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茅山烽火》二

 新四军先先遣队，于1938年4月28日由南方八省十三个地区的红军游击队集中在皖南岩寺改组集训而成。陈毅护送粟裕的先遣队大约400百余人从皖南的岩寺镇出发，向茅山地区行进。一路上他们遭到少数国民党顽固派军队的封锁、阻扰、刁难，甚至于用飞机沿途跟踪追击轰炸。机智勇敢，沉着冷静，灵活多变的粟裕司令，都一次次指挥先遣队的战士们避让躲过了，终于有惊无险地进入了苏南地区。

 粟裕司令员带领着四百余人的先遣队，凭借多年在山区密林深处，满山转悠，与敌人周旋斗争的长期磨炼，练就了日夜行军的过硬的本领。粟裕司令员带领的新四军先遣队，不怕辛苦，坚毅顽强地爬坡入涧，翻山越岭，涉水过河，日夜兼程，于当月十九日就进入了江宁县与溧水县交界的铜山的谢村、业家庄、排架口、护驾墩等一带偏僻隐秘的山区秘密地安营扎寨，待机抗击穷凶极恶，丧心病狂的日本鬼子。

 粟裕司令员，在铜山一带摸清了解了民情敌情以及一些相关的情况，做了一些工作和取得的开展有关抗日工作的情况后，去向陈毅司令汇报。

 陈毅司令员，在皖南岩寺镇护送粟裕司令带着先前支队出发后，不多月就顺着粟裕司令员开辟的道路向苏南敌人的后方跋涉挺进了。陈毅司令员，这时候在高淳狸头桥。

 粟裕和陈毅两位军事天才，相遇后，像久别重逢的战友一样激动的热情地握手相拥良久。

 入座后，陈毅司令打探式的急不可赖地问道：“粟裕司令，你们那儿的情况怎么样啊？”

 粟裕司令充满信心地说道：“情况还算不错。”

 陈毅司令员满意地说：“粟裕同志办事我们放心，你那儿情况好，我心里像吃了定心丸一样。”

 接着粟裕司令员就向陈毅主任汇报情况。他滔滔不绝地阐述：他带领先遣队告别了陈毅司令，从皖南岩寺镇出发，一路上遭到少数国民党顽固派军队的骚扰、阻拦、刁难，甚至于派飞机围追堵击，轰炸阻止，千方百计，绞尽脑汁地破坏抗日。我们先遣队的400余名将官战士，不畏困难，不怕艰险，英勇顽强，或避让，或抗争，终于邪不压正，我们虽艰苦，但还是成功地通过了国民党顽固派军队的严密封锁。进入苏南后，一路上又冲破了青阳、南陵等地，冲破了余忠承、朱永祥、陈德功等国民党溃军和土匪的阻碍，于5月2日才到达江宁铜山镇，司令部设在业家庄的绅士业永明家中。

 陈毅司令爽朗的笑声，表达了他对先遣队出征初获胜利的赞赏和肯定，他说：“祝贺你们先遣队初战胜利。”

 粟裕司令继续汇报：他们先遣队到了江宁县的铜山一带，那铜山不算太高，但绵延不绝，地形十分险要，进村人不知鬼不觉，撤退也快速，是设伏打援的好去处，也利于隐蔽。这里的村庄经常遭到土匪地头蛇的骚扰打击，也常常受到日伪军的抢劫戕害，老百姓苦苦挣扎着，艰难地度着月日。他们对我们这样的军队，从未见过，也不了解，大凡军队，他们都以为像土匪、国民党军队和日伪军一样的流氓无赖，强抢财物，奸淫民女，杀害无辜的村民的罪魁恶棍。他们对这些土匪流氓一样的军队，恨入骨髓。

 粟裕喝了一口水继续说，我们先遣队是下午到达那里的几个村庄的，当地的村民百姓，一见到我们先遣队，便都惊慌失措地全都关门闭户了。你向他们解释说明，他们不开门也不待见。

 有些先遣队的战士有点不理解，他们觉得，这里的老百姓不像老区的那些老百姓，见到他们进村都敲锣打鼓地迎接他们，并积极支持他们与国民党发动军队斗争。他们说：“真笑话，我们是来打鬼子的，村民们却让我们吃闭门羹！”

 粟裕司令说：“这里的人民受苦太深了，受害太大了，我们初来乍到，老百姓不了解我们，我们就不要扰乱他们，以我们的实际行动去感化他们，会好起来的。”

 陈毅司令称赞道：“这就对头了，抗战要发动群众，依靠群众，才能打胜仗。”

 “是的。”粟裕司令员笑着说着，继续讲述：我们买粮食，村民们闭门不睬，有些有钱的绅士虽开了门，也哭穷说，这年头，兵慌马乱的，土匪打劫，日伪军抢劫，连自己家胡嘴的粮食都困难，哪来的粮食出卖呢？要是在老区，我们对这些地主老财，是不会客气。然而我们初来乍到，不能给老百姓造成错觉，我们鼻子一捏，勒紧裤带，熬稀饭充饥。村民们不让我们进屋，我们就借用老百姓家的屋檐下休息睡觉，绝不打扰村民百姓。先遣队的战士们，长期在深山老林同敌人周旋较量，天天打仗，白天打，夜晚打，战后他们抱着枪就能睡着了。他们以蓝天当被，大地为床，靠在深山老林的大树根上露天而卧，而今借助村民家的廊檐，大家肩挨肩，背靠背睡觉就不错了。可是到了夜半三更，老天不从人愿，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了，战士们虽然身处廊檐下，上身淋不到雨水，可是廊檐浅，下身就保不住不淋雨了。战士们下身打潮湿了，真还感到有点寒冷。战士们过去在深山老林没有少淋雨，过去都熬过来了，今夜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不过有一点必须牢记，千万千万不能打扰村民百姓。

 村里有一位80几岁的白胡苍苍的老人，他身上显露出了许多沧桑岁月的痕迹。他个头不高，身材消瘦，额头上爬满了皱纹，背微驼，精神尚好，宽厚的鼻梁，陪衬着一对闪亮的眼睛，显现出他的忠厚善良。老人有个特点，每天起得很早，爬起来就烧水泡他自己制作的桑叶茶喝。这天，天才麻麻亮，老人便起床了。他打开大门一看，大惊失色，新来的这支部队，除了握着枪站岗放哨的士兵外，其余的大概行军累了，还在廊檐下呼呼大睡。他被眼前的这一幕感动得流下了眼泪。他想，他年纪一大把，经历了清朝和民国两个朝代，见的军队多了，清兵、太平军、孙传芳的兵、国民党的兵，哪有像眼前的这样的一支军队呢？你不让他们进屋，他们就露天过夜，绝不打扰村民。要是国民党的军队，或是土匪，老天又下着雨，你不让他们进屋，他们不砸门强闯，那倒是怪了？甚至于放火烧了你的房屋。老人觉得眼前的这支军队，天底下也找不到啊！

 老人感到有点心疼，于是情不自禁地说：“士兵们，你们幸苦了，进屋暖和暖和吧。”

 老人说着，又大声呼喊左右邻舍的村民开门把这些士兵迎接回屋，把他们迎接回家暖暖身子。村民们听老人呼喊解释，都纷纷开门把先遣队的战士们迎进屋去歇歇了。

 天亮了，先遣队的战士们喝了两碗稀饭，便帮着村民挑水、锄地、种菜等杂活。至此，村民们才知道共产党的部队的纪律严明，是真正打鬼子的部队。

 先遣队又加强了宣传攻势，告诉村民们：“我们不拉夫，不收款。我们共产党的军队，是为了保卫祖国，保卫人民来打鬼子的，只要全中国四万万五千万同胞团结一致，齐心协力，就能打败日本帝国主义，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

 铜山周围有十几个乡，铜山来了专门打鬼子的纪律严明的共产党的军队，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传得家喻户晓，尽人皆知。村民百姓的顾虑打消了，家家户户由害怕拒绝，变得乐于亲近，热情接待了。

 陈毅司令听了粟裕司令的叙述后，连连拍手叫好。

 “不过。”粟裕司令说。

 陈毅司令打断粟裕司令的话说：“人们怀疑我们共产党的军队，能不能打败武器精良的武装到牙齿的日本鬼子？”

 “没错，看看先遣队战士们手里的家伙，老旧落后，都怀疑我们能不能打鬼子，战胜鬼子？”

 陈毅司令笑着说：“这是在我们的预料中的。”

 粟裕司令说：“我们打一仗，必须打胜，以事实说话，打消人们的怀疑顾虑，树立我军的威望。”

 “好。”陈毅司令说，“怎么打？”

 粟裕司令说：“我想打一次伏击战。”

 “就打伏击战。”陈毅司令说，“我们打的是游击战，运动战，要采取敌疲我打，敌进我退，同敌人周旋，声东击西，抓住机会歼灭敌人的战术。”

 “对，我们人员少，武器差，不能硬攻蛮拼。”粟裕司令说，“我们要灵活多变，牵着鬼子的鼻子走，直打的鬼子惊慌失措，魂飞魄散，惶惶不可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