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母亲父亲和儿子》三十三

 强天强和田丽芳两人在家休养了一年病好了，身体康复如初了。他们两人准备回校继续读书上学去了。强天强家里因为遭遇到天大的，难以承受的灾祸，田地多半荒废了，这一年的收成很不好，缴了公粮以后，家用的口粮也不足了。强天强开学读书的费用还没有着落，母亲紫芸虽然心里着急，但她绝不显露在脸上，让儿子强天强看出来，令儿子强天强灰心丧气，无心去读书。那样就辜负了他爸爸强震虎的殷切期望，他爸爸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强震虎被抓走那天不是说了吗，即使家里穷得讨饭也要让天强读书上学。母亲紫芸想，眼下还没有穷到讨饭的地步，家里节省点变卖些口粮，也要凑点钱让儿子强天强作为开学的费用，先上起学来。

   强天强也不是不知道家里的困难，母亲的难处，但他不能不听母亲的话，不能忘记他爸爸强震虎被抓走时说的话。他爸爸临终时不瞑目的情景还列列在目，永记不忘。母亲紫芸要他去上学，强天强二话没说，拿了母亲苦心给他准备的开学费用，自己带了行李衣物，连同田丽芳的行李衣物一担挑着，两人有说有笑，高高兴兴地上了路。强天强和田丽芳两人先到乡镇迁移了户口，准备带到学校去。

   强天强和田丽芳两人到了县城下了车后，强天强挑着他们两人的行李，田丽芳背着包跟在强天强的后面，两人蹦蹦跳跳，乐乐呵呵地来到了县城中学的大门口。管有义和田勇两人已经在那里迎接他们了。大家欢喜高兴了一阵以后，又七手八脚地将行李物件，背的背，拎的拎，拿的拿着送进了宿舍。

   管有义已经升入高一年级，田勇升入了初三年级，他们两个老生是学校组织起来专门迎接新生的。管有义和田勇两人把强天强和田丽芳安排好后，又去迎接新生去了。

   强天强和田丽芳两人因为生病耽误了一年，现在他们两人只得上初中二年级。强天强和田丽芳两人报到注册后，仍然分在一个班级，他们两人也特别高兴。

   中午开饭的时候到了，强天强还坐在宿舍里孜孜不倦地看书，田丽芳来喊他去吃饭。强天强显出不慌不忙的样子。田丽芳可急了，因为田丽芳担心别跟那年刚上初一时一样，人家把饭菜吃光了，强天强和田丽芳两人跑去没饭没菜吃。那年刚上初一，住校生大多数都是农村上来的小孩子，年龄都不大，都还不大开窍，一点不懂学校的规矩，又都是半桩子饭仓子，肚子感到特别饿，吃饭时一个个像打冲锋一样，下课铃一响，老师还没有走出教室，大家就火急慌忙地拿了饭碗争先恐后，蜂拥般地跑进饭厅，谁能捷足先登，谁就能占大便宜。他们把饭盛得多多的，菜也是多多益善。至于后来的人有没有饭吃，他们是不管也没有感觉。好像你来迟了就活该倒霉。那天强天强和田丽芳同在一桌，来得迟了，不仅饭没有了，就连菜汤也没有喝上。强天强和田丽芳两人看了先是面面相觑，后又扑哧一笑，活活地挨了一顿饿。到了碗饭时，还是这样，老师知道了这一现象，火冒三丈，将那些吃饭打冲锋，不顾别人的学生批评训斥了一番，又叫伙房给强天强和田丽芳两个学生送来了饭菜。强天强和田丽芳才算填饱了肚子。想到这些，强天强觉得好笑，他笑那些小同学太幼稚无知了。强天强认为，这回是不会出现那种局面，那样的乱象的。现在都是初二的学生了，已经经过了一年的磨练，一定懂事得多，文明得多了。强天强说的一点没错，等到强天强和田丽芳两人姗姗来迟，围上了桌子，桌长才给大家分摊饭菜。大家规规矩矩，和和气气，开开心心吃了一顿饭。

   强天强所在的班级一共五十人，只有他和田丽芳是初来咋到，当然他只认识田丽芳，其他人都不熟悉。强天强相信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会慢慢熟悉的，大家相处得一定跟亲兄弟姐妹一样和谐团结。

   “强——”田丽芳本来想在家乡一样称呼强天强叫“强哥”的，可是一想，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直呼“强哥”，会引起大家的怀疑而说三道四的，她想改口叫强天强，但她又觉得这样不习惯不亲热，太一般了。于是她说：“天强呀，你学习好，以后要多多帮助帮助我呀！”

   强天强谦虚诚恳地笑着说：“以后我们互相研究，互相切磋好了。”

   打那以后，田丽芳凡是有不太理解的问题，或是解不开的题目，都要去请教强天强。强天强都会耐心地给她讲解分析，或者演示给她看。

   强天强和田丽芳两人学习刻苦认真，又有钻劲，成绩都是名列前茅。他们待同学又和善诚恳，同学们都相信他们两人，愿意同他们两人交往。他们两人得到了同学们的肯定和信任。强天强被推选为数学学科课代表；田丽芳被推选为语文学科课代表。他们两人都纷纷表示要好好为大家服务，反应同学们的诉求，带领同学们学好各门功课。

   强天强常常想到他爸爸强震虎被抓走时说的话，想起他在他爸爸灵前作了保证说了让他爸爸放心的话以后，他爸爸才瞑目的情景，他觉得他不能辜负他爸爸的殷切期望。他对学习抓得很紧，也特别用功，没有事他是不会往家里跑的。他觉得老往家来回跑，那样太浪费时间了。开学一个月来，有的同学几乎每个礼拜都往家跑。强天强虽然也想家，思念他孤苦一人在家的母亲，然而他还没有回过家呢。一个星期又过去了，星期一又开始上课了，中午开饭了，强天强去饭厅吃饭，看见饭厅里挂出一块小黑板，上面全是停火人的名单。强天强的名字排在第一位。这就是说，吃了中饭就无晚饭了。那时候，上了县城中学，住校的学生的户口都迁到了学校，只要缴火食费，每天就有饭菜吃。如果你交的钱用完了，星期天到晚要補缴上去，否则，星期一晚饭就停火没有饭吃了。你必须赶回去拿火食费。强天强学习认真，时间抓得紧，他哪里肯缺课呢？强天强吃过中饭没有像别的同学那样缺课赶回家去，而是把下午的课上完后，才开始往家赶路。强天强的家离县城有三十几里路，天又快晚了，还有一段漫长的山路要走。强天强拿了两本书，急火火地上了路朝家赶去了。

   强天强一边赶路一边还想着书上的问题，有时还将书打开来看一看，然后再默默地记一遍。不知不觉他赶下了一半的路程。可是天已经擦黑了，这就意味着，剩下的一半路程，他要摸黑了。强天强急了，就加快了脚步。他终于来到一个叫野山凹的地方，天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顿时强天强周身汗毛紧竖，因为他要通过一段足有五里路长的，前不扮村后不着店的山路。

   强天强最烦心最可怕的是野山凹那条羊肠小道。这条羊肠小道虽然不长，从这头可以看到那头的出口（当然天黑了是看不见的），但走进去令人感到阴森可怕，毛骨悚然。羊肠小道的两边是陡峭的崖壁，上面有一块石碑，虽然已经刻塑多年，可是那上面的文字还清晰可见。平时强天强、管有义、田勇、田丽芳他们四人从野山凹的羊肠小道经过时，曾经爬上去看过，那块石碑上刻着“人人不要跟我学，老子打死儿子”的字样。据传，不知何年何月何日，总之在很古的年代，有人说在清末民国初年，有一个老者，他儿子在较远的城里做生意。他们一家人都期盼着自家在外面的亲人回来过年，可是一家人穷得年关难过，父亲盼望儿子回来，到了腊月二十九这天等了一天，也不见儿子回来。天已经黑了，没有钱这年关怎么过呢？老头子急了，他心术不正想弄些钱来，连夜去购买些年货，就拿了一根棒槌来到了野山凹，准备碰碰运气，找点活食吃吃。他躲藏在崖壁的缝隙间。他等到很晚很晚的时候，终于发现有一个黑影在黑暗中移动，渐渐的朝野山凹的羊肠小道走来了。说时迟，那时快，老头儿不问青红皂白，他思财心切，也没有像那些拦路劫财的土匪那样说“山是我开，路是我栽，要想从此过，丢下买路财，要是没有钱，就在山里埋”的强盗喊话，而是躲在崖壁的隐蔽处，等到那个黑影靠进他时，冷不丁拦头一棒槌，可怜黑暗中的人被击倒在地，血流成河，脑浆涂地，送了性命。老头儿立刻搜了身，摸着了那死者的包裹，慌里慌张地甩开大步，一溜烟气喘吁吁地回到了家中。老头儿赶忙打开包裹，他的儿媳妇看到包裹里有一双鞋，慌忙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她亲手给自己的丈夫做的，当时就“哇”的一声晕倒在地上了。这时候，那个老者方才知道被他打死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在外面做生意的儿子。他觉得这是对他的报应，害人如害自己。老头儿非常伤心，也非常后悔。后来老头儿为了警示后来人，就在野山凹的崖壁上刻了这块石碑。对于这一点，强天强有谴责唾骂之意，但并不可怕。因为强天强认为，现在天下太平了，没有土匪了，而且他强天强是一个穷学生娃娃，身上除了手上拿着的两本书而外，别的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怕什么呢？可是强天强心里还是很害怕，他不怕有强盗短路劫财，最怕的是遇到饿狼恶兽。那东西在荒郊野外可不跟你讲交情的。

   强天强曾经听说过这样一件事：在很久以前，野山凹三里路外，有一个小村子，村上有一个农民推着独轮车进城去办事，回来的时候必须从野山凹经过，才能回到村子。那天已经很晚了，一只灰狼瞪着碧绿碧绿的令人可怕的眼睛看着他，挡在羊肠小道上，久久不肯离开。那个车夫怎么吆喝，那条灰狼也不理睬他，仍然瞪着碧绿的眼睛瞅着他。这个车夫毫无办法，他必须通过这条两边都是悬崖的羊肠小道，否则就无法推着独轮车回到家中。

   这个农民跟大灰狼僵持了一会儿，见大灰狼没有离开的迹象，只得硬着头皮推着土车朝前面闯，看大灰狼走不走，让还是不让？可是这条大灰狼胆大包天，它就是不让不走，看你一个人能拿它怎么样？当这个农民无可耐何地把土车推到大灰狼的面前，大灰狼竟然胆大轻盈地跳上独轮车，稳稳当当，笃笃定定坐在独轮车上，两颗像灯笼一样的狡黠的碧绿的眼睛死盯着这个农民，看他推不推它一程。这时候，独轮车车夫已经被吓得神不守舍，魂不附体了。他战战兢兢，昏昏糊糊，不由自主地推着独轮车朝前面走去。独轮车夫足足推着蹲着一条大灰狼的独轮车走了三里路程，等到快要进村的时候，狡黠的灰狼迅速跳下独轮车，一溜烟地跑得无影无踪了。谁知这个农民真的被大灰狼吓破了胆子，回到家里后就病倒了爬不起来了。后来这个农民就这样茶饭不思，昏昏糊糊，气息奄奄，没有过多少日子，就一命呜呼，悲惨地离开了人世。

   强天强想到这个农民——独轮车车夫被大灰狼吓死的事，顿时毛骨悚然，汗毛紧竖，心里非常慌乱。强天强最怕的就是在这个野山凹的羊肠小道也遇到恶狼，那样不也会把他的胆吓破了？人到急时反不急了，人到苦处一半挨嘛，你不走也得走。这时候，强天强将手中的两本书利用起来，他把书展开，一只手拿一本，甩开胳膊摆动起来，白纸在黑暗中闪着白光。强天强就是利用两本书上下前后的摆动，不断闪耀的白光来提神壮胆。强天强在黑暗的山野里高唱着在学校学唱过的军歌：“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前进······”强天强的歌喉低沉有力，在山野里，在夜空中震荡回响，他唱着军歌合着坚实有力的步伐，终于闯过了野山凹的羊肠小道。强天强幸运得很，他没有遇到拦路劫财的土匪强盗，也没有遇到瞪着碧绿的眼睛的大灰狼。可是，这下面还有好几里山路要走，虽然不像野山凹那么阴森可怕，然而天又这么晚这么黑，又荒无人迹，是一段前不攀村后不着店的路程。要赶完这么一段路程，强天强心里也不见得轻松，他还是有点紧张害怕。强天强还是放开嗓子，低沉有力地唱着军歌：“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前进！······”

   强天强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静寂的夜晚，在阴森恐怖的山野，在万籁俱静的旷野，怀着紧张焦躁的心理，连续赶了三十几里路程，终于走到了徐村前面的灌木丛林密布茂盛的一片小树林边。这时候，强天强满身大汗淋漓，湿透了他的衣裤，而且感到又饿又累，两腿发软，他真的走不动了。好在他反正已经到了徐村到了家乡了，能看到徐村的点点灯光了，他不急也不怕了。强天强素性坐下来在树林边休息一会儿。

    强天强身上的汗渐渐地干了，也不喘气了，害怕紧张的心理缓解了。他先是躺在草地上的，眼下，他坐起来，伸伸胳膊觉得有力气了，就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沾着的草屑，向着亮着灯光的村子走去。不一会儿他走到了自家门口，已经十点多钟了。他的母亲已经上床休息睡觉，听见儿子强天强敲门喊门的声音，不觉吓了一跳。母亲紫云立刻来开了门，看见儿子强天强站在自己面前，感到又惊又喜。母亲知道，儿子强天强一定还没有吃饭，走了这么多山路黑路，一定又怕又累又饿。母亲非常心疼，就急忙热了饭菜，盛来放在桌子上，看着儿子强天强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才安心。

   “天强呀，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母亲十分疼爱关心地问道。

   “学校停火了。”强天强笑着说，“也想念母亲了，就回来了。”

   母亲紫云知道儿子强天强会说话，他加了后面一句话，特意冲淡“学校停火”的紧迫感，做母亲的能不心知肚明？儿子强天强缺生活费，母亲算也算出来了。好在她已经卖了几只鸡凑了几块钱，让儿子强天强先用着再说。强天强也知道家里的困难，就叫他母亲给他做点炒面，可以带到学校搭配着吃，这样钱少些无关大局。他要一心一意上学，专心致志地探求学问，增长知识就不经常往家里跑了，免得浪费时间。

   母亲不放心地说：“这样营养跟不上会饿坏身子的。”

   “没事的。”儿子强天强安慰母亲说，“我会调剂好安排好的，妈妈你就放心吧！”

   第二天早晨四点钟，强天强爬起来吃了点早餐，五点钟准时出发。他拿了母亲给他准备的半个月的伙食费，背着用洋面口袋装的大麦炒屑往学校去了。

   强天强赶到学校还不到八点钟，赶上了上第一节课。他对学习抓得紧，绝不会缺课的。

   强天强的父亲不幸离世后，家里缺了主心骨，经济十分困难，他深知母亲的难处。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强天强知道科学合理地安排自己的生活。他把吃炒面和吃饭错开来。他打算第一个礼拜和第三个礼拜吃炒面；第二个礼拜和第四个礼拜吃米饭。他认为这样安排既能解决一个月的生活，也不至于损伤身子。强天强想，古人尚且知道“十年寒窗苦，求得功名在”，而今我们读书人就应该肯吃苦，吃得了苦。我们不求功名，但求学业成功。这样才能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父母；对地起教育我们的老师；对得起培养我们的学校和国家。

   中午开饭了，强天强没有到食堂去吃饭，因为他这个礼拜是安排吃炒面，就没有交伙食费，还没有起火。下课后，他跑到宿舍用茶缸装了些炒面，跑到茶水炉上倒了点开水，将炒面调和均匀后，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吃起来，而且吃得很香很爽滑。田丽芳以为强天强还没有来得及交伙食费，中饭没有饭吃，就关心地问道：“天强，你不吃中饭不饿吗？”

   “不饿。”强天强拍着自己的肚子自信地说，“我吃饱啦。”

   “你吃了什么？别骗人！”田丽芳诧异地问道。

   “我吃了炒面。”强天强笑着说，“香着呢！”

   田丽芳听强天强这么说，也没有再说什么。她以为晚饭强天强会去饭厅吃饭了。可是，晚饭时还是不见强天强到餐桌上来吃饭。强天强还是调炒面当饭，田丽芳明白了，有些心酸心疼了。

   第二天早饭时，田丽芳没说什么，她认为早上吃炒面不比吃稀饭差。中午开饭时，田丽芳布防着强天强，看到他在茶水炉旁边调炒面，立刻上前一步，一把夺过强天强的茶缸笑着说：“强天强，你一个人躲在旁边吃香的，馋死人了，我也想弄点炒面香香嘴呢！”

   “你要吃，我去弄点给你。”强天强有点尴尬地说。

   “我跟你换着吃。”田丽芳窃窃地笑着说。

   “炒面你要尝，就尝尝吧，饭还是你自己吃。”强天强无可奈何地说。

   “我是牛肚子？”田丽芳没好气地说，“你想把我撑死呀？”

   “那——”强天强不知所措了。

   “那什么？我跟你换定了。走，跟我拿饭去！”田丽芳立方像发布命令似的，将强天强拽了就走。

   后来田丽芳跟强天强约法三章，每天中午田丽芳吃炒面，强天强吃田丽芳的米饭；晚上强天强吃炒面，田丽芳吃自己的米饭。她觉得这样每天每人肚子里有米饭也有杂粮炒面，对消化有帮助，对身子有好处而无坏处，何乐而不为呢？如果一连几天光吃杂粮炒面，一点米饭不吃，不仅伤胃口，也会伤身子的。强天强觉得让田丽芳来代他受苦，有点过意不去，他不同意田丽芳这么做。

   “你要是把我田丽芳当朋友，就这么办，你要不把田丽芳当朋友，你就天天吃你的香甜可口的炒面，田丽芳还是吃我的米饭！”田丽芳说着伤心得竟然蹲在地上哭起来了。

   强天强无可奈何，只得免强同意了田丽芳这个真诚可爱的小妹的要求和安排。田丽芳还要求强天强跟她拉了钩发了誓。强天强真的拿这个田丽芳同学没说的了。

   强天强和田丽芳的情谊不是一天的了。他们从小在一起玩得很开心，也很投缘。强天强在他舅爷爷舅奶奶家拿来的香香喷喷的花生米，也不忘记送给田丽芳和田勇吃；放牛时，田丽芳常常从家里带几节山芋效劳强天强。强天强生病了，田丽芳很着急，给他倒茶拿水，打来饭菜，无微不至地关心他，周到细致地照顾他。他们在一起放牛时，强天强带着田丽芳趟溪流过沟坎，帮她追牛牵牛；两人躺在芦荡的草地上仰望蓝天，引吭高歌，遐思未来；学习上两人互相研究，互相切磋······正如田丽芳说的，她和强天强的友谊不是一天两天的啦，是在长期接触交往中，和睦相处，互相关爱中建立起来的深情厚谊，这种友好情谊是牢不可破的！

   强天强虽然只有十六岁，可他生得高高大大，就跟一个大小伙子一样了。圆润而红扑扑的脸蛋上镶嵌着一对浓眉大眼，任何时候都显得神采奕奕。田丽芳今年十五岁，跟她娘田嫂长得一模活脱，不高不矮，不胖不廋，身体的各个部位都非常匀称等样。高高的鼻梁架在长长的瓜子脸上，线条明朗清晰，乌黑水灵的眼睛的上方，长着一对乌黑的柳叶似的眉毛，像巧手画匠着意描绘出来的一样秀美灵动。她剪着齐耳的短发，梳着一束刘海，显得非常有精神，朝气蓬勃，充满活力。特别是她那忽闪着的水灵灵的眼睛，说起话来总是带着笑容，真是“带笑的眼睛会说话”啊！

   同学们都开玩笑说，强天强和田丽芳两人长得俊俏，相处得又那么要好，真是天上一对，地上一双的一对恋人。

   强天强和田丽芳都说，我们两人从小在一起玩耍长大的，现在又是同班同学。我们两人之间是朋友之谊，同学之情。我们现在还小，而且还在读书，请你们不要谈那些事，请你们不要胡猜乱说。

   “那你们以后一定会谈那些事的啰！”不知哪位同学大声吆喝了一声。

   这个同学的一句玩笑话，逗地全班男女同学都哄堂大笑起来了。强天强和田丽芳两人的脸都刷地红了，他们两人被同学们逗得闹地有点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