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茅山烽火》九

 粟裕司令向陈毅司令汇报了韦岗伏击战的全过程，发表了大获全胜的感言，受到了陈毅司令的肯定和赞扬。粟裕司令在和陈毅司令讨论今后的战事时，询问陈毅司令今后的打算和安排。陈毅司令深思了一会儿，告诉粟裕司令，根据侦察了解，镇江和丹阳之间的新丰火车站，是我们新四军韦岗伏击战后，最佳袭击地。我们初步考虑袭击一下新丰火车站。

 粟裕司令听了非常高兴，立刻请缨，说他们先遣队愿意担当其大任，去袭击新丰火车站。

 陈毅司令看着粟裕司令说：“你们先遣队刚刚结束了韦岗伏击战，战士们也幸苦了，应该好好地休整休整，以利再战。”

 粟裕司令笑着说：“先遣队的将士们士气正当高涨，应该趁热打铁，再战一城。”

 陈毅司令说：“你们应该趁着韦岗大捷，初战大获全胜的势头，这个极好的机会，大肆宣传抗日思想，做好统战工作。党中央毛泽东主席指示我们，要宣传抗日思想，做好统战工作，这是我们新四军能够在苏南敌后根据地站稳脚根的根本保障。”

 粟裕司令说：“这倒是实话。”

 陈毅司令便头头是道地分析给粟裕司令听，他举例分析说：“我们在茅山地区，因为宣传到位，思想工作做得扎实，就连最大的民族资本家纪震纲，都积极支持抗日，镇江句容拥有几千名“徒弟”的樊玉淋都积极投身抗日了。所以我们一定要做好统战工作，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对敌，一致抗日。”

 粟裕司令说：“那好，我回先遣队，就抓住韦岗伏击战初战大捷的大好形势，群情昂奋的当口的大好时机，大肆宣传抗日思想，不折不扣地执行中共中央毛泽东主席的重要指示，做好统战工作，团结一切可以团结人和力量，使广大人民群众和各阶层人士，团结在新四军的周围，积极支持或参加抗日，把抗日斗争搞得如火如荼。”

 新四军要攻打新丰火车站了，这可是继韦岗伏击战以来的又一次战斗，必须胜利。

 新丰火车站处在镇江通往丹阳之间的位置，也是沪宁铁路与大运河的交汇点，是重要的水陆通道，乃兵家必争之地。可见其在军事、政治、经济等方面是多么重要！如今被日本鬼子强占，用这里的便利通道源源不断地把从我国掠夺的资源财富，运回日本。所以新丰火车站这一战，非打不可，而且要打就必须打胜。

 新丰火车站就在大运河边，这个地方地理位置重要。新四军是初来乍到，谁也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就连“新丰”这个名称也未曾听过。陈毅司令爱看书，他的马背上都驼着一麻袋书，坐在马背上他也不忘看书。他看《共产党宣言》，看马列的书，也喜欢看历史书籍，对于新丰火车站的历史他因为需要也进行了仔细的研究。新丰火车站是因新丰镇而得其名，“新丰”原来叫“幸丰”。追溯“辛丰”这个名称的起源，已有三千年的历史，算是很悠久的了。原来这一带地区是狐兔出没，孤坟遍野的荒漠原野，因年年连连遭遇灾荒大旱，这里河道干涸，河床朝天，河底龟裂；一到水涝之年，这里又是一片汪洋，蚁穴漂浮，长蛇上树。面对这么严重的惨不忍睹的水旱灾荒，颗粒无收的可悲景象，老百姓苦不堪言，生计难以维持，生命受到威胁。我国殷商年代，有这么一位王爷，名叫祖幸，获知这一带灾荒严重，年年缺收，百姓无法生存，四处流浪讨吃，良心大发，便决心改变这一带的现状，派人来这里兴修水利，疏浚河道，开挖河沟，开出了一条大运河，这就是现在横亘在人们眼前的浩浩汤汤，奔流不息的大运河。从此以后，这一带的农业生产，年年获得丰收，人民就把那位王爷的名字中的“幸”字同丰收的“丰”字结合成了“幸丰”这个名称，其意为那位叫祖幸的王爷在此兴修了水利，才使得这一带的农业获得了丰收，就用“幸丰”这个名称来纪念那位王爷，在中华史册上记下这段传奇的历史。随着时间的推移，时代的更替，年深月久，潜移默化，人们把“幸”字误读误写成“新”，这样以讹传讹，约定俗成，“幸丰”也就成了现在的“新丰”了。

 陈毅司令说，新丰镇原来不叫新丰镇，而是有历史纪念意义的“幸丰镇”这个名称。火车站创建后也叫幸丰火车站，又过了多少年，人们才普遍认作写成新丰火车站。

 对于这个历史悠久的颇富神话传奇色彩的新丰火车站，处在沪宁铁路线与大运河的交汇点，是水路陆路交通要道，其对军事、政治、经济等方面都极其重要，乃兵家必争之地。新四军去攻打一下，其意义和影响一定很大。陈毅司令思考再三，研究多时才决定把攻打新丰火车站的任务交给新四军第一支队去完成。

 在召开的指战员会议的会上，陈毅司令郑重其事的告诉大家，打新丰火车站不比韦岗伏击战来的轻松，参加韦岗伏击战的战士们冒雨夜行军，踏着泥泞路，吃了不是幸苦，遭了不少罪，但他们占住了有利地形，隐蔽藏匿的好，居高临下，新四军在暗处，日本鬼子在明处，一旦日军军车进入伏击圈，就立即开打。这一仗打得非常漂亮，伏击队收获大大的，击毙日本鬼子包括土井少佐和梅泽武四郎大蔚在内的30几人，而伏击队的战士只牺牲一人，伤四人。攻打新丰火车站就不大好打了。日本鬼子也非常重视，由十五师团松江连队广江中队一个小队的40余人，镇守在新丰火车站，还有路警和宪兵共一百余人，这就难打的多了。新丰火车站是日军的一个重要的据点，有坚固的炮楼。我们要攻破这样一个重兵把守的火车站，其难度可想而知。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一仗必须得打，而且必须要打胜，那就要靠我们新四军的勇气和智慧了。

 老二团一营营长段焕竞说：“把攻打新丰火车站的任务交给我们一营，我们保证打赢这一仗。”

 陈毅司令说：“我们要有敢打必胜的气魄，要有巧打取胜的策略。”

 一营营长迫不及待地说：“那就请陈毅司令面授机宜。”

 陈毅司令说：“大家先议论议论，中国有句古话‘三个臭皮匠，凑成一个诸葛亮’嘛。”

 于是大家纷纷议论开了。有的说，我们新四军采用夜袭，人不知鬼不觉，突然凑他一下；有的说，这就叫做趁其不备，打他个猝不及防，措手不及；有的说，打日本鬼子要勇猛，自古就有‘两军交战，勇者胜’嘛；有的说，要勇敢，也要灵活多变，相机应变，视情况而定······

 “不管怎么个打法 ，都得巧打，打他个猝不及防。”陈毅司令说，“不过，我们不打无准备之战，古代军事书上说得好‘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嘛！我们新四军在攻打新丰火车站之前，要做好充分准备，必须摸清敌情和防备情况，新四军要确认进攻的线路和后撤的退路。”

 一营营长段焕竞当即就命令一连连长彭寿生组成四人侦察小组，打算去新丰火车站刺探敌情。

 为了保证攻打新丰火车站的成功，像韦岗伏击战一样大获全胜，必须切断日本鬼子从各个方向来增援的日军，就必须预先破坏沪宁一线的公路铁路，剪短电线。这项工程浩大艰巨，必须大肆破坏。一营要担任主攻，要完成破坏铁路公路等任务，得要人帮忙。陈毅司令要一营长段焕竞去丹阳找抗日自卫团团长管文蔚帮忙。

 一营营长段焕竞带着他的一营的战士们，经过一番跋涉，悄悄通过了沪宁铁路，去了访仙桥见了丹阳自卫团团长管文蔚。

  管文蔚调侃说：“一营长，兴师动众地来我这里，倒是稀客嘛。”

  一营长段焕竞笑着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是来找你帮忙了。”

  管文蔚团长说：“何事？”

  一营长贴近管文蔚的耳朵窃窃说：“我们一营要攻打新丰火车站，请你帮忙去切断敌人增援。”

  一营营长段焕竞同丹阳自卫团的团长管文蔚两人通过交谈商量，管文蔚从自卫团选拔了最精干的士兵，组成一个排的兵力去沪宁线破坏公路铁路，剪短日本鬼子通话联络的电线，以便保证一营顺利成功地攻克新丰火车站。

  一营一连连长彭寿生组成的四人侦察小组，有的化装成做小生意的商贩，拎着篮子，挑着担子，售卖零食，有的乔装打扮成乘车外出去跑生意的客商。这样日本鬼子设在新丰火车站的据点所处的位置，环境情况，以至于据点内的情况都摸得清清楚楚。日本鬼子的这个据点，就设在新丰火车站，有两层楼房，有碉堡和营房，四周是土围墙。日本鬼子就居住在楼里。日本鬼子的据点的格局布置，已被新四军摸得清清楚楚。日军的这个据点有土围墙包围着，炮楼旁边是两层楼的房屋。日军40多人居住在这个两层楼里。

 日本鬼子骄横残忍，1931年发动“九一八”事变，侵占我东三省，1937年又以一个日军走失为借口，发动了“七七卢沟桥事变”，大肆侵犯我们中国，几乎占领了我中华大半个国土。他们从上到下，都横蛮狂妄，傲慢残忍，根本就不把中国人民放在眼里，一二个鬼子就敢胆大妄为地进村庄抓鸡抓鸭，玷污女人。但自从卫岗伏击战日本鬼子吃了新四军的亏后，日本鬼子中也有头脑清醒，细心谨慎的人。

 1937年7月1日这天晚饭后，一个三十多岁的高个子日军，到楼上去观看日军打牌喝酒，回到楼下后，几十个日军都宽衣睡觉了，他提醒大家，睡觉要谨慎点。

 一个胖乎乎的日军说：“为什么？”

 高个子的日军说：“防备新四军的袭击呗。”

 听了高个子的日军的话，刚刚躺下的日本鬼子兵，一起哈哈哈大笑起来了，闹得高个子日军莫名其妙，也哈哈哈地笑起来了。这时候，日本鬼子议论的可热闹啦，有的说，不相信新四军敢打新丰火车站？高个子说，怎么不敢打？韦岗伏击战才过去十二天，你们忘了？有的日军说，新四军只在荒郊山野，打伏击，敢跑到沪宁线上的沪宁铁路与大运河的交汇点来？量新四军也没这个胆量。有的说，我们大日本皇军，发动攻击势如破竹，打到浙江杭州、大上海，又一路打到中国的南京，中国几百万军队都被打跑了，还怕几个新四军？有的说，大家放心大胆地睡觉吧，不会有事的。有的日军说，大家别嚷嚷啦，说不定明天又有下乡的任务。

 狂妄傲慢的日本鬼子哪里想象得到，新四军在一个离新丰火车站十八里路的一个村庄休整隐蔽了一天，养精蓄锐，7月1日凌晨，正在路上行军跋涉，来夜袭新丰火车站呢？他们有的尽情地欢乐，打牌饮酒；有的呼呼大睡，鼾声大作，梦语哼哼。

 丹阳自卫团团长精选了一个排的精锐，便去了沪宁铁路上，在当地地方武装和老百姓的支持下，上千人，连夜撬铁轨，挖陷坑，剪短了日本鬼子用来通话联系的电线，切断了敌人可能来的增援部队，有力地配合新四军一营夜袭新丰火车站。一营长段焕竞，带着他的一营指战员们，正从他们休整隐蔽的村庄出发，向新丰火车站进发。

 7月1日月牙很小，几乎没有，虽然天气晴朗，但夜还是黑沉沉的。一营长段焕竞带着战士们默默地急行军。战士们早就盼着打一仗了，7月1日这天终于等来了夜袭新丰火车站的机会，一个个心情激动，热血沸腾，准备敢打巧打，夺取胜利，向七月一日党的生日谢礼，创造出新四军初来乍到，在苏南抗日斗争中的不朽的姊妹篇——韦岗伏击战和夜袭新丰火车站。

 一营营长段焕竞，带着一营的战士，鸦雀无声地默默地夜行军。他们走山路绕道走小路，十分隐蔽地通过几个小时的跋涉，顺利地赶到了新丰火车站，在铁路两边的密林中隐蔽起来，大家在密林中凝声屏息，耐心等待着······

 一营营长段焕竞，派去一个突击队，让他们摸进日本营房探探情况。待到十一点，一营长段焕竞准备一声令下，一营战士们就进入战斗，发动攻势，一举拿下新丰火车站。等到发起攻击的时间都快到了，还不见突击队的踪影，真是心急如火啊！一营营长段焕竞是经过千锤百炼的老红军，爬过雪山，走过草地，打过游击，他对眼前的情况虽然有点着急，但还是冷静下来，当机立断派他的小通讯员去打探一下，突击队发生了什么情况？

 小通讯员今年才一十六岁，父母早亡，流落街头巷尾，村寨山庄，一营长见他可爱可怜，他自己要参军，就把他收下了。小通讯员个头不高，但还在生长，生的敏捷机灵，两个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令人喜爱。小通讯员迅疾地钻进夜幕，消失在黑暗中，悄悄地来到新丰火车站日军的营房，没有发现突击队的人影，心里非常着急，这约定好的攻打时间都快到了，怎么见不着突击的踪影呢？这时后，万籁俱静，除了草丛里的虫子在欢歌鸣叫以外，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深更夜半，却传来了人的鼻息声。小通信员又发现了日本鬼子的营房楼上亮着灯，楼下却是乌灯瞎火的，一定是小鬼子呼呼大睡传出来的呼噜声。于是，小通讯员机灵地暗暗地接近日军的营房，那呼噜声此起彼伏，真是鼾声雷动，梦语哼哼。

 小通讯员弯腰矮身，放轻脚步，蹑手蹑脚暗暗地摸进日本鬼子的营房，见几十个日本鬼子睡得像懒猪一样的沉闷难堪，那鼻息发出的酣声如同猪啼狗哼。小通讯员没有惊动日本鬼子，悄悄地取了一支三八式的步枪，人不知鬼不觉地悄悄地走出营房，消失在夜幕中，急速回到段焕竞营长面前，做了汇报。

 一营营长段焕竞听了心里高兴，不过没问突击队的事情，因为估计他们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不会有问题的，或许是他们人生地不熟，摸错门了，绕到日军的营房的围墙外面去了。于是营长下命令夜袭新丰火车站，他命令一营一连彭寿生担当主攻。

 一连长彭寿生带着副排长田广秀和大个班长一个箭步上了日本鬼子的营房的土围墙，轻轻下到里面，凝声屏息，悄悄地摸到营房的大门口，就看到日本鬼子的营房的楼上还亮着灯，楼下却是黑乌乌的。他们摸进去收缴枪支时，不巧碰到了机关，报警的铃声大作，惊动了正酣睡的日本鬼子，一时间楼内的日本鬼子惊慌失措。也就在这时候，十一点到了，一营营长彭焕竞一声喊打，新四军的机枪步枪，“哒哒哒”闪着红光飞向敌群。那些鬼子兵，是在美梦中被惊醒的，就穿着一条短裤头，七慌八乱地用手去取抢准备顽抗，可是有的日军的枪没有了，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楼上的鬼子兵，打算接应楼下的鬼子兵，竞疯狂朝楼下盲目射击。一连长彭寿生他们投出几颗手榴弹，霎时间日本鬼子的营房里浓烟滚滚，火光闪现，炸死不少鬼子。疯狂的鬼子兵真的是赤膊上阵了，竟然就穿着一条短裤头，端着上了刺刀的抢，嗷嗷嚎叫着从营房里冲出来了。这十多个鬼子兵要跟新四军拼刺刀，进行肉搏战了。那时，新四军战士没有刺刀，都是用的我们老祖宗遗传下来的大砍刀，然而新四军一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百炼成钢的勇猛汉子，他们勇敢地挥舞着大刀与日本鬼子拼杀在一起，那刺刀和大刀碰撞在一起，火光闪现，“叮叮当当”价响，打破了沉静的夜空。跟日本鬼子的搏斗，新四军虽有伤亡，但冲出来的十多个鬼子兵都被击杀了。

 龟宿在营房里面的日本鬼子，不敢露头，在营房里面负隅反抗。日本鬼子的营房四周都被新四军包围得严严实实，就连一只蚊子都难以逃脱。“举手投降，不杀俘虏”的呼叫声不绝于耳。小鬼子处于四面楚歌之中还不思投降，企图等待援兵。

 新四军第一支队第二团团长段焕竞一眼就看穿了日本鬼子的险恶用心，是想等鬼子兵来增援。几十个日本鬼子躲在营房里，不敢出来，四面都是新四军，一伸头或是一探身就被击毙。夜袭新丰火车站的战斗必须速战速决，日本鬼子不缴枪不投降，这不是找死？于是命令士兵弄了柴草，放火焚烧。

 一时间，大火熊熊从营房的四面燃烧起来，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不多时，几十个日本鬼子被活活烧死。

 夜袭新丰火车站的战斗，非常成功，新四军只牺牲一人，而消灭了驻守在新丰火车站日军四十多人，缴获了不少武器和军需品。

 后来日本鬼子调动重兵，派来飞机大炮、坦克来到新丰火车站，新四军早就撤走了。日本鬼子看看新丰火车站的日军的营房被焚毁，尸体满目，气急败坏的大骂了一通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