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块蛋糕

        第一块蛋糕

                                 左俊平

尽管家里经济状况从来就没有太好过，但是，一直以来每年孩子的生日，我们还是比较重视。虽然没有像别人家那样山珍海味的给他们摆什么筵席，但也会专门炒几道他们平时喜欢吃的菜，定做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为的是让孩子享受一下那种过生日的氛围和乐趣。记得那个时候，每到他们过生日的那天，他们不仅仅只有兴奋，而且总会有一种“特权”的感觉。似乎这一天，家里的一切就应该以他们为中心，那些好吃的、好喝的及其所有的东西也理所当然的归他们尽情享用。看着他们大快朵颐、当仁不让的吃相，心里总想说点什么，可想着他们毕竟还小，说什么他们也不懂，更不会真正地明白，就把这一切悄悄地看在眼里、默默地记在心里。

在我三十岁的生日即将来临的时候，从来没有刻意给自己过过生日的我，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妻子非要为我过一个生日的提议。妻子不仅有模有样的给我做了一桌子的菜，还特意花12块钱买了一个蛋糕。当全家人一起唱完生日歌，吹灭蜡烛以后，孩子们的眼睛就紧紧地盯在蛋糕上。我一边用刀把蛋糕小心地划开，一边不紧不慢地问，这第一块蛋糕应该归哪个先吃呢？两个孩子都异口同声的说，该爸爸先吃。我故作不解地问，为什么？他们争着抢着的说，因为是爸爸的生日呗。我轻轻地笑了笑之后才说，你们说得都不对。

那该哪个先吃？小哥俩都把眼睛瞪得圆圆的先看了看我，后看了看妻子，又互相瞅了几眼，然后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不慌不忙地说，今天，这第一块蛋糕既不该你们吃，也不该我吃，而是应该归你们的奶奶吃。为什么？孩子们更加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知道给他们说的太深他们也不懂，只是让他们想一想，若是没有奶奶的话，爸爸从哪里来？然后告诉他们，奶奶为了生养我们，一辈子吃了多少的苦，受过多少的罪。最后我说，奶奶现在虽然在老家，并不在我们的身边，但是，我们永远不能忘记，这第一块蛋糕应该归奶奶先吃才是对的。当时，孩子们都似懂非懂的看着我。

过了一段时间，大小子的六岁生日到了。饭桌上，他破天荒地把好吃的菜分别夹到我和妻子的碗里。虽然只是很少的一点点，但是，我和妻子都由衷的高兴。等到分蛋糕的时候，他执意要自己动手分。也是为了让他高兴，我把刀子递给了他。只见他左划右划的把个蛋糕划得是没有一点的规则，大的是太大，小的却是特别地小。放下刀子，他毫不客气的伸手拿其中最大的一块。二小子一看显然是急了，表情一下子就变了，当时，连我也要开口让他把那块蛋糕再划两下。意想不到的是，他把手里的蛋糕双手递到了妻子的面前，稚声稚气地说，妈妈，这第一块蛋糕应该归您先吃。

妻子先是惊喜，紧接着泪水就夺眶而出。那一刻，二小子也不急了，连我的眼睛里也是潮润的。

忘记刊登在哪个刊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