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人·军嫂

【厓话小说】

（注）厓话：亻厓  客家特色新创字，拼音“ai”（古读音：yai），与“艾、爱”同音，第一人称代词：我。客家话发音“ngai”,因文字问题导致而借“涯、厓、崖”等词，故称作“涯话”、“厓话”、“崖话”等。在本文中，凡“我”都以“厓”代替。

伟人·军嫂

★宋元浩

这则发生在中央苏区的故事，近百年来在人们群众中成为口口相传的佳话。故事的主人公——毛泽东、朱德与军嫂，他们之间发生了经济瓜葛。

早在1933年5月，中央革命军事委员驻扎在瑞金沙洲坝乌石垅村。这天天气晴朗，初夏的风吹拂着门口的大樟树，树上的叶子发出甜甜的絮语，好像在与人热切地交流似的。果真，一位小表嫂来到樟树下摆开了一个特色的小食摊。

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引起军委主席朱德同志的关注。他信步地走过去打量起她来。小表嫂脸庞黧黑，光着脚板，上身穿一件毛蓝布偏襟衫，那肩背部的衣服上缀了几块大补丁；她的身前摆放着货郎担，长方形的木质条盘里堆满了客家人的风味小食，有油炸糕、糯米条、煎豆腐、菜干包、芋包子、豆角酥等等；她的背后跟着离不开她的小宝贝：3个流鼻涕、光屁股的“细鬼子”。

回到住处，朱德饶有兴趣地与妻子康克清说起这则看到的新鲜事。

康克清说：“哦，原来是她，一位小军嫂。她家住在对面的村子里，村民喊她发财姑，称她‘能干婆’。”在妇女支前运动中，她处处争先带头，深受好评。

哈，妻子说的这个‘能干婆’还的确了不起。几年前，她的公公被敌军的飞机炸死了，丈夫当了红军，家里有60多岁的家婆和3个“屙壁脚屎”的细鬼，一家老老少小的衣食生计全包在了她的身上。眼下农闲季节，她向人家借了6个毫子（钱币）做本钱，搞起了客家风味小食，以赚点小钱垫补家用。康克清还说：“起初卫兵不许她来这里摆摊，后来是我答应下来的”。

“噢，你做了一件好事哇！”朱德又说：“有这样能干的小军嫂当家，我们的前方保准能打胜仗呵！”他迈开矫健的步子，大步流星地朝院外走去。

来到大樟树下，朱德往那水桶般大小的树根上一坐，他微笑着与小军嫂攀谈起来。朱德亲昵地问：“小嫂子，你这客家小食品每天能卖出去多少？”

小军嫂笑笑地说：“哈哈，厓才刚刚开张哩，还说不上个数呐。”

“哟，我先来尝尝，带个头，买10个油炸糕怎么样？”

“蛮好，蛮好哩，您为厓带了好头，厓真的能发财了！”小军嫂伶牙俐齿，脸上撒满了金色的阳光，她高兴得好像是一朵绽放的杜鹃花那样。

从小军嫂的手里，朱德把香荷叶包的油炸糕接过来，他先尝了一个后连声说：“嘿嘿，好吃，好吃！”他连忙从自已的上衣兜里掏出一块银元，把它塞到了小军嫂的手里。随后，他把剩下的9个油炸糕统统分给小军嫂身后的“小拖斗”。这时，3个细鬼子纷纷睁圆了双眼，他们怯生生地仰望着笑微微的朱德。

“哎呀，您的这个铜钱比厓的本钱还大，厓怎么找得出来呀？”一时间，小军嫂不知所措，她很难为情地搓了搓粗糙的双手，脸上露出了几分苦涩。

朱德晓得对方的尴尬，他笑着说：“不用找了，你都收起来做本钱吧！”

小军嫂连忙说：“不不，厓做生意才开头开采，您只尝了厓一个油炸糕，厓这回就不收您的钱了。”小军嫂硬是把银元塞回给了朱德。

“这就更不行了，小嫂子，公买公卖是红军铁的纪律，我买了你的东西就得付钱！”朱德的那双浓眉犹如春蚕一样在不停地蠕动，他边说边把银元放回到小军嫂摆放食品的木质条盘里，然后他转身就走。

小军嫂紧紧地攥住手中的银元追上去，可朱德三步两步地跨进了军委会的大院里。她想，这是部队办公的地方，厓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哪能随随便便进去吵闹人家？哎呀，只好等厓攒到了那么多零钱之后，再找给他吧。

等到真的赚够了零钱后，小军嫂发财姑想立即找到那位红军大哥还钱，可又不晓得他的姓氏大名，厓该如何去找呢？若是卫兵问厓三不知，他那会让厓进去？嗨，要说他的那模样总是变不了吧。国字型脸庞，乌黑的挂面胡，浓眉杏眼，整个身子像一座土砻似的，膀宽腰圆，性情随和，慈祥可亲……初略看过去，让人觉得他像是个“老伙夫”。于是，小军嫂朝着军委会炊事班风风火火地跑过去。

还没等大门口站岗的卫兵反应过来，小军嫂忽然大声地喊起来：“哎——，同志哥，老大哥嘞，我要找你的钱！我赚够了找你的零钱。”

正在这时，朱德健步地从屋里走出来。他虽然换了另一套更多补丁的旧军装，可还是逃不过小军嫂的眼睛。她冒昧地毫不顾忌地抢上前去，手脚十分利索地把要找的钱塞到了朱德的手里：“同志哥，你们红军讲‘公买公卖’，厓老百姓同样也要‘公买公卖’，做生意为人公正才有人逢，厓多收了你的钱不能不找！”

朱德微微地笑着说：“小嫂子，你见外了，你的丈夫当红军，你我就是一家人。他在前方打仗，我在后方做事，加之我是你们的老大哥，兄长是应该帮助红军家属搞好生产，多打粮食，克服困难，增加收入的。我这点零钱，就当做老哥支持你做生意，每天零星碎两地赚点小钱贴补家用。”朱德把钱塞回给小军嫂后，就大步流星地朝大樟树南边的练兵场走去了。

唉，女人就是女人，厓哪能拗得过大男人！好哇，若是他再来买厓的小食品，厓也就对不起他了，干脆不收他的钱！想到此，小军嫂的心里平静了许多。

说来也巧，几天后的一个晌午，毛泽东与朱德一起来到小表嫂的摊点前，他们一起品尝起小食来。说实在的，瑞金是客家聚居的地方，其小食品的种类很多，风味小食丰富得很。话说朱毛两位红军大哥的胃口还蛮大，他们把货郎担里的小食“洗劫一空”。他们尝了尝各种小食后，朱德叫卫兵把小食统统拿去分给大家吃。随后，毛泽东从衣兜里掏出两块银元，把它压到那个木质条盘里。

这回，小军嫂发愣了。这是咋啦？一个红军哥是这样，两个红军哥又是这样？她望着高大魁梧的两位红军大哥的背影，就像身前那两株高大挺拔的大樟树一般，巍峨伟岸。此时，她的心头一阵阵潮热：哈，厓一个妇道人家卖点小食品，咋就能遇到这么慷慨大方的好人？难道他们就是我的“贵人”？

在回家的路上，小军嫂碰到了“扩红模范”康克清小妹子。她晓得克清妹子是大名赫赫的红军女司令。于是，发财姑把自已几次遇到的事一五一十地数落给克清妹子听，并扬言要到沙洲坝元太屋去请毛主席评评理，那两位红军大哥多给了厓铜钱，违反了“公买公卖”，使得厓不好做生意。

康克清听了，她噗哧一声地笑了，她说：“你不是见到了毛主席呀！？”

小军嫂一时蒙了，“啊，厓见到了毛主席？”她既惊喜又疑惑。

“那两个买小食的老馋嘴中，那位大高个头、瘦瘦的就是毛主席呀！”

“啊，他就是毛主席啊！那个壮壮的矮一点的又是谁呀？”

“哈，这下你可猜不到了吧。他吗，他不就是为红军做饭的火头将军？”康克清揣测着小军嫂的心思说，她的脸上露出了几分骄傲与含羞。

小军嫂先是点了点头，尔后她又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既肯定又不敢肯定地吐了吐舌头：哎呀，他还真像个伙头，哈又不像，哪有伙头会来买小食？

康克清自从来到乌石垅后，她经常去红军家里问寒问暖，帮助红军家属挑水、浇菜、莳田、割禾，很多红军家属都熟悉她。小军嫂发财姑不单熟悉她，还晓得她是朱总司令的太太，只不过厓还不认得总司令他本人。眼下，从克清妹子的言谈举止上看，倒让小军嫂大胆地做出了判断：“哦，原来他是朱总司令呀！”

此时，小军嫂的心里波涛翻涌。她喃喃地说：“嗬嗬，厓想也不敢想呵，卖小食居然遇到两位红军大领导，厓真的要发财啦，厓老公也不用担心了！毛主席、朱总司令是家里的财神爷、大福星，厓穷苦的老百姓时开运转啦！”

（烂笔头2018-12-1草 / 2024-3-9改2940字符）

宋元浩（宋元昊）简介

昵称烂笔头【两栖作家】瑞金市鸿博之窗工作室主任、总编辑（统一社会信用代码：52360781MJD0871966），中共党员，退役军人（红二代），加入中国文联、作协所辖13个协会，原《大公报》资深记者，“国宾礼”特邀艺术顾问。虽誉为“中国当代艺术名家”、“诗书大咖”、“赣地书圣”，可树大招风，其实难副，且树梢上久站不易!

全国名人书画艺术界联合会委员  中国国际书画艺术研究会会员

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传统文化促进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中国大众文化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老年书画研究会会员

                           中国纪实文学研究会会员中国国际报告文学研究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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