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高||《撒哈拉的故事》与埃及（散文）

　　埃及的金字塔、狮身人面像、法老、木乃伊……曾是那个极难出国时代饭余茶后的聊资。儿时，《尼罗河畔的歌声》：“太阳刚刚爬上山岗，尼罗河水闪金光，家乡美丽的土地上，劳动的人们在歌唱，忘掉你的忧愁和悲伤，唱起美好的希望，用劳动的汗水和歌声，迎接丰收的好时光。……”歌声，在心底里留下了无限的憧憬；歌词，令我生发出无边的遐想，总梦想着，什么时候我也能站在尼罗河边，去沐浴这对生活充满美好的歌声。

　　金字塔、木乃伊，法老的诅咒，太多的神秘，似乎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引发了我对古埃及文化的无限想象。

　　白尼罗河与青尼罗河融汇出了世界上最长的河流——6670公里的埃及母亲河——尼罗河，尼罗河孕育出了埃及七千多年的古老文明，埃及，与黄河流域的中国、恒河流域的印度、两河流域的巴比伦同为“世界四大文明古国”。

　　《一千零一夜》中有句话说：“从未见过开罗的人，就等于没有见过世界”。印象中的埃及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带着文明而知性的气质。的确，她就是一座现代文明与古老传统并存的文明古都。

　　走进开罗老城，众多的清真寺遍及城区，上千座宣礼塔鳞次栉比。至于到底有多少座清真寺，估计连开罗人自己也难以数清，于是就有了“千座宣礼塔之城”，简称“千塔之城”的昵称。

　　位于萨拉丁城堡内的阿里清真寺，据说是埃及最著名的清真寺。巍峨的萨拉丁城堡建在开罗东郊的穆盖塔姆山上，是阿尤布王朝国王萨拉丁为抵御十字军东侵，保护开罗而修建的一座军事堡垒。穆罕默德·阿里清真寺就建在古堡的最高点南围城，与萨拉丁城堡浑然一体，是奥斯曼帝国统治时期的埃及总督穆罕默德·阿里的坟墓。

　　萨拉丁城堡内有四座清真寺，而阿里清真寺无疑是其中最著名的。它由希腊建筑师设计，足足建了27年，是一座模仿伊斯坦布尔奥斯曼帝国清真寺样式建造的寺庙。其土耳其式多层的圆形大拱顶和似长矛般直刺云霄的宣礼塔特征，是埃及其他清真寺所没有的，它是开罗的标志之一，被印在埃及的钱币上。巨大的圆顶沐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站在清真寺外萨拉丁城堡的高墙上，俯瞰着整座开罗城，时间恍若隔世，当年十字军远征的马蹄声早已远去，只留下城堡的建造者——萨拉丁·阿尤布的英雄故事，被后人传颂。

　　开罗，为阿拉伯文“胜利”之意。宽阔而迷人的尼罗河缓缓地穿城而过，多座桥梁连接两岸及河中岛屿。排名世界第四，187米高的“千塔之冠”——开罗塔，坐落在开罗市中心，富人集居的尼罗河河心扎马立克岛上。登上开罗塔，要了一杯埃及红茶，加入方糖，在塔的14层旋转餐厅酌饮。尼罗河西岸的平民区，川流不息的车辆，大大小小的清真寺拱顶，鳞次栉比的高大建筑，碧波微澜的尼罗河，帆影点点的游船，随着餐厅的缓缓旋转，像无边的影像，从眼前慢慢划过。

　　汉·哈里街区，是开罗旧城古老的具有阿拉伯老传统习俗的著名商业街区，街道挤满了门面狭窄的各色各样的店铺和货摊。花花绿绿的来自西域的香料佐料，具有阿拉伯风格特色的廉价工艺品，金银玛瑙首饰、毯子、头巾等等应有尽有。烤羊肉串，阿拉伯大饼夹羊肉，羊杂碎汤……徜徉其间，恍若新疆的喀什老街，又似西藏拉萨老城的八廓街。

　　入夜时分，霓虹闪烁，去当地歌舞厅看号称“东方舞蹈”的肚皮舞。

　　埃及的肚皮舞与土耳其的肚皮舞风格截然不同，很有东方风韵风情。埃及的肚皮舞内敛、优雅，似乎还有一些芭蕾舞的动作。在“阿拉戈”的吹奏下，手鼓的节奏中，身材窈窕的阿拉伯女子，头戴五色小花帽，穿着镶有五光十色，珠宝光彩的大红色露脐短衣上装，系着红色的长裙，打着赤脚，脚脖子上和腰间挂了串串铜铃，显得十分优雅出众。随着轻盈优美的舞姿，摇曳的铜铃伴着音乐的节奏“叮铃叮铃”发出悦耳的音响，艳丽性感的肚皮舞韵味十足，风情十足。

　　曾在收到4.58元稿费时，骑着一辆借来的老旧“大金鹿”自行车，兴冲冲的骑了一个多小时，跑到县城的新华书店，花2.15元，买了《撒哈拉的故事》这本散文集。三毛背着行囊深入荒凉单调的、世界上面积最大的撒哈拉沙漠行走的传奇，令我这个流浪行者十分敬佩。

　　胡夫金字塔是迄今为止，埃及发现的96座金字塔中最出名的一座，排在“世界七大奇迹（古代奇迹）”之首，里面曾经埋葬着埃及第四王朝的第二任法老——胡夫。

　　搭上德国独行侠罗克的越野车，奔阶梯金字塔。比胡夫金字塔还要早一百多年的阶梯金字塔，并不如撒哈拉沙漠那样具有诱惑力，也没有吉萨金字塔群那样大的名气。因此，鲜有外国游人。然而，洛克的“三毛”，我的“三毛”，似乎产生了共鸣。“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音乐，是没有国界的，《橄榄树》伴随着疾驰的车轮，驶进了撒哈拉。大概世界上的沙漠之路有共性吧？窄窄的沙路两旁，一边是绿洲，一边是沙漠，像大自然的神雕手切过一样，整齐划一。

　　阶梯金字塔为埃及第三王朝法老左塞尔的陵墓，因此，也称“左塞尔金字塔”，它是埃及历史上的第一座金字塔，也是首座由六个马斯塔巴（“马斯塔巴”是阿拉伯文的音译，意为“石凳”）组成的金字塔。古埃及人认为，法老是太阳神阿蒙之子，是天神在大地上的化身。死后，他的灵魂要再回归到天上的，阶梯形状的陵墓，寓意法老死后用来登天的阶梯。

　　越野车停在一处稍倾的斜坡上，阳光下，蔚为壮观的黄色大理石建筑泛着金色的光芒，在旷远的沙漠里生发出震撼。几个当地人，背靠在这从远古走来的大理石墙边，闲适地晒着太阳，似乎是很享受。他们大概是附近的牧驼人吧。

　　阶梯金字塔周围被一道十米高的围墙所环绕，围墙上有十四道门，但只有一个入口，其余的门被称为假门，目的是提供法老在来世使用。从狭窄的入口通道穿过，是建筑宏伟的神殿，用来祭祀法老和太阳神。神殿早已坍塌，只留下了巨大的大理石石柱，每一个柱体的弧度都完美无缺。

　　穿过通道，豁然开朗，尽管是满目的断垣残壁，仍难掩饰帝王的气派。沙漠的风，极强，像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沙漠的沙子，极柔，像当年穿越腾格里沙漠一样，一脚下去，便深深陷入，极难拔出。不远处就是风沙剥蚀严重的、举世闻名的，埃及最早的阶梯金字塔。

　　金字塔，阿拉伯文意为“方锥体”，由于它规模宏大，从四面看都呈等腰三角形，很像汉语中的“金”字，故中文形象地把它译为“金字塔”。

　　金字塔象征着永恒，埃及有谚语曰：“人类惧怕时间，而时间惧怕金字塔。”

　　登上阶梯金字塔附近的一座高坡，远远望去，有些金字塔风化的像座土丘，已看不出金字塔的模样了。

　　离开阶梯金字塔，去距离开罗市区大约30公里的古埃及首都孟菲斯城，那里有一个小型露天博物馆，展出许多古埃及巨石雕像，其中拉美西斯二世的大理石雕像最为有名。

　　拉美西斯二世曾为他最宠爱的王妃纳菲尔塔莉写下这样的爱情宣言：“阳光为她而照”，“我对她的爱独一无二……我从她身边经过时，她就已经偷走了我的心。”可是这位强大的国王，战无不胜的将军，杰出的建筑家，有八位皇后，其中，有两位竟然是他自己的女儿。一群数量难以考证的妃妾，还有，100多个儿女，但他的一生却得到了许多称颂。

　　看完英文简介后，罗克生硬的汉语加上胳膊、腿，一番比划、翻译，我大致明白了。埃及的石像分为两种：一种是死后雕刻的，石像两腿垂直并立，胡子向上翘起；一种是生前雕刻的，石像两腿呈一前一后行走状，胡子是笔直的。只是这些埃及石像都双手攥紧，手握一个圆柱状的物体，至今，也没人知道他们手里握着的，到底是什么；就像四川广元三星堆商代晚期立人铜像，双手巨大，手掌环抱呈圆形，没人说得清，其手中原来握着什么器物一样，成为一个永久难解的谜。

　　纳赛尔湖的风从耳畔吹过，阿布辛贝庙前，拉美西斯二世和纳菲尔塔莉的爱情铸成了印记。

　　当来到了狮身人面像前， 埃及的文明与古老像一本大书，徐徐展开。

　　尼罗河三角洲的吉萨金字塔群主要由胡夫金字塔、哈夫拉金字塔、孟卡拉金字塔、狮身人面像组成，周围还有许多“玛斯塔巴”与小金字塔。金字塔摆放着盛有“木乃伊”的石棺。古埃及人相信人死后能够复活，因此要将尸体保留下来。他们很早就掌握了保存尸体的方法，制作木乃伊就是他们的创举，具体的制作方法是：用药水清洗尸体，从腹部切开口子掏尽内脏。取出心脏和肺另外存放，用酒冲洗胸腔和腹膛，用布擦干。挖出眼睛后，用一个铜钩伸进鼻孔内搅动，使脑髓成糊状后，再往耳朵吹气，使脑髓从鼻孔中流出，用药水冲洗脑部，将尸体倒置后将香水灌进鼻孔，把盐和泡碱或其它吸潮物质放入腹部，七十天后，尸体彻底干燥，把桂皮、乳香等香料填进腹腔和胸腔，缝合尸体。裹上麻布，再在外面涂上一层树胶后下葬。

　　三座主要金字塔分别是，古埃及第四王朝的三代法老胡夫、胡夫的儿子哈拉夫、孙子孟卡拉的陵墓。其中，胡夫儿子哈拉夫的陵墓建筑形式最为完美壮观，塔前建有庙宇等附属建筑物和著名的“狮身人面像”。蔚蓝的天空下，这些灰白色的人工“大山”，屹立在一望无际的黄色沙漠上，数千年来，亘古不变。

　　这一路的埃及之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小小的“清凉油”在国内本是非常不值钱的小物，竟可代替小费，却胜似小费。除了我和罗克每人用的那盒，其余的十几盒都充当了小费。罗克耸了耸肩，摊开双手，用英文说了句：“oh，my god（哦，我的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