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手袋（长篇小说）

黑色手袋(长篇小说）

作者施泽会

内容简介：杜小兵从老山战场上退伍下来，带着自己的几百块钱退伍费，只身来到深圳寻梦，几经磨难，几经奋斗，几经酸楚，终于成立了自己的公司。爱情的丘比特之箭也射中了他。他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深圳人，他的成功是靠*改革开放的政策，他说，他必须回报于社会……

第一章  南下深圳

杜小兵从老山战场上退下来了，回到连队不到一个月，他的名字就在退伍老兵的名单上了。

临走的前一天，全连的战士和退伍老兵在一起照了一张留影相。连长指导员坐在中间第一排，退伍老兵坐在第二排，其他战士站在后面，按高矮顺序站着。

摄影师说：“大家靠拢点，这样才能显示出你们连的战斗力。”

大家使劲靠拢，仿佛每一名战士都能感到对方的体温和心跳。

杜小兵在心里想，我都退伍了，还谈什么战斗力干啥？不是吃饱了撑着吗？

“你在想什么？杜小兵。是不是不想离开部队呢，还是有其他想法？”指导员问。

“我没有，没有什么想法的，我想把我的档案拿来看看。”

“放心吧，你的档案是全连最好的，我们连党支部对你的评价都很高，你不要有什么想法。”

全连的退伍老兵都把自己的行李包打好了。一个人有两个大纸箱，团部早就与铁路部门的同志联系好了，他们专门派人到部队营房来检查行李，当面封箱，以免今后麻烦。用他们的卡车直接把行李拉到火车站托运。

退伍老兵们在操场上等着上车。连队的战士们都和老兵们一一握手，相互拥抱，新战友几行热泪都流淌下来了。

“不许哭，你们这么没有出息。老兵们是我们连的好榜样，大家要想得开，他们离开我们也是工作的需要。他们回到地方一样可以发挥自己的才能。你们到时候一样要离开营房，我们说的铁打的营房，流水的兵，说的就是这些道理。”指导员批评大家。

杜小兵带着依依不舍的心情离开了自己摸爬滚打3年的营房，踏上了回家乡的列车。实际上这样的列车基本上是退伍军人，地方老百姓只有三分之一。

退伍军人都穿着没有领章和帽徽的军装，军人的素质还是保持着的。在列车上，有的老兵帮老百姓打开水，把座位让给老弱病残的人坐。

在列车行至遵义市时，已是夜里三点钟，大家都知道这个地方的地痞流氓多，趁列车进站时他们就上车偷旅客的东西和钱包。

杜小兵装着睡着了。他的座位边站着一个1.8米高的长着胡须的男人，是刚从遵义车站上来的。他看着杜小兵酣睡的样子，就将手伸进了杜小兵的裤包里，哪知道杜小兵是装睡，杜小兵一个擒拿就把高个子的手抓住了。杜小兵大声喊：“战友们，我抓到一个小偷，他的手伸进了我的裤包里，他想偷走我的300元退伍费。大家说，我怎么处置这个小偷？”

大家齐声回答：“杜老兵，把他交给我们，往死里打。”

刚刚话一停下，一些老兵就握紧了拳头，有一个战友上去就是一拳。高个子一个后仰倒在了列车的走廊中间。大家又把他扶起来。

一个老兵说：“是好汉，就挺住嘛，趴到车厢里干啥子？老子给你说，我们那点退伍费，只有300多元钱，是用生命换来的，你小子吃了豹子胆了，敢偷杜老兵的钱，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兵？”

“好汉，不，我的老爸，我的老祖宗，我有眼不识泰山，你们就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次，下次不敢偷兵哥哥的了。”

杜小兵说：“吔，根据你说的意思，我们当兵的你不敢偷，你还要偷老百姓的。我跟你说清楚，今天要不是我说一句，马上把你打得拣不起来，你信不信？”

当他们争得起劲的时候，列车上的乘警来了。

“老兵们，刚才发生了啥子事？”

“嘿，你们这些乘警，不知道格老子怎么管理的，半夜里，没有人管了，差点把我们杜老兵的血汗钱偷了。所以，你们乘警也应该负点责任，遵义地区应该是具有光荣传统的地方，毛泽东主席就是《遵义会议》后重新走上党的重要领导岗位的，你们说说，这个地方怎么成了黑势力的地方了，仿佛是穷山恶水的地方。”

“对不起，我们的乘警人数不够，工作时间较长，一时间管理不过来，让你们受惊了，对不起。”

“我们倒没有什么，我们是从老山战场下来的，什么硝烟和枪林弹雨没有经历过，要是老百姓的话，那不是人家的钱，就被这小子偷走了，老百姓只有哭天无路。”

“你看看，你们认识不？”

“嘿，是这个傻儿，上个月还关了一个月，现在又发案了。真的不是人，地方刑警队不应该把他放出来。”

高个子被两个老兵打了两拳，这两拳肯定有点重，他连声叫“哎哟”。当兵的最恨的就是当小偷的，自己有手有脚，好吃懒做，不劳而获，靠偷鸡摸狗过日子，这种人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杜小兵在心里想。

要不是自己把战友们喊住，这小子活不到今天夜里就会被打死。我们军人还是有纪律的。虽然我们退了伍，军队的光荣传统还是要保持的。

小偷被乘警用手铐铐着带走了。还带走了一些老百姓的骂声。

列车上恢复了暂时的平静。大家都安静的睡着，只有听见列车的轮子和轨道的碰撞发出的“轰隆轰隆轰隆”的响声，列车不停地往黑色的前方驶去。那个黑色的前方就是杜小兵的家乡重庆。

杜小兵到了重庆不准备回家。他把多余的行李放在老战友家里。他和蒲老兵商量好了的。马上买火车票到深圳。这个决定在杜小兵的脑海里储存了很久了。他没有对其他战友说，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因为自己是农村兵，退伍回家哪里来哪里去。回去还是只好种田。他不想种田，他不是不爱自己的家乡，而是要为家乡寻找一条出路。没有当兵之前，他就干过不少农活，打麦插秧，犁田耙牛，什么都干，一年到头没有经济收入，连讨媳妇都困难。

杜小兵想到这里，心里一阵的酸楚。

“蒲晓武，我到火车站买火车票去了，等你收拾一下，我们今天晚上就上车。”

“好的，杜哥，我得跟我爸爸讲一下，要他同意。他不同意，我还不敢走。”

“随便你，你不去，我一个人去，到时候你想来再给我打电话。”

“杜哥，你不要激动，我没有说不去，只是说要我爸爸同意。”

“你爸爸不同意，你还是去不了。”

“他实在不同意，我就偷偷跑。”

杜小兵来到火车站售票窗口。买了两张去深圳的火车票，花去了110元，身上还剩200多元了。

蒲晓武的父亲真的不让他到深圳去，他父亲说远走不如近爬，让蒲晓武在家里做生意，但是他始终不愿意做生意。蒲晓武趁他父亲不注意偷偷地跑了出来。

杜小兵已经在列车上等他。杜小兵把头探出窗外，看见蒲晓武来了，不停向他招手。蒲晓武跟着上了杜小兵的那节车厢。

蒲晓武的父亲知道他到了火车站，赶紧租了一辆摩托车追到火车站，可是晚了，列车已经启动了。

“你个龟儿子，老子不认你个龟儿子了，日你妈哟，老子的话你都不听了，你翅膀长硬了，你想飞了，你有本事永远不要回来。唉，气死我了。”蒲晓武的父亲一屁股坐在地上。

“爸爸，你回去吧，我不会令你失望的，你放心吧。”

“好了，我们到了深圳，你给你父母写一封信说说这边的情况，不要让他们担心。”

“我知道，我听你的，你在部队就是我的班长，现在还是我的班长。”

“你说那些有个卵用，我们实际的困难很多。我们从现在开始必须节约，我身上还有200多元，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哥，我还有400多元，我妈妈偷偷给了我100元。”

“那好，你把你的钱放好，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拿出来用，知道不？”

“哥，我知道，我们一切以节约出发，在战场上那么多困难我们都挺过来了的，还怕这点困难不成？”

“现实的困难不比我们打仗的时候少，我们要生存，只有靠我们自己，别人是不会帮助我们的，在部队不同，有困难找连党支部、营、团党组织解决。”

他们说着说着，列车就进入了一个长长的隧道，隧道很长，只听见风声哗哗哗的响。一阵阵列车轮子压铁轨的声音直接进入杜小兵的耳鼓，列车开进隧道的那一刻仿佛开进了地下阴河，黑暗、恐惧、死寂在每一个旅客的心里蔓延。

不知道开了多少小时，列车缓缓驶进了广州火车站。杜小兵把头探出车窗外，看着新奇的广州，心里就有心旷神怡的感觉。不过他感到是那么陌生，之前只有在电视里见过广州，还没有亲眼见过呢。

蒲晓武更觉得自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大家从车厢里陆陆续续走出了火车站。他们在没有来广州之前就听说，广州车站是最混乱的，什么抢提包的，抢钱的，骗人的到处都是。因此，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背着一个军用挎包，还背着一个野战行李包，那些地痞流氓一看就知道是退伍兵哥，最好不要惹，惹着了要闯祸。

他们随着人流走出了火车站的出口。在出站的广场上，喊上车的，到深圳的，到惠州的，到珠海的，大车小车应有尽有。

“杜哥，我们上哪一辆车，你看天快黑了，我们还是找车站吧。”

“不要慌，我们要坐正规的车，有好多在外面转动的车子都是骗子。这是那些早来深圳的人说的，把你拉倒半路上就丢了，你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要被饿死旷野。我到里面车站去看看，你看好行李。”

“好的，你去吧，我守着。”

“到深圳横岗，马上走，到深圳横岗马上走，兵哥哥，你到哪里？”

蒲晓武不理车托。车托只好开走了。

“我买到两张站票，要60元，好贵哟，走我们上车。”

杜小兵和蒲晓武走上了客车，客车上坐得满满的。过道里都是人，连一只脚都放不下。客车驶出了广州，开始向东莞方向前进。一路上的标语到处都是，“什么广州人民欢迎你，东莞人民欢迎你”等等。那五颜六色的彩灯，把公路照得花花绿绿的。简直仿佛走进了安徒生的童话世界。

他们在客车上遇着好几个重庆老乡，都是说的重庆话。在他乡遇知己感到很亲切，他们还向杜小兵讲述了之前来深圳所发生的事情。

老乡说，你们信不信是你们的事。事情是这样的：

1985年2月20日，我初次到广东深圳，给我留下了许多隐痛，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了，我的心里还感到那一幕幕的往事就在眼前。

从广州火车站下了火车，我们一伙人对这座陌生的城市感到惊奇和恐怖。我到处寻找汽车站，在人山人海的站台，我无法挤进站台去购买从广州到深圳横岗的车票。当人群散开，我向售票员询问，还有没有到深圳横岗的车票时？她说早已卖完了。

我向四周一看，一辆辆大客车在街上不停的旋转，不停地喊，到深圳横岗的车，马上就走，不走，晚了就没有车了。我看了一下车牌，车牌上的确是写的深圳横岗。我问多少钱，她说，25元，上车，马上走。随后，我问了我们的一伙人，走不走？在当时的情况下，别无其他选择，只好上车，只要能到达深圳横岗，钱多钱少都不是很大的问题。就这样，我们十多个人就上了一辆从广州到深圳横岗的大客车。

客车驶出喧嚣的广州，在高速公路上奔驰。我们看见一座座高楼大厦，产生了许多新奇感，啊，那么多楼房，那么多公路，广州的变化是内地很少见到的。我们心中的喜悦随着车轮飘向了蓝天。天空是那么湛蓝，那么让人产生无边无际的联想。我们在寻找属于自己那一片天空，但我们又像刚出窝不久的小鸟，生怕迷失了方向。

客车开到广东东莞，售票员说着白话夹着不标准的普通话，在车上叫每一个乘客再交25元车费，说是高速公路费。其中有几个人不愿意交钱的客人，司机就叫他们马上下车。剩下来的几乎是第一次出远门到深圳来的打工者，就老老实实交了25元车费。车开出东莞，大客车的乘客又转入了一辆小客车。

这时，车上的乘客牢骚满腹，不知大客车的车主与小客车的车主说了些什么。我们坐在车上感觉不对劲，那小客车的主人的眼睛一直在打量车上的乘客，我预感又要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人生地不熟，要是发生了意外的事我们不知该怎么办？果然，小客车的售票员又叫每一个人交25元钱，如果不交，全部下车，其中有一个我们的重庆崽儿坚决不交，也不下车，后来车主叫来两名膘壮大汉，把重庆崽儿拖下了车，还被暴打了一顿。这时，大家都劝他交吧，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说，你们这些软骨头，你们还没有交够呢，你们等着瞧吧。

小客车开到东莞樟木头镇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刚进入樟木头车站，小客车又转入一辆最小的客车。小客车的售票员说，每个人还得交上25元钱。大家只好又交了钱，目的是早点到达深圳横岗。

不知车子在樟木头镇转了多少个圈，我发现路线不对。街上的灯火亮了，灯火辉煌。公路两边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我看着路边的树木标志，我发现车子是往回开，开了一段路程，又开回了原来那个镇。我急忙喊着，我们要下车。我们要下车。时间已到晚上10点多钟了，车子刹了一下，我们一行10人下车了。我站在一边仔细观察，啊，是原来经过的东莞寮步镇。我的肚子早就饿了，我们一边走一边看，看那里有旅馆，哪里有饭馆。我们就在一个小饭馆吃了一餐。

我新认识的朋友是重庆菜园坝的。他是重庆火车站的保安员，他是送他弟弟到深圳横岗来打工的。遇上这种不愉快的事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对他弟弟大发雷霆。叫你不要来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住所没有，现在正在清理“三无”人员，我们怎么那么倒霉。我说，遇到这种事大家很难预料。我们应该想办法，先住下来。等明天天亮了再说。我问饭馆的服务员，哪里还有旅馆？帮我们问一问。我一问，居然他还是家乡人，是我们重庆人，他来广东东莞有2年多了。他很热情帮我们找旅馆。我们走了好几家旅馆都是客人满了。最后在寮步供销部门旅业部找到一个走廊，是一个大铺。走廊边是厕所，臭气熏天。女人睡里面那张床，男人睡外面这张床。每张床睡四个人，都是男女混睡。

这一夜，我怎么也睡不着。总是在想白天发生的事。广东这么超前的省份，为什么处处都有骗子的阴影？

半夜里，我的女友阿梅在悄悄哭。我问她什么哭？她说，还说广东如何好，好在哪里？一个住宿的地方都没有。到处是骗子。我们的钱用光了，想回家又回不成，想到深圳横岗去，也不知道路还有多远啊。我说，睡吧，等明天再说吧。

我和阿梅很早就起床了。先洗洗手，再掀开窗帘，一股新鲜空气扑鼻而来，这工业小镇的喧嚣声又响了起来。我和阿梅在街上走走，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一个适合我们的工作，我们走了一个工厂又一个工厂，失望了，没有适合我们的工作。

我摸了一包里还有两元五毛钱，突然之间，我的头脑清醒了。我给老乡发了一封电报，叫他们到东莞寮步镇来接我们，发电报的时间是早上8点多钟，当天应该能收到电报。

我和阿梅哪里也不能去，就在旅馆里等着，渴望家乡人早一点来接我们。可是到了晚上10点多钟还不见家乡人的影子，我有些失望了，不知这一夜该怎么办，我们要流浪街头了。电视里的节目不管怎么迷人，我一点看电视的心情都没有。我又向窗外望了一眼，这么一望，奇迹出现了，给了我一个意外的惊喜，家乡人终于来接我们了，我和阿梅的眼睛一下子都湿润了。“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这句话使我真正体会到了她的深刻含义。

家乡人提着我们的行李，当时就上了一辆中巴车，家乡人的白话说得非常流利，车主再也不敢行骗，他们认为家乡人是地道的本地人，所以在讨价还价中也不敢乱收钱。

车子在公路上断断续续前进，像是在森林里奔跑，又像是在海边公路上游荡。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行车，到晚上十二多钟，我们终于到达了深圳横岗，我们的心这时才平静下来。

我始终弄不明白，改革开放的阵地前沿，为什么有如此诸多的不协调因素？

这就是我初次从广州到深圳横岗的第一印象。

杜小兵听了老乡讲的亲身经历，不知道这改革开放的深圳是如此的混乱。

老乡说，现在好多了，不像几年前的样子了。治安也比之前有所好转。客车行驶了3个多小时，到达了深圳龙岗。

杜小兵的表哥站在车站招手。他一眼就认出了是自己的表哥，几年不见表哥还是老样子，只是身体长高了。稍胖了点。

“表弟，你们一路上辛苦了。路上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我们是军人，哪个敢动我们？”

“你不要吹牛皮，比你能干的多得很，最后还是被混混把手脚都打断了的。”

杜小兵的表哥帮着提行李。一边走一边说，你们不要着急，工作的事得慢慢来。先到我那里住两天再说。表哥把杜小兵带进了一个铁皮房。杜小兵不敢进去，他看见一张小木板床坐着一个女人。

“哎呀，我忘了给你介绍，这是你表嫂。我们去年结的婚。想叫你回来喝喜酒，你还在战场上。这酒今天补起，你看怎么？”

“表嫂好，表哥说把喜酒补起，你同意不？”

“大林，表弟刚到，喜酒过两天再补吧，我把饭做好了，你们吃吧，今天晚上我到厂里去睡，你们三个人挤一挤，克服一下。出门不像在家里。”

“嫂子，我们给你添麻烦了，真的过意不去。”蒲晓武说。

“哪里，都是家乡人，家乡人不帮家乡人帮谁呀。我走了，你们吃了饭冲过澡，早点休息。”

杜小兵吃了两碗饭，赶紧冲凉。蒲晓武也放下碗，等着冲凉。

随后，三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小床上。

第二章  三无人员

杜小兵在表哥的租房里睡觉始终不踏实。为什么不踏实，不到半夜，外面就能听见当地老百姓的大狗小狗一窝蜂的狂叫。这种叫声是一种信号。是什么信号？表哥告诉他，是那些民警和治安队员查房的信号。他们穿着迷彩服。手握冲锋枪，荷枪实弹，仿佛战场上参战的勇士。不过他们就是依着自己手里有枪，把那些没有暂住证，没有身份证，没有流动人口证的“三无人员”统统抓起来，装上闷罐警车带着回派出所，然后带到派出所的一个专门关押犯人的小房子里关着，一个个的审讯。有钱的老乡托熟人，找关系，花上几千块钱，把人保释出来。没有钱的老乡看着自己的家乡人被抓进去，也无法放出来，过三五天，没有被放出来的人就要拉到那些劳改农场里进行劳动，等你赚够了路费再放你回去。说实在的这些人又没有犯什么罪，把他们抓去干什么？

杜小兵听了表哥的述说，心里打了几个寒战。他不知道这特区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表哥说，你不相信，还有更甚的，在外面没有进厂的地痞流氓，钻了这样一个空子。就是他们也穿上迷彩服，腰间别上假枪。到那些出租屋，发廊、从事性服务的场所检查，看看你的身份证，当场就说是想进去呢还是马上交钱？查着没有结婚证的睡在一起也要带走，一些害怕进去的马上把自己身上的钱交得一分不剩。有的不交钱，只好让他们带走。那些人吃了不少黑钱，有的地痞流氓把人家的身份证拿着当场就弄烂。弄得第一次出远门的打工人不知道该怎么办。出现这些阴暗面就是社会治安管理不健全所导致的混乱局面。

表哥还说，我们的租房很少来查，不过也要小心，万一来了，你们也不要惊慌，我们租房后面是房租老乡的一块菜地，菜地的下面是一大片一人多高的芦苇。有好多被查的三无人员都跑到这里来躲着。你们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这一夜算是平安过去了。

第二天夜里，表哥和表嫂都在工厂上夜班。杜小兵和蒲晓武在出租屋里睡觉。他们怎么也睡不着，他们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但是他们心里也不知道到底要发生什么事情。

夜里两点钟左右，老百姓的大狗小狗依然狂叫不停，一阵摩托车的声音席卷而过。房租老乡的狗也开始叫起来了。老乡下楼来通知，你们赶快躲一躲，是派出所的来查房了。杜小兵和蒲晓武翻过高墙到老乡的菜地躲着。蒲晓武在翻墙的时候不小心，一只手按在一块玻璃上了，手掌中央有一个5厘米长的大口子，鲜血直流。杜小兵赶紧在地上找了一块烂布给他包扎起来了。蒲晓武感到钻心的痛。

“嘭嘭嘭，快开门，嘭嘭嘭，快开门，我们是警察，检查暂住证，身份证，流动人口证。”

他们敲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这才一看，门是锁着的。骂了两句白话，然后就慢慢离开了。

“蒲晓武，你的手还痛不痛？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搞的，你在战场上都没有受伤，出来在地方还受伤了，简直窝囊呀！你看看你翻过的墙上还留有血迹，要是有一点侦察常识的话，他们非找到我们不可。我们也只好跟着他们走一趟。”

“哥哥，你不要生气，都是我的错，我不小心，一下按在了玻璃上了。我们不是那么怕吧，你的集团军报记者证呢？你是来采访的，你怕什么？”

“哎呀，我把这件事搞忘了，记者证还在你家的那个提包里。哎呀，你为什么走的时候不提醒我，我有了这个记者证，看谁敢动我？可惜，没有带来呀！”

“哥哥，你好生想想，究竟带来没有？”

蒲晓武在心里捉迷藏，他给杜小兵把记者证带来了，就是让他着一下急。在关键时刻才拿出来用。

天上的月亮慢慢出来了，杜小兵往菜地下面一看，天啊，芦苇里全是躲着的三无人员。有小的，有老的，还有两口子的。一个女人说，老子叫你在家里把结婚证办了才出来，你忙慌了，这下安逸，要是老子被抓去了，你没有钱取我出来，我就等着谁把我取出来我跟谁，你不信是吧，你就试试。男人哑口无言。

杜小兵还听见一个女人在说，老公我要撒尿。哎呀，你不看看是什么时候，你忍着点吧，等那些警察走了再撒尿。不行，我要流出来了。女人马上当着许多人的面，把裤子脱掉，亮着一个白白的屁股在月光下撒尿。只听见那撒尿的声音“嗤嗤嗤”的响。她这泡尿大约撒了5分钟。老公说，你快点，不然我们被发现了，全部都会被抓走，你就是罪人。

女人穿上裤子，倚在男人的身边，不敢说一句话。身子不停地抖动。

芦苇里的人慢慢出来了。

“应该不会来检查了吧。”

“说不清楚，那些警察，特别是治安仔，牛得很，他们以为自己真的成了人物了。你又不是正式民警，你冲什么冲？你和老子一样，都是打工的。何必那么狠心呀！”

“大家都回去吧，今天夜里不会检查了。我们都回去，我们这是怎么了，在家里好好的，为什么要来遭如此的罪呢？”

大家都慢慢往回走，一个男人一下子踩在一泡大便上，一个趔趄，是哪个龟儿子做的缺德事？我日你妈哟，你害老子。一个男人说，小声点，万一被民警发现了不得了。你回去洗了就是。一泡大便没有动肯定不臭，一动那种臭味马上飘了出来。整个躲藏的人员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杜小兵在菜地里看得清清楚楚。唉，这就是弱势力群体的悲哀呀！他仿佛觉得自己也成了他们当中的一员。

第二个晚上终于在惊险中过去了。

当第三个晚上来临时。杜小兵想到的是，这一个晚上怎么过呢？表哥和表嫂不上夜班，我们这四个人怎么睡觉？唉，说起出远门打工心里就是一肚子气，要不去住10元钱的旅店吧。

“哥哥，我知道你在为睡觉犯愁，我们去住旅馆吧，他们两口子也不好睡觉，人家晚上不能参加战斗了。”

“我也想到旅店去住，万一被民警当三无人员抓去咋办？”

“我们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呀，总得想一个解决的方法吧。”

“依我看，我们都不睡觉，我们打一晚上牌怎么样？”

“我们到熬得住，就是看嫂子熬不熬得住。”

“表哥，你说呢，我们都不睡觉，你们明天睡，明天你们是不上班的，我知道星期天你们不加班。我们明天去找工作，感谢表哥的照顾，要不然我们只好流浪街头了。”

“那好吧，我给你嫂子做做工作，她毕竟是女人，哪里能跟我们爷们比呀，你们说是不是？”

“英，我给你说个事，兄弟们没有睡处，我们都不睡觉，打一晚上的牌，他们明天就去找工作，看你愿意不？”

“那怎么行呢，这样吧，我们打地铺，他们睡床，我们睡地板。”

“嫂子，那样要不得，我们就这样都很麻烦了。我们的心里头都过意不去。”

“表哥，这样吧，我们两个睡地板，你们两个睡床。我们是男人，在老山前线睡了很多湿地，猫耳洞里都是潮湿的环境。我们不怕。”

“既然表弟这么说，那就按你们的意思办吧。”

表哥把塑料纸拿出来，在地上一铺，再把被子放在塑料纸上面，这时候天气已经进入到冬天，虽然深圳的天气还是晴朗，但是晚上的地气还是冰凉的。表哥把地铺铺好了，地上走路的地方就没有了。

“表弟，你们睡吧，我们也休息了。”

“好的，你们先睡吧。我们白天睡了的，没有多少瞌睡。”

表嫂先上床，表哥也跟着上床。

杜小兵和蒲晓武也睡下了。

表哥想和表嫂亲热。表嫂小声说：“讨厌，你不看看是什么时候，他们还没有睡着呢。”

“我们很久都没有进行战斗了，我想。”

“你想也不行，等他们睡着了再说。”

“他们早都睡着了，你听他们在打呼噜。”

“一天都想这些，没有想别的。”

“男人不想这个想啥？不想的话，身体就有问题了。”

“不说了，要想做就快点。动作轻点哈。你还像之前那么鲁莽，像八辈子没有见过女人一样，饿捞饿辖的。”

表哥抱紧了表嫂，只听见压床板“嘎嘎嘎”的鸭子叫唤声，还听见表嫂的急促的喊叫声。这些声音仿佛从家乡的田间传来的。仿佛是牛羊的歌唱，仿佛是猫咪的尖叫，仿佛是大风吹打树叶的声音……

杜小兵心里很难受。他装着睡着了，其实什么都知道，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

蒲晓武倒是真的睡着了。他打呼噜的声音传到了天外。要是这时有民警来查房，必定抓一个正着。

表哥和表搜的战斗终于结束了。他们呼呼大睡起来。

杜小兵也慢慢进人了睡意。

“咚咚咚，咚咚咚，快开门，查房。”

他们被紧张的敲门声惊醒。

“谁呀，这么晚了还来查房。”

“我们是警察，赶快起来开门，要不然我们就把门敲烂。”

“来了，半夜了，你们不睡觉，还来查房？”

“上级的命令，我们不敢违抗，我们主要查两个逃犯，是公安部下了全国A级通缉令的逃犯，他们犯了命案。”

“都把身份证拿出来。他们两个是谁？你们的厂牌呢。”

“我们是电子厂的，这是我们的厂牌，他们刚从家里来，没有住处，暂时在我这里住。他是我表弟，这个是表弟的战友。”

“你们的结婚证呢？”

“英，把结婚证给民警。”

“你们看吧，我们去年结的婚。”

“好了，他们两个跟我们到派出所。”

“民警同志，且慢，我们犯了什么法？你们随便抓人。”

“这是非常时期，我们只管执行任务，别的不多说，走，跟我们走，最好老实点。”

“万一抓错了，你们怎么说?”

“我们只管执行任务，不过问后面的事。”

“蒲晓武，不要跟他们说，我们跟他们走。我们不是没有住的地方吗？。”

“表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又没有赶你们走。你们没有犯法吧。”

“表哥，你认为我们犯法了吗？不要害怕，我们堂堂正正的退伍军人，我们没有犯法。”

说着，杜小兵和蒲晓武就跟着民警走了。

表哥这才担心起来。怎么这么倒霉呢？

民警问了杜小兵和蒲晓武他们整整一个晚上。也没有问出个一二三四来。蒲晓武把杜小兵的集团军报记者证拿出来给他们看。

“民警同志，我们让你们看看，我们是不是犯法的人，我们是从老山战场上下来的，我们到深圳来是谋发展的，他是我的班长。是火线入党，我也是火线入党。我们应该得到政府的帮助和照顾，你们倒好，把我们抓起来。我们要把这件事写到特区报社去，我们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民警把他们斜瞅了两眼。

“你们是老山战场下来，鬼才相信。你们之前是哪个部队？”

“我们不要给他们说那么多，等到天亮再说。”

天亮之后，他们找不到证据，不得不把杜小兵他们放了。

杜小兵一肚子的火，要是在前线，你跟我牛，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呸他妈的，还是警察。蒲晓武吐了一泡口水。

第三章寻找工作

杜小兵和蒲晓武从派出所出来，就不打算到表哥那里去了。因为太麻烦他们了，他们在心里很惭愧。

他们一边走，一边看那些招工广告栏。那些电杆上、墙壁上、社会广告栏、房租的墙壁上，公共汽车上等等，都贴有招工广告，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他们一直走，走进了一个废弃的工厂，那里有一大堆人。他们也过去看看。大门的上方挂着一个小黑板。

上面写着：

由于本公司扩大生产，现高薪急招如下人才：

1、 生产主管，多名，大专以上文化程度，懂生产管理者优先。

2、 总经理助理，1名，大专以上文化程度，会开车有驾照者优先。

3、 办公室文员，多名，高中以上文化程度，懂办公软件者优先。

4、 厨师，3名，有健康证者优先。

5、 男女普工；多名

6、 清洁工，多名，能吃苦者优先。

本公司出粮准，包食宿，试用期3个月，欢迎有识之士加盟本公司。

备注：1、报名时每个人需交100元报名费作为押金。公司不要员工一分钱，等你们做满3月后，押金退还在员工的工资里。

2、员工招满为止，欢迎朋友们介绍。

蒲晓武把黑板上的文字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有哪点不妥。

“哥哥，我们试试吧，反正我们也没有住的地方。”

“不要慌，我们了解一下情况再说，我们没有见到工厂呢。”

“先生，请问，你们的生产主管招满没有？我想应聘生产主管。”

“你什么文化，你能胜任生产主管吗？”

“我是大专，你们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我不能胜任呢？”

“我们没有看到你们的工厂呢，我们到哪里上班呢？”

“我跟你说，我们这里是一个小分部，工厂刚刚搬走。我在这里负责招工，把员工招满了往新厂送。”

“我们何时到新厂？”

“你入职表都没有填，到什么新厂。要想上班的赶紧填入职表。”

“好吧，你拿一张入职表给我填填。”

“要交100元钱才能拿入职表。”

“你这不是卖钱吗？一张入职表要100元钱。”

“先生，你先看清楚招工广告，不要乱说，好不好？”

杜小兵犹豫不决。是填好还是不填好。

“哥哥，你不填我填。给100元，我要一张入职表。”

“好的，我看你写字蛮好的，你就做总经理助理吧。”

“好嘛，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不会骗我吧。”

“我怎么会骗人呢，莫把我们的人格说低了。”

蒲晓武填好了入职表，招工人员给他马上填好了一个厂牌，上面写着总经理助理。还发了一张饭卡给他。

蒲晓武拿着厂牌和饭卡，脸上露出了笑容。

“哥哥，你真的不填呀？那我就先进厂了哟。”

“好吧，你进厂，我找不到好厂再来找你。”

“要得。哥哥，你说他们是不是骗子呀？”

“我也不知道，你看那么多人都交了钱，填了入职表，应该不会吧。”

杜小兵和蒲晓武到楼上看看宿舍，宿舍不像真正的宿舍，都是一大排的大木板，有几十个拿着自己的行李在铺床，隔壁是女生宿舍，同样是大木板。那些女生在整理自己携带的物品。

蒲晓武下来问招工人员：“同志，我们的宿舍就是楼上的那种？”

“是的，是临时睡几天，等工招齐了就到新厂，那里的宿舍很漂亮，最多6个人一间，有单独的卫生间，冲凉房，还有衣柜等设施。现在暂时住上几个晚上，克服一下。”

蒲晓武将信将疑。

蒲晓武跟着杜小兵到他表哥处把简单的行李拿出来，拿到招工的宿舍睡觉。他们回到表哥处，也没有看见表哥他们。只写了一张纸条留下来。“表哥，我送战友到工厂宿舍去住，我要晚一点才回来。请不要等我。你们先吃饭吧，表弟杜小兵。”

他们来到招工的宿舍，这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看见许多男男女女拿着自己的饭碗在敲。

“时间到了，为什么不开饭呢？”

“怕是没有饭吃吧，你们看见食堂了吗？”

“就是，食堂都没有看见，哪里来的饭菜呀。”

蒲晓武提着自己的行李，在大床板上铺开床单。有人问是什么职位？蒲晓武说是总经理助理。总经理助理也和我们住在一起？他们说的住不了几天，要到新的厂房，新宿舍很漂亮。你相信他们说的话？

杜小兵把蒲晓武安排好后，没有别的地方住，不得不回到他表哥的住处。

“表弟，你的战友呢？怎么不见他的影子了？”

“他进厂了，我刚把他送到厂里。”

“是哪个工厂，我们知道不？”

“没有看到厂名，是一个废旧的工厂。”

“完了，表弟呀，你们上当受骗了。你们报名交钱没有？”

“他交了100元钱，我本来想填表的，我有点怀疑，我就没有填。”

“你赶紧叫他把行李拿回来，不然行李都被搞走了。”

“他在那里住一个晚上，应该没有问题吧。”

“哎呀，你们不知道，都是第一次出门的人最容易上当。你们什么都不跟我们讲，你们把我当外人是不是？出了问题谁来负责？”

“不管他，让他体验一下打工的滋味。他应该能够处理好突发事件，在老山前线都的时候，敌人那么狡猾，我们都不怕，还怕地方的地痞流氓不成？”

杜小兵实际上在心里很担心蒲晓武，万一出现了生命危险，不知道怎么给他老爸交代呢？杜小兵一个整夜都没有睡好觉。明天我就去找蒲晓武回来。

杜小兵好不容易才熬到天亮，他翻身起床就往蒲晓武的驻地跑。

“哥哥，我们上当了。这完全是一个骗局。你看看那个招工的一个影子都找不到了。”

“蒲晓武呀，蒲晓武，我昨天夜里一整夜都睡不着觉，我害怕你出事。你真的出事了，我不知道怎么给你老爸交代。”

“你希望我出事吗？我没有笨到那种地步。”

他们看见一个个初次出来找工作的男男女女是那么可怜，自己也成了可怜的一个人，自己带的退伍费就被人家骗去了，真的不值得呀。

一些女人还拿着一个小镜子，在照照自己的脸，看看自己是不是瘦了，丑了？有的还拿着化妆品化妆。还有一个女人，嘴上叼着一支香烟，烟子绕着她性感的身躯直升到了楼顶。

最有趣的是厕所。整个宿舍只有一个厕所。还是烂烂的，外面用一块小木板挡着。有人进厕所就把厕所边的小木牌挂着，木牌正面上写着一个“有”字，木牌的背面写着“无”字。当有人在厕所里方便时就显示“有”字，没有人呢就显示“无”字。有一个男人想进厕所解大便，他看了很久，那木牌上都是“有”字，是不是有人故意搞的呢？他走进厕所，只见一个女人还在厕所里。屁股白白的在那里蹲着。男人赶紧退了出来。女人说，你他妈的耍流氓是不是？你看见里面有人还往里面进？男人说，我等了半个多小时了都没有反应，我就进来了。你还有理由吗？女人把裤子穿起出来就给男人一个耳光，把男人打得狂迷狂眼的，不知道方向了。男人最后想揍那个女人。大家都劝他，好男不跟女斗，你是不是男人呀？那个男人窝了一肚子的气。

这是蒲晓武亲眼所见的场面。不亚于乡村的村民们打斗的场面。

杜小兵问蒲晓武：“你昨天夜里睡着没有？”

“嘿，哥哥你说到哪里去了。你不知道我的适应能力特强吗？我是不受环境的影响的，我的警惕性非常高呀！”

他们看看那个男招工的往哪里走了。他们一个一个问，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都说，你们自己上的当，你怪得了谁呢？你们不知道吧，像这样的事，发生了很多起。你们想想，一个人100元的报名费，10个人就是1000元，一百个人就是10000元，那么几百个就是几万元，你们说说，这个财谁不想发？

那些行人都说，不知道招工的到哪里去了，人家早都溜了，你们现在到哪里去找呀？

杜小兵只好不找了，重新找自己的工作是最重要的。

他和蒲晓武漫无目的的走，他们看着许多人在给一个花园除草。都是些农民工。他走过去问：“师傅，你们这里招工吗？”

“你们干这种工作?不瞒你们说，这是我们这些老头干的，没有年轻人干的的活，即使有活干，那些年轻人都不愿意干呢？”

“我们真的想干，我们不怕吃苦，我们想学习种花的技术。”

“你到那里面去问问吧。”

“好的，谢谢你。”

“不客气，你去找我们的头。”

杜小兵找到了他们的头，头说现在正缺人手，我们欢迎你们的加入。杜小兵和蒲晓武有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

每天杜小兵和蒲晓武戴着一顶草帽，跟着那些老头走，到花园里除草，到公路两边的隔离带除草，有的可以用锄头，有的只好用手拔草。那些灰尘和杂草弄得满身都是。他们还是坚持着。一天天劳动，一天天生活，一天天等待。

“哥哥，这样干不行，我们得另外找一份工作。”

“不要急，我们先把住处找稳固。我们没有住处不好办呀。”

他们做了将近一个月，除了生活费和住宿费，还剩下150元，还可以生活一段时间了。

发了工资的当天晚上，他和蒲晓武悄悄溜走了。

蒲晓武在心里想，做人难呀，做一个成功的男人更难呀。

第二天，杜小兵来要一个工业门口，看见一块小黑板上写着要找两名保安，退伍军人优先。他给蒲晓武说了，我们去应聘保安算了。

等我们在工业园稳住了脚跟，我们再干自己的事业。

“老兵，你们公司要招两名保安，招到没有？”

“你们的证件呢，有没有退伍证？”

“我们有，我们是老山战场下来的。”

“我不管你是什么战场下来的，有退伍证就行了。”

招工的是一个安徽小伙子，问了杜小兵的些情况，都比较满意。月工资300元，包吃包住。看愿意做不？

杜小兵连声说愿意愿意。杜小兵和蒲晓武终于走进了一家正规公司。

这家公司是香港公司，老板当然是香港人了。做的皮具生意，都是些比较值钱的手袋。

第四章初进工厂

杜小兵被保安队长安排上夜班。上夜班的保安员有3个人。两个人在大门口守着，一个人夜里12点在厂区巡逻，半个小时巡逻一次。香港老板特别注重时间观念，他专门在香港买了一个巡逻卡钟，用一把钥匙在安有卡钟处将卡钟打开，卡钟里才能显示记录，如果你想偷懒的话，卡钟里面就没有记录。第二天早上八点钟，由保安队长将每一个巡逻处的记录收集起来，上报到老板那里或者总管那里，再由他们一一查看。如果发现有人偷懒的话，就会马上开除，卷起被子走人。

杜小兵听前面来的一个保安员说，保安队长是一个人物了。大家暗地里叫他肥佬。在杜小兵的心里，保安队长的确是一个肥猪一样的体型，个子最多1.6米高，体重有200多斤，走路时昂起一个头，从不正眼看自己的兵，他为什么让杜小兵一来就上夜班呢？这里面有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就是杜小兵是公司人事主管招进来的，没有通过他，因此，他的心里头不安逸。之前招进来的保安每一个人都给了保安队长100元钱的红包，都是想让保安队长照顾照顾自己，大家才这么干的。保安队长这次没有吃到杜小兵的油水，所以，杜小兵一来就叫他上夜班。蒲晓武跟之前来的保安员看守大门，和那些保安员一天都熟悉了，工作比较融洽。

保安队长还有一个秘密。也是之前来的保安员说的，他在外面租有房子，据说还包了一个二奶。之前来的李平亲眼所见。事情是这样的，一天晚上，总管让李平去把保安队长找来。打他的电话已经关机，大家都不知道队长住在哪里，只有李平知道，因为李平到过队长的住处。

李平就骑着一辆单车去了，10分钟就到了队长的住处。李平到了就在外面喊：“队长，队长，总管叫你马上到公司，找你有急事。”队长还是不答应。

队长的二奶说：“外面有人叫你，你不答应？”

“不管他，让球他喊，我早已下班了，这是李平这小子在叫，这小子专门撒谎。”

“是不是不在屋里呢？”李平走到队长的出租屋，门是关着的。李平就爬上窗子看了一下，他这么一看，把李平惊呆了。

“呀，队长出租屋里床上趟有一个女人，还是赤身裸体的，性感的巨乳，春光大显。”李平看到之后自己的心里就有些冲动了，仿佛周身的血管都要爆炸了。

他走了，骑着单车回到了公司里，他没有把自己看到的一切立即给工友们说。

总管问：“李平，你给我找的你们队长呢？”

“我找过了，他不在他的出租屋，没有找到他。你有什么急事能不能让我们帮你呢？”

“不用了，明天你们队长来了再说，我要好好给他谈谈。”

“好的，我们队长来了，我就给他传达。”

杜小兵在夜里巡逻，他走着高低不平的脚步，一会儿到工厂，一会儿到宿舍，一会儿到车间的结合部，他巡逻得非常认真，每一个点都有详细记录。因为在老山前线，杜小兵都有这种习惯，都有这种做事认真的态度。

第二天八点钟，队长来了，“李平，你小子昨天夜里在叫什么？老子睡觉了，你在外面叫个卵呀，别人说你像一条狗，你真的像一条狗，一条看门狗。”

“队长，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是一条狗，你是我们的头，你还不是我们的狗头，我们不要自欺欺人了。要不是总管让我来找你，我想来找你吗？你赶紧到总管的办公室去吧，他有什么急事找你。”

队长来到总管的办公室：“总管，你找我？”

“队长，你昨天夜里不在家？”

“我去我老乡那里，好久都没有找他了，我们在一起喝酒。”

“来来来，你看看，这是哪个队员在巡逻，工作做得很细致哟，你看每一点都记录得很详细呢。”

“哦，是新来的，叫杜小兵，听说是从老山战场下来的。”

“那你的保安队里有人才了，你们其他队员都要向他学习。”

保安队长从总管那里回来，马上叫李平把杜小兵找来。

“杜小兵，听说你和蒲晓武是从老山战场下来的，你为什么没有稳定的工作呢？你还要跑到深圳来打工，你说说是什么意思？”

“我们是农村兵，你是知道的，部队退伍那里来哪里去，我们又没有政治背景，哪有工作安排？，所以就到深圳来了。”

“我刚才到了总管那里，他对你的工作非常满意，你小子是我们保安队的人才了。”

“多谢队长夸奖，我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没有什么不同，没有什么成绩，还望队长今后多多帮助哟。”

“那是应该的，你好好干，前途无量呀！”

不管队长说的是讽刺话还是赞扬的话，杜小兵都把这些话放在心里，从不露出不良的表情。他在积蓄自己的热量，到时候可以爆发的时候，会像火山一样爆发。

杜小兵夜晚上班白天休息。上午睡了一上午的觉，下午就没有什么瞌睡了。

他躺在床板上翻阅一个本书，书名是《黑厚学》，他翻着翻着就听见隔壁的房间有说话的声音。像有女人的声音。他从窗户望下面看，是厨房的王大厨师和他的老婆在说话。

“你看白天日子的，你想这些干啥？”

“我想你，所以就叫你来了。”

“不行，晚上，万一被人发现了，我丑死了，我还无脸见人呢。”

“有个卵的人，都上班去了。”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要做的话，我就喊你强奸我，看你名声要不要？”

“你是我老婆也是强奸？”

“我不同意就是强奸。”

“好吧，算你狠，看老子晚上怎么收拾你。”

“滚出去做饭了，等一下下班了，你龟儿还搞不赢。”

“老子晓得，你不要在这里瞎操心。”

老王离开了宿舍，到食堂做饭去了。

杜小兵在心里想，哦，这打工天地千奇百怪，真的是无奇不有呀！你们晚上做什么，我杜某人就不知道了。反正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

晚上，杜小兵继续上夜班。他背着打卡钟的钥匙，还背着一个长长的手电筒，在厂区巡逻，一步一步的走，他的耳朵特别灵敏，哪里一点点响动他都能听见。这种听觉功能是在老山战场上训练出来的。有一次，带领本班的战士到阵地前沿潜伏，当天快亮的时候，他用自己的耳朵趴在地上一听，他说来了。战士们说，班长什么来了，他说敌人的汽车来了，果不其然，没有等到5分钟，敌人的一辆军车从公路边开了过来，正遇上他们潜伏的小组，最后他用火箭筒将其摧毁了。

战士们说，班长，你的耳朵真的很神奇呢？他只是望着大家笑，从不说他的耳朵有奇特的功能的事情。

今天夜里，杜小兵从厂区上到了宿舍的楼顶去巡逻，顶楼上晒着员工们的衣服，所以队长叫他去看看，他上到顶楼，他听到有一种小声说话的男女的声音，他用手电筒一照，是两个男女在楼顶做好事，当然，他只是照了一照，只是一瞬间的光，女人“啊”的一声，男人说，是哪个龟儿子在打扰我们的好事。杜小兵肚量很大，从不给他计较，女人说，这下好了，我们的事被保安发现了，我没有脸面了。男人说，他要是敢说出去，老子要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你不要害怕，我们走。男人搂着女人的胳膊从楼顶的楼梯“咚咚咚”走了下来。

第二天，蒲晓武来找杜小兵。“班长，我跟你说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你说。”

“队长说，叫我晚上到老板的二奶的租房门口去找食品，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戏弄我。”

“那你认为呢？”

“我不知道，他说的，兄弟们辛苦了，把老板二奶吃不完的食品拿来给兄弟们加餐。之前是李平去拿的，队长说，这次要我们其中的一个去拿，看看我们是不是真的从老山前线下来的，你要上夜班，只好我去拿。”

“那你决定去了？”

“我问过李平，他之前是去拿过。事情是这样的。老板的二奶，昨天刚从自己的家乡回来，肯定带了很多好吃的食品。之前就有鸭子呀，公鸡呀，肉兔呀，青蛙呀，腊肉呀，鲢鱼，江团鱼呀，乌龟王八呀等，说老板的二奶有一种吃食品的习惯，她只喝那些食品的汤，干的一律不吃，她就用一个干净的塑料袋装起来，不是让扫垃圾的阿姨丢掉，就是让那个收潲水的老头拿出回去喂猪。有一次收潲水的老头说，小姐呀，可惜了，你不吃不要浪费了，你用好的塑料袋装好，我晚上带回去我的老婆吃。老板的二奶觉得这些人很可怜，她真的这样做。后来，强盗遇到了拐子，李平值夜班巡逻路过此处被他听见了，他偷偷的爬到老板二奶的租房处，拿走了那些装着食品的塑料袋，提回来时，大家闻到特别香，都问是什么？李平说，好东西，你们想不想吃？要吃大家去洗一下手，我们开始加餐了。大家你一个鸡腿，他一条香肠，他一块腊肉骨头，越吃越香，越吃越有味，所以大家可能吃上瘾了，队长最后才知道，说李平为什么不告诉他，李平说怕队长不吃这些，队长说，这些是好东西，我什么不吃？……”

“真的有这回事？你小心点哈，不要被老板的二奶发现了，说你没有出息。”

当天夜里，蒲晓武真的到老板二奶那里拿回了一大塑料袋食品。李平特意叫了队长来品尝。当工厂的员工下完夜班之后，蒲晓武就把食品提了出来。大家在门卫室的小间里吃着。你一个鸡腿，我一个鸭脖子，他一块腊肉骨头。

队长吃着吃着，怎么吃出一连串的血迹，李平一看，“队长，是卫生巾，还有好多月经呢？全是血，哎呀，我们上当了。”

队长起身就给蒲晓武一拳头，蒲晓武当场载到在地。

“我你日你祖宗八代，我们从来没有吃到月经纸，你他妈的，是不是你故意整老子，还是故意整这些兄弟们？”

蒲晓武一起来，不甘示弱，给队长迎头痛击，把队长打了退了三尺远，然后载到在地。

“你跟老子听清楚，老子是有人格是有尊严的，你去称二两棉花纺一纺（访一访），看我蒲晓武是不是被吓大的。我在老山前线，那么多越军攻击我，我都没有畏惧过，我还怕你们几个小毛贼不成？我给你说老实话，我没有做对不起兄弟们的事，我怎么知道里面有卫生巾？真的想讨打了。”

杜小兵在巡逻，听见门卫室有吵架打架的声音，急忙往门卫室跑。看见他们你一句我一句争得不像样子了。

“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何必那么认真呢？我的战友是不会服输的，大家都让着点，那食品里的卫生巾，肯定不是我战友放的。是老板的二奶放的。她肯定知道我们要去拿，所以是故意整我们的，之前有人知道她说过我们是傻儿，就要整整我们这些傻儿。我希望今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就这么过了，队长你老也不要记在心里，我们毕竟是一条战壕的战友了，我们要拧成一股绳，不要被外人看不起，说我们是看门狗，你们真的愿意当这一个看门狗么？”杜小兵对大家说。

队长始终想不通，之前吃了那么回食品，都没有这种情况出现，今天夜里就出现，真的是很奇怪的事。

“队长，你也不要放在心里，这件事过去了就算了。我们今后不去拿来吃了，况且不知道她放了毒药没有，如果放了毒药，我们的生命就会在此终结了。”李平说。

“好了，既然大家都是这么说，我就不计较，你蒲晓武也不要想那么多，我打了一拳，你也打了我一拳，算我们平了。今后还是要大胆的工作。”

“既然队长宽宏大量，我也不计较，我会大胆工作的。请队长放心。”

一场风波总算平息了。

第五章   队员训练（1）

时间不知不觉就进入了冬天。时间对于一个保安员来说，仿佛没有转动一样，每天都是周而复始的工作，上班打卡，下班打卡，吃饭睡觉。夜间巡逻，防止小偷搞破坏等等。

总管给保安队长拟定了一个训练计划。就是要对本公司的20多名保安队员进行军事化管理和训练。要提高保安队员对突发事件的应变能力。比如防火训练，队列训练，出操训练，还有夜里的巡逻训练等等。

队长把杜小兵找来：“杜小兵，你是从老山前线下来的，你说说，我们的训练从什么开始？”

“队长，你是老同志了，你肯定有很多经验的，我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呀。”

“我给你说，你不要那么谦虚，要踏实的说，我们队里有20多保安队员，还有5个女同志。我们训练时是不是也要女保安队员参加呢？”

“队长，我看啦，大家都应该参加训练，因为进了保安队，都是队里的一员，都有义务和责任，你说对不？”

“我们六点钟起床，女队员也要六点钟起床？”

“是呀，我们在部队的女兵一样跟着男兵跑步呀。”

“那好吧，我先给你说说，你是训练小组的组长，你第一天带队跑步，看大家能不能适应呢？”

“队长，你肯定要开个会，说说训练的重要性。不然大家不会动的，还有不参加的要罚款的，把制度定硬点。现在的人都很牛，你不把威信树立起来，是很难开展工作的。”

“那就这么决定了，我还要写一份报告给总管，征得他的同意。”

下午，队长就在办公室里写自己的报告，什么保安队员训练的重要性，怎样提高保安队员的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怎样树立保安的形象等等。队长写了两大篇，写好后，他给杜小兵兵看了一下，问杜小兵还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队长，我看了你的报告，什么都可以，就是忽略了一点，我们保安员的待遇问题，你想想，我们一天上了多少个小时，我们一天上12个小时，4个小时算加班，我们与车间的员工比，差得太远了。”

“你说怎么调整呢？”

“我们必须提高保安队员的待遇，否则，我们的工作很难开展呀！”

“你说调多少才合适？”

“这个我们说了算不了，得老板说了算，老板每天都要核算自己的成本，他是不能亏本的，亏本的生意谁做呀，你说是不是？所以，队长你要和总管沟通，他毕竟是香港人，你说的白话，他也是说白话，沟通好了，什么都好处理。总管自然会给老板说，他们大方给我们一次性调薪200-300元，我们也不嫌多，我们的工作量也值这个价钱。你一定要把我们的辛苦程度说清楚，让他们知道我们保安员的重要性，我们的工作做好了，厂里的效益也会大增的，没有保安员的工厂，被一些不守厂规的员工拿出去的产品都不止这些钱。懂我说的意思没有？”

“我知道，我把你说的写进报告里，让总管看看。”

“你写好了交给他时，嘴里还要说，你是为自己的兄弟争取待遇，弟兄们会感谢你的。”

“我知道，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情。”

队长把写好的报告交给了总管。

总管说：“队长，你先放在那里，等我有时间再看看。”

“总管，你抽时间一定看看，是关系到我们保安员的切身利益的。”

“好吧，我抽时间看看，你写了些什么呢？”

“总管，你看吧，报告里都写得很清楚了的。”

吃过晚饭，队长叫20多名保安员开会。20多名保安在一起开会还是第一次。因为之前很少开会，不是队长传达一下厂里的通告，就是保安员自己学习。今天夜里除了值勤的人员全部到齐。

队长开始讲话：“今天晚上，我们借此机会，在一起认识一下，从老山战场下来的英雄，再就是我们谈谈训练问题。你们自己都清楚，近段时间我们有没有完成好自己的任务？什么任务呢？就是我们年初拟定的训练计划，老板到厂里来问我们训练了什么科目，我们怎么交差？大家要有思想准备。我现在宣布，杜小兵为训练小组组长，从明天开始，训练就由杜小兵带队，我们的队员必须服从他的训练和安排，不准擅自离开训练场地。他是老山战场下来的英雄，我们今天能和英雄在一起工作，简直就是三生有幸。还有就是你们5名女队员一样要参加训练，有什么困难先给我提出来，我们在一起解决。我们解决不了的问题再向公司反映。大家还有什么说的没有？没有说的就散会。杜小兵和蒲晓武留下，其他的队员可以走了。”

在会议结束时，队长突然听到一个人在鼓掌，掌声不是特别的响，但是，队长的耳朵还是听到了，他在心里想，他是鼓倒掌呢？还是有其他企图。他在心里想了好一阵子，还是没有想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队长，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杜小兵这么一喊，才把队长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喔，其实，又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我想问一问，我今天下午讲的话讲到点子上没有？”

“唉，队长，你讲的话实在是精彩，像那些英雄在作报告一样，大家都认真在听，我问过其他队员，你之前从来没有讲过这样激动人心的话。队员说，队长之前很少叫我们开会，他今天讲的实在是太精彩了。每一句话都讲到了点子上，我们听着掷地有声呀。”

“你不是拍马屁吧？”

“队长，我说的实话，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你们明天几点起床？要不要我跟着一起跑？”

“你是我们的头，你就睡大觉好了，有什么事我们顶着，你放心，我们能够完成这个任务的，我们定于6点钟起床。”

“那好吧，我先感谢你们，到时候，我请你们喝酒。”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蒲晓武，你就协助杜小兵训练吧，你们是战友，有什么事好商量。”

“好的，请队长放心，我们会合作得非常愉快的。”

杜小兵从办公室出来。就有一个女保安队员找他。

“我说，我们的英雄，我明天早上不能参加，我向你请个假，希望你你同意。”

“靓妹，你没有特殊情况不能请假，我没有这个权力批准你的假，你还是到队长那里请吧。”

“我有问题，我身体不舒服，我不能参加，我不跟那个傻B请假，我知道他不会批准的。再说，训练是你全权负责，管他什么事？”

“那你给我说实话，你是哪里不舒服？”

“嘿，女人的问题多，你不知道的，你要我说，那我就说了哈，我的例假来了，怎么了，你现在清楚了吧？”

杜小兵的脸上绯红。杜小兵在心里想，这是地方上不是部队，请假的事是肯定有的，没有想到的是，还没有训练就有人来请假，不过女队员也有她们生理的特殊性。

杜小兵回到宿舍，马上写了一个训练计划。星期一训练什么，星期二训练什么，星期三训练什么，一直到星期天都安排得好好的。

晚上十二点钟，杜小兵才躺下睡觉。

杜小兵一躺下，他的脑子里全是训练的内容，不知道明天早上有没有队员来训练。不管那么多了，等到明天再说。他就呼呼大睡。这一觉一下子就睡到了6点钟。他翻身从床上爬起来，用三分钟的时间就洗漱完毕了，马上咚咚咚往楼下跑。

唉，公司的操场上站了几个队员了。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这里又不是部队，迟到几分钟没事。”李平说

“就这几个队员吗，李平？你再去叫叫他们，是不是睡着了？”

“组长，我早就喊过了，有我们这几个人就不错了，我们是哥们，不来给你捧场对不起你的一片赤诚之心。”

“他们的意思是不想参加训练？”

“组长实话告诉你，他们说，你这是没有事干找事干，吃饱了撑着的。之前我们没有训练我们还不是过来了，还不是好好的。”

“这他们就不懂了，我们训练是增强自己的身体素质，我们都是年轻人，没有一个良好的身体素质怎么当保安员呢？好了，我们开始训练。总算没打白板。我们今天早上进行跑步训练，跑步时一定要注意动作要领，起跑的时候，我们是脚尖着地，不是脚后跟着地，我们的弹跳才有力，知道吗？”

“报告，我来晚了。”是一个女队员。

“请入列。”杜小兵仔细一看，就是昨天向他请的那个女队员。他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呢。

杜小兵轻轻问李平：“李平，她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时候进保安队的？”

“组长，你不要小看她呀，她是当地村长的千金，叫黄小月。是我们保安队里的一朵漂亮的鲜花。”

“喔，难怪，她昨天向我请假。她怎么当起保安队员的呢？”

“有很多事你不了解，等你呆的时间久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我们不说了，开始训练吧。”

“好的，听我的口令，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大家听好了，全体都有了，跑步走。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这个工业小镇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这声音打破了小镇的宁静。小镇的市民他们只是在电影里电视里听到过这样的声音，真正让人的喊声这么近距离的听，真的还是第一次。

市民们有的把窗户打开，有的站在公路旁观看，他们出来迎接第一次来自解放军训练的声音。是不是真的来了一支部队呢？市民们把眼睛睁大一看，这才恍然大悟，是一支小小的保安队员穿着迷彩服在搞训练，这说明镇上工厂的保安工作有了新的开端。

这时太阳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升了起来，照在大地上闪闪发光。照在保安员的身上，保安员更加显得精神抖擞，那些员工们陆陆续续上班了，大家都把目光投向这些穿着迷彩服的保安，感觉当保安是那样的威武，是那样的幸福。

黄小月跟着大家跑在后面，她感觉到早起跑步是一种享受，既可以吸收新鲜空气，又可以锻炼自己的身体素质。她的两只大奶子在跑步的时候上下抖动，仿佛要掉下来一样。杜小兵看着她全身热血沸腾，仿佛全身的血管都要爆炸了一样。杜小兵一边喊着口令，一边观察她跑步的动作，感觉她是一个可以训练的女人，这种女人是不是自己今后要找的老婆呢？他说不清楚，他只是在心里想。

今天早上参加训练的保安人数不到10人，给杜小兵的训练仿佛当头一棒，他得把这个情况汇报给队长，看队长有什么高招。保安员从自己的厂区出发，沿着小镇的公路跑，大约跑了5公里远又倒了回来，一路上保安员都喘着粗气，都感觉很久没有进行跑步训练了，头重脚轻的，仿佛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推着和拽着，自己使不出力气。

队员们喊着口号跑进了工厂的操场，每一个员工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立定，向右转，向左看齐，向前看，稍息，报告队长，保安队员训练归来，请指示。”杜小兵向保安队长报告。队长早就站在队列前面了。

“稍息，我看看我们的保安队员还是有力量的嘛，但是，我在公司里查过了，有10余人没有参加训练，这是不对的。我们的杜小兵组长辛辛苦苦的带领大家训练，这是好事，你们还不训练，简直是目中无人呀！我现在宣布，明天不参加训练的，每个人罚款100元，不过也不叫罚款，是让没有参加训练的队员拿100元钱出来让大家打牙祭，你们看怎么样？”队长向大家说了这些话，感觉是一种命令，又感觉是一种奢望。

杜小兵说：“希望我们明天训练的人数有所增加，我们还要训练齐步走，正步走，不断变换队形。还要训练军体拳，灭火器的使用方法等等，因此我们训练的科目很多，大家必须坚持，我们不是像军队那样强制性的训练，至少我们能够应对突发事件。”

大家在一阵掌声中解散了。

黄小月走了过来，：“组长，你的军事技术还很过硬的呀，我们真的要训练军体拳吗？”

“是呀，我把公司的保安员训练成一支铁军。你怕不怕？我还要问你，你昨天为什么跟我请假，今天又来参加训练了呢？”

“哟，你怀疑我说假话，我没有说假话，我是例假后期，已经没有问题了，你有什么话说，我要看看从老山战场下来的退伍兵是怎么训练的。”

“那你看到了吗？我们这样训练是很轻松的，在部队训练早操要戴上防毒面具跑步，你不适应也得适应呀，自己的生命要紧。”

“喔，是这样，那我动员我的几个姐妹明天早上也来参加训练。”

“好的，多做一做思想工作，她们一时想不通可以理解。”

黄小月对杜小兵的支持达到了很高的程度。她在自己的心中定了嫁给一个男人的标准，像杜小兵这样优秀的男人值得自己托付终身，不知道人家有没有女朋友。

杜小兵找队长说了一些情况。也分析了一些保安员不来训练的原因。队长把没有参加训练的保安员的名字拿给了杜小兵。晚上休息之前，杜小兵到每一个保安员的宿舍走访，了解他们不参加训练的情况。他耐心做保安员的思想工作，让他们提高思想觉悟。大家都说今天令组长很失望，很不好意思，明天训练一定参加。

第五章队员训练（2）

杜小兵把训练保安队员的任务当成了自己在部队训练战士的时候的工作来抓。他始终相信大家会理解他的想法和初衷的。

蒲晓武从门卫室走来，“哥哥，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得如实回答我。”

“什么问题，你说清楚。我们都是生死兄弟了，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我看那个黄小月是不是看上你了？你看她看你的眼神，是那么的专注，是多么的入神，仿佛她的眼睛钉在你的身上了。你哥子走桃花运了，我提前向你祝贺。”

“滚滚滚，你尽说些不沾边的话，人家是地地道道的深圳人，我是有自知之明的。”

“话不能这么说，他们深圳的姑娘就不嫁人了，我才不相信呢？好了不说了，说多了你又要冒火的。”

“其他的不多说了，我问你，我们明天训练什么？”

“我看呢，就进行防火知识的训练吧，我们保安队员要熟悉灭火器的使用，公司的员工也要会使用，这是公司近段时间保安工作的重要任务。”

“那我们在操场上跑一两圈，然后进行灭火器的训练。”

第二天早上，杜小兵在公司的操场上集合，保安员全部到齐。5名女保安员穿着迷彩服，真的像一名女兵了。杜小兵带领大家在公司的操场上跑了两圈，一二一的喊声把还睡在梦中的一些员工惊醒了。有的员工在心里暗骂，保安员都是些宝器，搞得老子的觉都睡不好，早上不到六点钟就在操场上大喊大叫“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三四”，仿佛没有事干一样。

一些员工又说，你们懂过球，人家在训练，他们起早贪黑的，你以为他们愿意？他们也是为了公司的保卫工作。

杜小兵带领着大家在公司的操场上跑了几圈之后，一些保安员依然喘着粗气，嘴里的气环绕着自己的面部上升，仿佛升到了空中。

一些保安员说：“组长呀，你看看，我们是不是老了？跑这么几圈就累得够呛，你看我们怎么办？”

“大家都知道，这是长期不参加训练的不良反应，所以，我们要经常参加训练，我们的身体素质提高了，我们的适应能力就会增强，知道不？大家休息一下，下面我们要进行防火知识的训练。”

杜小兵拿了两瓶ABC干粉灭消防灭火器，当着大家的面讲解了灭火器的性能，使用方法，保管方法等，还做了喷洒大火的示范动作，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没有想到的是，杜小兵从一般的防火知识讲到了一个企业，一个单位，一个城市，乃至一个国家的防火安全的重要性。

他还教队员们识别ABC干粉消防灭火器过期的方法，怎样记录，怎么样做到操作不会产出失误，同时要求把自己的责任心提高到最大限度，为公司的财产不受火灾的损失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杜小兵说：“我们每一天抽出一个钟头进行训练，到时候大家都是防火技术人才或者防火专家了。”

大家哈哈大笑，“专家”？我们是钻了这个家又钻那个家，巡逻呗。

杜小兵也笑了：“大家都是专家了，谁来当兵呀？”

杜小兵说：“现在政府对防火安全工作高度重视，因为之前的企业因火灾损失惨重。企业要有防火安全第一责任人，要有领导班子，要有组织安排，训练了什么要有记录，要建立防火安全管理档案。所以我们的责任重大呀！好了，今天就训练到这里，解散。”

杜小兵最近学习了一些政府发放的防火宣传手册，在重点的文章里还做了圈点，他要在训练队员的时候给他们讲解，他还写了学习心得。

黄小月不知不觉来到了杜小兵的身边。“大英雄，你在读什么书呢，可以拿给我看看吗？”

“是情书，你看不看？我觉得你看了会疯狂的。”

“是情书？正适合我的口味，我疯狂了好呀，我还没疯狂过呢，你想不想我疯狂呢？”

“我问你，你一个堂堂皇皇的本地姑娘，为什么来当保安员，你有什么企图？”

“嘿，怪了，公司什么时候说过保安员不收当地的女同志？你这是对我们女同志的偏见和歧视，我向你抗议。”

“我是随便问问你，你是重要人物，本地人我不敢惹，除了我们队长，哪个敢和你比呢？你说是不是？”

“我是什么重要人物？你才是重要人物，你是老山战场下来的英雄，我哪敢和你比呀！”

“我不跟你争了，你是当地的美女，我怎么敢和你比。好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样行了吧。”

“你有什么事，你不是在看美女吗？你们当兵四年，仿佛进了四年的和尚庙，很难读到女人这本书，我说的对不对？”

当他们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蒲晓武来了。

“组长，你和黄小月美女在争啥子？这么好的美女，我跟你说，组长，人家美女来看你，是你的福分，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对什么对？我说你没有事干找事干？你的工作做好了没有？我叫你做的防火安全知识讲座呢？”

“哥，你知道我的知识水平，你叫我搞防火安全知识讲座，你是让我憋着牯牛下儿呀！”

“不管那么多，我们是不是兄弟？是兄弟，你就得帮助我，总管说了，要我搞防火安全知识讲座，我一个人没有办法，你得帮助我，知道吗？你帮我写些草稿，我来补充内容，完不成任务，我们都得挨骂。”

“好吧，谁叫我们是生死兄弟呢，我不帮助谁帮助你呢？”

蒲晓武说后就走了。走了两步又倒回来了。

“哥子，黄小姐的人情，你不能顺便搪塞，你抽个时间陪人家吃顿饭，好好沟通一下。到时候做一个深圳上门女婿，不是两全其美吗？”

“你不说话，别人不会将你当成哑巴。”

蒲晓武径直了。他走一步又回头看一下杜小兵和黄小月。黄小月用深情的目光看着蒲晓武从她的视线中离去。

杜小兵好久都没有巡逻了。今天晚上他顶替蒲晓武巡逻。最主要的是观察公司的消防器材的配置情况。那个位置还要添加防火器材。比如灭火器，防火水管和防火水带等等。

杜小兵一边巡逻，一边用手电筒照着清点，一边记录。看着公司安全管理的薄弱环节，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他必须把不足的防火器材写份报告给老板，让老板添置一些防火器材。

杜小兵回到自己的宿舍已经是深夜两点钟了。他回顾了近段时间的队员训练，觉得还有很多方面不足。需要认真解决，比如企业安全主任的设立，企业安全应急预案的建立，企业安全文化的宣传等等，都是一个空白。当他躺下睡觉后一觉又是睡到早上六点钟了。他马上洗漱后跑步到公司的操场上，队员们已经站在那里了。

“不好意思，我昨天晚上睡得比较晚，清点了公司的防火器材，我发现许多防火器材是过期的，必须及时更换，否则，市里的安检是过不了关的。”

“组长，你辛苦了，大家都佩服你的工作能力。”

“谢谢大家的支持，没有你们的支持，我的工作是干不好的。其他的不说了，我们开始训练吧。”

“大家都有了，向右转，跑步走。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队员们还是喘着粗气，大家都感到有些乏力，经过一个星期的跑步训练，队员都适应了，可是在跑步不到3公里路时，一个女队员跑着跑着就倒在公路上了。

“组长，小雪倒下了。”

“赶快把她扶到公路边。看看是什么问题，看看有没有车，或者给队长打电话，叫他派车过来拉。”

李平扶起小雪：“小雪，你哪儿不舒服，要不要送医院？”

“我头有点晕，其他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我可能是感冒的缘故，给大家添麻烦了，不用叫车，我坐一下就会好的。”

“我关心队员的身体不够，请谅解。”杜小兵说。

“好的，大家慢慢往回走，李平和黄小月扶着小雪走。其他的自行走，但是也要注意队形。”

队员们像散步一样，走回了公司。之前喊口号的声音也没有了，大家仿佛沉浸在一种郁闷的气氛中。

蒲晓武把自己写的安全防火知识讲座的提纲拿给杜小兵看。杜小兵看后说：“我的好战友，你写的提纲不错嘛，你说你要我怎么犒劳你？”

“我们是战友，我们是生死兄弟，还说那些干什么。”

“等我把训练搞得差不多了，我们好好喝上几杯，你看怎么样？”

“你说了算，你是我的班长，我是你的兵，一切行动听指挥。”

“你还嘴贫，我问你，你是不是对小雪有点意思了。她的情况怎样，你有没有关心她？”

“我们不提她，她说我们当兵的，尤其是退伍兵，在她的眼里不是她要选择的男人。因为没有什么钱。人活着在世界上，除了钱什么都不是，包括尊严呀人格呀，空了吹。”

“那么，这个女人的思想不健康，不适合给你做老婆，你放弃吧。”

“不过，要想找一个志同道合的女人做老婆是相当困难的。”

“组长，你对黄小月的印象怎么样？”

“我们谈了一下，她的理想蛮高的了，她想成立自己的公司。”

“不过她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我们没有，她的老爸是村长，和政府官员的关系不错。”

     “我们都不谈小雪和黄小月，谈谈工厂的情况。”

“工厂的订单越来越多，订单多了，上班员工分成了白班和夜班。给我们的保安工作带来了一定的难度。听之前的保安员说，员工们有的不遵守公司的规定，把真皮缠在自己的腰间，趁下夜班时带出去，尤其是女员工，她们更是不检点，把进口的皮子藏在自己的胸罩里，我们男保安员就不方便检查了，只好让女保安队员检查，女保安队员又没有多大的力度。”

“你听谁说的，有这么严重的问题。”

“李平说的，他之前值班就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还请派出所的民警来调查过，拘留了两个偷皮子的员工。”

“看来公司的一些员工不简单呀！”

“是呀，还有更甚的，一个保安员才进厂三天，工厂的员工就是因为这个保安用了公司配备的检查器检查了他们的全身，当保安员下班回宿舍时，被一群烂仔殴打了，满脸的血迹，左眼被打成了血肿，最后在眼科医院住了四个月的院，眼睛是保住了，眼睛没有了视力。你说说是不是我们做保安员的悲哀？”

“这些你是听谁说的，我怎么一点都不清楚呢？”

“这是保安员的耻辱，他们肯定不会跟你说的。”

“那你说说，我们的保安员还要不要训练？”

“肯定要训练的，不把身体素质提高，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怎么谈保护公司的利益，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蒲晓武知道杜小兵说的话非常在理，就是实施起来非常困难。大家都感到有一种恐惧感，之前没有训练也过来了，现在还搞什么训练。

队长还是支持杜小兵的训练的，队长叫杜小兵给队员们训练军体拳，让队员们掌握擒拿格斗的战术技术。

杜小兵服从了队长的安排。每一天早上利用一个小时的时间训练军体拳，展示队员们的雄姿。

第四天早上，队员们在公司的操场上真正训练军体拳了。20多名保安员在操场上站成两排，看着杜小兵做示范动作。

杜小兵说：“我们部队的军体拳是用来对付敌人的。她的特点是动作灵活，套路容易掌握，训练时很方便。大家先看我演示军体拳的第一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三、二、三、四、五、六、七、八，四、二、三、四、五、六、七、八……大家看清楚没有？”

队员们齐声回答：“看清楚了。”

“好的，下面大家跟着我训练，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大家的动作一定要整齐，不能拖泥带水的，出手要狠，一拳给敌人或对方以致命的打击，使敌人或者对方没有还手的机会。”

公司的操场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仿佛是抗日战争时期八路军、新四军战士在操练杀敌本领。那种声音是蓬勃向上的力量，是一种催人奋进的声音，整个公司的员工都融入了一种奋进的氛围中。

久违的公司副总站在保安队员的队列前面，面带微笑：“保安队员们，你们辛苦了，我代表公司董事局的全体领导向你们致敬，你为了公司的安全，牺牲了个人的休息时间，苦练保安员的本领，为确保我们公司的财产安全付出了辛勤的汗水，甚至随时将付出青春和生命，你们崇高的思想境界值得全公司2000多名员工学习，我把我看到的情况，反应给董事长，我要提议董事局给予你们最高的奖励，我是说话算数的的，你们的工作成绩我们公司是不会忘记的。好了，我的话就讲到这里，不耽误大家的训练，你们继续操练吧。”

操场上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这掌声把整个工厂的机器声都覆盖了。

队员们没有想到的是，公司的副总居然到保安队员的队列面前来讲话。这番话起到了鼓舞人心的作用。

经过几个月的训练，公司的20多名保安员的身体素质得到了提高，防火安全管理的意识得到了增强，大家都认为杜小兵的做法是对的，训练是一种奋发向上的动力。

第六章 祸从天降

杜小兵在训练公司保安队员的过程中，得到了公司领导的赞扬，同时在同行中也产生了一些嫉妒心理。比如有的员工想偷做手袋的皮子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他们就想方设法整杜小兵。

今天夜里杜小兵又轮到值夜班，他到晚上十二点时开始巡逻，队员们各自坚守自己的岗位，当杜小兵巡逻到公司的材料车间时，时间已是深夜两点了。杜小兵用手电筒一照，居然看见材料车间的门是大打开的，这让他产生了怀疑，是不是材料车间的真皮被盗了？他走进车间一看，有两个蒙面人将杜小兵用一个大麻袋把他装了进去，对着杜小兵一阵猛烈的拳打脚踢，杜小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他们打，杜小兵在部队训练过军体拳，还学过一些武术，他在麻袋里用自己身上带的小刀把麻袋几下就花破了，杜小兵自己受了一点轻伤，他一出来就将那两个蒙面人一阵猛打还击，蒙面人打不过杜小兵，最后不得不仓皇逃跑了。

杜小兵开始检查材料车间的真皮，他发现少了一大捆真皮，他马上将检查的情况报告给队长。队长带着三个保安员来到了材料车间，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杜小兵抓了起来，并马上报了警。

“队长，你凭什么抓？”杜小兵问。

“你还不知道，有人告你有偷真皮的嫌疑，你说我抓不抓你？”

“我在巡逻，我看见材料车间的门是打开的，我走进去一看，还被两个蒙面人打了一阵，他们还把我装进了麻袋里，要不是我是军人出身，我可能会被他们打死了，你还抓我，是哪个龟儿告的，有屁眼当着我的面来。”

“话不要多说，等民警来了，你自己给他们说，我把你当成英雄，你居然做出这种事，一捆真皮，你知道值多少钱吗？够你打一辈子工了，价值几十万，你说我怎么向公司老总交差？”

“队长，我是冤枉的，你不调查就乱抓人，我没做对不起公司的事，我还在巡逻，在保护公司的财产，我没有偷公司的真皮，你抓了我你要后悔的。”

一阵警车的尖叫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一会儿，一辆警车就停在了公司的操场上，从车上下来五个民警，其中一个是当地派出所的老刘所长。

队长走上前去与老所长握手：“不好意思，老所长，这么晚了还麻烦你，我们真的不好意思。”

“不客气，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我们是为企业公司办案的。你说说是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的材料车间少了一大捆真皮，在夜里两点钟的时候，我们的保安队员杜小兵在巡逻，门是大打开的，有人举报是杜小兵叫人偷的，所以杜小兵就有重大的嫌疑。”

“那杜小兵人呢，他在哪里？”

“在我们保安室里，我早就把他抓了起来。”

“你做得对，我们去看看。”

两个民警将杜小兵的手用手铐铐了起来，又把杜小兵架着进了警车。

“民警同志，你们抓错人了，我不是偷真皮的人，我是被陷害的，你们不能相信队长的话。你们要是抓错了，你们会后悔的。我当时在巡逻，是保护公司的财产，我怎么会成了小偷了呢？”

“现在说不清楚，你们公司的真皮丢失了你就有重大的嫌疑，等我们把问题调查清楚了再说，你没有问题，我们会给你一个交代。”

第二天清晨，杜小兵被民警带走的消息一下子在公司2000多名员工中传开了。

“你看他那熊样，还是说什么老山前线下来的英雄，我看啦，是狗熊差不多。”

“说不定是冤枉杜小兵的，人家才来不到两个月，怎么做出这种事？”

“人心隔肚皮，谁也说不清楚，你表面上看他比较老实，实际内心有很多鬼点子，是不是他干的要等民警调查清楚了自有公论。”

“我估计，他到我们公司来就是有目的，不然他对员工们那么热情，还有训练保安队员他那么卖力？”

“不能乱说，人家是为我们公司好，你看他巡逻那么认真，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

“也许他就是用他的认真来蒙蔽大家的视线，他好干他心里想干的事情。”

蒲晓武听着员工们的议论，心里如刀绞一般，不知道员工们的议论谁对谁错。但是，从他与杜小兵在部队相处那么久的判断，杜小兵没有不良的行为，他相信自己的战友肯定不是小偷，真皮丢失不是他干的。是有人有意要陷害他。我要秘密的调查，寻找证据。

黄小月听说杜小兵被民警带走了。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她也不相信杜小兵是小偷，可是没有证据证明杜小兵不是小偷。她在心里想，一定要调查清楚，绝不能让杜小兵背黑锅。

黄小月走到蒲晓武值勤的地点，问了杜小兵的情况，她说她想找她爸爸帮一下忙，问问杜小兵关在哪里？

“小月，你想得周到，你爸爸和派出所所长的关系怎样？绝对不能让杜小兵被派出所送到看守所，送到看守所杜小兵就惨了。你帮帮他吧，我看只有你能够帮助他了，你相信我，杜小兵没有干那种事。我敢拿我的人头担保。”

“我不知道我老爸肯不肯帮忙？近段时间我和我老爸的关系闹僵了。”

“那你求求他，让他发发慈悲，把杜小兵放出来。”

队长在第二天早晨召开了一个短会：“同仁们啦，我们的队员杜小兵本来是一个优秀队员，不知道他的思想怎么经不起金钱的诱惑。居然会干出这种事情，这是我们保安队员的耻辱，我们下去以后要认真检查，看看其他材料车间有没有丢失真皮？现在杜小兵在公安派出所呆着，失去了人身自由，你们看看，就是他的思想左右了自己的行动，干出了蠢事吧。所以大家要引以为戒，好的，该训练的还是要认真训练，今天由蒲晓武组织大家训练，散会。”

“队长，你找别人吧，我有没有训练队员们的资格，大家不服我管怎么办？”

“蒲晓武，你不要怕，有什么事我给你撑着。”

“嘿，我说你蒲晓武呀蒲晓武，这是一个机会，你可以展现你的能力，你把我们公司的保安队员训练好了，说不定哪一天公司的老总给你调换工作呢？”

“那我试试吧，我管理不好，你把我换下来行吗？”

“行，我看你是有能力管理好的，我相信你。”

杜小兵在派出所里呆着。他怎么也想不通，我一个为公司服务的保安队员，他们居然怀疑我是小偷疑犯，我敢肯定是有人要陷害我。但是我又找不到陷害我的证据。

民警开始询问：“杜小兵，听说你是从老山前线退伍下来的战士，你说说，你思想觉悟到哪里去了？居然偷你们公司的真皮。”

“民警同志，你在没有找到证据证明我是小偷之前，请不要乱说我就是小偷。否则，我要告你诽谤罪。”

“你还敢抵赖，如果有证据证明你是盗窃者，你就犯了盗窃罪，你就等着坐牢吧。”

“那你不是盗窃者，哪个是盗窃者？你说说当天晚上的经过。”

“你们不是在调查吗？我说的你们又不相信，我说了有什么意义？”

当民警询问杜小兵的时候，黄小月已经在审讯室外了。黄小月看见杜小兵带着手铐，黄小月一脸的忧伤，她给杜小兵带来了一些好吃的，让民警带给他。

民警问杜小兵是黄小月什么人，是什么关系时，黄小月说，是同事加朋友的关系，我能看看他吗？。我怕他挨饿，麻烦你带给他，我表示感谢。杜小兵是冤枉的，大家都说杜小兵不会干出那种事，是有人要陷害他。

民警说，你暂时不能看他，你拿证据说话，不能凭空说，我们是讲究证据的。

黄小月离开派出所的时候说，我会找到证据的。麻烦你照顾一下杜小兵，我怕他思想上受不了。哦，忘了给你们介绍，我爸爸叫黄显明。

哦，你老爸是村长，难怪他今天上午来过派出所，说了一些杜小兵的情况。你放心，我们会考虑的。

黄小月回到公司，问蒲晓武查到真皮丢失的线索没有？

蒲晓武说：“没有那么快，我感觉是我们队长在捣鬼，你看，他怎么对我们那么恨，表面上对我们和蔼可亲，内心是很嫉妒的。”

“那你仔细找找，我估计真皮还没有出我们公司的大门，我的直觉就在公司的那个角落里。”

“晚上我到工厂的周围找找，看看他们藏在哪里。”

“好吧，你辛苦一下，我也找找，一定能找到线索。”

杜小兵这是第二次进派出所了，第一次“三无人员”，这一次没有“三无人员”那么简单，还不知道在派出所要呆多久，也不知道蒲晓武在寻找证据没有？还有黄小月有没有给他老爸说，唉，我的命运怎么这么倒霉呢？是自己真的没有这个能力在特区生存吗？我不相信，我一定要干出名堂来，让你们看看。杜小兵面对着铁窗，看着那些被抓进派出所的嫌疑犯，心里有说不完的酸楚，又有说不完的人生理想。

派出所的民警也在公司蹲点调查，他们把保安员找来一个一个的询问，究竟看见杜小兵叫人偷公司真皮没有？队员们都不说话了。

“你们哑巴了，看见了就看了，没有看见就没有看见，我们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走一个罪犯。”

“队长，你说说，杜小兵是不是真的叫人偷了公司的真皮？你有什么证据说他叫人偷了真皮？你说话要负责任的。”

“警官，我也没有看见，我是听队员李平说的。”

“那你把李平找来我们要问问他。他到哪里去了？”

“他请假回家了，刚走两天。”

“我说嘛，可能问题就出在李平身上。给他马上发电报，叫他回公司，不然后果自负。”

“好的，我马上去发电报，让他立即回公司。”

当队长一走出办公室的门，蒲晓武就来了。

“民警同志，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那捆真皮被我找到了，你们猜猜我在哪里找到的？”

“快说，别卖关子了。”

“我在公司的下水道里发现的，完好无损，你们去看看吧。我发现下水道的盖被人动过，我就将下水道盖弄开，嘿，找了好几天的真皮还在下水道里。”

“看来，是有人故意整杜小兵，我把这个情况告诉所长，让所长处理杜小兵的事。”

“你们赶紧放人吧，杜小兵在派出所关了四天四夜了，按规定，你们是没有权力关押的。因为证据不足。”黄小月说。

“好的，所长会马上放人的。”

李平在家里收到队长给他发的电报，电报内容说，李平，台风迅猛，家里风景独好，无挂。

李平看了电报，心里打了几个寒战，回公司肯定是凶多吉少。罢了，我李平懂队长发电报的意思，我不是傻子，我怎么会回公司呢？你们就等着吧。

派出所关押嫌犯的小房间的门打开了。

“杜小兵，你没有问题了，你出去吧。”

“你们随便抓人，我要控告你们。我的名誉遭到了损害，你们必须恢复我的名誉。不然，我要到市里去上访。”

“你有什么事情找我们所长去，我们做不了主。你在材料上面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杜小兵被放了出来。他看着天上的阳光那么刺眼，仿佛自己在牢房里呆了几年一样，清风轻轻的吹着，自己身上那些臭气随着大地的风吹跑了。他用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看着这车水马龙的市街，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

黄小月第一个跑上前去拥抱着杜小兵，两行热泪一直从两个人的脸颊上流了下来。那是朋友之情的热泪，那是患难知己的共振。

“我心中的大英雄，你受苦了，我想你。”

“我没事，大家可好？我也想你。”

“大家都担心你，队长辞工了，走的时候说，他对不起你，不知道实情就让派出所把你带走了。”

“放他妈的屁，就是队长这个傻儿在整我，我早就晓得，他怕我夺了他的队长职位，不过我不知道他来得这么快。他不走，我还要找他算账呢。”

蒲晓武也走上前去，锤了一下杜小兵的胸膛。

“哥，你在里面受苦了，我想报复队长的，不过，仔细一想，我们没有那个必要，他是鼠目寸光，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能安全出来，我看就算了，他做多了亏心事，自然有人收拾他，多行不义必自毙。”

队员站在操场上，迎接杜小兵平安无事归来。大家都有一种痛心和惋惜的感觉，要不是蒲晓武找到了真皮，不知道杜小兵还要在派出所呆多久。

总管从他的办公室走出来，同杜小兵握手，杜小兵想不给他面子，不过又想还要在公司里打工，就忍着吧。

“杜小兵，你受苦了。我批准了队长的急辞工，还罚了他一千元的罚款，他小子这么歹毒，真的不是人，比畜生都不如，我本来想叫派出所把他带走，我又怕出现意想不到的事，所以自己保护自己是最要的。还有，鉴于你的工作能力，公司决定让你做保安队长。你看还有什么要求？”

“谢谢总管和公司领导对我的信任，我不过要说说情况，大家都知道，之前是队长一手壮大的，我想他们是不会甘心的，我先试试吧，你觉得我不行，随时都可以解雇我。”

队员们把杜小兵从地上举了起来，澄清了杜小兵是小偷的谎言。

杜小兵走上了保安队长的位置，大家都用另外一种目光看着他。

第七章 台风袭来

杜小兵当上了保安队长之后，他原来打算告派出所乱抓人，要他们恢复他的名誉，可是现在恢复他的名誉的决心已经动摇了，本想上访深圳市委的，队员们都说，队长，你何必呢，民跟官斗，需要用时间来做保证，你有那么长的时间等吗？再说，现在的名誉呀看你怎么想，有的名誉能值很多钱，有的名誉就不值钱。就拿你们老山前线牺牲的战友来说就是这个道理。我听蒲晓武说，你们1984年打老山时，8月31号牺牲的烈士的抚恤金才800元钱，8月31日之后牺牲的烈士抚恤金也才2000元钱，这里有很大的差别，就是给你一个战斗英雄的荣誉，他们在地下银河里也不知道，不是说我们国家对牺牲的烈士不重视，而是当时的社会环境不一样，所以你要想开些。这是黄小月说的一番话。

杜小兵没有想到的是，黄小月居然还懂得这些道理。我一个堂堂皇皇的大男人还有什么话说呢？杜小兵顺从大伙的意见，放弃了上访的事，专心打理自己的保安队。

杜小兵在中午和下午的上下班时间都要站在打卡钟处看看员工们打卡。看看有没有代打卡的现象。

“队长好，你怎么今天有时间到这里来呢？”

“大家好，你们应该自觉遵守打卡秩序，这样大家都快速方便。”

没有人与他搭话。他看见一个个青春男女从自己的胸前走过，他发现自己成了一名将军，在检阅自己的百万雄狮。他看着那些性感的女员工，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自己是真正的男人，怎么没有一点对女人的思念之情，这时候，他才想起了黄小月。想着想着，自己打了一个抿笑，他又忍住了自己的笑声。

下午六点钟时，杜小兵的手机里收到一条信息：今天夜里有强大的台风，代号为“长影”，风力为8到11级，请广大市民注意台风的袭击方向，确保人身安全。各级政府部门要做好台风应急预案。

杜小兵和蒲晓武在夜里巡逻，他们查看公司的门窗有没有关好，水电有没有关好等。夜里1点钟左右，台风真的来临了。一阵阵强大的台风把地上的灰尘和纸片垃圾刮得满天飞。有的窗子没有关紧的被台风吹得乒乓作响。

杜小兵说：“蒲晓武，你去看看宿舍的衣物怎么样，有的窗户是活动窗，有可能一下子被台风吹下来砸到员工的头上。”

“好的，我马上就去，请队长放心。”

杜小兵顺着风向走，怎么也走不稳，他仿佛被风抬起了一样，轻飘飘的。

“队长，我这里有情况。”蒲晓武在对讲机喊。

“什么，我听不清楚，”杜小兵只听见对讲机里“哗哗”的响。

“公司宿舍有事故发生，你赶快过来。”

“你说什么，我还是听不清楚。我马上过来了。”

杜小兵顺着风向飘到到了公司的宿舍楼。只见宿舍楼的下面有两扇玻璃窗被台风吹下来了，玻璃成了碎片。

一些员工不敢睡觉了，坐在床上等着看着，一种恐惧的心理占领了他们的整个房间。他们不知道台风什么时候结束。

黄小月在检查女员工宿舍，看有没有异常的情况。女员工都在自己的被窝里使劲用被子把身子盖着。生怕被人发现了她们还没有被人发现的密秘。

“嘭”的一声巨响，一块玻璃窗打在了一个女员工的床上。女员工“啊”的一声倒在地上不能动弹了，床上身上地上都是鲜血。

“队长，女员工受伤了，赶快过来。”黄小月在对讲机里喊。

“好的，我马上到，注意堵住她流血的伤口。”

杜小兵到了，看着满地都是血：“你为什么不叫120急救车，你不给她包扎。”

杜小兵马上拨打了120的急救电话：“喂，120吗？我们公司有一个女员工被台风刮倒的玻璃窗砸伤了，你们赶快来抢救吧，谢谢了。”

“我不懂，我不知道包扎，你来吧。”黄小月说。

“那你赶快叫医务室的医生来，我把她的伤口堵住，我知道该怎么做。”杜小兵在老山战场对自己受伤的战友进行过包扎，他是卫生战士，他懂包扎技巧。情急之下，他用宿舍里其他女员工贡献出来的纱布和药棉花，很熟练就给这位女员工的伤口止住血了。

医务室的医生来了。看见杜小兵将女员工的伤口包扎得很好，没有必要再给她包扎。医生给女员工打了一针破伤风针。这时120的车子也在宿舍楼下等着了。队员们把女员工从六楼用一张床单兜住她的身体抬来下来，一步一步往下移动。急救中心的医生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公司的保安还懂得急救知识。

一个医生问黄小月：“他是谁，是他包扎的伤口吗？”

“是的，大夫，他在老山战场上就包扎过受伤的战友，他对急救知识很熟练。”

大夫冲杜小兵笑了笑，叫司机把120急救车开走了，车屁股后面卷起一阵尘土的烟雾。

受伤的女员工在医院做了缝合手术。一共缝了15针，脸上身上都被玻璃划破了，有的口子很长。她感到很无赖，好端端的一张脸，就被这台风毁了，今后怎么嫁人呢？

大夫安慰她：“你放心，小姐，你的脸上不会有疤痕，我们采用的最新的缝合手术，不会留下痕迹的，你这张脸还是你原来那张脸，甚至比之前那张脸更漂亮。”

“大夫，你在安慰我吧？我知道很多受伤的脸都会留下痕迹，我担心我的脸上也会留下痕迹，多难看呀！”

“我们会给你一张满意的脸，我们可以给你承诺。”

杜小兵和黄小月代表公司行政部来慰问受伤的女员工，让她安心养伤，这也是一个意外，大家提心吊胆的心总算挺过来了。杜小兵给她买了一袋苹果，一串香蕉，还有一束鲜花。

“谢谢队长，谢谢黄小月。我很感动，你们辛苦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了，关心员工的身心健康是我们的责任。你安心养伤吧，我们还有事情，我们先走了。”

杜小兵和黄小月走出医院门口，黄小月说：“队长，看不出呀，你还挺细心的呢，你说老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她？”

“胡扯，你想到哪里去了。”

“那你说，你为什么要买花？而且还是很鲜艳的玫瑰花。”

“她受伤了，送一束花很正常，你看电视里电影里，那些亲人给病人送花的多得很，这有什么奇怪的呢？”

“是有点奇怪呢，你又不送一束玫瑰花给我。”

“你又不是病人，我送花给你干啥？”

“杜小兵呀杜小兵，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哎呀，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不是好好的嘛。”

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争着，一下子就到了公司。许多员工在操场上清理被台风吹下来的垃圾，在扶正被台风吹倒的两棵大榕树。车间的工人也在整理被大风刮跑的物品资料等。

总管径直走过来，握着杜小兵的手说：“杜小兵，多亏你急救很及时，要不这位女员工就有生命危险了，谢谢你，也谢谢你手下的兵。”

“我们是为公司分忧的，不用谢，我们只是做了我们分内的事情。”

这里需要说明是，夜里三点多钟，公司门口的公路上吹翻了一辆大货柜车。是香港过来装公司的货的大货柜车。杜小兵说，看来司机不在车上了。根据地上留下的车辙和车速判断，可能是司机转弯时没有把握住方向，被台风刮倒的。

杜小兵把车头车尾都找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司机。蒲晓武说：“怎么办？组长，是不是司机被装在车箱里了？是那样的话，司机就惨了。”

“你赶快给总管报告，说是香港的货柜车翻在我们公司的门口了，是来装我们公司的手袋的。”

蒲晓武跑步到总管的办公室，总管深夜还在公司办公室值班，处理台风带来的突发事件。蒲晓武说了看到的情况。总管说，叫杜小兵马上到行政部请吊车，赶快把货柜箱吊起来，司机就是在车箱里。

杜小兵来到公司行政部，叫行政主任打电话请来了吊车。吊车很快来到了公司的门口。吊车司机说吊车费要1000元人民币，这是规矩，出一车都是这个数目，问要不要吊呀？杜小兵跑去问总管，总管说，吊吧，救人要紧。

当吊车把车箱从地上吊起来的时候，司机居然真的在车箱里。让杜小兵感到奇怪的是，司机不在驾驶室里，为什么跑到了车箱里去了？

司机倒在地上不能动弹，他们马上送到镇医院抢救，还好司机没有伤着哪里。经过大夫的及时抢救，司机苏醒了。

当问起司机为什么到了车箱里时，司机说，他停车检查一下轮胎，谁知道一股强大的台风一瞬间就把车箱吹翻了，他被车箱盖住了，他在心里想，可能自己的生命就要在车箱里结束了。谁知道，被你们救了出来，我表示万分的谢意。

台风持续到第二天下午风势才减弱。经过台风的袭扰，员工们把自己的生命看得很重要了，据新闻报道，这次台风的袭击，损失惨重，台风埋葬了10多名市民，其中包括5名打工者，好多树木连根拔起，房屋倒塌了无数间，小车大车都被刮翻了几十辆，当地的菜农损失更惨重，有人估算过，直接经济损失几个亿。

公司的车间恢复了正常的生产秩序。杜小兵在成品车间检查防火器材，他发现有的员工做事很卖力，有的员工做事不卖力，有的员工在偷偷的玩手机，有的员工上厕所要上半个小时，这些都是不正常的。

杜小兵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回到宿舍，他自己看到的情况用笔记本记录下来了，等到公司开例会的时候拿出来回报。

袁枚是开料车间的车间主任，每一天早晨来上班都骑着自己的一辆被俗称着狗儿摩托车。上身穿的女士西服，内衣穿的紧身那种，两个高耸的乳房很性感，显示了一个成熟女性的魅力。袁枚的摩托车从大门门口进来，一按喇叭，蒲晓斌就马上给她开门，袁枚就送给蒲晓武一个笑脸。时间一长，大家都是熟悉了。蒲晓武说：“袁主任，把你的狗儿摩托车给我骑骑怎么样？”

“我的英雄，你骑吧，注意安全呀！”

黄小月在暗处观察蒲晓武的动静，她在心里想，是不是蒲晓斌爱上了袁枚了？如果爱上了袁枚那问题就麻烦了，他还不知道袁枚是总管的未婚妻。

杜小兵看见蒲晓武的一切动作，他在心里暗骂，这么一个烂货蒲晓武还喜欢得很，疼爱有加，呸他妈的。

黄小月说：“队长，你不知道袁枚的来历吧，我给你介绍介绍。她是总管的未婚妻。她已经和总管拍了两年拖了。她开始进厂的时候是生产车间的一个文员，后来总管发现她有能力，就培养她，让她慢慢锻炼，现在就是名副其实的开料车间主任了。怎么样，她的经过离奇吧？”

“我在考虑袁枚是不是总管的未婚妻还是个未知数？你没有听说香港人在大陆有一个情人，香港那边有一个妻子，这是很正常的。我担心袁枚是跟总管做情人吧？”

“就算做情人有什么不好？有的女人还没有资格做人家的情人呢，感情问题是很微妙的，你不知道吗？”

“黄小月呀黄小月，我没有想到这些话能够出自你的口。你的意思也想……”

“我跟你说，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请你放尊重点，我想做你的情人怎么样？”

让杜小兵不可思议的是，黄小月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台风过后第一次出货了，香港司机在货仓等着，几个货仓文员拿着一叠出货单在清点出货的件数。这批黑色手袋是出意大利的，意大利的客户很稳定，只要把货物出齐数给他们，他们的货款不到两个星期就到账了。老板很喜欢这样的客户。

几个搬运工把货物往大货柜车箱里搬。车箱里有两个搬运工，地上有四个搬运工。他们只管往车上搬，有多少件他们不管，是货仓文员在负责。

香港司机在一边抽闷烟。手里还拿着一本杂志。蒲晓武走过去想要杂志看看。

香港司机说：“你是不能看的啦，你还年轻小伙啦，你看了会走上邪路的啦。”

蒲晓武说：“师傅，你给我看一眼吧，就一眼，我只看一眼。”

司机说：“你不能看的啦，你要看我拿着翻给你看看。”

司机翻开一看，里面全是赤身裸体的男女，是一本什么杂志，不是说蒲晓武就知道了，他赶紧转身径直就走开了。

他走过去问黄小月：“小月，你说说，香港司机手上拿的一本什么杂志？”

“蒲晓武呀蒲晓武，你好的不看，你去看那些，你神经病呀你？”

“我又不知道是什么？我又没有看。”

“我给你说，就是之前的李平看了香港司机的杂志，他把一个月工资都花在了站街女的身上了，后来还染上了性病，医药费用了好几大千。所以他没有钱用，才想到要偷真皮出去卖，哪里知道杜小兵巡逻看见了，他把真皮放偷偷放在下水道里。后来听说，是之前的队长给他出的主意，硬是说杜小兵偷的，就嫁祸于杜小兵的头上。如果他们这笔买卖做成了，他和之前的队长一人一半分成。马上离开公司。哪里知道他们的梦没有做圆，自己就走了，还便宜了他们。”

“听你这么一说，那个香港司机有点坏哟。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是一个女子，怎么这些你也了解？”

“蒲晓武，我老实告诉你，女人一样能够甄别案件，知道吗？你不戴上有色眼镜。”

搬运工装了两个小时的车，终于装完了。文员给香港司机签字确认。香港司机就开着长长的货柜车出了大门。

蒲晓武向香港司机招手。香港司机把头探出驾驶室的车门外，做了一个飞吻，开着长长的货柜车走了。最后甩出一句：“你真的要看杂志吗？下次我给带一本最好看的啦！”

“谁说我想看，你赶快开走吧，神经病。”

受伤的女员工出院了，她那张脸没有留下一点疤痕。黄小月走上前去帮她提行李，她把女员工的脸看了又看，真的差点认不出来了。

“美女呀！阿萍，你是公司的一大美女了，我真的差点认不出你了，你还要感谢台风呀，不然你有什么这么一张脸吗？”

阿萍知道黄小月在讽刺她，她不跟黄小月计较，黄小月是本地姑娘，我是外来妹。

第八章车间车间

杜小兵每天都要到车间巡逻一至二次。大家都说，之前的队长都没有到车间巡逻过，都是让他手下的兵巡逻的。杜小兵当上队长了，还亲自巡逻，杜小兵是傻逼呢，还是有其他企图？大家都猜不着。

杜小兵首先来到了板房，他看着师傅们在一张图上上画来画去的，觉得很感兴趣，便问：“师傅，这是做样板的吧，我们公司的黑色手袋都是从你这里做了样板等客人确认后再做的大货是吧。”

板房师傅是一个40多岁的男人，名字姓郑，大家都叫他郑师傅。板房里还有几个小姑娘和几个小伙子，他们是老郑师傅的徒弟。他们在认真对电脑图，把图纸用卡尺量了又量。对着客人的样板，认真仔细的琢磨，千万不能走样，哪怕差上30个丝都不行。

杜小兵问：“师傅，学做样板难不难？我能学会不？”

“队长，你这么聪明怎么不行，你学这个干啥？你当保安队长好好的，又不累，工作很轻松，何必找这个累活哟。”

“郑师傅，你有所不知，如果老板不要我了，我到哪里去找工作，我没有技术，像你这样有技术走遍天下都不怕。我真的想学技术，为我的将来考虑一下，你愿意把你的技术传授给我吗？当然，在不影响你的正常工作的情况下。”

“好吧，既然你的态度那么坚决，我就收你这个徒弟吧。不过不能在车间里学习，到我租房的地方来，星期天啦，放假的时候呀都可以。”

“郑师傅，就这么说定了，你一定要教我哟。”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的，到时候你来就是了。”

“我还找不到你的租房呢，你把我的电话号码记下来，给我打电话就行了。”

杜小兵记下了郑师傅的电话号码。杜小兵感到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有这么个郑师傅帮助我，为我今后的创业奠定基础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我必须好好把握。杜小兵只是在心里想，没有告诉任何人。

杜小兵到生产车间看看，发现一名女员工和一个组长吵了起来。杜小兵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女员工说：“队长，你评评理，哪有她那样分配生产配件的呢？她把好做的全部发给她的老乡做，把不好做的留给我们，大家都对她这种做法有意见，你说说，我们怎么没有气呢？，死八婆。”

“队长，你听听，她骂人，她这也不做那也不做，她要做什么？要想钱挣得多，到发廊去嘛，一个晚上要挣好几百元，甚至上千元的事就经常发生。”

女员工的眼睛鼓得圆圆的，走过去给组长就是“啪啪”两耳光，“你敢骂人，我叫你骂。”她又给组长两耳光。

杜小兵狠狠的批评她们：“你们没有事做了是不是？都是女同志，你们不冷静，都不理智，让别人看笑话呢？你们两个都不对，说说什么事情发那么大的火？”

车间的员工把手里的活都停下来了，来看看热闹，大家都感到这件事情如果没有处理好是要出问题的。

门卫室的保安员也来了，看见这种情景都是叹气。

杜小兵说：“嘿，门卫的人都来了，你来做什么？大家都去干活吧，我们会处理好的，你们不要担心。”

杜小兵把打架的两个女人带到了总管的办公室。

总管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手里拿着一支烟，烟子还在往上飞腾。

他斜瞅了她们一眼：“什么事呀？都是姐妹，何必那么大吵大闹的嘛，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我，我是会解决的嘛。”

杜小兵凑近总管的耳朵：“是这样的，女员工说，组长发不好做的配件给她做，她赚不到钱。两个人就发生了口角。”

“我知道，你们这些女人都是为一点小事大吵大闹的，有什么好吵呢？这次发了不好做的配件，下次发好做的配件就行了嘛。真的是，你们伤到哪里没有？”

“总管，我要发言，我的脸被她打肿了，我的牙齿都流血了，你说怎么办？”组长说。

“她骂人，她该遭打，我还没有打够呢，我没有打好人。”

“你看看，她在你的办公室还这么张狂。”

“我说年轻人，你不要那么狂妄，我给你说，我还没有发火，我要是发起火了，天王老子我都不怕，我什么人都不认，你们自己想想，你们这么一闹，车间的影响有多大，我没有给你们罚款就是好事了，你们还在这里争你强我弱。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下去后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我把你们两个人一起炒鱿鱼，还要罚款。听见没有？你们有什么事情不要在车间无理取闹，车间是生产成品的地方，我们没有收益，公司拿什么给你们发工资，知道吗？下去之后，不允许胡来。组长你有伤的话，到医务室看看，叫医生开药给你吃，知道吗？”

杜小兵没有想到的是，总管还有这么好的耐心。他还会做员工的思想工作。大家都对他不太了解，这次总算了解总管了。

杜小兵一个一个车间的看，他发现，一个手袋从开料到半成品再到成品，需要很多工序，比如：从真皮供商手里买回了，到了开料车间，车间主任把开料的订单下发给组长，组长看着生产单进行开料，多长多短多大多小，都必须按照客户的要求进行，开料完毕，就要到半成品车间进行制作，验货人员进行半成品检查，达到标准后再到成品车间进行制作成品，再到包装部门。这个过程是相当复杂的，颜色呀，打磨呀，喷漆呀，染料呀，一系列的工序。等到了包装部门后，还要进行一次成品产品检查，不合格的成品坚决不能出货，大家都非常注意这个问题。客户是生产厂家的衣食父母，客户就是上帝。

杜小兵在心里想：要想管理好一个工厂真的不容易呀，要经过许多次的磨练，达到成熟的阶段时，开厂的老板头发就花白了。不过，这也是人生奋斗目标的一个过程，这个过程需要勇气，需要智慧，需要超人的毅力。我们公司的老板就做到了。在去年的八月十五公司的晚会上，公司董事长第一次与员工见面，他开的小车是200多万元的宝马，他说出了他创业的辛酸史。

老板说，我亲爱的员工们，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在我们中国，这个节日已经成为大家赏月吃月饼的美好节日，在这美好的节日里，我要向大家说说我的奋斗历史，也让你们了解了解我们创业的艰辛，你们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这个机会是给敢于面对困难，不怕困难，勇往直前的人的。

我那时候，也就是大陆刚刚开放的时候，就是1981年8月，我和你们一样是一个打工者，还是住着集体宿舍。晚上加班到12点钟，甚至通宵的都有。后来，我想想，这样没日没夜的干，没有多少工资，我就想起了一个做人的理念，想自己发财就得锻炼自己，不断地锻炼，到了炉火纯青的时候，我自然会有贵人帮助。

打工打了两年，第三年，我自己试着做来料加工了。开始员工只有10多个，我当时和员工一起干，不分什么老板啊员工呀，一个月下来我轻了好几斤，也好总比强迫减肥强。就这样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终于走出来一片春天，和一条阳光大道，现在的公司就是我之前奋斗来的……

杜小兵想，要想成为我们老板这样的人谈何容易。

第二批公司自主研发的黑色手袋已经完成了。总管走过来给杜小兵说：“你们保安队近段时间要看紧点，我们公司这批货是走法国的。是应法国国际手袋展出做的样品，千万出不得差错。在出货之前，公司还要开一个小小的新闻发布会，请了地方的电视台和广播电台来录像，制作一些新闻节目，请了一些模特。公司的自己的有点水准的打工妹也可以上台走一走T台，看看人家专业的和我们业余的有什么区别？

小小的新闻发布会在公司的会议室进行，是临时搭建的台子，黄小月，和袁枚都是被选上台去，她们斜挎着黑色手袋，她们和专业的模特一样走着一字步，步伐很轻，仿佛有人在驮着她们走一样。

下面的观众都是公司的员工，有吹口哨的，有鼓掌的，她们知道是在喝她们的倒彩，她们有自知之明，毕竟自己不能和专业的模特比，专业模特的姿态、言谈、举止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所以没法跟人家比。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黄小月从台上走下来，径直到杜小兵身边。“队长，我的大英雄，你在观看吗？”

“我一直在看呀，我看得很认真很仔细。”

“那你说说，我和袁枚比，哪个接近专业模特的水平？”

“你要我说实话还是假话？你想听我说实话我就说了。”

“你是观众，你最有发言权。”

“我觉得人家袁枚更接近专业模特的水平。”

“你个杜小兵，你一点赞扬的话语都没有，你是要把我气死吧？”

“我说的是实话，你要虚伪的赞扬有什么用？”

“我哪点比袁枚差，你说说看，我一点都不比袁枚差，知道吗？”

“好了，你不比袁枚差，袁枚比你差了一大截，这样就行了吧。”

“就是嘛，我的身段，我的胸部，我的腰，我的面部，我的头发，都是富有个性化的。”

“好了，你比模特还模特，这样就好了吧？”

“我不跟你争了，反正我是不会差的，知道吗？”

当黄小月与杜小兵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袁枚和总管走了过来。总管说：“今天的走台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我们的两位佳丽都有个性，如果经过专业训练一定能赶上专业模特的。我为我们公司的这两位模特感到骄傲和自豪。”

“杜小兵你发表一下你的发看法吧，我只是个人的见解。”

“总管都说完了，我还说什么？说多了她们是不高兴的。我们公司的两位佳丽是有自己的特色的。值得培养，总管，你说呢？”

“那是那是，值得培养，值得培养。”

袁枚拉着总管的手走出了公司的大门，据说是袁枚叫总管请她吃饭。

黄小月说：“小兵，你看看人家，那么亲热。”

杜小兵不说话，他想起了他要到工模师傅老郑那里去。今天是星期天。“我不跟你说了，黄小月，我改天请你吃饭，我现在有正事，差点搞忘了。”

杜小兵几步就从门卫室走了出来。他转身一看，四层楼的车间都是灯火辉煌，车间的员工们都在埋头做事，都是一个个好员工。说明思想工作的重要性，总管说了之后，还没发现员工与组长之间闹情绪的。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10点钟了，员工们陆陆续续从车间出来了。蒲晓武站在门口检查，用检查器已经在每一个员工身上量一下，如果有金属之类的物品，仪器就会发出一些尖叫声，队员们就要采取特殊的行动了。

第一车间已经过去了，接着是第二个车间，第二车间时是半成品车间，队员们都知道，有的员工把半成品装在腰间，拿出去然后再组装。这种情况发生过很多次，大家都说不好办。杜小兵走的时候交代过，有什么不好处理的情况赶紧给他打电话。

第三车间是装配车间，之前也有员工拿出去的。世界上有一句流行的话语，叫着“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第四车间是成品车间。要想把一个手袋的成品拿出去，还是有点困难的，不过也要预防。

杜小兵走到郑师傅那里去了。郑师傅先让他看看各国手袋的样式，大小都差不了多少。要想打入国际市场，必须设计款式新颖的手袋。因此现在的女人爱美的多得数不清。这些款式的美是很吸引人的。

蒲晓斌给杜小兵打电话：“喂，哥，我们没有发现有人带手袋出去的现象。我认真检查过，没有发现，是不是他们隐藏得太好了哟？”

“你自己想想吧，我相信你会想通的。我现在正在学习，请你不要打扰我好不好？”

“哥，我是为你好，万一出了差错，我们也不好交差呀，之前那个队长就是前车之鉴呀。”

“我知道，你要留心。我学习完了我就回家。”

第九章露天电影

公司为了改善员工的文化生活，每一个月都要在公司的操场上放两场露天电影。放电影时是开放的，放电影的师傅是从镇上请来的，电影机子和片子是租赁的，所以周围工厂的员工都可以进公司观看。

吃过晚饭，大家都端着凳子在操场上等候。杜小兵把自己公司的员工观看的地方画了一条线，仿佛唐僧被孙悟空画了一条圆圈线一样。其他工厂的员工就在圈外看，不准越界。

电影开始放了，总管坐在电影机子旁，总管的两只眼睛鼓得特圆，他在寻找袁枚。他的眼睛环视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袁枚的影子。他心里哟仿佛打倒了五味瓶了。他说我们说好了的，在电影机子旁看电影，为什么不见袁枚的影子？他在心里想啊想不通。总管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看见杜小兵。问：“杜小兵，你看见袁枚了吗？”

“没有呀，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我们吃饭在一起，吃过饭，她出去了，我就没有见到她。”

“我也不知道，你到她的宿舍看看，在不在宿舍？”

“好的，黄小月呢？她到哪里去了？”

“她在操场上执勤，你看见了吧。”

“我没有注意，你叫你的兵注意外来人员的动静，有异常情况随时向我报告。”

“好的，请总管放心，我们会尽心尽职的。”

总管到了女员工宿舍，还是没有看见袁枚。总管又走了回来，总管在心里想，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

“总管找到袁枚了吗？”

“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明天再说。”

银幕上放的《刘三姐》，是老电影。上了年纪的人之前看过，讲的刘三姐的爱情故事。年轻人看电影《刘三姐》还是第一次，电影画面上的故事情节令人潸然泪下。有的员工一边看一边流着眼泪，刘三姐为了自己的爱情不怕恶势力，敢于斗争，敢于面对，给当代男女青年树立了良好的榜样和光辉的形象。

“队长，你看到电影画面的情景，你是怎么想的？”黄小月说。

“刘三姐很勇敢，值得学习。”

“我为刘三姐鸣不平，特别是刘三姐的对歌是令人难忘的。我感受最深。”

电影放了两个多小时，电影结束的时候，黄小月走到杜小兵的跟前，说了操场上脏乱差的情况。杜小兵叫蒲晓武去巡逻。蒲晓武一边走一边用长长的手电筒照着，大家都离开了，只见一对男女在一个墙角拥抱着。蒲晓武问是谁？那个男人说，神经病，没有见过男人和女人拥抱吗？好看吗？白痴一个。蒲晓武想上去给他一拳，但是又想不能冲动，冲动是会害了自己的。

操场是有很多瓜子壳果皮呀卫生纸等杂物。蒲晓武帮着电影队的人员收拾银幕机器什么的。电影队的工作人员说了些感谢的话。蒲晓武把放电影的工作人员送出厂门，自己一个又开始巡逻了。

蒲晓武巡逻到厨房宿舍时发现一个厨师带着一个女人走进了他的房间。

厨师房间的床板是用布帘围了起来的。房间里有四张床，有的厨师看完电影还没有回到宿舍。当他们刚进入主题时，被一个厨师破门而入。

“阿东呀阿东，你为什么不关门呢？”

女人坐在床上，赤裸着上身，低着头，用床单盖着自己的下体。心跳加速，害怕到了极点，她仿佛是一个偷东西的小偷被人当场抓住到了那样难受。

“对不起，我忘记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人，在隔壁的工厂上班，今天晚上我们厂里放电影，她来看电影，我叫她在我们的房间里玩一下，我们有很久没有在一起了，她天天加班，我们根本没有机会在一起亲热，所以我们就……”

“你们继续吧，我出去玩一会儿，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厨师说。厨师说后就走出了房间。

“叫你租房你不听，我的面子都没有了，你不要面子，我要面子，万一他说出去我不是丑死了。都是你，仿佛八辈子没有见过女人一样，那么慌慌张张的。你看看，我的春光暴露在他的眼睛里了，多难堪呀！”

“都是我的错，宝贝，我向你道歉，我错了，之后我要注意了，你不要把这个问题老是纠缠着不放，好不好？你放开点，他也是男人，他也想女人，人人都有七情六欲，这是与身倶来的东西，所以你也不要自责了。”

“我跟你说，没有之后了，你不租房子，我是不会来的了，你们工厂放再好看的电影我都不会来的了，我走了，真扫兴。”

“宝贝，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爱你，你是知道的，这次的事情全是我的错，我今后给你补偿，好吧，你不要走，多呆一会儿，我心里在颤抖，在沸腾，你用手摸摸我的心跳呀！”

“你还想让人家看我的笑话呀？他们会说我这么骚，在男工宿舍都在做这种事。”

“我相信，他不会给别人说，我们的关系还不错，他也理解我们的难处。”

“我不听你说的那些花言巧语，我上当上怕了的。”

阿东拥抱着自己的女人，用一只抚摸着女人飘逸的头发，嘴唇对着女人的嘴唇，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和描述。

女人手里捏着一朵鲜花，鲜花仿佛刚采摘的，她用花蕊摩擦着阿东的脸颊，阿东感到痒痒，难受。

阿东还是紧紧拥抱着他的女人，不愿让她离开。

蒲晓斌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不道德，怎么去看别人的私生活。他有些自责自己了。不过，这个女人不像阿东的人，怎么不是之前的那个女人呢？是阿东的情人吧。

蒲晓武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告诉给杜小兵。杜小兵说：“嘿，你格老子啷个搞的，公司有规定，不允许带外来人员留宿。这个规定你是知道的，你怎么不处理呢？”

“我以为是他老婆，所以我没有过问。这是我的错。现在要不要去问一下。”

“去叫阿东厨师登记，公司的员工也不能搞特殊。”

“好吧，我去看看。”

蒲晓武来到阿东的房间前，“咚咚咚”敲了几下门。

“谁呀，格老子，深更半夜的，敲什么敲？烦不烦呀？”

“阿东，我是蒲晓武，我来查房。”

“来了，我来开门，你这么晚了还来查房？”

“是的，你们房间没有外来人员吧？”

“没有呀，我们房间哪里有外来人员呢？你看看吧。”

蒲晓武把每一张床的床帘扒开，自己用手电照了一照，的确没有发现有外来人员。

“有人投诉你们房间里有外来人员，你们把她是不是藏起来了？”

“笑话，房间就这么大，你找呀，我们有那么无聊吗？”

蒲晓武没有查到外来人员，就灰溜溜的走了，他把查房的情况告诉给杜小兵。杜小兵说：“我们去晚了一步，有人发现阿东的女人已经走了。”

“都怪我，没有及时处理好这件事，我是有责任的。”

“好了，你也不要自责了，人无完人，我们要吸取经验教训，把握时机，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总管第二天找到袁枚，问：“袁枚，你昨天晚上到哪里去了？你好老实交代。”

“我在操场里看电影呀，我还在找你呢？你是不是和其他靓妹走了，我心里纳闷呢？”

“你这样说就没有意义了，我到过你的宿舍，我没有找到你，又回到操场上看电影，等电影放完了，我还是没有见到你，你是有意躲着我，还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呀，我一直在操场上看电影，黄小月还看见我的呢。”

“奇怪了，我到操场周围找了一遍又一遍，你躲到哪里去了？我心里很担心呀。”

“我真的在找你呢，我问你，你老实告诉我，你在香港是不是有老婆？”

“你听谁说的？我哪来的老婆？纯粹是谣言，你不能听他们乱讲，知道吗？你要相信我，我是爱你的。”

“你爱我？你是利用我吧，你是占有我吧。那你说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的事不能草率，我们得周密考虑，我们都还年轻，何必结婚结那么早呢？结婚早了对你也没有好处，你说是不是？”

“我知道你想骗我，你是不想结婚，我们是什么呀？我是你的情人还是二奶呀？你说说。”

袁枚说后汪汪的哭了起来，这下把总管急坏了。

“宝贝，你不要哭，我听你的，等我们把这批货做完了出了货就准备结婚的事，可以吧？”

袁枚为什么这么急着要总管与她结婚，袁枚的肚子里有了总管的骨肉，她没有给总管说，只是她的身体有些微妙的变化，吃饭时有些呕吐，她以为自己感冒了，那天，黄小月陪她到医院一检查，大夫告诉她：

“小姐，恭喜你呀!你有喜了，现在有些不适应是吧?这是女人怀孕的妊娠反应，是很正常的，你不要大惊小怪的。回去后注意多吃蔬菜和水果，不要干重活，多活动，保持体内婴儿的营养。”

袁枚听了大夫的话，心吓了一大跳，我怎么怀孕了呢?我们每一次都戴了避孕套的呀!简直不可思议。

黄小月把袁枚怀孕的消息告诉给了杜小兵。杜小兵说：“这下有好戏看了，总管肯定不会这么早要小孩。你信不信?黄小姐。”

“我不知道，也许总管会要吧，香港人最重视自己的小孩子。”

“要看那种人，总管这种人，你看他面带笑容，笑里藏刀，知道吗？你不要给袁枚讲哈。”

“我们是很好的姐妹，那怎么办？”

“我看啦，只有要挟袁枚和总管及时完婚，不然，煮熟的鸭子会飞的。”

袁枚把车间主任的职位辞了，原因很清楚了，她不适合这种动脑筋的工作了。袁枚整天坐在总管的办公室里，与总管商量结婚的事。总管总是以最近公司的货多，以要出货为由推脱。

最后，袁枚不得不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他，等待总管的答复。

“你怎么不早说呢？你现在才说，是不是不相信我？”

“我想给你说，可是你总是以货多要完成生产任务为由搪塞我。”

总管用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他好像在犯愁。

“你不愿意和我结婚是吧？那我明天就到医院去做人流。”

“我在考虑怎么办，我们还年轻，你想过没有，我在香港没有自己的房子，还住的公租房。我们把小孩带上了，经济负担肯定比现在重好多，是不是？，我又舍不得这个孩子，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你知道吗？”

袁枚哭起来了：“你肯定不想和我结婚，你找很多理由为自己开脱，我看到了，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骗我，我多傻呀！我怎么不自律呢？你要是不跟我结婚，我就不想活了，我活在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

“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要做傻事，我依照你的想法。好不好？我们结婚。”

夜里，有好多打工妹在议论：“你们不知道吧，我们主任怀孕了，你们不知道是怀的谁的孩子，哎呀，是怀的我们总管的。太下贱了，这么好的姑娘给人家当二奶？值不值呀？”

“算了，姐妹们不要说了，人家的事，人家会处理好，我们说多了，主任听见了不好，睡吧，我们明天还要上班呢。”

袁枚刚走上女工房间的走廊就听见了她们的说话声，她仿佛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她不想活人了，睡在床上想呀想，始终想不通，最后吃下了半瓶安眠药。

因为袁枚不愿意住单独的宿舍，还是和姐妹们住在一起，同室的姐妹发现了，主任做什么了？立即叫了起来：“不好了，主任吃了安眠药了，赶快找总管来。”

杜小兵第一个来到女工宿舍，赶紧拨打了120急救车。120急救车一来就把袁枚装走了。黄小月跟着到医院，杜小兵帮忙办理了急诊手续。

大夫给袁枚洗胃，开了点滴药水。袁枚躺在病床上，眼睛都睁不开。这时总管来了。

“袁枚，你怎么这么傻呀？我们不是说好的，等这批手袋出货了，我们就结婚的吗？”

大夫说：“幸亏你们来得及时，要不然大人都保不住，不要谈小孩了。”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我死了算了，你们阻止不了的死亡的。”

“大夫，小孩怎么样？”

“我们做了最的理想的做法，首先按照可行的技术进行医治大人，在保住大人的情况下才保住小孩，现在看来，肚子里的小孩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听大夫这么一说，小孩子还是有影响的。”

“当然，看今后的调理了。小孩都成型了，安眠药对小孩的生长不会受影响。”

总管这才有一点内心的安慰。他在乎的是袁枚肚子的小孩。香港人的观念不同，小孩是他的依靠和希望。

经过袁枚这么一闹，总管有点害怕袁枚了。不过总管也得顺着袁枚，她毕竟怀了自己的骨肉。

当公司的放第二场露天电影的时候，时间已经到月末了。那天晚上，天上的月亮很大，月光把黑夜照得跟白天一样，大家还是艺术地坐在操场上，等着放电影的师傅放电影。

银幕上放的《黑三角》，大家聚精会神地看着，蒲晓武依然巡逻。黄小月依然在电影机旁看电影，当她看到共产党员不怕牺牲与敌人战斗的场面时，黄小月时不时用纸巾在擦自己的眼睛。

“你怎么了，黄小月？是不是被电影的镜头感染了？”杜小兵问。

黄小月不说话，有时只是低着头，有时又抬起头看一下，目光里闪烁着泪花。

……

第十章   特殊使命

在公司呆久了的李平，在没有栽赃杜小兵之前，他们的关系是很好的。坏就坏在之前的保安队长的身上，之前的保安队长从头顶坏到了他的脚跟。一切的栽赃陷害都是之前的保安队长一手策划的。

李平说：“杜小兵，我给你讲个公司的事情，你不能到处乱讲哈。”

杜小兵说：“你说说，我是保守秘密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知道。退伍军人，从当兵的那天起就知道秘密的重要性。”

李平说：“之前公司有一个总经理，是从香港请来的，他所干的事有损公司的利益。不知道的人不重要，知道的人吓一跳。他把整个公司的几十个主管和组长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凡是招工都是他说了算，工资开得很高，工资就有总经理的一份。”

“居然有这种事情？老板都不知道吗？”

“老板一个月才来一次两次，山高皇帝远，管不着。”

“难怪，听说之前差点倒闭了，有这么回事吗？”

“后来老板发现了，把总经理送进了监狱。”

“老板知道了气得吐血。”

“谁都会生气的，这种人的人品很差。”

杜小兵在回忆李平与他谈话的时间，李平已经离开公司一个多月了。杜小兵还记得他和李平说的话。

总管为了监控公司的管理干部，他和杜小兵有一个秘密约定。让他监管公司组长级以上的干部，这种的事不要给老板说，如果老板知道了有很多想法，总管叫杜小兵监督每一个组长、主管，看看他们一天干些什么，哪些人对自己有利，哪些人对自己没有利，他必须弄清楚。这是总管想了很久的事，这些事关系到公司的前途和命运，也关系到他的切身利益，因为他也是公司的一个股东。他想找一个可靠的人选，一直没有找到。杜小兵就是总管最理想的人选，他吃得苦，他能守住秘密。这就是总管给杜小兵的特殊使命。

杜小兵还是照常跟班巡逻，有时候到车间转动转动，公司包装车间有一道长长的楼梯，这个楼梯是专门为包装部提供的。楼梯上有两道门，楼梯的顶上一道门，楼梯的底部一道门。如果有货出，包装部的员工就把一箱箱的货物从楼梯的顶门往下放，常常是一箱挨一箱的货物堆在了一起。杜小兵常常看到这样的情况，都要跑过去跟包装主管说说：“我的包装主管，我的朋友，你们能不能放慢点，你看看那些货物，有的箱子都烂了，我看你们怎么出货？”

包装主管一下子就火了：“你能耐，你来嘛，神经兮兮的，这么高，你说说不堆在一起都困难了。”

杜小兵不跟包装主管计较，他知道包装主管性子刚烈，有一次他看见几个员工还没有到下班时间就去打卡，包装主管马上跑步过去把他们抓了回来，一直等到把货出完才下班。包装主管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杜小兵看见一箱箱的货物从楼梯上滚下来，他感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有的货物也许被压坏了，公司的品检人员还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这样的放滑货物的方法肯定会给公司带来不必要的损失。

杜小兵给总管建议，不能用这个楼梯了滑放货物了，可以在窗户上开一个口子，打一个长长的布袋套住口子，货物从布袋里一箱一箱通过，然后在地上把货物装进集装箱里，这样是比较安全的。

总管说：“看不出杜小兵还比较细心的呢，我都没有想到这种方法，你杜小兵为公司立了大功，你杜小兵功不可没呀！”

“总管，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没有什么贡献的。你才是功臣，你为我们公司的发展付出了很多，你应该得到奖赏。”

车间的员工都在议论：“这个杜小兵每一天都跑到车间来干什么？是哪里发大水了还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他这样搞得员工心惊胆战的。”

“杜小兵来车间有他的目的和理由，你们不能乱叫，他也许发现了我们公司的一些问题了，所以他在静静的观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所以他在静观其变。”

杜小兵经过一个月以来的观察，他发现有的主管根本没有起到一个主管的作用，有的员工在工作车间不按照操作程序工作，存在着很多安全隐患，必须加强管理。还有就是有的员工上厕所的时间较长，甚至上厕所的时间超过30分钟的大有人在，这样给工厂带了很大的负面影响。这些都是必须整改的范围。

还有就是车间没有严禁烟火的标语，机器设备没有专人保护，没有检查记录，消防设施没有定期检查记录，一些开关接头没有二级保护，一些电线裸露在外，情况很严重，如果区安检局来检查，他们肯定会提出很多不良情况，安检是过不了关的。这些情况老板和总管也许都不知道，大家可能对工厂的安全意识很淡薄，如果真的出现了人命关天的问题，那个时候就晚了，安全责任人是要坐牢的，工厂是要被关闭的。

杜小兵在车间观察到一个天大的秘密。就是一个组长将一支烟头放进了一个黑色的手袋里。他躲在一边，看他还想做些什么动作。这是严重的损害公司的事故，他用手机把当时的动作偷偷的照了下来。他要把这个情况告诉给总管，让总管去处理。

第二天，杜小兵走进了总管的办公室。“总管，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组长把一支烟头放进了黑色手袋里，打进了包装箱里，像这样出货，客户难道不罚款吗？”

“什么情况？我看看。”

“我手机里有照相，你看嘛，不大清晰。”

“是小冯，他是想报复，他违反过厂规，私自带人到宿舍休息，前次罚过款，由于没有人手，时间紧张，又赶货，暂时没有炒他的鱿鱼。这次不能迁就了，必须严肃处理。”

“这种组长还要他干啥？自己没有责任心不说，还干坏事情，损害公司的利益。”

“幸亏你发现得早，要不然就要出大问题了。我老乡的一个玩具厂，就是没有搞好车间管理，那些员工素质不高，想加工资，公司没有给他们加工资，做出了缺乏道德底线的事，他们也是把烟头放进玩具里，还放了些杂物，等到了客户手里，客户把玩具拆开来检查，发现里面有烟头，当时客户就说这批货的货款不付了，还要求厂方赔偿损失。老乡的工厂几百万的货款付诸东流了，他的工厂就这样倒闭了。”

“那么严重的事故，我们公司必须搞好员工的培训教育，提高员工的思想素质。”

总管叫两个保安把小冯带到了办公室。

小冯说：“你们凭什么审讯我，你们是非法的。我要告你们。”

“你不要激动，我们要调查一下车间的事。你认为你们主管怎么样？”总管说。

“我们主管没有说的了，他很负责，对员工和蔼可亲，没有架子，不像有的主管，自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把员工放在眼里，我们主管不是这样的人。”

“你昨天下午在车间里做了些什么？要说老实话。”

“我没有做什么呀，我一直在装箱，你们发现什么了吗？”

“我问你，你要说老实话，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证据，你以为没有人发现你的所作所为。”

“总管，冤枉呀！，我没有做什么。”

小冯一下跪倒在地上，向总管磕头。“我错了，我对不起公司对我的培养，我向公司和你道歉，你们不会我把送到公安局吧？”

“你给我站起来，是男人，就承认错误，敢作敢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我们公司对你还不好？你还要做损害公司的事情。”

“总管，你是看见我进的工厂，我干的工作你也看见了，我哪样不比别人多干事，可是到头来，什么福利都没有我的一份，公司也不给我加工资，这是对我的不公平，知道吗？我冤枉呀！我辛苦不说，还要看你们的脸色，我不服气。所以，我想做一件让你们一辈子都后悔的事。”

总管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小冯，你是自己找的，怪不得我，你说实话，放了几箱烟头，赶快找出来，不然，你要吃很大的亏的。杜小兵，你带着小冯到车间去找，一定要找出来，不然我们公司要受很大的损失的。”

杜小兵一边走走一边说，“你怎么这么糊涂呀，这样的事情你都干得出来。你的目的是不是想搞垮公司？”

“你怎么说都可以，我是一个没有文化的人，你们把我送到公安局吧。”

“你还嫩了点，你不要执迷不悟，你赶快把放了烟头的箱子找出来，或许你还有一线希望。”

小冯来到了车间，车间的员工什么都知道了。大家都认为冯组长干了一件蠢事。是猪脑子，进水了。

杜小兵也跟着小冯找，几十箱货物堆放在一起很难找出来。找得他满头大汗，只要能找到放有烟头的箱子，就大功告成了。

杜小兵问：“你当时有没有打一个记号？”

“我用手指甲戳了一下，也许现在看不见了。”

这时主管走了过来，当众就给小冯一拳，小冯一下倒在地上了。“我日妈哟，你害老子，老子想找人把你做了。你这个傻B,我还认为你是一个人才，你做出这样的缺德事？”

“就是你个傻儿不给我加工资，你专门欺负我，你还说是老乡，爬你妈的。”

“你再骂一句，看老子整死你。”

杜小兵说：“主管，息怒，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放烟头的纸箱。把纸箱花开，重新包装。至于怎么处理小冯是公司的事情。”

杜小兵这么一说，他们不动手了，主管也帮着找。小冯找到了一箱。他一共放了五箱，之前放的时候，杜小兵没有看到。有人问杜小兵为什么当时不制止。杜小兵说，他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才没有当场抓他的。

经过几个小时的寻找，终于把放了烟头的纸箱找出来了。主管叫员工重新包装，今天夜里要出货，幸运的是客户没有及时要货，要是把货物出了，真的公司就完蛋了。赔款不说，公司面临倒闭吧。

小冯被杜小兵等保安送到了派出所。派出所的民警到公司里展开调查。发现又牵连的组长有三四个，都被带到了派出所。

晚上，杜小兵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一个陌生电话号码：“小子，你干的好事，你记清楚，老子跟你没有完，你除非不出门，你信不信，老子找人做了，不知道好歹，你马上打50万元人民币到指定的账号上，否则你的生命就要结束了。”

第二天，他把这条短信拿给总管看了，总管给派出所打了电话，说了情况，想请他们帮助杜小兵找到发恐吓短信的人。

杜小兵说：“总管，没有什么可怕的，我见这些短信见多了，我自己会小心的，不要担心我。”

黄小月看了短信就为杜小兵担心起来。“小兵，你不要和那些黑社会的人斗，他们心狠手辣，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我们把这份工作辞了算了，我老爸说重新给我们找一份稳定的工作，你不必去冒险。”

“小月，你平时说的，什么都不怕，我是老山前线下来的英雄，我有军体拳，我有武功，我怕什么？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要我的命，我的命真贵，要值50万元。”

“小兵，我不是怕，我是说，你在明处，他们在暗处，我担心他们有枪，还是提防为好。”

“有枪怕什么，我在老山前线什么枪不知道，什么枪没有使用过，我不怕，我自信。”

“好了，我不跟你争，我是争不赢你的。你自己照顾自己吧，我不管你的事了。”

黄小月真的生气了，她头没有回就离开了杜小兵。杜小兵朝着黄小月走的方向望去，看见她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杜小兵说，总管给我的特殊任务，居然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真是不应该呀！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第十一章    突击安检

杜小兵被公司定为第一安全责任人，他到社区街道安检办开过三次会议，安检办专门请安全协会的中介机构来他们街道办，讲解安全检查培训会议。从理论上讲了安全管理的重要性，要求所有的企业都要把安全管理工作放在第一位。

杜小兵认真地听老师和专家讲解，有时还认真做好笔记。把所发的资料认真通读一两次，理解资料的精神实质。

杜小兵参加培训回来，向总管做了汇报。说了工厂安全管理的重要性。总管也知道其中的道理。他说，我们公司的安全管理存在很多隐患，必须加以防范。你看哪些设备不齐的必须马上申请购买，这项工作不能拖，一拖就要出问题。

杜小兵之前到工厂就注意到了消防安全设备的问题，他心中早已有数了。他写好了一份申请购买消防器材的清单。消防灭火器要增加50个，消防水管要增加2000米，消防水带要增加3000米。还有应急灯，标语等，车间的开关也要更换。只有更好，没有最好。

杜小兵等采购员把上述消防器材买回来了，他着手叫人安装。过了一个星期，街道办安全检查小组的人员就来了。他们的小车就停在厂门口，车身打着安全检查的字样，一些工厂见了这种字样就有点胆怯。有的没有牌子的小工厂白天只好关门，夜里上班，房租老板也再叫喊不得了了，如果检查不合格，他就没有房租收了，他的房子等于一座空城或者一座坟墓，没有用处。于是，房租老板也给安检人员说些好听的话。

“我工业区的工厂，把安全工作搞得较好，不会出来安全事故的。请领导放心，我们的工厂平时对员工进行了培训的。他们的安全意识都很高。”

房租老板把安检工作人员带到了工厂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总管在，老板在香港没有过大陆来。

总管叫杜小兵烧水泡茶。杜小兵说，总管，我不懂功夫茶，我只管烧开水，等一下你来泡茶。

“好的，我泡茶。你们看看，喝台湾的高山茶呢，还是喝铁观音？”

他们说随便泡，我们不讲究，我们来的目的是来帮助企业查看安全问题的，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喝了茶也不香。

“那我们先喝台湾的高山茶，然后再喝铁观音，你们说好不好？”

他们说，由总管决定，我们听你的。

李队长说：“我向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张工，他是安全专家，他来到我们工厂是专门查找问题的，这是洪队，和我一起负责整个社区的工厂安检，他是小童，是负责记录资料的。”

总管说：“欢迎，感谢专家到我们工厂指导，我们密切配合你们的工作。”

不到一支烟的功夫一壶水就开了，热气在办公室里升腾。总管把一个个小瓦杯用开水洗干净，把高山茶倒进一个大茶杯里，再把开水倒进去。大约过了一分钟，第一开的茶水不好喝，倒出来冲洗了一个个茶杯。第二开的茶水才好喝，他把一个个茶杯倒满，然后说，可以喝了，台湾的高山茶很香，醇，味道特好。大家端起茶杯一口就喝干了，总管又倒第二杯，大家又是一口喝干了。紧接着就到了车间检查。

安检小组的张工拿着一个小小的检查器，往各个开关上一插，那些正在运转的机器一下子就断了电源了，张工说，这是一级保护开关，像这样的开关是不合格的，工厂车间必须是二级保护开关，看你们怎么办，要么把总开关换成二级保护开关，要么把每一台设备的开关换成二级保护开关。你们必须做这项工作，如果不做的话，吃亏的是你们自己，知道吗？

张工还说，你们看看，电扇的电线是不合格的，必须是三色线，不能有接头，不能裸露在外面，大家都要有一颗责任心，这不是开玩笑的。我刚才说了，你们把安全工作做好了，等区安检局来检查过关了，我们再坐在这里来喝茶，那时候，你们就有资格和那些安全A级企业比美了。你们工厂一样可以授牌为A级企业。我的心比较直，我是看见很多农民工失业都难受。大家把安全工作搞好了，也是为自己的企业争光，那些员工就有工作做。

杜小兵把每一个检查人员说的话一一记录下来。等他们初步检查完了，要求整改时才有依据可查。

总管一路跟着安检人员赔笑：“请专家们放心，我们要整改，你们都很认真很热情，我们心里都过意不去，说实在的你们都是为我们好。我们感谢你们都来不及了，是真的，你们太辛苦了，社区成百上千家工厂，你们有时候顾不上吃饭都在车间里检查，我们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描述了。”

专家组一个车间一个车位的检查，发现问题及时报告，张工说，你们看看，这里的牛角扇都没有搞好，现在虽然没有用了，你那些线裸露在外都是不安全的，大家都要注意，还有工厂的电线很凌乱，电线拉乱搭，电线必须装进线槽里知道吗？

杜小兵是一个急性子人，哪里有问题巴不得马上完成。总管说，你说得容易，需要时间都嘛，要买那么多东西。

安检组的人员晚上10点钟才离开公司。杜小兵回到自己的宿舍，杜小兵是住的单间。黄小月在宿舍等他。他走进宿舍一眼就看见黄小月坐在那里。

“我以为你真的生气了呢，你不理我呢。”

“我真的不想理你，我的姐妹们都说我这样对你不公平，也许会伤害你，所以我来看看，怕你出什么问题了，我担当不起。”

“你要不说得那么玄玄的，我是什么人物，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有什么克服不了的，老山前线那么多枪林弹雨我都躲过来了，现在还有什么比那时的困难大呢？所以你不要担心我，我倒是要担心你，你一个女人，承受不了那么多的压力。”

杜小兵拿着一支香蕉把外面的皮扒开给黄小月，黄小月拿着慢慢吃着，眼睛有了湿润的感觉。

她在心里想，眼前的杜小兵虽然对原则上的问题绝不动摇，但是关心女同志还很热情的，就凭着这一点我黄小月就有心喜欢他，甚至有嫁给他做他的妻子的想法。

“小月，你在想什么？我向你道歉，我的思想太固执，不过我是坚持原则的，一个人自己做人的原则都没有了，那他的人生是失败的。你理解我吧？。”

“我没有你那么高尚，我只是一个女人，我希望得到一个男人一辈子的爱，我也许是很自私的，但是很多女人都有这么一面。你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着我，你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有原则固然是好事，但是，你想过没有，那些黑社会的人，什么都不怕，什么都干得出来，我担心你的生命呀。”

“这个我知道，我不能退缩，退缩的话，黑社会的人真的以为我怕他们，所以什么都要考虑周全。”

“对了，今天安检组的人员检查我们的工厂怎样？”

“唉，别提了，一塌糊涂，不过关，他们车间打分才275分，离达标的企业800分差很多分。总管又不紧张，我看啦到了区安检局的来了，罚款是我们公司最好的礼物。”

“你不要担心，总管也有她的难处，最近，袁枚心情不好，小孩的奶也不想喂，急得总管不知道想什么办法。”

“是他自找的，他早该知道这些情况，现在才知道有点晚了。”

“杜小兵，你不知道作为女人最大的爱什么？最大的就是对自己孩子的爱，她可以舍弃自己的生命，也要为自己的孩子的安全考虑。知道么？也许你一辈子都不懂，因为你不是女人。”

“那现在袁枚怎么想的，是不是不想和总管在一起。我听说她和总管吵过架，说她只是他的情人而已，根本不是什么夫妻，也不想办结婚证。她想总管拿出30万人民币给她，他们的关系就断了，否则别想要孩子。”

“我也听说过这个事，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还要证实一下。”

“你说当初，袁枚哭死哭活要和总管结婚。现在变卦了，能说明什么问题？现在的小孩由保姆带着，饿了喂奶粉。你说说这样的母亲是什么人？”

“也许袁枚有她的苦衷，她不愿意给大家说。”

杜小兵坐床边，眼睛看着黄小月不转动了。

“嘿，杜小兵，你的眼睛盯死我干啥？又不是没有见过。”

“小月，你今天晚上特别美丽，是真的。我发现你的气质敢和那些女明星比美了。”

黄小月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香水味，这味道可香了。杜小兵感觉黄小月是一碗久违了的香辣面，杜小兵的肚子在咕咕咕的叫。

杜小兵把黄小月抱在自己的大腿上，头低了下来，嘴对着黄小月的嘴在吮吸着，黄小月喘着粗气，整个身子的血液在沸腾。他们亲了一阵之后，黄小月一把把杜小兵推开，自己在一边哭起来。

杜小兵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走去将黄小月拉在床边坐下。问：“小月，你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欺负你了，你这么伤心的哭。”

“你就是欺负我了，我爸爸说的，我们没有领结婚证不允许在一起。他发现了要打断我的退，我害怕，知道吗？万一你今后不要我了怎么办？”

“简直是胡扯，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你不要我差不多。你是堂堂皇皇的深圳女人，我是一个外来工，好了不说了，到时候给你老爸多做点思想工作，他会理解的。”

当他们说得正热闹的时候，蒲晓武来了。

“哥哥，总管叫你到他的寝室去。说是有重要事情与你商量。”

“小月，你回去吧，我到总管那里去了，你高兴点，忧郁多了容易变老的。”

“小月笑一个，我真的走了。”小月强笑了一下，这种笑实在太牵强了。

“咚咚咚，总管，你找我有什么事？现在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

“赶快进来，我想了一两个小时，我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办法。我们的安全检查怎么办？你有没有好的方法？”

“总管，你有没有明白，之前那些过关的安全检查企业是怎么过的关？你真的不知道吗？”

“唉，你看看吧，他们不是发了一张器材购买表吗？还有就是说我们做不了的资料什么的，他们留了一个电话，可以找中介安全培训机构来帮我们公司完成。如果不请他们来操作，我想，即使我们有能力完成，到后来也未必能过关。”

“那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总管，你还不明白我说的意思，就是为了过关，我们只有请中介安全培训机构来帮助我们完成，知道吗？你想想，什么资料都没有，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要做大量的工作，我们没有这方面的 专业人才，所以我们必须把钱花在刀刃上。”

“那我明天就给中介安全培训机构打电话，叫他们过来帮助我们建立档案。”

“总管，我问你一件私事可以吗？”

“你问吧，我回答你，是什么私事？”

“你和袁枚的关系怎么样？你打算怎么办？”

“袁枚最近可能疯了。孩子的奶也不喂，她还要挟我，要我给30万元人民币，不然孩子不给我。你说说，她是不是疯了？”

“总管，你在香港真的没有老婆？”

“嘿，你也不相信我，香港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富翁。我在香港是一个穷人，结婚的事很难办成。不怕你笑话，我真的在香港没有摸过一个女人的手。”

“你爱不爱袁枚？你爱她，你就应该和她结婚。”

“这种事由不得我，需要双方的思想统一才行。”

“我知道，我去做做袁枚的思想工作，再说，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还有什么说的呢？”

“杜小兵，你要好好想想我们厂里安全检查的事，你是厂里的安全主任，你必须负起责任来。”

“我知道，总管，你休息吧，我开始巡逻了。”

杜小兵从总管的寝室出来就遇着蒲晓武带着一个妹子往工厂的树林里走去，不知道他们要到哪里去。这么晚了还不想休息，简直不可思议。

一会儿，蒲晓武又走了回来。杜小兵问：“蒲晓武，你带的谁？你胆子挺大的嘛。”

“哥哥，你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好了，我们不争了，你回去休息，我替你巡逻，我知道你很辛苦，你回去休息吧。”

“我真的回去休息了哟，你不会是说的假话吧？”

“你快点走，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

蒲晓武走了。杜小兵一边巡逻一边在想安全检查怎么才能过关的事。

第十二章  祭神祭神

香港老板在大陆开厂都祭神的习惯，可能与香港的祭神沿袭有关。今天是初一，董事长从香港过来了，目的是祭神。

昨天下午，总管让杜小兵到厨房通知，明天老板要到公司来祭神，你们厨房要有所准备。祭神的物品要准备好。知道是什么物品吗？

食堂的主管说：“祭神又不是头一次，这个游戏做了很多次了。物品有，一只公鸡，一条活鱼，一块五花肉，还有水果，香烟，烧的纸钱，放的鞭炮等，我们食堂只负责烹饪，做好了把熟食端到写字楼，动作要快，时间要准，超过了时间，祭神就不灵了。这是之前总管重复了无数次的话语，今天他不来，怎么叫你杜小兵来了，你是他的狗腿子了。”

“主管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吧。什么狗腿子不狗腿子的，我只是传话而已。你不要污蔑我的人格，知道吗？”

“好了，我不给你争，我去整理祭神的食品。”

杜小兵看着食堂主管吩咐厨师杀鱼，刮渔甲，破肚，码味，再看看厨师杀鸡，烫毛，破肚，理肠子，不到20分钟就搞定了，说明厨师的技术很熟练了。

杜小兵在心里佩服厨师们，那些厨工们都在认真对待这项工作。老板祭神是公司的一件大事，没有搞好的话，是没有面子的。

经过15分钟的烹饪，清蒸鱼，清蒸鸡，梅菜扣肉都好了，还炒了三个青菜，烧了一个三鲜汤，食堂主管看看了时间，离11点30分还差10分钟。杜小兵说，主管，你安排人饭菜送到公司写字楼。老板在那里等着呢。

主管派来3个厨工，推着一辆三轮车，叽嘎叽嘎的声音随着车轮转动。杜小兵跟在后面走，怕三轮车出现意外，大家都不好交差。

在推车的过程中，遇着一个小坎，差点把三鲜汤弄倒了。杜小兵说，注意，不要把汤弄倒了。三个厨工尽量稳住了。

当他们把车子推拢公司写字楼时，老板已经站在神龛面前了。

杜小兵把鸡鱼端在神龛面前，再把水果、糕点、香烟摆在神龛面前，祭神的准备工作就算完成了。神龛面前铺了一块大红布，这红布是供祭神者跪地膜拜的。

祭神开始了。首先是老板跪地，他两只手做成基督教的十字架，口中念念有词。表示祝福工厂一切平安，大把大把的票子往老板的腰包里进。老板大约做了30分钟的膜拜就完成了。当他起身时看见周围都是人，仿佛都是神灵一般。他仿佛看见一筐筐的金子在闪闪发光，大家都感到老板的身上都堆满闪闪发光的金子。这些金子压得老板喘不过气来。

第二个祭神者是副总，副总一想到自己，熬了5年的时间，自己的位置总是在老板之下，他心里在想，什么时候神灵保佑我升上正总的位置，他感觉自己的能力已经超过了正总甚至超过了老板了。为什么我始终还在原地踏步？他想可能是神灵在作祟。今天我要做一个虔诚的信徒，我要把我的心交给神灵，让他们助我一臂之力。他闭上双眼，他的周围都是员工，员工说，副总，你干嘛老闭着眼睛呢？你看看车间呀，车间出事了，有一个员工的手被机器轧了，掉了一个手指头。他睁开眼睛，不知道刚才是不是在做梦？当他从地上起来时，杜小兵对着他的耳朵轻声说；“副总，车间真的出问题了，一个员工的手被机器轧伤了。”

杜小兵没有跟老板说，因为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怕老板听到了不高兴。

“赶快将受伤员工送往医院，尽一切能力保住他的手指头。”

“已经把他送到医院了。我派黄小月在照顾伤员。”

其他人还不知道，祭神继续进行。第三个祭神者是总管。总管一下跪在红布上，口中喃喃的，念念有词。请神灵保住自己的儿子，我的生命可以不要，不能没有儿子。他闭上双眼，仿佛看见儿子在喊爸爸，他那种眼神很害怕，都是可怜的长相，没有母爱，没有奶吃，身体消瘦了。他的眼睛渐渐湿润了……

紧接着是行政经理，生产经理，品质经理，厂长，生产主管等等祭神。这些人物做完祭神后。就开始放鞭炮。这是一门2万响的鞭炮，鞭炮的响声把车间机器轰鸣的声音都覆盖了。

杜小兵第一次见证了工厂祭神的全过程，他在心里想祭神的过程还这么复杂。难怪老板要高度重视这个沿袭多年的祭神游戏。

副总始终搞不明白，他在祭神的时候所做的梦怎么能与车间现实联系在一起，还那么活灵活现？

杜小兵说：“副总，可能是神灵在通知你，让你提高警惕，严防再次出现类似的事故。”

“你说的不是实际吧，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我不相信那些带有封建迷信的东东。”

“那你为啥还要拜神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是呀，如果我不拜神，那些生产经理主管也不会拜神了，老板就难堪了。”

杜小兵不和副总争，要照顾副总的面子。这时，蒲晓武说：“副总，老板叫你过去一下，说什么重要问题要问你。”

“我知道，你先过去吧，我马上就到了。”

“董事长， 你老找我有啥事？”

“我问你，是不是车间有一个员工的手指头被机器轧了？”

“是的，我看你今天的心不是很高兴，所以没有告诉你，请董事长谅解。”

“你有好事情没有给我说，你是不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你翅膀长硬了，自己要飞了。”

“董事长息怒，我们安排好了，我让杜小兵给你说说。”

“杜小兵你给董事长说说。”

“好的，董事长，事情是这样的，车间被轧手的员工是自己打瞌睡被轧的。他自己也知道，他自己也有责任，我们采用了急救措施，请董事长放心，我安排好了的，黄小月在医院照顾他。”

“不管怎么说，救员工要紧，不能让员工受到痛苦，知道吗？”

副总是老板的侄儿，多少对老板有些畏惧。必须按照老板说的做，如果出现不良后果，他是要受批评的，甚至要从公司里走人。这些都是副总自己给杜小兵说。

祭神完毕，杜小兵叫人把菜端到了公司的写字楼办公室里。打了一大盆饭。这是规矩，祭神这天的中午饭必须是公司的主管级以上的干部在一起吃一次饭，聊一聊，了解一些车间的情况。

开饭了。杜小兵给老板盛饭。老板点头微笑。杜小兵给老板夹鱼，老板还是点头微笑。

最后老板说着生硬普通话，问杜小兵：“听你是从老山前线下来的退伍兵？”

杜小兵回答：“董事长也关心这个？”

“我的工人，我怎么不关心呢？”

“是的，我和蒲晓武都是从老山前线下来的退伍兵，我们在你的关心下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请董事长多多指教，谢谢了！”

“你好好干，你是有发展前途的。”

副总趁杜小兵与董事长谈话的时候，给董事长夹了一个鱼头，他知道董事长最喜欢吃鱼头。当董事长把鱼头送到嘴边时，鱼头的腮边流出一股红色的血液。董事长马上把碗“哐“的一声放在桌子上。

“马上给我把厨房主管找来，我有话问他。”

杜小兵神色有点难看了。他知道出了问题了。但是不叫厨房主管来也扛不住。不得不跑步来到厨房，把主管拖着就走。厨房主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杜小兵一边走一边说：“我的同事哥，这下完了，你的清蒸鱼没有过红，还在流血。我都不好解释呀！”

“是真的吗？”

“哪个舅子哄你，你等一下就知道了。”

杜小兵把厨房主管带了写字楼。他看到老板那种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就有点畏惧了。

“你就是厨房主管，你看看你煮的鱼，这种鱼能吃吗？”

“董事长是什么问题？你老慢慢说，不要激动。”

“我不要激动，你才不要激动，你老实告诉我，这鱼能吃吗？”

“是这样的，清蒸鱼只能蒸到八成熟，这样才有营养。我说的是事实，这是那些营养专家说的。”

“放狗屁，你以为我不懂，你知道我之前是做什么的吗？”

“我不知道，请懂事长明示。”

“实话告诉你，我之前在酒店做的，你做什么菜系我不懂，你麻不到我。”

“那是那是，你老走的桥比我们走的路都要多，你吃的盐比我们喝的水都要多。下次我们一定注意，请董事长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随时都要派人检查你的冰箱，你的冰箱里必须有50人的预备餐，要是没有预备餐，检查三次以上，你自己卷起被子走人，知道吗？”

“知道知道，你老说的话我永记在心，谢谢了！”

“你害怕了吗，你记清楚了吗？”

“记清楚了。”杜小兵叫人赶快把东西收走，把办公室擦得干干净净的。把地板拖得亮亮的。

杜小兵下午来到厨房。“哥子，老板的威信怎么样？”

“他，他懂个球，不知道什么菜是蒸的，什么菜是煮的，什么菜是炒的。他只知道怎么泡二奶。”

“你不要在这里冲壳子了，中午的时候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亏你还是老山前线下来的，我那叫战略战术，懂吗，你以后要学着点，多看看老板的脸色，他的脸上像乌云一般，说明事情将要发生了。”

“看不出，你厨房主管的东西还多呢？”

“这个算啥子，还有神秘的。”

“你说说他们祭神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是广东人和香港人的一种风俗习惯。不知道的真的以为神灵会保佑他们，卵的。”

“真的会保佑的话，车间的员工就不会轧到手指头了。你说是不是？哦，对了，那个员工的手怎么样了？”

“我听黄小月说大夫的技术高明，掉下来的手指头在没有超过1个小时都可以再植回去，现在伤员的手指头应该没有问题了。”

“那是好事，如果没有接好手指头就要赔偿，听谁说的一个手指头要值10多万，老板又得出血了。”

杜小兵在心里想，不知道下一次祭神会是什么样子。

第十三章，最牛二奶

老板来到公司，不是经常的事，开始人们不是叫老板的情人叫二奶，而是叫相好，是老婆之外的心爱女人。

其实老板的二奶开始的时候是办公室的一个小文员，后来当了老板的秘书，实际上是生活秘书。最后当上了采购部的经理。

二奶叫刘君娣，高高的个子，身材苗条，眼珠子很亮，胸脯丰满，皮肤白皙，走起路来两个特大的奶子不停地上下抖动，仿佛要从她身上掉下来一样。就是因为她的身材把老板迷倒了，老板才神魂颠倒。

刘君娣在老板给她租的房子里等他。老板很久没有到过刘君娣的出租屋。刘君娣站在窗户边，看着老板的黑色宝马，她的心已经飞到了老板的身上了。老板把车停在房东的门口，按了门铃，刘君出来开门。老板伸手去握刘君娣的手。刘君娣说：“有监控，你那么着急干啥？走吧，我们上楼去。”

老板跟着刘君娣到了四楼，他给租的三室一厅的房子。老板手里握着一束鲜花。刘君娣把门打开，老板就从刘君娣的身后环抱着她，手里的鲜花一下掉在地上了。老板又松手去捡地上的鲜花，顺手送给刘君娣。

“我想死你了，娣，我的宝贝。”老板长着胡子的嘴对准了刘君娣的嘴。老板像婴儿一样，吮吸着刘君娣的舌头。那么有力，那么富有激情。刘君娣感到很幸福。刘君娣的身体慢慢地软了，她站不稳了，她感觉周身有虫子在爬，一条两条，十条几十条，最后发展到成千上万条虫子……

老板把刘君娣拥到了床边。刘君娣说：“我最近身体不舒服，我老是做恶梦。我梦见你老婆来到了大陆，她要找我算账，我害怕极了，这是真的，我每天都心惊胆战的。”

“你是想我想多了的原因吧。别提她，她不能给我生儿子，她是一只不能下蛋的老母鸡。我想和她离婚呢。”

实际上老板的老婆来过大陆几次，她早就知道老公在大陆包有二奶，自己也没有办法，都怪自己的身子不争气。不能给老公生育，这也是万般无赖呀！

老板抚摸着刘君地的身子，老板想要，刘君娣说：“你不相信，我来了例假，你要不要看看？”刘君娣做一个脱裙子的动作。老板说：“别别别，我相信，我相信。”他们坐在沙发上，刘君娣削好了一个苹果给老板，老板吃着苹果，嘴里说一定要对刘君娣好，要让刘君娣过上好日子。

蒲晓武从主管的宿舍巡逻回来，看见老板的黑色宝马停在房租老板的门口，他觉得好奇，他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是老板二奶的房租处，他还来拿过二奶剩下的食品，大家都有为这件事发火了，还差点弄出了人命。不管他的，我巡逻我的，让老板和二奶多亲热一下，说不定啥时生一个小老板出来，那个时候就有点热闹了。

杜小兵遇着蒲晓武，蒲晓武说：“我的哥，你猜我看见谁了？”

杜小兵说：“不知道，你遇见谁了？别装蒜了，你赶快说说。”

“我看见老板的黑色宝马在二奶的房东门口停着，他们在亲热吧。”

“这个正常，我以为你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了呢？你是老板比他还不如。”

“我不会的。我心爱的女人一定不会抛弃的。”

“你不要说那么多，钱会使人前进，钱也会使人堕落。”

“我说不赢你，你文化比我高，我敢和你抗衡吗？”

“说那些，你不要把我说得那么好，我内心有愧。”

当他们说着说着，老板的黑色宝马就开到了公司的门口。杜小兵立正敬礼。把大门打开，让老板把车子开进来。

老板向杜小兵点了一下头。一下子就开到他的办公室门口的下面。蒲晓武把老板看着，怎么只有老板一个下车？他的二奶呢？蒲晓武不知道其中的奥秘。

“奇怪，老板不在二奶那里过夜？他回来干啥？”杜小兵说。

“肯定是两个人吵了架，不是老板为什么不在她那里过夜？”

“我们不要现代人替古人担忧，老板仿佛是古人，他的二奶就是现代人。老板都60岁了，二奶才28岁。”杜小兵说。

“我不管那么多，我只管我的工作。”蒲晓武说。蒲晓武说了又去巡逻去了。

第二天晚上7点钟，刘君娣到厨房来打饭，她是很少来打饭的。可能是没有来得及煮饭的缘故。

杜小兵在厨房巡逻。看看厨房里的灯有没有关，门有没有锁好。当他站在厨房外的院坝里像楼上看时，突然有一个女人在厨房外敲门。

杜小兵走过去问：“小姐，你找谁？厨房的工人都下班了。”

“那你在干啥，你不是厨房的工人？”

杜小兵没有穿保安制服，刘君娣不知道杜小兵是保安队长。她把杜小兵上下打量了一番。在刘君娣的心里，这个小伙子还是个英俊的小伙子。要是自己能和这样的男人结婚简直是前世纪修来的福气，她是这样想的。可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杜小兵说：“我在巡逻，我是保安队长。”

“你就是保安队长。不知道不知道呀，你赶紧帮我找一下厨房主管，我要打饭。”

杜小兵咚咚咚跑上六楼，去找厨房主管。“有人找你，我的厨房主管。”

屋子里坐着厨房的男员工，他们都把外衣脱了，只穿了一条内裤。大家都等着冲凉。厨房主管在洗手间里冲凉，只听水哗哗的在不停地放。“是哪个傻B找我，老子冲个凉都冲不清静。”

“美女找你，她要打饭。”杜小兵说。

“还有个鸟饭，全部吃得一干二净的，你叫我拿什么打给她？”

厨房主管把衣服穿好咚咚咚跑下楼。“哪个找我？”

“吔，大主管，你不认识我了吗？”

主管走在霓虹灯下，仔细看了一下：“哎呀，是经理都嘛，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冲凉，真的不好意思，你老有什么吩咐？”

“谁是老老老的，我有你说的那么老吗？”

“对不起，是对你的尊称，你很年轻，很漂亮，很性感。”

“这还差不多，我问你，你厨房里还有没有白饭？”

“哎呀，经理，不好意思，你早点来就有，老板不让留剩饭。”

“那怎么办?我很少来打饭，你这里连白饭都没有，我怎么想，要不要告诉老板？”

“千万不能告诉老板，告诉老板我马上就得走人了，上次祭神的事你听说了吗？我向老板保证过不会出现类似的事。我给你到外面去打快餐，怎么样？”

“我不要快餐，我要你煮。你不煮，你们明天别想开餐。”

“好的，我叫厨工来煮。”

“我要你煮，其他人煮我不打饭。”

厨房主管只好给刘君娣煮饭。杜小兵这时跑到总管的办公室里问他。
“总管，厨房有一个美女要打饭，现在工人都下班了，也没有剩饭，再说，老板吩咐过不准留剩饭，那个女人是谁？”

“杜小兵，你说的女人长的啥样?”

“个子高高的，白皙的皮肤，很性感。”

“完了，是老板的二奶，我都不敢得罪她，你们还敢得罪她，要是老板怪罪下来不得了。”

“她还在厨房，厨房主管在给她煮饭。”

“你这样就做对了，你们千万不能惹火了她，我们是惹不起她的。”

“我知道了，多谢提醒。我今后会注意的，”

第三天晚上，杜小兵照样巡逻厨房。奇怪，刘君娣在厨房门口等人？

“经理，你等谁？是等厨房主管吗？”

“我等你，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什么事情？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讲出来的。”

“听说你是从老山前线下来的，是不是真的？”

“你看我像说假话的人吗？我和蒲晓武都是从老山战场上下来的。”

“那你打仗的时候怕不怕？死了多少人？”

“不怕是假话，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我们有责任保卫祖国的领土完整，再怕也觉不怕了。”

“我问你打死过敌人没有？”

“我摧毁了几个碉堡，你说碉堡里面有没有敌人？”

“那你就是英雄了，你还来打工干嘛？”

“我想干出一番事业，不能总躺着记功碑上，你说是吧？”

“你很有理想呀，你不像我，你想知道我是谁吗？”

“我听到有你的一些闲话。”

“那不是闲话，那些人说的都是事实。我是老板的情人，或者称二奶。”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糟蹋自己呢？”

“我是为了钱，钱是你的命，钱又是你的催命鬼。不过没有钱，人活着就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多没意思呀！”

“我还是为你感到惋惜，你堂堂皇皇的大学生，能够找到自己理想的工作，你为什么要吃自己的青春饭？”

“现实社会吃青春饭的女人多得很，你不要那么高尚，我的英雄，当你一分钱都没有的时候，你这英雄可能也会发愁了，也许会成为乞丐，你不觉得吗？你要看得透，看透了什么思想高尚呀，人格魅力呀，见鬼去吧。”

刘君娣向杜小兵讲述了自己的不幸遭遇：“我跟你说说我的故事吧。我是从山村走出来的女孩，我上大学花去了父母用血汗挣来的全部家当。我是一个很优秀的学生，我那时候的理想是好好学习，将来做一名科学，我要用我的智慧改变我那落后的家乡。但是我的想法跟现实有很大的差距。我是家乡的亲戚东拼西凑借款才毕业的，拉了那么多账，10多万呀，对于农村父母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我考研的理想也破灭了，只有看着同学们走上博士的大门。我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打工挣钱，用自己的能力还账。经过几天的找工作的经历，那些工厂都要有经验的工人，大学生不吃香，好在老乡的帮助我才进来这家工厂做文员。当我把工作当成自己的事业来做时，写字楼的姐妹却拿另外的眼神看我。说我是老板的生活秘书呀，情人呀，我当时听到就哭起来了，一些好姐妹劝我，你不要那么悲哀，你是有能力的，让他们说去吧。后来老板真的把当成他的生活秘书了。”

杜小兵静静的听刘君娣滔滔不绝的讲，有时候抬起头看看她，不说话。刘君娣讲到伤心处时，杜小兵仿佛也跟着伤心，他同情刘君娣的遭遇。

“去年，我的母亲也去世了，是因癌症晚期才死去的，本身都债台高筑，母亲又花去了很多钱，我只有答应老板做他的情人。我想通了，现在没有钱什么都不行，要是我有钱，我的母亲不会死得那么快。你相信吗？我的英雄。”

“我在听，你讲呀，我在思考，你的人生是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值得大写特写。”

“你千万不要写我，我是一个坏女人了。我的全身都是沾满到了铜臭味，我是看在钱的份上，我知道走这条路是非常错误的，但是我不能自拔了。”

“你不要那么悲哀，你的前途是光明的，是充满希望的。我相信你会醒悟的。”

“晚了，我不能自拔了，我要你给我做丈夫，你愿意吗？你就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你被吓坏了吧，我怎么能这样呢？不顾你的感受，就说出这样的话。好了，算我没有说，别往心里去。”

“我不是老板，我不能给你钱，你是知道的。”

“我早就不想理老板了，他多大的年龄呢？他虽然有钱，但不能给我真正的幸福，你知道吗？”

“我知道，你说的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吗？”

“唉，我是别无他法呀！他说想跟我结婚，我是不是没有了人格了呢？”

“看你怎么想，想钱肯定要付出代价的，知道自己的路途遥远了，就应该止住脚步呀。”

“不说了，顺其自然吧。我爱你，你知道吗？”

“千万别说爱我，你的情人是老板，不是我，况且我是有女朋友的，就是公司的黄小月，你知道吧。”

“我不管，她爱你，我也有爱你的权利。”

刘君娣说后小声哭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杜小兵走到她身边，问她为啥哭啼，她说不为什么，想你。刘君娣一下抱住杜小兵的腰间。杜小兵说，别这样，让员工看见不好，我是替你着急呀！杜小兵看情况不妙，赶紧抽身跑步走开了。刘君娣说，你是跑不了的，我明天还要来找你。

杜小兵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刘君娣慢慢回到出租屋守空房。

第十四章特别会议

老板这次来的目的不只是祭神，还要召开一个特别会议。杜小兵给生产车间的主管、经理先吹了一个风，是行政经理让他去吹的风，说老板今天晚上7点钟左右要请主管级的车间干部喝茶，大家都要有详细的充分的思想准备，不要到时候，老板问话时，你们三天放不出一个响屁。

这一股风一吹出去，车间的主管、经理就悄悄的议论开了，我们是不是今晚赴老板设的鸿门宴呢？不管他的，我们还是要面对，大家要做好被骂的思想准备。因为今天上半年的手袋出给客人的货，客人又退了两次回来，老板心里肯定不舒服。

晚上7点钟一到，各个主管经理早就坐在会议室里了。行政经理叫文员做好了会议记录。文员打开了电脑，屏幕的光线反照在主席台的白板上。7点10分，老板从门外走了进来，大家马上起立，向老板敬礼。老板把手抬起来向下压了压，表示叫大家坐下。

“今天晚上请大家来是想听听你们对公司的生产有什么建议和意见。老板的时间很紧张，大家要抓紧时间汇报。我所说的喝茶，实际就是让大家来向老板汇报工作。我们都是工厂的中坚力量，或者称骨干力量。你们有什么话，不要遮遮掩掩的，实话实说。”行政经理的开场白，把在坐的主管、经理的思想绷成了一根弦。大家都有一种渴望和惧怕的感觉。渴望的是通过这次汇报会自己能够得到老板的重用，惧怕的是不知道老板对自己工作的满意度究竟有多高，自己的饭碗能不能保住等等。

“刚才行政经理已经说了，我们就按顺序来吧，一车间主管，你对公司的建议是什么？你说说。”老板说。

“我们车间的工人说，老板什么时候给我们涨工资，现在的物件上涨得很厉害，除了生活费就所剩无几了。”

大家哄堂大笑，一车间主管怎么一下子说出这样的话了?这个不是跑题了吗？叫你说说车间生产的事情，你居然说出涨工资的事情。行政经理在埋怨一车间主管。

老板听了保持沉默，他没有发脾气，他叫文员把一车间主管说的话记录下来，今天不是讨论涨工资的话题。行政经理为一车间主管捏了一把汗。

“我们公司的生产过程是存在一些问题，比如，车间里的员工对产品质量的认识不够，还有就是品质部门的QC对出厂的产品控制不严，导致今年出两次货客户退两次货的事故，大家都要有提高产品质量的意识，做到不合格的产品坚决不出厂，因为产品质量是一个工厂的生命保障，没有了客户，我们拿什么赚钱？同时，我们要感谢董事长，我们工厂里2000多名员工的工资还是有保障的，给很多家庭创造了较好的生活环境。虽然亚洲金融危机还没有完全过去，我们在董事长的领导下，已经把公司的经济恢复了70%，大家都应该有良好的心态，要有主人翁思想，都要以自己的包容性思想对待公司的工作。”这是生产经理说的话。

行政文员用电脑记录着每一个发言人的话，由于说话人语速比较快，她只能记录重点语句。大家的眼睛都集中在白板上，生怕文员把内容写错了。

老板听了生产经理的发言，心里有了些激动，说明工厂确实存在很多问题，不得不加强各个环节的管理。

“我发言的题目是《我们公司要对员工多一些人性关怀》。因为很多年轻人外出打工，离开了父亲，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在工厂里没有亲人，有的员工感到孤独。我们可以把公司的文化活动室全天向员工开发，还可以在公司里办一本自己的杂志，宣传好人好事，提高员工的写作水平。我们可以鼓励员工利用业余时间参加公司的兴趣小组，举办征文活动，以提高员工们的文化素质和激发员工们的工作积极性，写稿是有稿费的。还可以增添一些杂志和图书，让员工们有一种精神依靠。活动里可以添制台球桌、乒乓球、羽毛球等体育用品，满足大家的体育爱好。不要小看这些小投资，在生产车间里是一种促进作用，是一种潜在的动力，她可以爆发出更多的个人能量。大家可以考虑我所说的话，对公司有没有益处？”这是二车间主管发的言。

在坐的主管经理都没有想到，二车间主管提出了一个严肃的又令人深思的问题，他从全公司的利益出发，要求公司对员工要有人性和人文关怀，是一个大胆的前所未有的创举。也只有二车间主管才有胆量提这样的问题，他不怕炒鱿鱼，不怕别人对他的误解，他的思想始终站在员工的一边，受到到了员工们的热烈拥护和赞赏。

老板在心里想，我们公司真的缺少对员工的人性关怀和人文关怀吗？我们的主管和组长经理对员工的关心真的不够吗？大家心里没有底，我们确实要认真检查，抓住公司的薄弱环节，进行弥补。二车间主管说的也许对公司今天的发展可能会产生动力。

副总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了看二车间主管，那种眼神始终很害怕，仿佛在他身上寻找一种毒素，他想，象二车间主管这种人在公司混始终唱对台戏，不说也罢，说了反而会引起反感，你就等着我的人文关怀吧。他的眼神告诉人们，二车间主管在公司呆的日子不会太长了。杜小兵读懂了副总的眼神。杜小兵想，打工是这样的，上顿饭在这个公司吃饭，不知道下顿饭还能不能在这个公司里吃饭。从这一点讲，中国的打工者的合法利益确实缺乏保障，政府及相关的部门必须制定相应的措施和政策，才能调和打工人心里担忧的事情。

该轮到杜小兵发言了。“我是公司的安全主任，我说的肯定与生产安全有关。我们车间员工的安全防范意识太薄弱，有的员工在厕所躲着抽烟，有的在走廊上抽烟，这也是引起火灾的原因之一。据我的观察，车间必须设置一个抽烟的地点，不能在车间里抽烟，要划分吸烟区，非吸烟区。这是必须做的工作，真的出了安全事故，我一个人坐牢不要紧，要紧的是我们公司将遭受重大损失，到时候就不知道是谁的责任了。到目前为止，我们公司的安全措施还没有完全符合安检局的要求，大家都要行动起来，把安全工作落实到实处。”

在坐的主管、经理都表示要认真落实安全措施，不能敷衍了事。安全工作天天讲，时时讲，但是，一些工厂都有不断的安全事故发生。老板把眼睛睁得特大，仿佛要把大家吃下去一样。

“你们把我看到做什么？我是举着毛主席语录的红本本长大的，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我只是经历的事情比你们多而已。你们都是公司的骨干，都应该为公司出力，我付了工资给你们，你们没有一点责任心怎么行？”

该轮到品质经理发言了。“我们品质部的工作做得不够，我首当其冲是要受到批评的。上半年有两次退货，都是我们品质工作没有做好，没有认真检查产品的质量，给公司的经济带来了损失。请大家在下半年的工作中监督我们，不再出现类似的情况。”

老板发火了。“小曾，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给我站起来，你要认真检查自己的工作，这半年来你的工作是严重失误。你怎么带领你的兵的？你所说我们公司的损失，你能赔偿吗？你给公司打一辈子工，一直打到老死你都还不清，你知道我们公司的现状吗？由于产品质量问题，我们之前的客服有三分之一的订单都取消了，你说说我能不生气吗？副总传达我们董事会的决定。”

“下面我宣布我们懂事会的决定，撤销小曾的品质部经理的职务，由经理降为普通员工，由于现在缺少人手，暂时不炒他的鱿鱼。品质部经理的职务由杜小兵代理。希望杜小兵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严把公司产品的质量关，把我们公司的损失夺回来。同时，任命蒲晓武为保安队队长。希望各个部门配合蒲晓武的工作，也希望蒲晓武认真工作，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和使命，大家欢迎！”

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大家都为杜小兵和蒲晓武的升迁而高兴。

     当大家都沉浸在高兴的气氛中时，会议室突然停电了，会议室里一片漆黑。有的在议论：小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像这种质量问题，谁也不敢保证，就是老板自己到车间来检查，也未必能面面俱到，是的，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第二个小曾。不要想哪么多，我们都是从员工的位置提升的，做一个员工还可以吧。要有平常的心态。不要把自己的要求提出得过高，到时候完不成任务自己会吃亏的。

“你们在议论什么，你们是不是对小曾的处理不服，有哪个不服请说说你们的理由。电工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停电了。去检查一下，是不是哪里跳闸了？”

杜小兵说：“董事长，电工不在会议室，他到下面检查去了。我们都在会议室里坐着。你还要讲什么？”

“你叫电工开电，怎么搞的，电都跟我作对，这是我无法容忍的。”

电工满头大汗打着一个手电筒回到了写字楼。“电工，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停电了？”杜小兵问。

“是的，我到楼下看了我们的闸刀没有跳闸，是停电了，整个工业园都停电了，还有外面的居民小区都停电了，你看怎么办？”

“董事长，是整个工业园停电，我们怎么办？”

“你叫行政经理打电话找供电局，问问什么时候来电。”

“好的，我马上办。”

行政经理到了宿舍，买了一些蜡烛，每一个宿舍发两支蜡烛，发蜡烛时特别强调不能发生火灾，知道吗？一些员工跟着起哄：我们知道，不要担心，赶快把蜡烛拿来，两支不行，我们冲凉都看不见，大家把东西拿错了怎么办？

宿舍在烛光中仿佛左右摇晃，大家都有一种生气的感觉，而且还是夏天。夜里闷热的空气逼着男员工脱掉了外衣，只剩下一条内裤了，是十足的裸体了。一些打工妹穿着时髦的裙子在走廊上走着，那些男员工的眼睛仿佛定格在女员工的胸脯上，由于没有强大的灯光，怎么也看不出白天那种令人窒息的性感。

行政经理从宿舍回来，杜小兵说，你赶紧打电话给供电所，老板还在会议室里等电来。我们还要开会，老板说，他还要讲话，他明天就要回香港了。

“现在都夜里10点钟了，供电所里早都没有人了。”

“你打一下试试吧，万一有人呢。”

行政经理拿起电话筒，拨通了供电局的电话，电话是通的就是没有人接，我说嘛，没有人接电话你不相信。

“董事长，是这样的，刚才行政经理打通了供电局的电话，就是没有人接，我们还是不开会了吧，会议也开得差不多了，散会吧。”

不过会议室屋角不知道是谁传来了酣睡的鼻声，一阵高过一阵。这鼻声仿佛战场上的鼓点，仿佛是春天般的雷鸣，董事长听见了。

“是哪个在睡觉？你还睡得着觉，杜小兵你跟我看看，是谁在睡觉，一点组织纪律都没有，简直不像话，必须罚款，开会你还敢睡觉。”

杜小兵拿着电工昏黄的手电筒照了照会议室的屋角，发现是老板二奶的那条白色的哈巴狗在睡觉，在打鼾。

杜小兵回来悄悄地对董事长说：“没有人在睡觉，是刘小姐那条白色的哈巴狗在睡觉。它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清楚了。”

老板一点都不好意思，这哈巴狗怎么和人打鼾的声音一样呢？

第十五章新官上任

杜小兵被任命为品质部的代理经理。他走马上人的第一天就拿出一个革命军人的作风。对那些不负责人的QC、QA人员，先提出严重警告，观察一段时间再作处理。

不过这一手也惹了一些麻烦。比如那些老油条不服从管理，就跟杜小兵对着干，看看杜小兵的威风在哪里？杜小兵对工作一丝不苟是他的工作态度和做人原则，要是真有人和他对着干，他倒要领教领教。

品质部的员工等着杜小兵的第一次讲话。杜小兵说：“我不多说废话，我们必须以产品质量作保证，我们的公司才能有发展，如果有人抱着混的态度的话，我劝你趁早走人，以免说我不讲情面。”

杜小兵这么一讲，那些老油条就没有话说了，自己乖乖的到车间仔细检查手袋，不能像之前那样只进行抽查，不是全检。现在必须把手袋的里里外外都检查过遍。从下料到车件，到半成品，再到成品，包装都要认真仔细的检查，发现问题及时解决。

“杜经理，你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哟，我看你当得了几天经理，我们都是打工的，你何必那么严格嘛。”二车间的包装组长小星说。小星是二车间主管的老婆。嘴巴多，说得说不得她都要说，从不考虑对方的感受，是公司出了名的刁女。

“小星，你说话不是这样说的，我们作为公司一个员工，我们有责任对自己的工作负责。要是公司真的有个什么事情，我看你家也不好过，大家都不好过，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我们应当懂得感恩，你想想，我们在公司上班，工资不成问题。有的家庭在外面还买了房子，要是公司倒闭，你们从什么地方拿工资？”

“耶耶耶，杜经理，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何必当真呢，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一个样，哪个有一点不统一的意见，马上就小题大做了。这样有什么意思呢？我是妇道人家，不懂什么前途和发展，你杜经理要包涵呀！”

“我到没有什么，就是怕员工把你的话传到老板耳朵里去了就不好办了，你说是不是？至少说你大小也是一个管理者，对吧。我们说话要有分寸，不能乱讲。”

杜小兵算第一个制服了小星的人。其他人没有一个能把小星驯服。这说明杜小兵的领导能力很强。车间的工人都对杜小兵又一种敬畏感了。

杜小兵来到板房里，查看了各种手袋的样板，发现黑色手袋的样板特别引人注目。他后来对总管说：“总管，我们是不是加强对黑色手袋的开发力度？因为我们做过调查，喜欢这个款式的女性占了80%，所以我们必须调整原来的生产思路，不能光顾客人下单，我们要搞自主研发才行，多研发自己的产品才有出路。”

“我把你的想法给董事长谈谈，要取得他的同意，他不同意搞研发是没有经费的，搞自主研发就成了一句空话。”

品质部的员工在杜小兵的带领下，一个月完成了50000个手袋的全检。就等杜小兵第一次当品质部经理出货的时间了。

今天是星期天，杜小兵来到门卫室，发现蒲晓武不在位，就问了一个保安员，你们队长到哪里去了？

保安员说：“我们队长和一个女人外出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到什么地方去。”

“你告诉他，他回来后让他来找我，就说品质部的经理找。”

黄小月在大门口等杜小兵。杜小兵从厂里出来一眼就看见黄小月在门口站着。

“亲爱的，你来多久了？”

“你还说，我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你为什么不进来找我呢，你在厂门口干等？”

“我的经理大人，我怕影响你的工作，人们都说你新官上任三把火。你第一把火烧什么了？”

“我的第一把火嘛，我不告诉你。”

“你有什么神秘的？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第一把火是整顿品质部的人员，要他们重新认识自己改变自己之前的工作态度，是不是？”

“啊，看不出，你黄小月成了诸葛亮了，什么都知道了。”

“好了，不跟你说了，今天夜里，我们吃什么饭？”

“你喜欢吃什么饭，简单的还是复杂的？”

“随便，我们就搞点简单的。哦，我忘了，我爸爸说请你到我们家吃饭，你去吧？”

“你给你爸爸打电话，说我改天去，最近你也知道我工作繁忙，不胜酒力，我知道你老爸是一个酒罐，我去了肯定跑不了要喝几杯，我怕喝了酒误事。”

“那好吧，我给我爸爸打个电话。爸爸，我们不回来吃饭了，杜小兵最近很忙，他还在工作，改天来看你。”

电话那头黄小月的父亲说，忙什么？分明是不想来见我，怕我说他杜小兵。不行，你想打我女儿的主意，你还嫩了点。

黄小月的爸爸来电话了。“小月，我给你说，你和杜小兵是不是在一起？你不听我的话，你是要吃亏的。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们不能住在一起，你不听我的话，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你爸爸说什么？你那么害怕。”

“他说我不听他的话，他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他不让我们在一起。”

“那就要看你的态度了，我们是真心相爱呀！可能你爸爸对我不了解，也许他认为我在套你做我的女朋友。你是知道的，我们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的为人，我的个性你比较了解，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清楚，我们真心相爱谁也阻止不了的。”

黄小月的眼睛开始模糊了。“我的小兵，你不要多想，我爸爸也是为我好，你要理解他，我们在一起，他要反对，时间长了我给他做做思想工作，也许会同意的。”

“好吧，我们不说了，今天本来高高兴兴的，弄成这个样子，我们心里都不愉快，你爸爸可能认为我是一个打工者，没有什么发展，我不服气，我要用我的能力证给他看看。”

杜小兵牵着黄小月的手，来到一个大排档，要了一碟花生米，要了两碗红薯稀饭，炒了一个回锅肉，叫黄小月一起吃。黄小月不吃。

“小月，我说你不吃饭，你自己会吃亏的。我们说好了的吃简单的，你不会怪我吧。”

黄小月用纸巾擦了一下眼睛，看着杜小兵吃得津津有味，她胃口也开了。她坐下来端着一碗饭也慢慢吃起来。

夜色在灯火辉煌的市街里越来越浓了。晚风吹着树叶儿随风摇曳。一些打工妹手挽着自己的男朋友在灯光下漫步。杜小兵拉着黄小月的手在公司门口的林子走着，他打算送黄小月回家。蒲晓武一下子出现在杜小兵的面前。

“我们公司的灯没有全部打开吗？只有大门和一些过道灯亮着。其他地方一片漆黑？”杜小兵说。

“哥哥，我还想跟你说说，你不在，总管说的，只开主要的几个通道和大门的灯，我不知道为啥？”

“哦，现在我不是保安队长了，你是保安队长，你有权利过问此事。我是不是多事呢？”

“哥哥，你还是送黄小月回家吧，晚了他老爸会担心的。其他事我来处理。”

“你给我记住，你明天去问总管，为什么其他地方夜晚不开电，这不是增加门卫工作的难度吗？”

杜小兵把黄小月送到了公路上，让她上了公共汽车，他站在站台上不愿意离开。他的眼睛随着车轮转动，直到车子的影子完全消失在夜色中杜小兵才离开站台。

第二天，车间的货放到了出货仓。杜小兵亲自在出货仓抽查。看看还有那些不合格的手袋。不合格的手袋必须返工，绝不姑息迁就。

下午行政部通知车间出货。

香港货车司机来了。司机在驾驶室探出一个头来，望着蒲晓武：“保安队长，我这里有新的龙虎豹，你要不要看？”

“司机，还是留着你自己看吧，我没有时间看，况且，我又不知道里面的内容是什么。”

“嘿，你看看就知道了啦，男人喜欢看的东西，我们都想要的东西。”

“听说很黄的那种是不是？我是不想知道的。”

“谁说的很黄？人家是宣传性生活的质量问题。为什么现在的人那么多性压抑，多少人性生活失调，你懂不懂呀？你是不是男人啦？”

杜小兵走了过来：“司机，我们不要谈论工作以外的事，我们现在是工作时间，下了班随便你怎么谈都没事。”

“好的，不谈了，你们准备装车吧。”

“司机，请你把车往后靠点，我们的搬运工少使点力气。”

司机把车往仓库门口倒。杜小兵在用手指挥，倒、倒、倒，还倒点，好、好，停。

搬运工在仓库的门口等着，大家都把上衣脱掉了。一个一件往货柜车上搬。一件手袋有四十公斤重，大家都满头大汗。仓库文员在记录数量，仓库主管也在盯着。装到最后，文员说少了一件。

“什么？少了一件，你不是开玩笑吧，你有没有记录清楚？认真检查一遍，不会少吧，你是不是记错了？”仓库主管说。

“没有记错，我一件一件记录的。”

“那要查一查，什么时候少的。是不是到车间返工去了。”

“有这个可能。返工也应该给我们说说呀。”

“喂，包装主管，你们是不是拿了一件手袋到车间返工呀？”仓库主管给包装主管打电话。

“我要问一问。等一下打电话给你。”

“喂，我们车间是拿了一件手袋来返工，品质部杜小兵经理知道。”

“哎呀，吓死我了，我以为掉了一件，那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是不是要出货？我们给你送过去。”

“就是等你的那一件，我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包装主管把欠那一件货直接送到了货柜车上。仓库主管让司机在送货单上签字。搬运工把货柜车的车厢关好。司机就开始向厂门口倒车。

大家看着长长的货柜车倒出来了。仓库主管向司机挥手。司机到门口时又探一个头来说：“保安队长，下次我把最新的龙虎豹给你带过来，你看不看？”

“算了吧，你还是留着自己看吧，大陆和香港的生活方式和习惯不同。”

香港司机开着货柜车“嗡”的一声狂叫走了，车箱屁股后面冒出一股浓烟，说明这港车的尾气很严重，对环境有污染。杜小兵望着港车走的那一瞬间，他心里大大的舒坦了。没有出货公司就没有钱进账，没有钱进账，老板拿什么给员工发工资，这是一连串的连锁反应。现在可以得到一些心灵上的安慰了。

他这才想起昨天黄小月回到家中给杜小兵打了一个电话。“我的兵，我到家了，我老爸还在生气，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他做思想工作的。你该休息一下了。这一个月来，你每天超负荷的运转，是机器都有磨损的，你要注意身体呀！好了，我睡了，想你，晚安。”

杜小兵躺在床上，心里想着许多事。当一个负责的品质部经理是不好的当的，难怪之前的小曾的品质经理不好操作呀，现在自己才体会到了当这个部门经理的难处。不过既然自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必须坚持到底，为自己的奋斗目标铺平道路。

杜小兵拿着黄小月的照片亲了一下，心里想，不管你爸爸多么反对，我是不会放弃的。我要用实际行动证明我是有能力的。然后又想了想，第二把火应该是烧各个部门的协调工作。公司里出问题往往出在各个部门的协调工作上，有的主管不懂协调，各自为政，规章制度不落实，造成混乱。第三把火应该烧在公司的例会上，大家都不懂管理学这门课程，要深入研究，多多学习好的企业的管理经验。做好员工的培训工作，把员工的思想引导在生产上来。

杜小兵想着想着就想睡觉了，他拿着黄小月的照片把眼睛闭上，就梦见黄小月在自己的床边上坐着，他用手抚摸着她的秀发，那张可爱的脸，在黑色的夜里透露出一个令人恐惧的面孔，是不是黄小月被他父亲打了？满脸都是鲜血，有的血迹凝固了。

早上醒来，杜小兵就给黄小月打电话，说他做了一个恶梦，梦见黄小月满脸都是鲜血，是不是被你父亲打了？

黄小月说，你尽说些不吉利的话，你想多了，是你工作繁忙导致的恶梦。你不要想那么多，我好好的。

杜小兵这才放下心来。

第十六章食堂风波

公司的订单越来越多，订单多了，员工人数不够，导致了产品生产不力，客户要货的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总管的脸上浮现了乌云。

“杜小兵，根据公司现在的情况，你说我们该采取什么样的方法去应对？”

“总管，首先要召开一个生产会议，讲明现在的紧张情况，其次要调整用工时间，多加班，不然我们要出产品是一句空话。”

总管听取了杜小兵的建议，下午召开了一个组长级以上的生产会议，简单介绍了公司目前的订单。要求各个组长、主管、经理认真负责，完成公司下达的生产任务，到年底才有好的成就。

“大家都知道了，我们公司目前的订单越来越多，大家要有思想准备，努力完成公司下达的生产任务，到年底画上圆满的句号，我们现在的办法是，白天提高工作效率，晚上要多加一个小时的夜班，给员工们讲清楚，为了公司的利益，也为了自己的利益，丢掉不健康的思想，轻装上阵，年底大家欢欢喜喜的回家过年。我们给厨房商量好了，让厨房尽量做好夜宵，把夜宵标准由原来的3元增加到4元，让上夜班的员工吃饱，不要有顾虑，大家不要有太多的想法。大家还有什么想法和好的建议都可以提出来，我们商量，你的意见好我们就采纳你的。”

“总管，夜宵能不能多搞几个花样？每天不是炒饭就是面条，我们都不想吃了，你想想，我们下班的时间那么晚，23点才下班，不好吃的夜宵大家都不想吃，这样会影响员工的思想情绪。”一车间主管说。

“总管，我们不能只听员工的，在我们控制成本的时候，我们必须为员工做好夜宵，但是我们也不能挑肥拣瘦的，厨房的工作也不好操作，你们没有干过厨房，你们没有深刻的体会，员工的口味是满足不了的，所谓的众口难调就是这个道理。大家该理解的必须理解，什么都由着员工去的话，我们公司的规章制度还要不要，我们的管理水平还能不能体现出来？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我们在老山前线的时候，5天5夜都没有喝一口水，没有吃一口饭，我们以顽强的毅力活了下来。我们能活着回来比什么都重要，你们所说我都懂，要以人为本，要人性化工作，人性化管理，人性化服务，可是我们也要考虑到公司的利益和成本的增加，现在的食物都在飞涨，你们还不知道吗？”杜小兵说

“大家都不要争了，公司成本是要控制的。就按照食堂自己的标准进行，加强种类的调整。”

车间的员工在繁忙的氛围中进行着各自的工作。一叠一叠的布料从仓库出去，进入开料车间，开料工人按照客户的订单开料，按照样板开料，各种花色品种，各种款式都在公司生产经理的掌控之中。有时候组长拿着样板来找生产经理确认，有时操作员拿着手袋的材质来找生产经理子咨询。生产经理不怨其烦地给操作员和组长解释。要按照客人的样板做，不能自己发挥想象，到时客人不要货我们的损失惨重，知道吗？

一个个员工在自己的岗位上忙碌，大家都在为公司和为自己与时间赛跑。灯光把车间照得像白天一样，就是地上有一颗小针都能看得到。

品质部在杜小兵的带领下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每一个员工都拿出了自己的实干精神，从布料出仓到开料，到半成品车间，再到成品车间，最后到包装出货，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过程，都是一个必须监控的过程，品质部的员工说，没有见过像杜小兵这样负责的部门经理。打工人都是一朵飘在水上的浮萍，没有定根，杜小兵居然是那样的卖力，是那样的勇敢和积极，这与他在部队的锻炼和在老山战场的磨练是分不开的，值得公司的所有员工学习。

夜班上到23时点，员工们就打卡下班了。员工们像冲向敌阵的战士一样冲向饭堂。几百个员工像潮水般流出了车间。

“饭堂老大，今晚的夜宵是什么？”一个员工问。

厨房里还在炒菜，只听见锅铲与锅撞击的响声。厨房主管似乎没有听到员工的问话。

“他妈的，饭堂老大不理我们，我看啦今晚没什么好吃的。”另外一个员工说。

“小伙子，说话时不要说脏话，会影响自己的个人形象。”厨师说。

“你懂个球，你们煮的什么夜宵，我们能吃这样的夜宵吗？你们这样不把我们吃死才怪。”

“我们做的炒饭、面条、还有咸菜，你还想吃什么？我们辛辛苦苦给你们做夜宵，你们还在挑肥拣瘦，你们难道比中央首长还中央首长？”厨师回答。

员工依秩序排队打饭。厨师在厨房里对着每一个经过打饭窗口的员工都是一视同仁的打饭打汤，没有谁有老乡观念。

正在打着打着饭时，后面的一个员工发疯似的一推，前面的一个女工倒地了，接着一连串的员工倒地了。厨房主管出来问什么回事？没有一个员工啃声。女员工的手被汤烫了一个大泡，越肿越大。

厨房主管赶紧将女员工送到了公司医务室包扎。医生说，没有多大问题，过两天就好了。

员工拨通到了总管的电话。“总管，厨房出事了，你不管管，要出人命了。”

在一个员工给总管电话的同时，一个男员工上去就给从医务室回来的厨房主管一拳，厨房主管不甘示弱，也给还击他一拳。厨房大厅顿时乱成一锅粥了。厨房的师傅有的拿着菜刀，有的拿着砍刀，有的拿着木棒，正准备参战，看样子要进行一场血腥之战了。

“你们敢打我们主管，你们不想活了，我们主管哪里对不起你们，你们知道辛苦，难道我们就不辛苦吗？你们再闹，我们把你们做了，大不了大家都同归于尽，鱼死网破。”

几十个员工都拿起板凳，准备与厨房师傅开战。这时候，总管，杜小兵、保安队长，治安队员都来了。

“同志们，工友们，请安静一下，听我说，我们都是兄弟姐妹，不要感情用事，不要冲动。要冷静，要克制，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公司，公司解决不了的事还可以找政府找派出所，你们这样舞刀弄枪的，成了敌对矛盾了。我们都是有思想有素质有文化的人，你们为公司做出了重要贡献，公司领导牢记在心。关于夜宵问题，我们公司已经讨论过了，尽量满足大家的要求，不能满足的我们只好向董事长汇报。你们这样做会伤着人的，看我们怎么处理？我们正在调查，公司是有规定的，有规章制度的。你们违反了规章制度，同样要受到惩罚，绝不姑息迁就，情节严重的还要追究刑事责任。好了，没有吃夜宵的员工继续打夜宵，吃了夜宵的员工可以走了，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明天还要上班。”杜小兵在讲话。

员工们的激昂情绪已经开始平静下来了，只有几个人在说，还要报复厨房主管的话语，被杜小兵听得清清楚楚的。杜小兵单独找那几个人谈话。最后还平息的他们的冲动情绪。

总管在了解厨房主管的情况。厨房主管如实说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你们为什么要拿菜刀？你们拿着菜刀就是你们的不对。先拿凶器的肯定要比不拿凶器的严重。”总管说。

“照你这样说，我们厨房还有罪了。他们倒什么事都没有。你这样不公平吧，总管，你也知道，公司的员工也是故意在鸡蛋里挑骨头，故意惹事的。你倒要好好教育公司的员工们。我们辛苦不说，还得不到公司的理解，我们的工作怎么开展呢？”厨房主管说。

员工依然打饭，一个个员工从厨房的窗口经过，大家都为刚才发生的事叹息。厨房也有厨房的难处，员工的生活费一天只有那么多，吃超了哪个来出资？

杜小兵来到厨房主管处。“我的主管大人，你们要冷静处理事情，我知道厨房工作是很难搞的，现在的员工不像之前的员工了，思想素质，思想观念，人的性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不能拿原来的眼光看待员工，要看开些，要看得透，看透了什么事情都好解决了，在不超标生活费的时候，我们尽量满足员工的要求。”杜小兵说。

“你说得轻巧，我们的夜宵是整个工业园最好的，他们想吃什么？想吃龙肉想吃燕窝，还是吃鱼翅？他们还没有达到那个级别。我们厨房的员工有什么罪？炒饭不吃，面条不吃，稀饭不吃，米粉不吃，还想吃什么？简直是一群不可救药的白痴。”厨房主管说。

“我们的话也不能那样说，现在的员工都没有吃过苦，不知道挣钱的辛苦，做事也不积极，我们的心态也要跟着变化。多做一些解释工作，人始终是有感情的，我相信员工们是会理解的。”杜小兵解释。

员工们陆续走开了。饭堂的凳子一片狼藉。厨房的员工在打扫卫生，整理凳子，看着很揪心。好好的一顿夜宵被那个员工这么一闹，剩下一大半人都没有吃夜宵，造成了很大的浪费。

闹事的员工被治安队员带走了。他们说，情况交代不清楚就送派出所，情况交代清楚了就在治安队里解决，该罚款的必须罚款。

总管对这次厨房风波有另一种看法，是不是员工真的觉得厨房的夜宵不好吃，是不是员工故意搞的？要是厨房的问题，我们必须要求厨房必须加强整改。是员工自己的问题，我们必须加强员工的学习，加强思想教育，要让员工认清现状，不要让自己的个性左右自己的思想，该改变的必须改变。

黄小月来到厨房找杜小兵。她看见厨房员工在打扫卫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刚从家里来，对这里的情况不了解。便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师傅。

“唉，别提了，差点弄出人命了。杜经理走了，要不是他来做工作，我们这里可能会发生更大的流血事件。”

“那他人呢，他到哪里去了？找了半天都找不到他。”

“他走了，可能在公司办公室开紧急会议。”

“怎么什么事都是他来管呢？我感到很可笑。”

“他是能人呗。像他这样工作的人，公司多几个就好了。”

黄小月离开了厨房，到他的宿舍等他。黄小月迫不及待要告诉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第十七章偷吃禁果

在公司所有员工的眼里，杜小兵和黄小月是理想的一对。那些出双入对的男女把杜小兵和黄小月看着是一个样板。男人说，要是自己的女朋友能像黄小月那样美丽大方性感该多好呀，女人说，要是自己的男朋友能像杜小兵那样成熟稳重富有创造精神该多好呀！

公司的员工议论归议论，电视上的男女明星经常被观众议论，大家都有一种爱美的欲望，也觉得见怪不怪了。

黄小月在杜小兵的宿舍里等他，她等了2两个多小时都没有把杜小兵等回来，自己就意志消沉地离开了。她在心里想，是什么会议？要开那么久的时间。我从来没有遇到过。黄小月一边走一边思索，有时又用手弄弄林子的树叶，有时又摘一片树叶放在嘴里咀嚼，那树叶的苦汁在嘴里回旋，最后又用力将嘴里咀嚼烂的树叶吐出来。

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她感到内心空荡荡的，想和杜小兵说说话，可是杜小兵不在自己身边，之前没有这种感觉，现在才有这种感觉，是她和杜小兵接触的时间久了的缘故吧，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或者叫做相思？

黄小月走上了公路，她在站台上等车，看见一辆辆巴士来了又去了，又看见一辆辆巴士去了又来了，那些拥挤的人群是不懂规矩的，一窝蜂往车门拥挤，车门本身很小两个人就可以把上车的通道堵塞，更何况那些人还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唉，中国的交通何时才能畅通无阻呢？

她等的巴士终于来了，她朝公司的路看了看，希望能看到杜小兵的身影，更希望他一下子出现在她的面前。可是这一种不现实的想法，还是打消这种想法吧。

 黄小月上了巴士，她环视了一下车内，一个座位都没有，不怕，站着就站着吧，反正自己的行程不远，两三个站就到了。当她沉浸在想象中时，她的手机响了。

“喂，小月，你到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我听蒲晓武说，你来过了，他看见你走的，他以为你在附近转转会回来，所以没有在意你。”是杜小兵打来的电话。

黄小月的心在不停的跳动，血液在沸腾，仿佛流出了体外，她想急切见到他，可是她还是意志坚定的走了。

“我已经上车了，人家等你两个多小时，我实在不能再等了，你是知道的，我回家晚了要挨老爸的骂的，我就慢慢走了。我没事，你自己休息吧。”

杜小兵在心里想，都怪食堂发生的事情，不是那些夜宵事情哪有开这么久的会？大家一坐下就开了三个多小时，总管讲了经理讲，经理讲了主管讲，最后由副总作总结。讲来讲去，都是围绕着食堂的夜宵问题在说。其实大家都是重复说一些话题，令在坐的人都感到有点烦了。大家看见副总上厕所上了四次，你说说这时间久不久？副总没有说散会，其他的管理者不敢轻举妄动。简简单单的事情要搞那么复杂。

黄小月回到自己的家中，对着镜子端详自己，这一个月以来，自己的样子是否变了，腰身真的变得越来越小，肌肤变得越来越黄，头发变得越来越干燥，那些鱼尾纹慢慢爬上了自己的脸，是什么原因使自己的音容笑貌变得如此的不协调，是相思之苦，是恋爱之难？她在想，这是爱的折磨吧。要怪就怪自己的老爸，他不关心女儿的幸福，不让女儿与杜小兵接触，整天把女儿仿佛捧在手里，生怕女儿被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骗走了，老爸其实是很自私的。自从老妈去世之后，从来都没有真正关心过自己的女儿，他还算什么父亲，还算什么负有责任心的男人？

黄小月经过一番的思想斗争后，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为自己好。不过也过分了点，他还把自己关了两天，不允许出来，不允许与外界通电话，连吃饭都是从一个窗口递来的。

黄小月感到了绝望、无助、无赖，她想到了死，她又想自己就这么死了就是白死，正中了老爸的计了，她要抗争，要争取自己的人生自由，这种自由是谁也不能阻止的。她假装在屋里大哭，等老爸来了，趁机逃脱。她要去见杜小兵，她想他，事实上一天见不到他，心里痒痒，那种滋味难受极了，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慌，剧痛，身体痉挛，害怕、孤独、胸闷。

“老爸，我病了，我发高烧，我要看医生，你不放我出去也许一辈子见不到我了。”黄小月在屋里大喊大叫。

“你去看看，黄小月是不是真的病了，真的病了就叫医生给她打针。”老爸叫儿子去看黄小月。

“哥哥，你把放出来，你也这么狠心。我是记在心里的。”

“老爸，我妹妹真的发高烧，烧得厉害，一定要到医院去才行。”

“好吧，你看着办吧。”

“我走了，哥哥，你不告我的状呀。”

“好的，妹妹，你去找杜小兵自己小心点，好自为之。”

“谢谢哥哥，我走了。”

黄小月来到公司，没有找到杜小兵，自己一个人又回来了。她前前后后想了好久。这样过不如自己租房子在外面住，当我们生米煮成了熟饭了，我老爸不得不同意。

第二天，她来公司上班，把这个大胆的想法告诉了杜小兵，征求杜小兵的意见。杜小兵听了觉得有点意外，为什么之前从来都没有说此事。

“小月，这样不好吧，我们住在一起，你老爸不打断你的腿才怪。我们还是征求你老爸的意见，要他允许，你看呢？”

“你是不是男人？你爱不爱我？你不爱我就算了。我也不麻烦你了，我今后不找你了。”

“你看看，说一两句话就是这样的性格，我们是在商量，不是在吵架，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这是谁也动摇不了的，你要相信我。我是说父命难违。”

“我不管，我们今天就租房子，你不出钱我出钱。”

“我的宝贝吔，我租房就是，哪有让你出钱的道理。”

下午，杜小兵在居民小区了逛了一圈，找到一间二楼一房一厅的房子，房东老板说，我还不想组给你呢，我有客人打电话来说给他留着。既然你这么执着，我就租给你吧，不过话又说回来，房租一定要按时交纳，不然我就租给别人，知道吗？你看看这个租赁合同。看了在上面签个字，就算我们成交了，先要交一个月房租，还要交一个月房租押金。

杜小兵在合同上签了字，交了钱就走了。他一见到黄小月就喜出望外，仿佛发现了一件珍贵的东西，他凑近黄小月的耳朵，轻轻说了一句：“亲爱，我租房了，晚上我叫你很舒服。”

黄小月只是笑笑没有答话。她感到了周身的肌肉前所未有的涌动和膨胀，她是如饥似渴般思念。

杜小兵下午把东西搬进了租房，一张席梦思床平整地放在屋里，电视有了，凳子有了，厨房用具有了，日常生活用品都有了。就是还差一束鲜花，这花一定要买的，这是代表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真诚的心。一切都布置完整了之后，杜小兵去花店订了一束玫瑰花，叫送花人晚上按时送到。

杜小兵觉得这一切来得如此的突然，是上帝的安排，还是我本身都有这个福气？之前我想都不敢想，。我是一个打工者，一个农民工，居然能够得到一个特区姑娘的爱。仿佛一切陈旧的观念在此刻完全改变，仿佛摧古拉朽般脱胎换骨了，也许这就是命运。

夜晚来临了。黄小月来到杜小兵的出租屋，不，也是她自己的出租屋，她环视了屋里的一切，屋里空气是那么的新鲜，是那么的快速，一切东西应有尽有，是她预想不到的。她在席梦思床上坐了坐，这席梦思床垫的弹力很好，她今天晚上将和杜小兵在这张床上缠绵演绎人生，将享受人生的第一次快乐。

杜小兵还在公司没有下班，她理解他，公司的业务繁忙，订单越来越来多，是公司繁荣的大好事。

“咚咚咚”，有人敲门。“请问屋里有人吗？”黄小月把门打开。见是一个送花人。“先生，你是……”

“你是黄小姐吧，这是202室吧，你的先生杜小兵给你的订的花，请你签收一下，谢谢。”

黄小月的心很激动，她去找笔。不用找笔了，黄小姐，我的这里有笔。送花人说。黄小月拿着笔，心里在颤抖，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说了声谢谢，送花人说不用谢。送花人走了，黄小月拿着这束鲜花凑近鼻子闻了闻，特香。黄小月第一次收到杜小兵送的花，是一束鲜艳的红玫瑰。她沉浸在无比幸福的憧憬中。

夜色正浓，晚风轻轻吹着，黄小月推开窗户看了看街上，一股凉风吹了进来，她感到一丝丝凉凉的冷颤。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了，那些卖小吃的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煮花生、煮玉米，新鲜的煮玉米，新鲜的煮花生，煮鸡蛋，新鲜的土鸡蛋……”“我要买煮玉米。”黄小月咚咚咚跑下楼，买了四个煮玉米，又咚咚咚跑上楼。黄小月的心里亟不可待了。

杜小兵终于回家了。杜小兵见黄小月睡在席梦思床上，真的是一个无与伦比的美人，一对眼睛是很深沉很的动人的那种，是能传递情感的那种，是勾男人魂魄的那种，是让男人朝思暮想的那种。那脸型是一方字脸，颧骨微微高出，嘴唇很动感，两瓣朱红的唇边透露出让男人窒息的感觉。特别迷人的是隆起的胸部，那深深的乳沟，是一处迷人的风景，是一条清悠悠的小溪，那小溪的流水流遍了全身。再看她的腰身，中间部分是那么细长，是摆动的杨柳，是动感的美女蛇，是如痴如醉的艳星。那最神秘的地方当然是一处桃花林了，是男人神魂颠倒的地方。……

杜小兵轻轻走近黄小月，黄小月感觉有人来了，她一下子睁开眼睛，发现是杜小兵，她马上从床上坐起来，把双手伸了出去，去迎接杜小兵的拥抱，杜小兵慢慢地将自己的手环抱着黄小月，慢慢地抱紧，心跳在加速，血液在流淌，思想在飘荡，体温在升高，黄小月的眼睛很专注很传神，杜小兵的嘴唇与黄小月的嘴唇合上了。慢慢地躺下了。他们在翻卷在歌唱，如大海的浪潮一样一浪盖一浪。黄小月全身酥软了，地心的吸引力吸住了他们的心，他们最终倒了一片茅草丛林中，把自己赤裸的身躯都交给了对方，他们相互翻卷相互用力，相互用最热烈的激情拥有对方的躯体。他们仿佛到一条游船上，船上矗立着一根小小的桅杆，挂着的白帆很生动，他们的身体随着游船摇动，一直摇动到芦苇林的岸边。杜小兵感到有一丝丝温热，他下了船，感觉河水很浅，能看到被河水冲洗光滑的卵石，他的脚踩在卵石上面有一种酥软和坚硬的感觉，一种光滑的质感，他看见河里的美人鱼就是黄小月。那么自然那么轻盈的舞姿，黄小月手里拿着一束芦苇花，很柔软，很轻盈，飘飘然欲仙，令他陶醉了。

黄小月感到自己躺在一片大草原里，没有谁，只有杜小兵和她两个人，他们在放牧，雪白的羊群，蓝天白云，一群燕子从空中飞过，中间有很多让人联想的奇迹。一会儿，杜小兵把她拥着，彼此感到对方的心跳，他们轻轻唱起了《美丽的草原我的家》这首歌。他们激动、翻卷、升腾，他们听到了羊群的尖叫声，还听到了高原呼呼的大风声，还听到高原雪崩的声音，这些声音仿佛都来自他们的体内，是那么的和谐，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千回百转。

杜小兵从黄小月的身体上下来了，战斗结束了。黄小月的脸上洋溢着幸福。是一个女人打心眼里的幸福。没有谁能替代杜小兵给她的幸福。这一刻就是有千万颗炸弹炸在她的身上她都不会躲避，都不会哭啼。她生为杜小兵生，死为杜小兵死，这是上帝的安排，这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遗憾的是这幸福来得太晚了，黄小月感到自己仿佛老了许多，是自己的相思之苦还是自己的体质有问题呢？她想到了要好好保养自己了。

杜小兵说：“小月，我不是一个好男人，我之前跟一个女人好过一段时间，我在老山前线打仗了，她以为我会在战场上牺牲，后来她就嫁人了。我不恨她，她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所以我不是你心目中的英雄，你不后悔吧？我们今天晚上在一起，你就是真正的女人了，你守了20多年的处女地被我占领了，你的心将永远属于我的了。”

“小兵哥，你不要说了，有一天晚上，你喝醉了，你嘴里还不停地喊着英妹的名字，我就知道你还爱她，你还忘不了她，我心里很难过，你是真的爱她很深。可是，你想过没有，她爱你吗？她早就把你忘记了，你何必自己折磨自己呢？”

黄小月说后，眼睛开始湿润了，她深情地望着杜小兵，两瓣红红的嘴唇在微微颤动，她把嘴唇合在杜小兵的嘴上，合成了一个不解的圆。

后来，杜小兵写了一首诗赠给黄小月，题目是《什么是爱情》

亲爱的什么是爱

这爱情没有谁能测量出

男人和女人心里的距离

这几千年沿袭的爱情

不是每一个男人和女人

能够准确解释清楚的

我的理解是

爱情是冬天的一盆火

手冷了就往火苗上放

温暖来了全身湿热了

那是一首难以想象的诗歌

爱情是我们身上的衣服

随时都知道我们的体温

爱情是我们心中的生物钟

随时都知道我们的饥饿

爱情是我们脚上的一双鞋

随时都知道我们脚的大小

我们不需要太浪漫的爱情

我们只需要真实的情感

亲爱不管你走到哪里

我的心都在你的血液里转动

我们彼此能感到对方的心跳

不管贫穷还是富有

我们不离弃不抛弃

这就是我们的爱情

“小兵哥，看不出你还会写这么富有哲理的诗歌，你是我心目最值得骄傲和自豪的男人。我们一辈子不分开，我是你的唯一，你知道吗？”

“我还有好多诗歌呢，你以后就慢慢听罢。”

黄小月和杜小兵偷吃了禁果之后，黄小月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每天都是小兵哥长小兵哥短的，大家都感到很奇怪。之前杜小兵不爱说笑，现在也爱说笑了，也许是爱情的力量吧。

蒲晓武说：“哥，你们昨天夜里战斗了几个回合？那种前所未有的激情发挥的怎样？是不是发挥得淋漓尽致的了？”

“去你的，不好好巡逻，我叫总管罚你的款。”

“噎，哥，你重色轻友了哟。想不到，真的想不到呀，才一个晚上，你就被黄小月俘虏了，不值得呀，我的哥哥，我的好哥哥，我怎么给你老爸交代呢？”

“交代什么？交代你个头，你的女朋友呢？”

“别提了又吹了，我是前途无希望，爱情无着落呀。”

“不要说得那么可怜兮兮的，我叫黄小月给你介绍一个。”

“那我先谢谢你了，我去巡逻去了。”

杜小兵和黄小月手拉着手，在月光小慢步，彼此还在回味昨天夜里的激情……

第十八章快递消失

每一年到年底前，公司的业务红红火火。这是公司的好兆头，可是客人要求在年底必须交货，这就给公司的生产产生了极大的压力。生产车间的员工都说这样下去我们怎么受得了？杜小兵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赚钱的辛苦，不知道油盐柴米的价格，所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没有一点紧迫感，要是真的组建成了一个家庭，你那个时候才知道锅儿是铁铸的。

公司来了一批客人又一批客人参观。客人对公司的产品是很信赖的。只要他们一收到货，过不了多久，公司的账号上多了一笔钱。公司对员工的福利也有所提高，老总放话，在公司服务满一年的员工，可以享受旅游的权利，还可以享受社保、医保等权利，这样才能留住员工的心。

每天晚上有很多手袋要出货。公司出货的方式是用快递寄到客人的手中，这快递就有很大的风险。有的员工说，快递不可靠，有的快递在黑道上跑，仿佛远古的镖局一样，有实力的快递，你的货物可以顺利到达。没有实力的快递，运作不到半年就倒闭了。

行政主管负责快递寄货这一块。行政主管到公司的车间走了一圈。他边走边说，快点哈，到时候快递来了，你们还没有做好，动作那么慢，你们等快递走了自己去送，看你们怎么办？有的员工在叽叽咕咕，你能干你来，不知道工序那么多，要验货，品质部的验货QC很严格，不像之前了，所以出货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不管怎么说，出货的时间到了。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这好比战场的死命令一样，没有推脱的时间。今天夜里要出50件手袋。

“喂，你好，我们公司今天晚上要出50件手袋，你要安排一下货车，一定要在规定的时间内送到客户的手中。”

“请问，你们的货是寄往哪里？”

“先寄往广州，再寄往国外。”

“好的，我叫公司开一辆货柜车过来。”

晚上十点钟，50件手袋终于在出货仓等着出货。行政主管到楼下等着。见快递员来了，把快递员叫到一边特别交代过，一定要保证这批货的到达时间，客人在广州等货，搞砸了我们就要受很大的损失。快递员说，我们跟你们合作了几年了，哪一回搞砸过？放心，明天上午10点钟左右客户就可以收到货物。

有几个搬运工帮着快递员上车，不20分钟就把50件手袋装上了货柜车。快递员在运单上签了字，向行政主管做了一个拜拜的动作，开着车跑了。车屁股后面一股灰尘翻卷而起。

蒲晓武在骂，我日你妈哟，你跟老子开慢点，到处都是灰尘，我们吃灰尘还没有吃够吗？给老子洋气什么？你娃不撞车才怪。

傻啊，他撞了车，我们也要受损失。杜小兵说

我说得耍的，哪里有那么灵验。

快递员可能没有听到蒲晓武骂他的话语，要是听到了的话，肯定会把车窗摇下来还他的话。快递员把车开得很快，一下子就不见了他的货柜车的踪影。

快递寄出去已经有一天多了，行政主管也没有太多的在意，第二天早上，行政主管接到客户打来的一个电话，问货寄了没有?行政主管说，我们昨天晚上就寄出去了，你们还没有收到货吗？

行政主管的心里开始紧张起来，他马上打电话问问快递员。“不可能没有到货，应该到了。我问问那边的分站。”

第三天了，客人还是没有收到货物。客人发火了，“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搞的，你们寄的哪家快递公司。是什么快递公司，是垃圾快递公司，动作那么慢，耽误了时间是要赔损失的。我们是订了飞机仓位的，知道不？”

“喂，快递员，你有没有查到，货究竟到了哪里了？是货柜车出了问题，还是其他原因？”行政主管问快递员。

“不会的，我再问问他们，是什么原因。”

行政主管预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凭他这么多年的快递经验，应该第一天寄第二天就会到，最迟不会超过第三天。他打开网站看看新闻，他这么一看，新闻报道了一家快递公司倒闭的情况，快递公司老板卷款而逃的内幕一目了然。几千人到快递公司的总部要货款。他把客户的代收货款，电子汇款都卷跑了，一共一千多万。好多客户的货都没有到对方客户的手中就被分站的人抢走了。

这家倒闭的公司恰恰就是行政主管寄货的快递公司。行政主管欲哭无泪。杜小兵了解到了一些情况。报纸电台电视台电视台大量报道了快递公司倒闭的情况。公安部门已经立案侦查。

“你还在瞒着我，你们公司倒闭了，我们公司的货物怎么办？上百万的货款，你是不是有预谋的活动，你知道这个情况，你是故意不说，我们的货物丢了，不要说你不要快递费，你连车子卖了都赔偿不起。你没有这个能力做快递，你为什么要收我们公司的货？”行政主管向快递员发了一通的火。

分站的快递员说，他这两天连个人影都没有见着，你到哪里去找他？我们之前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现在关键的事情是怎么把丢失的货物找回来。找货物是要拿钱取的。多则几万，少则几千。有可能是分站的业务员把货抢了的。因为总公司欠分站的费用没有返回去。

那现在怎么办？分站的业务员说，只有让他开着车找呀，货物不可能这么快就出境了，肯定还在珠三角100多个站点里。唉，怎么那么倒霉呢？我们也不想呀。

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主管组长副总总管连董事长都知道这件事情了。都在指责行政主管办事不力，出现这样的错误，为啥事先不调查清楚，不可靠的快递公司为什么还用他们？行政主管心里在颤动，在流血。我做事做多了反而不好，不做事的人肯定不会出问题的。这家公司已经与我们公司做了三四年的业务了，一次都没有出过问题，这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么遇巧，早不寄晚不寄，偏偏在快递公司出事的头一天晚上还寄货给客户。是谁不想不到要出现这样的错误。

杜小兵说：“主管，你也不要自责了，我给总管说了，我们公司也派几个人到快递公司广州、珠海、汕头、中山、佛山、梅州、韶关、河源、东莞等站点寻找，一定要找到货物被抢的地点，哪怕是花钱也要把货物找回来，不然真的损失惨重呀。”

行政主管往往没有想到的自己干了那么久的快递，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令人指责的小丑了，他感到无地自容。他想向老总说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因为几年了都是用的这家公司，都没有出现过问题，都没有被客人投诉过。但是他想可能越解释越会产生矛盾，干脆不是算了，等董事长问起这件事再说。

总管已经向客人通过电话，“尊敬的田总，我们真的不好意思呀，货物出现了一些意外，快递公司倒闭了，我们的货物可能在广州站点被一些业务员抢了，我们公司正在派人找，快递公司分站的业务员也在帮助找，可能一时半会是找不到的，你也给你们的客人说说我们遇到的困难，我们就是花钱也要把这批货物找出来。我们没有其他办法。请你们再等等，再等等啊，一有消息我们马上告诉你们，谢谢了。”

行政主管几天都吃不下饭，毕竟是一次公司成立以来的特大事故，叫他怎么不伤心呢？再说我行政主管不是故意这样做，你们就是把我枪毙了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们没有其他办法，你们把我的工资扣完我也赔偿不起，真他妈的倒霉呢。

“喂，你跟老子找到没有，我日你祖宗八代，老子的工作不要不说，我哪有那么多钱来赔偿，你跟老子好好找，你找不到，老子要跟你们拼命。”

杜小兵也加入了寻找货物的行列，杜小兵认为，我们不能盲目的找，我们先要调查货物经过的路线。听业务员说，货物从东莞总公司出发，途径高速公路。说是刚到广州快递公司的分站点就被等候的业务员把一大货柜车的货物抢走了，货车司机还没有回过神来，一车货品在几十分钟之内就被一抢而光。

杜小兵分析我们的货物还没有走出广东省，也许在珠三角的可能性最大。我们的重点应放在广州和珠三角一带。

总管觉得杜小兵分析的很有道理，公司派出了三辆小车，10个人一个站点一个站点的寻找，肯定会找到的。

快递总公司设在东莞，第三天，快递总公司的门口人山人海，有的拿着铁锤，有的拿着砍刀，说要找总公司的老总讨过说法，有的客户几十万的货款，有的客户一百万的货款就这样打水漂了。他们有的砸门，有的在砸窗子。大家砸凶了时，有一个男人从楼上走下来说，你们不要砸了，我是这栋房屋的主人，我都不知道这个龟儿子老总是什么时候跑掉的。他还欠了我几个月的房租，一共有十多万呀，你说说，我也找不到他在哪里，我一样被打了水漂了。你们还是到公安局去登记吧，看有没有一线希望。

公司派杜小兵到公安局报了案，现在没有当场把快递老板抓捕，以后很难抓到他，这是一些经验。再过几年，没有抓到快递公司的老板，群众也不追案了，也许他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这也许是中国法律的漏洞呀！杜小兵这样想着。

公司召开了紧急会议，研究对行政主管的处理意见。是开除呢还是罚款？大家都不表达意见，总管说，我知道你们对行政主管有感情，你们不能凭个人感情而损害公司的利益，该处罚一定要处罚，不然谁都可以与公司的利益而不顾。古代王子犯法与平民同罪。

快递员给行政主管打来了电话，说是在珠海找一件货物，要拿一万块钱去取。行政主管说，他们的要求与抢银行有什么区别。给他们讲讲价，五千行不行？快递员说不行，他们不讲价钱的，要不要取货你们自己决定，我身上是没有钱的，我这几天跑的路费油费都花光了，我饭都没有钱吃。行政主管说，你活该，哪个叫你不小心寄货呀，你早知道要倒闭，你为什么还要收我们的货？

杜小兵跟随总管出发了。开车去珠海，找到一箱算一箱，拿一万块钱取货也值得，光一箱货物就要卖好几万呢。

小车三个多小时就到了珠海。业务员在那里等着，等拿钱去货，杜小兵给抢货的谈判。杜小兵说：“兄弟，都是在这条道上混的，你们的要求不要太过分，我们可以接受，我不瞒你，什么事我们没有经历过，我是从老山战场下来的，我的战友和首长在珠海市当党政领导就有好几个，公安局的副局长，刑警大队的大队长等，看你愿哪一头。我们的货物被抢了50箱，你这里是其中之一。你要想清楚，我们私了还是公了？私了呢我们支付你一千块钱，算是对你的货款损失的补偿，我们知道你们也不愿意这样做，你们是被你们快递总公司逼的，总公司欠你们的钱，你们把客户的货物拿来抵账，我们不怪你们，但是你们这样做依然是犯法的，真的要追究的那是要判刑的。”

“一千块怕少了点吧，我的哥子，你想想，我把一箱货物全给你，多拿一千。”

“我是军人说话，说话算数，从来不改变，是一就是一，是二就是二，不拖泥带水的。你不干我马上打电话给我的战友，让他来处理。”

“别别别，我签字，你们把货物取走，我们后会有期。”

这一件货物就顺利到手了。总管对杜小兵刮目相看。“你真的有战友在珠海公安局？你怎么不早说呢？”

杜小兵没有说是真是假，只是说，我不可能什么都说出来呀，是吧总管。

那是那是，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总管回答。

就按照今天的标准找货物。如果遇到狡猾的另外处理。总管说。货物找了将近一个月，快递业务员把整个站点找了一大半，才发现你抢了一箱，他抢了两箱，真的难找。后来行政主管打快递业务员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可能是快递业务员开溜了。唉，人就是这个势利的样子，他也许已经陷入了绝境了，没有实力再继续找下去。

副总在家里做出了对行政主管的处罚决定。通告上讲，经公司董事会研究决定，行政主管快递时丢失货物，已经违反了公司的规定，大家要帮助行政主管查找错误，他自己发现不了的要及时指出。公司对行政主管处罚款5000元，在每一个月的工资里扣除。如果行政主管不服，可以向董事长报告。

通告一贴出，公司上下都议论纷纷的，有的说处罚太重了，有的说处罚太轻了，该送公安局处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杜小兵找了1多月，哪里来了电话，都要做好记录，即使是骗人的电话也不放过，最后在佛山的一个仓库里找到了41箱货物，仓库的一个员工说，这是我们老大拉回来的，再等两天没有人要就要卖出去了，好在今天你们来了。杜小兵一见面，把他惊了一跳。居然是自己的战友。“小山羊，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抢我们的货物？”

“杜小兵，你别他妈的来不来就抢呀抢的，是老子从一个货柜车旁边拉回来的，我看不对劲，有好多人都在搬东西，我走过去一看，我说你们谁也不能动这41箱货，这是我兄弟的货，我看了一下外包装，还看见里面的包装是手袋，我想可能是老战友公司的手袋，我就叫我的兄弟装上车拉了回来，幸亏你们来了，我就把货物还给你们吧。”

“小山羊，我错怪了你，你怎么也干起快递来了，我找你找了很久都不知道你的地址，也没有你的消息。唉，老天有眼，我们今天是退伍后的第一次重逢，很高兴。”

总管说：“杜小兵，你叫你老战友一起吃顿饭，我们怎么感谢你呢？这样吧，我们说话是算数的，在别的地方就是找到一箱货给一千元钱的保管费，这个钱你一定要收下。”

“不能收，我收了，我和杜小兵就不是战友了。真的，你们把钱拿回去，我本着做人的良心做事，我收钱就违背了自己的良心。”

“他是我们公司的总管，你不收钱就算了。我们的战友情还没淡忘。那就给你买两条烟，我知道你抽烟厉害。”

“好啊，烟我接受。你们把货走，到时候公司我问我说快递分站的人把货物拉走了。他们不知道具体情况，我也没有给他们说。”

一个多月下来，一共找到47箱货物，还有3箱不知道去向。好在杜小兵的战友拉到41箱，要不是损失真不堪设想。

杜小兵回到公司听到一个冷人不敢相信的消息，说行政主管自离了。在他的办公室桌子上留下一封信。信的内容是：

“尊敬的公司领导，我走了，你们不要怪我不辞而别，我是没有脸面在公司里再呆下去，我给公司公司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我用我的生命都无法弥补，不知道现在找到几箱货物，关于罚款，我有两个月的工资，我算了一下，应该够了。我要说明的是我是无辜的，我是每没有错的。公司作出的决定我服从，你们不要担心我，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是挺得住的。感谢公司对我一直以来的培养，我从内心感谢你们，再见了！”

杜小兵看完这封信，他的眼睛湿润了。他把信拿给总管看，总管也忍不住用纸巾擦眼睛。再拿给副总看，副总不说话。

这就是一个打工者的命运。杜小兵在心里想，一定要尝试当当老板的滋味。快递公司消失的风波在公司总算告一段落。那三箱货物找不到也没有办法了，也许被人卖掉了，也许被人藏了起来，你怎么找得到呀！

杜小兵在公司兼职行政主管。把找到的货物重新寄往客户手中，求得客户的谅解，杜小兵出马把这次快递事件的损失降到最低程度。杜小兵的行动受到了董事长的赞扬。

第十九章苦战严冬

虽然说广东的天气没有冬天，但是，今年的冬天是一个意外。因为受北方冷空气的影响，南方的浙江、江西、湖南、贵州、四川、重庆等地都下起了小雪或者大雪，广东的气候急剧下降，温度在5到8度之间，早晨和晚上更冷，气象部门说今年是广东省35年来天气变化最反常的一个冬季。京九铁路、武广高速、广深高速等铁路和公路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结冰和结霜的现象，一些乘客被滞留在客车上或者火车上，但是和那一年的雪灾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尽管天气变化无常，工厂不可能停产，也还没到停产的地步。因此该上班的时间必须上班。只是一些员工的动作明显比之前慢了许多，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员工，早晨不想起床赖在被窝里。迟到的事经常发生。公司有公司的规定，迟到一分钟要扣掉一元钱。尽管员工有怨气，公司的规定谁也不能破。总管说，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认账，该扣的必须扣款，不能随着员工的自由。

总管叫行政部出了一个通告，强调员工迟到的情况。通告一贴出来，那些员工蜂拥而上去看通告。

有的员工说，我们不是人吗？你们老板才是人呀？我宁愿当一分钱的老板，也不愿意当一辈子打工者。

杜小兵常常听到员工们这么说。可是你不当员工是不行的，你的条件不成熟，你还没有达到当老板的水平，不是你的能力不行，而是你的机遇未到，你就乖乖地当员工吧。

总管在监控室查员工上下班打卡的情况。有的员工代别的员工打卡，有的夫妻相互打卡，情况很糟糕，如果不制止，问题越来越严重。总管叫行政部又打了一张通告。说了公司的员工违反规定的严重性。叫代打卡的员工自觉到组长主管处报名，争取酌情处理，如果再次发现有代打卡的现象，将无薪解雇，情节严重的送公安机关处理。

杜小兵在品质部召开了一个短会：“工友们，我们的生产任务重，我强调一点，从现在起不允许迟到和请假，请大家克服克服，我们的时间就那么40来天了，你们也看见了，外国客人已经到了我们公司了，他们在等我们的货，你们还没有紧迫感，我知道你们很辛苦，很累，你们也要想想，打工的哪个不累？就是我们的董事长一样辛苦，他要与客人沟通，他要考虑客人的货款。你们平时看见董事长风风光光的，客人要货时，我们没有把货做出来，那是没有理由的，客人的罚款就来了。我们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把这个严冬苦战过去。等我们把春节一过，我们的生产任务都没有现在紧张了。不过在生产任务紧张的时候，也要把好质量关，不允许次品走出工厂，到客人手里。大家有没有信心？”

在坐的员工齐声回答“有”。

工厂里灯火辉煌。员工们手里的手袋一道工序做完又到了第二道工序那里。品质部的员工，一个一个检查手袋，全厂的货物都是全检。发现不良品马上退回车间返工。

一些员工不理解，就找杜小兵说理。“杜经理，你这样检查我们的手袋，我们的出货是很困难的，一点小问题都不放过，我们没法做了。我们之前照样出货，客人也没有退回。”

杜小兵说：“我的兄弟，你说的我知道，就是因为之前的货物有问题，我们的客户少了很多，你们还不知道，你们还蒙在鼓里。产品的质量是我们公司的生命，比如一个人他的身体某一个部位出现了病变，不及时治疗，就会扩散，到时候扩散到一定程度，那就麻烦了。我们公司做产品也是一样，都是一个道理。所以我们必须严把质量关。知道吧，我不想出货吗？质量不好，出到客人手中，又要退货，我们还要承担运费，很麻烦的，我们公司是要亏本的。所以，请你理解我们的苦衷。你去上班吧，我们不怪你。”

这个员工听了杜小兵的介绍，心里平静了许多，我们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了，什么事都没有了多好呀！

夜里加班的时候，温度更低了。有的员工穿着防寒服，有的戴着手套，有的员工嘴里出着粗气。杜小兵和总管到车间转了一圈，发现的问题不少，包装车间居然有两个员工没有来上班。根据包装组长说，这个两个小青年是在外面租房居住，是在谈恋爱，已经同居了。十八九岁的年龄，是不是早恋了？小青年对爱情的理解很片面，认为两个人在一起同居了就是爱情了。这样就容易出现认识上的错误。那天他看见两个小青年在哭，眼睛很红，是那种伤心的眼睛。唉，现在的小青年，难说。组长一声哀叹。

还听到一个员工在车间里说，我们的好朋友李香和万军好上了。还说他们已经在一起同居了一多年了，打胎就打了三次了，是一个个生命呀，他们就那么狠心吗，不把孩子生下来。

你个傻逼，生下来喝西北风呀，自己的工资还不够自己花，这个月借下一个月的工资，发工资时扣款了，工资所剩无几。没有钱用了又借。大家千万不要学习他们两个呀！这是我们公司的悲哀。不说了不说了，你看总管和品质部经理在车间里转呢。

你看看你他妈的装一个手袋的带子都不会装，学着点，傻逼一样，看见没有？应该这么装。组长骂一个新员工。

你以为你生下来就会，你当时可能比我还不如。现在假啥子？你不就是一个组长嘛，有什么不得了的。新员工还嘴。

小子，你嘴巴放干净点，下了班，你有本事我们到外面单挑，你有多大的能力尽管使出来。

算了算了，你是组长，你是领导者，你怎么跟我们员工一般见识呢？你至少可以拿着高枕无忧的工资，你又何必与员工过不去呢？另一个员工说。

总管在工厂转动的同时，又想起了出货的一些事情。最近客户老是投诉说，寄出去的货物纸箱开裂了。要求换一家快递公司。杜小兵说，换一家快递公司到容易，可是现在的快递公司哪一家都是一样的，都是不负责的。我问过快递公司的业务员，他说，我的上帝，我的兄弟，我们要经过很多个站点，有的员工的素质较好，有的员工的素质较差，你叫他轻拿轻放，他说，你不知道我们一天要搬多少货物，我们的背都累酸了，你不觉得吗？你来试试吧。我们做快递的也难呀，当然，我们尽量叫我们的员工注意，不要把箱子弄破损了。

主管每天在小黑板上写着当天要完成的产量，员工们一来到车间都要去看看黑板上的字，大家看了都摇头，自己打工打了这么久了，还没有碰到今年的货源这么好，老板发财了，我们员工也跟着老板发财。

虽然车间的温度较低，但是有的机器的热量还是可以取暖的。比如烧焊机的温度就很高，红红的铁丝，红红的火焰，红红的思想，在车间蔓延。

主管每天早上一到车间就叫车间的员工开会，问问当天的生产任务，问问当天的产量完成情况，没有完成的组长自己拿话来说，你是怎么管理你的兵的？，人家的组都可以完成，你为什么完不成？当年的奖金就放弃吧，你没有理由再要奖金。老板的工资不是这么好拿的，我们都是从一个员工走过来的，你们想想，自己没有管理好自己的员工，哪里还有脸谈加工资的事？

有的组长不服气，不服气也不行，事实摆在面前，大家都有目共睹了。

每一个员工都一个本子，上面记录着自己的生产数量，哪个有多少数量主管心中有数。所以主管非常生气，一些人的记录是不是有水分，到了月末就知道了。包装车间出了多少货，一核对就知道。一般情况下，员工的记录是准确的。最近老板花了大力气，把没有完善监控的车间重新按装了监控，老板在监控室看得清清楚楚的。哪个在偷懒，哪个不遵守厂规，一看监控录像都知道。所以员工是不可以乱来的，大家都知道有电子眼啊！

杜小兵领导的品质部很有起色，到客户手中的货客户都满意，杜小兵对自己的成绩也不骄傲，大家都知道杜小兵是军人出身，有严格的纪律，有坚强的毅力和意志，一点小小的困难是吓不倒他的。最近到品质部的货仿佛像一座小山一样。有的员工说，杜经理，我们是不是动作看快点，这些货我们要看到猴年马月呀！杜小兵笑笑，然后说，我们实行分片包干制行不行？你们各个小组拿出具体方案来，我同意你们验货的速度，只要能够出货我们就达到目的了。

具体拿出怎么样的方案，大家都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杜小兵第二天夜里到车间问各个组长时，各个组长都说还没有想好，我们的验货速度维持现状吧，反正是不好操作的。

杜小兵下了夜班已经是23点了。黄小月在出租房里等杜小兵。杜小兵穿一身蓝色的仿警服，也叫防寒服，员工都说好看。他回到出租屋，黄小月已经睡着了。黄小月仿佛听到有脚步声，她知道是杜小兵回来了。

“兵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看看洗澡水冷没有？冷了你自己烧哈。我在床上的，我怕冷，你知道，我们深圳人是很怕冷的，从来都没有感到有今年这么冷过。”

“亲爱的，你睡吧，公司的货多，所以回来这么晚，我们品质部验货都验都验不完，大家都埋怨我，说我的验货速度较慢，巴不得验快点，可是，我又怕产品质量问题引起客户的退货。我这个品质部经理难当呀！”

“我叫你装一个热水器，你不装，害得我来烧水，到春节时一定要装个热水器，知道吗，冲凉一点都不方便。”

“好的，我把公司的事忙完了，叫外面的人来安装，我也想洗洗淋浴，那种滋味很舒服，我是能够体会到的。”

“不说了，你赶紧冲凉，我在床上等你。”

这一个“等”字唤起了杜小兵的欲望。杜小兵把外套脱掉，又把内衣脱掉，一股风从门缝里吹进来，使杜小兵打了几个寒战。他在心里说，这温度的确有点冷。一会儿，只听见哗哗哗的水声，杜小兵先把自己的头发用水打湿，再挤出一小坨洗发液，往头上一抹，满头的白色泡沫，再用水冲洗干净。随后又用热水冲洗了两次，就感觉头轻松多了。回家时头是重重的，现在感觉好多了。然后把自己的全身涂抹一层沐浴露，用毛巾搓洗，最后用热水冲洗全身，白色的泡沫顺着身子流淌，泡沫水流进了下水道。杜小兵用毛巾擦干身体的各个部位，穿了一条底裤，咚咚咚跑到了卧室里。

杜小兵急切钻进了被窝里。他感觉到被窝里的暖气十足。还有黄小月的体温。黄小月说：“兵哥，你的身子是湿的，赶紧在擦一下。”

“我的身子是干的，没有水了。你不信你摸一摸。”

“讨厌，你还嘴硬，你真的身子上还有水，那么冲动干啥？”

“我不是冲动，温度的确有点下降，我感到了被窝里的温暖。”

“我想你了，所以我赶紧钻进被窝里来了。”

“天气这么冷，你不要乱想哈。”

“你说的什么话，我不想，我就不是男人了，知道吗？”

“你好好的睡觉，等我有兴趣了再说。”

“哎呀，你小月妹子什么时候才有兴趣呀？我都等不急了。”

“废话，你是不是要上悲剧呀？”

“不是悲剧，是喜剧，我们在一起就是喜剧，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喜剧。不对，今天夜里全世界有很多人在上演喜剧，也有很多人在上演悲剧。我们是无法统计的。”

“你莫说大声了，隔壁能听见我们的谈话，人家听到了丑死人。”

“那有什么，他们还是在亲热，还是在作战。”

“你一天都在想这个，你思想有问题。”

“如果一个男人不想这个，他的思想才有问题。”

“我不说了，我说不过你，你是哲学家，你是演说家，我睡了，我不理你了。”

“别别别，我们还要进行战斗呢？”

“讨厌，你真的要战斗？”

“是的，难道你不想？

“我知道你想是想，你不想说出来，这是女人的羞涩的一面。”

杜小兵把手伸进了黄小月的怀里。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热流流遍了他的全身。他感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了。他接触到黄小月的身体，是那样的温暖，是那样的细腻，是那样的亟不可待。……

他想起来了，他在敌人占领的山脚下，他背着火箭筒对准敌人的暗堡，一扣扳机，敌人的暗堡就没有了，紧接着就是浓烟滚滚，大雾中能感觉被火箭弹击中的石头乱飞的声音。有几个敌人大叫大喊的声音，最后倒在血泊中了。……

他又感觉自己在一个湖泊里漫游，湖水是那样的蓝，微风吹着他的脸，有很多蝴蝶在岸边飞翔，他想去抓一只蝴蝶，可是始终追不上蝴蝶纷飞的影子，大家大叫着，呼啦啦叫喊着，快点呀，你追快点呀，你的动作这么慢，怎么追得上蝴蝶呢？……

黄小月梦见自己在一片桃花林里，那些红色的花瓣白色花瓣落满了一地，她用手去捡一瓣一瓣的桃花，她把捡起来的桃花又将抛向天空，天空仿佛飘着雪花一样，这样的天气多浪漫呀，这样的声音多甜蜜呀，她想喊兵哥，可是嗓子有点干，她没有喊出来，她喝了一杯水，终于喊了出来，兵哥，你在哪里？我想你，我要你在我的身边，你在哪里？……

黄小月感到有兵哥在就是幸福，生活就这么简单，兵哥就是我黄小月的幸福，是谁也替代不了的幸福啊！

黄小月出着粗气，她感觉有点冷。她从梦中回到了现实中。

“兵哥，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你看我的腿都没有盖住，你只图自己安逸呀！”

“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实在对不起，。我们的战斗结束了。”

“你好意思，那一个山头有攻打这么久的呢？你的子弹浪费了多少？”

“我的子弹多得很，弹药库里储存得满满的。就是找不到攻打的山头呀。”

“兵哥，我给你说哈，你不能乱攻打山头，我发现你侦查到的敌情不准的话，你是要被我洲际导弹封锁的。”

“我知道，你这么好的山头我不攻打可惜呀！”

“你尽说些不中听的话。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

经过一阵翻云覆雨的战斗，黄小月感到了满足，尽管是严冬，他们还是在欲火中烧一样享受各自的快感，是一种超常的快感。

杜小兵搂着黄小月的身子呼呼大睡了。黄小月在心里想，男人就是喜欢这个事。我作为一个女人也感到了幸福。当时就是有千万架飞机投弹在我的身上爆炸，我也幸福，我生为兵哥生，死为兵哥死。

第二天早晨起来，杜小兵感觉身体有点不适应，他还是坚持到公司上班。

蒲晓武遇见杜小兵：“哥哥，你今天的脸色不好，是不是昨天夜里没有睡好觉呀？还是昨天夜里和嫂子战斗的时间太久了？”

“胡扯，我哪里脸色不好，我哪里有问题？我看你的脸色才不好。”

他尽管强装着自己的脸色好，其实他心里知道，昨天夜里是没有睡好觉。经过那么久的亲热，他感觉到精疲力竭了。不是说男人不行，男人要永远说行。我是好样的，我是最棒的。我的身体能够承受多种困难的拷打。我是这个时代的弄潮儿。

杜小兵来到品质部，坐在自己的电脑桌前，看了看新闻，看了看深圳的天气，温度还是很低，后来，怎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当员工来喊他时，已经是中午下班的时候了。

“你什么不叫醒我？我睡了多久了？”

“杜经理，你来到办公室就睡了。我看你睡得那么香，不敢叫醒你，可能你实在太困了。我把总管的大衣盖在你的身上，你感觉不冷吧？”

“谢谢你，员工们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

“下班了，已经是中午了。”

“哎呀，我居然睡了一个上午，你们都没有叫醒我，我真的不好意思呀。”

“总管知道，总管不让叫醒你。”

黄小月第二天上午休息，她把昨天夜里的床单统统的拿来洗掉，发现床单上有脏东西，不洗掉不卫生，是杜小兵惹的祸。男人就是这个德性，什么都不管，只图自己痛快，不考虑对方的感受。

中午，黄小月在出租屋做饭，等杜小兵回来吃饭。杜小兵回来了。她问：“兵哥，你上午在办公室睡一上午。”

“是谁告诉你的呢？我是睡了一个上午，那些王八蛋都不叫醒我。”

“怎么样，我说的，这个事不能当饭吃吧？”

“说那些，我的身体棒得很，我最近有点感冒，你想这么低的温度，稍不注意就会感冒。”

“好了，我们吃饭吧，我给补补身体。你看做的饭菜多好。西红柿炒蛋，重庆回锅肉。麻辣鸡块，都是重庆味，我真的被你们重庆的口味同化了。”

“同化了好呀，你是我的老婆了，不吃重庆味吃什么呢？”

“谁是你老婆？你别想那么安逸，我们只是同居，只是恋爱，还没有得到婚姻法的认可，知道吗？”

“只要你不变心，我想，你早晚都是我杜小兵的老婆。”

“你觉得我炒的重庆回锅肉怎么样？比起你炒的差多少？要实话实说。”

“好是好，只是盐味淡了一点，还有就是没有家乡的佐料好。”

“嘿，你个杜小兵，你还不赞扬我，我是照着书上做的，你说还不好，没有良心的。”

“你看你看，你叫我实话实说，你又发火了吧，我不说了不说了，你炒的重庆回锅肉比我的好多了。”

“这还差不多，我今后还要学习学习。”

吃过午饭，大家休息一个小时，13点30分又要上班，杜小兵想睡觉，但是他心里清楚，晚上要出一批货到香港，不得不慢慢往公司走去。下午黄小月上班。

“兵哥，等我一下，下午要有班，我们一路走。”

杜小兵在楼下等着，黄小月咚咚咚跑下楼，挽着杜小兵的胳膊在公路上走着。那些过路行人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有的人认识杜小兵，称这是手袋厂的杜小兵经理都嘛。你看他的老婆多漂亮呀，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呀！

刚来到公司的写字楼，前台文员说：“杜经理，下午好，总管叫你到他的办公室去。”

“好的，我马上就去。”

“总管，你找我？”

“来来来，我告诉你，我遇到一个麻烦了。就是袁枚还要我支付她30万人民币，他就把孩子给我，不然这个孩子她就要带走。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怎么这么倒霉呀！摊上这种事。”

“总管，你别急，我看看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们想想，当初，你不是说袁枚同意你离婚后与你结婚吗？现在又反悔了。她是看在钱的分上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给她30万值不值，你确实需要这个孩子，你就花上30万，断绝一切母子关系，不然今后还要扭着你费。”

“现在公司的货物客户追得很紧，没有时间处理这个事。”

“不怕，公司的事还有副总和我呢，你好好考虑考虑。”

杜小兵到工厂去检查，今天夜里要出40件手袋。大部分都做好了，箱麦贴好了，重量称好了。还有5箱在包装车间包装，一会儿就好。

香港的货柜车司机在大门口等货。他又探出一个头来：“蒲队长，我这里有新的龙虎豹，你看不看啦，你不看可惜啦，你就不是男人啦。”香港司机说后哈哈大笑。

蒲晓武说：“司机呀，我不敢看，怕看呀，我会做恶梦的，我还没有娶老婆呀。”

杜小兵走了过来：“蒲晓武，你对司机要有礼貌，不能让司机不高兴，知道吗？他是我们公司的老朋友，他肩负着重要的使命。大家都要对司机尊重。我们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请司机包涵。”

“没有呀，蒲队长对我很好的啦。我们在吹牛啦。”

杜小兵知道司机拿的是什么报纸。在香港没有人干涉你，在内地是不允许你传播黄色书刊的。他让蒲晓武回避司机。不要那么直接，要讲究方式方法。蒲晓武只是鸡啄米似的点头。

包装部终于把货拉了出来。前面的货已经装上了货柜车，后面的5箱很快装上了车。香港司机在送货单上签了字，开着车出了大门，这次他没有把头探出来向蒲晓武说话。他明显知道了杜小兵是在说他，他感觉到杜小兵说话的艺术很高明，不是那些简单的对话，而是有一种让人折服的感觉。

严冬还没有过去，公司的员工还在车间里赶货，不知道这个春节什么时候才能放假，大家都期待着……

第二十章年的味道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春节。都市的大商场里的年货让人看了眼睛都装不完。蒲晓武说：“哥哥，你春节会不会家？我都想回家，我父亲叫我回家，我就是没有脸面回家。当初出来的时候，说了些斩钉截铁的话，现在没有实现，我哪有脸面回家？”

“武弟，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走的时候，你的老爸说的气话，实际上哪个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儿子？你真的要回家的话，我支持你，你没有路费我给你，其他的我帮不上忙。”

“谢谢哥哥，我怎么好意思让你出路费呢？路费我还是有的，我只是没有干出成绩，我说过没有干出成绩不回家，我回家了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逞强，我们没有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所以做不成功，慢慢来，我就不相信我们没有能力在深圳干一番事业？”

蒲晓武说了这番话之后感到有点沮丧。他站在公司的大门口看着车间的灯没有亮多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来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天，晚上不加班，晚上公司还有节目。听说董事长今天晚上还有给员工抽奖呢。由于他白天休息，很多信息他不知道。

总管告诉蒲晓武，赶紧增派保安员去球场维持秩序。晚会就要开始了，之前的保安员不够。蒲晓武说，总管，我们的保安员本来就不够，我们公司大门只剩下3名保安了。总管说抽2名过去，你去另个叫一名，这里只留下一名就够了。蒲晓武只好执行总管的命令。

蒲晓武来到球场，球场上灯火辉煌，人头颤动。主席台上站着参加文艺演出的员工，在灯光的映照下，那些演员仿佛一个个明星和模特。

晚会开始了。董事长站主席台上。把手向观众挥了挥，他仿佛是一位将军，在检阅自己的部队。台下的员工顿时掌声雷动，仿佛是晴天霹雳般的春雷。紧着董事长讲述了他的发迹史。

“同事们，我给你们讲讲我的过去，我之前和你们一样，都是一个打工者，我的思想要先进一些，我到了有比较宽松的经济时，我就进行了来料加工，那时才几个人，我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后来发展到了30多个员工，我的信心更加十足了，一年下来赚了几十万。你们要记住，一个人必须要有理想，没有理想没有奋斗目标是办不成大事的。经过多年的努力，我们的公司才发展成现在的规模，我要感谢你们，你们爱厂如爱家，你们辛苦工作，但是没有有苦哪有甜？这是很现实的话语。今天晚上我要为我们在坐的员工抽奖。我要抽出一等奖，这一等奖的奖金是两万元人民币，还有数码相机一部，二等奖的奖金是一万元，还手机一部。还有三等奖，优秀员工奖等等。”

球场的员工沸腾了，奖金那么诱人呀，谁是这奖金的拥有者，大家拭目以待。董事长在一个纸箱里抽奖。全厂的员工首先都填好了奖票放进了纸箱里。他把奖票拿给主持人宣读。董事长为员工抽得一等奖的姓名是……主持人停顿了一下，大家猜测是谁呢？不知道，快宣读呀！一等奖是品质部的QC汪小寒。请汪小寒上台领奖。董事长把两万元钱放到汪小寒的手里，又和汪小寒拥抱了一下，台下拍巴巴掌的，吹口哨的，说风凉话应有尽有。汪小寒拿着两万元奖金心里很激动，眼泪都流出来了，想不到我汪小寒能有这种运气，我为我自己骄傲。紧接着董事长抽了二等奖，二等奖抽到的是生产部的员工郭晓亮。郭晓亮也激动不已，想不到我郭晓亮也有机会获奖。郭晓亮自言自语。三等奖，优秀员工奖都抽出来了，奖品和奖金都发放了。这次的奖金和奖品很公平，没有水分。

接下来是节目汇演。以车间为单位，一个一个节目的表演。有独唱、舞蹈、小品、武术、魔术、乐器等表演。演员们都是利用休息时间排练的，准备得很充分。

杜小兵表演了一个歌伴舞《十五的月亮》，伴舞者黄小月也。杜小兵开始唱歌，黄小月开始伴舞。“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宁静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思念，你守在婴儿的摇篮边，我巡逻在祖国的边防线，你在家乡耕耘着农田，我在边疆站岗值班，啊，丰收果里有你的甘甜，也有我的甘甜，军功章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黄小月随着音乐的旋律翩翩起舞，仿佛仙女下凡般那么轻盈，那么浪漫，两只眼特别传神，符合主题特征。

台下员工的掌声不断，仿佛大海的浪潮般汹涌，仿佛火山爆发一样的猛烈。一阵掌声过后，球场异常的平静，是演员的演技不高，还是有其他的事情发生？原来董事长说有事，自己要先离开了，他祝大家春节愉快，身体健康，全家幸福。董事长坐上自己的黑色宝马离开了球场，在场员工的眼睛盯着董事长的黑色宝马消失茫茫的夜色中。

在中午会餐的时候，蒲晓武没有参加，他说他还在梦中，他梦见一个美女和他在一片松林里玩耍。美女拉着他的手，一片明亮的月光从松针的缝隙中撒下来，照在他们的脸上格外的透亮。蒲晓武给美女说起了家乡的民谣：“大月亮小月亮，哥哥起来学木匠，嫂嫂起来打鞋底，婆婆起来蒸糯米，糯米蒸得喷喷香，打起来锣儿接姑娘，姑娘接到屋，锅里煮腊肉，腊肉没煮熟，姑娘满屋哭，哭着不上床，床上有蚂蝗，蚂蝗要咬人，男人捉不停，蚂蝗没有了，不哭好不好？姑娘睡在床上了……”

美女听了这段民谣哈哈大笑，问是谁教你的？蒲晓武说没有谁教我，我们那里的三岁细娃都会说。好听不？美女说好听，我还想听，你说嘛。蒲晓武说，我再给你说个民谣，你听好哈，“楼上楼下客，在我旅店来借歇，有几句话儿跟你讲，看到听好莫乱搞。要拉屎，有草纸，不要撕我的烂席子，要撒尿，有夜壶，莫在床上画地图，自己的孩子自己带，莫在外面当菜卖，自己的屁股自己揩，莫叫大众下不了台……”怎么样？美女说，好听，我们来一次风花雪夜的传说好吧。

蒲晓武就和美女展开了战斗，哪知道战斗刚刚开始，就听见屋外有人在叫：“水果，新鲜的水果，葡萄，美国进口的葡萄，开来称啦，晚了就没有了……”这叫卖声从街道往蒲晓武的窗户飘进来。感觉是那样的刺耳。蒲晓武被叫卖声惊醒了。蒲晓武用手摸一下自己的内裤，内裤打湿了一大半，他感到很不好意思，没有人看见，那些队友都去参加会餐去了。他冲了一个澡，找裤衩换掉。他刚才是在做梦，在梦遗，那是男人的精华呀!自己都20岁的男人了还没有亲密接触过女人的躯体，我真的很笨，简直笨到了极点，你看人家杜小兵，把黄小月搞到手了，要怎么弄就怎么弄，女人不怕你弄，就怕你没有那个精力。

蒲晓武很自悲。没有一个姑娘爱他。他一个人来到公司的门口已经是晚上的时间了。

后来杜小兵才问他，问你蒲晓武为什么中午不参加会餐？说好了我们要多喝几杯的，你居然不参加，你够战友不，你够朋友不，你够同事不？那么不守信用。总管中午特意问我，你蒲晓武为什么没有来？我说，蒲晓武上夜班，可能还在睡觉。他说，睡觉能睡一天吗？简直是胡扯，你作为一个保安队长都不参加，你的兵怎么想。叫他事后说清楚，是看不起公司的会餐还是有其他原因？有什么意见可以明说，不要打肚皮官司，知道不？杜小兵说，那是那是，请总管不要生气，你老要保重身体，跟他蒲晓武急什么？不值得，我会告诉他的。

蒲晓武，你老实说，中午你到哪里去了？。蒲晓武说，我的哥哥，我能到哪里去，我睡过头了，我梦见了一个美女，你不知道那种滋味，简直没法用语言表达，我发现自己才笨，你说我怎么没有抓住呢？

蒲晓武，你是不是疯了？你才疯了，你到好，有黄小月陪你，我呢孤家寡人一个，我能不做梦吗？蒲晓武说了眼睛水都流出来了。杜小兵狠狠的说了蒲晓武一顿。你看看，你还是从老山前线下来的，你还是什么英雄，你是狗熊差不多，自己没有本事把姑娘留在身边，还哭，你就这出息？我都替你脸红，你知道别人怎么说你，你想和妹子说话，你又怕，自己舍不得本钱，还住着集体宿舍，你说哪个姑娘肯跟你？你呀你，应该洗洗脑了。

哥哥，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哪里知道我的寂寞和痛苦哟。大过年的，你们亲亲热热的，我呢，一个人守在这里，人家说我们是看门狗，你知道吗？

好了好了不说了，越说你越伤心，我叫你嫂子给你找一个，你不要伤心了好不好？这大过年的，要有点喜庆的气氛。蒲晓武说，你说话算数？肯定算数。……

公司的员工会餐之后，第二天有的包车就往家赶，已经是腊月二十六了。到了年关，回家过年的民工有成千上万之多，给交通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当地政府部门要求没有回家过年的员工，可以留在当地工厂公司过年，政府部门还专门在报刊杂志电台电视台做了宣传，以缓解交通压力。

公司宿舍里没有多少员工了，有的走亲戚，有的走朋友，有的到附近的景区旅游，食堂也不好开餐，总管叫各个部门登记就餐人数，登记了的又不来吃，不登记的又来吃了，弄得厨房的员工有很大的意见。怎么办？浪费很大的。总管说，过年过节的，是要浪费点，你们辛苦我知道，我会给董事长反映的，你们放心吧。

蒲晓武最终还是没有回家，原因是时间不够，还有一个原因是没有找到女朋友，他的父亲叫他把女朋友带回家，他总是说，还早，你们不要担心，女朋友是会有的，你们让我带回家，我马上就可以带回家。他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没有谱，哪里来的女朋友？简直是撒谎，无地自容啊。

最后一批员工从公司的门口回家了。员工们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挤上车了。杜小兵看着自己的员工坐上了车，心里有一种失落感，一年一度的春节，哪个不想家？哪个不想自己的父母，哪个不想看看故乡的变化？还有看看自己的孩子。可是有的却回不了家，留在了深圳，为深圳这个年轻的城市守夜。

黄小月办了许多年货，有腊肉、香肠、母鸡、水果、排骨等，这个春节物资丰富，杜小兵说：“亲爱的，我们把蒲晓斌叫来一起过年，他一个人怪可怜的。”

“好的，你是男人，你说了算，我欢迎。”

腊月三十天中午，杜小兵叫蒲晓武过春节，蒲晓武说不好意思来，杜小兵说，战友之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来就来吧。我们都是一条战壕的战友，再说你嫂嫂也欢迎你。

蒲晓武说，好吧，我去买两瓶酒。杜小兵说，不要买了，你嫂子早就买好了。

一会儿，蒲晓武就来了。嫂子，我来了。黄小月说，好的，请坐，你吃水果，自己动手。

好的，需要我帮忙吗。黄小月说，不要你帮，一会儿就好了。兵哥，把桌子摆好，马上吃饭了。

杜小兵把桌子摆好了。把排骨汤端出来，一股香味直往鼻子里钻。蒲晓武说，好香呀！是嫂子的手艺？

杜小兵说，是的，你嫂子是一个美食家，找老婆就是要找嫂子这样的。

好了，吃饭了，兵哥倒酒。杜小兵倒了三杯红酒。杜小兵说，今天是大年三十，我们都不容易，我们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已经不错了。

为我们在深圳工作干杯，小月一起来。好的，大家一起干。

蒲晓武哭了，哥哥，只有你把我当兄弟，那些有钱的战友翻脸不认人了，他们那些是什么狗屁战友。

不管他们，我们喝我们的酒，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知道吗？

那是肯定的，哥哥叫我下油锅我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黄小月说，你们两个慢慢喝，我去热热菜，都凉了，有的冷了不好吃。

蒲晓武说，嫂子，给你添麻烦了，我是没用的人，一个吃了全家饱。你会耻笑我吧？

老弟，你说哪儿话？嫂子给你找一个，你的条件不要太高，知道不？

我还谈什么条件？有女人肯嫁给我就不错了。

不要说那些，你蒲晓武人才是有的，那么标致的男人说这些话，不存在，那些瓜婆娘才看不起呢。

杜小兵有点微醉，倒在床上睡了。不知道黄小月与蒲晓武说了些什么。

下午下了一阵雨，街道的路面被雨点打湿了，行人还在匆匆忙忙的走着，这个春节仿佛在人们的手指缝滑落了，一个一个在地上捡着春节，一个一个在路面疯狂着，年味越来越浓了……

第二十一章春的脚步

春节放假的十五天时间一晃而过，公司的员工陆陆续续回厂了。有的带来了家乡的土特产，有的带来了家乡好的信息。有的诉说一路上的辛苦。在火车、汽车上人山人海的情景让人一辈子也忘不了。阿友说，老总，你们不知道，我在火车上的情景，整个车厢都是人，过道，厕所，小餐桌上都坐着站着人，人都挤扁了，唉，痛苦不堪，想上厕所只好从人的头上过去，还时时招来别人的骂声，我日你妈哟，你不盯倒起，老子在地上坐起的，你的眼睛遭球日瞎了呀，他忙说对不起，对不起，请借过一下，真的对不起，麻烦起来一下。才免遭一阵血腥的搏斗。

深圳的春天阳光明媚，各种树木都发出了新芽，春草开始萌发了嫩芽。公司门口的春树，黄果树长出了新叶，一种嫩嫩的清香扑鼻而来。

公司的保安在用扫把扫着大门外被风吹掉的落叶。时而有人进出，时而有人与保安打招呼。问吃不吃瓜子，是家乡的瓜子，比深圳市场卖的要香得多，保安说我在扫地呢，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春天的信息和希望。

   杜小兵和黄小月从公司门口过，发现蒲晓武不在保安室。杜小兵问一个保安员：“你们队长呢，他到哪里去了？”

   “我们队长和一个姑娘到公园里照相去了，你打他的电话吧。”

  黄小月说：“你看看，你说的跟蒲晓武介绍女朋友，他自己都带上靓妹了，你还担心他。”

杜小兵说：“不知道他带的谁，是不是他的女朋友？我也没有听他说起过，唉，蒲晓武这个人让我琢磨不透了。”

    今天是农历正月初八，明天是初九了，明天公司就要开工了。杜小兵和黄小月今天到她老爸家去拜年。今天不去就没有时间去了。

杜小兵说：“亲爱的，我们买什么东西给你老爸？你知道他的饮食习惯，我是不懂的。”

“我刚才打了一个电话回家，说了我们要去拜年，我没有问家里还缺什么，我想应该不缺什么。”

“不管老人家缺不缺什么，我们都应该买点东西，以表示我们做后人的心意，是吧？”

“那就给他买一瓶酒，不要太贵了，贵了我老爸会说的。”

“那我就买一瓶泸州老窖，这种酒的味道好，老人肯定喜欢。”

杜小兵买了一瓶泸州老窖，还买了三瓶劲酒，一条香烟，总共花去300多元。杜小兵提着东西，和黄小月上了大巴，一个小时候后就到黄小月的家。

“爸，我们来了，我和杜小兵给你拜年，祝你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黄小月的老爸把杜小兵看了两眼，不说话。黄小月的哥连忙说，你们站着干啥？还不到厨房帮忙，你嫂子到市场买东西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哥，需要我们做什么？”

“你叫杜小兵把鸡杀掉，把鸡毛拔掉，开水是现存的。”

杜小兵找来一把刀，拿来一个碗，把公鸡的脖子捏着，再把下刀的地方的毛拔掉，然后举刀杀鸡，当他把刀往公鸡的脖子上一放，一用力，一股殷红的鸡血就冒出来了。他把鸡尾巴提高，脖子朝下，血流到了碗里，血流如注。当鸡血流到半碗时，鸡突然动了一下，差点把碗都登倒了。杜小兵把鸡脖子用翅膀架住，然后丢进开水里，这时鸡的生命还没有结束，它还在开水里动弹。

紧接着，杜小兵就扒光了公鸡身上的毛。白白生生的公鸡就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了。杜小兵开膛破肚，理肠割肉。一会儿杜小兵就把鸡宰成一块块的鸡肉了。

“哥，这鸡是炖着吃还是炒着吃？炖着吃呢就宰大块一点，炒着吃呢我就宰小块一点，看你们喜欢什么样的吃法。”

“我倒不怕，就怕老爸不同意，他最喜欢炖着吃，喜欢煲鸡汤。”

“那好吧，就煲鸡汤。”

杜小兵把大蒜、生姜、八角、香叶、香草等香料都准备好了，就等炖鸡煲汤了。杜小兵对烹调有一定的研究，在部队时，他就在炊事班做帮手，懂得一些烹调技术，他在部队还自学了一些烹饪知识。

黄小月站在灶旁边给杜小兵打下手。杜小兵开始操作了。他先舀了一勺菜油，等锅里烧红了，将油倒入锅里，只听嚓的一声响，杜小兵将生姜和大蒜放入锅里，用锅铲在油里搅了几下，再把鸡块放入锅里翻炒，炒久点，香味越浓。大约炒了8分钟，倒入少量的水开着文火煮，当烧开了时，看水的量够不够再加一次水。黄小月在旁边看着杜小月操作，心里很佩服杜小兵的动作很熟练。她在心里想，到时候自己做月子了就不愁没有吃的了。

半个小时后，一股鸡肉的香味扑鼻而来，后来满屋子都是鸡肉的香味。

黄小月的老爸说：“是谁煮的鸡肉这么香？”

“爸，是杜小兵，杜小兵很有特长，他懂烹调技术。”

“年轻人，你煮得不错嘛，我以为你什么都不会干，这样我就放心了，我的女儿就不会饿肚子了。”

“爸，你放心，我保证把小月照顾得好好的，今天只是简单的操作一下，时间太短了。以后我会做更多的美食让你老品尝。”

“吃饭了，黄小月，拿筷子，摆酒。”嫂子叫黄小月。

黄小月把带来的泸州老窖打开，每一个人倒上一杯。看着热气腾腾的菜，老人心里特高兴。

“爸，我敬你一杯，我之前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请你谅解，我是刚来深圳不久，不懂你们地方上的规矩。所以你别生气，你大胆的指点，我不介意。”

“我看你有能力，你好好在公司里干，时机成熟了自己开厂。我是会帮助你的，你放心，我说话是算数的。”

“好的，难得爸爸看得起我杜小兵，我杜小兵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期望。”

一家人在一起吃饭还是第一次，自从黄小月的母亲病逝过后，他老爸就没有开心过。他最担心的就是女儿的婚事，毕竟现在的年轻人浮躁的很多，不务正业的也很多，就是担心女儿跟着那些人混，就把自己的一生毁掉了。通过今天杜小兵的表现，黄小月的老爸得出了一个结论：“杜小兵是个好男人，是一个女人能够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3点钟了。杜小兵起身告别了黄小月的老爸及哥嫂。

“爸，你好好休息，我回公司处理一些事情，等星期天我们再来看你，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月的。”

杜小兵和黄小月上了公共巴士，一会儿就回到了公司。保安员说：“杜经理，总管找你，叫你马上到他那里去。”

“好的，我知道了。”杜小兵就三步并两步跑到了总管的办公室。

“总管。你找我？”

“来来来，请坐，我原来的那个骚货又来吵了，你说怎么办？”

“总管，你别急，我们这次必须要有个了断，不然长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一回拿一两万给她没有用，她的肚子是填不满的。”

“你说咋办？明天就要开工了，不能让她在工厂里来胡闹。”

“那就在今天晚上解决掉，毕竟袁枚和你好过这么长一段时间。”

“她是个骚货，现在跟着黑社会的一个男生走，是一个东北人，头上光光的，还刻老虎和龙的图案，我看见心里就有火。”

“总管，关键是你要不要这个孩子？袁枚毕竟是孩子的母亲，她对孩子还是有感情的。我看就给她30万人民币算了，以免后患。”

“她不是在宰我吗？我前前后后已经给了她10万了，你说加在一起不就40万了吗？”

“你这样不如一次性了断算了，零敲碎打还老火些。你又不缺那点钱。再说你又离不了婚，只有这么办。我有袁枚的电话，叫她到公司来，咱们面对面的谈谈，签一个协议，保证以后不找麻烦，你看怎么样？”

“看来只好这样了。你打电话给她们，叫她派一两个代表谈判，不允许高声大喊大吼，我先把钱划到她的帐上30%，她们就得把孩子抱来，让指定的律师代为抚养几天。当我的钱全部到了袁枚的账上，律师就孩子抱给我，从此断绝一切关系，从不往来，你看怎么样？”

“我尽量照你说的去做，万一出现了不良的情况，我会通知你的。我先起草一个协议，让你看看，再让律师看看，可行就照此方法去办。”

杜小兵办半个小时就写好了协议。他拿给总管看。总管说可以。

杜小兵给袁枚打电话：“袁枚呀，是我，我是杜小兵，我给你说一个事，你慢慢听哈。”

“杜老弟，你怎么今天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呢？啥事你说？”

“就是你和总管的事，你们是怎么想的？我和你作为老乡，我是关心你的，你不要走极端，人都是在矛盾中生活，我们又在不停地解决矛盾，我们在解决矛盾的时候又会遇到新的矛盾，所以你也要好好想想，人的一生是渺小的，我们只不过是宇宙里一粒细沙，或者是一滴水，我们好好的活着就是幸福，是不是老乡？”

“话倒是说得好，我和他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把钱给我，我们就一刀两断了，否则我就跟他没完。”

“你不要激动，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谈判的，你不知道之前的国共合作，就是通过谈判来解决的，对吧，你的要求我会给总管交代。你找两个代表来和我们谈判，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人活着就是为了钱吧，我们在世界上是怎样的一种情况，你不知道吗？不管你是千万富翁还亿万富豪，到头来结局都是一个样，我们殊途同归，一同走向死亡，那个时候你的财产呀恩怨呀，谁知道呀，只有鬼知道吧，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你说的是有道理，但是，我们活着就要用钱，对吧，我不可能被他甩了什么都没有，你说我冤不冤啊？”

“补偿是要补偿的，你的要求是不是高了点？30万是不是数目大了点。”

“我要求的30万一点都不过分，你知道我的痛苦吗?孩子生下来了，他之前居然答应离婚的，和我结婚的，现在变卦了，我心里好伤心，我当人家二奶都当不到，你说我冤不冤枉呀?”

“好吧，老乡，你相信我今天晚上帮你解决掉，我们正在研究这个问题。你过公司来，看看我起草了一个协议，你看看有哪里不对的，还可以修改的。”

“杜老弟，你说话算数？等我哈，我半个小时就到。”

杜小兵在公司会议室等袁枚。过了半个小时，袁枚真的来，她带来两个彪形大汉，都是光头，头上是纹有老虎和龙的图案。

“老弟，我们来了，有什么你就直说吧。”

“好的，你们先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阿强，是枚姐的好友，请多关照。”这个一个彪形大汉。

“我叫阿杰，是袁枚的男朋友，请指教。”这个比前面那个稍微瘦点，都是彪形大汉。

“好的，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介绍一下。我叫杜小兵，是公司的品质部经理。也许袁枚给你们说起我。我是参加过老山战斗的退伍军人，从特务连退伍，到深圳来混口饭，还望哥哥们照顾呢。”

“我经常听枚姐说起你，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我还要向你学习呢。”

“下面我请袁枚老乡看看这份协议，看后我们再谈好不好？”

杜小兵把协议递给袁枚，袁枚打开协议认真仔细地看着。发现有一处不行，就是钱必须先支付60%才能把小孩抱给指定的律师代抚养。

杜小兵说：“我们公司的订单订金客人才支付30%呀。”

“错了，我这里是人呀，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孩子的身上还流着我的血液，说没有了就没有了，你说我怎么想呀？”

“那我给总管说说，千万不能走极端，我奉劝你，人呢一定要做好事，好事多做点对自己也有好处的。”

杜小兵把谈判的情况给总管说了。总管只肯先支付50%的钱，多的暂不支付。

杜小兵说：“老乡，你听我一句劝，就先支付50%，后面的很快就到你的账号上，你不要担心，我会给总管及时做工作的。”

袁枚在协议上签了字，两个保镖也随着袁枚离开了公司的办公室。

总管先支付了15万给袁枚。袁枚在夜里9点钟左右，把孩子交给了指定的律师代抚养几天。袁枚在交孩子的时候，她的眼里很明显有眼泪在往外面涌。

这个春天的到来给人们应该是全新的感觉，可是，总管总觉得自己经被春雾笼罩着，久久都没有散开过。

第二天公司开工了。公司的门口挂上了两盘两万发的鞭炮，广东人和香港人都喜欢这个，看看今年的开工大吉。生产经理点燃了鞭炮，轰轰轰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好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公司的行政主管在给每一个员工发开工红包，红包里的钱30、50、100不等。每一个员工的脸上都荡起了微笑的涟漪。

过了5天，总管又把后面的15万元钱划到了袁枚的账号上。总管的儿子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怀里。总管流着眼泪，不知道是什么这么让他伤心，就是这个孩子的缘故吧。

公司的员工抱着总管的孩子像飞了起来，在写字楼里穿来穿去。员工不知道怎么之前好好的袁枚变成了这么势利的人，真的简直不可思议，不可理喻。

总管从此沉默寡言了。

员工们又开始工作了，新年应该有新的气象，新的思维，新的目标。大家都在想自己工作的事，都把自己最好的精神状态投入到工作中。

春天的太阳暖洋洋的。有阳光的地方就有美好的祝愿，有月光的地方都有浪漫的思考，有流星划过的地方就有幸福的乐园。这是杜小兵说给黄小月听的。黄小月觉得好像什么哲人说过的话。

夜里，黄小月和杜小兵在被窝里做着春梦，他们梦见有一个特大的天然的山洞，他们仿佛迷失了方向，山洞里有好多好多的蛇，仿佛把他们缠住了，怎么也出不去。黄小月大喊一声，在半夜里杜小兵被喊声惊醒了。他摸摸黄小月的身子半截都没有盖到被子，身子冰凉，难怪老是做恶梦。

黄小月醒来，才回忆起昨天夜里所做的梦很可怕。

春天真的到了。

第二十二章  车间重组

春节过后，车间开始上班不久，总管向董事长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就是对车间进行大刀阔斧的重组，减少臃肿的车间主管，有的车间可以用组长代替主管的职务，一样可以收到很好的效果。

总管自从把自己的儿子要到手之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满脑子的思想就是改革重组，怎样提高车间的生产力，怎样调动员工的工作积极性，怎样做好员工的思想工作等等。

总管这一切的举措是跟他的儿子重新回到他的手里有关，他现在没有后顾之忧了，没有之前半夜里收到袁枚发来的恐吓短信了，再也不会替自己的亲骨肉担惊受怕了。他还清楚地记得，那个夜晚袁枚用儿子要挟自己的情景。袁枚说你总管睡了我好几年，我给你生下了儿子，你不离婚不说，你钱也不给，你是不想要这个儿子了？你不要可以，我马上把他从这个楼上丢下去，你信不信？袁枚做了一个丢儿子的动作，总管的心里很激动，很害怕，万一她这么一松手，儿子自己的性命都在一瞬间都没有了。他的身上冒出来一身冷汗。

总管说，袁枚，看在我们在一起好过几年的份上，你就手下留情吧，他还是一个孩子，是你的亲骨肉，你就这样忍心吗？

我不管，你无情我也义，我让你断子绝孙。

袁枚这么一说，心也软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她不断向总管招手，让总管到她的身旁。袁枚拧着总管的耳朵，说，你不给钱看我怎么收拾你，你在公司的股份还要不要？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不怕名誉呀什么的，我还怕什么？

总管答应一定给她钱，后来袁枚才把儿子抱回家。总管想起这些心里都在不停地颤抖。

总管在心里想，现在我什么都不怕了，我有儿子我有后代了，谁再骂我，我就跟他们没有完。

重组开始了。之前的一楼和二楼合并一个车间，由一车间的一名组长代理车间主任。三楼和四楼合并一个车间，由三车间的一名组长代理车间主任。五楼和六楼合并成一个车间，由五车间的一名组长代理车间主任。

总管在组长级的干部会上宣布这个决定时，没有具体说要哪个组长来代理车间主任。全体的车间主任都由组长代理，主任都面临下课了。

有的车间主任不服气，就找总管说理。“总管，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我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公司下课了，你让我们怎么想？我们进公司不是一年两年，而是五六年了，你也是看着我们工作的。公司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是不会轻易走的。”

“我知道你们为公司做出了很多贡献，我也没有办法，这个决定是经过董事会研究决定的，我个人说了不算，你们也应该理解。你们也知道，亚洲金融危机，我们的经济受到了很大的损失。我们在年底出给客人的货，客人说还在他们手里，还卖不出去。没有货款收回来，公司庞大的开支咋办？至于你们提出的要求，我们董事会会研究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你们不要多心，你们就等好消息吧。”

经过总管耐心细致做车间主任的思想工作，他们才回去等候消息。

总管找到杜小兵，说他心里有很多结，害怕那些车间主任闹事。就问杜小兵这个事情怎么解决？

杜小兵把总管看了两眼，发现总管这几天的情绪有点反常。他始终只站在老板的一边说话，不站在员工的立场上说话。

“总管，依我看，我们公司对这件事必须尽快处理，越快越好，以免夜长梦多。时间一拖长了，我们公司就不好办了。现在对员工的工资福利政府监管得厉害。要是他们跑到劳动部门去投诉，吃亏的是我们公司。所以，你应该向董事会提出解决的方案。”

“杜小兵，你说说，这个方案怎么写？”

“我说了不算数，要公司作出方案来。我倒是想到一个解决的方案，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无妨。我们参考，大家就是没有参考方案。”

“那好吧，我们公司宣传的是以人为本，我们不管员工在公司干了多长时间，都应该有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不能草率处理，会影响到以后的员工和管理人员。我认为，公司的福利应该按照劳动法来执行，该给员工的一分不少，不能克扣。我不是站在员工的立场上说话，我是站在公正的立场上说的话。”

“那你说说，我们公司具体怎么操作，我们为了不让这起事件干扰生产，尽快处理。”

“好吧，我说说我的想法，看看有的车间主任愿意留下来的我们欢迎，不愿意留下来的，我们欢送。把工资结清给他们，另外再给一个月的工资给他们，这个算是给他们的奖励，我们知道他们不止值那么一点钱。但是有的员工心里还是开朗的，他们对公司还是有感情的。另外，医保社保买到那一年就算那一年，如果有的车间主任执意要经济赔偿的话，我们不能给他们硬来，要做好思想工作。我们不能蛮干，蛮干是要吃亏的。”杜小兵解释说。

“我都不相信，他们几个敢搬起石头砸天，他们敢闹事的话，我们直接叫派出所来处理，派出所是要帮助我们的。”

“道理是这样，就怕车间主任他们来横的硬的，不讲道理。有的公司在这个事情上没有处理好，结果闹出了人命，多的事情都出来了。”杜小兵说后看着总管皱起了眉头。

过了两天，三个车间主任到行政部说，我们不留下了，我们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是公司不要我们，你们不给我们涨工资，反而给我们降工资，我们是傻逼嗦，没有门。我们留下来还给你们卖命？

第三天，三个车间主任到财务部领工资。财务人员给他们讲了发放工资的情况。他们说，就这么打发我们走嗦，没门。财务人员说，我也做不了主，你们去找老板。

三个主任商量，自己找老板也是白找，没有好的结果。他们就想了一个办法，他们三个人来到工厂八楼的顶楼，准备跳楼。而且还是赤身裸体，直接引起媒体的关注，看有没有人来理我们？

下午一点半上班了。工业园区的保安在喊：“手袋厂的员工要跳楼了。还是赤身裸体的，我们已经报警了。”

他这么一喊，整个工业园的员工老板都出来看热闹，都是说那三个员工是神经病。

工业园楼下的员工也在喊：“兄弟，你们有什么想不开的，你们也不要选择这样的方式，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不要走这样的极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要说出来，大家想办法解决，何必那么过激呢？”

“你们放心的跳吧，我到宿舍拿棉被给你们垫上，你们这么勇敢，这么大胆是值得我学习。”这是员工们说的反话。

“你们不知道，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们不如死了算了，我们辛辛苦苦为公司卖命了6年，他们炒我们的鱿鱼，他们多给我们一个月的工资就打发了，我们不服，找董事长，他不在公司，在香港我们怎么找呀？我们不想活了，他们这样对待我们，不把我们当人看，你们说说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们在进行对话的同时，公司总管来了，公司的保安员也到了楼下。杜小兵来到工厂楼下，看了一下情形十分的严峻，就直接跑上了工厂的楼顶。他刚上楼顶就被他们发现了。

“杜经理，你不要过来，你要是过来了，我们三人一起跳下去。”

“你们听我说，你们的情况我清楚，你们不要想得那么绝，你们对公司的贡献是很大的，公司董事长很看重你们的，只是这次车间重组是被亚洲金融危机逼出来的。也不能怪公司，你们想留下来公司会欢迎的，不愿意留下的公司会处理好的。你们的要求会得到解决的。”

一会儿，工厂楼下站着密匝匝的人群，消防队员来了，特警也来了，连区镇电台电视台的记者都来，120急救车也来了。这个轰动效益很快就传到了市里。市里马上组成了专案组来到了工厂。

公司的员工在说冷言冷语。“看看老板的心好黑，把员工炒了鱿鱼不给工资，我们今后怎么办？看来也得采取过激的手段。”

“这下有好戏看了。我敢肯定，公司的生意肯定锐减。这家公司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的，实际克扣员工的工资，不按照劳动法来处理，人家工作六年呀，你们想想六年就白干了。”

为了不让楼上的三个人真正的光荣的一跳，旁边搞建筑的一个老板把自己的几十张安全网拿来了。员工们手脚麻利地把工厂周围拉上了安全网，他们怕三个人真的这么跳下来，生命在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另一家仓库老板，把自己存放在仓库的海绵全部拿出来铺在地上，就等他们光荣的一跳。

特警队员也悄悄地爬上了楼顶。杜小兵和蒲晓武在做三个裸体男人的思想工作，争取时间，延长时间。

有一个男人发现了特警队员。“有特警，他们是在骗我们，居然还叫来了特警，杜经理，你叫财务部给我们每一个人补发六万元工资，我们的要求不过分吧，我们每一年补发一万，他们不干的话，我们三个人就死在这里。”他们每一个人手里拿了一把西瓜刀，西瓜刀明晃晃的，着实吓人。

怎么办？特警队长让杜小兵继续和他们说话，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特警队暂时撤出楼顶，让保安员注意他们的动静。总管也来到了楼顶，说了一些公司的措施。他请示了董事长，董事长已经同意给他们每一个人补发六万元的工资。前提是不能有伤亡事故发生。发生一个伤亡事故，一个人就不止赔偿那么多钱。

公司的出纳提着满满的一皮箱钱，都是一百元的大钞。出纳把钱交到了杜小兵的手里。杜小兵说：“三位主任，你们都把衣服穿好，补发工资在我这里。你们这样赤裸着身体来拿钱是不是有点不雅观？毕竟我们是很文明的国度，不是西方社会，我们的道德标准还是要要的。”

“你不要管我们，你把钱放在楼上，你自己离开，不然我们就自杀。我们能相信你们吗？”

“你不相信我们公司，你们应该相信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应该清楚。我每一次开会都是为我们员工说话，我又不是公司的股东，你们说是不是？”

当他们说正起劲时，特警队员消防通道马上冲出去一个抱住一个男人。把手里的西瓜刀一脚踢飞。西瓜刀从空中落到了楼上，然后把他们按倒在地。

特警说：“你们有本事跳呀，怎么不跳呢？你们还是怕死。”

“你们不要逼我，你们现在放我，我一样要跳楼。你不敢放我们吧。”

公司的保安队员给他们穿好了衣服，两个特警提一个人，从楼上往楼下拖着走。下面的观众虚惊一场，那个铺安全网的老板得到了市政府的表彰。那个铺海绵的老板也得到了市长的表扬。

“你们为什么要跳楼？有什么难言之隐？”特警问。

“这次车间重组，公司把我们下岗了，公司不给我们补发工资，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们辛苦了这么多年。你们想想我们冤枉不冤枉啊？”他们三个男人都哭了起来。

特警队长说：“你们是男人就不要哭，要哭就不是男人，我们今天把你们救下来，算你们的命大，还动用了那么多媒体。明天的报纸电台电视台都会报道这个事故，好在没有出现人员伤亡事故。你们不想想，这么胡闹，惊动了市委，简直不可理喻。我不知道你们的父母亲怎么生出你们这样的儿子?”

特警队长对总管说：“这三个人是我们带回局里处理，还是你们公司自己处理，你们赶快处理，答应他们的要求。真的是人为钱死，鸟为食亡。”

接下来那些观望的员工也陆陆续续回到了车间上班。后面来的120急救车也开始撤离了阵地。那些安全网也被拿走了，一些社会上的混混在混乱中偷了一个老板的手提包跑了，真是混乱到极点。

过了一个星期，三名车间主任得到了公司的补发工资。不过没有6万元，每一个人只有4万元。理由是，他们这么一闹，很多媒体说，公司的管理制度存在很大的问题。不但毁了公司的名誉，而且订单肯定会越来越少。不是他们惹的祸是谁惹的祸？所以，公司董事会决定，为了挽回公司不良的影响，他们每一个人处罚款2万元，这2万元从每一个员工的补发工资里扣除。挽回损失，扣那点钱是远远不够。在处理这件事情上，大家都感到公司对这三个男人很过分。

随后，行政部经理把他们送上了长途客车，行政经理说，从你们离开公司那一刻起，你们的一切行为都与公司无关，就是你们去杀人放火我们公司也管不着你们，你们好自为之吧。

一场重组风波平静下来过后。董事会总结了这次车间重组是很荒唐的很可笑的事情，是推行不了。车间重组不到半年，公司的产品下降到了一大半。总管在在这次重组实践中，是扮演了一个敌对的角色。很不符合情理，很不符合公司长期的发展。是否考虑总管继续当他的总管，这是董事会股东应该考虑的事情。

杜小兵在这次车间重组事件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经公司董事会研究决定升任杜小兵为公司的副总管。杜小兵感到这种突如其来的职务不很好的事情。

第二十三章重振旗鼓

杜小兵当了副总管之后，他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他既要要照看品质部的质量，又要照看全厂的生产进度。总管在自己的孩子问题上给那些董事们的印象不是之前那么好了。总管就有点寒心了。他在心里想，我总管当得好好的，又冒出来一个副总管，这不是要夺我的权吗？

杜小兵说：“总管，你不要多心，我是不会夺你的权的，你是知道我的为人的，我是处于一种被动状态中，我不答应董事长，董事长肯定对我的工作有看法，我真的是骑虎难下呀，还望总管理解。”

“我倒是没有什么，同样能够生活，我一下子死不了，你别担心我，你担心你的工作，你是副总管，你的工作任务繁重，我们就不多说了，你帮助过我，我心里很清楚。你大胆地干吧，即使你当上了总管，我也为你高兴。”总管说了这番话之后，内心有一种憎恨，这种憎恨是隐藏起来的，杜小兵是不知道的，从总管的面部表情是看不出来的。所以总管还是要做一个顺水人情。

杜小兵在车间里转动。看看仓库，看看开料车间，看看半成品车间，看看成品车间，看看品质部，看过之后他觉得公司已经走上了正轨了，没有之前各个主管组长说的那么严重，我们公司是有希望的，不要那么灰心。

杜小兵上任一个月之后，董事长来到了公司，要听听杜小兵主持一次公司组长级以上的干部开会，听听他们的呼声。

行政经理开始通知开会的人员，在晚上19时30分必须到公司会议室开会，不准缺席和迟到。

主管组长接到开会通知，在车间议论开了。不知道这次开会又有什么新的动向，我们打工的是希望公司稳定，我们的日子才好过。不要搞什么小集团主义，老乡主义，还有不要歧视外省的员工，真正卖力的员工，本省的员工还不抵人家外省的员工。

会议开始了。董事长戴着一副墨镜，眼睛鼓得圆圆的，不说一句话，大家都想避开他的目光，可是怎么也躲不开他的眼睛。大家只好把头低着，不正面看他。

行政文员把电脑打开了，屏幕上显示了开会的主题，会议内容，讨论的问题，汇报近阶段的生产情况等会议内容。

杜小兵说：“各位同仁，都把头低着干啥？是不是不认识我呢？还是怕面对董事长，我们今天组织大家开一个会，这个会也是我走上副总管这个位置开的第一个会议，我主持大家开会，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不管我讲得好不好，你们在下面都不要开小差，要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给别人鼓掌就是跟自己鼓掌。我就不多说了，还是老规矩，一个一个的发言，对公司有什么好的建议和不同的意见都可以大胆的提，不要拘束，放开自己的思路，给自己一个说话的空间。我说得对的你们就遵守执行，我说得不对的你们就提出批评意见。好了，下面就看你们的了。”

开料车间主管说：“我们车间之前通过重组，留下了很多后遗症。员工说，比如我们干好了也没有涨工资，人家后进公司的人还比我们先进公司的工资要高。大家干起来就没有劲头。所以在调工资的时候，一定要考虑周全，不能只听下面填上来的意见。”

“这个意见提得好，工资是员工的切身利益，直接影响到员工的工作积极性，我们正在研究调资方案，不能调的坚决不调。不讲人情，要实事求是，不讲关系，我们要注重员工的成绩。好了，下面继续进行。”杜小兵感到现在的主管能够讲真话是件好事，不讲真话是害了公司。之前大家喜欢拍马屁，巴结总管就给加工资，不给他好处加工资就困难，一定要扭转这个不良的局面。

半成品车间主管说：“我们车间的员工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们公司能不能搞承包？，比如我们车间可以承包给主管和组长，让他们去执行，一个半成品多少钱可以做，还可以参考别的地方的做法，提高产品数量和质量，这样不仅对公司有利，也对员工自己有利。”

“你提的这个方案好是好，我们还必须制定出一套完整的方案来执行才对。这需要一个过程，一下子来执行这个方案可能有一定的困难。”杜小兵做出了解释。

成品车间的主管说：“我们车间的员工有些想法。也想搞承包，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没有好处就没有积极性。所以我们必须提高员工的待遇，才能把员工的心拴住。”

“这个道理我明白，我们正在考虑承包的事情。今天董事长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听听大家的意见是我们的荣幸，下面就不说同一个话题，要换一个话题说，我们的时间紧任务重，在新的方案未出台之前我们还是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去跟着员工起哄，知道吗？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是管理者，一个企业没有管理者是一盘散沙，没有凝聚力，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杜小兵对大家说。

董事长始终不说话，他只是在看大家的表情。有的组长主管已经注意到了董事长从他的墨镜里射出来的寒光，仿佛是一把利剑，直接穿透了员工们的心。可想而知，哪个老板不是把利益放在第一位，哪个老板不是把自己的利益看得高于一切？之前董事长在一次主管级会议上说过一句话，他说我是不看过程的，我只看结果。你们把产品做出来了，把质量关把住了，你们就有成绩，否则，一切免谈。

其他车间的主管都发了言，说出了自己车间的一些困难，现在的员工人心涣散，没有主人翁精神，不管老板能不能出货，只要自己上了一天班就拿一天的工资。现在的人呀，难说。

董事长沉默了近两个小时，他终于说话了。“同仁们，我听了你们的发言，我心里很气愤，你们作为公司的骨干，你们怎么对待公司的，你们是素质较高的一类人，首先我要批评你们的思想，你们的思想就存在问题，你们说，我们怎么去教育员工，我们怎么去要求员工？你们自己想想，我对你们不错吧，你们都没有一种积极的心态，我看到你们的这种精神状态很失望。我本来不想说话的，我越听越听不下去了，我必须说说。我现在重申，从明天起，全公司的员工，除了上夜班的员工，都要进行早间操训练，提高员工的精气神。早间操完毕，各个车间要进行一天的工作安排，发现问题及时处理。如果哪个违抗公司的制度，我是绝对不客气的。好的，其他不说了，散会。”

董事长大声说了话之后，很气愤地走了。

剩下来的主管组长经理都感到和尴尬和很无赖。杜小兵说：“我们都听到了，从明天起，我们必须进行早操训练。大家都要精神一点，不给公司丢脸。”

大家陆陆续续离开了会议室。天色早已包围了城市。城市的霓虹灯照着一个个孤独的影子。

黄小月在出租屋里等候杜小兵。已经到了凌晨一点钟都没有见到杜小兵的影子，黄小月开始担心起来。因为杜小兵第一次主持会议，是不是发生了矛盾，她的担忧又很快消失了，她知道杜小兵很精明，什么事情都难不到他。她慢慢躺在床上睡了。

杜小兵打开出租屋的门，小心走了进来。他细小的声音还是被黄小月听见了。

“兵哥，你现在才回来，我都等了你一个夜晚了。我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我又想，我的兵哥不会有事，他很聪明很能干，他是公司最会处理突发事情的人。我就不担心了，我就慢慢地睡觉了。兵哥，饭还是热的，你吃饭吧，我早就吃了。”

“好的，我自己知道，你不要担心我，你自己休息。”

杜小兵把锅盖揭开，锅里还有温度，饭菜都是热的，他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杜小兵吃了饭冲了一个热水澡，是美的牌热水器，才安装没有几天，主要方便黄小月冲凉，杜小兵知道自己什么困难都能够克服，在老山前线的时候，好几个月都没有冲凉，身上的有好大一股臭味，那是没有办法，没有地方冲凉，也没有时间冲凉，敌人随时都要你的性命，你那点臭味算得了什么？

杜小兵钻进了黄小月温热的被窝里。黄小月感到有一种冰冷。黄小月摸到一种熟悉而陌生的硬硬的东西，这种东西是她渴望得到的东西。她感到自己周身的热血在膨胀，在流淌，在沸腾。

杜小兵抱紧了黄小月。

“兵哥，太晚了，睡吧。”

“不晚，我想你，我们有半个月没有亲热了吧。”

“那你快点，我要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杜小兵没有说话，他爬到了黄小月的身上。他听见了黄小月的呻吟，这种呻吟是来自大海的浪涛声，是来自山村小鸟的鸣叫，是来自牛羊的歌唱，是来自小河的流水声，是那种耳熟能详的声音，是那么亲切，是那么可亲。

黄小月感到杜小兵是一只猛虎，仿佛在掏她的心，她又是那么渴望和需要，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作为一个女人来说，最大的满足就是性，如果性都满足不了就别谈什么女人。杜小兵让黄小月满足了，每一次完成之后，他们都是那么的欢欣，那么的开心，那么的淋漓尽致。在没有接触性之前，黄小月是不懂性的，她认为那是见不得人的事，是一种肮脏的东西，她是不想那方面的事情的。自从和杜小兵有了亲密的身体接触过后，她的思想变了，她的性格开朗了很多，这是多好的一件事情呢。

杜小兵从黄小月的身体上下来了。杜小兵就呼呼大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黄小月叫他他才醒过来。杜小兵一看时间，已经是7点40分了。他马上快速刷牙，利用部队的战斗作风3分钟之内洗漱完毕，拿了一个馒头，边吃边大步流星到了楼下，直奔公司而去。

“总管早。”一个办公室文员在向他问好。

“大家早，你们到操场搞早间操训练，办公室也不例外。”

文员们陆陆续续到了操场。每一个车间已经整好了队，等待广播体操的喇叭响起。

“第八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第一节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三二三四五六七八，四二三四五六七八，五二三四五六七八，六二三四五六七八，七二三四五六七八，八二三四五六七八，停……”

每一个车间做完早间体操训练之后，车间主任进行了讲评，安排当天的工作，发现问题就及时处理。

在搞了早间体操练习之后，员工们的精神状态的确得到了大大的改善，做事情比之前积极多了。我们公司的新气象又重新回到了员工的身上和心里。有的员工这么认为。

晚上10点钟，蒲晓武的女人又到门卫室来找他。保安员说，我们老大不在，他到公司办公室开会去，你在外面等等他，要不了多久就会出来。保安员拿了一根凳子给她。她坐下了。她的手里拿着一朵黄色的菊花，她用手不停地捏着，那些花瓣慢慢落在她的脚下。看得出来，她的心里很焦急，不知道是有急事呢，还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保安员也不便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