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奇缘》第十章 主动出击

第二十八节

4月20日清晨天刚破晓，老乔便独自驾车离开同仁医院，向江边的曾家巷码头开去，凉爽的晨风一阵阵掠过面颊，让一夜没合眼的老乔疲累顿消。车子从街道上一幅幅鲜红的标语下穿过，臂套红袖箍、手拿小红旗的大叔大妈不时从车旁走过，还热情地挥手向他打招呼问好，这让老乔倍感暖心。

他庆幸自己虽然世居深山出身贫寒，却有幸遇到了一支不拒穷乡僻壤、专为穷苦人打天下的革命队伍；而且在这支革命队伍里又十分幸运地遇见了恩师李克农，把他由一个山村猎手逐渐培养成为国家用于军事侦察的当用之人。

他庆幸这个古老的国家，虽然被百来年的各种战争打得千疮百孔，但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老百姓们却在共产党和毛主席的正确领导下，正以前所未有的雄心和气概在改变着过往的一切，在创造着人类最幸福美好的明天。

他感恩共产党和毛主席，在这个极其特殊的年代赋予了他极其特殊而又无比神圣的光荣使命，让他得能倾其才智毕生为之奋斗。

他感恩这些纯朴善良的百姓们，正因为有了他们倾心倾力的帮助和支持，中国的革命事业才获得了如此巨大的成功……

老乔驾驶着吉普车在清凉的晨风中一路向前，经曾家巷码头渡过长江，当车子驶出王家巷码头时，铁局已买好包子等候在路边了。铁局兴奋地告诉老乔：“硚口区派出所干警在古田三路137号对面的蹲守有了重大发现，我已让老杨赶去主持那里的工作。老杨临走时交代，他已派可靠之人守在通往‘武汉一中’这条路的离家不远处，安全不成问题。希望我俩在他家搜查时不要有任何顾忌，‘国家利益高于一切’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的。”之后，铁局在前老乔在后，两人一边吃着包子一边驱车来到汉口民主一街421号。

这是一幢建于民国初期，两边带有玻璃窗的两层两进带天井砖木结构建筑。推开两扇黑漆带钉的铁皮门，迎面是宽敞明亮的客厅，一幅长220宽105公分红木边框的《牡丹富贵图》镶嵌在客厅墙壁中央，图的下方正中位置摆放着一个红木翘边长柜，两边配有一对花盆架，柜前是一张八仙桌和两把太师椅，客厅两边分别摆放着一套茶几和座椅，背后墙上各配一幅水墨，显得既风雅又气派。

铁局介绍说：“这幢房子的原主人曾在汉口英租界一家商业银行做襄理，有钱后就选址在此兴建了这幢带点洋味儿的楼房。老杨的老婆曹子玉因日寇发动侵华战争占领了山西太原，她便从‘山西大学’辍学辗转来到汉口在‘武汉一中’担任国文老师，并在找房子时巧遇这幢房子的女主人曹慧。只因两人都姓曹，曹慧又刚巧想为两个儿子找一位家庭教师辅导功课，就这样两人一拍即合相见恨晚，曹子玉从此便在这幢小楼内长住下来。全国解放前夕，襄理一家随银行老板去了香港，就把这幢房子委托给曹子玉代为照看。

1949年5月16日武汉解放，为了维护武汉三镇的社会治安，时任湖北省委书记、省政府主席、省军区司令员兼政委的李先念同志找到韩先楚军长，韩军长就把我、老葛和老杨留在了武汉市军管会，专门负责武汉三镇的社会治安工作。之后又组建了武汉市公安局。1949年底经人介绍老杨和曹子玉结了婚，因为这里距离公安局并不算太远，所以他们婚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老乔跟在铁局身后，一边饶有兴味地听他讲述一边仔细观察着楼房内的一切。穿过客厅左边侧门，里面中间是一个天井，紧挨客厅的一面是餐厅和一间休息室，天井左边原是曹子玉的卧房和一间书房，现在闲置着堆放一些杂物，右边是厨房和储物间，迎面正中位置则是老杨两口现在的卧室和衣帽间，卧室的墙壁上挂有几幅曹子玉的青春照，还有他们两口的结婚照。卧室左边是曹子玉的书房，右边是一间小卧室，据说是为孩子准备的。小卧室旁边与储物间夹角处，则是一男一女两间小茅厕，门外中间位置有一口水缸，厕所里的粪便可以通过下面管道用水直接冲入墙外路边公共厕所的粪池里，两间茅厕里都有倒T字形木板盖子，四面墙边撒有生石灰，非常卫生。天井两边的入口处与衣帽间里各有楼梯通往楼上，天井正中是一口六角青石水井。因为主人走时有交代，楼内所有房间一律不得出租，所以楼上房间到现在一直都闲置着，平日除了晾晒衣物棉被没人上去。

楼下所有房间都已查看过，除了曹子玉书房内书桌上一瓶写有英文字母的避孕药令老乔稍感意外，其他并无可疑之处，这让老乔十分诧异。他在书房门口停了一下，原打算上楼去看看，可当他的目光从曹子玉原来卧房门口的走廊上掠过时，忽然心中像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于是转身向铁局做个手势，然后快步走到曹子玉原来卧房门口再次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并随手一扯墙上拉线开关。

这个房间虽说已被闲置几年，床上、墙边也陆续堆放了不少杂物，因上面都有白布遮盖，看上去依然比较整洁。老乔并不打动这些盖在杂物以及桌椅上的白布，只是拿着那支微型强光手电筒在房间的墙壁上下和地面四周到处看、仔细闻。

铁局问道：“你是不是在找与‘八姐’那个小玻璃瓶内相同的东西？”

老乔也不回答，反而一下趴在了地上，先是沿着床的三面对床下仔细查看，最后干脆一头钻了进去。铁局笑笑，眼望着窗外天井的清辉，静静守候在床边。突然间他听到一声轻呼：“老铁，我找着了！快帮忙把右边床头挪开一些，然后把相机递给我！”

铁局连忙转身，用双手把右边床头抬起轻轻向外移动约一尺样子，并随手将挂在脖子上的相机递在他手中。只见老乔全身趴在地上口含手电筒，把相机对着一片用平口螺丝刀撬开的墙壁咔咔拍照；然后伸出左手从墙洞内掏出一个用黄油布包裹的长方形物体来，并继续拍照。等拍照完老乔将那黄油布包递给铁局，说道：“我们出去看看，这里面究竟都藏了些什么东西。”

铁局接过油布包，帮助从床下原路退出的老乔站了起来，拍打掉身上尘土，然后两人来到餐厅里。铁局把包裹横放在餐桌上打开油布一看，见里面是一个非常精致的长方形红色小木盒，一股淡淡的香气就由这木盒中飘散出来。他横向抽出上面插板，见盒内有一个用红绸布包裹的圆筒和一个小巧雅致的青花釉瓷瓶，不禁夸道：“你这家伙真是个狗鼻子，包裹得这么严实，又隐藏在床下墙壁里的东西你居然都能闻得出来。这小瓷瓶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第二十九节

老乔呵呵一笑说道：“这个小瓷瓶里的东西，那可真是非同小可得很呐。这里面绿色的液体名叫‘千日醉’。这‘千日醉’原是一种草，世上极其罕见，据说只在山西北武当的悬崖峭壁间才有少量生存。这种草青翠碧绿、清香怡人，曾经有人采来泡水喝，喝过之后犹如死了一样，既无脉搏也无心跳，过一千日也是如此，只是身体并不僵硬，须得以‘返魂香’点燃熏过之后方可醒来，所以取名‘千日醉’。在古代，当地民医凡治疗严重骨伤，就以这种草捣融后取其汁液作麻醉之用，而同样生长在山西北武当悬崖峭壁间的还有一种香名叫‘返魂香’，它就是这‘千日醉’唯一的解药。当然，‘返魂香’也可做一般解酒之用。”

铁局听后恍然大悟：“原来你这家伙从一开始由李二狗满嘴的酒气里就已经闻出他是喝了参有‘千日醉’汁液的酒，然后你就用你包里不知从哪里搞来的‘返魂香’救醒了他。也就是从那时起，你就已认定李二狗开车撞伤努尔古力并非普通的酗酒肇事，而是一起专门针对努尔古力所展开的有组织有预谋的谋杀事件；而且当你从我口中得知努尔古力在武汉停留的消息我只告诉过老葛和老杨，而老杨的老婆又是山西方山曹家沟人时，你立刻就认定曹子玉在这次谋杀事件中有重大作案嫌疑，于是就有了今天上午这次秘密突击搜查。我说得没错吧？”

见老乔笑着点点头，铁局接着又把红绸布打开，见里面卷着两张纸，一张是国民党保密局的委任状，上面写着：“兹委任曹琳同志为国民党保密局驻武汉‘夜莺特别潜伏小组’组长，上校军衔。落款：国民党保密局局长毛人凤。于民国三十七年五月八日。”另一张则是国民党中央警官学校特种警察训练班的毕业证书。（社会上俗称“临训班”）落款：中华民国二十七年八月十七日。学员名字也是曹琳，只是证书上的照片已被撕掉。

铁局看过之后顿了一下，然后对老乔说道：“老乔哇，看了这两张证状之后，我怎么觉得身上的那股子激动劲儿忽然一下就没了呢？虽然我们现在已经知道曹子玉就是国民党保密局潜伏在武汉的‘夜莺特别潜伏小组’组长，可是如果我们拿不出曹琳就是曹子玉的有力证据的话，单凭这张国民党保密局的委任状和这张没有照片的军统特训班毕业证书，那是无论如何也给她定不了性的。至于这个青花小瓷瓶也仅仅只能作为案件的间接证据，起不了多大作用。我的意见不如趁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先将这里的搜查现场恢复原状，然后再上楼去看看，像手枪、电台以及夜莺潜伏小组名单之类的相关物证，总该能找到一些吧？”

老乔笑笑说道：“老铁呀，或许你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一点。一个‘山西大学’的大学生，又在国民党军统局‘临训班’受过特别训练，可谓要资历有资历，要文采有文采，要品貌有品貌，年纪轻轻就已佩上国民党军上校军衔，可想而知其人必有过人之处。就凭她在抗战期间不费吹灰之力就取得了这幢房子女主人的信任，为她长期潜伏提供了最完美的住所；就凭她1949年底轻而易举就嫁给了你的刑侦处长老杨，为她继续潜伏提供了最有力的安全保障；就凭她撕去深藏在床下墙壁里、用红绸包裹的军统特训班毕业证书上的照片可以看出，她是个极有心机又谨小慎微之人。面对朝夕相处的刑侦处长丈夫，作为国民党保密局‘夜莺特别潜伏小组’组长，她连自己当年特训班毕业证书上最珍贵的照片都不惜撕去扔掉，你想她会有可能把手枪、电台，甚至潜伏小组名单这样极其危险的物证留在这幢楼房里吗？她决不至傻到如此地步，而且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无论是早有预谋的货车撞人事件还是午夜暗杀事件，抑或是在市区各大医院针对献血人群散布谣言事件等等，也都与她没有直接的关系。面对这样一个高智商对手，我们的思路也必须做出相应的调整，以免因跟不上节奏失去先机而陷入被动。

当然，我这么说并不代表我们现在就对她束手无策。首先，想要证明曹琳和曹子玉是同一个人其实并不难，因为从她军统特训班毕业证书的发放时间可以看出，她是1938年夏天提前毕业被分配到武汉的，而那一批学员的带队教官是沈醉，沈醉目前被关押在重庆歌乐山白公馆战犯管理所。此人经过教育后认罪态度非常好，曾帮助云南的卢汉逮捕了隐藏在昆明的大多数特务，其中就有当时在重庆执行完大破坏任务后逃至昆明，等候飞去台湾的军统西南区正副区长徐远举与周养浩，以及军统经理处处长兼重庆办事处主任郭旭。

可以这么说，沈醉就是我们手中高悬在曹子玉头上的一把利剑。我们只消把曹子玉现在的照片和曹琳特训班的毕业证书传真到省厅，然后由省厅以协查为由直接打电话给重庆歌乐山白公馆战犯管理所，借调沈醉速来武汉一趟。只要沈醉来到武汉，即便她曹子玉有三头六臂，也只能乖乖地束手就擒。现在我有一个刚刚冒出来的想法还不太成熟，需要与你协商。我打算用‘打草惊蛇’的方法与你‘放长线钓大鱼’的做法结合一下，作为我们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一）保留搜查现场原貌，然后给曹子玉留下一封信，信中明确告诉她，我乔运来和铁局长已于今晨不揣冒昧造访过她家，不仅取走了她床下藏匿的三样东西，而且还将尽快电请重庆歌乐山白公馆战犯管理所的沈醉先生来武汉与她共叙当年师生情谊，请她有个思想准备。然后再告诉她，受毛人凤指派从衢州来汉坐镇指挥‘灭狐行动’的赵理君先生，已于今日凌晨三点多钟被打成重伤逃入地道；努尔古力急需的RH阴性血已在运往武汉的路上；包括她本人在内，夜莺小组半数以上成员均已在我们掌握之中。究竟该何去何从，我给她两天时间考虑。

二）尽快将曹子玉相关资料传真至省厅，然后请省厅以协查为由直接打电话给重庆歌乐山白公馆战犯管理所，调沈醉乘军机速来武汉一趟。

联系军机之事由我负责你不必操心。你要做的是，将上午的搜查结果以及我们商定的行动方案，毫无保留地告诉老杨，老杨是个老革命、老公安，他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对于曹子玉本人我的意见是，暂不予监视和跟踪，一切交给老杨去处理。至于那位出师未捷腿先伤的国民党王牌杀手、‘灭狐行动’指挥官赵理君，我们不必再花力气去地道里搜查，而是着重于发动医院职工，彻底追查他在医院里的内应。只要我们严格控制住那一区域的道路、医院和诊所，以及医院里消炎止血药品的管理与发放，在既失去内应帮助又无药品疗伤的情况下，他唯一的出路就是乖乖从地道里爬出来缴械投降。不知你对我的这个想法怎么看？”

第三十节

铁局伸出右手食指捣捣他，笑着说道：“你这家伙鬼主意就是多，你算是把毛主席‘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学到家了。明明证据不足，按情形本不宜过早暴露我方行动意图以免打草惊蛇，可你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不但要保留搜查现场原貌、刻意打草惊蛇，而且还主动留信告知我方行动意图以及手中掌握的情况。像你这样出其不意、只攻不守的打法，会直接把曹子玉打蒙，让她惊慌失措寝食难安。她既弄不清自己是怎样暴露的，也不知夜莺小组究竟有哪些成员已在我方掌握之中，更不知接下来该如何面对那位重庆来的沈醉。在你留给她的两天考虑时间里，她是跑不敢跑、动不能动，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假如此时老杨再能主动出现在她的面前，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只要她不是那种冥顽不化、死忠于蒋家王朝的极端分子，其结果不言而喻。似你这种转被动为主动于顷刻之间的行动方案，我举双手赞成！”

老乔看了看怀表，淡淡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抓紧时间写信，上午10点还得赶回招待所呢。你要办的事情关系重大，可以先走一步，门我来锁，后面的事情就仰仗你们市局几位了。再见！”

上午10点老乔准时回到招待所3号院，还没等车子停稳就见赵队长跑过来帮他拉开车门，向他报告说：“首长，南宁市公安局陈局长凌晨5点多钟来过一次电话，听说您前半夜就出去了，他要您回来后立即……您听，电话又响了。”

老乔拎着手提包三步并作两步跑进门来，刚拿起话筒就听见陈局的声音：“是老乔吗？”听老乔回答：“是啊，我是老乔，陈局请讲。”陈局接着说道：“我说老乔啊，您要是再晚回来一点儿，我可就得急死了呀！知道吗？今天早晨6点整，孟非已带着努尔古力老婆小兰乘军机直飞武汉了。大约上午10点40到武昌军用机场，您得抓紧时间派人去接机，晚了我可就不负责了呀！”

老乔一听高兴地说道：“谢谢你啊陈局，我马上安排！”说完挂了电话，接着转身对赵队长说道：“赵队长，秦二狗的老婆孩子已经没事儿了，可以让她们先回家去，但秦二狗不能走，他得去交警大队拘留所，等候法院的审判和判决。你告诉他老婆，对于秦二狗撞人这件事回去后对谁都不要讲，该干嘛干嘛，要相信政府相信法院一定会给秦二狗一个公正的判决，请她放心好了。等处理完这件事，你让两名手下先将秦二狗送往交警大队拘留所，然后你驾驶院中另一辆中吉普前往武昌军用机场，将一位名叫孟非的女军人还有三位同伴送到同仁医院，当面交给我的警卫员小何，之后再把车子开回来。都听清楚没有？去吧！”

等赵队长等人都走之后，老乔拿起红色电话，将昨天夜间在同仁医院一举粉碎敌特暗杀努尔古力的阴谋，重伤国民党保密局‘灭狐行动’指挥官赵理君之事；今天早晨搜查驻武汉“夜莺特别潜伏小组”组长曹子玉住宅之事；通过省厅借调重庆歌乐山白公馆战犯管理所的沈醉来汉做曹子玉工作、急需首长帮助解决军机之事；以及自己与铁局共同商定的针对曹子玉的“打草惊蛇”与“放长线钓大鱼”相结合的行动方案；还有派部下孟非带努尔古力妻子乘军机来武汉陪伴努尔古力等情况，都简明扼要作了汇报。罗部长对老乔、铁局以及当地驻军在针对潜伏敌特的“灭狐行动”中所作出的努力以及取得的战果都给予了充分肯定与较高评价，并答应尽快联系成都军区调派军机载沈醉来汉。关于努尔古力急需的RH阴性血，他让老乔把心放在肚子里，一切都在正常运作中不会误事的。最后他问老乔：“如果努尔古力醒来之后又或是恢复健康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老乔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报告首长，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实非常棘手。因为努尔古力的特务身份以及他当年对我红25军所犯下的滔天大罪，已经由于武汉警方的泄密被夜莺小组敌特公之于众，再加上一些地方利益，都将对整个‘猎狐行动’计划的顺利实施构成极大阻力，所以从昨天到现在我一直都在思考。我想等扫清了执行‘灭狐行动’计划的敌特之后再向您汇报，不知可不可以？”

罗部长呵呵一笑：“当然可以。不过老乔啊，越是在接近胜利的关键时刻，越是不可有丝毫的麻痹与懈怠，我相信你的能力并期待你们的好消息！”

接着老乔又拨通了铁局的电话，先告诉他李二狗已被送往交警大队拘留所等候法院的审判和判决，赵队长暂时留下帮忙去军用机场接努尔古力老婆到同仁医院，完事之后便即归队。然后询问老杨接手的地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铁局有些尴尬地说道：“我也正想向你报告这件事呢。就在刚才老杨打来电话说，天快亮时硚口区派出所蹲守民警在古田三路137号门口抓到的那个，往这家牛奶箱里放东西的中年妇女，当时大家都以为有了她就可以顺藤摸瓜一举破获整个夜莺潜伏小组的，谁知道那女人往牛奶箱里放的竟然是一张白纸，之后无论怎样询问她都一口咬定是自己闲了没事儿闹着玩的，没别的意思。这女人叫边红英，43岁，武汉洋火厂会计，家住解放大道23号。至于那个叫韩玉莲的百货商店售货员，因为这边已经做成一锅夹生饭，就没敢再惊动，由她上班去了。

我原本想，老杨出了那档子泄密的事，应该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谁知道竟然弄巧成拙又把他推到了老虎背上。你说这件事情该怎样处理才好？”

老乔笑笑说道：“这很简单。这个边红英应该就是夜莺小组主管联络与传达具体任务的重要成员，她放进牛奶箱里的那张白纸，应该代表取消或停止行动。想要让她开口说话其实很容易，只要你们用放在‘八姐’牛奶箱里的那封信与她核对笔迹，她的谎言便不攻自破。这是其一；其二，仔细搜查她的住处，相信必有所获。这件事可以让老杨交给硚口派出所去做，到时功劳自然有他一份。

另外，我现在忽然有了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提前实施‘打草惊蛇’计划。就是让老杨马上回局里，你把我们在他家搜查出的物证给他看，再把我们商定好的行动方案讲给他听，然后让他即刻回家给‘武汉一中’打电话，就说放在家中的机密文件被盗，要曹子玉立刻回家一趟。我之所以突然打算这么做，主要是基于刚才罗部长的提醒，想赶在努尔古力醒来之前，一举铲除‘夜莺特别潜伏小组’所有成员以及‘灭狐行动’的指挥官赵理君，然后全力以赴去应对努尔古力醒来之后所要面临的棘手问题。不知你听了之后感觉怎样？还有什么补充意见？”

铁局听后当即在电话中表示赞赏和支持，并同意立即付诸实施。接下来的事情果真如老乔预期的那样，案情进展非常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