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抗日便衣队》十五

　钱行队长带领的茅山抗日便衣队，一共五十八人，他们个个身怀绝技，人人武功高强，在短短几十天的抗日救国斗争的日子里，他们打鬼子，打出了中国人的威风；打出了茅山抗日便衣队的名气。在我们苏南地区，以至于全中国谁不知道有个茅山抗日便衣队？就连日本鬼子也感到很惊奇震憾，听到茅山抗日便衣队这个名称，就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了。茅山抗日便衣队的队员们，以他们的英勇顽强，凭着他们高超的武艺功夫和聪明才智狠狠地打击了日本鬼子，谱写了一曲曲惊心动魄，可歌可泣的英雄赞歌。他们在同鬼子的斗争中，也遇到或经历了一些十分离奇怪异，令人惊呼叹服的事情，用他们的亲身经历，描写了一个个千古传奇的故事。

　　五十八个茅山抗日便衣队的队员中，有两个队员一直被人们传为佳话，笑称他们为“虎将”。他们两人一个叫茅大树，一个叫茅小树，茅大树和茅小树是弟兄两人。他们都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茅大树生得又高又大，像他父亲茅长春一样，脸模子脾气个性都一模一样，不差分毫。茅小树比他哥哥茅大树小两岁，长得一半像他母亲，一半像他父亲茅长春。茅小树的个头比他哥哥茅大树矮一个头。他们弟兄两人的家境贫寒，祖辈们历代以务农为业，生活非常巴结清苦。他们的母亲经常上山打柴，即使怀孕挺着个大肚子，也不忘上山砍柴。那年，他母亲怀着茅大树，都快临产分娩了，还坚持上山砍柴，结果在山上分娩了。他母亲抱着一颗大树分娩，生下了大儿子，就给大儿子起名叫大树。当然，二儿子，顾名思义也是他母亲在山上砍柴时，抱住一颗小树生下来的，就起名叫茅小树了。

　　茅大树和茅小树的父亲茅长春是个勤劳善良，忠厚朴实的农民。他经常把他夫人砍来的柴草，挑到城里去出售，换些油米盐来维持一家人的生活。一天，茅长春卖了柴草，买了一些米面，高高兴兴地往回赶路。茅长春走在一处两县交界的地区的路道上，遇到了两地军阀争夺地盘的混战。一个忠实憨厚的农民，哪里知道社会上的这些混乱不堪的事情呢？茅长春哪里管他们混战不混战？他照常赶他的路，奔他的生活。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炮声隆隆，枪声大作，结果一颗罪恶的子弹把他打死了。后来，找到军阀们理论，他们却互相指责，相互推诿，谁也不肯承担责任，可怜一个巴结老实，憨厚无辜的农民就这样死于非命了。

　　茅大树和茅小树的母亲，在十分艰苦困难中，凄凄惨惨戚戚把两个儿子拉扯大了，才能将就着过日子。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两人，对自己的父亲茅长春的惨死，一直耿耿于怀，他们恨透了军阀混战，社会这样混乱作腾，害得老百姓不能安生，鸡犬不宁。现在，又冒出个小日本鬼子，悍然侵占我中华的神圣国土，残忍杀害我中华勤劳善良的人民，中国人民从此居无定所，日无宁日，整天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小鬼子可恨可恶极了。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两人毅然决然地参加了钱行队长带领的茅山抗日便衣队，一心跟着钱行队长他们打小鬼子，保卫我们中华的神圣国土，保卫我们中国的勤劳善良的广大人民，把小鬼子赶出中国去！

　　茅大树和茅小树两人参加茅山抗日便衣队后，钱行队长把他俩派到了溧阳地区开展抗日活动，因为他们的母亲是溧阳人，他们弟兄两人从小就学会了讲溧阳话。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两人到了溧阳以后，以做小生意作掩护，秘密地开展抗日活动，骚扰小鬼子，从舆论上战胜日本鬼子，从精神上打击日本鬼子。他们弟兄两人神出鬼没，声东击西，今天在这一片地区刷出“小鬼子滚出中国去”的标语；明天又在那一片地区刷出“小鬼子滚出中国去”的标语，直闹得日本鬼子头疼医头，脚痛医脚，晕头转向，不知所措，连清洗标语都来不及了，只得“八格，八格”地嗷嗷怪叫，歇斯底里地吼駡咆哮一气。

　　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两人，在溧阳地区骚扰打击日本鬼子，卓有成效，大快人心，老百姓恨死了万恶歹毒的鬼子，谁不巴望中国抗日人士多杀几个鬼子，把小鬼子赶出中国去呢？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二人虽然没有机会亲手杀死鬼子，感到有点遗憾，然而他们却间接地杀了两个鬼子，并亲手杀了一个狗汉奸，也算是杀过日本鬼子和汉奸了。

　　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两人，一直干着骚扰日本鬼子的事情，日本鬼子也明查暗访，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茅山抗日便衣队找出来。小鬼子对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两人的来历似乎有点怀疑了，好像有点觉察了。茅大树和茅小树二人，也很聪明地亮起了他们的那双能够洞察秋毫的火眼金睛，看出了日本鬼子放长线钓大鱼的意图，就采取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策略，趁小鬼子还没有下手收网之前，就暗暗地离开了溧阳县城。

　　小鬼子不见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二人，慌了手脚，大惊失色，就全城大肆戒严搜捕。小鬼子在溧阳县城里一个店一个店，一个铺一个铺，挨家挨户，边边角角都查遍了，也没有见着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两人的踪影，就到处设置关卡严厉盘查。

　　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二人，趁虚出了溧阳县城后，他们为了躲避鬼子的盘查追捕，选择了山间小道隐蔽而行。溧阳和宜兴交界的地方大山很多，在丛山峻岭中，要找到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两人，简直就像大海里捞针，比登天还难！

　　鬼子嗷嗷叫着，像凶神怪兽似的干嚎咆哮着，还真的追上山来了。茅大树和茅小树二人，非常聪明，他们灵机一动，精明灵巧地钻进了一个非常隐蔽难觅的洞穴中。他们两人在黑洞洞的洞穴里，清晰地听到鬼子用刺刀砍伐杂木枝条，铲除杂草的声响，以及鬼子的叽哩哇啦的鬼叫声，声嘶力竭的干嚎声。日本鬼子满山遍野地搜捕了一会儿，没有发现茅大树和茅小树两个茅山抗日便衣队的蜘丝马迹，也就无可奈何地悻悻地收队撤离了。

　　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两人，在洞穴中凝神屏气，竖耳静听，山野里除了草虫的鸣叫声，就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什么动静也没有了，他们弟兄两人这才放心地打算出洞离开。这时候，他们弟兄两人突然听到黑洞洞的洞穴里，传来了蟋蟋嗦嗦的声响，细细听来好像有什么小动物在骚动，在哼哼嗷叫。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两人，顿时毛骨悚然，惶恐惊怵起来。他们弟兄两人壮着胆子，同时伸手向洞内摸去，原来是毛茸茸的两只小动物。他们弟兄两人，不问青红皂白，也不管三七二一，就将两只小动物捉了出来。他们二人走出洞外一看，惊出了一身冷汗，尽然是两只小虎仔。他们两人惊慌心跳地想，好险啊，要是母虎在洞中，他们弟兄两人，就是不被小鬼子抓去毙了，也是自投罗网，成了老虎的美味佳肴，喂了老虎了！

　　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两人，都是山里人，从小就喜欢小动物，玩起小貓小狗来就没命了。这两只小老虎，长得虎头虎脑，身上的花纹清晰漂亮，也怪好看怪好玩的，像两只毛茸茸的小猫似的，实在讨人喜爱。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两人，就捉了两只小老虎，急急怱怱地离开了虎洞，下了山，走进了傍着大山的村寨。

　　这个村子不大，傍着大山，村前有个土地庙，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二人，就到这个土地庙里歇歇去了。他们两人把小老虎放在一个大石香炉里。这时候，天色晚了，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两人的肚子有点饿了。这个土地庙里无人居住，到哪里弄吃的呢？不争气的肚子咕咕直叫，跟他们要吃的了。茅大树就到村里找吃的去了；茅小树就在土地庙里守着小老虎等着。茅大树来到一户人家，从住房和家庭的摆饰布置上看，这是一个大户人家。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男人，穿着打扮都十分阔气，大约四十多岁光景。这个男人见了茅大树，眯起小眼睛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什么没说，也没有多问，听茅大树说是来要点吃的东西，就叫家人拿了一些馒头给了茅大树。茅大树丢下一些钱，谢过了这个男主人，就出门向土地庙去了。

　　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两人吃了馒头，填饱了咕咕作响的肚子。他们弟兄二人，由于一天的奔波劳累，也有些累了，就准备睡觉休息了。他们弟兄二人关紧土地庙门，又用一块大石头将庙门抵紧压实，这才放心地躺下睡觉，准备养精蓄锐，明天一大早起程赶路，向茅山村进发。

　　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两人刚刚合眼睡觉，突然听到门外有什么响动，细心听听，好像是什么东西扒门的声音。茅大树和茅小树二人，立刻警惕起来，以为是小鬼子追赶来了。他们弟兄二人一骨碌爬了起来，准备跟小鬼子拼他个你死我活。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二人，轻手轻脚地悄悄走到土地庙的门边，从门缝里朝门外偷窥，不看便罢，一看把他们弟兄两人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来是两只大老虎在扒门挤门。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二人，一下子明白了许多，这两只大老虎是冲着它们的儿女小老虎来的，大老虎是来寻找小老虎的。两只大老虎是凭着老虎身上特有的气味，知道它们的儿女——小老虎就在这个土地庙里。两只大老虎扒了一会儿庙门，没有扒开，就静静地卧躺在土地庙的门边守侯着，保护着它们的儿女——小老虎，生怕有人来伤害它们的儿女。

　　这时候，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两人，有点后悔莫及了，大不该撤散人家的家庭幸福，把大老虎的儿女给绑架来了。人畜有同样的感情，失去幼小的儿女，怎能不撕心裂肺地牵挂呢？两只大老虎忧心忡忡地可怜兮兮地爬在门边上等侯守卫着，实在令人同情感动。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二人，顿时觉得他们弟兄二人成了绑架小老虎的罪人了，深深感到愧疚自责，也有点惴惴不安。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二人，清楚的知道，现在是不能也不敢开门把小老虎送还给大老虎的，弄不好会被大老虎咬死或者咬伤的。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二人，决定明天天亮，人多了大老虎离开了，再将两只小老虎送到山上还给大老虎，让它们团员去吧，让小老虎尽享它们的爸爸妈妈——大老虎的关爱抚慰去吧！

　　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二人，又把土地庙门靠牢靠实，千万不能让两只大老虎扒开了。这时候，他们弟兄两人才嬉笑着安心地休息睡觉。

　　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二人，呼呼大睡，睡到半夜时分，他们弟兄二人忽然听到外面有人跑动的脚步声，而且是皮鞋砸在地上的嘚嘚嘚的声响。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二人，高度警惕细心地听听，还听到吱哩哇啦的说话声。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二人，听出来了，是鬼子追来了。他们弟兄两人立刻意识到一定是有人告密了。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二人进村时，天色已晚，也没有人看到他们二人，唯一知道他们的，就是那个穿着阔气的给馒头给他们二人的，那个有钱人家的主人，原来那个家伙是个狗娘养的汉奸走狗，等他们弟兄二人斗过小鬼子，杀了小鬼子，不除掉这个狗娘养的汉奸走狗誓不为人！

　　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二人商量，看来跑是跑不掉，躲也躲不开了，只有跟鬼子鱼死网破，硬碰硬地跟鬼子单打独斗了。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二人，做好了跟鬼子死拼硬斗的打算，躲在土地庙的门边，从门缝里朝门外偷窥，外面很黑，伸手不见五指，两只大老虎卧在门边喘着粗气。黑洞洞的天幕下，外面的人是看不见躺在土地庙门边的大老虎的，然而大老虎在黑夜里是能清清楚楚地看到猎物的。鬼子来的不多，也只有四个。日本鬼子鬼鬼祟祟地向土地庙门边窃窃地走来，以为这回一定能抓到，日本鬼子做梦都想抓的茅山抗日便衣队了。四个鬼子心里暗暗高兴，以为这回一定能回去请功领赏了。四个鬼子悄悄地刚走到庙门口，突然间，两只大老虎，咆哮着怒吼着跳了起来，窜得老高，每只大老虎咬住一个小鬼子的喉管，其他两个鬼子惊嘶鬼叫着拔腿就不要命地跑了。两只大老虎咆哮着将头一甩，把两个鬼子抛向空中，只听得“通通”两声响，两个鬼子被重重地砸在地上，喉管上喷着鲜血，哼都没有哼一声，就气绝身亡，上了西天了。两只力大威猛的大老虎，甩出两个被咬断喉管的小鬼子，又如同离弦之箭，脱缰之马一样，飞奔着前去追赶那两个逃跑的日本鬼子去了。那两个日本鬼子吓得屁滚尿流，惊呼大叫，拼命奔逃，看来也是在劫难逃！

　　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二人在门缝里隐隐约约看到了这一切，看到两只大老虎飞快地奔跑着去追赶那两个小鬼子去了，就慌忙搬开靠着土地庙门的大石头，将土地庙门开了一个小缝，把两只小老虎送出土地庙门外，又将土地庙门关紧靠牢。小老虎在土地庙门外嗷嗷叫着呼唤它的娘老子了。过了一会儿，两只大老虎喘着粗气来到土地庙门前，亲热地闻了闻两只小老虎，又用血红的舌头舔了舔可爱活泼的小老虎，最后张开还带着小鬼子的鲜血的血盆大口，叼了小老虎悠闲自得地上山去了。

　　这时候，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二人，才松了一口起气。他们想，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就赶紧搬开靠着庙门的大石头，开了庙门，走出了土地庙。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二人，向东转过土地庙的庙角，隐约看见一个人瘫坐在地上索索发抖，这人大概就是被刚才两只大老虎，扑杀两个日本鬼子的惊心动魄的场面吓傻了。

“什么人？”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两人几乎同时惊问道。

“我·····我呀。”那人还在索索发抖，抖得连上下牙都在打着架。

“你是什么人？”茅大树警惕地追问。

“我——”那人惊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什么？”茅大树低头凑进一看，顿时明白了，便厉声喝问道，“是你把小鬼子引来的吧？”

“我，我——”那人还是“我，我”的答不上来。

　　这个人就是茅大树上他家弄来馒头的那户人家的穿着阔气的主人，原来他竟然是个大逆不道，卑鄙龌龊的汉奸走狗，就是他向日本鬼子告了密，而且把日本鬼子带来抓捕他们弟兄两人的。

“你这个狗汉奸！”茅大树愤怒地駡道。

“下次不敢。”那个狗汉奸颤颤巍巍地哀求道，“好汉，饶命！”

“当汉奸走狗，没有好下场，那来的下次？”茅大树拔出匕首，狠命地一刀抹了狗汉奸的脖子。

　　茅小树立刻在狗汉奸的尸身上放了一张“茅山抗日便衣队”的条幅。他们弟兄二人这才急急忙忙地出了村，逃过了鬼子的抓捕。

　　茅山抗日便衣队的队员们，知道了茅大树和茅小树弟兄两人，杀鬼子和狗汉奸的全过程以后，都笑称他们弟兄两人是“虎将”。从那以后，茅山抗日便衣队的队员们，在称呼茅大树和茅小树时，都在他们名字前面加上“虎将”二字。

　　从此以后，这一传奇的经历，这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在茅山村，在茅山抗日便衣队就被传为佳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