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第二十九章：村委会上

  余生虎老书记想 ，这个年有余村长，思想简单，还有点固执，考虑问题也肤浅。这些还是他的思想素质问题。作为余庄的书记没有带好教育好手下的干部，也是有责任的。
     余生虎书记原来打算培养年有余村长接他的班，担任余庄的书记的，看看他现在的表现，很不能如人意，实在有点不放心。年有余村长不够成熟，处理事情粗疏，考虑问题不周到不全面，凭自己的一厢情愿做事情，私心膨胀，不考虑老百姓的利益；鼠目寸光，不考虑长远利益。作为一名共产党员，就必须忠于党忠于人民；作为一名人民干部，你不为人民着想，不为人民做事，你就别当干部。一个干部要把人民的利业放在首位，要严格按照党和国家的要求和政策办事。
     余生虎书记觉得，大学生村官徐国庆倒是不错。小伙子有魄力，头脑冷静，做事稳重，考虑问题周到全面，处处为余庄的老百姓着想，全心全意为余庄老百姓做事。徐国庆在大学学习期间，成绩优异，思想进步，有知识、有水平、有能力、有魄力，难怪省里、县里、乡里这么器重他！
     余生虎书记想，“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样一比较，他觉得大学生村官徐国庆比年有余村长优秀得多了，将来余庄的村支部书记也非徐国庆没属了。
     这些天来，自从大学生村官徐国庆回到余庄，成了余庄村委会的副业主任，提出了他的开发余庄的南山的自然资源和在余庄兴办企业后，这个年有余村长就开始争风吃醋，跟大学生村官格格不入，大有对着干的苗头，这还得了？这样下去余庄的事怎么搞得好呢？
     余生虎书记觉得有必要统一一下思想，大家要协调一致，才能搞好余庄的工作，于是他决定召开一次村委会议。余生虎书记通知年有余村长和几位主任来村委会开会。
     年有余村长和几位主任纷纷来到村委会，围坐在会议桌的四周。年有余村长用眼睛瞅瞅农业主任时克艰和林叶主任恭喜想，预先说好了的，你们两人可不能临阵脱逃哟！
     余生虎书记说：“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没有别的大事，是开一个思想统一会议。”
     大学生村官徐国庆生怕老书记变卦，感到有的奇怪，便说：“不是说好了吗？”
   “谁说说好了？”年有余村长想，好戏在后面呢。
     余生虎书记笑着说：“年有余村长有意见，要求大家讨论讨论。既然在开发利用南山的自然资源问题上有了分歧，就让大家讨论讨论，把思想统一起来。”
     大学生村官徐国庆说：“我已经跟人家说好了，我们可不能出尔反尔。”
    “我不也跟人家说好了？”年有余村长以为抓住了大学生村官徐国庆的小辫子，阴笑着说，“也不能出尔反尔啊！”
     余生虎书记笑着说：“都还没有在白纸上写上黑字，签字生效，怎么不好更改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做声。
   “好啰，就这样吧。”余生虎书记笑吟吟地说，“既然年有余村长有看法，大家还是敞开心扉，言者无罪，好好讨论讨论吧！”
     徐国庆不知老书记余生虎的意图，以为老书记改变主意了，心急如焚地说：“购买常绿树风景树的款子我都募捐来了，整整一万元。”
     年有余村长听了吃了一惊；其他主任听了暗暗高兴。
     余生虎书记在心里暗暗佩服这个年轻的大学生村官徐国庆，他做事认真，也有办法，出去一趟，这么快就捐来了一万元，这可是个不小的数目，这可解了余庄的燃眉之急啊！从余生虎的表情神态上徐国庆看明白了，他坚信余生虎书记还是支持他的。
     年有余村长说：“要么将款子留作他用，要么把款子退还给人家。”
     徐国庆用眼睛瞅瞅年有余村长想：你是吃了灯草放的轻巧屁，就那么容易？
     年有余村长心里盘算着，余蓝莓妇女主任是徐国庆的母亲，他管不了她，可那个林业主任恭喜和农业主任时克艰，他已经跟他们通气说好了，他们是支持年有余村长的。只要有三票同意他年有余的看法，他就获得全胜了。
     余生虎书记戴着老花眼镜低下头撑开眼皮，从镜框上方向大家扫视了一会儿说：“今天这个会议，没有别的问题，就讨论一个问题，在我们余庄目前最突出的问题，就是招商引资，开发利用南山的自然资源。现在有两种不同到意见，年有余村长主张招引客商来，他们掏钱，余庄献出南山，双方合伙在南山兴建冷窑厂，他认为这样来钱容易，来钱多，来钱快；大学生村官徐国庆认为，南山是我们余庄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自然生态环境，我们要保护生态环境，建设生态文明，这对于一个国家，对于一个村庄都非常重要的。这无非就是让人民百姓，长年累月地处在天蓝气爽，青山绿水的美好生态环境中，自由幸福地生活。我们不能为了眼前的利益，兴建冷窑厂，毁了南山，我们还要千方百计地保护南山，美化南山，绿化南山。徐国庆认为要绿色开发利用南山，大家看看是毁山开发好还是绿色开发好？请大家畅所欲言，充分发表自己的意见。”
     村委们听了余生虎书记的介绍说明后，一个个你看看我，我又瞅瞅你，面面相觑，没有做声。年有余村长暗自着急，用眼睛瞅瞅林业主任恭喜，又瞅瞅农业主任时克艰，意思是让他们发表支持他的意见。
    余生虎书记笑了笑说：“大家各抒己见，言者无罪。”
    林业主任恭喜是个老实人，他跟年有余村长坐在一条板凳上，年有余村长用手碰碰他的胳膊说：“恭喜主任，你说说你的看法呢？”
    林业主任恭喜吞吞吐吐说：“我认为，从眼前的利益看嘛，兴办冷窑厂，来钱容易，来钱块，余庄缺的就是钱；从长远看嘛，绿色开发是为子孙后代着想。”
   “嗨哟！”年有余村长听了抱怨道，“你这不等于没说吗？你到底赞成谁的主张？”
   “都有道理。”林业主任恭喜看看余生虎书记咧着嘴笑。
     年有余村长说：“你到底赞成谁的主张，你说呀？”
    林业主任恭喜瞅瞅年有余村长，见他咄咄逼人的样子，看看他傍边是威严坐着的余生虎书记，他无所适从了，只是傻乎乎地笑着，再没有做声。
    余蓝莓说：“我不是因为徐国庆是我的儿子，就帮他说话，我是出于公心，实事求是，我认为徐国庆的绿色开发是靠谱的，南山绝对不能毁，青山不能废。我们要为余庄人民着想，要替余庄的子孙后代着想。我们前人要给下一代一个交代嘛。”
     年有余村长没好气地说：“那么用南山挣钱，为余庄人建造房屋，就不是为余庄人着想了？”
     余生虎书记说：“你不好这样想。”
     大学生村官徐国庆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兴办冷窑厂是要毁了南山的，如果毁掉了青山，破坏了自然生态环境，去追求富裕，这样的富裕宁可不要！”
     农业主任时克艰用眼睛瞅瞅年有余村长，虽然年有余村长跟他打过招呼，要他支持他，可是你年有余村长的想法和做法都不尽如人意，怎么能毫无原则地支持你呢？于是他说：“我看在南山兴建冷窑厂，不是个好办法，也行不通。比如南山的东边兔子窝，南山西边的獐子坡，都是与南山连缀成一个整体，你把南山挖了毁了，那两处山丘还成什么气候？人家村子里的人是什么感受？我们可以设身处事地想想，人家能同意允许我们余庄这么做吗？那样我们余庄成了众矢之敌，村与村之间闹出了矛盾，打得头破血流，甚至于闹出了人命来，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国家政府也不会同意这样做啊？”
    年有余村长听农业主任时克艰这么一说，没有按照他的意愿帮助他说话，却说出了一大堆令他扫兴的话，用眼睛狠狠地瞅瞅农业主任时克艰，气得三股气并作一股冒了。
     农业主任时克艰笑着说：“我都是说的实话。”
    大学生村官徐国庆说：“对呀，你把南山挖了毁了，青山不见了，兔子窝，獐子坡就成了孤零零的山丘了，山脉的整体美感不见了，左右邻村的人能答应吗？再说了，南山毁了，青山不见了，山上的那些野生动物怎么生存？你把生态链条弄断了，对我们余庄人不利，对左右邻村的人也是伤害！”
     余生虎书记说：“对呀，我小时候，亲眼看到，我们余庄人跟左右邻村的人，为了南山打起来了，差一点就打出人命来了。”
     余蓝莓说：“我也听我父亲余生辉说过这件事情。”
   “这是解放前的事。”余生虎书记说，“那年，邻村有人跑到南山来采挖石头，运回去建造房子用，余庄人知道了，就去阻止，结果双方就打起来了，牵动了两个村子的人，打得头破血流，要不是当方有头面的人调解劝阻，真的会闹出人命了呢！余庄老一辈人拼了命保护南山，今天南山不能毁在我们手里，那样我们的祖宗亡人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啊！”
     徐国庆不无感慨地说：“我们余庄是个得天独厚的村庄，依山旁水，没有了南山，失去了青山，那时多么煞风景啊！我们人跟动物植物构成了生态链条，维系着生态平衡，人类要是毁坏了这个生态链条，破坏了生态平衡，就是毁灭人类自己！”
     年有余村长虽然很生气，但他没有吭声。
     余生虎书记语重心长地说：“我们做事，不能要生铁砸里锅，要考虑根本，要细水长流。还是大学生村官徐国庆说的对，考虑得周到，南山不能毁，青山不能废。我们发展经济，开发利用自然资源，不能跟保护生态环境相悖，不能破坏自然生态链条，人和野生动物是自然界的邻居，是相辅相成的，我们不能破坏自然生态环境。古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饶’，我们前人要为子孙后代留点遗产，为他们营造更美好的生存环境。总之一句话，南山不能毁！”
     听了余生虎书记的语重心长的淳淳教诲，包括林业主任恭喜在内的主任，都拍手鼓掌了。年有余村长坐着没有动，显然是不高兴，但他见大势已去，只是坐在那里像个闷葫芦一样地不住地抽烟，三股烟并作一股烟，像老龙王吐水一样往外直冒，半晌没有吭声。
     余生虎书记说：“今天经过大家讨论，思路理清了，问题辨明了，大家的思想应该统一了，就应该步调一致，团结一心，各负其责，各尽所能，努力做好工作。”
     农业主任时克艰深有感触地说：“有老书记掌舵，我们不会偏航的。”
     大家都笑了；年有余村长还是坐着闷抽烟，那一道道白烟袅袅腾空，飘散开来，弥漫在空气中，呛得妇女主任余蓝莓不住地咳嗽。余生虎书记对大学生村官徐国庆说：“徐国庆主任，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大学生村官徐国庆激动地说：“余书记，事情来得很顺利，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顺风顺水。”
     余生虎书记十分高兴地说：“那你就说说怎么个顺风顺水？”
     大学生村官徐国庆说：“我们余庄的小老乡余春生，他很有家乡观念，非常关心余庄的事情。他在城里开了一家中等超市，开得很成功，生意很红火。”
     林业主任恭喜笑着说：“恭喜他发财。小老乡是改革开放给他带来的好运。”
   “余春生这孩子把超市开起来也不容易哟。”余生虎书记不无感慨地说，“他家就住在我家的隔壁，真是家贫如洗，是吃了早饭无晚饭的户头，开这么大一家超市，哪来这么多的资金啊？余春生还真够聪明，虽是一个农民，可脑子灵活。他先招聘员工，来他超市打工的，每人先交2000元的押金，一年后如数归还。这样他就用这笔押金，才把超市开起来，想不到他就这么发起来了。”
     农业主任时克艰听了赞不绝口地说：“聪明，聪明，不简单，不简单。”
     徐国庆说，余春生一听说余庄要招商引资，开发利用余庄的自然资源，缺少基金，他非常爽快大气地提出捐款一万元给余庄做开发资金。‘’
     一万元可是个不小的数字啊，现在家有一万元就叫万元户了，大家听了都非常高兴。
    徐国庆继续说：“不仅如此，余春生还准备在我们余庄的余家祠堂开一个超市，也叫春生超市。”
    林业主任恭喜说：“那太好来了。”
   “好，好！”余生虎书记问道，“徐国庆村官，招商引资的事你联系的怎么样了？”
     徐国庆笑着说：“还是多亏小老乡余春生了，他满口答应，替我们余庄联系客商，让他们来余庄兴办企业工厂。”
    大家听徐国庆这么一说，都显得很高兴。
     徐国庆看看闷坐在那里的年有余村长说：“开发利用南山的自然资源，我负全责，三五年内见成效，因为这些常绿树、风景树和果木都要慢慢长出来才值钱。至于余庄兴办企业工厂，我把客商投资的事联系落实好，就请年有余村长来管理企业工厂的事。”
   “我？”年有余村长猝不及防地应来一声。
    徐国庆笑着说：“你是村长，要管全村的事务的，就请你接手管起来吧！我还有实验基地要忙活。”
    余生虎书记说：“这样也好。”
    年有余村长仍然坐着没有做声。
    余生虎书记说：“年村长是一村之长，这事你应该管。”
    其余几位主任都认为，这么重要的事，大学生村官徐国庆的事情繁杂，忙不过来，年村长不管不行。
    这时候年有余村长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
    余生虎书记说：“大家要齐心协力，把我们余庄的事做好，余庄的老百姓都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我们村委呢！我们大家群策群力，携手拼搏，把我们余庄建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