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偏与堕落

中国新诗的跑偏与堕落

常言道，人贵直文贵曲，诗要含蓄。

诗之所以要含蓄，是为了增加诗的趣味。含蓄了便不免朦胧，这是无可厚非的，但若是为了朦胧而朦胧，就是想尽办法、使劲手段来达到让人读不懂的话，那就错了，好在这样做的人也不多。

上个世纪末的朦胧诗派一开始时是好的，所谓朦胧一方面是矫枉先前政治抒情的直白，一是为了自我保护，因为在那个时候人们对很多东西还都心有余悸，有些话是不能直截了当地说的。我们可以称他们为第一代，这第一代以已经死了的顾城为代表，写的大都是一些短诗，写的也大多是对社会、人生的一些支离破碎的感受。甚至我们也可以称这些人都只是一些小诗人。

有了这第一代也随之就有了第二代。这第二代诗人的代表便是也已经死了的海子了。海子是想要做大诗人的，因此在写了几首短诗之后便开始写起长诗来，写的也都是一些宇宙乾坤那样的大题材，由于准备不足或才力有限，结果就跑了偏——走火入魔了。表现在诗上一是西化，一是哲学化，结果是虽然主观上未必要让读者看不懂，但客观上是要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说什么了。海子喜欢歌唱死亡，大概是要在死亡之后重生，于是便成了中国的恩培多克勒，区别只是并没有跳进火山口，而是在山海关像安娜·卡特琳娜那样卧了轨，实在是有一点让人为他惋惜。

也因此，再后来的所谓第三代就是对朦胧诗的反动而要直白起来了。这个第三代自然要包括许多的派，其中的垃圾派或更为令人瞩目一些。其有宣言，扬言要将一切人们认为有价值的东西都抛弃掉而将相反的东西都摆到桌面上来。看一首他们屎尿体的诗吧：

泼粪节傣族有个泼水节/日本有个泥浆节/为了保持我们的先进性/我们也该有个泼粪节/人家泼的是牛粪/我们干脆泼人屎/人家玩的是相互祝福/咱们就来个发粪图强/只要你撸起袖子/到当地公安局备个案/你就可以向总统泼粪了/向机关干部泼粪/向主管领导泼粪/向行业前辈泼粪/也可以向老百姓泼粪/向同行同事泼粪/向亲朋好友泼粪/向左邻右舍泼粪/还可以向所有的/一不怕苦二不怕屎的/模范人物泼粪/向那些在大灾大难中/屎里逃生的人泼粪/向努力粪斗的人泼粪/向不泼粪的人泼粪/几年前你们挑战冰桶/今天我们挑战粪桶/泼粪的时候要粪勇直追/泼粪的时候要粪不顾身/直到我们把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泼到令人振粪的高度/辽阔的神州大地/早已是一片人神共粪了/人家一年才泼一回/我们自信人多屎也多/一回就可以泼一年/两会召开了可以泼/全票通过了可以泼/打了亿万只老虎可以泼/人民脱贫了可以泼/成就辉煌的时候可以泼/如果节日进入高潮/还可以安排现屙现泼/热气腾腾的大便/祝愿祖国蒸蒸日上

从这样的屎尿体再加上那些从名字就已经不堪入目的诗派比如下半身之类可见，我们的中国新诗真的称得上是要堕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中国的新诗才能从这些人两腿之间的粪池里爬出来。

2022/07/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