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喻的苦涩
回忆,总与时光的前行产生背离。但作为一个有故事的人,放下了对自己对一切认知的回忆,又显得那么无聊无趣。听着每个人都是来人间走个过场的伤感曲调歌词,蓦然觉得,人性的善良和丑恶的结局离不开一个“死”字。于是,刮尽思维找存留在脑海的难忘。“家乡”这个字眼确实会给人带来无尽的思恋,抑或是一生中始终无法忘记,让人津津乐道的代名词。
我喜欢把我的出生地叫做“家乡”,我觉得“家乡”比“故乡”更有亲近感,不过,她两解释同出一辙。我们每个人经历的过往中,正如在填写部分身份信息时,所必填的原籍和出生地一样。因为在生命的履程里,可以说绝大部分人,对原籍存在陌生感。所以就愿意在某些人面前,称原籍的地方为“故乡”。
古人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已经接近甲子的年龄,在人生拼搏的路上,偶然遇到家乡人,情不自禁地要谈及到家乡的话题。也就又萌生对家乡的感恩,甚至是一段时间的想念久久挥之不去。离开家乡三十多年了,悠忽间谈起家乡,记忆最深的依旧是孩时的岁月,夏天看东边日出山坡背起书包,走过山路,迈进学堂,听老师讲语文、算术不一样的习题,简单的家庭作业是放学归家后第一任务。晚饭观赏红日或者夕阳从西山缓缓而去。沉寂的夜,山里的孩子们没有夜生活主题,相互间不存芥蒂的串门,兴趣盎然的用充沛的精力,一会玩“藏咪咪”,一会玩“偷电报”等等的小游戏。最开心的便是夏季公开在开阔的场地上,看公演的电影,第二天与同学们痛骂,“胡汉三”“彭霸天”“南霸天”。又对潘东子、韩英、吴琼花等不屈的英雄发出由衷的敬佩。最痛快的是不能忘记的铁道游击队、平原枪声、渡江侦察记、地雷战、地道战等等打击一切侵略者和打败国民党反动派的经典电影。那个年代抑或那个时代的孩子和大人,留给人的印象天真无邪。记忆里的镜头跟着“卖花姑娘”剧情的起伏,也哭的稀里哗啦......可以说是电影这道文化大餐,教会了我们辨别真善美、恶丑罪。当然,那个时候的山沟里,也有与我们同甘共苦的父母和兄弟姐妹,让我们的心沉沉隐藏着不愿拆封的秘密,那就是长大后一定走出山沟,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领悟一下电影镜头里教会我们的人情事理。
山沟里的天空是湛蓝的,山沟里的植被纯粹是天然的,山沟里流出的水是清澈甘甜的,山沟里的一切一切都是上天的赏赐。现如今看一则广告,“我们不生产水,我们是大自然的搬运工”。忽然想到孩时的山沟,真的是自然的人文,而且自然的地理环境养育了自然的文明人。我们没有那么多繁杂的思绪,只想着父亲领到薪水后,奖励的2分钱、5分钱,甚至于1角钱,欣喜地狂奔到供销社,一分钱一块糖,那个甜,甜到至今都忘不掉给予我们的无怨无悔的日子。2分钱的铅笔,让我们懂得记下书本里的故事,虽纸张粗糙紧张,但我们坚守着阅读过有毛主席字样的印刷纸张,绝不会玷污着去叠三角、四角,用于玩耍,满足私欲。
有人说回忆是心灵的洗礼,我们那时候的生活条件。可以说一是黄、二是黄、三还是黄,每天多数时候吃着玉米面,经母亲之手做出窝窝头、发糕、糊糊、钢丝面。拿到学堂瞪大眼睛看炉圈上有同学烤馒头,吞咽着自己说不出的口水。但那个时候没有攀比,只能听到老师对即将迎接考试的我们说:“考试不争馒头气,也要争口窝窝气”。缩影是历史最好的教科书,那个时候的孩子们没有拼爹比娘的坏习气,但那个时候的确是最快乐的。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看尽长安花不累。静坐闲思,为什么穷的时候,人们能够“穷开心”?而相较于几十年后,我们吃不愁、穿不愁,却都没有或者失去了前行的动力,我没想说争口窝窝气,是看到我们躺着都觉得累,是机器缺了润滑剂转不动了吗?有时感觉也不是。突然间,明白是可怕的攀比,蛊惑着所有人的心。向钱看让人忘记了廉耻,丧失了信仰,丢掉了方向。我觉得挣钱没坏处,总比不挣钱,兜比脸干净好受。可骨感的现实,左右耳光抽醒我沉醉的梦时,才明白老祖宗那句口头禅:“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想着前辈们受苦受累的模样,也知道都是为了钱,可我生活的年代有底线,大人有大人的乐趣,孩子有孩子该干啥,不该干啥的固有的氛围。于是,在反复比较提高中找属于自己的方法。谁敢在大街上袒胸露读,穿的花里花哨,那是严重的流氓习气,会被人唾骂的嗤之以鼻。
小环境与大环境其实没有天壤之别,只是生活的领域有所不同而已。曾记作家汪曾祺写家乡高邮的咸鸭蛋,剥皮后呈金黄色,入口加上烧酒,比孔乙己吃的茴香豆大快朵颐。不同的领地、不同的城市、不同的氛围,具体说在我生活的城市,也品嚼过高邮的咸鸭蛋,也在孔乙己饭庄尝过茴香豆,愣没吃出有什么不同的滋味。也许是久存心底的年代感作祟,抑或是没亲临江南水乡品味文化中那些深沉的东西。
纯朴的矿山有纯净的人文地理,也有被人称之为带血的煤。由于孩时的无知,对可怕的带血的煤的字眼尽力避免谈及。但父辈如山的身影升井后,没来得及去澡堂沐浴的真实画面映入眼帘,你看到黝黑的,只露着眼睛和白牙的面容,你才能体会“四个答石头夹着一块肉”的生存环境,真的可怕的不知说什么才好才对。父辈们也有美丽的昵称,什么“光明的使者”“燃烧的太阳石”“与命运抗争的跋涉者”等等。曾经读过焦祖尧先生的出版物《跋涉者》,我领悟着书中的美妙章节,也庆幸过父辈们的不屈服自然的伟大壮举。可当看到遗孀可伶兮兮带着孩子们艰难度日的场景,让我每每回想时,又感到我幼小的身躯无法撑起家庭的重力,只能与母亲和兄弟姊妹对有父爱的家庭充满那么多羡慕,那么多无言以对。
老人们常讲有苦尽甘来的日子,我不敢苟同。我真的没享受先苦后甜的滋味。打拼在失业下岗人的行列里,欲哭又没了眼泪。我深信莫斯科不相信眼泪,有时茫然无措时想,人活着到底为啥?人活到什么程度为有意义?当尸棺已经不占用山坡矮丘,甚至自家分得的自留地,当火化炉冒出的一缕黑烟,我不知道算不算影响环境时,你的魂灵也许在另一个世界跟我述说。每个人都有这么一天,并调侃着玩笑般说;“早死早转生,辈辈转个小后生”。可事有愿违,当你流着那滴相思人间的泪,再次光顾人世间时,你又感叹把你转成了猫鸡猪狗,反正快活都是暂时的。前些年,有人狂追热捧,不要输在起跑线,我突然想到体育运动健儿的比拼,短跑、中长跑、长跑,甚至马拉松怎么都是黑脸的另类。我也无意扯谈教育孩子,因为不能接受0到3岁的起跑线怪圈。是的,我没钱,只能让孩子输到0到3岁的起跑线。又听到一句“弯道超车”,好像感觉这是专门给司机违章量身定做的,是不是交警罚不上款了。幸好我不是司机,我也庆幸一辈子不怕交警。但是,孙大圣的护身符有一次也失灵了。我扫了一辆城市共享单车,轻松愉快地驶向目的地,当快接近目的地的十字路口,被执勤交警拦下。他看了看车筐里满是垃圾的头盔,自言自语地说,真的不能带了。我暗自高兴遇到了好交警,但他却说,对违章还得上传,只是口头警告,不处罚了事。想想我都觉得到快入土的年龄了,还是在交警面前翻船了。
生活是一只万花筒,也是光阴岁月的叠加。正如陶渊明寻淡泊归隐一样,充满着不情愿也有风险,但成功后就是浪漫。于是,诗与远方就成为人们的一种渴求。然而,我原本居住过的“家乡”秘境。由于受各种因素困扰,淡出了历史的舞台,从辉煌走向了死亡。唏嘘感叹晨钟飞鸟,雾霭飘忽,幕阳惜别的家乡仙境,不由得想到“此地空余黄鹤楼”的千年绝唱。
我的“家乡”,即将消失于人们的眼球。前些年亲临过父亲的家乡,也算是我原籍故乡。感觉已经在岁月的长河中,烙印下了消失的记号。偶然间想到记住乡愁,怅然若失中品嚼难以言喻的苦涩,不舍不甘的身后,只留下留存于自己心头的那点可怜的回忆。至于后来人能否再次跟后人说起,在我有生之年已经打上了沉沉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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