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跳蚤市场，那些不为人知的事

　　重庆江北区董家溪跳蚤市场，是重庆最大的旧货交易市场，在重庆没有比它更大的。这里还有“鬼市”，就是人们俗称的夜市，有的人凌晨三四点钟，就开始摆摊了。喜欢玩旧货的朋友，假如有时间的话，真的可以来看看，这里有些东西，让你眼界大开。

　　我之所以晓得这个地方，还是邻居老王告诉我的。老王是我樵坪山上的邻居，在他家门前的坝子上，摆了一些旧的石水缸、石猪槽等物品。我一直以为这些东西，摆在他门前，就是为了好看，起装饰作用的。殊不知，他是在卖。

　　一次，有几个外地人，开着车来到他家。说是搞了个民俗博物馆，要买一些石水缸、石猪槽等物品。买卖双方的价格，已在董家溪跳蚤市场谈妥，且定金都交了，就差付全款和搬东西了。那天下午，我看到老王门前的几个石水缸、石猪槽全都被抬上了车。几个大汉膀大腰粗，着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后来，我问老王，你那些东西都卖了？他说是啊！我问卖了多少钱，他只是对我神秘的一笑，没有多说。有一次，我与他喝酒，他多喝了两杯，说漏了嘴。说仅是其中的一个石水缸，就卖了近两千元。我张大了嘴巴，说这么多啊？

　　我去过欧洲的瑞士，在那个像花园一样美丽的国度，同样有跳蚤市场，不过它的规模很小，不及董家溪跳蚤市场的十分之一。那天，阳光明媚，我们一家四口，驱车前往洛桑的跳蚤市场，洛桑是瑞士的第五大城市。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就到了。从车上下来，我不由得惊呼，好漂亮的湖啊！湖水湛蓝湛蓝，微风过处，碧波荡漾。这就是瑞士有名的日内瓦湖。

　　我和妻子迫不及待地就想知道，跳蚤市场在哪里。女婿用法语说了一大堆，可我们一句都没听懂。通过女儿的翻译，我们才知道，洛桑的跳蚤市场，就在离湖边不远处的一块坝子上。我们将车停好，步行几分钟，就到了。我眼前的跳蚤市场，规模确实太小，抽一根烟不到的功夫，我们就转完了，根本无法与董家溪跳蚤市场相比。

　　董家溪跳蚤市场，楼上楼下共五层，在我看来营业场地，至少上千平方米。总共分有三个区，A区主要经营家电、电子产品、日用百货、五金工具、发烧音响、手表相机；B区主要经营日用百货、工艺品、服装、家电、鞋类、箱包、收藏品、五金工具；C区主要经营厨具、家电、家具、库存积压物资。不过，这里的很多物品都是旧货，有些东西还留下儿时的记忆，比如说小霸王游戏机，是那个年代青少年朋友的最爱。像唱片、留声机等，年代感极强。

　　这个地方的旧物件，真的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许多开民宿旅店、咖啡屋的朋友就喜欢到这里淘货。拍电影需要的旧物件，这里也淘得到，比如古旧电话机、木制箱包等。去重庆黄桷坪军哥书屋，进门时你看到墙上贴的旧门牌，据老板介绍，几乎全是在这里淘的。

　　每逢周六、周日这里还赶场，真的是热闹得很，买卖东西的人，把董家溪跳蚤市场楼前楼后的路，挤得水泄不通。但这里的卫生条件，我的确不敢恭维，真的是有点脏、乱、差。而瑞士洛桑的跳蚤市场，非要等到赶场才有，不赶场就没有。这点与董家溪跳蚤市场不同，董家溪跳蚤市场不赶场也营业。但洛桑跳蚤市场的卫生，做得非常之好，这或许与个人的卫生习惯和管理有关。

　　董家溪跳蚤市场每逢赶场，除了落雨外，老王是逢场必赶，这或许成了他生活中的一种常态。凌晨两点钟他和妻子就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之后，驾驶面包车就出发了。面包车上装满了旧货。他这么早就去，目的就是为了占一个好位置。其实他也不只是为了钱，而是喜欢这样一种忙绿的生活方式。

　　十多年前，老王从单位退休之后，闲来无事，喜欢捣鼓一些木制品、木玩艺。慢慢便上了瘾。有一次他把做的这些小玩艺，拿到董家溪跳蚤市场去卖。殊不知这些小玩艺居然卖掉了，这让老王着实高兴了好一阵。于是，他就在这条路上一路打拼，直到现在。

　　因为喜欢这一行业，促使老王养成了勤动手、勤动腿、勤动脑的好习惯，如今七十好几的他，身板子依然硬朗，说话声如洪钟，他说他还要“再活五百年”。

　　我因与老王是邻居，时常与他闲聊，从他嘴里断断续续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些年他打拼下来，房买了二套、门面房买了两铺不说，手上的积蓄至少是七位数。

　　据说他手上还有许多宝贝，不便示人。仅他收藏的小人书就不下千本。像《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这些稀有的老版本，他就有好几套。

　　最让他得意的是许多年前，在董家溪跳蚤市场，有个人急需用钱，卖给他三十根银簪，我看过那银簪，长十公分左右，宽二毫米左右，前后都造了型，在银簪上还有花纹等图案，当时老王每根拿出二百元。现在有人出了两万一根，他没有卖。他说再等等，这东西稀有，物以稀为贵嘛。银簪据说是清朝那个年代的，他也没有拿去鉴定，也许年代更早。

　　如今女儿、女婿的家搬到了洛桑，从他们家窗户就能看到那个小小的跳蚤市场。我与妻子商量，等疫情防控稍微好一点的时候，再去瑞士的洛桑，看能不能在那里的跳蚤市场，像马未都那样“捡漏”，不过现在这样的机会都不多了。我还想去意大利，说那里的跳蚤市场更大，连二战、一战时期的东西都有。假若不买，开开眼界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