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风景”

 〔散文〕

                       美丽的“风景”

                            班祖恒

近年来，我养成了早起步行上班的习惯，从住宅区到办公地点，沿途一个多公里的路程，习惯于观赏这样的风景：绿化树上鸣叫的小鸟，绿化带上日新月异的花草，跃出水面嬉戏的小鱼，在大人护送下上学的小孩......

而自去年以来，每天清晨，在我的视线里又多出了这样一道“风景”：几乎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我都会遇到一老一少在散步。少者五十岁上下，老者年近八十，头发花白，驼背，从她那满脸皱纹看，一定饱经着风霜。两人缓缓而行，路宽处并步而行，路窄处老者在前少者在后，遇到上下阶梯，少者总是搀扶着老者。

每次与她们不期而遇，我总忍不住回头凝望她们的背影。也许她们已经留意我的关注，每次相遇，她们都会向我点头示意，与我相视而笑。看着她们亲密无间、有说有笑的样子，有段时间，我总想探询她们之间的关系。她们是母女？还是婆媳？最终，我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其实她们是什么关系并不重要，因为她们之间蕴藏着浓浓的爱意。

无独有偶。不久前，我在网上看到了这样一组图片：54岁的云南男子汪克武，用婴儿背带背着年近九旬的母亲到距家5公里的村卫生室打针治病；因为患心血管病的80岁老母亲不能走路，浙江男子张永康经常抱着母亲坐在江边赏景聊天；因为不放心85岁患老年痴呆的母亲，贵州大学老师胡鸣带母亲上课4年，自己走到哪，母亲就跟到哪，让母亲在自己目光所及的地方自己才能更安心地讲课；地铁上，一位疲乏的老父亲在儿子怀中安稳地睡着了......这些图片，多么震撼人心！

这不禁又让我想起《孔子家语.致思第八》里的一个故事：

有一次，孔子在前往齐国的路上，突然听到有人在哭，声音显得非常悲哀。马车来到近前，孔子下车上前问：“先生，请问您是什么人？现在并不是服丧的时候，为什么哭得这样悲伤呢？”那人说：“我叫丘吾子，我此生有三个过失：年轻时喜欢学习，可等我到处寻师访友，周游各国回来后，我的父母却已经死了，这是我第一大过失；在壮年时，我侍奉齐国君王，然而君王却骄傲奢侈，丧失民心，我未能尽到为人臣的职责，这是我第二大过失；我生平很重视友谊，可如今朋友间却离散断绝了，这是我第三大过失。”这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典故。

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如果有一天，当年迈的父母再也站不稳，再也走不动的时候，我们应该紧紧地握住他们的手，陪着他们慢慢走，就象当年他们牵着我们的手一样，因为我们对父母的爱，不是施舍，而是对他们曾经的付出最微不足道的回报。

每天清晨，当我看着大人们牵着小孩上学的时候，当我看着那对一老一少信步而行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这些情景正是世间最美丽的风景！

作者简介：班祖恒，男，壮族，广西田林人，广西百色市作家协会会员，《今日作家》网刊签约作家，出版有文学作品集《百叶草》、传记《弯弯的路》、小说集《市井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