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我的舅爷
呜呼哀哉!痛哉,悲哉!我和泪而泣,已不成声,视线模糊。我最敬爱的舅爷(方言念ya),向同玉同志于9月9日12点去世。这是继我妈去世后,母亲家又一大不幸之事!舅爷是我妈的胞弟,打小就疼我,此刻(9月11日凌晨2点58分)正往怀化市火葬场涅槃重生。我的泪,涌出了小眉山,流经颧丘,横流之唇口,悬滴之胸襟。如汩汩泉流,过山湾,幽咽哽塞,消失留印……
悲哉,痛哉!呜呼哀哉!舅爷啊,您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前几天,我去看您,您躺在病床上,睁着眼告诉我,眼睛已看不见了。当时我很纳闷,您看上去,眼睛转动自如,怎会看不见呢?舅妈哽咽忧郁地说,你舅确实看不见了,我方信。那时我知道,舅爷余下的日子不多了。当您听出我的声音,马上说:“友几(我的乳名),你来了。舅舅……可能……不久于人世……”话音刚落,已泣不成声,泪如涌泉。那时您说话有些口吃,含混不清了,重复道:“友几,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您边哭边说,有些激动。我安慰了好久,您才稳定了情绪,依旧用那含混之语与我交流。说到我母亲,您又激动了,说:“你妈妈去世,我接到电话,泪流不止。顿时如天崩地裂,天旋地转……”还反复问报信人:“是我哪个姐姐?”因为苗寨,您有两个姐姐,一个是我母亲,一个是我姨妈。当听说是我母亲,您告诉我,当时就哭成了泪人。想起我母亲,您又怎能不落泪?
我母亲是您大姐,如同生母一般。外婆去世时,母亲才11岁,家里排行老大。听母亲说,您当时还不到4岁,姨妈也只有7岁,小舅刚满周岁。外婆去世在床上,小舅还爬到外婆身上要吃奶。当时在场的乡邻,见状都啜泣不已。每每听到您们小时候的故事,我就想大哭一场。母亲常说,那时没照顾好您,一直很内疚。您每天滚得像黑荞粑,于是您的小名出来了,叫“黑粑”。
母亲帮村着外公,含辛茹苦,把你们养大。长大后,您对外公很孝顺,他老人家高寿,有您一份功劳。您对我母亲的爱,全寄托在她儿女身上。记得八十年代初,我进城读高中,当时您在纱厂工作,很照顾我。每到礼拜天,我就要去您住处找您。您见我衣服破了,常给我缝补;见我穿的破烂,常给我添新衣裳。怕我在学校吃不好,常常把饭票放在那五屉柜里。您给了我钥匙,告诉我说:“舅舅上班,或在您舅妈家(当时舅舅没房),你自己去食堂打饭。”记得那时,纱厂食堂饭菜很好吃,特别香。
舅爷啊,您知道吗?您在我心中,永远是那么慈爱,那么高大!我也很喜欢去您家,舅妈也很好。在我上大学时,每次回家过安江,一定要到您家去。您的菜烧得很香,去您家吃饭,那简直是种享受。等我参加工作后,您为我物色女朋友。您听说我妻家教好,很会为人处世,是位贤淑的姑娘,您就托舅妈做媒,让我们相识,相恋。舅爷,我感谢您!也感谢舅妈!您们让我有了个幸福美满的家。
呜呼哀哉!痛哉,悲哉!舅爷啊,我娶新娘那天,您还忙着布置新房,那一幕幕仿佛就在昨天。您见我有些成就,脸上就挂满了笑容。小女潇潇,也很喜欢到您家玩。你们待她也很好,把好吃的,总留给她。直到她参加工作,您还念念不忘,经常问及她的情况。每每听到她出色的表现,您脸上总是笑盈盈的,说:“潇潇,真不错啊!”前几天,我去看您,您还问起她的近况。我说她工作很优秀,您那老古铜色的脸上,又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痛哉,悲哉!呜呼哀哉!舅爷啊,我想您,我真的好想您!记得前几天,您还说:“友几,中秋节到我家吃饭。”我当时答应了您,您很高兴。舅爷啊,还有十几天,就要中秋了。可老天怎么偏偏那么残忍,不让我们爷俩团聚。“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这事落在我身上,还真不是滋味。苍天啊!你太霸道,活生生夺走我舅爷的命,也夺去了我与他中秋欢聚的机会。“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么个小小的愿望,现在,让我可望而不可即。
别了,舅爷!
等会儿,我要去双溪,把您的骨灰,迎回家(墓穴)。
外甥拜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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