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似病例

 〔小小说〕

                             疑似病例

                               班祖恒

半年前，叔方感到右腋下有个小块，不时隐隐作痛。用手一摸，似乎有拇指那么大，因为在肉层的深处，不是那么清楚。把右手放下来，总感到很不舒服。

“也许是生什么疮吧？”儿子哥方这样想着，带叔方到乡卫生院检查。

“是疮，现在还没有发脓。”给叔方检查的李院长说，“用治疗疮的药膏涂敷在患处即可，当然，患处位于肉层深处，要使它消散需要一定时日。”

于是，李院长给叔方开了一支药膏，并吩咐说：“用完再来买，这种药药店也有卖。”

这样过了半个月，叔方感到患处没有多大的疼痛了，但疮还没有消散的症候。以后，哥方又托村里到乡里赶集的人帮买了两支药膏，但没有见效，似乎疼痛感又恢复了原来的状况。

“还是到县医院看看的好。”于是，哥方带叔方到县医院检查，并拍了片。

给叔方检查的是一个年轻的医生，工作很认真热情。看后，医生把哥方悄悄拉到一边，神情严肃地说：“从拍片上看，是肿瘤，究竟是良性还是恶性，需要进一步检查。”医生顿了一下，建议说：“县里条件有限，最好到省里治疗肿瘤最好的省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看看。”

哥方听罢，心里一沉：三年前，乡政府干部老陆据说也患有父亲一样的病症，到省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一检查，发现是恶性肿瘤，当时医生说，癌细胞已经扩散，手术也没有什么用处，最多只能延长两三个月的生命。为了不让老陆知道他病患的严重性，他的家属最终还是恳求医院动手术。手术两三个月后，老陆最终还是走了。

哥方谢过医生，支付了检查费用，吃过快餐，立即带叔方到车站买票，搭乘下午4点半开往省府的快班。

由于到达省府医院已经下班，父子俩只好到宾馆登记住宿。

第二早，哥方早早带着叔方到省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排队。

排到叔方时，那诊室的医生是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医生。据旁边的病友介绍，他是一名教授级专家。

专家检查很细致。他让叔方张开右手，轻轻抚摸叔方的右腋，同时询问病痛情况，还了解过去检查和用药情况。

最后，专家笑了笑，对叔方和哥方说：“没有什么大碍，是一个长在肉层深处的疮而已，好在还没有发脓。当然，让它彻底消散，需要一定时日。”然后，给叔方开了一个药方。

哥方一看那药方，竟是乡卫生院李院长开店那种药膏，临了，吩咐说：“用完到当地医院或药店购买，坚持涂敷。”

按照专家的吩咐，叔方按时用药膏涂敷了两个月，后来疮就完全消散了。

于是，哥方察看了以前托村里到乡里赶集的人帮买的两支药膏。原来，那两支药膏已经过期了好几个月。再问帮买药膏的人，才得知那天去买药时，乡卫生院已经下班，要等到下午又很久，他又有事急着赶回来，便在药店买了药膏带回来了。

哥方算了算这次给父亲看病医治的费用，有些哭笑不得：

在乡卫生院挂号0.5元，检查费30元，药费（药膏）5元；在县医院挂号0.5元，检查拍片130元；在省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挂号0.5元，检查费50元，药费（药膏）5元，检查费和医药费共计221.5元。

从乡里到县里车费（含返程）160元，在县里吃快餐30元；从县里到省里车费（含返程）720元，住宿200元，吃快餐80元，共计1190元。

作者简介：班祖恒，男，壮族，广西田林人，广西百色市作家协会会员，《今日作家》网刊签约作家，出版有文学作品集《百叶草》、传记《弯弯的路》、小说集《市井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