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忠于职守搞考核，拒腐避贿持正义

    职称评定工作还没有开始，因为有关政策精神，还没有出台下达，又是第一次开展这样的工作，有关机构组织，还有待组建，最近局里搞干部考核，评职称的事，也得放一放了。

     局里的两名考核干部的人员，已经进入青松中学。这回考核干部，与以往不同，看来要动格的了。他们不接受学校的招待，在一般教师家搭伙就餐，吃饭交钱；他们不住学校安排的旅社，在单身教师的宿舍里搭张铺将就着住下。他们与教师打成一片，广识博闻。

    这几天，武端校长心里不是滋味，也有点惴惴不安。他相信多数老师不敢胡扯乱说，因为他们怕官官相护。青松小学的蒋运生校长，就是他们的榜样。原来蒋运生是青松中学的一般教师。他就是在考核干部的人员面前，提了武端校长不少意见，说了武端校长不少“坏话”。那时考核干部的人员，有的不讲原则立场，违反规定，或者是受了拉拢和收买，把情况又一五一十地透露给了武端校长。后来武端校长气不过，就把蒋运生老师调出，塞到青松小学去了。没两年，蒋运生老师却因祸得福，当上了青松小学的校长。这件事，老师们还记忆犹新，至今还心有余悸。武端校长，谅他们也不敢多嘴多舌。

    可是令人担心的是高杨那小子，他天不怕地不怕，有话直说，她眼中没有领导，别人不敢说的他敢说，别人不敢捏的他敢捏，真拿他没办法！早知现在，当初不如把他调出去就好了。无端校长想吃后悔药了。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武端校长，能坐以待毙，束手就擒吗？得想办法。近来要是搞全县性的教研活动就好了，他可以把高杨派出去参加教研活动，这就能名正言顺地把他支开，人不知鬼不晓地避开了风头。老天爷呀，你怎么不长眼睛看看？就不能成全成全武端呢？？就在这几天，搞一次教学活动，就一次，还不行吗？过了这个风头，就是搞一千次一万次教研活动，武端也不会派高杨那小子参加。你高杨想出风头，武端就不让你去！把你小子挂起来，冷藏起来，气死你，看你高杨还傲不傲！

    高杨是个危险分子，得提防他。过去考核干部，约谈人的名单，都是武端亲手拟定抄写给上头来的干部的，那都是顺从他的听他话的，或者是胆小怕事的人。他们还不是大帽子底下开小差，歌功颂德的话多，谁愿意得罪人呢？再说他们有的奉承巴结武端还来不及呢！可是这一次考核与以往大不相同，上头下来的干部，时时处处回避他武端，只要三份花名册，他们要自己选定约谈人，主动权不在武端手上了。这是个麻烦事，怎么办？事在人为，办法总会有的，天无绝人之路嘛！

    俗话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武端设法宴请他们还不行吗？让他们喝好酒，抽好烟，品尝山珍海味······只要他们吃了喝了，甚至于拿了，以后向上级汇报，能不轻描淡写？忽悠一下嘛。可是他们有纪律，有规定，不敢越雷池一步，根本就不肯往他武端设下的圈套里钻。武端校长无可奈何地搓了搓手，“唉”的叹了口气。这一招行不通行不通啊，还是另做打算吧！他想起来了，老师们都得上课，你总不能从课堂上把老师们拖出来？打乱我们的教学秩序吧！你们约见老师，必须通过教导处，没有课的才能约去谈话，了解情况吧。武端得控制教导处，给教导处打个招呼，遇着不想让他们约谈的老师，就说是上课去了，反正他们也闹不清谁有课，谁没有课？万一约谈高杨那小子，实在绕不过去，就让让程能干事去顶替一下，来他个偷梁换柱，反正他们又不知道谁叫什么。

    话虽这么说，心里虽这么想，可是到底还是不踏实，要是高杨那小子错过了约谈时间就好了。其他人说些鸡毛蒜皮、吹毛求疵的事，那是无关大局的。“金无足尺，人无完人”嘛，谁没有点小毛小病的呢？就是玉皇大帝也有不如人意的地方啊！我不能心虚，也不能示弱，我要显示出青松中学校长的尊严，拿出校长的样子，摆出校长的架势，让你们大家看看武端还是青松中学的校长。于是武端校长挺直腰，倒背着手踱着方步，在校园里，东走走西望望。似乎在检查环境卫生，又似乎在巡查学校的教学情况。说的露骨一些，五专，是在暗示老师们。千万不要信口雌黄，乱说胡扯，没事找事，他们搞考核工作三五天就走了，武端是青松中学的校长，我们早不见晚见，他们走了，武端还是青松中学的校长，你们就掂量着看吧！

    县教育局派来了两个干部，一个姓钱，一个姓唐，老钱负责。过去搞干部考核，只派一人，今年派两人，这样可以互相监督。老钱叫前进，老唐叫唐志高，两人都是四十多岁，也都老成持重。武端校长想，你们这次来，不吃请不住店，可是你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总不能自己去找人家搭伙就餐吧。这样谁都不肯接待，你们总还得要我们安排吧。

    武端校长，盘算来盘算去。把各种因素都考虑了一下，觉得王和世老师家最合适、最理想。王和世老师今年35岁，大块头，长脸黑皮肤，大眼睛，为人忠厚老实，从不多言多语，也不多事，是个生怕树叶掉下来打破头的人。他待人和悦，总是笑脸相迎，人们都称他是“和事佬”。虽然他老婆在服装厂工作，没有闲功夫做饭，忙家务，然而他的丈母娘，替他们料理家务，烧饭做菜，一天三餐能按时开饭，武端校长就把前进和唐志高安排在王和世老师家。今天晚餐。就开始搭伙，王和世老师还没有思想准备，物质上一点准备都没有，总不能头一天就让老钱和老唐吃青菜萝卜吧。武端校长想，人家搞工程建筑的，开工有开工酒、剪彩酒，工程结束了，还要办了工酒，我们搞事业工作的，办一餐进门酒也不为过吧！于是武端校长打发程能，出去采购了，二锅头，中华牌香烟，买了土鸡野鸡野鸭，鳝鱼草虾，驴肉牛肉，野猪肥羊肉。海参桂鱼，还有四脚爬的甲鱼等等，让王和世老师的丈母娘烧了满满一桌美味佳肴，准备好好的招待一下，县里来的贵宾。

    吃饭时间到了，老钱和老唐在武端校长的陪同下来到王和世家。老钱和老唐见桌上摆着，名烟好酒，又是满满一桌丰盛的菜肴，顿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这时候，武端校长躬身招呼说：“一点薄酒，淡茶不成敬意，请二位入座品茶。”

    钱进和唐志高二位明白了其意，极不高兴的说：“我们吃不起，也担当不起！”

    武端校长，非常尴尬，“刷”的脸红到耳朵根。武端校长想，以往谁不想往青松中学跑？谁不说武端好客、热情、招待好？就连武端的姑父在世的时候，都常常把有些会议和活动拉倒我们青松中学来呢，还不是冲着我们青松中学招待好来的吗？你老钱老唐，不过是暂时抽调来搞考核的，工作一结束，你们还得回校，当你们的老师。而武端还是青松中学的校长，你们何必这么认真呢？武端校长认为老钱和老唐有点不识抬举，竟然让我武端校长，第一次碰了壁，真羞死人了。

    老钱和老唐愤然出了门，气冲冲地跑到青松镇上。在一家面馆里，叫了两碗水面，鼓着一肚子气，一声不吭的，呼啦呼啦的，吃完了一碗面。喝干了半碗汤，算了帐，回到了青松中学。

    钱进和唐志高，二人在校园里散散步，消消气，顺便看看青松中学的校容校貌。他们边走边想，武端校长也太不晓事了。这年头，还这么瞎胡闹，实在令人哭笑不得。你无端要知道，我们有令：行贿者拉拢干部的，撤职；受贿者被拉拢猪者也要撤职。我们就犯，上你的当吗？要是你姑父没死，还把持着教育局的大权，我们不就范也得就范，谁敢得罪他呢？可是现在，你看错了黄历。现在的老教育局局长是一位铁面无私，奉公廉洁的好领导，好局长，你武端的那一套。是吃不开的，也是行不通的，我们才不上你的当，中你的圈套呢？

    晚自习的铃响了，钱进和唐志高二人也该回宿舍休息了，他们二人推开门，走到各自的床前，见枕头上都放着两条中华牌香烟，顿时火冒三丈，拿起了香烟，咚咚咚的地来到教导处。他们看见武端校长也在场，没好气的冲着武端说：“武校长，你校长不想当，难道还想把我们俩拖下水吗？”

    钱进和唐志高二位丢下中华牌香烟。气冲牛斗，怒火中烧，嘴说着“太不像话了”，跨出门走了。

    教导处门口有几位老师见到了这种情况，看到了这样尴尬场面，也窃窃地笑着走了。

    这时武端校长，恨不得掘地三尺钻进去，永远不出来，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心里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武端仿佛一只豁了鼻子的地老鼠，脸都没有了。

    武端校长想，这回糟了糟透了，刚才有几位老师看到了这出丑剧，要是一传十，十传百，唉，不出半个小时就会传遍全校，闹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了。

    坏了，糟了。武端一边说一边想，他觉得大事不妙，这不等于做了活人广告吗？原来老师们不知底细，还有些担惊受怕，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要想清了，想好了，掂量着说。现在好了，大家看出来了，老钱和老唐跟武端校长不是一条路上走的人，老师们知道这回考核干部是真刀真枪的考核了。因而老师们会打消顾虑，放开胆子，就无话不说了。“无事不怕半夜鬼敲门”，武端自己还不知道自己了解自己吗？他心里有鬼，怎能不怕半夜鬼敲门呢？怎能不怕半夜鬼叫呢？

    武端校长想到这里，像掐了头的苍蝇一样，晕头转向，他呆若木鸡，无可奈何，只能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