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大姨
这几天,不知是天气变化的快,还是其他原因。在我被痛风病发作,侵扰折磨的心力交瘁之际。2025年1月9日晚8时10分,丽萍姐提示微信通话。当看到这个熟悉的来电显示名字时,我已经默然接受了一个不用启齿的事实:“大姨走了”......接听后,果如我所料。想到大姨已经瘫痪卧床多年,况且近90高龄,顺利走完自己人生的终点,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在我初始到现今的印象里,大姨算是能人,但不可与当下的女强人相提并论。至于为什么说大姨是能人,得势于她虽然是一位普通的妇女,普通的家庭女主人,普通的粮食系统基层粮站(店)的付粮女职工。我的孩时,大姨家也在我们矿区,偶尔去过大姨家几趟,记不清多少趟,大概念中去的次数不多。至于大姨家是哪年从矿区搬到的市区,我也不记得了。
初次去城里的大姨家,是在暑假的时候。我从公积板车站坐火车到包头东站,我姨家三哥去车站接的我。那时我的父亲在位于东河区转龙藏的市工人疗养院调养,大姨家住在东河区东门大街,一个属于临街胡同里的大宅院,院里居住的户数不少,三哥说这些住户都来自于不同的单位,不像我们矿区住户都比较熟识。大姨家住的是大宅院坐东朝西居中的大房,推门左手是一盘通头大炕,右手靠窗户是一个不算大的厨房,窗框也都是木格子的,但房梁下至窗框有木工的手工艺作品支撑,其实在我记忆了,就是农村那种窗户的设计风格。在那个年代,能够分到比较大的公产房,应该说是被人刮目想看的了。据我三哥讲,他们家开始居住在和平路一处大院逼仄的小屋,后来我大姨调到东门大街粮站又给调换到这间较大的房屋。至于在和平路居住的大宅院我没有光顾过,说不清具体在哪处院落。晚上等到我二舅下工路过大姨家,带我从大姨家出来,沿着东门大街往东走一段后,便向北穿行了。二舅说他家住的地方叫先明窑子,与转龙藏疗养院隔河槽相望。那时东河区东门大街至先明窑子好像也没几盏路灯,不过比连一盏路灯都没有的我生活的矿区,真的是天上人间不可比拟的。跟随二舅去了他那个进门就上炕的小屋,才觉得我大姨的家已经确实不错了。跟二妗打了招呼,二舅拿着手电筒,带着我去看望我的父亲。在我幼小的心灵记忆中,父亲总在矿区值班加班,在外学习培训,反正虽然生活在巴掌大的矿工家属区,有时见父亲的面也很难。看着父亲熟悉亲切的面容,消瘦的身躯,那个时候小,也不知该说点啥?只是把家里让我来是任务说完,父亲也问了问家中的家长里短。在父亲要休息时,我便和二舅匆匆而去,在二舅家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二舅依旧把我送到我大姨家。当年大姨夫在东门大街西头不远处的教堂给看门房,比我大2岁的三哥也放假,所以他便当起向导带我去溜达。那时的工业路还没打通与东门大街的连接,东门大街道路两旁都是卖各种小商品、小食品的摊主,比如卖枣的、卖酒枣的、卖黑枣的、卖糖枣的、卖酸枣的,卖花生瓜子的,卖针头线脑的,修鞋的,修自行车补胎的,让人看到眼花缭乱,垂涎欲滴。但东门大街紧邻解放菜园,好像看不到卖菜的,至于有没有,我也记不清了。大姨工作的粮站就在离家不远的东门大街上,与三哥逛街的空隙去过,大姨也是拿着红蓝铅笔,给每一户买粮油的户主的粮本上划道道,这个跟我们矿区的程序一样,没有区别。大约在大姨家呆了3天,三哥还带我转了人民公园,
记得那时人民公园在胜利路上有个比较小的北门,最清晰地印在脑海里的,当时的人民公园里饲养着老虎和狼,至于那座猴山那个时候就有,只是随着多少年后的改造而销声匿迹了。现今有时去东河,穿行过人民公园,留在孩时印象的东西早已荡然无存了。另外三哥还领我到转龙藏坡下的东河槽玩水。当时河槽就是河槽,没有桥。人工凿刻的龙头从嘴里流出清冽的甘露,水很甜,应该就是我们现在人喝到的瓶装水。留给我第一印象的是东门大街太繁华了,应有尽有。3天后的中午,矿区的救护车停在我大姨家的巷外,那个时候市区的车辆也少的可怜。我见到矿区的当官的,在我大姨家吃完中午饭,顺便把我捎回了矿区。
1981年,我初中毕业参加工作,在矿部当通讯员,也就没有时间光顾大姨家了。但是,在我参加工作的几年间,大姨把在我们矿区工作的我的大姨哥、丽萍姐先后调回了市区,又给我二姨哥、三姨哥在市里安排了工作。所以,在无意中听老人口口相传的话里话外得知,我大姨是能人。当然,我们各自有各自分配的工作,与大姨联系的也很少,但绝不否认别人眼里的大姨是能人的看法。
在我没工作之前,由于头疼了好长时间。我妈让我去找我大姨看看到底怎么了?大姨在工作空隙,带我到五医院,我隐约记得当时的五医院处于解放路与东门大街将要接轨的东南处,现今说是蒙中医院的前身,我也不得而知了。经五医院大夫确诊,说我是慢性鼻窦炎,给开了药,反正至今我自己都觉得我这个鼻子没清利过,也就由它去了。没想到现今治疗鼻炎的药,在药店里多如牛毛,不局限于我过去吃的认为最有疗效的药,就属鼻炎康了。
在最后一波子女可以接班顶岗的大背景下,由于利荣二哥找的媳妇没工作,我大姨便退休让她接班了。那个时候粮食系统还算景气,二嫂也成了粮站的付粮工。随着市场经济的多元搞活,粮食供应放开走向市场,粮站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在二哥成家时,我大姨把东门大街的房一分为二,分给了我大哥和二哥,自已和我大姨夫,我三哥租住到了银匠窑村。本应该安享晚年生活的大姨,为了缓解家中下岗人员的经济窘迫,大姨用她能够做的一手家常菜的厨艺,再一次披挂上阵,先后在铁西区、青山区搭帐篷、租铁棚开起了烩菜、饸烙面、羊杂碎、炸油饼、熬粉汤的家庭式小饭馆经营作坊。可以说,我大姨做饭的手艺,尤其饭菜的口味、质量,是当年大部分在铁西区外来务工人员的首选。以至于大姨的小饭铺从铁西区搬离青山区后,还有食客从铁西区追到青山区专门去吃。按今天的说法,就是食客吃到了忘不掉乡愁的味道。
时光飞逝,在大姨夫去世,大姨一个人实在劳累吃不消的情况下,离开了心爱的小饭铺。这一去,由于我们晚辈也各自打拼在生活的前行路上,只能偶聚在家人们的红白事宴上,问候一下大姨的身体状况,生活料理等等。在我的脑海中,大姨多会儿都是红光满面,说话底气十足,根本没想到她会病倒,而且一倒便成了瘫痪病人,让利荣二哥每天端屎端尿,超乎了我的认知和想象。其实大姨的近几年虽有我利荣二哥侍候身边,丽萍姐姐和姐夫隔三差五去照应陪伴,但我估计她的内心是痛苦的,只是不便跟人说起而已。因为在她生命存活的有限年份里,她的大儿子、三儿子相继因病先她而去。我王利大哥的离去最后她知道了。我三哥的离去,家人们说瞒着她了,我一直感觉瞒不住,何况我大姨的脑子又没坏,肯定是不想过问,只能默念了。尤其遇到我们这群外甥、侄儿去看她,我总看见她眼里噙着欲滴的泪。我也不敢久久注视她的眼睛,只得找别的话题,匆忙离开她的卧榻前。
2024年年后,随我妈、我二哥、我大妹去看她,目睹她蜷缩在床上的身体,走出她居住的卧室,我不由得悄然落泪。在我心目中的能人,从记忆的大脑中一扫而过。人有生就有死,我搜肠刮肚想起的往事,确实如昨天历历在目。回到我妈家后,我直言的对我妈说:估计我大姨熬不过今年了。谁曾想,这一句话,在2025年1月9日真的应验了。在心痛之余,由于我的身疼脚肿无法下地,也无法去亲临拜祭,内心确实感到十三分的遗憾,但留存心底的思念是恒久的。
大姨,愿天堂路上的鲜花能抚慰您近年的伤痕病痛,愿静谧是神路给您不服输的性格,填补上另一笔不同的色泽。
大姨,哀送您一路走好......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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