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静:我曾经是一个”大白”
那天,又是一个周六。吃过下午饭,便一个人坐在火炉旁,翻阅着从学校带回的一本书——《苦涩的巧克力》。虽说是在翻阅,可是却心不在焉。那几天的疫情反反复复,似乎离我们愈来愈近,扰得人心烦意乱。
“叮——”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使我从愕然中惊醒。那几天,手机的每一次震动,都撼动着我的心灵。
“12月4日安乐村全员核酸采样人员名单”——来自安乐村刘书记的一则微信消息。
他这是要干什么呢?让我再等几秒钟,且听他下文如何安排吧!
可是,二三分钟过去了,还是不见下文。
不会是发错了吧?我不禁悄悄地问自己。思前想后,不会的,这位书记叔向来做事谨慎、稳妥,他不会轻易出错的。他一定是需要我帮忙的,一定是。也许是因为我离开了安乐小学,他不好意思开口吧。不过,村长叔应该是忘记了,我也是安乐人啊!而今,疫情肆虐,作为每一个安乐人,我们都有义务、有责任为这片挚爱的土地做点什么。为了不打扰书记叔的工作,我还是快速地回复了信息:“叔,需要帮忙吗?我随叫随到。”
“明天7:30搞服务,穿暖和点,做好个人防护。”简短的一句话,体现了需要,也体现了一位长者对晚辈的关心与关爱。
周日一大早,当闹钟响起的时候,我便迅速地起床,洗漱,穿上儿子上初三时穿的长棉袄,戴上口罩,轻轻地关上大门,迎着凛凛的寒风出发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行我没有告诉同样休假在家的老公,免得他担心。
7:20,我已准时到达安乐村核算检测点,空荡荡的广场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那一排帐篷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落寞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早,是我一贯的处事原则。尤其在当时,意义非凡,我更要这样。开启跑步模式——偌大的广场成了我一个人的专场。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身体渐渐温暖起来了,核检的医生、志愿者,村委会的成员们也陆续到场了。
当防疫物资到位时,维持秩序的维持秩序,摆放物资的摆放物资,穿防护服的穿防护服,大家都开始忙碌起来了。因为我初来乍到,既不懂工作路数,又没有具体的工作安排,我只能远远地站在旁边,静静地等待。只见一位年轻的小媳妇径直来到防疫物资旁边,脱掉自己的棉袄,熟练地戴上手套,穿上防护服,套上脚套,戴上口罩与面罩,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艳羡地望着这个邻村的志愿者小媳妇,她这身臃肿而又笨拙的装束,应该是此情此景最亮丽的一道风景吧!
“咦,二号检测点还差一个扫码的志愿者,她人呢?”一位整理好着装的医生大哥焦急地问。
“哎呦,我怎么忘了,她今天配合下村入户做核酸了。”一位知情的小妹赶紧回答道。
只见一圈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刚才在闲谈时,有一位医生大哥知道我也是志愿者,他便向大家推荐说:“她,也是志愿者。”
可是,村上的马燕同志看了我一眼,也许是因为我年龄比她大,她不好意思安排我吧。
她纠结地对自己说:“还是我上吧!”声音很小,但是在这清冷清冷的早晨,我们都听到了。她要负责维持秩序,她要帮助不会操作的老百姓出示电子码,她还要随时处理广场上的突发事件。就在她拎起防护服的一刹那,我终于出手了:“还是我来吧!”嗬,多么豪迈的主动请缨!
在她的帮助下,我终于笨拙地穿上了防护服,开始了“添加——扫码——提交”的扫码工作。刚开始十几分钟,我就很快地进入了工作状态,速度是越来越快。可是,我忘记了,轻微的鼻炎,我的鼻涕已在面罩下、口罩下横流,时不时轻轻地吸气,尽量不要让它们无拘无束。三十分钟、一小时、两小时……寒风中,我和我的战友们坚强地屹立在凛冽的寒风中。对面的医生大哥,一有空隙就提着喷壶过来帮我们环境消毒。和我搭档的那位核检医生一定会认为我是一个弱智老师,因为每每手机出现异样提示时,我都会请她帮忙处理。因为,长时间地戴着口罩、防护面罩,嘴巴、鼻子哈出的热气早已使眼镜模糊,我仅凭着些许的视觉机械地完成着这份扫码工作。
真的是冤家路窄,怕啥来啥。因为是悄悄溜出来的,我在心里默默地无数次地祈祷,同样的臃肿,同样的笨拙,同样的“大白”,老公,你就绕道而行,错过我吧。可是,当我一边扫码,一边不经意地抬起头时,我简直惊呆了,老公正一边出示着电子码,一边注视着我。我尴尬地、讨好地冲他笑笑:有国才有家,小人物也有大情怀。但愿这份心有灵犀能带去我最真诚的道歉。
近三个小时的团结战斗,我们终于完成了本次的核检任务。搭档的医生细致地为我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作了全面地消毒,村委会的两位姐妹硬是拽住我,在防护服上写上我的名字,为我拍照留念。当拽下手套的那一刹那,我才惊奇地发现,我的一双手早已冻得通红、僵硬……
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有了强的国,才有富的家。
这就是我当”大白”的经历,我骄傲,我自豪,抗疫路上曾经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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