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淡的回忆------红薯大小事
童年像一方纯净的天空,包纳了无限的景象;童年像一块牛轧糖,越嚼越香,让人回味无穷。
岁月模糊了儿时记忆,但一大家子在一起种红薯的情节仍令我记忆犹新,看似平常无奇,但这份辛苦劳作却带给我们恬淡的幸福。如今,人力协作已被机械一茬茬替代,这份记忆更显得弥足珍贵。
记得小时候,爷爷在山脚下开辟了一小块地,专门用来种红薯,这块红薯地亦承载了我们童年的记忆。
种红薯的工序颇为复杂。每年种红薯前,爷爷都先准备好锄头、耙子等农具以及红薯苗、水桶、扁担,再挑个天朗气清的好日子,号召我家和姑姑家两队人 马,待一切就绪,劳作便愉快地开始了。每逢此时,我内心无比兴奋,仿佛即将跟大家一起完成一项大作一样,充满了使命感和责任感。大人们扛起农具,挑两担水,我们也像模像样地披上薄长袖,拿起草帽扁担,跟着大人走过坑坑洼洼的石头路,上坡,然后沿着别家地垄抵达我们的红薯宝地。
抵达地头后,我们先稍作休息,爷爷用锄头很专业地剜出一个个深度合宜的小坑,我们模仿其他大人把红薯苗按一坑两苗地原则放好,一人扶住红薯苗站正,然后另一人埋土,使红薯苗保持直立,再用脚轻踩夯实,然后用小瓢一个坑儿一个坑儿浇好水。全程均需保证入土即浇水,故种红薯分区域种植。
种红薯的过程中,大伙儿就家长里短地随意聊起来,身心都很放松,这时就难免出错,类似红薯苗被埋的看不见根茎了,或者踩到新栽的苗等等,不管谁做的不对,爷爷发现后都会赏赐一顿严肃批评,我们面面相觑后又各干各的。
种红薯虽然看起来简单却有很多门道,诸如红薯坑的位置、坑的深度、填埋的力度、红薯苗的选择等等均需要心中有数,才能保证后期成活率。因此我们小孩子都是打酱油的,我们兄妹几个在地垄周边寻摸点野牵牛花,“喝酒”玩,捉蟋蟀,抓蚯蚓等等,不亦乐乎。
等到事先准备的四桶水快用完时,大人便打发我们去担水,我跟表哥年纪相仿,便成了天然搭档,我俩拿着扁担一个水桶往返于田间院里。路途中表哥总是忽悠我一起躲懒,摘路边的酸枣抑或是藏在半路阴凉地,大人总是等不及亲自去挑水。
整个下午空气中都洋溢着安逸舒适,等到太阳下山,劳作也接近尾声了,美好的时光总是悄然若逝。刚收工我们便一个劲儿问爷爷,啥时候才能吃上红薯呀,爷爷总笑而不语,懒得搭理我们小屁孩。
初秋出红薯的时候总是让人最开心的时候,出红薯是个考验人细心的活儿,又如侦查地雷一样充满挑战性,爷爷拿锄头先试红薯的大致位置,然后好几锄头过后,红薯露头,顺着红薯蔓慢慢拉起,再用锄头沿着红薯周边小心挖开,有时候刨一个坑就可以收获一大筐“爷爷孙孙”,成就感爆棚。当然也有刨坏的,经验再丰富也难免。
待红薯被全部出完后,以箩筐为单位给各家分配完毕,由爷爷将剩下的红薯一筐筐放到地窖冬藏,地窖很深,手电照着窖底也只能看到微弱的光,爷爷真的特别厉害,飞檐走壁的功夫不是一般人都能完成的,老崇拜他了。
后来问起最爱吃红薯的爷爷为啥不再种红薯了,爷爷说没人帮忙,自己种不动了。现在那块红薯地已被用作种玉米,每次站在那块地,总能回想起昔日为红薯的忙碌和开心。
无情的岁月斑驳了往日的记忆,可每当想吃红薯,就会想起那块自留地,想念爷爷,想念曾经“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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