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抗日便衣队》十六

   茅山抗日便衣队的各路英雄，都纷纷回到了茅山村，可是，派往到金坛去的两个茅山抗日便衣队的队员，至今还没有回来。大家在这里都等了几天了，还不见他们的踪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所有茅山抗日便衣队的队员们，都记挂着他们，为他们担着心思，替他们着急。特别是他们的家人，更是焦躁不安，牵挂思念得茶饭不思，甚至于哭哭啼啼，都以为他们两人多半是被万恶的小鬼子抓去了，严刑拷打后杀掉了，连尸首都不能归乡入土，怎么不令家人揪心疼痛呢？

　　钱行队长派往金坛去的两个茅山抗日便衣队的队员，一个姓尚，叫尚明月，一个姓孙，叫孙明道。尚明月今年二十四岁，方头大耳，留着平顶头，显得很洒脱。他做事勤快，干净利索。尚明月的父亲叫尚昆，是个地道的农民。那年被国民党的军队抓壮丁抓去了，成了一名国军。日本鬼子蓄意发动了“七七卢沟桥事变”，悍然侵犯我们中国，小鬼子打到南京来了。尚昆随部队参加了南京保卫战，经过几天几夜的英勇顽强的战斗，终于不敌凶残疯狂的日寇，他们部队的官兵同仇敌忾，拼死抵抗，最后溃败了，尚昆和他的一些战友被俘虏了。尚昆他们已经成了手无寸铁的俘虏，可是丧心病狂，万恶不赦的小鬼子，竟然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兽魔王，连缴了戒的手无寸铁的俘虏也不放过，架起机枪统统杀掉了。尚明月对他父亲尚昆，在南京保卫战中，英勇顽强地杀敌的表现感到无比高兴自豪；对万恶不赦的日本鬼子侵犯我们中国的神圣国土，杀害我们中国人民和他父亲尚昆感到无比愤慨！尚明月认为，打鬼子保卫国土，不被日本鬼子践踏掠夺，保护中国人民不被日本鬼子欺凌杀戮，是每个中华儿女的神圣义务和勇敢担当的职责。为了打鬼子，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尚明月毅然参加了钱行队长他们的茅山抗日便衣队。

　　孙明道今年也是二十四岁，中等个头，脸蛋白净，透着红润，两眼刚毅敏锐。他父亲据说是在上海做事，有人说他父亲在上海做手艺；有人说他父亲跟着青帮头子杜月笙做事。杜月笙虽说是青帮头子，但他也支持抗日，做了一些对抗日和人民有益的事情。他父亲就是跟着杜月笙筹集抗日钱款的。还有人说他父亲在上海参加了什么地下党。孙明道想，不管你们怎么说，他父亲是在上海做事，就一个人跑到上海去找他父亲了。可是，怎么着也找不到他的父亲。有人说他父亲多半是被中统特务给暗杀了。孙明道认为，如果他父亲真的是被中统特务暗杀了，就足以证明他父亲在上海做的是有益于人民的事，最起码没有做对不起人民的事。孙明道在上海大街小巷到处打探，苦寻细找，也没有找到他的父亲。孙明道到了孤苦无依，走投无路的地步，就只得以乞讨为生。后来，他到一家汤泡店去打工，凭他的勤劳肯苦混一碗饭吃。孙明道人生得聪明睿智，他打着杂工，做着杂事，也不忘偷窥师傅做汤包的技术绝活。后来被老板发现了，老板以为他以后想抢他的生意，一气之下就把他辞退了。孙明道无法可想，也无计可施，在人生地不熟，无亲无故的上海苦苦争扎，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又苦巴巴地吃尽千辛万苦，一路索要讨吃，回到了家乡，还当他的农民了。在钱行队长和茅柳芳、茅春木的影响下，他参加了茅山抗日便衣队，决心跟着钱行队长他们狠狠打小鬼子，抗日救国，把小鬼子赶出中国去！

　　茅山抗日便衣队，分发到各地去开展抗日活动，一个阶段下来，在抗日斗争中，巧妙地骚扰了鬼子，有力地打击了鬼子，抗击日本鬼子获得了成功，取得了喜人莫大的胜利。现在形势有变化了，茅山抗日便衣队必须收队休整一下，总结一下经验教训，以便更好地打击日本鬼子，取得抗日救国的更大胜利。

　　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至今还没有回来归队，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呢？真叫人着急，让人揪心，也不敢想像。尚明月和孙明道两家人和茅山抗日便衣队的队员们，都认为他们两人一定是遭到不测，遇到了不幸，被可恶的日本鬼子杀害了。尚明月和孙明道两家人已经给他们两人做了衣冠冢，准备焚纸烧香祭奠他们。见于这种情况，钱行队长、茅柳芳和茅春木三人也无计可施，无话可说。钱行队长、茅柳芳和茅春木三人想，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是作为茅山抗日便衣队派往金坛去打鬼子杀鬼子的，他们是我们茅山抗日便衣队的战士，不管是什么情况，既然他们的家人，以为他们为抗日救国献身了光荣了，给他们摆设了祭坛，要超度他们的亡灵，我们茅山抗日便衣队，也不能无动于衷，不闻不问，万一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真的为抗日救国献身了光荣了，我们茅山抗日便衣队不搞祭奠，就对不住他们两人，也不好向他们的家人交代。于是钱行队长、茅柳芳和茅春木三人研究决定，让茅山抗日便衣队的全体队员，集合整队到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的衣冠冢前，参加庄严隆重的祭奠活动，给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位抗击日本鬼子的英雄烈士焚纸烧香，敬重虔诚地超度两位茅山抗日便衣队的光荣战士的英灵。这样对逝者和他们的家人都将是很好的莫大的安慰。

　　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的家人，不管大人小人，男女老少都齐刷刷地跪在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的衣冠冢前，流着伤心痛苦的眼泪，一边悲悲泣泣，一边摆上了酒菜，点燃香烛，焚烧纸钱，哭诉着想念思亲之情，虔诚地祭奠着······

　　五十六个茅山抗日便衣队的队员门，衣冠齐整地全体肃敬，虔诚地列队站在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的衣冠冢前，也给他们二位烈士敬献了香烟，点燃了香烛，焚烧了纸钱，祭奠超度亡灵。在钱行队长的带领下，大家齐声说：“尚明月、孙明道二位烈士，你们走好呀！我们茅山抗日便衣队，一定狠狠打击日本鬼子，多杀小鬼子，为你们报仇雪恨。你们安息吧！”

“这是让谁安息呀？”尚明月挑着一只小黑猪和几根烧火棍（长枪）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莫名其妙地问道。

“是哪两位光荣献身啦？”孙明道也同时出现在人们的面前，也挑着一只小黑猪和几支长枪。

　　在场的人们见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都不觉一惊，再想想刚才演绎的一场闹剧，虽然有点哭笑不得，但还是高兴惊喜的成份多，大家又都不觉地大笑起来了。

“你们两人到底是人是鬼呀？”有人窃窃地笑着说。

“我看你倒是人模鬼样的！”孙明道笑着駡道。

“谁是鬼呀？你们不要咒人好吧！”尚明月也没好气地说。

　　大家用手朝衣冠冢一指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们看！”

　　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朝衣冠冢一看，不觉“啊”了一声，立刻冲到衣冠冢前，随手拔起了写有他们的名字和“亡灵”字样的木牌子，一折两断，对自己的家人说：“简直是瞎胡闹，我们俩还没有死，这不是诅咒我们吗？”

　　尚明月和孙明道的两家人，都面面相觑，互相对视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把长枪卸下来，合计十支长枪，一把手枪，笑着交给了钱行队长说：“这是我们两人在路上收获的战利品。”

　　钱行队长高兴地接受了他们两人交上来的枪支，很关心地问道：“你们两人，怎么到今天才回来呀？可把我们都急坏了！”

　　这时候，尚明月和孙明道二人，把他们两人前前后后的经过情况一五一十地向大家作了汇报介绍。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到了金坛县城，开了一家汤包店，生意还不错。孙明道过去到上海找他父亲，没有找着，先漂流街头，后又打了短工，在师傅那儿剽窃了一套做汤包的技艺，其手艺还不错，做出来的汤包成色好看，味道也十分鲜美，很受客户的欢迎。他们二人就以这一作业为掩护，大肆开展骚扰小鬼子，打击日本鬼子的活动。他们两人在金坛骚扰打击日本鬼子，用不着他们两人自己动手。他们两人结识了一些小叫花子。小叫花子到他们店里吃喝拿要，随到随吃，随便拿取。小叫花子也非常仇视痛恨侵略我们中国的小鬼子，听说骚扰小鬼子，打击小鬼子，他们拍手称快，一百个赞成。他们主动要求担当起了骚扰小鬼子，打击小鬼子的任务。这样一来，人不知鬼不觉一夜之间，金坛县城的城里四到八处，都贴满了落款为“茅山抗日便衣队”的让“小鬼子滚出中国去”的标语。日本鬼子气得急得如坐针毯，嗷嗷吼叫，歇斯底里地蹦跳咆哮。鬼子清洗了城东边的标语，城西边又出现了，城西边的标语还没有来得及清洗，城东边又出现了标语，直闹得日本鬼子心惊肉跳，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八格，八格”地干嚎怒吼，觉得金坛城里到处都有茅山抗日便衣队，查也查不到，抓也抓不着。日本鬼子惊慌失措得都到了惶惶不可终日的地步了。

　　小叫花子们白天除了出去讨吃的就是睡觉，他们无所事事，讨了吃，吃了睡，一个个都是夜猫子。到了夜晚，这个世界就是他们的天下。他们神出鬼没地骚扰鬼子，打击鬼子，眨眼之间，他们就神速地刷出了“小鬼子滚出中国去”的标语，等你再看时，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日本鬼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晕头转向，“呀呀呀”地呲牙咧嘴地嚎叫着。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在汤包店里高兴开心，满意快慰得暗暗发笑。

　　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也有不满意的地方，他们两人一直想杀几个鬼子再撤离走路。可是，日本鬼子就是不到他们汤包店里来，他们就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如果就这样撤走了，还真有点不甘心不解气！想想就这样空手而归，有点窝囊，在大家面前太丢人现眼了。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决定再等一等，他们相信他们的汤包店的口碑不错，汤包味道鲜美好吃，在金坛县城已经小有名气，而且仅此一家，不怕日本鬼子不动心，不嘴馋。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坚信总有一天会把小鬼子吸引来的。到了那时候，就一举杀了小鬼子，解解恨，消消气，然后一拍屁股，一走了之。

　　这样一来，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归队的时间就耽搁了拖后了。

“后来你们杀到小鬼子没有？”秃顶江保山追问道。

“杀了八个小鬼子。”孙明道兴奋激动地说，“真是解气，实在过瘾！”

“痛快过瘾极了！”尚明月显出得意洋洋的样子。

“你们是怎么一下子就杀了八个小鬼子的？”茅小树有点羡慕他们两人了。

　　尚明月歇了一会儿继续说，过了两天，他们汤包店里突然来了两个小鬼子要吃汤包。小鬼子哇哇叫着，凶狠狠地喊着要他们快上汤包。孙明道看到日本鬼子那种凶神恶煞的样子，非常生气，按照他的急性子，恨不得马上就杀了这两个鬼子。

“我们两人一人对付一个，不费吹灰之力，杀了算了。”孙明道有点迫不及待了。

“不行。”尚明月的贪心大，就阻止孙明道说，“今天少了，要多杀几个。”

“万一小鬼子不来了，不就失去机会了。”孙明道提醒尚明月说，“你别太贪心了。”

“小鬼子的嘴吃馋了，一旦传开了，会结伙成队来的！”尚明月自信地说。

“来得太多了，你我纵有通天的本领也杀不了呀！”孙明道笑着说。

“用药呀！”尚明月神秘地说。

　　孙明道“啊”了一声，恍然大悟地说，“我明白了，那就依你的！”

　　那天，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没有惊动那两个小鬼子，他们给小鬼子做了滚热的汤包，小鬼子生怕下药，先让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吃了以后，才狼吞虎咽地吃汤包。小鬼子吃得津津有味，还不时地竖起大拇指夸说他们的汤包鲜美好吃。鬼子是来白拿白吃的，走时竟然说没有带钱，说是下次一道算。其实，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根本就没有打算跟鬼子要钱，心想，这是用来买小鬼子的命的。今天就免了吧，下次拿你们小鬼子的头来算账吧！

　　尚明月把两个日本鬼子送出汤包店铺的大门，故作殷勤地说：“好吃，下次再来！”

“再来，就要了你们小鬼子的狗命！”孙明道在店堂里窃窃地笑着说。

　　又过了一天，天色很晚了，果然来了八个日本鬼子，大卖卖地朝餐桌上围坐下来，嗷嗷叫着要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赶快给他们做汤包，还交代要做最好最好吃的汤包，让他们“密西，密西的”。其中上次来吃汤包的两个鬼子，告诉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说是这八个鬼子当中，有一个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是个军官，要尚明月特别要把汤包做得好吃一些。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心想，管你妈的是官是兵，统统都是可恶可恨的日本鬼子，都是来侵犯我们中国的领土，残忍杀害我们中国人民的魔鬼恶兽，今天就叫你们日本鬼子站着进来，横着出去，要了你们这些日本鬼子的狗命。

　　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一共做了十笼小笼汤包，打算送一笼给站岗放哨的小叫花子，一笼端到鬼子面前吃给鬼子看，以便消除鬼子的疑虑，另八笼小笼汤包的陷里，都下了蒙汗药，每个小鬼子一笼，足以麻到这八个该死可恶的日本鬼子了。

　　汤包蒸好后出笼了，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把那笼汤包端了出来，鬼子要尚明月和孙明道吃给他们小鬼子看。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当着小鬼子的面，每人一口一个笑着吃了两个。鬼子看看没有问题，就把剩下的六个汤包抢着吃了。接着，一个小鬼子跟着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进去了。小鬼子让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各端了小笼汤包，分发给八个鬼子，每人一笼。小笼汤包放在桌子上，热乎乎地冒着热气，散溢出香喷喷的诱人的气味。八个日本鬼子喜笑颜开地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儿，每个鬼子六只小笼汤包下肚了，刚刚伸手想拿剩下的几个小笼汤包时，八个日本鬼子顿时两手发软，身子歪邪，哈气连天，眼睛微闭，昏昏糊糊，歪歪倒倒地全扒在桌子上，像死猪一样，人事不知，一动不动了。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麻利火速地把八个死猪一样的小鬼子拖进室内，像杀猪一样，一个一个结果了八个日本鬼子的性命，送八个日本鬼子上了西天。

　　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杀了八个小鬼子后，把事情稳妥地处理好，将一笼小笼汤包送给了放哨的小叫花子，交代他明天天亮后，去向鬼子报告，就说两个卖汤包的跑了。那个时候，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已经跑出很远很远了。这时候，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这才告别了小叫花子，挑了他们预先准备好的金坛小猪作掩护，开开心心，火速出了金坛县城上路走了。

　　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挑着用以作掩护的金坛小黑猪，翻山越嶺一路跋涉来到了丹阳地界，又沿着山间小道向句容进发。他们两人在路上，虽然也受到了盘查追问，但他们都以到金坛捉小猪的事，蒙骗了敌人，混过了关卡，踏上了回家的路。

　　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一路吃苦受累，咬紧牙闯过了道道关卡。他们两人到了句容地界，在一个山岰里偶然间遇到了一小股伪军，也只有十多人。这些伪军看见他们两人挑着金坛小黑猪，哄闹着要搜查。金坛小黑猪装在蔑蓝里，外面套着个嘛袋，小黑猪还不时地动着哼着。伪军擋住他们的通道不让走，尚明月向孙明道眨眨眼睛，意思是想法子缴了这些伪军的枪支弹药。孙明道心领神会，知道这些伪军胆小怕死，没什么熊用，立刻从装小猪的麻袋和蔑蓝的夹层里拿出一颗手留弹，大声喝道：“快将枪放下，否则同归于尽！”

　　尚明月立刻掏出手枪也大声喝令：“谁敢动，先打死谁！”

　　这些伪军个个都是怕死鬼，被吓得屁滚尿流，乖乖地把枪放在地上，两手高高举起，投降缴诫了。

　　尚明月严厉地大声训斥伪军说：“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你们要改邪归正，不要助纣为虐，帮助日本鬼子屠杀中国人了！你们都老老实实回家去吧！”

　　伪军们一个个都战战惊惊地灰溜溜地走了。

　　尚明月和孙明道两人好不开心地笑着将十支长枪和一支手枪，收捡起来，两人分着同金坛小黑猪一起挑着，专拣隐蔽无人出没的山间小道，熬辛吃苦，艰难跋涉地来到了茅山地界，走到了这里。你们却在这里又是烧香，又是焚纸，哭哭啼啼，悲悲泣泣祭奠超度起我们的亡灵来了，真是好不吉利！

　　尚明月的一席话，说得茅山抗日便衣队的队员们和他们的家人，都不觉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