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骨（小小说）

虎骨（乡村笔记小说系列）

作者施泽会

寂静的乡镇到了赶集的时候就成了热闹的乡镇了。

山民在赶集这一天都起得很早，挑选自己的农产品在街上卖，买回自己需要的日用品。

“虎骨，买虎骨，跌打损伤，风湿疼痛，男人肾虚，女人妇科，用了虎骨，百病解除。走一走，看一看，千万不要错过机会，机会是给有心人的，你少抽一包烟，你少喝一口酒，买一圈虎骨，百益无害。虎骨，虎骨，买虎骨……”这叫买声是从场镇那头传过来的。

一个身穿军队迷彩服的男人，在不停地向过路行人吆喝。他的面前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群众。俗话说的，赚钱不赚钱，只要圈子扯得圆。你的生意就成功了一半。

摊子上摆放着两节虎骨，还有老虎毛，鲜血的痕迹还留在虎骨的皮上。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小钢锯，锯一圈虎骨50元钱，没有价钱讲。

“师傅，我的眼睛看不清楚，你这个虎骨管用吗？”一个老人说。

“你过来，我给你看看，看了才能做决定。”男人回答。

老人走了过去，男人用一把钳子搬开老人的眼皮看看了，行，你的眼睛是受风湿侵扰太久，导致了你的眼睛浑浊，瞳孔放大了，我给你锯一圈虎骨，你拿回去泡酒，时间泡久点，早晚各饮一次，坚持半个月，你的眼睛就会好转，请你相信我。

老人掏了50元钱，要了一圈虎骨。男人锯完虎骨，还把散落在纸上的虎骨沫涂抹在老人的眼角上。然后问老人，你的眼睛好点没有？老人说，有点好转，真的灵验。

有的村民还是将信将疑。老人可能是他的托儿，你看看现在什么托都有，城里有婚托，农村里有牛托，医院里有医托，甚至连小姐都有男托，你相信虎骨能搞出来吗？老虎是国家的保护动物，私自捕杀老虎是犯法的。我不相信，骗子。一个村民说。

村民说这话的时候，被卖虎骨男人听见了。

“有的朋友对我的虎骨产生了怀疑，这也不奇怪，我老实告诉你们，我的虎骨是实实在在的虎骨，因为我们在森林里巡逻的时候，它咬伤了我们的一个战士，征得上级首长的同意，我们就扛了回来留着自己连队用。我又征得我们连长的同意，我说我的爷爷有风湿关节炎，需要一些虎骨治病，我才弄到这么一点。本来我是不想卖的，我看到我们的村民常年累月与风霜血雨打交道，一定有很多病痛，我当着是做好事，积德，目的不是赚钱，知道吗？”

“原来你还是一个军人，我们以为你是冒充军人，现在江湖上的骗子多，我们上当上怕了的，不得不防啊！”一个老工人样子的男人说。

在那个老人掏出50元买一圈虎骨现身说法的鼓动下，虎骨男人的虎骨卖得差不多了。

时值下午四点钟，场镇赶集的人不多了。还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那些摊主也开始收摊了。从不远处走了几个人，他们是冲着虎骨男人来的。

“兄弟，我们准备把你剩下的虎骨全部买下，你看值多少钱？”一个手指缝夹着一支燃烧的纸烟的男人说。

“这位大哥，我剩下的虎骨不卖了，我留着我爷爷用的。”虎骨男人说。

“兄弟，你不卖也得卖，卖也得卖，由不得你。”一个中等男人说。

“师傅，有什么事情好商量，下来我们慢慢说，喝酒喝茶我开，怎么样？”

“你不要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叫他跟我们走。”

“你们是什么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抓人。”

“我们没有抓别人，专门抓你。”

“给他把手铐戴上，到派出所去。”

“我是军人，你们敢乱来，违反了《兵役法》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们就是抓的你这个冒牌军人，走。”

 “你的虎骨是真的？”民警问。

“是真的，千真万确。哪个舅子敢骗你们民警。”

“你不要吹牛了，你的虎骨我们验证过了。”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我的艺术那么高。”

“你的艺术再高也高不过群众雪亮的眼睛，知道吗？”

“你把实话说出来吧，我们可以宽大处理。”

虎骨男人如此这般地说出了虎骨的制作过程，及虎骨皮毛的颜色等等。

其实这个虎骨不用说大家就能够猜到是用什么做成的。虎骨男人低着头，看着装有电网的高墙，仿佛还在做他的虎骨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