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要吃要喝无脸皮，收支不符人生疑

   午休时，高杨、王旭、赵成、李明四位老师将两张桌子拼起来，玩起扑克牌来了。管胜友老师和女教师徐贤美中午执勤，监督学生午休，也坐在办公室里喝水休息。

   玩牌的时候，王旭老师语重心长地对高杨老师说：“高老师，我同你在一起工作十几年了。你快言快语喜欢说，不说出来心里憋闷得慌。可是说了有什么用呢？这样反而得罪了武端校长，对你自己没有好处。你赶快跟武端校长通融通融，说不定这次还能评上高级职称呢？我们不能吃眼前亏呀！”

   “評得上評不上高级职称，我不介意。”高杨老师打出一张小王牌说，“谁得罪谁？我得罪的是武端校长一人，武端校长得罪的是正义、国家和人民。这两者哪个大哪个小？”

   王旭老师说：“话虽这么说，可是人家不听呀！”’

   “不听也得说给他听”高杨老师打出一张牌说。

   高杨老师认为，一个领导干部没有风清气正的风骨，怎么能够清廉从政，对国家和人民做出贡献呢？作为一介公民，就应该秉持正义，大家都来说，大家都来管，就能对干部运行权力形成一种制约和监督，这样对国家和人民有百利而无一害，这可是大事。

   大家都觉得高杨老师说的有道理。管理大事，人人有份，个个有责。

   高杨老师还认为，如果大家都来管，都敢管，老百姓都来监督干部，大干部监督小干部，小干部也敢于监督大干部，干部之间也能互相监督，形成一种机制，干部就是想贪也不敢贪，想腐也不敢腐，甚至于不想腐也不敢腐。国家干部只想着全心全意地为老百姓做事，老百姓就真心实意地协助干部支持干部的工作，在这样的风清气正的国度里还有什么事不能做成，还有什么事业不会蒸蒸日上。兴旺发达的呢？

   大家被高杨老师的一番话深深地打动了。他们都佩服得五体投地，纷纷表示对于关乎国家兴衰成败的大事，一定要管，而且管定了。像武端这样的以私谋政，以利某事的人，不制约、不监督不得了。这样长期下去，他武端对父老乡亲、对老百姓有百害而无一利。

   李明十分关心地对高杨老师说：“高老师，武端校长把你叫到校长室，没少挨他的批评训斥吧？”

   “没有。”高杨淡然说。

   “不可能！”李明似乎有点不相信。

   “武端校长让我给他提意见呢！”高杨笑着说。

   “武端校长找人谈话，向来不是批评就是训斥，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啦？”李明觉得不可思议。

   “何止太阳从西边出来？连月亮也打西边出了！”赵成老师提高声音笑着说。

   王旭老师有点替高杨老师担心，便问道：“高老师，你都提了些什么意见？”

   “钓鱼、公费游、吃请等等。”高杨说。

   “说到吃请，我至今还有点心痛呢！”徐贤美老师介绍，他们班上有个学生，家贫如洗，连打酱油买盐的钱都没有。他父亲抽烟无钱买烟，看见一只老母鸡正在下蛋，就等着那只鸡蛋，准备拿去换几根烟抽抽。母鸡咯咯咯地叫着，蛋生下了来了。这个学生的父亲慌忙把鸡子赶走，取了母鸡刚刚下的还热乎乎的鸡蛋随手放在衣袋里。这时候邻居请他帮忙抬一下重物，结果抬重物时不小心把口袋里的唯一的一只鸡蛋挤碎了。这个学生的父亲用手一模，粘乎乎的，鸡蛋破了，他惊叫起来“唉吆喂，我的妈呀！”竟然流下了眼泪。

   “打破一只鸡蛋，我看你比死了老子娘还要伤心嘛！别流泪了，我买一包烟给你就是了。”邻居笑着说。

   大家看看，就是这样的人家，武端校长他们也要去吃。没有办法，这个学生的父母把家里的破锅烂铁、旧书报纸、破布烂棉花等能变钱的东西换了一点钱，买了一些菜，打了一点酒，家里仅有的两只母鸡，还指望它下蛋买盐换烟、打酱油呢，这回也狠狠心杀了一只，就是为了招待这些贵客······徐贤美老师说到这里眼圈红了。

   “这酒他们倒吃得下？”赵成老师有点气愤了。

   “这种吃喝风，上头早有命令，可就是有令不止！我深信总有一天会剎住这股要吃要喝的歪风的。”高杨老师说。

   管胜友老师擦着眼泪说：“这种吃喝风影响太坏了，简直是要吃要喝。你要是向武端校长提意见，他反倒说你吃不到眼红，这话说的真丢人，也气人！”

   “真是气人！”王旭老师说，“这股歪风不剎不得了。”

   “你们说武端校长的那辆摩托车是哪里来的？”赵成老师问大家。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谁不知道？”李明说，“学校每年要評县级三好学生，初中生毕业拿到县级三好生，报考县级重点高级中学可以加十分，许多家长都削尖脑袋争取这个名额。哪个学生家长掏得多，县级三好生就是哪个的。这辆摩托车就是用县级三好生换来的。”

   “我说呢，这县级三好学生怎么都是那些有钱的人家的孩子呢？”徐贤美恍然大悟地说。

   “穷人的孩子有的比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学习和表现好得多。”赵成老师补充说，“因为没钱，只好眼巴巴地看着。”

   “可耻，可恶！”几个老师同时说。

   管胜友老师五十多岁，平时寡言少语，从不多事，这回也沉不住气了，他说：“早两年学校建造教学大楼，楼建成了，武端校长去县里购置了房产。”接着管老师算了一笔账：青松中学的老师的工资，一般都是几十元一个月，一年也只有几百元，不养家糊口，自己不吃不喝，不穿不用，十年也只有几千元，别说是买房子，就是买辆自行车也得考虑考虑呢！

   “武端校长的工资也不比我们多拿多少，这买房子的钱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赵成嘲讽地说。

   大家笑了。

   “要么是从地里长出来的。”李明打趣地说。

   这是明摆着的，他这是明的还是暗的呢？作为学校的一把手武端，为什么不把基建工作交给他的手下去办理，而是他一个人独揽大权呢？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其憋端就在此，奥秘也在这里面。人家武端怎么操作你不知道，你也抓不住他的把柄，有意见只好拈石头砸天。

   大家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笑议论，程能教导干事伸了个头，看了看，笑了笑走了。

   赵成老师没好气地说：“这是一条戴着绿冒子的狗。”

   李明笑着说：“他要去回报我们是反对武端校长的小团伙了。”

   “我小便去了。”王旭老师说着就离开了。

   “王旭老师胆小如鼠。”赵成说。

   “王旭老师有他的难处。”还是高杨老师善解人意，“王旭老师也是本乡人，家中有年老的父母以及老婆孩子，万一把他调离本乡，离家远了，他怎么照顾好家人呢？”

   午休结束了，老师们准备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