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奇缘》第六章 运筹帷幄

第十五节

在前往武昌的路上，小何一边开车一边兴奋地问老乔：“首长，刚才咱俩去结账时那位老板一听说咱们要走，眼泪‘唰’的就下来了，不但说他们旅社对所有军人和转业军人都一律免费，而且还一再叮嘱咱俩要好好保护您的安全。难道他以前也是您的警卫员？不然咋会在咱门外的走廊上一坐半夜呢？而且，您又咋知道桂林火车站附近有个‘红旗旅社’，而且还非得要在这里住一晚上呢？”

老乔不禁动情地说道：“这个老板叫莫林，是位残废退伍军人，我和他并不熟，只知道他是一名曾经立过几次功的英雄排长。1950年春节刚过，他第一次参加大瑶山剿匪战斗就被土匪的手雷把腿炸断，生命垂危。我那时在外执行任务刚好碰上他被抬下山来，就用吉普车连夜把他送到来宾市医院进行抢救。一年后我接到他几经辗转寄来的一封信，说他已经转业回到家乡桂林，在桂林火车站附近开了一家‘红旗旅社’，如果我什么时间路过桂林，一定去他那里玩玩。

这次见面虽然我们都很激动，但由于时间关系总共也就说了几句话。他在走廊上坐了半夜我能想象，因为他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既然我住在他这里，他就一定会保证我的绝对安全。多好的战友啊，真是可惜了。算了，换个话题吧。”

小何停了一会儿忽然说道：“首长，您刚才说努尔古力现在已经坐在开往衡阳的列车上了，那咱们为啥不在永州或衡阳把他截住，却偏偏要舍近求远去武昌等他？再说，您咋就那么肯定他一定会逃往武昌，而不是别处呢？这其中究竟有啥玄机，您能给咱俩讲讲吧？”

老乔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说道：“这有什么不可以？反正小刘现在也没有睡意，我就把我对努尔古力这个案件的基本构想和你们聊聊，你俩听后有什么不同意见或建议，也可以直接提出来加以修正，大家集思广益嘛。这边路况不错，行车路线是先走永州西边、邵阳东边近道，穿过湘潭、长沙和岳阳城区，然后直奔位于武昌的湖北省军区招待所。今晚我们在长沙岳麓山军分区招待所休息一晚上，明日清晨4点准时出发，这一路不必着急，车速保持在每小时60码就可以了。

在没谈想法之前，我先透露给你俩一个消息，刚才我在电话中向西南军区首长汇报我们追捕努尔古力的有关情况时，余政委已风趣的将我们这次的追捕行动正式命名为‘猎狐行动’。同时他还告诉了我一个绝密消息，就在这个月初，李达参谋长从朝鲜回国后专门向毛主席汇报了关于贵州女匪首陈大嫂的情况，问主席杀是不杀？主席听后用肯定的语气对李达说道：‘不能杀！好不容易出了个女匪首，又是少数民族，杀了岂不可惜？’后来主席又以他特有的幽默语气对李达说道：‘人家诸葛亮擒孟获，就敢七擒七纵，我们擒了个陈大嫂，为什么就不敢来个八擒八纵？连两擒两纵也不行？总之，不能一擒就杀！’

余政委最后指示我们说：‘你们对待努尔古力积极而又审慎的态度我非常赞同，这也完全符合毛主席的指示精神以及党的少数民族政策。努尔古力案件与贵州女匪首陈大嫂案件一样极其特殊，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可以动枪。希望你们能以最大努力将其生擒活捉，如果能将其感化主动投案自首则为最佳。这将会对我们最后的剿匪工作以及对全国国民党残余敌特的感化，起到不可估量的积极作用。’

另外还有一个消息是，我已在电话中请南宁市局的陈局长帮助孟非同志，积极做好努尔古力老婆的工作，争取在10天之内将他老婆劝其向人民政府投案自首的录音、信件以及他老婆孩子近期的照片准备好，然后由航空寄过来。

关于我们为什么不在永州或衡阳这两个地方截住努尔古力，却偏偏要舍近求远去武昌等他？而且咋就那么肯定他一定会逃往武昌而不是别处？这也是基于我对努尔古力性格特点的了解以及整个案件的通盘考虑。考虑包含以下两点——

一）对于努尔古力的追捕，应当不同于以往任何一种形式上的追捕，因为此人虽然在历史上曾对我红25军广大指战员犯下过滔天大罪，但当时属于国共两党内战时期，双方各为其主；而且此人在被我枪毙之后的19年中，确未发现再与我党为敌，与人民为敌的迹象。8年抗战期间，他能不顾个人安危四处奔波为国效力，甘冒生死为国锄奸并及时追回国民政府丢失的最高机密文件，算得上有大功于国家。解放前夕虽为个人目的，一举铲除了妄图炸毁东兴大堤的保密局东兴情报站代站长及其部分党羽，让东兴人民这些年免遭国民党匪特的袭扰和破坏，也算间接为人民做了些好事。所以我们不能把他与那些死心塌地为蒋家王朝卖命的反革命分子和美蒋特务一样对待。我在‘春秋餐馆’与他订立‘君子协议’，以及交代小刘在火车上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可伤害他，就是基于这方面的考虑。

二）对于努尔古力的追捕方针可概括为四个字——‘惊’‘放’‘逼’‘捕’。

‘惊’，作为第一阶段已经结束。在这一阶段我们先‘投石问路’‘打草惊蛇’，同时以强化边防巡逻阻其最近逃路，再迅速调阅档案以确定案件基本性质，然后根据此人的思维习惯与性格特点迅速出击，直捣其最初的藏匿之地——南宁清真寺，并在南宁市局的积极配合下，快速布局惊其继续出逃。现在第一阶段目的已经达成，努尔古力正沿着我们早已料定的路线怡然自得地往前跑。

‘放’，作为第二阶段的主旋律，原则是‘外松内紧’，这个度必须得把握好。努尔古力这一生最值得炫耀的时期是什么时期？是抗战时期；最值得炫耀的事情是什么事情？是曾在南京、上海、武汉和郑州等地窃取过日军大量机密情报，并因为在武汉开往郑州的列车上以飞刀成功猎杀了大特务头子土肥原最得意学生——日军间谍之花藤野美枝子，及时追回了国民政府军政委员会丢失的绝密文件微型胶卷，还获得过蒋委员长亲自颁发的一级宝鼎勋章。那么他在企图逃离大陆之前如不去这几个城市逛逛，好好回味一番又岂能甘心？又怎么能够满足他那喜欢张扬卖弄的个性需求？而由衡阳经广州逃往香港、澳门或其他什么地方，如果没有港澳和海外关系又或是台湾方面的帮助，则完全是件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基本可以断定，努尔古力一定会充分利用跳车后已脱离我们视线之良机，先悄无声息再次登上581次列车，到达桂林后再迅速登上清晨开往衡阳的列车，然后由衡阳直奔武汉。等在武汉玩上几天之后再不慌不忙乘客轮直达上海，然后再南京、再郑州，最后再瞅准一个最佳时机，由郑州突然杀上一个回马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路南下，快速返回东兴或东兴附近的最佳出逃之地逃出国去。

如果我们此刻直奔永州或衡阳把他截住并实行抓捕，势必会激起他的剧烈反抗而导致两败俱伤，并且还极有可能会伤及到无辜百姓，可谓得不偿失。这样做不但有违我的初衷、余政委的指示精神，更是有违党中央和毛主席的少数民族政策，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能这么做的。更何况我们现在对努尔古力的家庭关系、社会关系，他的‘狡兔三窟’以及同伙帮手都尚在紧急调查之中，根本没有绝对把握将他和他的同伙生擒活捉并一网打尽。所以第二阶段这个‘放’字尤为重要。我们一定要让他感觉不到周边有任何危险存在，从而自以为得计，误认为已经将我们远远甩开，然后放心大胆走进他一生最值得怀念的城市之一——武汉，为我们第三步计划的顺利实施铺平道路。只要他一走进武汉，一切便由不得他了。

第十六节

‘逼’，作为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要将严查与宽放紧密结合，这与小刘在南宁开往桂林的581次列车上的做法基本相似，就是动员全体警民积极行动起来，与努尔古力等打一场真正意义上的人民战争。计划分为两步走——

1）首先从武汉开始，然后上海、南京。要利用会议和广播电台告知广大市民，近日有不法分子和漏网敌特潜入本市，号召全体市民提高警惕并积极配合行动。可将各个街道居委会能动员起来的百姓分为若干小组，带着红袖箍走向旅店、街头，走进千家万户，进行人口登记与危险物品大检查。发现可疑人员即行带至各居委会进行询问，对有问题之人大力宣传党的方针政策，罚没追缴其随身携带以及藏匿的危险物品，并督促其尽快向公安机关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同时严令各派出所民警，加强对辖区内各条街道，各交通要道，车站码头以及公园景区的治安巡逻与检查，防止意外事故发生。

2）作为第三阶段的最后一个环节，在郑州除上述工作以外，还须将努尔古力的画像、他老婆孩子的照片以及劝其投案自首的录音与信件等复制成若干份，发放至各派出所和居委会，以便在发现疑似努尔古力之人时可以当面向其展示。同时利用报纸和广播电台，大力宣传毛主席针对贵州女匪首陈大嫂的指示原话，鼓励并敦促其主动向人民政府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捕’，虽然作为‘猎狐行动’最后一步，不到万不得已我并不主张这么做。就像瓜熟蒂落水到渠成一样，只要我们每一步工作都做得扎实细致，则完全有可能让努尔古力在来自于人民群众、政府警方以及家庭成员的三重压力与感召之下，无须我们动手，就主动向我公安机关投案自首。

这就是我对整个案件的分析与基本构想。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现在我想听听你们俩的想法和建议。”

小何想想后说道：“首长讲得那么全面足够咱俩消化一阵子，现在咱只想知道，您在离开防城港军分区招待所之前曾经给孟非留下一封信，还交代说让薛参谋和黄连长都到孟非那里接受任务，那到底是啥任务能讲给咱俩听听吗？”

老乔笑笑说道：“你呀，简直就是小孩子心性，好奇心比谁都重。我在留给孟非的信上一共交代了三项任务——

一）我们走后立即将所有卷宗装车运往防城港军分区档案库暂行封存保管。

二）孟非带两名战士去南宁彻查努尔古力的家庭成员及其社会关系。

三）黄连长带领其余工兵战士，跟随薛参谋去东兴邮政局彻查努尔古力住处及其人际关系，发现问题及时向孟非同志报告。

后两项任务要求在10天，最迟12天之内完成。南宁市公安局陈冬局长人非常可靠，希望孟非随时与他保持联系，共同做好努尔古力家属的工作。”

小何笑着说道：“原来首长从军区指挥部调阅敌特档案、悄悄画出努尔古力画像之初，就已基本确定了他国民党特务的身份，随着他真实面目的揭开，一张严密的追捕大网便已在您头脑中形成，并全方位向他撒了过去。命令黄连长带领工兵战士跟随薛参谋从他在东兴的工作单位查起，是为发现并捣毁其巢穴、挖出其同伙；让孟非带两名战士去南宁彻查他的家庭成员和社会关系，以及与南宁市局的陈局长共同做好其家属的工作，是为动摇其出逃的决心。至于请武汉等地的公安干警和老百姓积极配合全面布局；带领咱与小刘欲擒故纵一路追踪等等、等等，只是在寻找一个最合适的时间、最合适的地点将这家伙及其同伙一网打尽。首长，您的方案真的很厉害！可是由此咱忽然又想到两个问题——

一）按照您的方案，这家伙被咱们在武汉等地这么一逼，肯定会被逼得吃不香、睡不好也玩不自在以致恼羞成怒；他一恼羞成怒，就极有可能大大缩短自己的行程，提前杀咱们一个回马枪，迅速回到东兴或其他什么地方冒险出境。假如那时孟非和陈局对其家属的工作还没做好，黄连长薛参谋对其家庭关系、社会关系以及狡兔三窟的调查也还没有结果，咱们岂不就被动了？

二）这家伙本就是地道的新疆人，加之又精通俄语、英语和日语等；如果他要是化装成苏联或其他什么国家的男人或女人，再伪造一本外国护照在这几座城市里走动，莫说当地的老百姓护照看不懂，就连话也听不懂，谁还敢去盘问他？就更不用说甄别了呀！”

小刘点点头笑着对老乔说道：“首长，小何的这两种担心其实俺也有。另外，您咋就那么肯定努尔古力的最后一站就一定是郑州，而不是别处呢？”

老乔笑笑说道：“你们俩的第一个担心我早已想到了，我先算一笔账给你俩听听。昨天是4月14、农历刚好三月初一，双方‘君子协议’的截止日期为农历四月初一。今天是第2天，努尔古力晚上可以到衡阳；明天上午9点57分再乘上由广州开往武昌的列车，到武昌是第4天凌晨1点多钟。如果按正常情况推算，以每座城市平均逗留4天，四座城市16天；再加上前面的3天，路途5天，合计24天；然后再由郑州原路返回到东兴或东兴以外什么地方起码又得3天，全部加在一起满打满算为27天。这就是说，正常情况下努尔古力会在农历三月二十七或之后逃出国去。可这家伙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吗？绝对不是。当然，还有另外两个因素，也会直接影响到他对出逃日期的选定。

一是万年历显示，农历三月份仅有十五、十八和二十日宜‘祈福’‘解除’与‘出行’，其他日子均不适宜。这个信息对于努尔古力来说应该是至关重要的，因为努尔古力最崇拜的领路人戴笠，在每次重大行动之前必看黄历，不是黄道吉日就绝对不动，而他的这种行为方式不可能不深深影响到努尔古力。

二是近几年的气象资料显示，在广西、云南边境地带几乎每年农历三月十六之后就已基本进入雨季，这对努尔古力的出逃会非常有利，而对我们的抓捕行动却极为不利。如果按照正常的逻辑思维去推断，他极有可能会选择农历三月二十作为出逃日，因为成功的把握会更高。但以他喜欢张扬卖弄以及爱逆向思维的脾气性格来分析，我可以断言，只要我们对他一路紧逼，他必然会趁三月十五月圆之夜，在东兴或其他什么地方大大卖弄一番之后再从容逃出国去。这也是我在给孟非的信中，限定她必须在最迟12天之内完成我所布置任务的关键所在。

第十七节

至于你们的第二个担心，那就更是不必。只要我们能够让他在预定的时间内，始终处于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就已足够，无需再做细致甄别。另外还有两点需要再补充说明一下——

1）‘放’，作为‘猎狐行动’的第二步，我们对他的原则是‘外松内紧’；‘逼’，作为‘猎狐行动’的第三步，我们对他的原则是‘外紧内松’，这是基本原则，绝不能搞错！我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他在我们为他设定的圈子里，既能充分感受到人民战争的巨大威力，同时也能感受到党的政策感召以及家庭温暖对他的吸引力，从而动摇其最后出逃的决心。我们一定要给他留下投案自首的机会，不到条件许可，不到万不得已，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要轻易动手抓他。

2）努尔古力在火车上曾对小刘放过狠话，说总有一天要让小刘知道他的厉害。这句话恐怕他会说到做到。飞刀炸弹那玩意儿不到被逼急他是绝对不敢用的，你们俩之间的较量恐怕离不开近身格斗。鉴于他受训时的教练是德国人，拳击应该是他的强项，那么他的两条细腿就成了他致命的弱点。格斗时，你只须先用两只拳头和手臂严密护住头部和肋部，然后在不停的左右移动中，用脚不断扫踢他一边的小腿。只要你咬紧牙关坚持这种打法，他必然会知难而退，他想走时就放他走。总之一句话，要让他始终感受到我们的善意，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至于我把郑州定为努尔古力四城之行的最后一站，这既是基于历史的原因和他性格的考虑，更是基于他出逃路线与时间的考虑。当然，这不是绝对的，如果在此期间有意外情况发生，那又另当别论。”

小刘点点头：“首长的考虑和判断虽然俺一时还不能完全领悟，但俺相信首长，您的话俺都记在心里了。”

小何想了一想突然又问道：“首长，听了您针对‘猎狐行动’的基本方案之后，咱忽然又冒出一个想法，就是怕太冒失了一点儿，不知该说不该说？”

“勤学好问是你的一大优点，非常值得大家向你学习，怎么会有话不该说呢？说吧，即便说错了我和小刘也恕你无罪！”

小何看一眼反光镜，挠挠头说道：“首长，既然小刘在火车上的安全大检查都能收到那么好的社会效果，咱们这次为啥就不能借‘猎狐行动’之机，再搞一次全国性的安全大检查？这样搞的好处有两个，一是可以震慑潜伏在全国各地的国民党特务，督促他们弃暗投明改邪归正；二是可以积极配合西南剿匪，促使那些蛰伏和藏匿的国民党残匪早日缴械投降，让老百姓早些过上太平日子。”

老乔呵呵一笑说道：“你这个建议好是好，只可惜我们几个还没这么大权力，这得在晚上先请示一下西南军区首长，看首长对这个问题有什么看法。好了，小刘已有将近30个小时没有休息了，如果没什么新的补充意见，就让他抓紧时间睡上一觉，你也专心致志开好你的车。”

4月16日上午8点多钟，当吉普车驶至武昌湖北省军区招待所大门时，武汉市公安局的铁局长、招待所曾所长两位已在大门口恭候多时了。由于多年不见，老乔与老铁自有一番亲热，寒暄过后，曾所长带领他们来到早已安排好的3号院内302房间。铁局示意老曾带小刘等人先去301房间休息，然后兴奋地对老乔说道：“想不到你乔老爷为一个‘猎狐行动’竟然搞出这么大动静，把中央都给惊动了。今天一大早罗部长就打来电话，说总理已请示了毛主席，同意你们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一次‘社会治安大检查’的建议，时间暂定7天，涉案城市可根据实际情况适当延长，文件会在今天下午1点传真至全国各省、市、自治区以及各自治州、县党委和政府。罗部长此刻正在办公室等你电话呢。有什么问题你就抓紧时间直接向他汇报吧！”说完拿起左边红色话筒，帮他接通了罗部长电话。

老乔想不到罗部长一直在电话里等他，更想不到这个案子还惊动了总理和毛主席，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他接过话筒将自己对此案的想法，以及针对努尔古力制定的‘惊’‘放’‘逼’‘捕’四字方针，向罗部长做了详尽汇报。

罗部长对他的汇报非常满意。告诉他，“猎狐行动”已被列为公安部1953“特字1号”大案，总理对这个案件非常重视，要求他务必要将努尔古力毫发无损的捉拿归案，最好是能将其感化，主动投案自首。要像贵州女匪首陈大嫂一样，能为我新中国所用。罗部长最后向他通报了一个重要情况：“据台湾内线同志报告，保密局长毛人凤近两天正在炮制一个针对大陆的绝密级‘海浪计划’。鉴于以往多次失败的教训，参与制定这个计划的只有保密局侦防组组长谷正文等少数几个核心人物，具体内容无从得知。另外，据李克农同志情报部门反映，这两天国民党隐藏在广西防城港、浙江衢州以及湖北武汉三地的秘密电台突然间活跃起来，只是由于每次发报时间太短又经过特殊加密，以致无从测定具体方位，更无法破译电文内容。不知是否与这次‘猎狐行动’有关，希望你能有所警惕。”

老乔听后对罗部长说道：“请首长们放心，无论他们的‘海浪计划’、电台活动是否与‘猎狐行动’有关，我都会小心应对，绝不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等老乔放下话筒，铁局接着对他说道：“根据罗部长指示，这个房间就作为你在武汉办案期间的临时指挥部，里间是你的休息室。桌上这两部电话，红色是罗部长的专线，黑色是特别为你安装的享有优先通话权的地方电话。从现在起你直接归罗部长指挥，在汉期间的所有行动由我负责配合，具体细节今晚商定。3号院从今天下午起由省军区警卫营士兵日夜在院外守卫，不存在任何安全问题；院内一辆中吉普，还有两轮、三轮摩托各一辆都加满了油归你使用。

关于你的身体罗部长还特别交代，要我亲自带你去武汉协和医院一趟，请医院专家对你的脑神经系统做个全面检查。我已与他们联系好了，现在就走。”

老乔笑笑说道：“不必了吧？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嘛。西南剿匪现已进入尾声，对努尔古力的追捕正全面展开，而脑神经的毛病却是个慢性病，三两天的检查和治疗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看还是等这个案子结束之后再说吧。”

铁局看老乔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不禁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个闲不住的家伙，正好我手上也有件非常棘手的案子需要你助一臂之力。现在你们几位先在这里喝点水休息一下，等吃过午饭我带你们一起去现场看看，你说好不好？”

老乔摆摆手：“都是老同学老战友了，哪有那么多客气话好讲？现在就走，我们路上边走边谈。”说完叫上小刘小何，拉着铁局胳膊便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