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原创电影文学剧本 中)
辛 弃 疾 (中)
(原创电影文学剧作,首次发表)
作者 翟 峰(原创)
(六)
南宋京城临安
街市热闹无比,很多手艺人、商人、农民带着各样东西做买卖。市场上也有少数外国商人和少数民族,一切都不同于北方的情景了,街上没有了耀武扬威的女真士兵。
辛弃疾兴奋地穿梭往来的人群之中……
临安中心,辛弃疾脸上蒙上不快的神色。
这里穿红着绿的游人如云,清新柔美的歌声如潮。高大的歌舞场,不时传来新词几声,楼上、公子王孙和商女歌妓正饮酒调笑,有几个袒胸露臂的西城歌女应和着公子王孙的歌声翩翩起舞。
雕龙画凤的飞檐转阁。下面,众多工臣忙禄着,衣衫褛褛的民夫哼着号子抬起臣石……
西子湖畔:满目皆斗鸡走狗之徒,络络不绝的游人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辛弃疾回想起燕京时遇到的情景:
歌舞酒场,笙声燕舞和歌妓调笑的样子,胖大的商人吆三喝四的猜拳行令……
一队队膘悍强壮的女真士兵。而临安城内,除了几个老弱士卒外,偏偏就缺乏北方民族那种强壮的士兵。
辛弃疾长叹:“怪不得三十年来王师不北伐? 原来士大夫早就把杭州作沋州了!唉,天哪……”
辛弃疾用手遮日,再也不愿意看到这一副情景了……
临安 六合塔
硕大的日轮从地平线上升起,辛弃疾沉默地伫立在六合塔前。
日轮、辛弃疾及古塔溶为一体……
远处传来军乐声,战鼓也震天价地地擂动起来。
辛弃疾缓缓地转过身来。辛弃疾脸上忽然出现一丝惊喜之色……
迎着日轮而来的先是一大队飘舞的旌旗,接着又是一大队马背上的“骑吹”。
一队队马兵和步禁军,向六合塔缓缓而来……
鼓乐齐奏,笙歌齐鸣,年轻的孝宗皇帝、英俊、清秀,身披金甲龙袍,骑着高头大马。
后面,百官随从……
孝宗皇帝面露严峻之色,手持金銮宝剑,踏马前来。
三军高呼:“万寿无疆!”
辛弃疾立在六合塔下,神色飞扬的注视着这一宏大场面。
四周百姓越来越多。
辛弃疾的心声:“这是孝宗皇帝吗? 听说圣上作太子时就极力主张北伐了。也许大宋中兴,人民团聚,江山合壁指日可待了!”
辛弃疾脸上挂满泪水,旁边也有人在低声抽泣,辛弃疾情不自禁地抓住一个人的手背摇起来。
当辛弃疾回过神来时,急忙放下手,满面通红。原来旁边那人就是他两次邂逅相遇的少女。
少女也羞怯地低下头。
过了一会儿,他们二人的目光重新相遇了。他们几乎同时发出感叹:
“你……!”“你……”
终于传来会心的微笑。
四只手又紧紧地握在一起……
(七)
江阴辛宅
一间简陋的居室,室内墙上挂着一素娟画成的地图,这正是辛弃疾少年时所作画宋金形势图。
辛弃疾正伏案写作,他壮严地在纸上写下了四个大字“美芹十论”。
窗外:花开花谢,树上叶绿叶残。室外,朝阳如火,夕照余辉,辛弃疾还在伏案写作。
墙上,宋金地形图上画满了各种颜色的箭头,辛弃疾立在图前久久审视……
晚上,万籁俱寂,桌上蜡烛越来越短。
一只酥手伸进画面,盖住了纸张。
辛弃疾抬起头来,他的思忧还在北国边疆,还在匡复大计上。过了一会,他才回过神来。
桌前站立的正是几次相遇的姑娘,新婚妻子范氏。
辛弃疾欠意地笑笑:“啊,娘子还未安睡?”
范氏:“相公,夜夜都是如此,自己的身子难道不要紧吗?”
辛弃疾站起来,凝视着妻子的眼睛。
范氏用手在脸上抹了一下:“看我干什么?”
辛弃疾沉默地站着无言。
“莫非我难看吗?”
辛弃疾摇了摇头。
范氏含羞地:“那你为什么老望着我?”
辛弃疾温情地:“娘子,从我们第一次相遇,我就永远忘不了你。你是如此美丽、端庄,天下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人了。”
范氏好象不相信似的:“真的话?你真的这么说吗?”
辛弃疾连连点着头,范氏害羞地微笑着,感到无比幸福。
辛弃疾紧紧地搂着范氏的肩膀,抚摸着妻子的秀发……
辛弃疾的心声:“是啊,我老是望着你。你使我想起北方的父老乡亲姐妹,那里金人的铁蹄正残踏着我们的土地,金兵正摧残我们的生灵,如果王师不北伐,你我是再也不能回到故乡了,就是连骨头也不能还乡啊……!”
蜡烛在微风里颤抖了几下,终于熄灭了,黑暗里只有辛弃疾和范氏偎依着的影子……
江阴城外
春日,阳光明媚,辛弃疾和范氏来到郊外。
到外是小鸟的叫声,花草在春风下摇曳。远处田野里,有对对寻觅花草,斗草寻乐的少男少女。
辛弃疾纵身踩上一土丘上,极目远眺。
辛弃疾指着远方大声说道:“女真人的土地,东临大海,西倾辽夏,南抵淮河。我们再不北伐,那时就怕金人大兵伐我了。”
春日的太阳忽然被一团乌云遮住。
辛弃疾和妻子的游兴一下子竟无影无踪……
建康城郊处 古长亭
辛弃疾、范氏和同僚韩元吉坐在亭内。韩元吉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春花着意,万木扶苏。韩元吉手抹胡须:“人自老,春长好……”
辛弃疾站起道:“我有一曲,愿为君歌。”
韩元吉拍手称是。
辛弃疾引吭高歌:“渡江天马南来,几人真是经纶手,长安父老,新亭风景,可怜依旧。夷甫诸人,神州沈陵,几曾回首,算平戎万里,功名本是,真儒事,君知否?”
亭外立着很多过路的游人。
范氏慢慢地上前,立在辛弃疾身后。
“相公,你连日辛苦,精神不佳。今日春光融融,你就安下心来玩一天吧!”
辛弃疾指着亭外百姓:“一天,可是我们的父老乡亲们哪天不在盼望王师北伐!”
韩元吉:“我也忘不了……哪年哪月才能北伐中原。”
辛弃疾:“娘子,大宋的统一是我们一天也不能忘的啊!”
旁外,百姓痛苦流涕……
(八)
建康城 赏心亭
秋,江岸山头上。一赏心亭、一白鹭亭。
亭下,大江滚滚东去,秋风乍起,落叶随风而下,大江里飘浮着无数秋叶。
辛弃疾和几名同僚叶衡、韩元吉、周必大、王蔺等在亭前凭栏伫立……
周必大:“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现在才体会到李后主的良苦用心。”
辛弃疾:“那,既如此,早就该蓄集力量,立志北伐。何以皇上反而解散了许多军营?”
韩元吉:“如此下去,这半壁江山恐怕也很难保全?”
周必大摇摇头:“辛通判,谈何容易,金国兵强马壮,我宋朝积弱已久,哪 有力量北伐!”
王蔺讥诮地道:“是啊,辛通判雄才大略,千里迢迢到南边来就是为的北伐喽!”
辛弃疾正色道:“也难怪,二位大人都到过北边,所以有此感触,周大人记得当年出使燕京时的情景?王大人亦曾同我们前往山东?”
周必大、王蔺二人脸上蒙上不快的神色。
王蔺悻悻地:“少年狂生!”抚袖而去白鹭亭。
周必大也随着去了。剩下的几人沉默无语……
远处,江水和蓝天连成一遍……
天空中有几只离群的大燕,不时褛楚的悲鸣几声。
这时,亭上只有辛弃疾、韩元吉二人了。
辛弃疾从身边抽出宝剑。辛弃疾看看寒光闪闪的宝剑。到南方已经半年了,宝剑竟一次也没有战斗的机会。辛弃疾自言自语:“宝剑已经生锈了。江山何时才能统一?”
激昂的合唱声在秋日楼闲迥旋振荡……
辛弃疾悲愤的歌声,一个人的和声,另一个人的和声,亭上不知什么时候又来了二人。
一人在击筑,另二人拍手应合,愿来亭上来的是年少的陈亮和中年的朱熹。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和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楼头,断鸿声里,玩南游子,把吴钩看了,阑干柏遍,无人念,登溢意。
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来?求田问舍,怕应羞见, 刘郎才气,可惜 疏年,忧愁风雨,树扰如此,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搵英雄泪?
伴随着歌声出现下列画面:
辽阔的千里秋江,落叶随着流水滚滚东去。苍茫群山,云遮雾锁,象一团团朦胧的气团。
天空中,孤雁东飞西窜,象找不到亲人的弃儿一般。
歌声中映出年少的陈亮和中年的朱熹。陈亮激动地凝听着,朱熹无动于衷。
夕阳的余辉一览无遗地撒在大地上……
赏心亭危楼上,辛弃疾双手捧着宝剑。陈亮悲愤地拍打着斑驳的栏杆。韩元吉、朱熹执手无语,他们好象感觉到身在危楼,平日的豪言壮语都成了水中楼台。
狂风卷地而来,尘埃满天……
歌声停了,辛弃疾缓缓地转过身来。此时,他才发现亭上来了两个素不相识的人。
韩元吉指了指朱熹道:“骡幼安兄,你看谁来了,这位是朱熹夫子。”
辛弃疾感到惊奇,忙上前道:“你就是隆兴元年陈战守之道的晦翁!”朱熹点点头。
韩元吉指了指陈亮:“这位嘛,就是力志恢复中原的陈同甫。”
辛弃疾高兴地大叫:“同甫,就是你上书的中兴五论?”
朱熹:“我这位老弟是一位狂怪生。”
陈亮哈哈大笑:“狂怪、狂怪,可是谁又知道? 吾能为大宋添上几百年的江山!”
辛弃疾是那样兴奋,他一会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人。
几个人终于放声大笑起来。
长江岸边
辛弃疾、陈亮、朱熹三人携手步上河梁。朱熹眼望江叹道:“逝者如斯夫!”
陈亮:“是啊,时光一去不返,我们却在此消磨时光。空白了少年头,朝廷再不北伐,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朱熹:“吾不主张轻意北伐,如内政不修,君不君,臣不臣,有何力量北伐?我主张去人欲,存天理……”
陈亮讽喻地:“书呆子,世间哪有平分日。”
朱熹:“狂怪生……”
辛弃疾惊诧地:“你们二人何以争论不休?”
陈亮气恼犹在,朱熹尴尬难堪。
辛弃疾:“希望二位求同存异,目标一致,共同为国分忧才是。唉,我到南边多年了,不明白圣上何以不扩充武备,不修内政?如此下去, 六十年后大宋毕危矣!”辛弃疾说着眼泪已流到腮边……
临安辛宅
范氏拿出手巾,擦去辛弃疾眼泪。辛弃疾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身在家中。
辛弃疾抚摸着妻子的手,脸上出现一丝喜色。“你知道吗? 皇上准备在延和殿召见我。也许圣上拿定北伐的主意了?”
范氏看着丈夫,似乎也充满希望,由衷地感到高兴。
(九)
临安 延和殿
宋孝宗赵眘、监察御史王蔺、辛弃疾等人在殿内谈着什么……
延和殿是座便殿,收拾得清新、雅致。
赵眘已不再是辛弃疾早年在六合塔前所没想的那个样子。
宫廷中豪华的生活,和战两派的纷争,多少磨掉了孝宗的英气。
赵眘:“看来辛通判的议论也有道理,但自从靖康以来,本朝也曾有数次北伐,结果是连连战败,每每北伐一次,仅弄得割地赔钱。”
辛弃疾向孝宗拜了拜:“陛下,我们北伐,并不是无准备的北伐。如果陛下把楚州、扬州作为东边的据点,把庐州、和州作为西边的屏障,金汤屹然。然后集雄兵,击山东。”
辛弃疾激动地立起来。“陛下,天下的离合,战争的胜负,还取决于民心的向背。”
孝宗沉呤着、一言不发……
王蔺:“圣上,天下之事并不是尽如辛通判所言,南北有定势,北强而南弱,古皆然也。并且,从苻离之败后,费了多大力才签定了和议,难道又要毁于一旦吗?”
辛弃疾:“王大人,我倒要问问,楚吴三户,何以能亡强秦? 诸葛武候,何以能六出祁山?谢安将军,何以能败苻坚?现在的虏廷,女真人、江南人、中原人、辽夏人各自为阵,一有战事,必将分崩离析。”
赵眘:“你们所道都有道理,武将有武将的看法,文臣有文臣的意见。但是你们知道朕有多少为难之处吗?一旦战事爆发, 朕要考虑将领的调度、士卒的来源、粮草的补充……。胜不足喜,如一小败则会影响全局,我大宋赢弱已久,战败将会一蹶不振。”
赵眘站起来,踱到窗边:“朕与金人有不共戴天之仇,难道不愿北伐?唉,倒叫朕拿不定主意了呀!”
辛弃疾声俱泪下:“陛下,我们现在只有这半壁江山了,难道还安于和守之道?只要我们军民团结,同仇敌慨……”
赵眘挥了挥手,辛弃疾不再言语了,他流露出无限失望的神色……。
驿道
马车在荒凉的官道上行走,这条驿道又叫辛弃疾回忆起青年时代北上燕京的情景,景色相同,荒漠一遍、杂草丛生……
妻子范氏坐在车里,怀里抱着儿子辛稏。
孤单的马车行驶在弯曲漫长的驿道上……
滁州郊外
一大队浩浩荡荡的车队驶出城外。
前面马车上为首一人是离任的知府周必大。
辛弃疾的马车迎面走来。
周必大跳下车,后面车队也停下来。周必大上前抱拳行礼:“幼安兄,天下真小啊,哈哈……”
辛弃疾跳下马车:“啊,原来是益公。”
周必大笑道:“幼安兄,此处前线也。金人、盗贼常来干扰,老兄一定会有所为的。”
辛弃疾望了望周必大身后的车队,车上家人、丫环如云,车上装满各种什物。
辛弃疾苦笑道:“老兄不是已有所为了吗?”
周必大讨个没趣,无奈地:“后会有期,望兄好自为之……”
车队从辛弃疾的马车旁走过,尘土飞扬。
辛弃疾望着远去的车队,自言自语:“好自为之,好自为之,哼……”
滁州
风尘扑扑的辛弃疾惊惶地张大眼睛。
城墙戾郭,荡然成墟……
东倒西歪的草舍下是衣衫破烂的百姓。他们编着草席,挂在墙上来阴挡寒风,路上只有几个满跚的行者,没有鸡犬之声,田野也没有耕作的农人。
几经战火的滁州一副极寅的景色……
辛弃疾伫立在这遍荒凉的废墟前叹道:“好自为之,已经数年没有战争了,此地还是如此,这是守土者的责任啊!”
辛弃疾走向一老人,老人畏怯地离去。
辛弃疾走向一群在垃圾中寻找破烂的儿童,儿童如惊弓之鸟,纷纷逃去。
辛弃疾走向一间草房,房顶上没有炊烟。
辛弃疾的脚步越来越沉重……
辛弃疾伏案上书。画外音:“滁州,地僻而贫,连年战乱,盗贼滋生,奏请圣上将滁州作极建推赏。”
清晨,辛弃疾带领属员已在滁州的大街小巷巡视,丈量田地。
青壮年搬运着石头,木方。妇女、儿童清扫着道路。田野里有了耕作的农人,屋顶上冒出枭枭的炊烟……
滁州逐渐改变了模样,街道变得整洁。
城中心盖起几座楼房,街上有往来的商人,咏诵的仕子……
滁州 奠枕楼
高大的楼房,辛弃疾与几名父老来到上面。辛弃疾指着远方山岗上一古亭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一父老:“那是欧阳修公的醉翁亭。”
辛弃疾:“是啊,醉翁之意不再酒……,可惜而今国步艰难,竟不能前去参拜。那更远的地方呢?”
父老:“那里烟云苍茫,是金人铁蹄下的北方原野。”
辛弃疾:“唉……,生灵途炭,民生无计,又岂止滁州,但这一切皆起因政治腐败,军备不振……。我们该有支强大的军队啊!”
楼下广场是支正在训练的民兵队伍。
辛弃疾看着眼前这一场面,欣慰地笑了……
(十)
潭州
操练场上的民兵化成一队秩序井然的正规部队,马步军在操场上进退有序……
一面大旗上书“湖南飞虎军。”
长江
辛弃疾和家人坐在船里,船逆水向上,船夫正用力击浆,辛弃疾步出船仓,伫立在船头上,凝视北方……
驿道
马车寂寞地行走在大道上,车内是辛弃疾及家人。儿子辛娅逐渐长大了,范氏怀中还抱着小儿子辛秸。
山野小道
几匹马在山间小路上行走,辛弃疾在马上抬头望天,天空中阴沉沉的,忽然间电闪雷鸣,辛弃疾和家人奔入一荒调庙中……
辛弃疾的心声:二十多年了,无数次春花秋叶,月缺月园……,疲乏奔命于王事,主战的将领越来越少了,当朝的权贵也只知道明哲保身,眼看北伐的计划都已成泡影。
临安
辛弃疾在马上看到临安城头,高兴地:“啊,临安到了。”范氏从车内伸出头来朝辛弃疾笑笑。辛弃疾额上已刻下皱纹,范氏也不存当年丰韵。
马车从临安街市上走过,街上驶过一辆辆高车骏马,车内坐着达官贵人,仕女歌妓……
一辆车中坐着御史王蔺,辛弃疾和王蔺都看见了对方,王蔺抬抬手,辛弃疾的马车不停地驶过去了……
临安周必大宅
富丽堂皇的一品大吏官府,府前张灯结彩。车如水,马如龙。
王蔺的马车停在府前,王蔺匆匆步入厅内。里面正大宴宾客。王蔺走到周必大旁悄悄身语。
周必大、王蔺二人步入内室。王蔺:“辛弃疾已经回到京城,听说他还准备参我们一本。”
周必大:“辛幼安,时时刻刻想带兵北伐,飞将军皆尽乌和无赖,这样的御史,参掉算了。”
王蔺:“此人真难驾驶啊?”
临安街市
街道两旁张灯结彩,几十个兵丁扛着“迥避”、“肃静”的牌子,行人纷纷避入屋檐下。
刚从驿馆出来的辛弃疾惊奇地问旁边一老人:“天啊,这是为何?”
老人:“为何?迎接金国诏谕使。”
辛弃疾感叹道:“几十年了,还这个样子,钱财白白入了他人之手,百姓的日子怎么过?”
金鼓齐奏,金诏谕使由御史王蔺陪同,前呼后拥而来。
金诏谕使正是当年的党怀英。觉怀英趾高气扬地骑在高头大马上。
觉怀英看见街旁的辛弃疾了,得意地大叫起来:“幼安、幼安弟,真的是你吗?”
觉怀英打马向辛弃疾奔来,觉怀英下马。
辛弃疾皱着眉头,过了一会才冷言道:“想不到世杰终于功成名就,作了大金官员。”
觉怀英哈哈大笑:“想不到幼安弟也作了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如今还成了儒雅风流的名士。老弟的词在我们大金很多地方流传。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唉,想来弟不见得得意吧?”
辛弃疾望望觉怀英的帽子:“世杰兄,我觉得你的帽子真好看,后面留着一条辫子。”
辛弃疾手也不伸:“世杰,还记得多看以前的愿望吗? 以圣人之教教夷外之空也,想不到如今世杰到成了一个女真人。哈……哈……”
辛弃疾转身愤然离去,觉怀英戴上帽子低声道:“哼,幼安还是这个脾气,能在官场混混?”
王蔺在一旁冷冷地观看着……
临安周必大宅
清静幽雅的迥廊转阁,上面是一花厅。
周必大、王蔺陪同孝宗饮酒,赵眘面目浮肿,眼皮搭拉,昏庸无神。
周必大手一招,帘幕里出来一队舞女,乐声大作,舞女翩翩起舞。
赵眘手一挥,乐声嘎然而止,舞女止步。
赵眘:“你们终日都是这样?也不替朕分分忧愁。 你们该学学辛弃疾不懈裕 内,不忘御外。”
周、王二人唯唯喏喏。周必大挥手退走舞女。
赵眘:“身为大臣的,要以身作则,要……”话未说完,一只酥手伸进画面,替赵眘上酒。赵眘端起酒杯,抬头一看,忽然张口结舌。
前面站着一名天姿国色的美女。美女脉脉含情,向孝宗暗送秋波。赵眘不觉拉起那个女人的手抚摸着。
御车离开周宅,车中赵眘拥着那名美女……
临安
钟美堂,孝宗斜躺龙榻,周必大奉献的那位美女半裸地倚在孝宗身边,让赵眘的手来回抚摸。
远处是飘渺的舞女,不绝的漫歌……
垂手侍立的王蔺,恭敬地与孝宗对话。
赵眘:“他真的与金使在一起密谈?”
王蔺:“真的,他是北人,陛下不可亲信。”
孝宗:“不过他到是个难得的忠信之士。”
王蔺:“陛下,还说什么难得的忠信之士,他在一首词里发泄了诸多不满,说什么,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娥眉曾有人妒,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
赵春烦恼地挥挥手:“我知道,无病呻呤!”
王蔺:“那……还有他在湖南,江西的任上,用钱如泥沙,杀人如草芥,网罗乌合……”
赵眘:“飞虎军吗?不是为我大宋训练的吗?”
王蔺声俱泪下:“陛下,要记住太祖皇帝的教导啊!兵权只能集中于中央之手。”
赵眘沉呤片刻:“好吧,你看怎么办呢?”
临安六合塔
夕阳残照。辛弃疾立在塔前,这和昔日的情景多么想似。辛弃疾在塔前自言自语:“用钱如泥沙?不是为了大宋的江山吗?杀人如草芥?不是为了杜绝贪官污吏吗?辛弃疾啊,你难道没有把贫困无依的农夫当作强贼?你难道没有把铤而走险的茶民当作土匪?现在是报应的时候了。”
西子湖畔
辛弃疾没有目的的,踉踉跄跄的走着。迎面来了一辆马车。车中一人叫道:“幼安弟。”
辛弃疾茫然地立着,他认出车上那人是朱熹。
“晦翁,是你啊……”
朱熹点了点头:“是啊,您好象有些魂不守神?”
辛弃疾:“晦翁,此行何去?”
朱熹:“当今政治腐败,民不聊生。我在朝中是再也呆不下去了。我准备倒江西讲学。”
辛弃疾恍惚地:“走了,走了……走了也好。忠信智勇之士已不可复得。走吧,走吧……!”
临安街市
辛弃疾在街上茫然地走着,前面忽然传来铮铮铁钉声。几个狱吏押着陈亮在前面街市。
辛弃疾拨开众人,快步而去。
陈亮听见后面的脚步声,停下来望着。
陈亮忽然惊喜地:“幼安兄……”
辛弃疾难过地:“同甫兄……”二人执手无言。
陈亮此时已是满身铁铐。陈亮哈哈大笑:“足下不必过虑,有些人视我为狂怪,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古来圣贤皆寂寞,何况我辈孤且直。”陈亮语声哽咽……
渴望已久的相见竟找不到一句话说。二人的手逐渐分开。
辛弃疾喃喃地:“多多保重……”
辛弃疾抱拳而别。
陈亮愈去愈远的身影……
辛弃疾抬头望天,头上大雁向南飞去。
辛弃疾:“大雁向南飞去了,我也应该归家,只可惜宏图未展,壮志未酬啊!”
辛弃疾望望远处的楼台歌谢,那里传来枭枭的歌声,看得见公子歌妓飘飞的衣裙……
辛弃疾迈着沉重的脚步向远方走去……
同时响起了画外音:
一一八一年,辛弃疾遭议和派弹劾,落职回家,开始了南渡以来第一次农村闲趣的生活。
作者简介:翟峰,汉语言文字写作爱好者、多栖作者、相关领域文化学者,曾先后加入中国通俗文艺研究会、中国散文学会、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四川省作家协会;上世纪八十年代初至今的四十余年,在二百余家报刊暨网媒发表“正能量”的理论、言论、时评、散文、杂文、诗歌(散文诗)、随笔、小小说、故事、报告文学等类文稿共约四千余篇逾千万字;出版有《翟峰履职笔记》《翟峰博客文选》《艺文杂忆杂议集》《边工作
边学习》等散文随笔杂谈文集,主编有《情系青山绿水蓝天》《为了家园更美好》《绿魂》等生态环保文集,参编有《梨乡魂》《金桂花开》《心碑》等纪实文集,其撰著、主编、参编的文集共约20余部;作品曾获中宣部指导的“我和我的祖国征文大赛”金奖、人民网举办的“纪念改革开放30周年”全国征文一等奖、中国作协主办的“全国散文作家征文大赛”一等奖、市首届文化奖等百余项奖励;原创电影剧作《辛弃疾》系其早年创作的首部电影文学作品,其相关民间传说故事《辛弃疾改词》《辛弃疾抗金》《辛弃疾之临安轶事》等,相继在《民间文学》《大众文艺》《荒原文学》等刊物和网媒发表。
【下期《辛弃疾 (下)》待续——】
特注:2025-02-14 13:25:59时,约3万字左右的该《辛弃疾》原创电影文学剧本的全文(含“写在前面”和“正文”部分),已以原创作者翟峰的署名,单篇刊发在《剧本网》的作者个人主页(见以下刊发网页的部分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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