沱江有桐招凤凰

     10月28日下午3点，与妻四人驱车凤凰古城。古城，我曾去过两次，但都没给我留下什么印象。这次应好友危友华夫妇邀请，去古城观全国民俗摄影大赛展。5点许，之古城虹桥中心景区，入住很顺利。
　　 夕阳西下，霞光灿烂，友华对我说：“我俩去凤凰天下第一国际大酒店，看看报名情况，有什么活动。”我们徒步，按导航走，领略了大半个古城晚景。日暮里，古城呈灰白黑，瓦楞参差，颇有层次感。灰白的高墙，檐角高啄，像一道道屏风，又像电影银幕，把这古城牢牢护住。
　　 沿途尽是些餐馆旅社，美味飘香。沱江水，似蒙了烟，正应了“烟笼寒水”，如青雾里看江。水藻黑黢黢的，在水里招摇。上灯了，友华无心赏景，加快了脚步。回望虹桥景区，灯火辉煌，但我俩离它越来越远。我甚至怀疑，这大酒店会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吗？正狐疑，友华问了当地人，方知穿过这片黑暗区域，上桥便是。
　　 酒店美轮美奂，大厅灯火通明，游客倒不少。也没谁接待我俩，因为前天是报到时间。好在大厅一角，还有近几天会议活动安排。出了大厅，暮色早已笼罩了这座神秘的老城，灯光欲阻其湮没，涨得满大街脸色发黄。我俩叫了的士，从大酒店返回虹桥景区的。
　　 晚餐后，与友华漫步虹桥。立桥头，沱江向山林延伸，山湾的“六和塔”，像小孩的瓷玩具，也呈灰白色。天空见一星，光芒方块状。友发道，那是山顶房屋的灯，人造“星星”。我用手机拍，影影现亮点，如醉酒人的眼。“砰砰，砰砰……”节奏感很强的鼓点吸引了我。我俩挤进人群，虹桥内灯火亮堂，两旁的客商，使出了浑身解数，在招揽顾客。鼓声原是双面鼓店老板发出的，为图生意，很卖力地在敲打。瞧她那俊俏模样，二十几岁，皓腕击鼓，张弛有度，音韵和谐。“幸福一杯子”，贾府姜糖，百顺羊角梳，百福银饰店都挤满了游客。家织布店，老式织布机上还有黑白线圈，让神秘的家织布露出真颜。其成品，色彩斑斓，堆满了货柜。撕风干牛店，那牛肉，让人看着就馋涎欲滴。
　　 出的虹桥，凤凰老菜馆的招牌特招惹人，其旁的树，在灯光的照射下，呈蓝绿色。红灯笼有单的，也有一串串的，挂满了街道两旁。友华说，我们往街道光亮的地方走。广场圆舞曲招惹了我俩，之“九天传媒”，转一小巷，较为僻静，但店铺门是敞开的。越往弄巷走，游客越多，店铺装饰也五花八门。瞧那姜糖制作人，拿起糖泥，扭拉撕扯，如舞着巨蟒在表演。时而把巨蟒拉伸，时而把巨蟒缩成一团，时而把蟒尾舒展，逗得游客驻足观看。之后，我俩东转转，西走走，懵懵懂懂瞅见一屏风般的墙体，篆刻着朱镕基总理书写的“凤凰城”。也见到了古城女墙，墙上甬道，人流如潮。沱江上水泥桥墩，木板桥还有不少游客借着蓝色的辉光穿梭，我还真为他们捏把汗，生怕他们有什么闪失。也许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安保措施应该万无一失。沱江的倒影，红蓝白黄，色彩艳丽，但轮廓模糊；岸上的建筑，在灯光的映衬下，清晰而分明，艳丽而静谧。立北门古城楼，游客如穴蚁，树木皆蓝绿，本色严重失真。至此，一天劳累奔波，让我俩有些困了，不久便回了客栈。
　　 翌日，我起了个早，怕惊醒爱妻，轻手轻脚离开房间。出得客栈，街道冷冷清清，那些早点餐馆，早已忙活开了。店内蒸汽缭绕，人影晃动，做好了迎接顾客的准备。我出客栈几十米，往沱江方向漫步，还没有行人。古城与昨晚比，判若两个世界。下一台阶，一不规则白石映入眼帘，书“凤凰城”，与昨晚见朱镕基书写的“凤凰城”屏风墙，大相径庭。看着这白石书的“凤凰城”，我百思不得其解，“凤”右侧，鼓着一坨褐色岩石，“凰”左侧，瘪着一块似仙的褐色。我继续沿古街走，昨晚的迷宫，不再神秘，露出了它庐山真面。沱江水，平静厚重，蓝绿粼粼，似这沱江古老细密的皱纹。一艘游船突现，船夫穿红色上衣，卖力地划着桨，给这沉静的沱江带来活力。
　　 对岸的房屋，方格似的，显得很沧桑，但都面带喜色。楼房几乎都是三四层，砖木结构，灰白黑是它的底色，但缺少生气。四围的山不高，护住这古城是绰绰有余的。寒树，仿佛是山的绒衣，给这座古城增添了不少勃勃生机。
　　 昨夜神秘喧闹的虹桥，此刻冷冷清清。虹桥三桥洞，听导游说，刘伯温为镇孽龙，特意把洞修成古老的锁状，现在看来，状类桃形。街道也是冷冷清清的，店铺经一夜的闹腾，大门还紧闭着。我无聊地欣赏着门面的招牌，什么“惹巴拉，灶锅菜”“榴芒无罪”，让抿嘴深思。不知不觉撞入“回龙阁古街”，这里古色古香，有我黔阳老街的味。古街两旁，麻石大钵，引起我的兴趣。起初我以为是花钵，后听友华说，那是消防设施，内盛沙子，灭火用的。
　　 突然，电话铃响了。是妻打来的，叫我去接她。我们在虹桥相会。此时虹桥，陆陆续续有了人群，有挑担卖水果、小菜的，也有卖早点的，还有起早的旅行团。导游的喇叭声，特招人，把古城的传说，向游客细说。我特意聆听，每次都是有头无尾，或无头有尾。有位男导游，解决了我对客栈洗脸盆雕花的疑惑。盆上有荷花，花旁有星星，我原以为是败笔，却不知有故事。相传苗族，以捕鱼为生，荷花、星星意味着生活美满。当听到旧凤凰县政府的介绍，女导游，吐词清晰，说等会开门了，可去一观。我见那门墙，灰白色底，在湘西剿匪记里见过。那中央硕大的五星，框着黄色；两旁的标语，已模糊不清，隐约也是黄的。唯独清晰的“基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让我忆起了“文革”。妻拉我朝南门码头挤，此时码头游客如潮。游船有序上客，散客相机、手机拍个不停。大家都在合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虽陌生，但喜悦之情都溢于脸。
　　 码头与友华夫妻会，妻买了两个花环，她们戴在头上，确实很漂亮。我们选择从水泥墩过沱江，江水哗哗流淌，时不时带些水藻。桥墩上，妻不时摆出造型，我丝毫不敢怠慢，按下快门。一路欢歌笑语。妻突然蹲下，浇起沱江水，笑容可掬。上岸，一中年妇女，缠着我俩洗照片，我当时就愣住了。她把刚才我俩戏水的镜头给我俩看，确实拍得挺好，自然逼真。妻那一脸清纯含情，着实让我满意，买下了一张。溯沱江上，于沱江双层桥返回南门码头。立码头，对岸出现了奇观，美女靓仔，穿着民族服饰，摆成了长龙。为首的，靓仔、美女，双手捧着一牌匾，书着省名县名民族。湖南，贵州，广西的少数民族欢聚于此。听人说，这是两年一次的民族服饰节，让我们大饱眼福。他们依次在尺余的沱江木板桥上，吹啦弹唱，载歌载舞。或摆姿势，或半遮脸，急煞了那些舞着相机的摄影爱好者。我市靖州，也派出了一支参赛队，蓝色服饰，头上的花环格外抢眼，个个青春靓丽。湖南花垣、凤凰的银饰，在日光下，银光闪闪。贵州黄平、都乌、剑河等县市也都亮出自己精美的民族服。广西陆水，白色吊坠，头上的银饰也很吸人眼球……
　　 中午，妻与友华妻逛街，我陪友华到箭道小学观中国摄影家协会举办的摄影展。这里展览了上千幅作品，确实让我饱餐一顿。起初我俩一幅幅观赏，到后来就走马观花，看着特美的，就翻拍。我翻拍的第一张，就是“精准扶贫”的启航点，花垣县十八洞村。画上，我看到了水泥路，山清水秀的家园。依次拍的是仙居、古村秋色、半岛豪情、矮寨风云奇观……
　　 之后，我俩又驱车去摄影展主会场，凤凰古城文化旅游投资股份有限公司。这里的作品更精美，主题“渐行”，涵盖“斗牛”“老腔”“龙舟婚礼”“祈福”“川西甘孜法会”“闽戏”“引水节”“巨龙腾跃庆盛世”等民俗活动照片。我最喜欢的，是一幅老年夫妇生活照。老妪着青裤灰上衣，背着手，右手抓着绾起袖子的左手，露出白色衬袖，戴黑色无檐帽，眼角透出“狡黠”，笑得特灿烂。而他丈夫似济公，黑布衣裤，歪在竹椅子上酣睡，曲着膝，脚放一张小竹椅子上，清晰又模糊。真是太贴切生活了，美，实在是美！我俩连续看了三小时，几千张照片，吃上了一顿丰盛的视觉大宴……
　　 下午6点左右，我们返回黔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