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酒逢知己千杯少，志同道合话忠诚

   这天是星期六，学生已经放学了，落日的余辉映照下的青松中学的校园，显得特别宁静美丽。鸟雀叽叽喳喳地叫着，成双成对、成群成批地飞进松林间，它们将在这里栖息过夜。

   高杨老师没有程能捷足先登的机会，并不知道职称申报表已经存放在校长室了。这一天正好是高杨老师的生日。

   梅晓梅是个贤妻良母，她非常疼爱高杨。她觉得这些年来高杨一心扑在教学上，为了上好课，他经常研究授课技法，有时候竟然对着家中的台子、板凳演示他的教课模式。高杨老师确实是辛苦了点、累了点，但高杨喜欢在苦累中求乐。课上得成功他就感到快乐幸福。趁着高杨的生日，梅晓梅早早地到集镇上买了些菜，拎了几瓶酒，准备找几个同事热闹热闹、庆贺庆贺，让高杨开心高兴。

   晚上梅晓梅剁了一碗烤鸭，炖了一碗牛肉，爆烧了一碗公鸡，红烧了一碗鱼，煎了一碗鸡蛋，油爆了一盘花生米。六样菜，六六大顺，福星高照。他们不请领导不喊亲戚。难怪领导们背地里埋怨说：“一年到头吃不到高杨一顿饭，喝不到高杨一口酒。”

   高杨就是这脾气。他认为不管是亲戚还是领导，你来了，碰到吃饭，你就坐下来随便吃饭，没有什么，让我办酒宴请你拉关系套近乎，我高杨不喜欢也没有这个必要。这次他和梅晓梅夫人，随便叫来了几个同事，都是一般群众无名小卒。大家围坐在一起，八仙过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无拘无束，好不自在！他们或议论国家大事，或指点时憋，或展示愿景，或表达志向。无事不包，无话不说，十分痛快！

   八个人喝了一会儿酒，热热闹闹地说了一会儿话。热烈和谐的气氛中，李明老师站起来说：“今天我掌酒壶，我是酒司令，我说了算！”

   赵成说：“你想灌谁的酒？”

   李明说：“今天是高杨老师的生日，我们每人说一句祝词，“祝高杨”三个字不算，后面只准用四个字，说得不对或多字少字，都要喝酒。”

   “说对了呢？谁喝酒？”高杨老师说。

   “说对了我喝酒。”李明不假思索地说。

   “那今天都便宜你李明了，这酒都给你一人喝了，我们喝什么？”赵成老师笑着说。

   “你尽说错话，这酒不是你自己喝了吗？”李明说。

   大家喜笑颜开，酒桌上的气氛显得更热烈，也很温馨。

   “我宣布现在开始。下面我先说。”李明举起酒杯，对着高杨老师说，“祝高杨生日快乐！”

   “今天是高杨老师的生日，当然快乐！这酒你摆明着自己喝吧！”赵成笑着对李明说。

“这酒我喝了。你们喝不到别怪我啰！”李明说着把酒喝了。

   “祝高杨健康长寿！”徐贤美站起来说。

   梅晓梅接口道：“如果高杨活过一百岁，就是健康长寿，如果······”

   “你别说了。”徐贤美老师打断梅晓梅的话说，“这酒先放着，等高杨一百岁后，这酒该谁喝就谁喝。”

   李明老师风趣地说：“那不行！我才二十四岁，一百年后才能确定谁喝，我可等不及，那就让我们大家先把这酒干了吧！”

   大家说说笑笑、开开心心地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梅晓梅深情地看着高杨笑着说：“祝高杨夫妻恩爱！”

   这倒不假，多少年来他们夫妻俩恩恩爱爱，从不红脸，从不吵架，妻体贴夫，夫爱着妻。这酒当然又给李明老师了。

   “该我说了，我这杯酒是不想给李明喝了。”赵成老师不慌不忙地做了个鬼脸，站起来对高杨说：“祝高杨工作顺利！”

   高杨老师教学认真，成绩卓著，有目共睹。赵成窃窃地笑，李明二话没说，又干了这杯酒。

   王旭老师说：“祝高杨心想事成！”

   赵成老师说：“在青松中学，这恐怕是行不通的，也是办不到的，王老师你就把酒喝了吧！”

   管胜友老师推了推老花镜，对着高杨喋喋不休地笑着说：“祝高杨老师职称高就！”

   赵成老师非常担心地说：“那倒不好说，武端校长跟程能干事说的那句‘行与不行’的黑话，一半是安慰程能教导干事，一半是冲着高杨老师说的。”

   “那这杯酒就留着给管老师喝吧！”大家一致这么认为，连高杨老师自己都认为这杯酒一定是管胜友老师欠下的。

   是的，武端校长私欲那么重，报复心又大，作风武断，做事专横，什么事做不出？因为高杨提了一些意见，他不是就撤了高杨的教研助长吗？为了让小凤仙当图书管理员，他把原来的图书管理员迟小敏调去当会计，又把梅晓梅会计调去食堂管伙食，美其名说是加强食堂管理，让梅晓梅当司务长。这不要鼻子的事他做得出，这不要鼻子的话他也说得出！

   梅晓梅当了二十多年的会计，账目做得如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干干净净，无一点差错。这干的好好的说换就换，说调就调，凭什么？公平吗？合理吗？当时高杨老师就打算找武端校长去評理。梅晓梅劝说并阻止了高杨。她说，算了吧，干什么事都一样，为了青松中学，把我当作一颗螺丝钉吧，拧在哪儿就在哪儿发挥作用；把我当作一只萤火虫吧，飞到哪里就在哪里发光。多好的同志，多高的境界，你武端愧不愧，羞不羞？

   高杨听了爱妻的一番话后，顿觉爱妻的形象的高大，思想境界崇高，十分感动。于是高杨一肚子的怒火熄灭了，满脸的怨气也烟消云散了。

   王旭老师再一次奉劝高杨老师说；“高老师，凭你的品质和能力，到哪里都是一位出色的教师，何必在青松中学受窝囊气呢？换换环境吧！”

   高杨老师想，我怎么能调走呢，大学毕业时，我们是发了誓的，要到最艰苦的农村去教书。当初我是可以留在城里教书的，是自己坚决要求来到青松中学的。因为这方土地是养育我、培养我的地方，我是在这片土地上成长起来的。我不能忘掉父老乡亲，我要教育好、培养好他们的子女，这是我读书上学的初衷。再说，我如果调走，人家还以为我高杨在青松中学表现不好被排挤出来的呢！高杨老师最后坚定地说：“我不想调走，至于评定职称，就随它去吧！”

   黎明老师说：“今天是高杨老师的生日，是快乐高兴的日子，我们不谈那些不顺心的事。”

   余庆生老师说：“你们都说了，我还没有说呢。”

   李明说：“你不说大家也不会放过你。”

   余庆生站起来说：“该说的你们都说了，我这杯酒是不会让你们喝的，我祝高杨老师生日快乐。”

   余庆生说完要喝手中的酒，李明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喝。李明认为“祝高杨”三个字后面加了“老师”二字，这表示对高杨老师的尊重，也表达了我们大家的共同心愿，这酒你余庆生不能独饮，应该由我们大家共饮一杯。接着李明给每人倒满了酒，举起酒杯说：“请大家举杯，让我们共同干了这杯酒！”

   “祝高杨老师生日快乐！”大家齐刷刷地站起来，举杯干了这最后一杯酒。

   梅晓梅摆上了生日蛋糕，点燃了生日蜡烛，大家唱完了生日歌，由高杨老师吹灭了生日蜡烛，切开了生日蛋糕并分发给大家。每人手托着一块，乐乐哈哈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