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了吗

《春天来了吗》

            作者  施泽会

当晨雾还未从河面褪去，老水牛已踩碎了薄冰。湿漉漉的蹄印里盛着半盏残月，把田埂上的迎春花都惊醒了。那些鹅黄的花瓣簌簌抖落着露水，像在数算农人荷锄经过的次数。

村口的碾盘总是醒得最早。石缝里钻出的车前草顶着晶莹的冰珠子，老铁匠家的大黑狗凑过来嗅了嗅，尾巴扫过青苔斑驳的磨眼。谁家灶膛飘出的炊烟斜斜地漫过篱笆，惊飞了在竹枝上梳羽的麻雀，扑棱棱跌进满垄的油菜花海。四十年前扎的稻草人还在岗，破斗笠下悬着的铜铃早锈成了春蚕的茧。

河湾处的柳条儿最解风情，总在日头爬上草垛时，将绿帘子轻轻掀开一道缝。穿红袄的小丫头蹲在埠头浣衣，棒槌声惊散了水底的云絮。忽然有银亮的光划过，原是去年放生的鲫鱼认出了捣衣的少女，甩尾溅起的水珠里，映着两岸怒放的辛夷花。

老祠堂前的晒场成了春日的戏台。去年秋收留下的谷壳堆里，钻出三五只绒球似的鸡雏，歪歪扭扭追着翻飞的柳絮。戴毡帽的老汉靠在条石上打盹，烟袋锅里升起袅袅青烟，与晾晒的霉干菜共享着阳光。穿堂风掠过燕子新筑的巢，捎来后山竹林里破土的笋香。

最热闹的要数放鹅的少年。竹梢削成的长竿掠过青麦田，惊起雪团似的鹅群。它们扑腾着翅膀冲向刚解冻的水塘，将倒映的蓝天白云搅成粼粼的碎玉。塘畔的老桑树抖落一身蚕食声，嫩芽间漏下的光斑，正巧落在少年卷起的裤脚上。

暮色是从打谷场边的桃林漫出来的。灼灼的花影里，归巢的蜜蜂驮着最后几粒花粉。放学的孩童举着柳笛从田垄跑过，不成调的曲子惊醒了沉睡的紫云英。不知谁家的新媳妇推开木格窗，将一把秕谷撒向檐下，霎时引来满院的燕语呢喃。

当第一颗星子跳进饮马槽，整个村庄便浸泡在春夜的酒酿里。草垛间蟋蟀试奏新曲，井台边的蛙鸣应和着远山的布谷。晒了一天的棉被裹着阳光的味道，将农人的鼾声烘得又暖又软。而在最深的夜色里，蚕匾中的蚁蚕正沙沙书写着属于春天的诗行。

我站在涪江河岸上，看见很多花草在律动，在生长，在歌唱，桃花开了，豌豆花，胡豆花，油菜花开了，一切以春天的名义的花草都在争先恐后地奔跑，升腾，涪江的水，更加清了，山水之间，游客在游船上畅游涪江，他们敞开胸怀，拥抱春天。

我和战友漫步在涪江自然公园里，寻找细小的，脚下的印痕。一个个清洁工在打扫公园的卫生，浇水，为花草施肥，剪掉残枝败叶，让花草树木露出新枝条，展示新的语言，新的信息。大地都行动起来了。

我们不能辜负美好的春天，要在春天的好时光里奋发图强，有所作为。用美好的青春，去点燃春天的火焰，燃烧春天的激情，为中国式现代化添砖加瓦，蓬勃自己的力量，超越自我的局限。充实和完善自己的智慧。让生活出彩，让生命更加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