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上牛羊空许约
苗满红
今天回老家,七月十五,祭祖。说是祭祖,确切地说是祭我的母亲。母亲2003年就走完了她的一生,而她留下的有关信息也在逐渐的淡化出我的记忆。除了养父,有关生父、有关母亲的兄弟姐妹,说实话,我已经好久没有同他们联系了。养父同我谈着话,也没有什么主题。但我感觉出他很小心,他对我没有什么特殊要求,对我的理想一惯很支持,我觉得除了逢年过节,我已经越来越少的回到这个家了。有时候在屯留办事,宁愿住店也不愿回家,目的是为了图个清净好看一会书,现在想起来,心里觉得非常的不安与亏欠,于是我决定今天那儿也不去了,今天在家陪老父亲。
傍晚的时候,父亲也要去上坟。我和父亲相跟着去,那是一个很偏僻的地方的一个很小的坟头了,这是我大爷爷的坟---我养父的伯父。我大爷爷只有女儿,现在女儿也去逝了,没有后人。如果我养父不来,应该就没有别的人了。看着这个小小的坟头,眼前浮现出了小时候的情形。小时候家里特别穷,随时代的印迹特征,在家几乎就没有吃饱的时候。那时我大爷爷在村里的砖窑上看场子,一个人。因为喜欢我,所以我经常住在他那儿。在那儿,我不但能吃饱,而且还能吃面、吃饼,甚至还能吃到肉(大爷爷用罐子腌一罐子肉)吃饭的时候吃几块,真的很好吃的。那个百货公司的橱窗广告上一分钱能买35件小东西的年代,我曾经从我大爷爷那儿得到过有两块钱的“绝对富有的”经历。大爷爷待我真的很亲,我小时候甚至想,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好好的养活大爷爷。
大爷爷的晚景很凄凉。人老了,财产被我养父和姑父分了,大爷爷到女婿家生活。一生富有惯了的人忽然一文不名,大爷爷经历了人生的低谷。遭白眼,每天早起绕村拣粪、割草、拣破烂,和姑父家的牲畜住在一个窑洞里,捎带喂牛。那时我已经参加工作,从家到单位要路经姑父家,但我也没有下过车,我知道大爷爷很想我,但我怕见大爷爷那失望的眼神。大爷爷去世后我曾经良心发现,我出了200块钱让大爷爷走的稍体面了一些,可是后来,我没有给大爷爷上过坟。
晚上睡觉,看到养父脱了衣服后那触目惊心的廋骨嶙峋想起养父曾经说过,他1米7的个子却只有93斤;生父临死前的样子我也记得,那也许是皮包骨头。我正在因 “三高” 进行减肥,觉得非常有成效时我还有180斤之多。养父在想什么?表面之后还珍藏着怎样的渴望和期待?我已经跑遍了大半个中国的时候,养父却说他还没有去过太原。想想当初,我曾经说过长大以后要好好报答养育之恩的我,也只能说“塞上牛羊空许约”。“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生命给予每个人可利用的空间和时间是很少的,与父亲们相比,我是年轻的,和孩子们相比,和年轻的才俊们相比,我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再患得患失,犹豫不决,我将会失去那些有价值的东西。人些事,做了,可能会后悔一阵子公司 不做,可能会后悔一子。为了不再感慨“塞上牛羊空许约”我决定了,再努力一次,为了梦想,这个暑假,我要在“背起行囊走黄山”之后再优秀自己一次,这就叫做“怀揣梦想闯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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