布谷声声(散文)
布谷声声
作者 施泽会
当第一声布谷的叫声从清晨的晨曦中叫醒,我的脑海就出现了春天的繁忙景象。那个时候,我们都很小,都在父母亲的呵护中慢慢长高。
天空出现鱼肚白,父亲就开始起床,他第一个任务就是看看老黄牛的肚子有没有吃饱,如果没有吃饱,还要添一把草料,再用水瓜瓢舀一瓢冷水,用双手往脸上浇水,把脸低在脸盆里,抹一下脸,再用用过多年的毛巾擦去脸上的水珠。最后扛着犁铧,牵着老黄牛到田野里耕地去了。
母亲马上叫我们起床,烧火煮饭,吃饭后去上学。其实哪个时候多半是粗粮,米饭根本没有多少。因为下放土地的时间不久,稻谷产量不高,种出来的稻谷上了公粮,稻谷就所剩无几了。
父亲走进田野,阳光开始从天空中照射下来。清晨的阳光非常柔和温暖,光线不是那么强烈,但是有时候眼睛对着光线,眼睛也会感到乏力。父亲就很少用眼睛对着天上的光线,自己埋头耕地就行了。金属与土地接触,土地翻卷,犁铧在书写诗行,金属与泥土的重合,就仿佛发生了淬火的光影,一锤一锤敲打,一粒粒的散落。父亲就在细小的光点中燃烧了自己。这一来,一大片土地就平整得非常优美,非常渴望丰收的景象早点到来。
父亲看了看临近的土地,临近的土地有一个村民也在耕地,他是邻村的老张。他的老伙计耕牛是一头水牛,父亲走过与他说了几句话。问他今年准备种什么粮食?他说每年都是同样的种子,难道你还有新品种?父亲说,你不看看电视,电视里在推广很多新品种,你不去买来试试?
他说,现在孩子们都在外面工作,我和妻子两个人在家里耕地,能够种多少就种多少,不要把土地荒芜就行了。
父亲说,你说的有道理,我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与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也没有种出什么金娃娃,要想种出金娃娃,只有现代农业才能实现,我们还是可以看到现代农业的模样的。
父亲走回来,手握犁铧,用吼声吆喝,吃吃吃,吃吃吃,老黄牛最听父亲的话,走路不急不慢,平稳行走,父亲耕土的深浅适宜。篇篇翻新,篇篇书写,熟悉的纹路,芳香的泥土,那些黄褐色的土地,仿佛是父亲的脸,那些山山岭岭仿佛是父亲的脊梁。父亲犁铧的弧线仿佛是父亲脊梁弯曲的弧线。几十年如一日,就这样顶风冒雨,来来去去,去去来来,无所畏惧,风雨无阻。这就是我大山一样的父亲。
清明节前后,农村有谚语,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村民们开始打南瓜窝,打丝瓜窝,种豇豆、茄子、苦瓜、西红柿、西瓜、地瓜、玉米、育秧苗等农事,等到那些禾苗出土,移栽、施肥、除草,搞好田间管理,瓜果的叶子就越长越繁茂,绿绿的叶片,开出来的花,有的是黄色的,有的是紫色的,有的是白色的,有的是红色的,什么花都有,非常壮观,非常艳丽,非常可爱。
父亲听见布谷的叫声,感到繁忙的季节真的到来了。父亲望望远处,涪江河对岸,是一大块一大块的土地,非常平整,仿佛大平原一样。人家才是大作为呢,一大片的蔬菜大棚立了起来,是在推广科学种植粮食和蔬菜了?我们丘陵地方的土地大小不一,高高矮矮,沟沟壑壑,都无法与人家比拟。
时间接近中午,阳光炽热,阳光把犁铧烘烤成白色的光。父亲戴着草帽,弯着腰,继续书写立体诗行。那些诗篇仿佛在召唤父亲的心灵,那些布谷鸟的声音仿佛就是父亲书写的诗歌,已经融合在土地里,融合在父亲的心里了。一曲曲的鸣叫,一曲曲的歌唱。听得父亲心发慌,要是土地没有耕种好,就会愧对布谷鸟一天天的呼喊。
暮色来临,父亲看着自己平整的土地,会心笑了。母亲端着一日三餐的饭送到父亲耕地的地方,让父亲吃了饭又继续耕地,以免耽误耕地时间。母亲割来了三次青草,早、中、晚青草,老黄牛吃着青草,老黄牛看看父母,它觉得父母对它非常好,它要好好给主人耕地,让主人种出非常好的粮食瓜果。
月亮从山那边爬了上来,银白色的月光把犁铧照得更加透亮。父亲心里的布谷声仿佛还在天空回响。明天清晨布谷鸟的叫声会再一次像冲锋的号角一样吹响。父亲会像他在部队进行的队列训练,出操训练,射击训练,投弹训练一样,听从命令,服从指挥,用排山倒海的之势,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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