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抉择（微小说）

文／土窍凤        

昏暗的灯光，从一间瓦房的窗户上射了出来，两个似动非动的人影映在窗上，她们凑得很近，正不停地说着什么。

一棵硕大的银杏树几乎裹住了这个普通的农家小院，这个树种也是秦岭这一带最常见的树。

十九岁的小琴，象个挂钟的摆，在窗外不停地来回急走。黑黢黢的夜色如墨汁染过的湖水，她，象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游动。

“我该怎办？”这句话几乎占据了她脑神经的每个细胞，脑袋象似要憋炸一样。似乎这来来去去的急走，可以让她逃离这世上最难的抉择。

她回头望望窗户上两个女人的影子，她们依就不停地在交谈。近乎焦虑地意识在少女的脑海里乱成了一团麻，这麻一直沿着她的身体向下窜，然后在心室里打了结。整个心脏似乎被这些麻缠到了，僵硬！极限地忧虑压迫着她，此时，她已听不到窗子里两个女人谈话的声音。她手里紧攥着一张大学录取通知书，那是她一直向往的西北师范大学发的。“我该怎么办？该放弃吗？还是坚持？”她看着手里来之不易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不知这是第几次问自己。

那两个女人，一个是她的妈妈，一个是村东的刘姨。刘姨是来和妈妈商量她的亲事的。在无钱供娃上大学的穷山沟里，妈妈想出的办法是：给小琴找个富裕的人家，让婆家帮她供完大学！

小琴不知在窗外晃了多长时间，终于累了，她凄凉地目光望望头顶的银杏树，树叶间有一只荧火虫的光闪了几下，便消失了。年轻的女孩使劲地憋回溢出眼眶的泪！终于，仰着头，双手颤抖着，慢慢地、慢慢地撕扯着那一张大学录取通知书……

这个夜晚没有月亮，好黑。

2019年8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