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小说【我的灵界经历】
阴阳灵界
第一卷
从我刚懂事起,就着和正常人有区别的生活,就是人们常说的阴阳人。白天,和大家一样干着正常人的事情,可是,一到晚上就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阴间。并且,早上醒来,把在阴间的遭遇记的清清楚楚。而且,在阳世,我又能断人生死,并且与天界的神灵勾通。今天,我就把这些我在三界真实的经历讲给大家,希望读者能剔除其糟粕,汲取其精华。
(一)
一条弯弯曲曲地小河绕着村庄流过,河边有一间鸭棚,老杨坐在鸭棚前的树桩上一边盯着自己放牧的一大群麻鸭,一边漫不经心的抽着劣质香烟,他的这个老毛病始终不改。我想,这不是前年因为无钱给儿子买房子喝老鼠药死去的老杨吗?怎么人死了还要放牧鸭群呢? 正惊疑间,老杨却先开口了说:“哥们,你怎么也过来了?你不是阳寿还没满吗?快回去!阳间再怎么痛苦好在还有一个太阳,你看我们这阴间黑暗的,晚了就来不及了,我也不留你,送你一个高科技的打火机,这玩意儿整天都是着的,里面装的是压缩空气,打开盖就可以点火,关键时候可以帮你回到阳间。” 我说:“你们阴间也做广告呀?怎么听着跟我们阳间央视电视台里的广告一个味儿?” 老杨着急地说:“快回去吧!在阴间呆的时间长了人的阳气就散了,一会儿你就会感觉寒冷,就再也回不到阳间了,快走!后会有期!” 告别老杨过了河走不远迎面碰上王姐,王姐热心快肠,乐于助人,是有口皆碑的好人,不幸的是去年住医院因为交不起高昂的医药费半夜趁照看她的女儿熟睡之机悄悄地爬起来跳到医院旁边的小河里淹死了。王姐一见到我也显示出一脸的大惑不解问:“没事你哪儿不好玩跑到阴间来干什么?你看你,来的时候也不多穿几件衣裳,光着脚,一条短裤,没听说过阴间寒冷吗?快坐下,我去给你找几件衣服。” 经王姐一提醒,我还真是感到浑身上下一片冰凉,尤其是那一双脚仿佛踩在冰窟窿里不觉浑身打了一个冷颤,看来阳间人常说的死了就享福去了是以讹传讹。王姐不大一会儿就抱出一大堆衣服鞋袜,我一看全是花花绿绿女人用品说:“王姐,我一个男子汉这些女人的东西怎么穿呢?” 王姐笑着说:“大哥,这是阴间,没那么多讲究,再说我这里也没有男人的东西,将就穿着吧!好歹能御寒,你要是不穿阳气散了,就回不到阳间了。” 想起少年的时候家里穷买不起鞋,有一次在旧货店里见到一双女式边带鞋,母亲问老板多少钱,老板说五毛钱,母亲跟老板讨价还价说,能不能再便宜一点?那个老板说,五毛钱还怎么便宜呀?我跟你说,这是那个小女孩死了,她们才便宜卖的,你要是五毛钱都没有就不要说了。母亲下了很大决心咬紧牙关终于买下来让我穿上,当时正是大雪天,地上结着厚厚的冰,我光着脚冰凌袼得脚生痛,我就是不穿那双边带鞋,赤着脚走了十几里地回到家,结果脚冻得像包子一样,母亲抱着我的脚哭得很伤心,我终于被母亲感动了,答应穿那个死了的女孩的边带鞋,母亲才止住泪水说:“孩子啊,都怪妈妈没能耐挣钱,让你受苦了。” 母亲是一双小脚,俗称三寸金莲,可是母亲却当搬运工,一袋稻谷150斤,母亲必须扛起来装到人力车上去,整整装满十五袋,然后拉着人力车运送一百多里,再从车上把稻谷卸下来,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天很黑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对我说:“孩子,我怕是明天起不来床了,给我倒一杯酒吧!”母亲第二天照样在我没有醒来时就拉着人力车早早出去了。有时候遇到运送大米,每一包大米180斤,母亲实在无法装到车上去,就向那些身强力壮的男工友求助,每一个人都是按照运送额定数额拿工资的,人家给你帮忙就耽误了自己的工作,有些人觉得母亲实在可怜,就帮上一把;有些人就推辞了,母亲只能含着眼泪等待好心人,我亲眼见到过这一幕幕,也曾伴着母亲流泪,并且发誓一定要好好读书,不让母亲再遭受这样的罪,可是,现在却为一双女式布鞋让母亲伤心,我难过极了,当即表示:“我穿这双鞋。” 到了学校,同学们却不饶过我,他们起哄让大家都来看我穿女式布鞋,从那以后,我只有当着母亲的面才穿女式边带布鞋,上学仍然光着脚,冬天脚上冻了很多冻疮,母亲总是心疼地说:“等有钱了我给你买一双棉鞋。”听了母亲的话,我常常躲着偷偷流泪,可怜天下慈母心,她那么艰难困苦,却总是把一颗心放在孩子们心上。我到底还是接过了王姐递给我的女式布鞋穿在脚上,我害怕真的魂飞魄散回不到阳间。 又往前行走了大约一里多路,见到一个妇女背着小孩正在地里挖地,我走过去说:“大姐,把你的挖锄借我用一用,我要把阴间砸开一个窟窿眼回到阳间去。” 那个妇女看了看我说:“这不是刘大哥吗?你怎么也跑到阴间来了,我原想在阳间受苦受难,丈夫跑了,自己又下岗,实在活不下去了,就抱着孩子撞了汽车,谁知死了也没有解脱,这不还得种地自己养活自己,而且阴间没有太阳,庄稼不长,活得更艰难,快回阳间去吧,等到魂飞魄散想回去就来不及了,不过我这挖锄没有用,你往前走不远有一家工具厂,那里有18磅大榔头,兴许能派上用场。” 果然往前走不远就见到那家工具厂了,我不问青红皂白扛起一把18磅大榔头就走,工具厂里几个小鬼跟在后面直追说:“客官,你还没给冥币呢!” 我粗鲁地说:“他妈的,老子还没死哪来的冥币,先差着,以后再还,不然小心老子发脾气!”吓唬住了小鬼,找到一处薄弱的地方,抡起大锤,想想年轻时我可以把18磅大锤抡500下,阴间算什么?砸开它!大约砸了三四百下,气力不济了,想起老杨送给我的打火机,拿出来拧开盖,没想到这东西真神,它哧溜一声就爆炸了,把地狱轰出一个大窟窿眼,我顺着窟窿眼走了出来。
(二)
都说阴间有十八层地狱,但没人会知道阴间只是阴间而已,人死了之后必去阴间,在阴间轮回投胎转世!而十八层地狱又是什么呢?就像我们阳间的监狱,里面关着很多罪孽深重的恶鬼,这些恶鬼也就是阳间的恶人,做尽了坏事,必须每天遭受刑罚之苦!尽管十八层地狱极其凄惨,但比起无间地狱和阿鼻地狱来说,十八层地狱已是万幸,一旦进了无间地狱或者阿鼻地狱,那就是永世不得轮回,遭受的刑罚会比十八层地狱残忍痛苦凄惨几万倍,读过地藏经的人应该都知道! 灵界是什么?你也可以认为是阴界,因为我们都把身体里的魂魄看做鬼魂,很多人都怕,但是我觉得没必要怕!去过镇江宝华山受戒的和尚都知道,受戒前必须要走阴巷,然后才能上戒台,阴巷是一个有点阴森的地方,走阴巷时,四面全是黑布遮盖,没有一点灯光,传说中在走阴巷时,会呈现自己的前世和罪孽,走阴巷得目的就是化去自己的罪孽,以清白之身登上戒台! 我想讲述的就是灵界的故事,先从走阴巷开始!!!那年我才26岁,母亲一直想让我亲近佛法,希望我能出家为僧,所以把我送进了一所寺庙,日子过的还算清净,没人打扰,到处鸟语花香,三餐为素,以青菜,豆腐,蚕豆,蘑菇,豆芽为主,虽然无肉但也爽口,每顿必吃三大碗!直到有一天,寺庙的大和尚,也就是我师傅,准备好了罗汉鞋让我试试的时候,我隐隐觉得,貌似我该走阴巷出家受戒了,因为罗汉鞋是只有受过三坛大戒的和尚才穿的~果然没几天,我随着当家师来到了宝华山隆昌寺,寺中显得很冷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没有香客,甚至看不见人,当家师慢声细语的对我说:这就是宝华山,出家人受戒几乎都要到这里来,中国能受戒的地方也不多,所以这里叫律宗第一道场,只有受过戒律才叫真正的出家!我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说实话,我并不想出家,可能我还留恋红尘吧,但不管怎么说,既然来了,那就走一趟阴巷,毕竟能走阴巷的人不多,就当给自己多一些经历吧! 阴巷其实是一个极其狭窄的小巷道,仅容一人通过,四周的墙壁已被刷成黑色,巷口处摆放着一张太师椅,这是给师傅做的,受戒时必须把自己的罪孽交给自己的师傅,这就是佛教为什么要划分辈分等级制度的原因!那天当家师简单的在巷口向我阐述了一下注意事项,便把我推进了阴巷!我小心翼翼的走着,不知道哪来的风,有一种阴森的感觉,空气是死一般的寂静~ “你来啦”我心里一惊,定神一看,原来是师傅坐在太师椅上,因为阴巷没光线,我也只能隐隐约约的看清师傅的脸庞,“嗯,师傅我来了”我回答了一声,走到师傅面前,双手合十跪下,这是我交罪孽的时候了,师傅摸着我的脑袋轻轻拍了几下,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口中念起了我听不懂的佛经,也许是咒语吧!慢慢的,我耳边开始出现鬼哭狼嚎的声音,很轻微,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声音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清晰,虽然我紧闭着双眼不敢看,但耳朵里却仔细的听着这些声音,有嬉笑声,有怒骂声,有哀怨声,有痛苦声,有怪笑声,有男声,有女声,甚至还有孩童声夹杂在一起,心里越来越压抑,越来越呼吸困难,有一种窒息而又离开自己身体的感觉,周围的空气彷佛也被凝固了,隐隐约约能看见有众多人影在晃动,我在想狭小的阴巷中怎么会挤满了这么多的人,这些人大多都低着头,面无表情的走着,脸色苍白…… 狭窄的阴巷中突然多了这么多的人影在晃动,再加上耳边各种鬼哭狼嚎的声音,让我产生了莫名的恐惧!我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有一种想逃的冲动,就在我站起来的刹那间,我看见了另一个自己,一模一样的自己,跪在地上双眼紧闭,双手合十,我拼命的冲他嘶吼“快站起来,快点啊”那个跟我一模一样的我却无动于衷,于是我伸手去拉他,这时我才发现,任凭我怎么去拉扯,我都无法触及到,我不想扔下另一个自己,心里又急又怕!不远处传来铁链在地面摩擦的声音,我惊恐的抬起头,一白一黑的身影正慢慢的在飘过来,我顿时醒悟,这不是黑白无常吗?难道我已经死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跪在地上的又是谁?我的肉身吗?不行,我要带我的肉身走,我不想死,我要继续活下去!于是我使出浑身力气,却无法抱起我的肉身,就像抓住一把空气一样,黑白无常越飘越近,手中拿着铁链,龇牙咧嘴的看着我,不管了,赶紧跑吧! 于是我顺着阴巷一路狂奔,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见出口,”怎么可能?短短十来米的巷子,怎么越跑越长了?”我心里暗自对自己说!而身边的那些人影也越聚越多,甚至开始拉扯我的手臂,我越来越恐慌,这是我第一次感到害怕恐惧,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我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的奔跑!一边跑,嘴里一边念着六字大明咒,我希望这是一个噩梦,但事实告诉我,这不是梦,我在走阴巷时魂魄出窍了!我遇到了前世今生各种纠缠我的怨家债主,我遇到了向我索命的黑白无常,此时此刻的我,就像一个逃犯,黑白无常是警察,要抓我回去审判了,但我不甘心,因为我不能就这么枉死,我还有很多未了的心愿,我必须活着! 我像逃命似的狂奔,直到精疲力尽时,看见了一丝亮光,这对我来说就是光明,复活的光明!我喘的粗气朝那个光点跑去,推开那扇大门,里面到处放射的白光,眼睛有点刺激,从黑暗到突然间的光明,我下意识扭转脑袋皱皱眉头,慢慢睁开眼睛,那些纠缠我的人影没了,黑白无常也消失了,各种鬼哭狼嚎也听不见了!四周一片宁静,眼前只有一个三层高汉白玉戒台,到处都是耀眼的闪光,我这是要登上戒台吗?不会的,我的肉身还在阴巷里,我不会受戒的,更不会登上这个戒台,我要拿回我的肉身,因为他还在阴巷里面饱受厉鬼的骚扰,我转过身,悄悄的关上大门,眼前又是一片漆黑,到处是冤魂厉鬼的哭嚎!“拿回我的肉身,拿回我自己,我要活着离开,对,就这么做“我自言自语的说道!深深吸了一口气,卯足劲的往阴巷的巷口跑去……… 戒台的大门已被我关上,我给自己选择了一条绝路,面对我的依然还是那些孤魂野鬼,怨家债主,他们面目狰狞,毫无血色,露着獠牙向我怒吼着,想要对我诉说着什么,此时此刻我已不再畏惧,因为我知道自己已经堕落阴间,要不然也不会出现黑白无常!看着众多的冤魂厉鬼,我彷佛听见有人在喊爸爸,对~是在喊爸爸,很清晰有幼稚又有穿透力的声音,我用双手挡着那些露着獠牙的厉鬼,眼睛四处张望着拼命在寻找,终于在一个阴暗的角落中,我看见了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孩子,红衣服,红裤子,红鞋子!他双手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头发耷拉着,眼神露出的恐慌就像我之前一样,嘴巴里不停的在喊“爸爸,爸爸,爸爸”这孩子到底是谁?我奋力的推开那些冤魂,跑到那孩子身边,看着他,轻轻的问“怎么不回家啊?在这里干嘛?”孩子抬头看看我,又是一副毫无血色的面孔,苍白而又浮肿,他立马抱住我的双腿哭喊着“爸爸,爸爸,你为什么不要我啊,为什么啊?我是儿子啊!”我傻眼了,往后退了两步“不,不,不,不可能!”那穿着一身红衣服的小孩依然抱住我的双腿,我忍着诧异仔细的看着他,他依然还是一边哭着,一边喊爸爸,眼睛里流出的不是泪,而是两行血水!这是我的孩子吗? 回想起十年前,本该是完美的婚姻,最后连未出世的孩子我都没看上一眼,不会真是我儿子吧?我傻傻的站着,那孩子依旧紧紧抱着我的双腿,身边的冤魂撕扯着我的衣服,厉鬼咬噬我的身体,我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我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怒吼一声“滚”推开了四周的冤魂厉鬼,抱起孩子就跑,一边跑一边想,我不能对不起这孩子,耳边的呼啸声让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是在阳间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跑完这个阴巷回到巷口! 为了还阳,为了手里抱着的孩子,我一路狂奔,本来只是一个仅容纳一人通过的阴巷,却变得无边无际,我就这样漫步目的的跑着,不管有多累,怀里那个流着血泪的孩子还是紧紧的抱着我,他不再哭泣,不再喊爸爸,只是依偎在我怀里,尽管他跟别的孩子不同,苍白而又浮肿变形的脸,但我没嫌弃他,因为直觉告诉我,他是我十年前的儿子!跑着跑着,越来越宁静了,四周都是齐腰高的杂草,我停下脚步,缓了一口气,看见有个老婆婆在向我招手,我点点头跑了过去,但不管我怎么跑,老婆婆始终还是离我一段距离,她始终在对我招手,就这样跑跑停停,直到最后一次,我跑累了,喘着大气时,老婆婆出现在我面前了,我打量了一下,很像我去世多年的奶奶! 老婆婆在冲着我笑“回来啦?乖孙子终于回来哦,呵呵呵呵~~回来就好”老婆婆话还没说完,就把我怀里的孩子接了过去,那孩子也没哭没闹,我直勾勾的看着这位老婆婆,她很慈祥,一点也不像那些冤魂厉鬼,”回去吧,赶紧回去吧”老婆婆笑嘻嘻的对我说,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跑,满眼望去都是齐腰高的杂草,四周一片空旷,天上的白云在快速的飘过,在我面前只有一位老婆婆抱着孩子,我孤零零的站着!“行,我走了,帮我把儿子照顾好”我随声应道!老婆婆什么也没说,只是很慈祥的冲我笑笑,点了点头,我嗯了一声,就当我转身时,只感觉头上被重重的敲了一下,脑袋周围全是铃铛和小鸟的叽叽喳喳,当我睁开眼时,看见了师傅!“我回来了,我回阳间了,我没死,我又回来了”我兴奋,我开心,甚至开心到忘乎所以!立马站起来对师傅说“阴巷我不走了,戒台我不上了,我也不出家了,我要回去!”师傅笑笑说”尘缘未了啊,呵呵,回去吧”我点点头,谢过师傅,背着包,一个人走在下山的路~在山脚下,我抬头看看宝华山隆昌寺,我对自己说,不管怎么样,再苦再累,我要活着!
(三)
这是一切的开始,可惜不是我的开始,我没有穿越,我也真的死了。 鬼头大哥看看我,真的真的很茫然地道:“不会啊,你不是还没喝孟婆汤嘛?” “孟婆汤?在人间也能喝到孟婆汤吗?”我问。 “在人间当然喝不到,可是你在地府啊。”他答得理所当然。 “地府?我不是穿越了吗?”我一脸诧异。 他终于知道我们之间的“代沟”在哪了,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他答道,“这里不是 古代,你也没有穿越,你只是死了,按照正常程序,进入地府而已。” 我目瞪口呆。我真的死了? 他不以为意,悠哉地从长衫袖袋中取出一包香烟,用打火机点起这样了,我穿长衫也是为了讨上司的欢心。” 他还安慰我道,“你放心,你绝对不是第一个以为是‘穿越’的人,这二十一世纪带来的死魂,三十岁以下的女人,十个有八个以为是‘穿越’了。要不是你刚才提了,我还真忘了你也是二十一世纪来的。” 我真的是死了,虽然当时糗得我连再死一次的心都有了。 ×××× 换下死时穿的衬衫牛仔裤,我换上一身唐装,没有穿那轻纱霓裳,因为看着穿法似乎很繁复,所以让鬼头大哥弄了件长衫来穿。 期间,我问鬼头大哥,“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投胎?” 鬼头大哥神秘一笑,说,“这个不急,我还有要事和你商量,先逛逛地府再谈。” 走出木屋,才发现天空果然是一片灰蒙蒙的,和平常的那种黄昏不同,鬼头大哥告诉我,想在地府里看见晴天,就和在人间看到太阳从西边升起的几率是一样的,他还听说,在天府,日日都是晴天。 我对天府或晴天没有多大希冀,准确来说,我一直是一个浑浑噩噩的人,对任何事物,都没有太高要求。更何况,我还没有完全从死亡的震撼中摆脱出来,至少有生之年从未预料会如此干净利落地结束了性命,好像不过是出了次远门,地点是地府罢了。 地府的街道果然与唐朝一般,走出木屋林立的居民区,便是繁忙的街道,各式人来人往,完全和人间无异,我又有了一种穿越到唐朝的感觉,不过那些人手上的手机又提醒我,这里不是人间。 “不是人人都喜欢手机的。”鬼头大哥相当厌恶地看着一个男人手上的iphone,“只有从古代来的乡巴佬死魂才喜欢手机,我们现代的死魂都用法术联系,谁用手机!哼!” 我们现代的死魂?看来鬼头大哥和我的年代不远,老乡见老乡,应该惺惺相惜,我又有些走神了。 “法术是什么?”我问他,哈利波特拥有的那种吗? “就是……”他伸出手,食指朝天,一窜小小的火苗在指尖窜动。“随心所欲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惊为天人,不用咒语,不用手势,如此“纯天然”,不禁让我对法术万分敬仰。鬼头大哥在我眼中,顿时从一个面貌平凡,身材中等的年轻人升格成身怀法术的绝世高人。 后来我才知道,那些用手机联系的,也是通过法术,只是他们从古代来,没用过手机,觉得新鲜,就用法术造了一个,而这种法术,比鬼头大哥演示的,要高深得多。换言之,鬼头大哥对他们的歧视,就如城市人对乡下人的歧视,是没有根据,且带有偏见的。 我随他在街道上走了一段,发觉这街道还真的不是普通的长,看不见尽头,偶尔有些酒楼、广场,基本上没有商店,可能是因为地府也没什么东西需要买卖,最多的就是居民区。 鬼头大哥带我进入一家酒楼,酒楼的名字很特别,叫“升棺酒楼”。不过这已经是我看到过的酒楼名字中,比较好听的了,前面路过的酒楼叫“饿死酒楼”,似乎生意很好。 “‘饿死酒楼’一向客满,毕竟饿死的人最多了,大家都是一个死法,能聚在一处也是一种缘分。”鬼头大哥稍稍跟我解释了一下,“‘升棺酒楼’也不错,就是有时会遇上上司,你看坐在角落的那个,就是我的顶头上司。” 我回头瞄了那人一眼,穿着一席白衣,看上去和鬼头大哥一样,很平凡的样子,没什么特别的。 店里的伙计皆身着麻布衣裳,利落地端上一壶清酒,我暗自松了口气,还真的怕他端上来的是些什么蛇虫鼠蚁之类,电视上面鬼吃的东西。 鬼头大哥帮我倒了一杯,他自己也倒了一杯,我好奇地抿了一口,甜甜的,好像果汁。 “这不是酒吗?”我问他。 “不是,你想喝什么,它就会变成什么味道。”他自己一饮而尽,“我的是威士忌。” 我想了想,再喝了一口,果然是葡萄酒的味道。“我需要喝水吗?我的意思是,我不是死了吗?” “死是死了,水对我们来说没什么用处,喝进肠胃也会马上消失,所以只是一种喝的乐趣而已。”他再为自己倒了一杯,“好像我生前喜欢吸烟喝酒,后来因为病入膏肓,不得不都戒了,现在死了,我什么顾虑也没有了。” 这么说来,死了似乎还挺好的。我刚这么想着,却听他喃喃自语,“早知道死后可以吸个够,喝个够,活着的时候就应该早早戒了,没准还能多活几年。” 鬼头大哥在生前应该有放不下的人吧,我不自觉想起我妈,无法想象一直相依为命的女儿一旦去世,对她而言是个多大的打击,默默地再喝了一口,苦涩的啤酒味。 “不说这个了,”鬼头大哥一甩手,做了个抛却烦恼的样子,兴致勃勃地跟我介绍,“这‘升棺酒楼’啊,是我们地府里面排名第三的酒楼了,一个酒楼好不好,就看他背后老板的法术高不高,越是高深的法术,做出来的酒菜越是符合客人的胃口。你别看‘饿死酒楼’的人最多,其实酒菜可一点都不如这儿。” 我有些麻木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心里却有点糊涂,难道死了的人,都在地府里过日子,没有去投胎的?那地府得有多少人? 他看出了我的疑问,“当然,大部分的死魂都去投胎了,而且死魂不止指人的灵魂,还指各种生灵死后的灵魂,应该说每天千万个死魂中,只有极少数会被留下来,而你,就是被留下。
(四)
我来到了一片平房,这些平房都是青砖黑瓦、木门木窗,有的窗户用木棒支开着,里面透着灯光,街上没有一个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径直走向了一户人家,我轻轻的推开了门,进门是一个厅,厅的右边有一间屋,厅里很空荡,只有一个八仙桌,桌上放着一支点燃的白蜡烛,我走进了右边的房间,这个房间有一个大箱子,还有一个大炕,炕上放着一个方桌,桌上同样放着一支点燃的白蜡烛,炕上坐着两个人,我定睛一看,是我死去十多年的姨妈和去年才去世的姨夫,当时没有感觉他们已经死了。这时我姨妈很热情的下地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到炕上,我姨夫说了声“小诚来了啊”,然后就到炕的里面躺下了,我姨妈高兴的拉着我的手问我家里人好吗?小妹(指的是我妈)好吗?等等,眼泪哗哗的流,我说姨妈别哭,家里人都很好,生活工作都很顺心,我妈也很好,你别操心等等。 到这时我才有感觉到他们已经死了,但是我没有一点点的害怕,就象在自己家里一样,我姨妈在那哭着说这说那,我一点也没有听进去,我想我怎么到这里来了呢,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阴间,不象啊,这里感觉和阳间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没有高楼大厦,就象电视中看到的古代老百姓居住的地方,也没有看到可怕的鬼怪,于是我就开始对我姨妈滔滔不绝的询问,我看到我姨妈和我姨夫穿的生前的衣服,我就问:“姨妈 ,你们怎么没有穿火化时的衣服啊”,我姨妈搽干眼泪笑着说:“那衣服怎么能穿出去啊,你们啊,就不会给死去的人整些普通的衣服穿啊,那些清朝的马褂什么的我们这里没有人穿的,那都是你爷爷奶奶那辈人穿的”,然后指了指放在地上的箱子说:“那些衣服都放在这里了,我们穿的都是子女送来的平常穿的衣服”。我问:“姨妈,这里难道是阴间吗?”,姨妈说:“是啊,其实也叫第六空间”,我说:“第六空间什么意思?那我怎么到这里来了啊,是你们让我来的吗?”姨妈说:“是啊,是我们叫你来的,有事找你,第六空间详细的说就话长了,我简单的和你说说,宇宙中有六个空间,第一空间是佛界,第二空间是仙界,也可以说是道界,第三空间是魔界,第四空间是兽界,第五空间是人界,第六空间就是鬼界,你现在来的就是鬼界,也就是第六空间”,我说:“那您为什么让我来啊,怎么不让我表弟或我表姐来啊?那您用什么方法让我进来的?”姨妈说:“我何尝不想让你表弟表姐来啊,但是他们来不了的,我找了几次鬼卒他们都说我的子女是来不了的,他们无缘到这里的,有时买通鬼卒我可以亲自到我子女那里去,也就是人间说的托梦,那是有时间限制的,鬼卒给的时间很短,去了就赶紧回来,同子女说了几句话就赶紧走,有时子女醒了记的我的话都很模糊,有时根本就记不起来我说的话”,我说:“那我怎么能进来呢?”姨妈说:“鬼卒说我的子女无缘到这里来,我就问鬼卒,那我家亲戚有没有可以到这里来的,鬼卒说他也不知道,他得打听一下上司,我求了鬼卒很多次,他终于帮我打听出来了,鬼卒说我小妹的小儿子也就是你可以进来,因为你一心向佛,心地善良,与佛有缘,所以我就让你来了”,我说:“那我是怎么进来的呢?”,姨妈说:“是我让鬼卒把你带来的,要不你怎么能在这么多的坟墓中找到了我们啊”,我说:“坟墓?我来时没有看见坟墓啊”,姨妈笑着说:“我说的坟墓是你们阳间说的,在我们这里就是房屋的,你来时看到的那些房子在阳间就是坟墓啊”,我说:“那您让我来有什么事情吗?”,姨妈说:“我在这里待了十多年了,阴间规定只有原配夫妻来了以后才可以投胎转世,现在你姨夫已经来了,他在阳间也没有干什么坏事,提审几次也就完事了,我们马上就要投胎转世了,趁现在还没有临到我们,所以我把你叫来告诉你,让你回去转告一下我的子女们,让他们以后不用为我们烧纸烧香了,我们投胎转世后那坟墓也就空了,我们不在那里了,烧香烧纸也是给别人烧的,因为我们走后,这房子就会被主阴司事分给一些孤魂,那些孤魂死后没有被埋葬,没有住的地方,主阴司事就会把那些投胎转世鬼魂的房子分给他们住,等那些孤魂投胎转世后再分给另外的孤魂,你让我的子女在家里摆个牌位,想我们的时候就烧烧香就可以了,告诉我的子女,让他们为我们高兴吧,我们马上又回到了人间”,我说:“那你和我姨夫投胎转世后还会成为夫妻吗?”,姨妈笑着说:“那可不一定了,投胎转世后我们把对方都忘记了,谁也不认识谁了,我们也不在一个地方投胎,投胎的位置是有主阴司事规定的”,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姨夫说话了,他说:“哎,都说人死如灯灭,我看死了事更多”,我说:“姨妈姨夫别伤心,能投胎转世就是一件好事啊”,姨妈和姨夫都说“是啊”,姨妈说:“这里不如人间,这个规矩那个规矩的特别的多,整天就待在房间里等着投胎转世,有的鬼魂等了几十年还没有投胎,有的来了一年就投胎了,这要看生前在人间所做的事情,那些坏事做的多的鬼魂几乎要天天提审,偷跑到人间的抓回来永世不得投胎,这里其实就是到人间的一个中转站”,我说:“那给你们烧的纸人、纸马、纸电视什么的都哪去了?”,姨妈哈哈笑的直不起腰来了,她说:“那些纸人、纸马、纸电视到这里什么也不是啊,只有纸钱能用上,但是纸钱也不是随便就到我们的手里来的,烧纸钱也得会烧,要写清楚我们的名字、生辰和死亡时间,这样鬼卒才能把钱送到我们的手里,如果没有写或者写的不清楚,鬼卒找不到收钱的鬼魂,他们就把钱上缴给了主阴司事,我们这里的钱主要是用来买一些衣服和日常用具,我们也不吃饭,没钱也饿不死,只是有了钱可以买个好点的房子,买些好的家具,可以买佣人,我和你姨夫也不需要什么,只买点常用的东西就可以了”,我问姨妈:“姨妈,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啊?”,这时我姨夫发话了:“你姨妈你还不清楚啊,东家串西家串的,哪有她不知道的事啊,为了找你来,一次次的求鬼卒,我都感觉烦了,看她一点没有烦的意思”,姨妈转向姨夫说:“你这死鬼,我这不都是为了你我和咱们的孩子吗,再说在这里能见到自己的亲人也是一件高兴的事啊,以后投胎转世了想烦都烦不了了”,然后姨妈转向我说:“其实当初为了你妈的户口,我不也是一次次的去派出所吗,最后都是硬着头皮进去的”,我说:“姨妈,既然你知道的这么多,那我来这里一次不容易,我可要问你好多好多事情啊”,姨妈笑着说:“你来了我非常的高兴,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以后也没有机会同你说了”。
(五)
那是半年前的一个傍晚,我在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一位老人。说来也奇怪,这位老人,不知从何处而来,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我面前一样,我闪躲不及,将他撞到在地。 之后他就如同死人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起初我并不害怕,反而冷眼以对,以为是遇到了碰瓷。因为我并未开车,只是寻常的走路,将他撞到,这种情况怎么会死人? 但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般,这位老头在十余分钟后依然没有动弹的迹象,反而此时路上围了一群人,对着我指指点点。 后来警察来了,将老人送到了医院,那时他已经没气了,医院当时就开了死亡证明。 就在我以为前途尽毁,人生无望的时候,这位老者却又奇迹般的活了过来,他指名要见我。我与他相见之后完全改变了我的一生。 我清楚的记得,我与他相见的那一幕,在病房中,只有我与他两人,气氛很诡异。他抬起苍老的左手,让我看看有什么不同。 我仔细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觉得他神经不正常。刚想说话却突然愣住了,我双目一缩,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他的手掌中心,在慢慢的浮现一个黑色字体,等完全浮现之后,我一眼就认出了它。 这是个“吏”字。 我说,这是什么魔术? 他笑着说这不是魔术,而且笑的很莫名。 我问他什么意思?为什么给我看这个,他说他时辰到了要走了,我害死了他,就要接他的班。我不解,就问你能不能说中国话,他笑而不答,我觉得很暴躁,却又没法发火。 之后我走了,警察说老头替我澄清了,不是我所为,所以录了份口供就将我放了。 没过几天,我得到他的死讯,那时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当晚,我做了一个梦,又梦到了老头,我大惊,问他到底有什么事情,一次说清楚,再也别来找我了。他告诉我,他本是阳世的鬼差,因为大限将至,又没有后人,所以找我当接班人。我说你别开玩笑,您老安心的走,我会多给你烧点纸钱。 他严肃的告诉我,这不是开玩笑,他已经上报给地府,我就是他的接班人,没法逃避。我急了,我说您老人家太狠毒了吧,我就是不小心撞你一下,你就这样报复我?他说不是因为这个,要当鬼差,也要具有那种条件,说我符合。 我怒骂去你马勒戈壁,鬼才想当这个,我说现在讲究民主,谁也不能强迫谁,老子宁死不干,你能怎么我? 他叹了口气说,你想好了?做这行虽然听起来恐怖,但是对家人有好处,一样能娶妻生子,这是地府的补偿,你不要考虑考虑? 我有些心动,问他有什么好处?家里人是我一块心病,我一直都期望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可惜却没能做到。 大富大贵,一生平安,甚至还能延长些寿元,这些够了吗?我觉得老头有点诱惑的感觉,偏偏我明知他是诱惑我,还不能去抗拒,人啊,就是这样。 我想了想,又问他为什么选我,他看我有些心动,就嘿嘿笑,说我命格不凡,有大气运,入这行对我也有好处。 鬼才相信他的话,玛德,有大气运会跟鬼沾边?真当老子三岁小孩。我说我要是干够了能不干了吗?他摇头说不可能,不过可以不传子孙,本来这事子孙相传的,由于我是临时指定的,所以给我特许,到寿终的时候,再去找一位接班人。 然后我就问他什么是阳世鬼差,他说就是生活在阳间的凡人,却有鬼差的职责,除了将已死之魂引送地府外,还有监察阳间鬼怪作乱的使命,所以阳间鬼差大多都扮成游方道士,算命先生之类的。 我不解,凡人怎么能当鬼差?我说你忽悠我呢吧,是不是想来找我报仇。他说不是,他说的话都是真的,给我看的那个“吏”字就是鬼差的印记,那个字能降万鬼。 我无语,只能说你给我点时间想想吧,后来老头走了。再后来,你们也知道了,我做了阳世的鬼差,因此辞掉了工作。 接掌样鬼差那天,我魂魄离体,前往地府在人间的都城,那里是酆都,我在小说里面看到过,孤寂的可怕,阴森森的,仿佛在做梦一样。 老头在酆都等我,交给我三样东西,一个是那个字迹,从他的手掌转到我手上,第二个是一副铁链,黑黝黝的,我见过,电视里面的鬼差就拿这个,第三个是一本书,是鬼差守则。我说现在的阴间还真跟阳间接轨,还有守则了。 老头笑了笑,说他可以放心的走了,终于能脱离这个漩涡了。我听着不对味,这肯定是被坑了,我说老头你是故意不结婚的吧?为了就是不干这个? 他笑的很猥琐,我大怒,抬起手来就要试试这个印记的威力。他挺害怕,连声求饶,说这样我也会触犯守则,会被地府捉拿问罪,他很凝重的提醒我,千万不要违反这守则,不然后果会很惨。 我只能硬着头皮吃了这个哑巴亏,但是我心有不甘,瞄了他两眼,然后抬起铁链在他屁股上抽了一下。就听到如同铁板烤肉的声音,老头大呼小叫,又蹦又跳,呲牙咧嘴的骂我忘恩负义。 我冷笑,这是你坑我的代价,老头很生气,说他马上要去投胎,这个东西会跟着他走,留下那么长的胎记得多难看。我斜睨他一眼,淡淡的说,就是要留,因为我以后要靠这个找你,把这些东西都还给你。 老头大惊,刚想说什么,他身体轻飘飘的离地,我知道是要去投胎了,我说我们阳间再见,老头气急败坏说千万别去找他,不然他跟我没完,不过被我无视了,丫的坑老子,还不能让老子坑回去? 我每月逢初七、十四、二十一,前去收魂,收魂的时候酆都会派遣名单,这些名单上的都是要死之人,我的任务就是将他们刚刚死去的懵懂魂魄带走。起初我还不太习惯,后来看到有不少人与我一样也是阳世鬼差,地方这么大,每天死的人多,不可能只有一两个,但也不是很多,数量都是有规定的,而且职业也不尽相同。 像我们这种鬼差,基本不算是阳间的人了,要遵守地府的管制,守则上面都有。这也是地府跟上面打过招呼,因此也给我们配了一本特殊证件,阳间谁不怕鬼差,所以这个证件能大过天,但能认识的人没有几个。 今天又是十四,每月这天阴气都很重,我要去收魂,所以没办法去见耿明,是真的无奈。我抬起左手,那里的黑光在闪烁,我不知道今天是哪个倒霉鬼要死。不过半年来我也渐渐习惯了,阎王让他三更死,不能留他到五更,这是守则上的第一条,违反了这条,将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你问我是什么惩罚,我还真不知道。 我盯着左手,吏字闪了又闪,最后列出一行字,今天的倒霉鬼不多,只有几个,但是等我看到其中一个的时候,身子猛地一抖,愣住了,无尽的黑暗想我涌来,我竟然开始心慌发颤。 因为那个名字是,耿明! 先说个故事,小时候听大人说,隔壁村里有个人,为人特别好,街坊四邻都处的比亲人还亲。但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这位好心人或许就是应了这句话,据说生火做饭的时候,不小心摔倒在地,就这么摔死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样结束,在村里人暗叹可惜的时候,这人又突然间活了过来。起先家人都以为他是诈尸,吓得哭爹喊娘,人仰马翻,后来见他真活过来了,才变成激动。 这人活过来后,人家问他到底怎么了,他说他的确去了趟阎罗殿,却又被人给放了回来。 大家谁肯信,都说他胡扯,没听说到了地府还能回来 要说在我当鬼差之前,我也不信。不过现在我信了! 至于放他回去的鬼差结果怎么样,现在不在我的考虑之内。 按理说我现在已经属于阴间的公务员,公务员办事不力会咋办?当然撸了换别人。 天真的我,还怀着天真的想法。浑然不觉这件事情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看到耿明的名字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不能让他死!没错,即便我因此而违背了守则,我也不能让他死,只因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其他。 我心里焦急,快速的回到家中,魂魄出窍去收其他几个倒霉鬼的魂魄。第一个该死之人,是一位富豪,只因他生性贪婪、害人无数,地府给的命令是剥夺其全部寿元,收入十八层地狱,收百年挖心之刑。 在我收魂之时,只能魂魄离体,以阴魂去收阴魂。清楚的记得第一次时,我见到鬼魂是多么害怕,感觉这是那么的不真实,可现在我习惯了。 我冷漠的走到他的居所,横穿墙壁与十几道做工非常精密的防盗门。远远的我就听到女人毫不掩饰的叫喊,对此我无动于衷。 也算是地府给了他一个好的死法:在欢爱之时猝死。 我一步一步的走近,犹如传说中的死神,确切的说我是真实版的死神,我来此,就是要取他的命。 都说有钱的人怕死,信奉神佛,此人也不例外。在他的走廊、卧室、甚至过道中,都挂满了佛像,三清道尊,观音菩萨,等等降魔驱鬼的利器。 然而,这些对我一点用都没有,只因为我是有证的。满天神佛也不愿意与地府结怨,而我则是代表地府执法。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也有一些小神,不懂这些规矩,比如出现在我眼前的门神。 传说中的门神,除了关二爷之外,还有唐朝唐太宗手下非常有名的两位大将–秦叔宝尉迟恭。此次出现在我面前的门将,就是后者–尉迟恭大将军。 他长相粗犷,满脸的胡子渣,左手持着丈八长矛、背后交叉背着水磨雌雄双鞭,一脸的凶神恶煞,猛地出现在我眼前,声若洪钟,震耳欲聋:“呔,兀那小鬼,竟敢来此处撒野。” 我斜睨着他,手放入怀中,掏出来一本黑色线装的古书,这是我的鬼差守则,也是证明我身份的东西。 尉迟恭大门神,双眉一并挤眉弄眼的瞅了半天,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他吸了口气,舞动了两下长矛,接着又吼道:“兀那小鬼少拿本破书糊弄爷爷,快给你敬德爷爷滚开,不然定要尔魂飞魄散。”
(六)
我遇到了一个自称鬼吏的怪人,他说他能让我看见鬼。 那天我们在一个小凉亭里,我说我才不信呢!他笑着,一挥手,手心里出现一团火焰,我笑着说,那不就是变魔术吗?他也在笑,我忽然觉得身后有人拍了我的肩膀,我回头看时,却没有人,我转回身,又感到有人拍我的肩膀,这是实实在在的感受,然而我回头却一个人都看不到。 他让我骑着摩托车拉着他,去市里那条街,路是肯定没有错的,可是几秒中以前眼前还是楼景,转眼就变成了一片废墟。他让我不要停下来,还要我加快速度。废墟过后,俨然出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前面阁子上还站着两个人,竟像那阎王和判官,我害怕地问:“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到了阴间吗?” 他不回头,我扭头一看,他已经消失无踪了。很快,我驶进工厂,从摩托车上飞了下来,瞬间身边变出了一圈的小鬼,有獠牙,牛角,手里拿着铜锣敲个不停,摇着跳着,仿佛欢迎新朋友似的。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现也有牛角,还有脸上、身上,竟都和那些小鬼一样! 难道,我也变成了一只鬼吗?周围传来了激荡的乐曲声,竟是《熊猫人》里的主题曲,阴间也和阳间一样吗?忽然间,小鬼散去,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房间,我赶紧躲了进去,把门锁好。 瞬间,我又听到有人敲门似的,真是着了魔了,我竟然开门去看,可是外面一个人都没有。我关了门,还是有人敲,我又去看,反复几次,都只有我一个人。这时我的行动已经不听指挥了,我站到了门外,可是门还是在响,还有被敲起的痕迹。 这时,一个人,我仿佛在那里见过,不,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他提着自己的头,正一步步向我靠近。我耳边传来声音,“是你!上次骑摩托车刮了我以后,连瞧都不瞧都逃走了!我是没有大事,只有点皮外伤,可是你这种做法,太不道德了!” 我连忙哭着求饶,又听到声音,“看你还是大学生的年纪,以后一定要记得关心他人!”我趴在地上抱着头哭。哭了一会,见没了声音,就抬起头,发现正趴正凉亭里,周围也没有人,这竟像一场梦一样,不过我能确定,那完全是真的!
(七)
前往地狱的度假游?我手上拿着一本去往地狱的通行证,枣黑色的硬纸封胶皮,銮金勾龙正楷字,上方印着地狱两个字,下方印着“往来地狱通行证”这七个字,两行字中间夹着一个身体扭成麻花一样的小鬼,翻开以后是二十张印有“签注”字样的染黄的空白页,今天的短篇鬼故事就从这本通行证开始。我仔细看了又看,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呀,这本通行证跟港澳通行证、护照之类的也没什么区别,可是既然是地狱度假游,那目的地就是地狱了。地狱是什么样子呀? 就好比出去旅游,出发以前必须要参考一下短篇旅游攻略呀,比如说做什么交通工具才能又省钱又舒服,挑假期去人会不会太挤了,先去哪儿后去哪儿,走什么路线会玩的更好,带多少行囊,里面要装什么行李,总之出一趟远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关于地狱的旅游攻略,上哪儿去找呢?我准备的行囊重得差点背不动,里面有羽绒服,有体恤衫,有快译通,有方便面,还有各式各样的冥币,手机有两部,一部是移动的,一部是联通的,我特地向公司请了年假,一切妥当就可以出发了,据说今晚会有人过来找我。 叮咚,传来门铃声。“嗯……你是?”“你好,请问你是张小虎吗?请出示你的通行证。”来人拿出一个印章,在我的证件上盖了一个戳:“张小虎你好,我是地狱的接待官,今后你的行程会由我来安排,我的编号是6232,你可以直接称呼我为6232,如果你不满意我的服务可以打这个电话来投诉我,如果没有问题,现在就可以拿起行李跟我走了。”6232的样子很模糊,我只能说无法形容他到底长什么样,我看他就好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就好像是在梦里梦到的一个人形,犹如鬼故事里的鬼魂,模糊不清,看不分明。他把我带上一辆摩托车,车子在城市里七拐八绕,然后突然进入一条长长的隧道。这条隧道大概有十几公里,走到尽头突然间豁然开朗,车子驶上一座有百米高的高架桥。咦,城市里怎么会有这么长的隧道和这么高的高架桥呢?难道这里就已经不是人间了吗…
(八)
我斜跨着一个单肩背包,随着潮水般的人群,在拥挤中登上了火车。 “座位号是88!” 我在车厢中一个个寻找,片刻后,我找到了座位。 座位是双人座,让我意外的是,我的里面坐着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孩。 “耶,平常坐火车旁边都是膀大腰圆的大老爷们,这次终于是个姑娘了,” 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仔细观察面前这位姑娘,她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简单,清纯。 姑娘柔和的披散着长发,发梢后部烫着微卷,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羽绒袄。 她的面颊精致,眉毛细长,眼睛大大的,我一眼看去,心跳就有些加速。 “噗通,噗通” 我好不容易安抚下心跳,心中暗骂自己。 “高璇,平时美女你也没少见,今天怎么这么没出息,” 多次大口的深呼吸后,我这才平静的坐在他旁边。 “妹纸,你好!” 我像往常一样,露出自认为阳光的笑容,向她打招呼。 可是这妹纸却看也不看我,小小的鼻子轻哼一声,算是回应。 这反应,让我心里很不爽。 “我虽然是个穷屌丝,但是屌丝也是有性格的,” 看到他如此反应,我决定这一路上,也不和她说话。 时间到了,列车在轰隆声中出发。 时至中午,车上的人都有些困倦,大多都迷迷糊糊的靠着打盹。 我没睡午觉的习惯,所以还算清醒。 我旁边的美女已经睡熟过去,我则是无聊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当然也顺便看下美女。 窗外的景物飞速的从眼前划过,只留下残影。 忽然,窗外一黑,我竟然什么都看不见了。 “进隧道了,” 我心中自然想到,但是我再一想,隐隐感到有些不对。 南京是华北平原,那里来的大山,更没有什么隧道。 “估计是地下隧道什么的。” 我心里自我安慰着。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心中越加的不安。 我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火车已经在黑暗中行驶了半个多小时了。 “这是什么隧道,怎么这么长,有一百多里地吧。” 我嘴中咕哝的抱怨着,并且随意的抬头看了眼四周。 车上的大部分乘客不知道何时,都已经醒了。 一个二个,都舒展着白森森的手骨,露着尖利的獠牙。
(九)
一阵阴风吹过,贾大哥站在我的面前。我看见他消瘦无血色的面孔,那是十分虚弱奄奄一息的状态。他眼泪滚滚地求告我说:“你快救救我吧!我的阳寿没尽,阴间不接我呀!” “什么?阴间?!” “是啊!阴间。” “是怎么回事儿?” “前天,我被勾命小鬼带到了这里,冥王说我阳寿未尽,严厉地训斥了小鬼。那小鬼拿我出气就不送我还阳了。现在我的尸体已放在家里两天了,明天就要出灵埋葬了。这样一来,我便难还阳了。幸好在这里看见了你,你快救救我吧?!” “你知道我能救你?” “你能救我!冥王说,你是天使,几乎夜夜都要到阴府里来巡查” “那小鬼错误把你魂勾来,你为何不向冥王控告他?” “哎!说心里话儿,我存有私心,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咱这么大岁数了,终归有一天要下来呀!要不是牵挂你嫂子,我来了就来了,做个游荡魂也无所谓了, 但听说阴间刑罚很大,要是有无辜错勾人命者,要处极刑,是其魂飞魄散哪!我不能让小鬼的一时错误,铸成我的更大错误啊!现在只有你能把我的灵魂带出去了。” 听贾大哥一席话,我很受感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罢了,我就救救大哥吧! 于是,我托起贾大哥腾空而起,直朝阳间飞来。 第二天,我刚睡醒,就听嫂子一家人大喊着说,这才怪了,我爹在地下睡了三天,今天准备下葬哩,谁知他坐起来又活了呀!周围邻居都前往看这今古奇观的怪事情。我也激动得泪流满面,但我不敢说,因为说了别人也不信,还会意为我神经了。不过,我想这事儿或许贾大哥会给家人说的。但这也无关紧要,因为即是他说了,别人也不会信。因为人们一旦相信,我就成了怪物了。
(十)
我是一个鬼差。一个不算合格的鬼差。严格来说,我还不是正式的鬼差。我是一个刚通过培训,正在试用期的鬼差。培训了三个月,由于上课时常走神,我对于是否能当个称职的鬼差,还抱有很大的疑问。幸好鬼头大哥告诉我,地府每天要接收上万死魂,如果我不行,还有很多人替补,所以不用有太大压力。这个,大概是地府特有的安慰方式吧。生前的我很是平凡,高中没有考上,中专毕业就踏上工作岗位,是偌大厂房里一个小小的螺丝钉。这个螺丝钉,十年如一日,做着贴产品标签的活,请假的日子屈指可数,单调的两点一线,相亲过几次,终究还是没有人看上我。于是,在一次意外中,我结束了刚满二十九岁的生命,丢下了高堂老母,独自来到地府。刚来时真以为是穿越时空了,因为那次意外太过惨烈,把我的魂魄打散,好久没回过神,醒来时看到自己躺在琉璃瓦做屋顶的木屋中,层层叠叠的白纱围绕,竹椅上放着一套轻纱霓裳,明显不是和我一个时代的。在心中几番思量后,我开始觉得,自己一定是“穿”了,不愧是穿越,越平凡的越容易穿,像我这种平凡到家的,随便怎么样也不应该英年早逝,应该在另一个时空,做一番伟大的事业,让帅哥靓仔都爱上我,才能辉煌地终老。 所以,当鬼头大哥走进木屋时,我装作很茫然地看着他,第一句话就是:“你是谁?我好像失去记忆了。”穿越中最俗烂,也是最必须的就是:失忆。 这是一切的开始,可惜不是我的开始,我没有穿越,我也真的死了。 鬼头大哥看看我,真的真的很茫然地道:“不会啊,你不是还没喝孟婆汤嘛?” “孟婆汤?在人间也能喝到孟婆汤吗?”我问。 “在人间当然喝不到,可是你在地府啊。”他答得理所当然。 “地府?我不是穿越了吗?”我一脸诧异。 他终于知道我们之间的“代沟”在哪了,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他答道,“这里不是古代,你也没有穿越,你只是死了,按照正常程序,进入地府而已。” 我目瞪口呆。我真的死了? 他不以为意,悠哉地从长衫袖袋中取出一包香烟,用打火机点起烟后对我抱怨,“自从阎王大人迷上唐朝建筑风格后,全地府的建筑都变成这样了,我穿长衫也是为了讨上司的欢心。” 他还安慰我道,“你放心,你绝对不是第一个以为是‘穿越’的人,这二十一世纪带来的死魂,三十岁以下的女人,十个有八个以为是‘穿越’了。要不是你刚才提了,我还真忘了你也是二十一世纪来的。” 我真的是死了,虽然当时糗得我连再死一次的心都有了。 ×××× 换下死时穿的衬衫牛仔裤,我换上一身唐装,没有穿那轻纱霓裳,因为看着穿法似乎很繁复,所以让鬼头大哥弄了件长衫来穿。 期间,我问鬼头大哥,“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投胎?” 鬼头大哥神秘一笑,说,“这个不急,我还有要事和你商量,先逛逛地府再谈。” 走出木屋,才发现天空果然是一片灰蒙蒙的,和平常的那种黄昏不同,鬼头大哥告诉我,想在地府里看见晴天,就和在人间看到太阳从西边升起的几率是一样的,他还听说,在天府,日日都是晴天。 我对天府或晴天没有多大希冀,准确来说,我一直是一个浑浑噩噩的人,对任何事物,都没有太高要求。更何况,我还没有完全从死亡的震撼中摆脱出来,至少有生之年从未预料会如此干净利落地结束了性命,好像不过是出了次远门,地点是地府罢了。 地府的街道果然与唐朝一般,走出木屋林立的居民区,便是繁忙的街道,各式人来人往,完全和人间无异,我又有了一种穿越到唐朝的感觉,不过那些人手上的手机又提醒我,这里不是人间。 “不是人人都喜欢手机的。”鬼头大哥相当厌恶地看着一个男人手上的iphone,“只有从古代来的乡巴佬死魂才喜欢手机,我们现代的死魂都用法术联系,谁用手机!哼!” 我们现代的死魂?看来鬼头大哥和我的年代不远,老乡见老乡,应该惺惺相惜,我又有些走神了。 “法术是什么?”我问他,哈利波特拥有的那种吗? “就是……”他伸出手,食指朝天,一窜小小的火苗在指尖窜动。“随心所欲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惊为天人,不用咒语,不用手势,如此“纯天然”,不禁让我对法术万分敬仰。鬼头大哥在我眼中,顿时从一个面貌平凡,身材中等的年轻人升格成身怀法术的绝世高人。 后来我才知道,那些用手机联系的,也是通过法术,只是他们从古代来,没用过手机,觉得新鲜,就用法术造了一个,而这种法术,比鬼头大哥演示的,要高深得多。换言之,鬼头大哥对他们的歧视,就如城市人对乡下人的歧视,是没有根据,且带有偏见的。 我随他在街道上走了一段,发觉这街道还真的不是普通的长,看不见尽头,偶尔有些酒楼、广场,基本上没有商店,可能是因为地府也没什么东西需要买卖,最多的就是居民区。 鬼头大哥带我进入一家酒楼,酒楼的名字很特别,叫“升棺酒楼”。不过这已经是我看到过的酒楼名字中,比较好听的了,前面路过的酒楼叫“饿死酒楼”,似乎生意很好。 “‘饿死酒楼’一向客满,毕竟饿死的人最多了,大家都是一个死法,能聚在一处也是一种缘分。”鬼头大哥稍稍跟我解释了一下,“‘升棺酒楼’也不错,就是有时会遇上上司,你看坐在角落的那个,就是我的顶头上司。” 我回头瞄了那人一眼,穿着一席白衣,看上去和鬼头大哥一样,很平凡的样子,没什么特别的。 店里的伙计皆身着麻布衣裳,利落地端上一壶清酒,我暗自松了口气,还真的怕他端上来的是些什么蛇虫鼠蚁之类,电视上面鬼吃的东西。 鬼头大哥帮我倒了一杯,他自己也倒了一杯,我好奇地抿了一口,甜甜的,好像果汁。 “这不是酒吗?”我问他。 “不是,你想喝什么,它就会变成什么味道。”他自己一饮而尽,“我的是威士忌。” 我想了想,再喝了一口,果然是葡萄酒的味道。“我需要喝水吗?我的意思是,我不是死了吗?” “死是死了,水对我们来说没什么用处,喝进肠胃也会马上消失,所以只是一种喝的乐趣而已。”他再为自己倒了一杯,“好像我生前喜欢吸烟喝酒,后来因为病入膏肓,不得不都戒了,现在死了,我什么顾虑也没有了。” 这么说来,死了似乎还挺好的。我刚这么想着,却听他喃喃自语,“早知道死后可以吸个够,喝个够,活着的时候就应该早早戒了,没准还能多活几年。” 鬼头大哥在生前应该有放不下的人吧,我不自觉想起我妈,无法想象一直相依为命的女儿一旦去世,对她而言是个多大的打击,默默地再喝了一口,苦涩的啤酒味。 “不说这个了,”鬼头大哥一甩手,做了个抛却烦恼的样子,兴致勃勃地跟我介绍,“这‘升棺酒楼’啊,是我们地府里面排名第三的酒楼了,一个酒楼好不好,就看他背后老板的法术高不高,越是高深的法术,做出来的酒菜越是符合客人的胃口。你别看‘饿死酒楼’的人最多,其实酒菜可一点都不如这儿。” 我有些麻木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心里却有点糊涂,难道死了的人,都在地府里过日子,没有去投胎的?那地府得有多少人? 他看出了我的疑问,“当然,大部分的死魂都去投胎了,而且死魂不止指人的灵魂,还指各种生灵死后的灵魂,应该说每天千万个死魂中,只有极少数会被留下来,而你,就是被留下来的”。 “留下来?留下来做什么?”我发现鬼头大哥那平凡黝黑的脸上竟然也浮现出了一丝光彩,好像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一样。 他神秘地凑近我,吐出几个字,“做-鬼-差。” 鬼差?、
第二卷
(十一)
“回去阳间的路到底在那里?” 我疑惑的问着老板。 “就在这里。” 老板拉着我停下了脚步,她一指前方。 我向前一看,不禁一呆,眼前正是刚刚那个叫张洋的鬼的墓地。 我看着修葺一新的坟墓有些疑惑。 “这里就是通道?” “对啊,这里就是去往阳间的通道。” 老板指眼前的墓碑,详细为我讲道。 “所谓阴阳相生,阳盛即阴,阴盛即阳,在这阴间,最阴的地方,就是最接近阳间的地方,这里只有 墓 地最接近,这就是所谓的死而后生。” 虽然大致听懂了,但我还是迷惑。 “为什么单选这坟墓,其他的不是也可以吗。” “就这座最干净,我很讨厌脏的。” 老板张着小嘴回答道。这让我很无语。 “走,我们进去吧。” 老板拉着我的大手,便朝着墓碑跑去。 她刚一接触到墓碑,变向泥潭一般陷进去了。 那墓碑周围泛起一丝涟漪,此时那里就像是一面水镜。 我也走了进去。 天旋地转,我感觉身子好像漂浮在空中,不多时,我的脚触碰到了地面。 我站直身体,向四周好奇望去。 这是一条漆黑的小道,路的两旁黑漆漆一片。 顺着小道,前面隐隐约约有光明传来。 “这就是去往阳间的路,我们只要顺着这条路走就行了,但是要注意,千万不能脱离小道,那里是一片虚无,无边无际,你一辈子找不到出去的路。” 老板神情严肃的对我警告。 “这里就是两界的交汇处?” 我好奇的细细打量,但是周围却全是漆黑。 B “现在还不是,这里是阴间的边缘地带,是出入两界间的必经之路。” 老板细心的解释回答。 “这要一直走,走到什么时候。” 我开始抱怨,因为向前看,还是一片悠悠,看起来这通道长的没边。 老板并没有回答我的抱怨,她反而扭头四处张望。 “这边上乌黑一片,你在看什么?” 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在你眼里,这通道旁是漆黑一片,但是在我眼里可不是这种景色。” 老板有些得意的回答道,她扭头看着我,扬起骄傲的小脸。 “那在你眼里,这黑雾的后面是什么?” 在老板精致的眼睛中,那反射出来的光景给了我答案。 漆黑在老板的眼中,慢慢的消逝,黑雾退去,露出了一个个通道。 那一条条通道上,正行走着一些行人。 这些行人,全都是和我们背道相驰,他们正一步步走向阴间。 行人的脸上一片麻木,表情痴呆,他们毫无意识的行走着。 “他们都是去阴间投胎的?” 我颤抖声音问道,看着那些人木然的脸,我有些害怕。 “不错,他们都是阳间寿命已尽的人,到阴间来转生。” 我看着那里面的场景,依旧有些惊怕。 C “到了。” 我发愣,“什么到了?” “冥海到了!” 我向前看去,前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片广阔无际的大海。 海水是黑色的,波澜不惊,死死沉沉的。 “冥海?” 我看着眼前的大海,再回首向后望去,却发现来时的小路已然不见。 我们两人站在海边,这海是突兀的出现,那路也是突兀的消失。 “我们怎么过去?” 我看着空空荡荡的岸边,没有一艘船只,只长满了一朵朵黑色的鲜花。 “用这个!” 老板弯下腰,随意的从长满鲜花的地上,摘下来一片花叶。 接着老板便把那花叶扔到了海里。 鲜花是黑的,叶片也是漆黑。 但是那叶片,接触到海水以后,却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我张大了嘴巴,痴呆的看着猛然间,变大了几十倍的花叶。 刚刚还是一片手指粗的叶片,落下海后。突然间就放大了几十倍,变成了一座小船。 “走啊,发什么楞。” 老板一步跨到船上,后过身来看着我。 我也胆战心惊的站到这片树叶上,但还是有些不安。 “老板,你确定这树叶到海里不会沉了。” 我看着广阔无际的大海,有些担心的问道。 “这花叫彼岸花,又叫接引花,是专门横渡这冥海的。” 不知道怎么的,我觉得自从老板看到这冥海之后,她的心情就变得沉闷。 老板四处眺望,像是在寻找些什么东西。 得知安全没问题后,我也站在花叶上四处观看。 “不知道,冥海水是什么感觉。” 我蹲下身来,伸手想捧些水来看看。 但正当我快接触到冥海水的时候,老板突然大叫。 “不要。” 但是为时已晚,我的手已经伸进了海水里。 水有些冰凉,但是很柔软,感觉不到任何束缚。 这是我的第一意识,但是下一刻我便痛苦起来。 我突然感觉到,似乎有无数的牙齿咬住我的手指,边咬住边吸允。 并且一股大力从水下传来,要把我拖入水中。 我刚想大叫,一只温暖且牢固的小手紧紧的抓着我的肩膀。 这只小手用力,将我提了起来。 “谢谢啊,”我惊魂未定,忙向着老板致谢,但是她的神情依然肃穆,皱眉看着海面。 E 本来波澜不惊的平静海面,此时却摇晃起来。 海底像是有只沉睡千年的怪物在慢慢苏醒。 “这是怎么?” 我吃惊的问道。 “还不是怪你,都是你惹出来的麻烦。” 老板头也不回责备我,但是语气之中没一点怨气。 此时的冥海不复往日的平静,海面上咕咕的冒着大串的气泡。 整个大海像是正在煮沸一般。 “站在我身后,紧紧的抱着我,千万别松手。” 老板语气严肃,我也知道事态紧急,按她说的照办。 “咚咚” 突然我们的面前,喷涌出一大股水柱,水柱犹如一抱粗。 这水柱拔到空中,显现出里面的一具白森森的骨架。 骨架上的人脸空洞,他的嘴歪着在微笑。 随后水柱落下,骨架也消失不见。 但这边刚落下,那边有升起一股水柱,里面显现出同样的骨架。 “哼,身前作恶多端,死后还不安歇。” 老板的语气冰冷,她冷眼看着白骨,毫无惧色。 冥海中的邪恶好像被激怒,偌大的冥海开始翻腾起来。 整个大海都在摇晃,一个比一个更巨大的浪头奔出。 每个浪头后,都有无数的鬼魂飘荡出,一具具白骨显现。 我死死的抱着老板的腰,恐惧的看着海面上越来越多的鬼物。 F 鬼魂附在浪中,一波一波的冲向我们。 老板的脚紧紧的踏在彼岸花叶上,迎接一个个大浪。 大浪的奔涌声也压不住,藏在其中的鬼哭。 “死了还敢出来吓唬活的,都滚。” 老板大声的喝出那个滚字。 滚字轰轰隆隆隆作响,竟然压过了万千的鬼哭声。 但这还不够,鬼物依附在大浪中,冲向我们二人。 浪头穿过我们的身体,那些鬼魂蜂拥而至,纷纷撕咬向我们。 老板小手挥舞,她的手掌附着一层淡淡的金色,那些鬼魂好像十分害怕,见到那金色纷纷鬼叫着窜跑。 但是越来越多的鬼魂涌来,我四周一看,竟然黑压压一片,并且还在增加着。 我心中哀呼。 “完了,这么多鬼,怎么打。” 但是老板脸上,始终没有惧怕之色,依旧冷着脸。 “快快退去,不然有你们好受的!” 老板在大海上娇呼,但是鬼魂不为所动。 “不撞南墙不回头,”老板的脸色冰冷。 她忽然面色肃穆,一只手遥遥的伸出,并指如剑,指着天空,空中念念自语。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封令,出!” 随着老板的一指,天空突然大变。 原本辽阔黑沉沉的天空,突然出现一金光。 紧接着金光越来越强,于天空中逐渐凝结成一个金色的大网。 这金网成八卦形排列,并且在天空中盘旋。 这八卦的最中央,一个大大的令字显现,笼罩着这片海域。 鬼魂似乎感觉到什么,一个个都大声的嚎叫。 我的耳中到处都是鬼哭。 金网形成的八卦,不断的落下。 它每下去一分,这片海域的波涛平静一分。 等到这金光降临到我的头顶时,这片海域已经重新回复了平静,海面平滑如镜。 那些附在海水中的鬼魂,如今都一个一个缩在原地,丝毫不能动弹。 “我们快走,这里闹出这么大动静,会惊醒海底深处的巨孽。” 我本来以为都结束了,刚刚还在庆幸,但听老板这话,似乎真正厉害的鬼魂还没出手。 虽说快走,但是彼岸花叶的速度永恒不变,依旧悠闲的漂流着。 就在这时,我们旁边的海域,突然炸起一声响雷。 这声音轰轰隆隆,浩大无比。 “坏了,还是惊动了!” 老板脸色一变,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老板凝重的表情。 我茫然的扭头看去,这才知道,刚刚那声巨响,那里是什么炸雷。 那是巨大无比的妖孽翻动海水的声音。 在我的眼里,整个冥海竖了过来。 我的头顶全是无边无际的海水,这海水将天空都遮蔽。 就在我痴呆之际,从远处的海面上,浩浩荡荡扑来一层金光。 这金光纯粹,耀眼,它就顺着海面铺盖。 金光所过之处,海水全都恢复平静。 刚刚还势利滔天的巨浪,在这金光的一扫而下,立即恢复平静。 金光简简单单的抚平了本来底朝天的海水,在远处的海平线上一闪而逝。 G “呼,有惊无险!” 我大大的出了一口气,刚才那情景可吓坏了,就像末日一般,比海啸恐怖多了。 我向老板看去,却没见她欢呼,反而在皱眉沉思,一脸的深沉。 “到底是谁?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个时候回去。” 我不明所以她说的话,但现在看来海面上风平浪静,不会再有什么危险。 彼岸花叶飘飘荡荡,横渡整个冥海。 彼岸的渡口也和来时一样,突兀的出现。 眨眼间,我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停靠船岸的渡口。 渡口苍凉,木质上满是岁月的痕迹。 这边的冥海岸边也满地是彼岸花。 这种花叶片和花朵全是黑色,很沉寂,让我看了很不舒服。 我们上了岸,老板带着我随意的向前走。 我这次睁大眼睛,想看看那漆黑的通道是怎么出现的。 但是正当我思考的时候,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了我。 “阳间人世,不得擅入!” 我们前面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穿着陈旧铠甲的男人。 他的体型庞大,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老板没有回话,而是随意的小手一甩,顿时我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东西。 我下意识的抱住那黑色的物体,等到抱在怀里才发现,这竟然就是先前墓地收服的鬼魂。 “我们是阳间的道士捉鬼之人,来阴间捉拿这鬼魂,现在已经擒拿,要回阳间。” 老板一指我抱住的鬼魂,那男人仔细看了鬼魂,又打量我们片刻。 “血肉之躯,阳气充足,确实阳间之人,允许通过。” 男人像机器一样,话语冰冷。 他说完之后,便悄无声息消失了。 老板走在前面,我立即跟在她后面,穿过了这片区域。 “这里检查的这么松懈?” 等到周围没人后,我跟上步伐优哉游哉的问道。 “哼,这里松懈,两界间的通道,不知道有多少守卫暗中监视着,只是你看不见而已。” 老板的语气冰冷,她好像对那些守卫非常不感冒。 Q “那你能看到吗?” “当然能,看,现在你身边就跟着一个守卫。” 我一听头发发麻,扭头左右观看,但是什么都看不见。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漆黑的小路上。 这路和来时一样,都是黑乎乎的,都分不清那里是那里。 这时候,走在前面的老板突然停下了脚步。 “我还有些事要去做,你自己先回去。” 老板转过身来,小手向着鬼魂一抹,我怀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要走?别呀,我第一次走这鬼路,什么都不知道,你走了,我怎么办。” 一听说老板要走,我就急了,看看这四处漆黑的路,难保没什么鬼魂。 但是老板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她刚说完,就向着路边的黑雾飘去。 速度之快,眨眼间立即就消失了身影。 “老板,老板,大姐,你出来呀,别吓我。” 我站在原地不敢乱动,大声的喊着,但是好一会都没人理会。 “死八婆,把少爷我丢在这里,让我害怕,等以后见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既然没人,那我就只能独自摸着走了。 R 这条小道,黑暗冰冷,四周什么都看到。 我每走一步,都要停下来,扭头向后面看看。 我总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我。 这种感觉不寒而栗,让我心里发毛。 终于,不知道走了多久,就看到了前方有束光芒。 我欢喜一声,立即跑步过去,一下跨了出去。 这一跨,天旋地转。 等我睁开眼后,满世界的光明,阳光明媚。 “哇!哈哈” 我兴奋的大叫,肆意的挥动着手臂。 但是,就在我兴奋的当口,一个嘶哑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小娃娃,你在乱叫什么?” 这声音苍老,嘶哑,但听着有点耳熟。 我扭过头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是那个看守墓地的老头。” 我的心一下子冰冷了起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一个鬼。 “阳间和阴间是一模一样的,也就是说,阴间守墓老人被鬼附身,那么眼前的这个也是鬼。” 我傻傻的看着眼前的老人,心中突然想到。 “老板肯定是故意的。” “她肯定知道阳间墓地有鬼,这才半路跑开的。”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老人,心中则急速的想着办法。 “怎么办,怎么办,这鬼好厉害的,在阴间我可是知道他的厉害,我可打不过他。” S 在老人眼里,我刚刚还是满脸的兴奋,但是下一刻,立即脸上挂满了悲哀。 我转过身躯,看着那墓碑,满脸的悲哀。 “舅舅啊,我是你的侄子啊,你英年早逝,你我还没相认呢,你还没见过我一面呢” 我大声的哭着,双手扶着墓碑。 口中大声的咳嗽,使劲挤着眼泪。 “外甥,你是他的外甥啊?” 老人看着墓碑脸上露出感叹的表情。 在阴间的时候,我是从他的墓碑进入的,现在出来也是在他的墓碑旁。 “哎,小伙子,节哀顺变,人都死了十几年了,你哭也没用啊。” 老人扶着我起来,眼里满是怜爱。 我哭的声音更大了。 “我这舅舅还没见过我一次呢,他就走了,我好伤心啊。” 我大声哭着,眼泪哗哗的下来。 “不行,我要回家准备更多的纸钱,烧给我舅舅,你别扶着我。” 我推开老人的手臂,踉踉跄跄的向墓地外面走去。 边走便大喊着,“要买好多好多的纸钱。” 我快速的走到墓地口,虽然是大白天,但我依然能感觉到,后面那个鬼在盯着我。 T 终于,我出了墓地,我立即大步跑着。 “外甥,你跑这么快干嘛。” 忽然,我的耳边传来一声低喊。 “我忘了告诉你了,我没有姐妹呢。” “完蛋了,被他发现了。” 我奋力的快跑,但是我感觉,我的腿变得无比的沉重。 两旁的树木在前进,我的身躯在向后飘去。 “外甥,你不是想见舅舅吗,我就在这里啊。” 我感觉到一只大手紧紧的抓着我的脚踝,向后拖。 “哇,我不知道你是鬼,你就放过我吧。” 面对鬼,我彻底无力了。 守墓的老人已经变换成鬼的模样了,他就像一个黑影子,飘忽不定。 “说,你是怎么知道我是鬼的,还有你怎么突然出现在墓园里?” 那鬼把我举在他的面前,我能清晰的感到丝丝的寒意。 “我不知道你是鬼啊。” 我大叫着,一拳打向鬼的脸。 鬼脸扭曲着,嘲笑的看着我。 “嘭” 我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脸上,鬼的笑容僵住。 转而变成了满脸的不信。 “我是鬼,你是人,你怎么可能摸到我。” 我现在极度慌乱,又是一拳挥出,猛烈的打在他的脸上。 这一拳竟然将鬼打的不住的后退。 我也是满脸的惊异,我看着我的拳头,和以前一样啊。 正在这时,那鬼反应过来,张牙舞爪的朝着我扑来。 “我要杀了你!给我陪葬!” 我也是没办法了,只能硬拼。 “妖孽,看拳头。” 我大喊一声,迎着鬼冲了过去。 这一拳也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鬼的身上,不过我的感觉像是打在了石头上一样。 拳头火辣辣的,很疼。 那鬼也是疼痛,脸上露出凶光。 “小子,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鬼大叫着,他站在原地不动,胳膊却伸的老长,向着我的脖子抓来。 “看谁先死。” 我也发狠,对着他的胳膊就是一顿乱砸,打的他龇牙咧嘴。 几次下来,我已经气喘吁吁了,但是看鬼,却是一点也不累。 U “这样下去不行啊。” 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听说鬼都怕童子尿的。我立即脱下裤子,抽出皮带扔在地下。 “嗤嗤。”我对着地上的皮带尿了一通。 此时也顾不上其他,我拿着皮带就向着鬼冲去。 鬼的手臂胡乱挥舞,向着我抓来。 “你才是我外甥。” 我大喝一声,一伸手就用手中的皮带抽向他手臂。 “嗤嗤。”皮带刚一接触他手臂,他的胳膊上就冒出黑烟。 鬼的神情痛苦,脸上露出狰狞。 “好,有效果。” 我一阵大喜,更加干劲十足。 我趁着鬼还在龇牙咧嘴,痛苦难耐的当口。 几个大步迈向他的面前。 “看我不抽死你。” 我拿着沾染了我童子尿的皮带,对着鬼就是一阵乱抽。 那鬼被我打得,在地上团团打滚。 趁着他不注意,我双手持着皮带,一下勒紧他的脖子。 鬼四处的挣扎,四肢胡乱挥舞,缠在我的胳膊上。 他的指甲森寒,深深的刺进我的肉里。 我则忍着剧痛,用力的拖着他走向墓地。 “看我不弄死你。” 我眼中满是疯狂,满脸发红。 我费力的拖着他,靠近了他的墓碑。 “让我送你回去吧,到了阴间,看看你还能出来祸害人间不?” 我一脚踏在他的墓碑上,果然和来的时候一样。 墓碑处如涟漪闪动一般荡漾,露出了一个漆黑的洞口。 这是通阴间的道路,我刚刚从这里走出来。 如今我要送他进去。 “不要啊。” 鬼大叫着,用力的挣扎,但是我发狂,死死的勒紧。 “进去吧。”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鬼甩进漆黑的洞口。 “不” 鬼大叫,但是那洞口深处的黑雾,立即弥漫开,团团的裹住他的身体。 入口处的墓碑上,漆黑洞口在缩小。 隐约间,我听到了来自阴间的声音。 “一入地狱,难回头。” 我靠在墓碑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刚刚的那一番搏斗,我像是疯了,竟然和鬼去厮打。 现在想来一阵后怕。 “哎,幸亏我还是个纯情小处男,不然今天就完了。” 这话说来,我心中不知道做何滋味。 作为二十一的大好青年,我竟然还是一个完璧之身。 就因为这件事每次都让宿舍里的兄弟嘲笑。 我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提着裤子,漫步向家走去。 皮带送给鬼外甥了,幸好裤子合身,只需要手衬着就行。 我走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累了一天,此时饥肠辘辘。 掏出钥匙正要开门,我的背后突然感觉到一丝阴冷。 V 这感觉很熟悉,像是在阴间一样,如芒刺在背,即使是正午,也凉意渗人。 我慢慢地转过身去,扭头看向那里。 “那是木叔叔的家。” 我瞪着眼睛看着。 忽然,有那么一瞬间,我的眼睛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我的眼睛上,突兀的浮现出黑白二气。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在我眼球上汇聚,纠缠。 最后形成一个黑白木鱼太极,旋转不息,最终消失在眼底。 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但这之后我的眼睛截然不同了。 我吃惊的看着木叔叔家的大门。 那里本来枣红色的防盗门,如今变得全黑。 一层黑雾弥漫在其上,紧紧的裹住,不留一点缝隙。 这黑雾像极了我在来往阴间的通道上,看到的。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沉思片刻,我还是打开自己家的大门进了去。 我老妈正在做饭,看到我回来,一阵惊喜。 饭桌上,我问向老妈。 “妈,对面的木叔叔家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我老妈一愣,随即有些嗤嗤的对着我笑。 “刚回来,你就问你那木妹妹,你真喜欢人家啊。” 老妈这回答听得我一愣。 随即我就明白过来。 “妈,我说的是真的,没问木小妹。” 木小妹是邻居木叔叔的女儿,她的名字很可爱,就叫做木小妹。 木小妹和我是发小,小时候两人玩得特别好,只是这几年我去外地上大学,有好些年没见了。
(十二)
我在镇上读初中,每一周才能回去一次。那是初二上学期的晚上,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教室的钟表显示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半。 我当时正在看《鬼吹灯》,这时候班主任走了进来,说我们村里有人打来电话,我爷爷快不行了,要我赶紧回去见他最后一面。 我当时整个人就懵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冲出了教室,往村里的方向奔去。 由于那天下着雨,路上根本没有人,漆黑一片的天际似乎隐藏着无数的鬼魅,昏暗的街灯下好像有无数双血红的眼睛盯着我一般。 我心里有些害怕,但一心想见到爷爷的我只得咬牙往前跑。 等我离开了镇子时,天就更加阴暗了,瑟瑟阴风让人毛骨森竦。 我跑呀跑呀,终于跑到了村口的小河边,小河边有一条幽深的小路就通向我家。 也许是天色太黑的缘故,我没有看清那条幽深的小路,而是凭借记忆朝小路所在的方向走去。 我来不及脱鞋渡河,直接就一脚踏进河水中,河水不深,但还是溅起了激荡的水花。 可就在这时刻,在我前面居然也有个人在渡河。 但奇怪的是,他渡河时居然没有发出声音,甚至连水花都没有,而且他就像是飘过去似的。 当然,奇怪归奇怪,正悲伤又焦急的我哪里顾得着这些,二话不说就飞快地往对面跑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有时候也会停下来歇歇脚,但是,那个人总是停留在我前面十米左右的位置。 我几乎看不清那人的下半身,只看见他上面是白色的,头发是红的,两手耷拉在肩旁,好像没有力气,而他前面却有一圈微弱的黄色光晕。 这黄色光晕就像是老式手电筒打出的白炽灯光一样给人一种阴森之感。 我认识村里的所有人,无论是八十岁的张奶奶还是刚满月的小刚弟弟,我只要看一眼就能认出来,但眼前这人我真的认不出来,我甚至辨别不出他是男是女。 “喂,前面那位叔叔或婶婶,可不可以等我一下,我没带电筒”,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不是脑子抽风,居然会主动打起了招呼。 眼前这人停了下来,片刻之后又继续往前走,而我也鬼使神差地跟着他飘了起来。 前面的路却消失不见,只知道眼前是一片黑暗,就是掉进了墨水一般,只有眼前那一道白影甚是清晰。 突然,那白身红发的人转过身来。 妈呀!现在我想起来都是后背发冷,那根本就是不是人,而是鬼! 只见他峥嵘的脸是青色乌黑,两颗獠牙修长,一双眼睛流着血,血红舌头却伸得比他手还长。 这鬼朝我冲了过来,而我已经吓得不知道喊也不知道跑了,双腿软得像一滩泥,身体就像坠入了冰窖,牙齿抖个不停。 那鬼张开了血盆大口,就像巨鳄咬向猎物一般咬向了我,我居然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嘴里只喊出了两个字:“爷爷!” “大胆孽畜,不得伤害我们大人!”这时候,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句话,就像是钟声一般回荡在天际。 然后,就在我感觉胸闷气短,脖子快被勒断时,一道黑色的闪电劈了过来。 这倒黑色闪电劈向了咬向我的这青面恶鬼,这青面恶鬼一下子就变成了一股青烟,而那道黑色闪电却幻化成了一人。 这人头戴着高高的黑色方帽,黑色方帽写有形似小篆的字,全身着黑色长衫,一手握着长串链子,一手拿着写有“追魂”二字的令牌,但也是青面獠牙,恐怖异常。 “黑无常!”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喊出了这三个字,一喊出来就有些后怕,心想黑无常不是人死的时候才出来吗,难道我已经死了? “不愧是判官大人,遇到鬼不但没被吓死还这么淡定”,黑无常心里暗自称奇后,就立即单膝跪下:“属下见过判官大人,属下来迟一步,险些让大人被恶鬼所咬,请大人治罪!” “判官大人?”我害怕得正要磕头求饶,说让自己回去见见爷爷最后一面,再被索命也不迟,可眼前这索命的黑无常居然向我跪下了,我顿时就惊讶了。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在爷爷去世的时候,已经被阴间的阎王爷任命为这一带的判官了。 原来,阴间也有一个官僚统治体系,最高的是北阴阴酆都大帝,最基层的则是负责各府州县阴阳鬼事的判官。 比如我这个判官就是负责夔州府的阴阳鬼事,专管鬼魅们在阴阳两界的不平事。夔州府是个古地名,就是现在的川东地区,离冥界之都酆都不远,因而鬼魅极多。 “麟儿,别怕,你现在是这里一府一州十二县的判官,这黑无常白无常都是你的属下”,就在我发愣时,我爷爷突然出现在了我眼前。 能见到爷爷,我当时高兴极了,连初始的恐惧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自己立即就跑了过来,抱向了自己的爷爷。 “咦”,奇怪的是,无论我怎么努力,就是抱不到我的爷爷,就像抱住空气一样虚无,尝试了无数次的我只得坐下来:“爷爷,这到底是为什么?” “傻孩子,爷爷现在已经死了,在你面前的不过是灵魂而已,根本就无形无迹,你一**凡胎如何摸得着”,我的爷爷依旧是那么慈爱的笑着,那早已掉光门牙的嘴抿着就像是包着一口刚吸进嘴里的水烟。 接下来,我爷爷给我说了很多话,他告诉我说,我们唐家因是五帝之一唐尧的后裔,算得上是天潢贵胄,所以就成了这一带的世袭判官。 然而,由于自己的父亲被一殿阎王秦广王误勾去四十年阳寿,所以秦广阎王心中有愧,在我爷爷弥留之际,升我爷爷做了第十层地狱的主事,而我也被任命为判官,成了地府在阳间最年轻的判官。 也正因为我是最年轻的判官,没有修炼法术就草草上任,所以一些心怀恶怨的魔鬼夜叉会趁这个机会来索我的命,这样一来,他们在这个地方就可以毫无管束,为非作歹,任意吸取灵魂精元。 我爷爷告诉我,以后还会有不怀好意的鬼魅来找我麻烦。也正如我爷爷所说,以后的日子里,有无数的鬼魅来找我麻烦,但也有无数的鬼魅来找我伸冤求情。 “爷爷,我不要你走!”遇见恶鬼的时候我没哭,即便是黑无常出现,我也没哭,但一想到自己爷爷就要离开人间,我当时却情不自禁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可是,当我哭完后,我爷爷不但没有来反而消失不见,而我眼前却多了一白面白衣的鬼魅,这人就是白无常。 说实话,我当时第一眼看见白无常时,并没有感觉到害怕,但当他朝我露出谄媚地笑脸时,我一见到他那犹如血洞一般的大口就吓得栽倒在地。 “你的嘴”,我哆哆嗦嗦地指着他的嘴说了一句,而白无常依旧是笑着说道:“判官大人别怕,我这嘴里全是鬼魅之血,专门负责吞噬所有为非作歹的恶鬼的,嘿嘿。” “判官大人,这是夔州府一州十二县的鬼册,这是对应的人册,这是你的判官笔,还有你的印章、官服官帽以及象笏”,白无常说着就长袖一挥,虚空中就出现了两本古本书、一支血红色的毛笔以及一套明代七品官服和相应的印章、象笏等物……
(十三)
白无常一边给我穿着官服,一边告诉我这些东西的用处。 对于人册和鬼册,毋庸置疑,记录的就是这一带的人和鬼在阴阳两界的档案以及相应的地府法规。 我可以根据此人的善恶品行添加或减少他的阳寿,也可以对犯了冥界司法的鬼魅进行处置,还可以接受鬼魅的诉苦以及阳间人对阴间鬼魅的倾诉。 “为什么没有我爷爷的名字?” 我当时听了这么多,想到的第一个就是赶快找到自己的爷爷的名字,然后给他添加一百年阳寿,不,一千年,一万年。这样,他就不会死了。 “回禀判官大人,你们唐家人是冥界官宦之家,其阳寿多寡直接归一殿阎罗秦广王管辖,所以这上面没有主事大人和您的名字”,白无常说着就将乳白色的象笏拿了出来:“大人,其他东西属下替你保管,但这象笏请你务必拿着。” “我拿着它干嘛,不过这象牙倒是值些钱,买了也许能发一笔小财”,我当时也不过是这么一说,但这白无常却吓得眼珠子就掉了出来,然后跪在地上:“大人可别卖了它,它是您七品以上官员的象征,还有,它上面可存有本府阴间鬼魅在阳间所有的财富啊!” 我当时才知道,原来鬼也有被吓着的时候,但他们被吓着时的样子更令人恐怖,不是掉眼珠子出来就是掉脑袋出来。 白无常后来又告诉我说,凡是本府死了的人生前所遗留下的财产只要没有后人继承就作为本府判官在阳间的俸禄,也就是说这象笏就成了我以后生活和学习的唯一经济来源。 “这里面存有上亿的财富,密码是您在阳间的生日,所有银行钱庄都可以取”,白无常说着就站在一边:“黑无常,大人已穿好了官服,你速去将本府所有鬼魅夜叉叫来,让他们认识认识我们新任判官大人。” 黑无常化作一道黑影不知飘向了何处,可没过多久,远处山峦间就飞来了无数道黑影和白影,还有漫天的哭声与恐怖的叫声。 “好多的鬼!” 我当时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就战战兢兢地被白无常扶着坐在了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红木官帽椅上。 当这些鬼魅走近来时,我才知道人有百相而鬼也有百貌,有的是黑面獠牙,有的血脸凸眼,有的是白脸长舌。 “判官大人,这些鬼魅要么是罪孽深重、要么是情怨未了,所以不得立即送入鬼门关造劫历世,都需要判官大人您的处置”,白无常朝我说后,外面那些鬼魅就开始哭喊起来。 “判官大人,我苦啊,我媳妇他与张书记通奸,却把我给毒死了。” “判官大人,我冤枉啊,我不过是欠了点农民工的钱,怎么就不能投胎转世了。” 这时候,白无常先喊道:“好了,你们的事情,判官大人都知道了,以后每逢七月十四日子时三刻,你们就来我这里登记,判官大人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但不准私下为难我们判官大人,甚至敢陷害我们判官大人的,就别怪地府无情!” 一想到以后会有无数鬼魅来找自己,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有些颤颤巍巍地问道:“我可不可以不当这个判官啊,好害怕,我才十五岁呢。” “大人您不必担心,我和黑无常会保护你的,另外我会安排本府最好的阴阳先生传授你法术,当然,这些阴阳先生也有保护你的责任”,白无常说了这么多,其实就一个中心,自己这个判官就是冥界在这里的土皇帝。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我就不记得了,也许是我睡着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天还是蒙蒙亮,而所谓黑白无常与鬼魅夜叉早已消失不见,唯一还在的就是那个象笏,只是现在它已经变成了一张磁卡,跟爷爷给我办的农行卡一模一样。 这时,四周的环境已经变成原来熟悉的样子,青山,绿水,曲折的小路和茂密的竹林以及刚灌满水的秧田,还有藏在草丛里的蟋蟀叫声。 在当时,我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虽然多了一张银行卡无法解释外,但我宁愿相信这只是一个梦。 一想到爷爷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去见他最后一面,我也想不了那么多就立即爬起来要跑回家。 可是,当我站起来时,却发现自己居然是在一座坟头上,而我走的那条小路已经离我数十米远。 “我怎么到坟头了”,我不禁全身冒起了冷汗,然后立即跑到了小路上。 等我回来时,我爷爷已经去世了,邻里村民们已经帮忙给我爷爷扎起了灵堂,沉痛的哀乐已经响起。 “爷爷!”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过来的,只知道自己哭了很久。 我现在只记得我爷爷当时的面容很是和蔼,依旧是带着笑容,只是闭着眼,僵硬的尸体没有半点温度。 后来,我一直守在我爷爷身边,只到邻家的李大娘过来劝我说:“瑜儿啊,你现在可不是伤心的时候,你爷爷到现在还没有一副棺材,甚至连下葬的坟地都没有定好,你可得想想办法。” 我只是点了点头,那个时候,我才十五岁,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正要说只有去求自己那当包工头的姑父时,却见我的姑父闯了进来。 我姑父一进来指着我说:“我告诉你,瑜儿,你也别怪姑父我狠心,你爷爷和你父亲都走了,按理说我就跟你们唐家没了任何关系,你现在要想找我借钱那是不行的,而且就算给你借了,你也还不上,倒不如不借!” 我当时愣了,我没想到自己如今最亲的姑父居然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但是我也没说什么,因为自己那个时候能做的就只有哭了。 这时候,村长罗伯伯走了进来:“我说老向,这瑜儿好歹是你外甥,你不帮他谁帮他,我还想说以后唐瑜读书也由你帮衬呢,如今没想到你连帮唐瑜他爷爷买口棺材都不行,当初你家落难的时候,还不是他爷爷拉了你家一把,要不然你现在能发财吗?” “我发财怎么了,我也没沾惹他们家一星半点!别说他唐瑜这个成绩考不上高中,即便是考上了也不是我的责任,他不是还认了个舅舅吗,要找找他那野舅舅去!”我姑父当时说着就抱着双手靠在了门上,眼前斜看着外面。 在一旁安慰我的李大婶也看不下去了,就站了起来:“我来说句公道话,谁不知道瑜儿认的那个舅舅是个残废,一年吃不上三顿荤,哪有你这个当亲姑父的阔绰,你就帮帮你外甥怎么了,难不成还愁他将来不报答你不成。” “没指望”,我姑父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就摔门走了。 我当时什么也没说,毕竟自己当时在别人的眼中的确是没指望,先不说自己成绩差,从小贪玩调皮,在村里人眼中早就被划为没有出息的一类孩子,光是自己现在这穷得叮当响的家也会让人望而祛步。 说起我认的那个残废舅舅,也还有段渊源。我之所以认他做舅舅,是因为他曾经救过我,而他又和我妈妈同姓,所以我爷爷就让我认他做了舅舅。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我那残废舅舅的儿子耗子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从口袋里拿出用塑料袋包了好几层的五百元钱递给我说:“瑜哥哥,这是我爸爸叫我给你的,他又不能来这里帮你,只能给你点钱,我爸爸说你不要嫌少,家里只有这么多了。” 我当时眼眶都湿了,特别是村长罗伯伯说了一句:“耗子,这是我今早才给你爸的残疾人补助费吧”后,我就更加控制不住自己哭了起来。 但我又迅速的擦干了眼泪,也许从那一刻起,我已经变得坚强起来。 “不用了,耗子,替我谢谢舅舅”,我说着就站了起来,来到村长罗伯伯面前,问道:“罗伯伯,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爷爷的丧事到底一共需要多少钱?” 罗伯估算了一下,说一共需要三万左右,而且自己要是能够找人借到两万就行,其他的,他和村里的人可以分担一点。 我点了点头就让耗子去把他的摩托车开过来,带我去一趟镇里找人借钱。 这时,一旁的有人说:“一个学生娃能借到多少钱”,然后,我姑父就立即走过来拦住我:“我说瑜儿,你可别去找你表姐借钱,你表姐她现在才怀孕,正需要钱呢。” “放心,我不会找她的”,我说后就坐上耗子的摩托车走了。 “耗子,直接开到农行的人工柜台那里”,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张农行卡,暗想也许白无常说的是真的,这张农行卡里有无数鬼魅们在阳间留下的钱财,那这些钱都是自己的俸禄,自己可以随意取用。 来到了人工柜台,耗子赶忙拉住了我:“我说瑜哥,你真有钱吗?” 我没说什么,就直接拿出自己的银行卡递给了营业员:“麻烦帮我取五万。” “不是,瑜哥,你哪里来的五万”,耗子惊讶地问我时,我已经输好密码了,而且营业员已经拿了五沓钞票过来:“一共是五万元,请先生收好。” 我也不管一旁张大了嘴巴的耗子,直接将钱放进了预先带来的塑料袋里,然后跑去取款机查了一下余额,我也忘了具体的数字,只知道是在十位数以上。 “罗伯,这是五万元,您可以点点,买棺材还有置办丧事以及修坟的事就拜托你了,钱不够了再给我说”,一回来,我就将装有五沓钞票的塑料袋丢在了罗伯面前的桌上。 接下来,我依旧是沉默地跪在我爷爷的灵前,而村民们不明白自己怎么拿出五万就让他们不明白好了,我现在唯一不清楚的就是自己爷爷生前既然是地府判官,拥有如此丰厚的俸禄,为何还如此甘守清贫。 守灵的那天晚上 姑父见我突然拿出五万元钱来,同村里其他人一样也感到很是惊讶。但他在惊讶的同时,却莫名其妙的愤怒起来,差点就闯进我爷爷的灵堂来质问我是不是真的找表姐借钱了。 但当他给自己女儿,也就是我表姐,打了电话并明确我没有找表姐借钱后才缓和下来,并以一副长辈的口吻说道:“我说瑜儿,我也不管你这五万块钱是哪里来,但我得提醒你,如果你偷了谁的钱或是拿了别人家的东西去卖了,到时候可别来找姑父,姑父可负不起那个责任。” 我当时什么也没说,也许从我爷爷去世的那一刻起,我就长大了。 也明白自己从此以后就是一个人,没人再为我遮风挡雨,也没人再惯着我。 我现在已经记不清自己爷爷的丧事是怎么办下来的,依稀记得有了那五万元后,罗伯替我给我爷爷找了副红木棺材,也请了道士来了个大开路,似乎这丧事也不算寒酸。 但我记忆犹新的却不是丧事的办理过程,而是丧事结束后送我爷爷上坡的那前一天夜晚。 我爷爷下葬的前一天晚上,按理是要有孝子守灵的,但我父亲被阎王误勾了四十年阳寿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去世,所以,只能由我这个孝孙来守灵了。 坦白地说,虽然是给自己的爷爷守灵,但我的心还是有点虚的。 当时的季节还是早春,夜晚有些寒冷,我穿了件旧年的黑色羽绒服,带着一把橘红色的小手电就去了预先已经给我爷爷挖好的安葬之处。 我在安葬坑的旁边的一石头坐下,晚上阴风很大,就像是有鬼在用毛发扫你的耳朵一样,让你不由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不敢往后面看,只是将两只眼睛死死地在电筒所照的区域内。 但当时我还是听到了远处飘来的啼哭声,那声音就像婴儿哭泣一般,但比婴儿的哭泣声还要尖细,让人心里很是发麻。 渐渐的,那声音离我越来越近,就在我借着打一口哈欠而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时,就见一道上红下白的影魅从对岸的河面上缓缓升起,那影魅的脸像是升腾而起的烟尘般扭曲,也有些像朱元璋的某一张恐怖画像,两只眼睛就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还流着血。 “这,这”,我当时吓得直接跌倒在地上,牙齿抖个不停,并忙喊起自己的爷爷来。 我当时很想跑,但腿却软如一滩泥,也像是被什么缠住一般根本就拔不开。 见此,我咬着牙大叫了一声,心想鬼不是怕光吗,老子就拿光照你,我看你还敢不敢吓我! 于是,我拿起手中的电筒就朝河面射去。 尼玛,那鬼不但没有因我的电筒射它而离开,反而离我更近了,哭声也越来越大。 我当时真的想哭又想喊人啊!但我却喊不出来,就在我手足无措地准备求这鬼别吃我时。这鬼却突然抓住了我的裤子,哭声也更大了,还不停地给自己磕着头。 知道鬼求你是什么样子吗,就是这样的,不停地磕着头,不停哭,但眼睛流出的却是血,那血还四处飞溅。 我当时也壮着胆子问了一句:“这位,你是人还是鬼,如果是鬼就请说人话,如果是人,就请你别装模作样,我可经不起吓!” 我这样一说,那鬼就突然怔了一下,然后张开了血盆大口。吓得我直接倒在了地上,我当时以为它要咬我,却没想到原来是那鬼要说话了,只听那鬼哭诉道:“判官大人啊,小的死的冤枉啊,小的在阳间得不到公正,现在就只能靠判官大人给小的做主了!” “不是,你,你喊我判官大人?” 听这鬼这么一说,我才想起了自己前几日在回村的路上所遇见的事或者所做的梦来,敢情这些都是真的吗,不是梦? “是啊,老判官走了,现在就只有小判官你可以为我们一家老小做主了!” 那鬼哭着就仰天大吼了起来,顿时整个山间就是黑云密布,仿佛要吞噬尽所有的光芒一般,吓得许多人家的小孩都开始半夜哭了起来。 “你安静点,别这样,有话慢慢说,慢慢说,可不可以?” 我当时见它把全村的小孩都吓得半夜啼哭了,便忙劝了劝它,它也听我的,马上止住了哭泣声。 “判官大人,我要状告向朝国那个混蛋,我在他的工地上干活时不小心摔在了地上,他见我重伤未死,怕赔更多的钱,就悄悄的命人将我淹死在河里,害得我那七十岁的老母亲现在得了病也没有人给她医治”,这鬼说着就又哭了起来:“判官大,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向朝国就是我那亲姑父,我当时也没想到他还做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徇私舞弊还是该秉公执法。虽然,我这亲姑父想跟自己撇清关系,怕自己连累他,但说到底他也是自己亲姑姑的丈夫,自己总不能借此报复吧。 就在我犹豫时,突然一道黑影和一道白影出现。 “何方鬼魅,竟敢如此大胆,不等我们安排,你就擅自来找判官大人,岂不是打扰了判官大人的清静,若吓到了判官大人,你吃罪不起!” 白无常很凶的,骂起鬼来就更凶了,一条长舌血红血红的,摆来摆去的,让那在我面前求情的鬼魅吓得直接倒在了地上,血色的泪也不敢流了,细如婴儿的哭声也没了,但却发起抖来,在瑟瑟阴风吹拂下,让我更觉恐怖。 而黑无常则以一张谄媚的笑脸看向了我,吓得我直接倒退了一步:“啊!” 黑无常不笑还好,一笑就更瘆人,一排獠牙就像要把我嚼碎似的。 我壮着胆子问道:“你们是黑白无常吗?” “属下们正是黑白无常,那日已经与大人见过面了,大人难道忘记了?”黑无常收住了笑容,黑色葛衣一撩就行了个半跪礼。 我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心想也许这一切都是真的吧,我真的成了判官了。 就在我逐渐恢复胆色,并接受自己的身份时,就见白无常已经将那白红色鬼魅提了起来,那白红色鬼魅已经吓得了面无鬼色,两颗眼珠子都吊了出来,脑袋也栽倒在了后面,露出血色断脖子来,吓得我忙命道:“你们可不可以把它脑袋和眼睛安回去!” 黑白无常见我吓着了,就很是粗暴的将那鬼魅的眼珠子和脑袋安了回去。 心有余悸的我尝试着以一种平和的心态来正视眼前这个鬼魅。 这鬼魅的头是扁的,就像是被压扁了一样,头上还插着一根钢条,但脸部却是浮肿的,眼珠子发白,似乎就像是河里浮上来的死鱼眼睛一般。 后来我才知道,这种被压死然后又被淹死的人,变成鬼后都是这样。 这被压死后又被淹死的鬼依旧是一脸凄惶地看着我,看得我心发麻,我想如果我现在不给他主持公道的话,我只怕会一直被他纠缠。 所以当黑白无常决定将这鬼魅押走时,被我阻止了,我壮着胆子道:“这样,既然他都来找我了,我就给他主持主持公道,只是黑白无常,你们可知我爷爷往常都是怎么主持的,我现在什么都不明白。” 白无常听此忙过来将拂尘往自己身上一扫,自己就换了身明代官服,一顶官帽也戴在了自己头上。 两翅乌沙璞头横亘在帽檐两边,摇摇欲坠的,感觉自己一下威武神气了不少,连还被黑无常捉拿着的那鬼魅都吓得又掉出了眼珠子。 “你别害怕,你一害怕,我就跟着害怕,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一个鬼怎么还怕我这个人呢,这不科学,知道吗?”醉心章&节小說就在嘿~烟~格 我战战兢兢地说着,就见自己身后已经多了把红木官帽椅。我当时想也没想就坐了下去。有把椅子坐着要安全点,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接下来,白无常就把生死簿递给了自己,一本人册,一本鬼册。时代在变,生死簿的字体也变成了简体字,我看着也不犯难,便拿过鬼册来:“你是鬼,我便看鬼册吧。” 我正要翻开线装本的鬼册看,就被白无常给盖住了,道:“判官大人,还是先问问这鬼魅想干什么,如果是有关人的事,您看人册即可,如果是鬼的事,再看鬼册。” “哦”,我还不知道如何做一个判官,见白无常这么说便对那鬼魅问道:“你说你在阳间死于非命,害得自己的母亲也无人赡养,你且说说你有什么想法,看看本官能否准予。” 百姓畏官,鬼也怕官,见自己穿了一身官服,这鬼魅一时愣了。黑无常见此直接朝他提了一脚:“判官大人问你话呢!” 黑无常这脚一踢,那鬼魅的腰杆就断成两截,肠子哗啦一下就露了出来,吓得我倒吸一口凉气,忙道:“别打他!” 白无常见我脸色苍白,也忙道:“别在判官大人面前动粗,小心把判官大人吓着了!” 黑无常这才收住了手,那鬼魅也回过神来,鬼身也重新组合在了一起,跪在地上道:“那姓向的害死了我,但苦于没有证据,阳间的执法部门无法逮捕他,也就只有盼着判官大人为小的主持正义了,恳请判官大人减去他阳寿十年以上,并准许我去吓吓他,逼他把抚恤金给我家老娘,并请判官大人让我给我那小妹托个梦,让她从河南回来照顾我娘。” 说着,这鬼就哭了起来,哭声很恐怖,但却透着一股伤悲。 “好了,你别哭了,你既然是枉死,我相信地府也不会难为你的”,我说着就看了白无常一眼,我当时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这鬼要求减去他阳寿并吓吓他的人是自己姑父,但自己当时又还胆小,又不敢不给这鬼主持公道,便只好请教白无常了。 白无常似乎也看穿了我的心思,将人册拿了过来,并翻到向氏一章道:“判官大人,这是向朝国的生死记录,前任判官大人已经因为他害死贾福一事减去了他十五年阳寿,这贾福就是现在这鬼魅,因这贾福本还有十五年阳寿,便来了个对减;另外,是否准许他吓吓贵姑父,是吓病还是吓死,就是大人您的事了,如果吓死少不得要在这生死簿上勾了他的阳寿,若是吓病,是让其病倒一月还是一年,也是由大人您决定。” 我当时见爷爷已经减去了姑父十五年阳寿,就认为我爷爷是一秉公执法的人,并没有包庇亲属。于是,当时的我也受了爷爷的影响,决定要奉公守法一回,沉思一会儿后,便道: 贾福啊,我爷爷也就是前任判官大人已经勾去了向朝国的十五年阳寿,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满意了吧,但对于你希望要吓吓向朝国,我本来是不同意的,毕竟你已经死了,何必再报复于人呢。 但,我想到这里面关系到你那还在阳间的母亲身上,我就准许你去吓一吓,可以吓病他,就让他生一个月的病。 另外,你要给你妹妹托梦一事,我也准了,但可别把你自己的妹妹吓着了。另外,我见你孝顺,就给你母亲和妹妹再添加三年的阳寿如何,你也不用担心你的母亲没人奉养,我看了你母亲的册子,她老年生活会很幸福的,因为你妹妹会很快找到一位比你还孝顺的夫婿。” 这鬼魅听后不由得露出了满脸的笑容,一口獠牙笑将起来十分恐怖,却也让人感到滑稽,我当时是没心情去欣赏的,在白无常的指点下,我草草用判官笔重新勾画了一些内容,并在那鬼魅给自己磕头的时候,我就急忙跑了,等我一跑到对面红薯地里时,一切又都没了,身上的官服和官帽也没见。 但就在我独自守灵到下半夜时,就听见了我姑父的大叫声。 声音是从下面我家屋里传来的,只见我姑父跟遇见了鬼似的不停地往外跑,都跑到了公路上,还一边叫着:“别来抓我,别来抓我,我把钱还你还不行吗,还你还不行吗?” 罗伯和几个村里的人也跟着追了过来,但也有几个村民议论道:“别是被唐瑜他爷爷吓到了吧,兴许是因为唐瑜他爷爷听见了老向那无情的话,一时生了气,便来寻老向的麻烦了。” 我姑妈听这些人这么一说,就赶忙拉着我那小表弟过来跪下了,不停地磕头道:“爹啊,我们错了,你别吓朝国了,朝国他就是这么个人,女儿也劝不动,但请你放心,女儿一定会照顾瑜儿,你就别吓他了,好不好,啊,爹!” 一旁,一负责主持安葬仪式的道士走了过来,朝自己笑了笑,并恭敬地给自己行了个礼。 我当时看着自己姑妈不停地磕着头,姑父不停地跑着,也有些于心不忍,但也没有办法做些什么,毕竟自己已经很照顾他们了,没有按照上面明文规定的那样:凡害死他人者可准许阴间鬼魅直接吓死,其人所未享之阳寿可转移其子孙身上。 我姑父最终倒在了地上,并口吐白沫,村里人叫来了救护车,但医院并没有检查出他什么病症,但我姑父却在床上躺了整整一月。 后来,我姑父也给了那鬼魅贾福应得的抚恤金,足足三十万,另外也去贾福的坟上烧了些纸钱,他们也来我爷爷的坟上烧了许多纸钱,并也不敢再对我说什么狠话,他们也许是真的被吓着了。 而我的遇鬼生涯却才刚刚开始,被吓得经历也才刚刚开始。 被鬼抓住了脚 我不知道叫贾福的那鬼魅后来结果怎么样,但常常闹鬼的那条小河却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灵异事件。
(十四)
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恢复了意识,悠悠地睁开了双眼。只见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没有。我下意识地想抬手扶一下眼睛,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不见了,再仔细一看,不仅仅是是手,四肢和躯干都不见了,就连我是不是通过眼睛看到的四周都不敢确定。然而我却有那么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是我的身体还完好。那么我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又是在哪里呢?我下意识地向下看去。其实说向下看不太确切,因为我无法确定哪里才是下方。这个奇异的世界,不辨东西,难分上下,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人处在宇宙里,只能以自己的身体来确定上下左右。我现在没有了身体,只好凭直觉来确定方向了。放眼望去,下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和上方及四周完全没有区别。我试着“走”两步,却不知道自己是否移动了;我又试着大喊两声,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实在无法忍受这刺目的白光(心理作用,在同一强度的光的照射下人会逐渐无法忍受,不管是否刺眼),不断地在心底大叫“我要黑暗!”不知道是不是被管理这里的家伙听到了,周围突然变得漆黑一片。刚才在光明中还不觉得什么,现在突然间一丝光都没有了,我不禁感到从灵魂最深处泛起的恐惧。
就在我惊慌不定的时候,突然感到周围变得火热起来,就好像身处火炉之中,不一会就感到了烧伤灵魂般的痛楚。刚开始还可以忍受,但是这痛苦很快就剧烈起来,仿佛要把我撕碎一般。“啊!”痛楚至极的我忍不知大吼了出来。说来也奇怪,刚才自己大喊却什么也听不到,现在我却清楚地听到了自己那凄厉的叫声(这些情况我当时根本就没有心思区注意,还是很久以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就在这声大叫发出后,头顶处突然出现了一个光点,并且越来越大,然后我就感到一股吸引力把我拉向了那个光点。在冲入那个光点的瞬间,我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好了,醒了就好。”一个悦耳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睁开了眼睛,然后就被一张我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美丽容颜吸引住了,再也无法挪开。
“你这个人不要得寸进尺,我救了你的命,你就这么没有礼貌吗?”还是那个悦耳的声音,不过这次里面带有一丝丝的不满和怒气。可惜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然后??????
“哎呀,谁打我?”我只觉得左脸突然火辣辣的疼,这才从那张绝世容颜里挣脱出来。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人也躺着,而那个声音的主人则一脸怒气地站在我的头旁。我突然发现现在的情形有点??????(自己想象一下,你躺在地上,然后以为PLMM站在你的脑袋旁边,而且还身着长裙)我赶忙站了起来,晃了晃还有点晕乎乎的脑袋,问道“请问你是谁?我现在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有一个怪物朝我扑了过来,然后就晕过去了,还要麻烦你告诉我后面都发生了什么。谢谢。”怎么说咱也是一重点大学的学生,慌乱过后,脑子还可以正常运转。
“嘻嘻,你一下问我这么多问题,我应该回答哪个啊?”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柔荑掩住檀口娇笑了起来。
平时很少和女生说话的我哪里见过这般阵仗,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幸好我的脸色较黑,不是太明显,估计她应该看不出来吧。
不过很显然这位美女的眼力很好,因为她又笑了:“看不出你还挺害羞啊!是不是没和我这样的美女说过话啊?”
我哪里想到她会这样直接,下意识地就回道:“你怎么知道的?”然后才感到这样太丢自己男子汉的脸,又赶忙改口:“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今天有些受刺激了。”
她又露出了那种看到好玩的东西的表情,我赶忙问道:“你先告诉我你是谁吧。”
“呵呵,不逗你了。我叫星辰朝露,星辰是我的姓。那么你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你是谁呢?”星辰朝露吐了吐舌头,看得我又是一阵发呆。
“喂,我问你话呢!”佳人发怒,弄得我一阵紧张,赶忙必恭必敬地回到:“我叫周默,是STC的学生。你能不能把今天发生的事和我说明一下?我晕过去之前看到你在和一个怪物搏斗,那个怪物最后朝我冲了过来,之后又发生了什么?麻烦告诉我。”
星辰朝露正了正神色,这才用略为严肃的语气说道:“你所看到的怪物叫灵虚,也叫噬魄。一般我们叫它虚。虚是以人的魄为食物的,或者说只有不断吞噬人的六魄才可以生存下去。你现在是以魂魄状态存在的,地上的就是你的**。”
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地上的那个人就是我自己——的**。作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突然发现自己竟然魂魄离身,成为了所谓的鬼,其惊讶可想而知。马上我的嘴张得就可以吞下一个大鸭梨了。
“把你的嘴巴闭上,口水都流出来了。你难道不知道在淑女面前要注意形象嘛?”星辰朝露颇为不满,以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我。
“你说的倒好听。如果突然之间你发现过去自己所坚信不移的真理变成了谬论,你也会和我一样的!”我好不容易才相信了自己的确脱离了**,自然对她这种不屑的态度大为不满,马上反驳。
“哼哼,你们人类真是可笑,以前就发现了魂魄的存在,想不到科技发达了却把这个最基本的东西忘了,或者说??????是不再相信?哼哼,真是可笑啊。对真正的存在不屑一顾,却对许多无谓的虚假坚信不移。”星辰朝露此时突然变得有些激动,让我很是不解,不过我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信息。
“为什么说‘你们人类’,难道你不是人吗?”
“谁告诉你我是人类了?我怎么会是人类这种卑微的生物呢?”星辰朝露看我的眼神已经和我看蚂蚁的眼神没有区别了。
“你!”虽然有的时候我也觉得人类中的某些人实在是不能称之为人,但是突然被一个人形生物如此鄙视,我还是无法接受,“你有什么资格批评人类?你自己不也是人类的外表吗?人类如果卑微,你为什么还要以人的外表出现呢?”
“哼哼,什么叫我以人类的外表出现,应该是你们人类以我族的形态出现才对。这是我族赐予你们人类的荣耀,你们还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星辰朝露的目光变得很冷很冷。一时间,气氛变得很尴尬,我们两人谁都不愿意理睬对方。
最后,还是我沉不住气,毕竟现在我还是魂魄离体状态,一直这么僵下去倒霉的最后只会是我。于是我决定换一个话题:“刚才我说话有点冲动(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抱歉。你能不能帮我回到身体里?”还是早点回复道正常人的状态比较安全,不是有人说魂魄离体的时间太长会有后遗症吗,安全第一啊。
“不行!”星辰朝露似乎还没有消气。唉,难道要我一个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卑躬屈膝、摇尾乞怜吗?还是孔子说的好啊。算了,为了小命着想,就卑躬屈膝一次又如何呢?于是我又说道:“我知道刚才是我过分了(呸呸呸,自己打自己两嘴巴,想不到我也有今天啊),算我求你了,帮帮忙。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打人有大量,何必和我一般见识呢(我的尊严啊!)?”
星辰朝露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又闭了一会眼,这才缓缓地对我说道:“不是我不想把你的魂魄归入**,而是我现在没有这个能力。”
“想必是刚才对付那个怪物?????叫什么来着?噢,对,那个虚,太过耗费体力了?没关系,您先休息,我不着急(其实我急得都快骂人了,但是现在有求于人啊),不着急,呵呵,您先休息,呵呵。”我的笑容估计比哭还难看。呜呜呜,我招谁惹谁了,怎么这么倒霉啊?
星辰朝露脸竟然红了一下,看得我又是一阵眩晕。星辰朝露瞪了我一眼,看到我又恭敬地低头哈腰,这才缓缓地说出了一段话,震得我大脑一片空白,也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从此我走上了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崎岖小道。
(十五)
我苏醒了过来,却发现周围漆黑一片,下意识地用手去扶眼镜,发现自己又动不了了。这一切让我想到了被虚打晕之后所处的世界。果然,我试着说了几句话,却什么都没听见。一个人身处这黑暗寂静的世界,我不知道自己可以支持多久,虽然我平时爱静,但是这样一点声音都没有,却是我无法忍受的。正当我在惊慌之时,从灵魂——哦,也许是只是魂——的最深处,一股撕裂的痛楚渐渐涌起。那种痛苦,我想恐怕只有传说中的地狱才可以出现,但是现在我已经品尝到了。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挺过去的,不过当这痛楚消失的时候,我已经不会思考了。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可能就在我发疯的前一刻,因为这时我已经开始吼叫了,虽然我听不到声音,这时,头顶处(感觉而已)又出现了那个光点。不出所料,我又被那个越来越大的光点吸了上去,然后——我闭上了双眼。
再次睁开双眼,果然我又看见了朝露那张精致的脸庞,只是这一次,她的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严肃,还有一些慌乱。看到我醒了,朝露挤出了一个笑容,那样子简直比哭还难看(不过朝露哭的时候也很漂亮的),努力用平静的声音说道:“醒了?”那平静之下的紧张让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哪里?我们到了灵界了?”我起身环视了一下四周,举目一片荒芜,地上都是沙砾,一座座石柱矗立在前方数百米处,天空没有看到太阳,却有着血红色的云,好像一块块凝固的血,放出暗红色的光。怎么看,这也不像我想象的灵界啊。
“我们有大麻烦了。这里不是灵界,这里是太虚之界。”说到最后四个字,朝露竟然浑身颤抖了一下。
闻言我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太虚之界,这里不是灵虚的世界吗?那我岂不是死定了?!“那个,我们不是应该到灵界的吗?”我怯怯地问。
朝露也很是疑惑:“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我打开的明明是灵门啊,怎么会到了这里呢???????对了,你在进入灵门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看见什么奇怪的现象?”
“奇怪的现象?什么现象算是奇怪呢?我又不知道进入灵门应该出现什么现象。”话虽如此,我还是努力地回忆进入灵门时看到一切。
“进入灵门时,你应该看到一阵白光,然后我们就应该到达灵界了。”朝露歉意地说道,“你好好想想,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没有看见什么吗?”我继续努力回忆。
朝露的脸红了一下,嗫嚅道:“这个,那个,我以前被那阵白光闪花过,所以我是闭着眼睛进门的。”
我无语了,彻底无语了!大姐,你带个墨镜就是了,何必闭眼呢?万一撞到门了怎么办?门被撞坏了也就算了,要是你的脸被撞伤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伤心欲绝呢。不过这些话我也就是在心里想想,打死我也不敢说出来的。继续回忆。白光,白光,之后呢?“对了,我看到白光之后,看到空间有被扭曲的景象,那是怎么回事?”我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什么?!”朝露显然被这句话惊到了,眼中充满了惊恐,不住地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是???????”
“到底怎么了?”我意识道事情的严重了,以朝露给我的感觉,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她不会有这种眼神的。
朝露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我想,是太虚干扰了灵门通道。”语音之中,有掩饰不住的恐惧。
太虚,听这个称呼就知道应该是很厉害的灵虚。果然,朝露不等我发问就接着说道:“太虚,是虚界的王者,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就是以他们的称呼来命名的。传说中,太虚可以任意来往于灵、虚、人三界,是可以和灵尊匹敌的强横存在。”
任意来往于灵、虚、人三界,这个很了不起吗?不过我是肯定做不到的,不过看朝露似乎很轻松就可以来往人、灵两界,这个好像也不是很厉害嘛。至于和那个什么灵尊匹敌,灵尊很厉害吗?也许吧,一般叫什么什么尊的都不烂,不过他难道比导弹还要厉害?我可不信。但是,这个什么太虚之界竟然是以太虚之名来命名的,这就很可怕了。可以称霸一个世界的存在,怎么形容他的强大都不为过,尤其是我这样手无寸铁的弱小男子,在他面前还不和蚂蚁一样。听朝露的的话,似乎这个什么太虚还不止一个,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那,怎么才可以到灵界呢?”关系到我的生死,自然要问个清楚。
“等。”
“等?”我很是不解。这么威胁的地方,自然是早点离开的安全,为什么还要等?
“对,等我的灵气恢复到300镇,我就可以重新开启灵门回到灵界。”朝露不安地四处张望,似乎那些石柱后面有什么危险。
不过很显然,我又被打击了一次。谁听说过什么灵气之类的?以前游戏里面倒是又这样的设定,但是如果有个人突然跑到你面前对你说他又多少多少灵气,你会怎么办?大多数人大概都会认为这人疯了吧。还有那个300什么镇的,就更让我头晕了。难道这个什么灵气也可以量化吗?不懂,实在是不懂啊。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弱智。
“那个,您能不能解释一下灵气的概念?”朝露的紧张很明显也影响了我,我说话越来越小心了。
“不要老是用您啊您的,我听着便扭。就叫我朝露好了。”朝露已经有些激动了。
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叫了,我在心里暗暗说道。不过既然她这样说了,我自然却之不恭了。“那我就叫你朝露了啊。那朝露,你把这个什么灵气的东西说明白点好吗?”不过我这个人还是很客气的,尤其对美女,哈哈。
朝露不放心地看了前方的石柱群一眼,这才收回目光看着我,又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这些你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关系了,我们估计没有什么可能离开虚界了。”看到我颇为不屑的目光,朝露凄然一笑,继续说道:“好吧,我就说一下灵气的概念。灵气,最初是灵体状态的灵魂为了生存而从环境中吸收提纯的一种能量,它是灵魂存在的能量基础。后来,我们灵界的灵尊发现:当灵气达到一定的量之后,就可以转化为实体状态。这个灵气量就叫一镇。一般一镇的灵气可以保持实态一个小时。后来,我们发现灵气可以有很多用处,在此基础上,我们发展出了许多咒法、武功和科技。可以说,灵气是灵界文明的基石。”
“那你现在还有多少灵气呢?”事关小命,我可是很慎重,直指关键。
“现在?大概还有几十镇吧。”朝露有些无可奈何,“短时间之内你就不要指望我可以打开灵门了。”
“那你要多久才能恢复到300镇呢?”没关系,如果大姐你能一分钟恢复个百八十镇的那不就行了?
朝露笑得更难看了:“在灵界只要几分钟,在这里,大概要几小时吧。”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补灵气的药吗?”虽然只要几小时就可以恢复到300镇,但是可以早点到灵界不是比在这个诡异的虚界好吗?何况,天知道我的小命还有多久,早点到灵界就多一点生的希望啊。
“你是说灵丸?”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没有补灵气的药呢,哪个游戏里没有红瓶、篮瓶啊?不过很显然我又要失望了,因为朝露笑得更难看了:“那种药,我还没有足够的镇购买。”
我再次遭受打击。“镇?灵气怎么可以用来买东西?”这个问题真的好复杂啊。
“不是灵气,镇??????”朝露皱眉想了想,“你们叫什么来着?哦,货币单位。镇是我们的货币单位。”
“怎么你们钱的单位和灵气的单位一样啊?”我严谨的科学精神再次展示了它的风采。
“这个和我们的历史有关,你到了灵界再好好研究吧。你,现在,只要,知道,我,没有,足够的镇买药就行了!”朝露在这个太虚之界里似乎很容易激动。
我被朝露激动的神情吓住了,诺诺地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了,而是和朝露一起,凝视着前方的石柱群。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石柱的阴影里移动。
(十六)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痛恨自己准确的直觉,因为真的有几只虚从那些石柱后朝我们这里冲了过来。这几只虚和我最初看到的虚几乎一模一样。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我还没有那个本事来分辨它们的触手是否一样多。不过这显然不影响我对它们恐怖程度的认识:一只触手就足以杀死我了。
朝露似乎对此早有准备,只见她不慌不忙拔出了腰间的宝剑,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就迎了上去。“怎么办?”我不住地问自己,上还是不上?上去,很明显我只会拖累朝露,但是要我就这样看着朝露拼命,自尊心却又不允许。唉,做个人真难啊。
我这边还在犹豫,朝露那里已经解决战斗了。只见一道绚丽的剑华闪过,那几只虚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然后身躯好像一堆灰尘,被风一吹,渐渐消散在空气中。朝露收剑,转身向我走来。我快走几步,刚想说几句赞扬的话,朝露却一个踉跄,险些倒在地上。我赶忙上前扶住,只看见朝露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流下。我刚想说话,朝露摇了摇手,示意我扶她坐下。我赶忙找了块较为平坦的地方,扶住朝露缓缓坐下。
朝露坐下之后,双腿盘起,双手捏了一个手势,紧闭双目,吐纳起来(应该是在吐纳吧,小说里的大侠不都是这样吐纳的吗?不过灵界的人也要这样吗?不解)。良久,朝露睁开双眼,常常地出了一口气,脸上有了一些血色。看到我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朝露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艰难地说道:“放心,我只是灵气消耗过多而已。”
灵气消耗过多?难道杀几个虚这么累吗?我看比不是一招就搞定了吗?我不解地看着朝露。朝露又叹了一口气:“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虽然这几只虚都是才转化不久的,但是我在虚界行动会受到影响,又要一招击杀,只有使用剑华。这种招术消耗灵气很大,我刚才那一记剑华至少消耗了二十镇的灵气。如果不是刚刚集灵了一会,我现在都站不住了。”
你现在好像是坐着的啊。我有点幸灾乐祸地想。不行不行,我怎么可以这样想呢?我摇了摇头,竭力把刚才的龌龊想法遗忘。看到朝露盯着我,眼中颇有点“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的意味,我赶忙插话:“啊,是这样啊。那朝露你为什么不用消耗灵气较少的招术呢?虽然这样慢了点。”
“就是因为慢了点,所有才要用剑华啊。”朝露看我的眼神已经有点像看白痴了。
“拜托,我又不是你们灵界的人,怎么会知道为什么”呜呜呜,我真的又那么笨吗?
朝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给我解释道:“虚遭到攻击时,会发出虚吼招集方圆5千米之内的虚。以我现在的状况,决定没有办法对付那么多虚。所以只有在它们发出虚吼之前解决它们。而要这样,只有用剑华了。”
我恍然。想不到虚的智商挺高的啊,竟然懂得招集人手以多欺少。不过这对我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来的虚越多,我死得越快啊。得问问朝露有没有什么对策。想到这,我赶忙问道:“那有没有办法躲开虚呢?”
但是我又一次失望了。“没有办法。我们灵界的灵,一旦来到虚界,灵气就会快速扩散。而我们的灵气对虚来说,就是食物的香气。”
“那你就没有办法收敛灵气吗?”好像收敛气息是每一个武功高手都必须具备的技能吧?朝露怎么看也不是一个低手,不会连这个都不会吧?
“在虚界之外我有办法,在这里,呵呵,恐怕灵尊也没有办法吧。”我真的很佩服朝露,这种时候还可以笑出来,虽然那笑容比哭好不了多少。“所以我早就说了我们没是什么可能离开虚界了。再过一会,方圆10千米之内的虚估计就要聚集过来了。”
闻听此言,我顿时紧张起来了。开玩笑,刚才只有几只虚就让朝露消耗了那么多灵气,要是方圆10千米之内的虚都来了,估计我就要和阎王做深入交流了。
不过也许是朝露体内的灵气不多的缘故,又等了许久,却没有一只虚出现。我和朝露同时长出了一口气。趁着现在还没有虚来攻击,我又提出了疑问。
“朝露,你知道为什么太虚会干扰那个什么灵门通道吗?”
“这种事情以前从没有发生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朝露显然也对这件事十分不解。
“那,我还有多久会变成虚?”虽然短时间那没有外患,但是内患也要命啊。
“我不知道刚到虚界的时候晕了多久,不过应该至少还有十几个小时吧。”朝露也不是很确定。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还没有离开虚界我就变成了虚,你会杀我吗?”
朝露沉默良久,方才缓缓说道:“会的。这是我作为灵界守护武士的职责。不过,我想到不了那个时候了。在这之前,灵虚大概就已经把我们吞噬了。”
我的心一阵狂跳,难道明年的今天真的是我的祭日吗?不过我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朝露,虚吃什么?”
朝露似乎很奇怪我会问这个问题。想了一下,她说道:“魂魄,灵魂,还有自己的同类。只要是灵体,虚都吃。这里面,虚最喜欢的是灵魂,也就是我这样的生物,其次是魂魄。当虚十分饥饿的时候,也会攻击同类。不过一年以上的虚实力都差不多,所以它们一般攻击新虚,特别是刚刚转化的虚。因为虚界的食物很少,所以新虚基本都在人间界待上一年才会来到虚界。”
沉默。我本来以为如果转化成了虚,还有可能在虚界生存下去,现在最后意思希望都被粉碎了。一时之间,我找不到什么话题。朝露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和我一起沉默了下来。
又过了许久,我决定打破沉默。
“那个,朝露,你今年多大了?”
朝露愣了一下,似乎对我的这个问题很是吃惊,一时没有回答。
“抱歉,我知道问女士的年龄很失礼。你不用告诉我。”我的脸又红了。
正当我准备重新找一个话题的时候,朝露说话了:“年龄对我们灵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不过你既然问了,告诉你也没有关系。从我有意识以来,已经有将近一百年了。”
老女鬼!这是我听到朝露的回答的第一个想法。不过那又如何呢?对于灵魂来说,一百年和一年有什么区别呢?对于不老不死的灵魂而言,时间真的是一个无聊的玩意。不过这些只是我当时的误解,等到我了解到事实的时候,许多事已经无法挽回了。
(十七)
头很疼,简直欲裂开;耳旁似乎有人在喊什么。在喊什么呢?我努力地分辨着。“周默??????周默??????”周默,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哦,这不就是我的名字吗?有人在喊我。我试图睁开双眼,但是眼皮却是那么的沉重。耳旁的声音变得哀伤起来。虽然不知道是谁在喊我,但是直觉告诉我不应该让这个人伤心,因为这个人对我很重要。
一缕光线进入了我的眼睛,我终于睁开了双眼。满眼都是惨淡的红光,我什么都看不清。努力地眨了眨眼,我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只见朝露正跪坐在我的右手边,双眼通红地看着我,还有几滴不知是汗水还是眼泪挂在眼角。
“不要哭。”我试着伸手去帮朝露擦去眼角的泪滴(直觉),但是右手只是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不过朝露已经自己抹去了眼角的泪珠,按住了我的手:“不要动,你伤得很重,好好休息。”
“都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自己被击中之后,你和我说我中了什么虚毒,然后我就晕过去了。”虽然头很疼,但是我已经恢复了一些气力。
“你不记得了吗?”朝露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那个时候看起来很清醒,怎么会不记得呢?”
我摇了摇头:“我只记得有一段时间很痛苦,然后就没有什么印象了。”
朝露见我的确没有什么记忆,这才缓缓说起我昏迷之后的事:
“我看到你晕过去之后,心里很担心。”说到这里,朝露竟然脸红了一下,看到我痴迷地盯着自己,朝露白了我一眼,又继续到,“这个时候,虚又围了上来。由于我连发了两击剑华,灵气损耗很大,发不出什么有威力的剑招,只好和虚对峙。但是这次虚没有继续等待,大概它们觉得聚集的力量够多了吧。不过还好它们不是一起上,虽然危险,但是我还可以抵挡得住。可是很快,虚就开始几只一起攻击了。我一时不慎,受了几处小伤。”说到这,我才发现朝露手臂、肩膀、小腿上有好几处伤口。虽然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但是我知道那绝不是什么小伤。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管我的,以你的实力,突围绝对没有问题;突然间,我的眼睛湿润了。不过朝露已经沉浸在回忆之中了,并没有注意到我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对此有些庆幸,又有一些失望。打点一下精神,我继续听朝露说道:“这时,你突然站了起来,全身散发着摄人的灵光。”说到这,朝露停顿了一下,似乎被什么困扰住了,不过很快她又开始回忆。
“那些虚应该是被你的灵光所镇,纷纷向后退去。这时不知道为什么,你没有追击,只是在那站着。又过了一会,那些虚估计是看到你没有什么动静,又重新围了上来。然后,有一只虚伸出了触手来试探。就在触手快要碰到你的时候,你突然动了。”说到这,朝露似乎想到了什么吓人的事,脸上显出一丝惧色。
“我本来想帮你挡一下的,可是??????”朝露不自觉地摸了一下小腿,“就在这时,你动了,快得我都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然后那只虚就飞了出去,还没有落地就消散了。这个时候其他的虚也冲了上来。我只看到漫天的触手击了过来,然后你就放出了一股非常强大的灵气。是的,非常强大,我只在灵尊身上感受过那么强大的灵气。那些虚抵受不住,纷纷退去。这次你没有继续站着,而是追了上去。我看不清你的动作,你的动作实在太快了,我只能看见一团银光。那些虚一碰到银光,就纷纷被打得飞了出去,在空中就消散了。一开始那些虚还敢上来拦住你,后来都远远地躲开了。这个时候有一只虚想趁着我受伤来偷袭,我一时抵挡不住,眼看就要??????”朝露看到我满脸关切之色,脸又红了红。整理了一下表情,朝露继续说道:“这时,你看到我这里又危险,飞快地赶了回来,只一击就把那只虚击飞。然后你对着四周的虚大吼了一句??????“朝露的脸又红了。
“我说了什么啊?“我催促到。
“你说,你说??????”
“我到底说了什么,你快说啊!”
“你说:‘敢伤朝露者,死!’”朝露的脸红的更厉害了。
我的脸也红了。我怎么会在昏迷的时候说出这么??????这么??????暧mei的话呢。我决定不要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忙问道:“后来呢?”
朝露停了一会,直到我又问了一次,才突然反应过来,继续说到:“那些虚听到你的吼声,只是远远避开,并没有散去。这时你似乎发怒了,朝天空击出了一拳。只见一团耀眼的银光从呢的右拳飞出,直达天际。然后满天的虚云就这样被你一拳击散。那些虚也被吓跑了。”说到这,朝露不禁一脸崇拜地看着我,倒是把我弄得颇为不好意思。
“那后来呢?”
“后来?呢发出这一拳之后,就那么直直地站着。当那些虚跑得看不见的时候,你突然倒了下来,可把我吓坏了。”朝露的脸上又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看到朝露满脸的担忧,我的心突然揪了起来,赶忙安慰道:“没事没事,我现在不是没事了么?”
朝露突然趴在我身上哭了起来:“那个时候我怎么叫你,你都没有反应,我生怕你??????怕你??????呜呜呜??????你知不知道,人家那时有多担心。
我看着趴在自己身上嚎啕大哭的朝露,忍不住想伸手去抚慰。手伸到半空,又觉得不妥,就这样直直地伸在空中,收回也不是,不收回也不是,一时十分尴尬。只得说道:“不哭不哭,都是我不好。你先起来吧,再哭就不好看了。”
朝露哭了一会,似乎也发觉了不妥,急忙重新坐好,伸手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看到我的上衣都被弄湿了,朝露抱歉地看了我一眼。
我看着朝露那张带露梨花的俏脸,一时竟然痴了,就这么直直地盯着朝露的脸。朝露被我看得脸又红了,再加上没有擦净的泪珠,就如同这世间最美的一件艺术品。我深深地被迷醉了,直愿意这一刻直到永恒。朝露出奇地没有低头,也是直直地看着我,眼神之中有一种我未曾见过的意蕴(如果我有过恋爱经历就好了,那以后的许多憾事也许就不会发生了。可惜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啊!)。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我和朝露正在对视,远处有传来了阵阵虚吼。朝露无奈地一笑,抬头望去。我也努力地朝吼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黑压压一大片虚正在朝这里冲来,数量远远超过上次。
“怎么办?”我笑了笑。
“还能怎么办?”朝露也笑了。
是啊,还能怎么办?我现在浑身乏力,连能不能站起来都不知道。而朝露又受了不轻的伤,尤其是小腿上的,估计也是站不住了。就算朝露还可以站起来,以她现在残存的灵气,又可以支持多少时间呢?
“真是可惜啊,我还没有看见灵界是什么样呢。”我突然觉得很轻松,天空中的虚云此时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灵界啊,是有点可惜呢。那么美丽的灵界,你却没有看到。不过没有关系,我可以慢慢告诉你,我们有的是时间。”朝露也躺了下来,和我一起仰望天空。
其实能和你死在一起,我还有什么可惜的呢?我侧头看了看朝露那柔美的脸庞,幽幽地想到。
(十八)
记得小时候,住在老爸工厂的宿舍楼里。每到夏日夜晚,我就搬一个小椅子坐在走廊上看星星。不过那时我最喜欢看的还是划过天空的闪电。夏天的雷暴,是那么的绚丽,条条电蛇狂舞不已。这一切都让幼年的我痴迷不已。今天,在我快要告别这个世界的时候,又一次看到了那雄奇的精灵。
那是一道无法言喻的闪电,来的是那么的突然。没有一点迹象,从虚空之中,它就这么激射而出。我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晴天霹雳了吧。不过那毕竟不是闪电,那是一道剑华,所以它比闪电更绚丽灿烂,整个天空都被它划破。漫天的血色虚云就好像一大锅浓稠的肉羹,被这道剑华搅动起来,露出了真正的苍穹。是苍穹,那明净的水蓝色丝绸般的苍穹。原来虚界的天空是如此的美丽啊。
剑华过后,一缕缕柔和的白光从天际照下,罩在我身上是那么的温暖,我忍不住轻轻地哼了出来。朝露也惊喜地叫了起来:“是灵光!灵光啊!我们有救了!”
原来这就是灵光啊,很温暖的感觉,真的很舒服。
灵光洒过,虚空之中,一道门隐隐地出现了。我认识,那是灵门,通向灵界的大门。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吗?我看了看已经站起身来的朝露,忽然有点痛恨这扇灵门:为什么你要这个时候出现呢?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获救的喜悦冲走了。
门缓缓地打开了,一个笼罩在白光中的人影走了出来。虽然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连我这样的人都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威势,可以想见他的实力又多么强大。
“是星辰大人,天哪,竟然是星辰大人。”我第一次看到朝露竟然会这么激动。难道这个什么星辰很厉害吗?记得朝露好像也姓星辰,难道这个来人是朝露的什么亲戚?
朝露朝着灵门方向又叫又跳了好一会,才想起我还躺在地上。朝露赶忙把我扶了起来,兴奋地说道:“是星辰大人来救我们了。我们不会死了。”说着竟喜极而泣。
我看看正走过来的什么星辰大人,疑惑地问朝露:“那个什么星辰很厉害吗?”
朝露很不高兴的瞟了我一眼:“不可对星辰大人不敬!星辰大人是灵界五尊之首,更是我们星辰一族的族长。星辰大人能屈尊来虚界救我们,你一个虔诚地感激才对,怎么可以用这种口气说话?”
我不屑地撇撇嘴:这个星辰再厉害又如何?古人说过:肉食者鄙,者家伙也不见得是什么好鸟。他身为灵界之尊,竟然连一个灵门通道都管不好叫那个什么太虚给干扰了,我看他十有**是个吃饭不干事的主。虽然我知道事情肯定不是这样,但是看到朝露满脸的崇敬,我的心离总有一股酸酸的味道。
那些虚在那道剑华闪过天际之时就已经跑了个干干净净。我鄙视地朝那些虚逃跑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虽然我知道换做我,我也会逃跑的。
星辰还没有走到我们身前,突然站住了,抬头向空中望去。我和朝露疑惑地转身、抬头,然后我第一次看到了太虚。
太虚和那些普通的虚一点都不一样,如果不是因为这是虚界,我或许会认为那是一个人。是的,太虚从表面看就是一个人的样子。虽然如此,但是我就是知道他就是太虚,直觉。
太虚缓缓地落在地上。星辰从我身旁走过,与太虚夭夭相对。我这才有机会看清太虚的样子。太虚看起来就是一个中年人,一个很英俊的中年人,大约目若朗星就是说这种人的吧。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眼前的这个太虚对我没有恶意,而且还给我一种亲切感。太虚也就是中等个子,但是脸部的线条很硬朗,宽阔的额头,硬挺的鼻梁,嘴唇很薄,嘴角微微上翘。令我颇为惊讶的是,这位太虚竟然是一个大背头。不过我可笑不出来,因为他的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股隐隐的威势。
“东虚太岩,好久不见了。”这是星辰的声音。很有磁性和穿透力,让人忍不住想和他亲近。不过这个星辰竟然和虚界老大认识,还真是出乎意料啊。
“哈哈,木尊星辰,想不到你竟然会来我这穷乡僻壤,真是让我蓬荜生辉啊。不过我想你是不会又兴趣到我的陋居去的。所以我们就在这叙旧吧。”原来这个太虚叫东虚太岩的和星辰也是老相识啊。不过为什么星辰又叫什么木尊呢?我疑惑地看看朝露,朝露同样疑惑地看了看我,摇了摇头。
“不知道木尊大人今日所为何事啊?”太岩虽然称星辰为大人,但是语气里一点尊敬的味道都没有。
不过星辰显然涵养很好,并没有为此而动气。他仍然淡淡地说道:“呵呵,其实也就小事一桩。今天我的一个不才弟子不慎误入贵宝地,我在这里代她谢罪了。”说着星辰竟然躬身施了一礼。直起身来,星辰继续说道:“现在东虚阁下也派人教训过我这个不成气的顽劣弟子了,就让我把他带回去吧。”
东虚仰天长笑,笑声竟然震得我耳朵嗡嗡直响,朝露的连也变白了。东虚又笑了一会,这才对星辰说道:“好说好说,不过你这个不成气的弟子我看着喜欢,想让她留下来参观一下我虚界的景致,不知木尊大人可否同意啊?”
我看不见星辰的脸上是什么表情,不过我已经是满面怒容。低头看去,朝露连嘴唇都吓白了。我紧紧地握住朝露的小手,在她耳边说道:“我绝不会丢下你的。”朝露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又向东虚看去。
星辰不愧为灵尊之首,说起话来也不客气:“哈哈,我看这虚界景色也就一般,哪有我灵界优美。不如太岩你来我们灵界盘桓几日?”
东虚怒极反笑,声震于野,良久不绝。星辰也不客气,一声长啸,直裂苍穹。两“人”就这样不断对抗,我和朝露就像*中的两叶扁舟,随着浪头一会上一会下,难受不已。不一会,朝露的耳朵已经又丝丝血痕了。我只觉得气闷不已,胸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憋得难受,不吐不快。终于,我忍受不住两人的威压,大吼了一声。没有什么声音,但是我却看到空气中又道道波纹振荡开去。正在对抗的两人很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发出这样的音波,齐齐浑身一震,后退一步,笑(啸)声自然也停了。
东虚太岩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哈哈”一笑,竟然就这样转身飞走了。星辰转过身来,对着我微微一笑,说道:“小兄弟,看不出来你的功夫不错啊。”
我愣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刚准备问星辰是什么意思,星辰已经转身向灵门走了过去。“朝露,还不和你的朋友跟上?”
我还在琢磨星辰刚才的那句话,朝露拉了拉我的手示意快走。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跟了上去。眼前就是灵门,那神秘的刻纹仍然在闪烁着淡淡白光。门后,就是我的目的地——灵界了。
灵界,你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十九)
我没有看清楚灵界是什么样子。原因?刚刚走出灵门通道,我和朝露就被请进了一辆马车。这辆马车很像西欧的四轮马车,不过外表的装饰要华丽多了,雕刻着许多精美而复杂的花纹,还镶嵌了许多光华四射的宝石。至于拉车的是不是马,我就不知道了,你见过有三米多高,背生双翼的马吗?反正我是没见过。不过马车里面倒是十分舒适,我觉得那些劳斯来斯、凯的拉客也不过如此。朝露说,她以前还没有资格乘坐这种特级飞车,今天还是托我的福了。托我的福?我有那么大的面子吗?我十分不解,问朝露,她也不知道,只是说似乎星辰大人很重视我。我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吗?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决定不再想这个问题,开始闭目养神。(灵体状态的我没有眼镜,但是我看东西很清楚,甚至比戴着眼镜还有清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没有眼镜可扶,我就开始摸下巴了。)
飞车的速度不知道如何,我没有听见那种空气急速掠过的尖啸声,也许是飞车的隔音效果太好了吧。不一会,飞车就停了下来。
“请贵客和小姐下车。”是御者的声音。随后我右侧的车门被打开了,御者站在车门旁,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钻出飞车,然后转身扶住正要下车的朝露。虽然我没有学过什么贵族礼仪,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朝露脸又红了,但是没有拒绝我搀扶。不过朝露一下车,就赶忙跨了一步,稍微离开了我一点。御者善意地对我笑了笑。然后就领我们走向一栋豪宅。
眼前的这栋豪宅对于见惯摩天大楼的我来说,其实不算什么,但是在这条大街上,却只有这一栋房子,这就很让我惊讶了。走进朱红色的大门,是一个照壁,上面雕有五个我没有见过的怪兽。虽然说是怪兽,但是却有一种威仪从这些雕刻上散发出来。绕过照壁,就可以看见大堂了。大堂两厢有走廊通向后院。屋顶是耀眼生辉的金黄色琉璃瓦,屋脊上又是狰狞的怪兽瓦当。这个大堂从外观看和北京紫禁城的太和殿十分相似。看来这个星辰果然位高权重,不然不会住在这种帝王之室。
我还在四处打量,星辰已经和一个年轻男子相貌的人(灵)迎出大堂。我赶忙收拾了一下——其实没有什么可收拾的,我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破烂烂了;奇怪的是,朝露也受了伤,但是衣服却没有什么损坏,这让我很是不解。不过眼前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快步上前,迎上星辰。
不知道灵界是行握手礼还是我们的古礼,正在尴尬,朝露已经对星辰和那个年轻样子的人做了一个福。我赶忙有样学样,当然不是作福了,作揖我还是会的。我恭敬地躬身作了一个揖,一边还有点坏坏地想到:如果按照唐宋以前的古礼,我是不是应该行稽首大礼。
不过显然作揖就够了,毕竟我不知道星辰——当然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在灵界的地位和身份,没有必要稽首:不知者不怪嘛!不过星辰旁边的那个家伙就不高兴了,冷冷地“哼”了一声。我当然不会和他一般见识了,权当作没有听见。直起身来,我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灵界五尊之首的木尊星辰。初看星辰,你会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但是再一打量,你就会不自觉地被他吸引,然后你就会想到诸如:玉树临风、风liu倜傥、潇洒不羁这样的形容词。星辰的脸似乎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雾气后面,只能隐隐约约的分辨初五官,但是你就是不可抑制地认为他是一个十分英俊的人。星辰大约有1米8的身高,看似随意地穿了一身文士衫,不过这件衣服却更加衬托初他潇洒不凡的气质。所以明明星辰浑身透出一股上位者的威仪,却又让人忍不住亲近。
我在打量星辰,星辰也在打量我。星辰看着我,心里不禁生出一丝疑惑:明明眼前此人其貌不扬,往人堆里一塞估计就再也找不出来了,却可以发出那么强的灵压,竟然把我和太岩都震伤了。虽然只是一点不碍事的轻伤,但此人只是一个人间界的凡人,不可能修炼过灵气,这就不可小视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当然以星辰的城府,这点疑惑是绝对不会表现在脸上的。星辰“哈哈”一笑,道:“这位小友,今天我星辰有幸请你到府上做客,真是让我感到蓬荜生辉啊!”
虽然知道是客气话,不过人家竟然在大堂门口相迎,还是让我感受到了星辰对我的重视。不过我可不敢嚣张,急忙谦虚道:“星辰大人说笑了。今日大人竟然亲自相迎,真是折杀小人了。”嘴上客气,心里我可早就不爽了:*,说话这么文绉绉的干什么?!弄得我都不自在。不过脸上我可是恭敬得很。
又客套了几句,星辰把我和朝露让进大堂。和院落类似,大堂也是古典设计,正对大门的是一张八仙桌和两张太师椅,左右手各有一张茶几和两把椅子。分宾主坐下,星辰当然坐在主席,那个年轻人则站在星辰身后,不过他的脸色似乎不是太好。我坐在星辰左手下横,朝露则在我的左边。
坐下之后,我就准备向星辰请教解决虚血污染的办法。星辰笑了笑说道:“小友莫急,先把衣物修补一下。”说着左手上发出一道乳白色的气团打到我的身上。一阵白光闪过,我身上的衣物又变成了我**穿的那套。星辰又发出一道射到朝露身上,白光过后,朝露的衣物也恢复了原样。
我惊讶地看着自己身上几乎崭新的衣服,不禁万分佩服灵界的法术。如果我学会了这招,以后岂不是不用买衣服了?
星辰笑着说道:“小友不用惊讶。区区化物小技,不足挂齿。只要是灵界中人,都会这一手。不然我灵界织物稀少,岂不是人人要坦诚相见了?想来小友刚刚魂魄离体之时,也是一丝不挂,不知是何人给你化物的?”
我的大脑一下子就蒙了:什么?没穿衣服!!那我岂不是???????我艰难地转过头去看了看朝露。朝露的头已经低到胸口了。
星辰见状“哈哈”大笑,也不点破,却叫佣人上茶。
上茶之后,星辰略略客气了一下,就进入正题:“这位小友,我看你不是我们灵界之人,怎么会和朝露在一起呢?而且还落到了虚界。如果不是我去得及时,你们今天就要??????”
救命之恩我自然十分感激了,赶忙把我的遭遇说了一遍。星辰一边听一把弄手上的玉戒,时不时还插上一两句。再次回忆了自己的遭遇,我这才发现了许多当时因为慌乱而没有注意到的细节,许多疑问又涌上心头。不过现在我没有功夫去细细思量,只有先压下这些疑问,把我的遭遇介绍完。
星辰听完我的遭遇,一语不发,沉思良久。我在底下等了一会见星辰没有回应,不禁也变得紧张起来。正在我准备发问的时候,星辰摆了摆首,示意我稍安勿躁,这才缓缓说道:“你的事有不少蹊跷的地方。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还是先解决虚血污染的问题吧。”
事关生死,我又紧张起来了:“不知道我这事还有没有什么希望?”我期待地看着星辰。
星辰又沉默良久,方才长叹一口气,弄得我心是狂跳不止。“虽然以前没有先例,但是??????”有戏!我一阵狂喜。“但是,我思量许多,觉得还是有办法可以解决你的问题。”
我赶忙问道“什么办法?”朝露也紧张地看着星辰。
“不过??????”星辰又开始沉吟了。
我已经急不可待了,赶忙站起身来,躬身一礼:“星辰大人,不论此法风险有多少,但请道来。我虽然怕死,但如不试上一试,也是一个死。既然这样,还不如搏上一搏!”
星辰见我态度坚决,终于点了点头,说出一番话来。
(二十)
黑暗, 寂静。 不记得这是我第几次昏迷了。每次昏过去之后,我都会来到这个黑暗、寂静的世界,而每一次我都会再次体会到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以及那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撕裂一切的痛苦。然后,当我无法抵受这痛苦的时候,我又再次晕过去,直到再次醒来看到朝露那张担心的面孔。
我艰难地支起头,环视四周,入目的是一片狼藉。再看看自己,竟然躺在一张床上。我惊诧地望向朝露。朝露却躲开了我的目光,支吾不语。我又把目光投向星辰碎月。星辰露出一丝苦笑:“贤侄真的不记得了吗?”
我不解地摇了摇头,心下暗道:难道这一切是我的杰作吗
星辰又看了我一会,见我真的没有任何印象,这才说道:“看来贤侄的确是没有昏迷期间的记忆了。那么,就是你的魂之本源的力量了。”
这和我的什么魂之本源有什么关系吗?我看了看星辰,又看了看朝露。朝露也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贤侄不知道也不奇怪,就是我灵界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魂之本源,是魂最根本的力量所在,意识只不过是在它的基础上和外界交流而生的后天产物。你们人间界不是又意识、潜意识、下意识等等说法吗?这个魂之本源就有点向潜意识和下意识,但是却又更为基本,可以说是生命的核心,意识、灵、魄,乃至**都是在此基础上产生的。我们灵界中人所谓的修炼灵气,其实就是通过对灵的锻炼来逐渐使得意识可以操控一部分魂之本源罢了。”星辰的话听得我头都大了三分,朝露更是一脸迷茫。
星辰笑了笑:“贤侄不必着急,这些东西就是我们灵界也没有几人可以参透。老夫也不过是最近几年才有所体悟。”
我点了点头:还好,不是我太笨,原来是这个东西太深奥了。不过为什么四周会变得如此狼藉呢?这有和我的魂之本源又什么关系呢?我提出了自己疑问。
星辰又苦笑了一下:“怎么没有关系?你晕过去之后,魂就完全由魂之本源控制了。虽然不会主动攻击他人,但是一旦有人走近你身旁三步,出于自卫,你就会攻击那个人。不过朝露虽然在你身旁,你却没有攻击,大概是你的魂源已经认可了她吧。”
但是就是这样,我也不可能把这里砸烂啊。不过朝露已经开始为我解惑了:“当时我们刚走进厢房,你就晕倒了。”说道这,朝露担心地看了我一眼,“我赶忙把你扶到床上。管家就去找医生。医生还没来,你身上就出现了灵光,就和在虚界的那次一样。又过了一会,管家带着医生赶了过来,刚走到你身旁三步之内,就看到你挥了一下手,管家和医生就飞了出去,不过幸好没有受伤。星辰大人(旁边星辰插话:“朝露!”语气颇为不悦)——哦,是义父(星辰面露喜色)闻声赶了过来,也是刚刚走到你身旁,就遭到了你的攻击。不过义父武功高强,让了过去。你这时也下了床,脸上好可怕,就像翼虎见到敌人时露出的表情。然后,然后,你就和义父打了起来。你们的动作太快,我看不清楚。不过你真的好厉害喔,竟然可以和义父对打这么长时间。后来你们的动作越来越大,发出的灵压也越来越强,我被一步一步逼出房间。我刚出房间,就听到义父大吼了一声,整个屋子都震了一下,然后你就倒在了地上。人家当时都担心死了,不过义父说你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又晕过去了而已。再后来,你就醒了。”
看来我的那个什么魂之本源似乎挺厉害的,竟然可以和星辰对打。虽然最后还是被放倒了,但是星辰那是什么人?灵界五尊之首啊!是跺一跺脚灵界都要抖三抖的人物。哈哈,看来我还是很牛的啊!当然了,我这个人还是很谦虚的,这些话肯定不会说出来。我急忙坐起来向星辰道歉:“伯父,小侄昏迷之中不知是伯父,多有得罪,还请伯父莫怪。”
星辰“哈哈”一笑,伸手按住我的肩头:“贤侄不必惊慌,我知道贤侄乃是无心之过。倒是我最后那一下灵音,贤侄有没有受伤?”
我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除了身体比较疲乏之外,没有什么大碍,于是回道:“伯父请宽心,小侄没有什么大碍。”
“那就好。看来贤侄资质非常啊。我那一下灵音,寻常灵界之人没有三天不要想醒过来,贤侄你不过一个小时就醒了,很不错啊。”星辰笑得更欢了。
……我无语:好你个星辰,竟然用这么狠的招!要不是我还有求于你,看我不把你给……给如何呢?好像我打不过他啊。算了,君子不计小人过,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我把这些念头抛出脑海,转而问到我最关心的事:“那个,不知伯父大人和几位尊者商量得如何了?”我想我现在笑得一点很贱。唉,无奈啊!
星辰脸色一暗,我心道不妙。果然就听星辰说道:“其他几位尊者对你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过我刚才检查过你的情况,虚血咱是已经被压制住了,短时间之内不会有事。你先放宽心暂住几日,待我再去查一下典籍。”
放宽心?!说的好听,鬼才宽心呢!不过我好像现在就是所谓的鬼啊。这个……不管了,等就等吧。“那就有劳伯父大人多费心了。”
星辰又叮嘱了我几句什么“不可妄动灵气”,还有什么“注意休息,不要运动过多”之类的,又吩咐了一下管家,这才离开。管家吩咐几个仆人重新把房间收拾了一下,又安排了一个侍女负责我的起居,方才来请朝露回房。朝露依依不舍地又和我说了半天话,叫我放心,注意身体,这才离开。
等到人都走光了,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我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这件厢房。这个屋子不大,装饰得也不是很华丽,家具也不多。门旁有一扇窗户,窗台上摆了一盆我没有见过的花,虽然花开得很朴素,但是淡淡的幽香却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屋子中间有一张圆桌,桌上放置了一把茶壶和几个茶杯,桌旁还有四把圆凳。正对着我目光的墙上,挂了一幅山水画。虽然我不懂欣赏山水,但却直觉这幅画有一种高远的意境。再看自己躺着的这张床。这张床样式很像明清时期的中国的床,三面有挡板,四角有柱,还有床帘遮住头顶和三面。不过我不喜欢这样,有点像蚊帐,睡着会气闷(后来才知道不会)。床的材质很奇怪,非金非木,入手温润,质感很好,敲起来却又有清脆的声音。不过我在床上翻身却没有声响发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身上盖的被子很轻柔,但是很暖和,虽然只有薄薄的一层。背面没有什么饰纹,和整个屋子的环境很协调。
倦意渐渐上涌,不知不觉间,我睡着了。
第三卷
(二十一)
黑暗, 寂静。 不记得这是我第几次昏迷了。每次昏过去之后,我都会来到这个黑暗、寂静的世界,而每一次我都会再次体会到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以及那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撕裂一切的痛苦。然后,当我无法抵受这痛苦的时候,我又再次晕过去,直到再次醒来看到朝露那张担心的面孔。
我艰难地支起头,环视四周,入目的是一片狼藉。再看看自己,竟然躺在一张床上。我惊诧地望向朝露。朝露却躲开了我的目光,支吾不语。我又把目光投向星辰碎月。星辰露出一丝苦笑:“贤侄真的不记得了吗?”
我不解地摇了摇头,心下暗道:难道这一切是我的杰作吗?
星辰又看了我一会,见我真的没有任何印象,这才说道:“看来贤侄的确是没有昏迷期间的记忆了。那么,就是你的魂之本源的力量了。”
这和我的什么魂之本源有什么关系吗?我看了看星辰,又看了看朝露。朝露也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贤侄不知道也不奇怪,就是我灵界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魂之本源,是魂最根本的力量所在,意识只不过是在它的基础上和外界交流而生的后天产物。你们人间界不是又意识、潜意识、下意识等等说法吗?这个魂之本源就有点向潜意识和下意识,但是却又更为基本,可以说是生命的核心,意识、灵、魄,乃至**都是在此基础上产生的。我们灵界中人所谓的修炼灵气,其实就是通过对灵的锻炼来逐渐使得意识可以操控一部分魂之本源罢了。”星辰的话听得我头都大了三分,朝露更是一脸迷茫。
星辰笑了笑:“贤侄不必着急,这些东西就是我们灵界也没有几人可以参透。老夫也不过是最近几年才有所体悟。”
我点了点头:还好,不是我太笨,原来是这个东西太深奥了。不过为什么四周会变得如此狼藉呢?这有和我的魂之本源又什么关系呢?我提出了自己疑问。
星辰又苦笑了一下:“怎么没有关系?你晕过去之后,魂就完全由魂之本源控制了。虽然不会主动攻击他人,但是一旦有人走近你身旁三步,出于自卫,你就会攻击那个人。不过朝露虽然在你身旁,你却没有攻击,大概是你的魂源已经认可了她吧。”
但是就是这样,我也不可能把这里砸烂啊。不过朝露已经开始为我解惑了:“当时我们刚走进厢房,你就晕倒了。”说道这,朝露担心地看了我一眼,“我赶忙把你扶到床上。管家就去找医生。医生还没来,你身上就出现了灵光,就和在虚界的那次一样。又过了一会,管家带着医生赶了过来,刚走到你身旁三步之内,就看到你挥了一下手,管家和医生就飞了出去,不过幸好没有受伤。星辰大人(旁边星辰插话:“朝露!”语气颇为不悦)——哦,是义父(星辰面露喜色)闻声赶了过来,也是刚刚走到你身旁,就遭到了你的攻击。不过义父武功高强,让了过去。你这时也下了床,脸上好可怕,就像翼虎见到敌人时露出的表情。然后,然后,你就和义父打了起来。你们的动作太快,我看不清楚。不过你真的好厉害喔,竟然可以和义父对打这么长时间。后来你们的动作越来越大,发出的灵压也越来越强,我被一步一步逼出房间。我刚出房间,就听到义父大吼了一声,整个屋子都震了一下,然后你就倒在了地上。人家当时都担心死了,不过义父说你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又晕过去了而已。再后来,你就醒了。”
看来我的那个什么魂之本源似乎挺厉害的,竟然可以和星辰对打。虽然最后还是被放倒了,但是星辰那是什么人?灵界五尊之首啊!是跺一跺脚灵界都要抖三抖的人物。哈哈,看来我还是很牛的啊!当然了,我这个人还是很谦虚的,这些话肯定不会说出来。我急忙坐起来向星辰道歉:“伯父,小侄昏迷之中不知是伯父,多有得罪,还请伯父莫怪。”
星辰“哈哈”一笑,伸手按住我的肩头:“贤侄不必惊慌,我知道贤侄乃是无心之过。倒是我最后那一下灵音,贤侄有没有受伤?”
我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除了身体比较疲乏之外,没有什么大碍,于是回道:“伯父请宽心,小侄没有什么大碍。”
“那就好。看来贤侄资质非常啊。我那一下灵音,寻常灵界之人没有三天不要想醒过来,贤侄你不过一个小时就醒了,很不错啊。”星辰笑得更欢了。
……我无语:好你个星辰,竟然用这么狠的招!要不是我还有求于你,看我不把你给……给如何呢?好像我打不过他啊。算了,君子不计小人过,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我把这些念头抛出脑海,转而问到我最关心的事:“那个,不知伯父大人和几位尊者商量得如何了?”我想我现在笑得一点很贱。唉,无奈啊!
星辰脸色一暗,我心道不妙。果然就听星辰说道:“其他几位尊者对你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过我刚才检查过你的情况,虚血咱是已经被压制住了,短时间之内不会有事。你先放宽心暂住几日,待我再去查一下典籍。”
放宽心?!说的好听,鬼才宽心呢!不过我好像现在就是所谓的鬼啊。这个……不管了,等就等吧。“那就有劳伯父大人多费心了。”
星辰又叮嘱了我几句什么“不可妄动灵气”,还有什么“注意休息,不要运动过多”之类的,又吩咐了一下管家,这才离开。管家吩咐几个仆人重新把房间收拾了一下,又安排了一个侍女负责我的起居,方才来请朝露回房。朝露依依不舍地又和我说了半天话,叫我放心,注意身体,这才离开。
等到人都走光了,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我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这件厢房。这个屋子不大,装饰得也不是很华丽,家具也不多。门旁有一扇窗户,窗台上摆了一盆我没有见过的花,虽然花开得很朴素,但是淡淡的幽香却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屋子中间有一张圆桌,桌上放置了一把茶壶和几个茶杯,桌旁还有四把圆凳。正对着我目光的墙上,挂了一幅山水画。虽然我不懂欣赏山水,但却直觉这幅画有一种高远的意境。再看自己躺着的这张床。这张床样式很像明清时期的中国的床,三面有挡板,四角有柱,还有床帘遮住头顶和三面。不过我不喜欢这样,有点像蚊帐,睡着会气闷(后来才知道不会)。床的材质很奇怪,非金非木,入手温润,质感很好,敲起来却又有清脆的声音。不过我在床上翻身却没有声响发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身上盖的被子很轻柔,但是很暖和,虽然只有薄薄的一层。背面没有什么饰纹,和整个屋子的环境很协调。
倦意渐渐上涌,不知不觉间,我睡着了。
(二十二)
我已经躺了两天了。
这两天里,我又晕过去三次,每次都是朝露一个人照顾我,因为其他人根本就近不了我的身。每次醒来,看着朝露不断变得憔悴的脸,我就有一种心痛的感觉。我劝朝露回去好好休息,朝露总是不干。据侍女说,每过一个小时,朝露就来看我一次,当我晕过去的时候,朝露一直都陪在我身边。听到这话,我的心里充满一种温暖,幸福的感觉好像要溢出来。
星辰一直没有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每次来看我都是急匆匆的,不知道是因为灵界的事物太忙还是急于为我寻找办法。不过我还是很感激他的,毕竟我和他非亲非故,他不必为我付出这么多心力。不过云天倒是没有来看过我,据说是到中天去公干了。这样也好,省着我看到他那张臭脸不舒服。大概他也是为了避开我才出去的吧。
只是一直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现在我昏迷的间隔越来越短了,昏迷的时间也变长了。醒着的时候,也是浑身无力,不想动弹,饭也吃不下。说到吃饭,灵界和我们人间有很大的不同。我们吃东西讲究口味和营养,而灵界只讲究营养。其实灵界的饭菜根本没有味道一说,都淡的和水似的。不是说灵界的人都是灵体吗,怎么消化呢?朝露解释说,灵界的食物都是灵气凝结而成的,也是实化的灵体,直接会融解到灵之中。我试着吃了一点,似乎的确是这样:食物入口之后就逐渐化开,然后化作一股热流传到全身。据朝露说,只有那些灵气极度凝结的食物才会具有人间界的味道,不过那些几千年也不一定会出现一个。
我又一次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躺在另一间屋子里。星辰脸色苍白了不少,原来笼罩在面上的雾气消散了不少。朝露这次没有陪在我的身边。星辰告诉我,我这次昏迷之后,连朝露都不认识了,她把打伤了。虽然星辰没有说朝露伤势如何,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很严重。星辰脸色凝重地告诉我,这次昏迷很可能实由于虚血侵蚀魂源造成的,这说明我已经压制不住虚血了。虽然他还没有找到比“化魄为灵”更好的办法,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我如果不愿意变成虚,就只有搏上一搏了。
听到这个不好的消息,我完全没有在意,心里转的全是朝露的伤势。星辰又说了一遍,这才让我回过神来。星辰一脸歉意,反倒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化魄为灵的原理如何,星辰没有和我说,一方面时间不多了,谁也不知道我下次晕过去之后还能不那醒过来,另一方面,说了我也不会懂,毕竟这涉及到最深奥的灵魂魄理论,灵界也没几个人可以理解。不过化魄为灵的过程倒是不繁,只要我站在化灵阵里保持意识清醒直到转化结束就可以了。这个我喜欢。这个什么化魄为灵就像大学物理四级实验,原理涉及各种艰深的物理知识,但是实验过程却简单得很,只要按照步骤按几个按钮就可以了(当然这只是说说而已,其实四级物理实验有的非常复杂,只是前人已经把过程实现机械化、自动化了,如果选的实设计实验,就要自己设计原理、过程,最后还要进行结构分析,通常都是几个人合作才可以完成。)。不过据说这个什么化灵阵以前不是做这个用的(因为以前没有我这种特殊个体出现),到底又多大把握,谁也不知道。
我吃了一点东西,补充了一些灵气,站进了化灵阵。本来朝露的伤势很重的,但她还是执意要侍女扶着她来,说是不放心我。星辰虽然没有阻拦,但还是让她站得远远的,以防出现什么意外伤到她(其实出什么事都是意料之内的)。
这个化灵阵十分复杂,我看得眼冒金星,真不知道当初是谁那么大本事设计出来的。整个化灵阵占地近千亩,不过核心只有一米见方,也就是我站的地方。星辰指示我站在一个小圆里,然后在小圆周的几个点上各放了一块石头。石头一共六块,分为六色:红、黄、蓝、绿、青、紫,正好构成一个正六边形的顶点。星辰有叮嘱了一遍,要我千万要保持住清醒。我再三保证一定会坚持住,不管发生什么,星辰这才退了出去。
所有人都退到了阵外。不一会,六颗石头依次亮了起来。每亮一颗,我就感到有一股暖流进入我的身体。一开始还好,到后来青紫两石亮起来的时候,我已经疼得快要叫出声来。我在那个黑暗的世界里已经忍受过好几次地狱般的痛苦了,可是这次却让我感到那种疼痛简直就是享受。等到六颗石头都亮了之后,整个化灵阵也开始发出白光。白光越来越盛,我忍不住想闭上眼。这时耳旁传来星辰的一声大喝:“睁眼!”我强忍住那刺目的白光,眼泪却已流了出来
身上越来越热,那六股暖流已经变成了六股岩浆,终于烫得我吼了出来。可是更惨的还在后面,这六股岩浆竟然互相打了起来,在我的体内肆意破坏。我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被打气的气球,虽然已经满了,但是打气的人还在一个劲地往里注射空气。我感到自己不断的膨胀,耳旁好像已经听到身体因承受不住体内巨大压力而发出的“吱吱”声。那六股岩浆又斗了一会,渐渐分成了两个阵营,继续以我的身体为战场你争我夺。
痛,很痛,非常痛!我的嗓子已经喊哑了,但是痛苦并没有减轻,反而愈来愈厉害。我很想就此晕过去,但一想到星辰叮嘱我的话,和朝露那关切的眼神,我就咬一咬牙继续忍受。我不断地对自己说:“坚持住,你能行的。朝露还在等你呢!”终于,那六股岩浆汇聚成了两股更大的岩流,各自占据了我身体的一半。在把各自领地巡视了一番之后,这两股岩流不约而同地朝我的头部袭来。我知道到了关键时刻,咬紧牙关,等待这两股岩流的到来。
近了,更近了。终于,仿佛山呼海啸一般,两股岩流撞在了一起,地点是我的额头。一阵剧痛如同彗星般向我的魂的最深处袭来。我终于坚持不住了,再次晕了过去。
隐隐中,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我,是的,的确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好熟悉的声音。这是谁的声音那?你在哭吗?不要哭。我试着张了张嘴,没有声音。又努力地想睁开眼,可是眼皮好重。我是怎么了?忽然,有一个冰凉的东西扑进了我的怀里。你是谁?我终于睁开了双眼,低头看见了一张满是泪痕的俏脸。只是这张连现在却是如此的悲伤和憔悴。朝露,是你吗?是的,你是朝露。我张了张嘴,使尽全身的力气,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
“朝……露……,不……哭……”
然后,我仿佛放下了什么似的,浑身一松,又一次昏了过去。闭上眼睛之前,我好像又听到朝露喊了一声:
“周默!”
(二十三)
我从化灵阵中出来后的第二天。
我醒来之后,就发现朝露趴在我的床沿睡着。我刚刚动了一下身体,朝露就醒了过来,赶忙叫医生。星辰和医生急匆匆地赶了进来。检查之后,医生告诉我,我的灵体已经凝结完毕,没有什么大碍了,再开了一些补充灵气的药,又吩咐我多练气之后就走了。星辰家里这些药多得很,我也不客气,干脆就把这些药当饭吃。不过练气我可不会,不过星辰教了我一套最基本的练气法诀。其实这个练气的法诀和我们平时听说的什么气功的练气法门很相象,只是没有什么“丹田”之类的经脉、穴道,而是把整个灵体作为储存练气的容器。你只要在那里心存意想,导气入体就可以了,什么姿势都可以。于是我充分表现了自己的懒惰本性,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天。
等到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我急忙询问我在化灵阵里最后时刻的情形。朝露的眼又红了,突然扑到我身上抽泣起来。在我再三的劝慰下,朝露这才哽咽着叙述了当时我的情况:
“义父退出化灵阵之后,就开始启动阵法。然后就看到你的身体一次被红、黄、蓝、绿、青、紫六种颜色的光包围了(我心下思忖:这就是那六股暖流了)。义父说这是六魄之力开始贯注的表现。又过了一段时间,六种光渐渐变淡,最后完全消失。我本来以为这就结束了,可是你的身上突然又出现了黑白两道光彩……”
“等等,有黑光吗?”我发现自己的物理知识又不够用了。
“我知道没有黑光,但是当时所有在场的人都说那是黑光。你不要插话,让我说完。”朝露有点不高兴地噘了噘嘴,看得我一阵燥热。
“好的好的,我不插话了。你继续说。”
朝露“嘻嘻”一笑,又继续说道:“这才乖。再后来,这两道光各自盘踞了你身体的一边(难道是那两股岩流?我知道自己猜的**不离十,只是不知道这两股岩流到底是什么。),还在不断地转啊转,就好像有生命一样。又过了一会,这两道光突然一起朝你的额头冲去,然后爆发出一阵耀眼的七彩霞光,刺得我们都闭上了眼。等到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看到……”朝露又哭了起来。
我这个急啊,又不好对朝露发火,只得好言安慰,终于把朝露哄得云开雾散,雨过天晴。虽然如此,朝露的脸上还是带有浓浓的忧色。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你不见了。”
这下我可就吃惊了:不见了,那我到哪去了?这时朝露才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其实不是不见了,应该是我认不出来了(拜托大姐说话一次说完好不好,你这样很容易导致我得心脏病的!我嘟囔了一句,幸好朝露没听到)。阵心应该是你站着的地方,站了一个全身银甲的人,脸上竟然是虚首面具!”
“啊!”这下我终于紧张了,“难道我还是变成虚了?”
“你不要急嘛。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朝露恶狠狠地白了我一眼。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示意朝露继续。
“不过当时我也以为你变成了虚,,都快晕过去了。你这个人真坏,害得人家那么担心!你要付我精神损失费!”
突然从朝露嘴里听到这么一个词,我差点吐出血来。朝露似乎也意识到了,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赶忙岔开话题:
“不过还是义父冷静,喊了你几声。不过你好像真的听不见。义父走近几步,你竟然朝义父发出了一道剑华。我还没有看到有人可以不用灵剑就能够发出剑华的呢!因为我们都在义父身后,义父只好硬接你这一招。我看到义父嘴角都有血丝了。你真厉害,竟然能打伤灵尊。”
我又插了一句:“难道打伤灵尊就很厉害吗?”
朝露又用看白痴的眼光盯着我,饶是我脸皮够厚也无法承受。朝露看到我羞愧地低下头,这才哼了一声给我解释:“在灵界,只有太首大人可以打败五大灵尊。你可以打伤灵尊,至少也和灵尊有一搏之力,你说你厉害不厉害?”
我又问了一个白痴问题:“那个什么太首很厉害吗?”
不过朝露已经适应了我的弱智,虽然生气,但还是耐心地给我解释:“太首大人是灵界第一人,整个灵界功力最高的就是太首大人。你说太首怎样?”
我满脸陪笑,又哄了半天朝露。朝露似乎也对我颇为无奈,叹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说道:
“义父接了你的剑华之后,就和你打在了一起。不过你似乎脑子不太清醒,不知道躲闪。但就是这样,义父还是被你打得步步后退。虽然这是由于义父不愿意伤你,但是你的实力也很可怕了。就这样,你们一直打到了阵外。刚刚出阵,你似乎挣脱了什么束缚,动作变得更快了,一下子冲到了我的面前。手上还有一条凝聚的剑华,指着我的咽喉。”
虽然我知道朝露没有受伤,但我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提到了嗓子眼。朝露仿佛又回到了那时,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我不断地喊你的名字,但是你就是不回答我。我一着急,就哭出来了。不过你好像很怕我哭。我一哭出来,你脸上的虚首面具就碎了。然后你睁开了眼睛,说了一句……说了一句……”
我这个时候早已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故意逗朝露:“我说了什么,你快说啊!”
朝露脸红的跟什么似的,低下头一个劲地摆弄衣角。我一再地催促,朝露这才羞怯地说出:“你叫我不要哭。”一抬头,却看见我满脸奸笑,知道被我骗了,一记直拳就冲我打来。一时之间,满屋欢声
不过老是这样躺着也很是无聊,这不,我就和朝露逛街去了。其实哪里是逛街啊,逛书店还差不多。在灵界,随便找一个三岁小孩,懂的东西都比我多。在我的执意要求下,朝露不得不带着我一家书店一家书店地买书。什么《灵界简史》啊,《灵气基本常识》啊,《论灵魂》……等等,基本都是少儿读物。书店老板估计把我当成低智商了,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我和朝露,到最后,我们几乎夺路而逃。在这样进了几家书店之后,朝露实在无法忍受老板的目光,决定带我去图书馆。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好,不会掉我的面子。
灵界有很多现代化的建筑,这是我没有想到的。看星辰住的地方和古人差不多,我还以为灵界也是一个古代社会,谁知走在大街上才发现不是这样。道路是双向六车道的,路上来来往往的马车川流不息。虽然是马车,但是速度不比我们的汽车慢。据朝露说,这种马车是由云木建造的,质量很小,车厢还加持有飞空阵,拉车的又是灵界最擅跑的云马,速度最快可以达到五百里一小时。而那天我们坐的飞车,则是由翼兽拉的,可以在天空飞行,如果加持灵壁的话,最高可以达到5倍音速。这样看来的话,灵界的交通比我们人间界要好啊。我还以为这里是那种18世纪的情形呢。
路边则是各种高楼大厦。如果不是我知道自己在灵界,没准我还以为自己走在南京路或者是王府井。朝露告诉我,其实灵界的大多数建筑、设施和人间界很类似,许多风俗习惯也和人间相似。我看着几个嬉皮士造型的男女走过,不禁对朝露的话深表同意。
图书馆在市中心。星辰家所在的城市是东天大陆的首府,就叫东天市。市中心是市府和几所大学的所在,非常安静。图书馆就在市府大楼旁边,名字还是东天。据说这座东天图书馆也是东天大陆最大的图书馆,在整个灵界排第二。第一的是中天图书馆,在中天大陆首府中天市。
图书馆是一座高大17层的大楼,外墙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的,墙体是乳白色的,却没有什么反光,即使在正午的阳光下也不会让人觉得刺眼。进入图书馆大厅,就有接待女士迎了过来:“朝露小姐,欢迎来到东天图书馆。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朝露似乎经常来这里,掏出了一张卡片递给对方:“综合资料室,谢谢。”
接待的那位接过卡片,插入一个卡槽。只听到“嘀嘀”两声,卡片又退了出来。接待员取过卡片递还给朝露,说道:“确认身份,请进三号云梯。”
云梯和我们的电梯很像,除了不是用电,其它有什么区别我暂时没有看出来。不过朝露说云梯和电梯的原理截然不同。不过这两样东西的原理不一样并不妨碍我使用它们,我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弄明白两者之间的区别,不是吗?
(二十四)
书海。
不愧是灵界第二地图书馆,只是一个综合资料室就有这么多书。偌大的一个房间,除了书还是书。不过我不是来惊讶这个的,急忙抱了一堆科普读物仔细研究。
灵界的地理:
灵界所处的星球和地球差不多大,赤道半径6512千米,极半径6439千米,所以灵界的引力也就一个G多一点。灵界海洋占了星球表面的75%左右,其它部分为陆地。灵界一共有五个大陆,按照面积大小依次为:东天大陆(4500万平方公里)、中天大陆(3900万平方公里)、北天大陆(3200万平方公里)、南天大陆(1500万平方公里)和西天大陆(1200万平方公里)。其中中天大陆一部和整个南天大陆在南半球。中天大陆是整个灵界的经济中心。东天大陆和西天大陆是相连的,其他三个大陆则为海洋相隔(各位可以参考一下地球的地理)。其中东天、北天和南天之间是望天洋,西天和北天之间则是天川洋,而中天则和东天、西天隔天水洋相望。而灵界的政治、军事、文化中心则在天岛上。天岛浮在望天洋的上空两万米处,是太首的住所。天岛的面积不详。灵界的气候不像地球,各地都是四季如春,差别只是每个季节的温度略有不同。
灵界的政体:
灵界实行的是太首五尊制。太首是整个灵界的最高行政、军事长官,太首府相当于我们的国务院,太首就是国家主席。掌握着灵界的军队:武卫军。五尊是具体管理五个大陆的行政长官,没有军权。各大陆的军事事务由守备使负责,灵尊没有权利过问。其中木尊,也就是星辰碎月,掌管东天大陆,另有东方守备使掌握东方守备部队。朝露的父亲就是东方守备部队第一主力守备甲队的最高长官。
负责中天大陆的是土尊,掌管南天大陆的则是火尊,手握北天大陆行政大权的则是水尊,西天大陆则是金尊。似乎五大灵尊的姓名是机密,我翻了不少书也没有找到其他四个灵尊的名字。如果不是由于朝露是星辰的族人,我可能连星辰的名字也不会知道。
太首和灵尊都是终身制。不过由于灵界和虚界的战争不断,近千年来五大灵尊已经换过了好几人,像星辰就是两百年前才成为木尊的。不是说这种终身制容易造成独裁和专权吗?可是我看了不少书,又问了朝露,都说上万年来没有出现这些情况,让我很是不解。也许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但是我们这些人都不知道吧。
再来看看灵界的实力排位。灵界五个大陆相互之间也不是一团和气。虽然没有内战,但是北天水尊和中天土尊不和已经是不是秘密的秘密了,西天的金尊和南天的火尊互相看不对眼也是路人皆知。就是普通百姓之间也有矛盾。比如东天的人就和西天的人不对付:西天的人觉得东天的“家伙”懒散,做事拖拉,而东天的人则嘲笑西天的“笨蛋”脑子不好,东天只要一天就可以搞定的事他们西天却要三天。中天的人则仗着自己的经济灵界第一,常常对其他大陆的人指手画脚,尤其是经济最不发达的南天大陆更是他们的主要讥讽对象。看来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矛盾啊。既然有了矛盾,就要用拳头说话了。灵界的实力排位包括两方面,经济和军事(废话,哪都是这样)。经济上,中天大陆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东天第二,北天第三,西天第四,南天最后。军事实力的排位比较复杂,军队数量、装备、高手人数等等都影响到军事实力的排位。比较公认的排位是:中天第一,东天第二,南天第三,西天第四,北天最后。可以看到,中天和东天是综合排名的老大和老二。其它三个大陆则互相不服气,都认为自己是老三。不过一般人们还是认为北天实力要更强一些,虽然他们军力最差,但是以他们灵界第三的经济实力,扩军潜力要比其他两个大陆强。西天第四,南天最后。
不过这个排名有一点奇怪,就是在东天的后面有一行附注:不包括东南三区。我问过朝露,但是她只告诉我这些事她还接触不到;后来我又问过星辰,他只是笑笑不答。看来这个什么东南三区神秘得很。
再来说一下灵界的个人实力排名。这个排名比较有意思,和灵界的各级官员的等级有不少关联。排第一位的就是灵界最高长官太首,接下来的就是五大灵尊。五大灵尊没有先后排名,不知道为什么。再后面则是五大陆的守备使,也没有先后。再后面就比较杂了,行政和军事人员都有不少。这和灵界选拔官员的体制也有关系。灵界虽然也讲究法制,但是人们近万年来一直习惯于靠拳头说话,所以没有强大的个人实力是不会出人头地的。不过想进入行政和军事系统,光有这些还不够,还必须有相应的才能。看来灵界的各级官员真是精英中的精英了。不过这个排名的后面同样有一行附注:本排名不包括东天大陆东南三区。这下弄得我对这个什么东南三区更感兴趣了。
再来说说灵界的社会生活。灵界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古代的中国和现代西方的杂交体。礼仪、习俗乃至衣物和我们的老祖宗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各种现代化的生活用品是一样不少,有些东西比我们的还先进。你随便走进一户人家,看到的家具和我们人间差不多,但是看这户人家的举止又好像回到了古代。这些可把我这个现代社会的来客弄得瞠目结舌。
灵界也是商品经济社会,各种工矿企业遍布五大陆三大洋。这点我们人间和灵界的差距就大多了。我们那里,污染不说,仅仅是海洋开发就让多少国家一筹莫展。可是灵界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开始海底建设了。虽然没有人到海底定居,但是那里的各种工厂绝对会让你忘记这里是几百米深的海底。就是近万米深处的大洋底部,也已经开始开发了。
再来看看灵界的货币。灵界的货币单位是镇,一镇相当于我们人民币的一元。镇的十分之一叫聚,百分之一叫凝,分别相当于我们的角和分。不过两者的购买力可不一样,倒是和美圆、欧元比较接近。灵界用的也是纸币,面值有一、二、五、十、五十、一百几种,各个单位都有。也有金属货币,不过那都是千镇以上的面值,单位也不是镇了,而叫铧,一铧就是一千镇。这些货币单位的名称的来历也很有意思,最初都是灵气单位,后来逐渐也用在货币上。
有一点和我们人间界很不同,灵界竟然没有人口统计。这一点朝露倒是清楚为什么。这要从灵体的两种状态说起。灵体在实体状态的时候人的肉眼是可以看见的,而在幽体状态的时候则是人的肉眼看不见的。当然这些对灵界中人不是问题,他们都可以看见。但是幽体状态的灵是发散的,很容易被实体状态的灵吸收。这样一来,幽体的灵魂基本不会出现在实体灵魂聚集的地方,而大多数灵魂又都是不愿意变为幽体,所以一些还没有能力转化位实体的灵魂就没有办法统计数量了。不过灵界对可以转化为实体的灵魂数量有过统计,整个灵界大约三十五亿。其中中天最多,有十亿之多。其次是东天,有八亿。西天和南天差不多,各有六亿左右,北天最少,只有五亿上下。至于天岛人口,则没有人统计过。
(二十五)
下面我们来系统地了解一些有关魂、灵、魄的知识。
灵界中人认为,魂乃是一切智慧生物意识的来源。至于魂是如何产生的,有许多说法,比较公认的是物质积累学说。这派观点认为,任何生物都有一种魂质,魂质是意识的载体。低等的生物魂质非常少,而高等的生物比如人,就有很多的魂质。一种生物的魂质累积到一定程度,就可以产生魂。一个生物体的意识强度决定于它魂的强度,而它魂的强度又决定于它的魂质多少。魂质还有一个更普遍的称呼:魂之本源。看来我的魂质应该很多。但是目前还没有办法观测到魂质。这种东西更多的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就有点像中医,很多时候你虽然无法证明,但是它的确存在。
生物拥有了魂之后,就会产生魄。魄是为了供应魂的消耗而产生的,本身就是六股能量。魄从外界环境之中获取能量,转化成魂可以直接利用的六种再提供给魂。魄的强度直接关系到魂的活动能力。但是魄获得能量的能力和魂的强度有直接关系。像我们大多数人类,由于魂太弱,魄就必须从**里获取能量。
当生物的魄也强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就可以转化为灵。灵界里的人,就是这样来的。只是魄转化为灵的时候,需要很多能量,而且魂会遭受很大的冲击,弱一些的魂会直接死去,所以朝露听说我要化魄为灵的时候很紧张(人界的魂一般都很弱)。如果外界的能量不足,也很容易死去。不过由于灵界的环境比较好,容易直接从外界获得能量,所以灵界早在两万年前就已经出现灵体了。灵分为护和集两种。护,顾名思义,就是保护魂的灵,可以转化为实体。集,则是从环境里吸收能量来供养魂的灵。这两种,都是能量,只不过护灵已经具有一定能量和物质转化的能力了。灵界的人都已经脱离**存在了,只不过还有不少灵魂不能转化为实体。这些灵魂都是在千年战争中为了躲避战火而逃近深山里的人的后代。在幽体状态时,集灵很容易发散,这是由于此时的护灵也是能力态,没有容器的作用。这时的集灵一旦遇到实体状态下凝聚的他人的集灵,很容易被吸收,所以没有哪个幽体的灵魂会和实体的灵魂在一起,实体的灵魂也不愿意转化为幽体。这就是灵界为什么没有办法准确统计人口的原因。
灵魂在实体状态时,和**在感觉、运动上没有太大差别,至于护灵的形状,就要看自己的意愿了。不过灵界的人还是愿意以人的形态出现。不过灵体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实体攻击无效,必须要使用能力攻击。所以灵界没有什么被砸伤、撞伤之类的事。
集灵从环境中吸收的能力转化后就是灵气。灵气的多少直接决定你的护灵状态。一凝的灵气可以保证魂的存活,一聚的灵气则可以使护灵呈现初步的实体化,一镇的灵气就可以保持护灵一小时的实体状态了。不过你的灵气如果已经有一镇了,就绝对不必担心灵气会不足。因为这个时候你的魂已经足够强大,可以保证每小时吸收的灵气至少有一镇。灵界把灵气是否有一镇作为划分实体灵魂和幽体灵魂的标准。
灵魂也可以繁衍后代。不要有什么不好的想法,灵界的繁衍活动和我们人界完全不同。魂质分为阴魂质和阳魂质两类,每个魂都有,只不过两者不一样多而已。女性或者说女性化性格的灵魂,阴魂质较多,显得比较阴柔;反之就是男性化性格了,阳魂质较多,比较阳刚。繁衍后代的时候,男女双方(或者是同性,你是个gay不会有人管你)各自分出一部分魂质,再混在一起,经过一段时间,新的魂就产生了。不过这个新魂很弱小,没有魄,更不要说灵了,需要父母的照料。这时的父母就比较郁闷了,必须要保持幽体,然后用自己的集灵去喂养新魂,知道新魂产生魄。还好这个时间不是很长,不然那帮父母就要发疯了。即便这样,父母一般也要在聚灵阵里待上三天左右。产生魄之后还没有完,还没有灵。不过灵界的人经过这么多年的进化,对这些都有自己的独特办法。新魂产生魄之后,会将魄形成一个类似集灵的茧,这个茧的吸收能量的能力非常强,一般百日左右就可以获得足够的能量转化为灵。不过这还没有完,这个时候的新魂还只是幽体,所以新魂还不会破茧而出,而是再在茧里待上百日,获得足够多的灵气之后才以实体状态破茧。这个时候,一个新生命才算真正诞生。后面的事情就和人界几乎一样了。新生命要不断地学习、锻炼才可以茁壮成长。一般灵界以八十岁作为成年的年龄。如果和我们人类以十八岁作为成年作一个比较——当然两者没有任何可比性,灵界的成年年龄是我们的五倍,折算一下,朝露也就是人类的二十岁,比我还小呢(窃笑)。
灵界有文字记录的历史有四万年之久,虽然灵魂出现只有两万年,但是灵界的高级智慧生物早在四万年前就已经建立了强大的国家。灵界的老祖先和我们人类几乎一模一样,说几乎是因为只和我们中华人种一样,和白种人、黑人没有太多相似之处。五万年前,五个大陆上,几乎是同时间,分别出现了十几个具有相同文明的强大帝国。这些帝国经过数千年的兼并战争,最后剩下五个,各自统一了所在大陆,。之后就是灵界的大航海时代。五大陆的航海家们经过五百年的时间,完成了灵界的地理大发现,五大陆也打了五百年的仗。这时候出现了一个人,以一己之力逼迫五大陆签订了《天球和平条约》(那个时候灵界还叫天球星),从此开始了长达一万年的第一个黄金时代。现在有灵界学者认为那个人可能是第一个完成化魄为灵这一生物进化里程碑事件的人。据说天岛也是这个人建造的。这个时候是距今三万年前。
第一个黄金时代的一万年里,五大陆进行了各方面的交流,五大陆上的人们逐渐产生了大统一的共识,最终将五大陆各自以天命名。在距今两万年前,第一个——确切地说是一批——有明确记载的灵魂出现,随之而来的是统一战争。这场战争打了近千年,也被称为千年战争。最后,由来自天岛的一只强大武力结束了这场势均力敌的战争。之后,就建立了太首——五尊体制。最初的太首五尊体制还不完备,曾经被原来各大陆的帝国王族复辟势力颠覆过。但是在天岛的绝对力量面前,最后这些王族还是退出了历史舞台。终于,在距今一万五千年前,灵界统一政府成立,改元灵界元年。今年正好是灵界历14999年,据说明年年初的时候会有盛大的庆祝仪式,不知道到时候我有没有机会参加。
灵界统一政府成立之后的一万年多年被称为第二个黄金时代。在这一万三千年里,灵界的文明有了很大的进步。可能是由于灵界的人更注重个人能力的发展,他们对科技的重视程度没有我们地球那么高。灵界从青铜时代进入铁器时代用了两万年,从铁器时代进入灵气时代用了一万年,进入空间时代又用了将近七千年。现在灵界已经在外太空拥有了三个殖民星球,还开通了两个空间位层通道,就是我进入灵界时走的灵门通道。灵界的科技以灵气为能量基础,和我们地球的发展方向完全不同。他们的科技类似于魔法世界的科技。
灵界在两千年前发现了虚界,进入虚界的第一批探险队没有回来。第二批探险队只有一个人逃了回来,回来的第二个小时就变成了虚,被他的同事击杀。这个时候灵界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封闭了通向虚界的灵门通道。但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七百年后,虚界的四个太虚达成了某种协定,合力恢复了虚界和灵界间的灵门通道,同时打开了虚界和人界的空间位层通道。顺便说一下,这四个太虚都是当初第一批探险队中的佼佼者。从此,灵界和虚界就开始了惨烈的战争,一千多年的时间里,灵界先后有七个灵尊战死虚界,还有两个死在人界,守备使战死的也有十五人。虚界则有十一个太虚消释,其中四个死在人界。直到五百年前,灵界才逐渐把战争控制在虚界,但是也没有足够的实力彻底消灭虚界。现在灵界每年还要和虚界爆发一次大规模战役。在虚界第一次入侵之后,灵界开始对虚有所了解。现在比较普遍的看法是:虚是一种灵、魄发生异变的魂,他们除了可以直接从环境里吸收能量之外,还可以直接吞噬他人的灵、魄,也包括虚的同类,同时还会将被吞噬者的意识抹去,将其魂质吸收。而且,虚还可以释放一种物质来改变自己周围一定范围的环境使之不利于灵、魄吸收能量,这也是为什么灵界进攻虚界的伤亡比虚界要大的原因。当然这里面也有太虚本身魂的强大的因素。现在虚界可以确认的太虚还有七个,但是只有四个长期活动,灵界以其活动地域分别称其为东虚、南虚、西虚和北虚。还有三个太虚只在灵界攻击虚界或者虚界入侵灵界的时候出现。
灵界第一次有记载进入人界是在距今一万年前,进入的人界地点是今天我们中国的陕西一带。不过那个时候还没有灵门通道,到了人界的灵魂没有几个回来的。这里又有一个灵气的量在起决定作用。凡是灵气达到一千镇的灵魂,都有穿越位层壁障的能力。这个值被成为一铧,相当于一千镇。由于人界的环境不利于集灵直接吸收能量,第一批来到人界的灵魂除了一个灵气有两铧的灵尊之外,没有一个再次回到灵界。比照两边的历史和传说,灵界学者确信中国传说里的三皇就是灵界第一批进入人界的灵魂。按照灵界学者的研究,灵界的这些灵魂改造了中华人种,使之和灵界人类相同。在此后的近万年里,平均每五百年就有一个灵魂干预中华人种的进化和发展,还有一支灵界部队常驻华山。难怪中国人那么敬畏鬼神、苍天,原来是这些灵魂干的好事。不过也多亏了这些灵魂,我今天在灵界才没有孤独感,也不用再去学习灵界的语言、文字。不过这些研究记录都提到了超进化者,看的我有些不解。朝露也从没有听说过这个词。不管它,这些东西要理解得那么透彻干什么?我又不打算考灵界学的研究生,再说也没有这个专业啊。
虚界和人界很早就有联系。中国传说里的孤魂野鬼很有可能就是对他们的描述,地狱和阎王的传说大约是对虚界描述的美化。虚界有记载可查的第一次入侵人界是一千五百年前,主要入侵地点是今天的欧洲和南美洲安第斯地区。中国地区由于有灵界的常驻部队,虚界在第一次入侵被击退之后就没有在这里大规模投放过兵力了。但是南美洲地区的玛雅文明则遭到了虚界的毁灭性攻击,在人界公元9世纪左右消失,之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虚界放弃了这里。欧洲地区,有另一个位层文明的干预,在最初阶段虚界也被抵挡住了。但是这个位层的光辉文明实力有限,很快就在虚界的第二次进攻中败下阵来。之后的几百年里,虚界控制了一个什么教会,欧洲经历了一段数百年的黑暗时代,就是所谓的中世纪。在六百年前,灵界和光辉文明达成联盟,合力进攻欧洲的虚界势力,又用了将近两百年才击退了虚界。虚界在控制欧洲之后,又在中国北部的蒙古高原扶植了一支蒙古部落,最后借此占领了整个中国地区。不过虚界对这个蒙古部落的控制在他们进入中国之后就逐渐减弱了,主要是由于灵界的打击。在蒙古占领中国的过程之中,虚界和灵界在华山地区发生了三次大规模的战役,双方都损失惨重:灵界阵亡两名灵尊,六名守备使,虚界则有七个太虚消释。之后,灵界逐渐驱逐了虚界在东亚的势力,最终扶植了一个叫朱元璋的人建立了明朝。这之后,灵界基本没有干预中华文明的发展。
(二十六)
从图书馆出来,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想不到在图书馆一呆就将近一天。我抬头看了看西垂的斜阳,突然有一种想家的感觉。
朝露轻轻地拉了我一下,又拦住一辆出租马车,拉着我上了车。很快就回到了星辰的官邸。一进大堂,就看见星辰在那等着我们。我颇为抱歉地说道:“那个,今天在图书馆看书太投入了,没有注意时间,让伯父久等了。”
星辰笑呵呵地示意我坐下,让人上茶后才说道:“贤侄喜爱读书是好事啊。现在灵界的年轻人都忙着修炼灵气,只注意提高自己的武功修为,反而没有几个人能静下心来读书了。这样下去,我们灵界前途堪忧啊。”说着还长叹了一口气。这时,我才记起星辰东天木尊的职位。看来身在高位者担负的责任也很重啊。
又寒暄了一会,就开始吃晚饭。其实灵魂早就不需要吃东西了,只是沿袭自**时代几万年的习惯而已。吃的东西也都是一些补充灵气的灵体。晚饭过后,各自回房休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朝露就把我拖了出去,说是要带我认识一些人。会是些什么人呢?我一边有些惴惴地想着,一边看着飞车外的景色。
灵界的环境只有用山清水秀来形容。虽然灵界的经济比我们人界发达多了,但是他们从来就没有为了经济发展而牺牲过环境。当然一方面是由于灵界和我们人界的能源不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发展的时间较长,速度较慢。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和灵界的人们热爱自然的天性是密不可分的。为了保护环境,他们宁可放慢发展的速度。这一点,不能说我们经济第一的作法是错的,但以牺牲环境为代价的发展毕竟不会长久。
我们坐的是星辰的坐车,看来星辰真的很宠爱朝露。想到这,我竟然有一点酸酸的感觉。我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还真是善嫉啊。朝露疑惑地看着我,眼神分明就在说:难道后遗症发作了?我突然“哈哈”一笑,倒是把朝露吓了一跳。我露出了一个奸计得逞的贼笑,朝露这才明白过来,一拳打了过来。
“死人啦!大姐,你就不会轻一点吗?要知道我可是大病初愈啊!”
“开玩笑,你还大病初愈?估计现在整个灵界也没有比你更健壮的了。”
“我怎么不知道?我看你就比我健壮多了。给我打一下验证一下。不要躲!……啊,你怎么又打我?”
“你竟然对淑女不敬,就是该打。我还有打你呢!乖,给我打一下。不疼的。”
你、你、你……不要过来!非礼啊!救命啊!……”
……
马车停在了一家酒吧的门口。如果不是门口上写着“酒吧”两个字,我还不相信灵界会有酒吧这种地方。我以为,像灵界这种地方,怎么也不应该有酒吧这种藏污纳垢的场所。像我这种人,一向对这种地方敬而远之。我站在酒吧门口,盯着朝露,一言不发。
朝露被我的眼神吓住了。“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有点害怕。”
我想我的声音一点很可怕:“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干什么?”我特意在“这种”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朝露长出了一口气,轻松地回道:“酒吧啊,还能是什么地方?”
“亏你还知道这是酒吧!”想不到朝露竟然是这种人,我突然心口一阵酸楚。
朝露眼睛瞪大了:“酒吧怎么了?我们平时有空都来这的啊。”
原来还是常客啊。我一阵厌烦,不快地说道:“是吗?那你一个人进去吧。我对这种地方没有兴趣。我先回去了。”说着我就要转身上马车。
“你给我站住!你把话说清楚喽!什么叫这种地方!你以为这是哪里?”朝露火气也上来了。
我一阵冷笑,抱着肩看着朝露。心口为什么这么痛呢?
就在这时,酒吧里出来一个人。这人看到朝露,露出了老友重逢的笑容。来人冲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做势一个熊抱就朝朝露扑去。
我正在疑惑:这个人我认识吗?看到他扑向朝露赶忙叫到:“小心!”话音未落,就见一个人影从我头上飞了过去。正是那个做手势的人。
酒吧里又涌出一帮人围住了朝露。我赶忙把朝露护在身后。不过我很快就知道这些人没有恶意了,因为朝露开始和他们打招呼:
“螃蟹(怎么有人叫这个名字?我看他和螃蟹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啊),小白(好恶俗的名字!给他起名字的人一定没看过《蜡笔小新》),阿磕(阿柯?不过这位老兄怎么看都不是女的啊?),博才(我还菠菜呢),好久不见,都还好吧。”
“我一点都不好。朝露,你下手怎么还是那么重啊?要不是我练过,估计这会就要和你们说永别了。”说话的是刚才被朝露摔出去的那位仁兄。
“小熊,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偷袭我,我会出手那么重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恨背后偷袭的人了。”朝露气鼓鼓地叉着腰,颇有点泼妇骂街的架势。看不出来,朝露竟然还有这一面。
小熊双手抱头作服罪状:“大姐,我错了。我愿意用我的后半生来陪伴你,以此弥补我犯下的罪行,好不好?”
“去死吧,美得你!”说这话的是小白。话没说完,一记飞脚倒先出去了。
我看着朝露和他们几个闹作一团,大脑彻底短路。有没有谁可以给我解释一下?
朝露又闹了一会,把我拉了过去,给我介绍到:
“这个是庞雨榭,我们都叫他螃蟹(兄弟,我同情你,名字不好不是你的错)。”
“这个是白尘,外号小白(原来姓白也有麻烦)。”
“这个是李振,因为他老是打瞌睡,所以我们又叫他阿磕(名字和外号的差距也太大了一点吧,兄弟)。”
“这个是博才,是我们的参谋员。他很聪明的哦!”难道是大力水手的智力版?
“这个家伙最可恶,老是喜欢用熊抱偷袭人,所以我们叫他小熊。他的名字叫屠二(……,现在还有这种名字吗?)。是不是有点奇怪?嘻嘻,他老爸嫌起名字太麻烦,就给他哥三个按年纪起名,小熊行二,所以就叫屠二。他大哥叫屠大,他三弟叫屠小。有意思吧(够有意思)。”屠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我善意地笑了笑。
“他们都是我的队友。还有几个在里面没出来。”
朝露又指着我对那几位说道:“这是我在人界认识的,叫周默。他很厉害哦。”
螃蟹的脸上露出了让我感觉不妙的注重神情,就好像小孩子看到了心爱的玩具。果然,小熊马上对我说道:“你完了,螃蟹最喜欢找人切磋了。而且他下手从来不分轻重。我们这里只有朝露打得过他,其他人都被他揍过,小白第一次和他过招被打得连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朝露不悦地盯了小熊一眼,又赶忙对我说:“没关系的,螃蟹会注意轻重的。是吧,螃蟹?”
不过我们的螃蟹显然不这么认为:“打架就要拳拳到肉。”
“那你怎么和小云过招的时候从来没出过重手呢?”
我们这边正吵得厉害,里面又出来一位MM。小熊眼尖,马上喊道:
“小云你来得正好。你说说看,哪次螃蟹和你过招伤过你?”
出来的就是那个什么小云了。看来她和螃蟹关系不一般。小云嗔怒地看了一眼小熊,就对螃蟹撒娇:“雨榭,小熊又说我坏话,你帮我教训一下嘛。”
小熊的脸一下就白了,马上满脸贱笑地道歉:“小云姐,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呢?要不,下次我请你们去‘九只小鸟’?”
小云这才转怒为喜:“这可是你说的哦。”
小熊的脸上已经有汗了:“当然当然,这是我孝敬您老人家的。”不过他为什么在偷偷地数钱包呢?
又互相打过招呼,我们终于进了酒吧。唉,我终于还是堕落了。
不过灵界的酒吧真的只是酒吧,除了卖酒和喝酒聊天的人,没有其他特殊职业的影子。喝着琥珀色的灵酒(灵界好像很多东西都和灵有关系),我们一会酒混熟了。在座的除了刚才的几人,还有三位漂亮的女士,一位叫司徒出云,属于那种古典型的美女,气质高贵而庄重;一位叫莫野,却是那种热情奔放、气质狂野的类型,和她的姓名真是截然相反;还有一位叫张霏霏,也是那种古典型的美女。这些人都是和朝露一个守备小队的队友,朝露是队长。
又喝了一会,众人的兴致都上来了,他们几个喝的比较多的,酒劲已经上来了。我虽然喝的很少,可是酒量在那摆着,也有些头晕了。又聊了一会,我问了一句:“你们灵界有什么好玩的吗?”
小熊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立马跳起来喊道:“不如我们去飙车吧!”
飙车?有个性,我喜欢!众人也都轰然叫好。朝露付了酒钱,我们一大帮人就向朝露小队的住地走去。
灵界的飙车不是在公路上,而是在天空中,一般也叫云霄飞车(呵呵,恶搞一下)。守备小队的人都是个中好手。这个飞车不光要看翼兽的实力,驾车人的灵气更是起了决定作用。飞车的时候不许用灵石,完全靠个人的灵气支持飞空阵,还要操控翼兽,一般人很难同时做到。因为操控翼兽需要直接用魂意和翼兽交流,这个时候很容易减弱对飞空阵的控制。虽然从天上掉下来不会受伤,但是面子可就很难看了。
一路说说笑笑,不一会来到守备部队驻地。每一个小队都单独拥有一块很大的练功场,我们今天就在这块场地上空飙车。朝露的小队一共有四辆飞车,各人猜拳决定上场次序。朝露把机会给了我。当然,先要叫我怎么和翼兽交流以及如何向飞空阵贯注灵气。听起来还有点吓人,试了试之后我发现这些不要太简单。和翼兽交流,只要集中思想,幻想在和翼兽说话就可以了,至于贯注灵气就更简单了,只要始终保持一定的强度向飞空阵的三个阵点贯注灵气就行了。稍稍试了一下,我就可以很easy的使飞车跑起来。
飙车开始了。我是第一拨,一起的还有小白、司徒出云和小熊,我在最外道。赛程不长,绕着练功场上空的红色护顶跑十圈就可以了。看到我站在飞车上,小熊很是兴奋了一把。问他为什么,他竟然回答:“有你这个菜鸟我就不会最后了!”说的还振振有辞。靠,鄙视你!
OK,准备完毕。
“预备——出发!”随着阿磕的一声大喊,比赛开始!
跑起来之后我才发现飙车不是那么容易的,不是贯注的灵气太强车子打飘,就是忘了控制翼兽,一下冲出老远而没有拐弯。等到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诀窍,已经落后最前面的司徒出云接近一圈了,落后倒数第二的小熊也有大半圈,而这时离终点还有不到三圈。Faint!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病猫了啊!想我当年也是开过极品的,这种小菜还能难倒我吗?一定不能给朝露丢脸!
打定主意,我开始加速。只是落后的的确太多了,不太可能追回来。怎么办呢?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提高速度的。要提高速度,就要减少阻力。在空中主要是空气阻力。有什么办法可以减少空气阻力呢?减轻车身重量?恐怕不行,再减就要打飘了,而且这和空气阻力没有关系。减小体积?好像也不行。那该怎么办呢?空气阻力……空气阻力……对了,改变动力学外形,比如流线型。可是怎么改变呢?再想想。咦,记得在哪本武侠小说里看到过,把真气外发可以形成气墙,灵气和那个什么真气比应该差不多,不妨试试。
心动不如行动,我立刻开始灵气外发。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我尝试了几次,灵气外发倒是不难,可是要想控制灵气形成一个流线型的灵气罩可就太难了。不过不是还有一句话叫:“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嘛,我今天还就不信这个邪了!我的牛脾气一上来,做事就不管后果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只保留维持飞空阵运行的灵气,把其他的灵气一下子全都放了出来。嘿嘿,竟然还真就给我在整个飞车前形成了一个纺锤状的灵气墙。这下速度马上就上去了。虽然这时离终点只有不到两圈了,但是我还是最终成功地先后超过了小熊和小白。不过遗憾的是最后我还是比司徒出云慢了半个车身冲过终点。
(二十七)
我沮丧地跳下飞车,不过旋即又想到朝露会好好安慰我,心情马上好了不少。不过我立即失望了,因为怎么看跑过来的朝露都是一副 不可思议的惊讶表情。难道我有那么烂吗?不过跑了一个第二而已啊!
但是朝露他们显然不是这样认为。小熊一冲过终点,马上一个熊抱扑了过来,嘴里还在大喊:“兄弟,你真的是从人界来的吗?”
我一个撤步让过小熊,反手给他捶了一下背,当然力气可能大了点,小熊不是很享受。我不解地问:“怎么了,难道人界来的拿个第二就那么不可接受吗?”
小熊龇牙咧嘴地揉着背,作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开始给我解释:“不是歧视人界,只是我们灵界至少比你们在进化的道路上多走了上万年,当然对你这样来自人界的灵魂可以有如此之强的实力感到惊讶了。你可要知道,司徒大姐可是我们整个守备乙队的飙车冠军啊!你竟然在落后将近一圈的情况下追到只落后半个车位,你说我们能不吃惊吗?”
跑过来的朝露众人一起点头,司徒出云最为惊愕,她对自己的实力可是很自信的,今天竟然差点阴沟里翻船,不由对我大感兴趣。只是庞雨榭看我的眼睛更亮了,让我一阵紧张。
朝露摇着我的胳膊问:“你怎么做到的?”
“做到什么?”
“灵气体外控制啊。“
“这个很难吗?”我没什么感觉啊,就好像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就像会把饭吃到嘴里那样理所当然。
“很难?岂止很难!只有灵气达到一铧才可以做到的!要知道一铧就是一个坎,过去了就可以达到尊阶,过不去就只有在人阶打转。很多人一辈子都过不去。”朝露已经把我当作怪物了,目光好诡异。
“可是我怎么会有那么强的灵气?算上今天,我到灵界也就七天,化灵之后只有四天而已。”怎么说我最多也就有一个灵界小孩的实力才对啊。一千镇?感觉好遥远啊。
“是啊是啊,所以我才奇怪啊。”朝露比我更奇怪,她可是很清楚灵界实力提升的难度的,“不过也不好说啊,你那天化灵的时候还和星辰大人对打了那么长时间呢。”朝露,你也不用这样揭我的老底吧。
不过朝露的最后一句话让众人接受了我怪物的本质。只听小熊说道:“原来兄弟你这么厉害啊。星辰大人可是木尊啊。木尊啊!那可是东天大陆第一人啊!兄弟,你一定要给我签名啊!以后你就是我的偶像了。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偶像,不要走啊!”不走?再不走你的口水都要流到我身上了。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吗?怎么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发现呢?回到人界之后要不要考虑转行进入演艺界呢?我摸着下巴走到一边
众人又议论了一会,决定放弃对我的研究,毕竟怪物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后面的飙车众人也没有兴趣了,因为他们要看我和螃蟹的比试。不过我是绝对不干的。开玩笑,我长这么大,还没和几个人打过架呢,和螃蟹这样的战士放对不是找打吗?不干,坚决不干!可是我小看了朝露的功力。朝露再次使出了她的绝杀:哀求。
朝露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眩然欲泣,用娇弱(对其他人而言)而又恐怖(对我而言)的语气哀求道:“默,你就和螃蟹比试一下嘛。就一下而已啦,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555,孔老先生,你说的太对了!唉,为什么人界的时候没有MM对我这样呢?我对这种事一点经验都没有啊!
没办法,我只得硬着头皮站到了螃蟹的对面。庞雨榭,男,一百二十岁,灵气在五百镇左右,是朝露小队的第二高手。虽然司徒出云的灵气比他要强,但是论到实战经验,就是十个司徒也不一定是一个螃蟹的对手。不过据说朝露只要一只手就可以放倒螃蟹。这么说我刚才如果不听朝露的话,那么……颤抖。
螃蟹可不会因为我发抖而手下留情,按他的话就是:“如果比试的时候留手,真正对敌的时候就会在可以致敌死地的时候犹豫。在生死关头的任何一点犹豫,都有可能断送自己或者战友的生命。所以,如果你以为我会手下留情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人呢?欲哭无泪啊!不过我也不是那种事到临头只会逃避的人。既然我站到了这里,就一定不会轻易放弃。不过希望最后不要被打得太惨。
螃蟹示意我先动手。可是我实在没有打架的经验,螃蟹就那样大刺刺地站着,可我就是不知道应该打他哪里。打脸?似乎对人太不尊重了;打肚子?好像肥肉最多,不会一击必杀;打那里?……下流啊!怎么办?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朝露。朝露比了个手势?什么?看不懂啊。朝露,doitagain。骈指是什么意思,哪位可以告诉我一下先?骈指……骈指……难道是剑华?不过这种招术我会用吗?不管这个,试一试先。聚气,没反应;再来,还不行?不急不急,再试一次。深呼吸,静心,心存意想,聚气于指,外放!一道刺目的光华让人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成功了。一道有若实质的光剑从我的右手的指剑顶端放出,幽幽地发出阵阵毫光。
“气剑?!”众人一起大呼。螃蟹也吓了一跳,赶忙跑回小云身边,一遍还嘟嘟囔囔着说:“开玩笑,要我和可以发出气剑的人比试!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虽然我对现在的情况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可以不要比试我还是很高兴的。呼,终于糊弄过去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不要让星辰大人等(再不走我就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了)。
可是在回去的路上,我才发现苦难刚刚开始。一路上,朝露都在问我试如何发出气剑的。我只好把我当时的情况详细地对朝露描述了一遍又一遍,可惜朝露却怎么也无法发出气剑。最后朝露只好遗憾地叹了一口气:“看来怪物就是怪物啊。”
这个时候,我才有机会好好问问气剑是怎么回事。气剑其实是灵气的一种高级使用方法。当一个人的灵气达到一定程度,同时魂意恰巧掌握了灵气体表凝聚的窍门才可以发出气剑。气剑比灵气体外控制要相对容易些,毕竟气剑是依附于护灵的,控制起来要容易不少。不过即便这样,也只有人阶高级才有可能做到。像朝露虽然到了人阶高级,但是就没有掌握气剑的窍门,所以无法发出气剑。
回到星辰家,星辰还没回来。管家说星辰今天去天岛公干了,要过几天才回来。吃过晚饭,和朝露聊了一会,我们就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一夜无话。
躺在舒适的床上,我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来灵界已经一周了,说不想人界那是骗人的。虽然朝露和其他人对我很好,大约宾至如归也就这样了。可是,梁园虽好,终究不是我的家啊。家,是不一样的存在啊。回去吧,我要回家。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来了(其实是没睡)。吃过早饭之后,我就把回家的事和朝露说了。朝露似乎也认为我应该回去看看。不过听到我说是回到人界,再也不回来的时候,朝露又露出了那种眩然欲泣的神情。我那个汗啊,急忙改口,说了一堆好话,比如“有空一定回灵界来看我你“啦,还有“我一个月来一次”啊,说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朝露突然跳了起来,兴奋地喊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我说什么了?我怎么突然感到这个世界都黑下来了?朝露,你不要笑得那么恐怖好不好?危险,有什么很危险的事将要发生了。我的直觉从来没有欺骗过我,那么会是什么事呢?汗珠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又一次通过灵门通道,我又回到了人界。虽然只离开了不到十天,但是再次看到人界那脏乎乎的天空时,我还是有一种想哭的冲动。金窝银窝,还是不如自己的猪窝啊。
朝露把义魂叫到一个无人的角落,然后在地上画了一个阵法,把我的**摆在阵中,又让我站了进去。朝露念动咒语,一阵几不可见的白光闪过,我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好怀念啊,**的感觉。
朝露依依不舍地嘱咐了我半天,叫我一定要经常去灵界看他。又把打开灵门通道的方法交给我,而且让我试了一下,这才深情地看了我最后一眼,转身进入了灵门通道。我看着朝露走进小门,身影渐渐消失不见,感到有什么东西从眼里流了出来。伸出手头添了添,有一种浓浓的苦涩。我一直等到灵门通道消失不见,这才缓缓走向久违的校园。
(二十八)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每天重复着同样的生活,时间久了也是很痛苦的。人生的乐趣就在于不断体验新的生活,如果每天都是相同的生活,人不是变得麻木就是爆发。麻木之后,人就变得对身边的一切漠不关心,就这样走向自己的归宿。爆发之后,一种是报复社会,另一种是去追寻全新的生活。我不想麻木,也不想报复社会,可是追寻全新的生活又没有那个勇气。也许这就是小人物的无奈吧。
不过生活偶尔也会给你一点点惊喜,让日子不是太无聊。给我的惊喜是什么呢?
今天星期六,早早的就睡不着了。老在床上躺着也是一件蛮难受的事,可起床之后只有坐在电脑前也很无趣。就在我琢磨着今天是出去转转还是上一天网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同寝的两位都出去了,我有点不高兴地摘下耳机,绕过重重桌椅,艰难地来到了门前。打开门,一头长发,是个女的。我们寝室的三个都是光棍,这位来干什么?
“你好,找哪位?”
“找你啊。”
我揉了揉鼻子,很是纳闷:我认识这个人吗?我怎么不记得我见过这么漂亮的?科大又这么漂亮的吗?桃花运?不要开玩笑了,我对自己的女人缘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那个,请问您是哪位?我们见过吗?”我扶了扶眼镜,再次确认我没有见过眼前的人。
“不是吧,才几天你就不记得我了?”来人的脸色变得怪怪的,似乎在生气,又好像很失望。
我努力地回忆有没有在哪见过这个人,可是好像美女我只在网上见过。等等,最近,好像,似乎,我见过某个。嗯,再看看。没印象,还是没印象。我要是猪哥就好了,可以毫不害臊地装作认识而把来人迎进门。
“这个,我的确不记得了。麻烦您可否说一下?”我小心翼翼地选择着措辞。
来人一脸怒气,不过很快好像想起了什么,颇为不好意思地低头在脸上抚mo了几下。抬起头来,一张我朝思暮想的面容出现在我的眼前。
“朝……”我才说了一个字,嘴就被朝露捂住了。我不可置信地愣住了。朝露脸也红了,急忙把手拿开,低声说道:“不要叫出我的名字。你不打算让我进去吗?”
我这才意识到朝露还站在门口,赶忙后退几步,将朝露让了进来。可是朝露刚刚进门,我就后悔了。
朝露轻盈地走进门,看到屋内的一堆堆垃圾,竟然没有吃惊的表情,似乎对这样的情景十分熟悉。我还是不禁脸热起来,嗫嚅着:“这个,我不知道你会来。那个……所以……,呵呵,你也知道的,学生宿舍嘛……哈哈,就是这样的,哈哈……”说着说着,我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朝露颇有兴趣地看着我在那,只是脚下的废纸、塑料袋无不在说明我辩解的苍白。看到我实在说不下去了,朝露这才调皮地说道:“难道你们宿舍已经脏乱到没有我坐的地方了吗?”
我赶紧搬了一把椅子,又拿了张纸巾擦去污迹,请朝露坐下。又找了个干净的杯子倒了一杯茶放在朝露面前。朝露看着地上的垃圾问道:“不需要打扫一下吗?”
我又紧张起来,到处找扫帚。不过许是平时我们的确太懒惰了,宿舍里竟然没有扫帚。朝露总是那么善解人意,看到我的窘样,朝露笑道:“我只是问问而已,你不用这么紧张的。只要你们住着不觉得脏乱,我是不在乎的了。”
我尴尬地挠了挠脑袋,试图说点什么改变一下话题。
“那个,”说点什么呢?我努力地搅动脑汁,却发现找不到好一点的话题。朝露再次帮了我一把。
“难道去一次灵界就那么难么?”朝露的语气有些哀怨,但是脸上的笑意出卖了她。
虽然我知道朝露并没有怪我的意思,可是我却对自己一个多月没有去灵界找朝露而有些抱歉,连带说话也有些底气不足。
“那个,我……我最近比较……哈哈,最近比较忙……对,比较忙。呵呵,你知道的,学生嘛,总是有很多事情的。”找到借口后,我的话也顺畅了不少。
朝露露出“是这样的么?”表情,不过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我的脑子终于找到了一个话题,急忙问道:“你刚才的脸是怎么回事?”朝露刚来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认出来。难道是传说中的易容术?
“你是说这个?”朝露又抚了抚脸,再次变换面容。
“对对对,就是这个。你是怎么做到的?”易容啊!不是一般人可以见到的。虽然我已经不是一般人了。
“这有什么难的?”朝露不以为然地解释着,“还记得拟物术吗?原理是一样的,都是操控灵气的小技巧。只要熟练,可以随意变换面容和身体。”
“那你平时的面容是?”那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呢,朝露?
“当然是你最初看到的了,那可是我魂的面目噢。”朝露笑嘻嘻地回答了我的疑问,“是不是觉得不好看啊?”
“不是不是,怎么可能呢?你可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只是怎么听着有点拍马的意思在里面呢?
但好像只要是女性,都会很乐意别人称赞她的美貌。也许有人例外,但朝露很明显不是那些少数。听到我无意的赞美,朝露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梨花乱颤,看得我一阵眩晕。
又聊了一会,我又找不到话题了。看来我真的没有女人缘啊。朝露再次发挥了她的善解人意,提出出去走走。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忙一叠声地答应。
漫步在校园里,我向朝露介绍各处景色。可惜科大实在太小了,也许西区还好一些,但在我住的东区,只能用狭窄来形容了。看过了大礼堂、理化中心、二教,转过了图书馆和馆前的广场(大约可以算作广场吧……),再绕了一圈一教,我已经想不到还有哪里可去了。难道再转转居民区?正在我犹豫的时候,朝露的话再次拯救了我。只听她说道:“我们去校外看看吧,我还没有来过你们人界呢。”
我摸了摸口袋,还好,钱包带了。出了校门,我又头痛了:虽然合肥是安徽省会,但是好像没有什么比较有名的景点。去大蜀山?这个,好像太烂了一点。去步行街?怎么看灵界的商业都比我们人界发达。那去哪呢?我努力地回忆看过的合肥介绍,一边走向车站,一边向朝露介绍合肥:
“合肥是安徽省省会,位于中国中部,长江淮河之间,沿江近海,具有承东启西、接连中原、贯通南北的重要区位优势。合肥地处亚热带到暖温带的过渡区域,气候温和,四季分明。全市总面积7266平方公里,其中市区总面积7平方公里,全市总人口448万人,其中市区人口5万人。合肥现辖肥东、肥西、长丰3个县和瑶海、庐阳、蜀山、包河4个区。”
“合肥自秦置县,有着2200多年的悠久历史,明清时为庐州府治,故又别称为“庐州”。合肥也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有着“江南唇齿、淮右襟喉”之称。合肥素以“三国故地,包拯家乡”称著于世,名胜古迹众多,有三国古战场逍遥津、曹操训练弓弩手的教弩台、古钟长鸣的明教寺、呈宋代建筑风格的包公祠、包公墓园以及晚清重臣李鸿章故居、台湾第一任巡抚刘铭传故居等。”
“合肥是全国重要的科教基地。拥有中国科技大学(我就读的地方)、合肥工业大学等高等院校30多所,有著名的中国科学院合肥物质研究院等各类科研机构200多所,有世界一流的合肥国家同步辐射实验室,全国最大的直流脉冲机组。有近20万科技人员,智力资源在全国同类城市中名列前茅。合肥市是我国加入世界科技城市联盟的七个城市之一,与国际间有着广泛的科技交流和合作的渠道。”
“合肥是以加工工业为主的综合性工业城市。现有34个工业行业,200多个工业门类,2000多种大类产品,有近20万名技术熟练的产业工人。已形成了以电冰箱、洗衣机、电视机、空调机为主的家用电器和配件工业,以轮胎、日用化工、化肥为主的化学工业,以汽车、叉车、挖掘机、成套配变电设施为主的汽车和工程机械等支柱产业,新型建材也初具规模。海尔电器、美菱电器、荣事达电器、联合利华日用化工品、合力叉车、日立挖掘机、佳通轮胎、江淮汽车等一大批名牌产品享誉国内外。”
“合肥物产丰富,农产品除粮食、油料外还有巢湖银鱼、吴山白鹅、三河麻鸭等农副特产。合肥丰乐是国内种业第一家上市公司。合肥是长江中下游地区重要的商业中心。法国家乐福、马来西亚百盛集团等外资企业和国内世纪联华、华联集团的进入,更为兴旺发展的合肥商业锦上添花。”
“合肥是一座对外开放城市。已先后与日本的久留米市、美国的哥伦布市、丹麦的奥尔堡市、西班牙的莱里达市、塞拉里昂首都弗里敦市、布隆迪首都布琼布拉市结为友好城市。近年来,合肥的对外贸易快速增长,国际市场不断开拓,已与世界130多个国家和地区有经贸往来,并在多个国家和地区设立了海外贸易机构。世界500强企业已有近10家入驻合肥,美国的可口可乐、美泰克公司,日本的三洋电机、日立建机株式会社、三菱重工,英国的联合利华公司,瑞士的ABB集团,香港的新世界集团,新加坡的佳元公司,台湾的统一集团等国际知名公司都在合肥有良好的投资业绩。”
“享有“全国园林城市”美誉的合肥,市内树林茂密,绿草成茵,各类花园星罗棋布,园林植物群芳荟萃。环城公园呈开敞布局,风格各异的五大景区连接成一条美丽的翡翠项链,环抱着古城又融入于新城之中,构成“城在园中,园在城中,城园交融,浑然一体”的独特城市园林风貌。合肥天蓝水绿,城市空气质量始终保持在优良水平。合肥市的琥珀山庄、安居苑等是全国优秀住宅小区,获得了全国建筑行业最高奖。景色秀丽的园林城市,清爽宜人的生态环境,编织了一幅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优美画卷,被认为是最适宜人类居住的城市之一。”
“合肥的供电、供水、供气、环境保护等公用事业发展迅速。市区煤气、液化气普及率高,超过全国平均水平;城市用水普及率达100%;供电量大幅增加,农村通电率达100%;环保整治成效显著,是安徽省环境综合整治定量考核先进城市。合肥通讯发达,已开通与世界200多个国家与地区的直通电话,新建住宅小区IP宽带网的普及率已达90%。”
“合肥是全国铁路、公路、航空兼具的综合**通枢纽。淮南铁路、合九铁路、京九铁路与即将建成的宁西铁路在此交汇,使合肥成为全国重要的铁路交通枢纽;206国道、312国道和合宁、合芜、合徐高速公路等数十条公路干线将合肥造就成安徽及全国公路交通中心;合肥骆岗机场是国际航空备降机场,也是全国主要机场之一,有直达北京、上海、广州、深圳等20余条国内航线,并有直通香港的定期航班。”
“进入新世纪,合肥市进一步扩大开放,促进产业结构的调整和升级,优化经济发展环境,制定鼓励外来投资的政策,加大招商和引进人才、技术的力度,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加快现代化大城市建设。”
“开放的合肥诚邀海内外朋友前来投资兴业,共同发展。”(这一大段关于合肥的简介有凑字数的嫌疑,不过作为一个安徽人,在合肥读书也有快三年了,有机会宣传一下应该不过分吧。——不要拍砖)
糟了,读书读出问题了,怎么把合肥市政府的简介最后一句都读出来了。果然,朝露一开始还在认真的听着,可是渐渐就有点疑惑了:这个介绍怎么和我们那的城市招商广告那么像呢?等听到最后一句,朝露终于明白过来了。
“你不会在念合肥的招商简介吧?”朝露的目光转向了我手中的小册子,“你手上拿的什么?给我看看。”
“哈哈,哈,没什么,呵呵,没什么。”一边说着一边我把合肥市府发的宣传手册藏了起来。开玩笑,这个东西可不能给你看到,不然我的脸不就丢大了:一个在合肥住了快三年的人,竟然连合肥的情况都要看宣传册才知道,怎么活的?不过还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在合肥呆了这么久,一直以为合肥是一个鸟不拉×的地方,今天一看,原来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啊。决定了,先去消遥津,去瞻仰一下那位三国时代的魏国名将——张辽。
张辽,字文远,雁门马邑(今山西朔县)人,生于公元169年,卒于222年。初为吕布之将。布败,归曹操。后从征袁尚兄弟及乌桓,数建战功。建安二十年(215年),孙权征合肥,张辽以八百死士大破之,是谓“张辽威震消遥津”。
不要以为这些话是我背的,我只不过是照读张辽生平事迹的介绍罢了。上次来消遥津公园的时候,这里还比较破败,不过经过合肥市府的大力投资装修后,我们又隐隐感受到了昔年张辽屯住合肥时的一丝煞气。不过现在毕竟不是三国时期,我们出生、成长在和平环境里的这一代,可能终生都不会体会到乱世的残酷。
努力地将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奇怪想法抛出脑海,我带着朝露开始游览消遥津公园。变化真的很大,我沮丧地发现我对这里的了解并不比朝露多。终于,我决定抛开自己无意义的自尊,以一个初游者的身份和朝露一起欣赏起四周的景色来。不得不说,人造景观永远缺少大自然的那种灵秀之气,虽然精致,却总让我感到那一处处花草没有自己的生命。是的,没有自己的生命,它们只拥有人类赐予的生命,而这,并不是自己。
朝露也有同样的感受。或者是出于对人界的尊重,朝露并没有说出她的想法,不过她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这一切。与其再这样走下去浪费时间,不如换一下胃口。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朝露,已经中午了,不如我们去吃饭……吧。”话刚出口,我就想起来灵界的食物和我们这里是不一样的,朝露可以吃我们的食物吗?
朝露歪着脑袋看了我一会,我的一颗心随着朝露目光的游移上下乱跳。就在我怀疑自己会不会心脏病发作的时候,朝露终于说话了:“周兄相邀,小女子怎敢不从?就让我品尝一下人界的美食吧。”
朝露什么时候说话文绉绉的了?虽然感觉有点怪怪的,不过我还是带着朝露走向一处小饭馆。点些什么菜呢?
“朝露,你来点菜吧。”
“还是你来点吧,我对你们这又不熟悉。”
说的也是,还是我来点吧。女孩子一般都喜欢清淡一些的菜肴,那就点几个素菜吧。
菜不一会就上来了。这家小饭馆的生意似乎不是很好,快十一点半了,就我们两人来吃饭。这年头,生活还是那么的艰辛。不过这家饭店的主人显然很用心,饭菜做的都不错,份量也足。只是,吃惯了灵界食物的朝露,不知道对我们这的饭菜是否满意。果然,还是吃不惯啊。朝露随意吃了两口就搁下了筷子。我急忙拔上几口饭也搁下了筷子。
“怎么,还是吃不惯吗?”我关心地问道。
“味道还好,只是饭菜里一点灵气都没有,稍稍有些吃不下。”朝露充满歉意地看着我,“抱歉,让你破费这么多,我却没有吃什么。”
“没事没事。只是这样你不会饿吗?”为了朝露,只是几样饭菜,偶尔我还是可以浪费一下的(这个不是什么好习惯,各位千万不要学)。
“没有关系的,我可以直接吸取灵气的。只是你们人界的灵气也太少了一点。环境污染太厉害了。”朝露解释到。
这个……我沉默了。是啊,环境污染的问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人类为了加快发展,或者说为了实现自己的最大利益,不惜以毁灭环境为代价。虽然现在已经有不少人认识到了这一点,但是一旦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就会以各种借口推诿自己应负的责任。最可恶的是这些人还要编造各种理由为自己辩解,说什么地球变暖不是现实,什么地球这几万年来一直在变冷,完全不顾我们的周围日渐升高的气温这一事实。这,是不是我们永远无法除去的劣根性呢?
朝露也沉默了。为什么万年以来灵界一直在暗中影响的人界会走上以牺牲环境为代价的发展道路?难道还有别的文明介入吗?
我决定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起身买单。走出小饭馆略微阴暗的环境,正当空的骄阳将阴翳的心情一扫而空。我回头看着同样也愉快起来的朝露,说道:“我们去划船吧。”
划船的提议很快被证明是错误的。租了一条小船,我和朝露兴冲冲地坐了上去。这个时候问题就暴露出来了:我和朝露都不会划船。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那些主角都是很轻松地泛舟湖上,我本以为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谁知到了船上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刚拨了几下桨,船就开始打横。好不容易到了湖心——这还是托了湖小的福,船就再也不动了,只是在原地打着旋。这样也好,我看着阳光下的湖光,头一次发现消遥津还是有那么一些美景的。
朝露和我就这样面对面地坐着,谁都不愿意打破这午后美妙的气氛。我静静地看着朝露那张连中午的阳光都无法掩盖其艳丽的容颜,映着粼粼的波光,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和美丽。一时间,我竟然痴了,只觉自己如在梦中。不,恐怕连梦都没有这么美丽吧。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不知不觉间,夕阳西下。绚丽的晚霞映照下,朝露散发出夺人心魄的美丽。
“回去吧,不早了。”朝露轻轻地说道,我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还沉浸在刚才的画境中。朝露又说了一遍,这次已经有点火气了。最难消受美人恩啊,虽然这里是另一个意境。我努力地拨着桨,在朝露灵气的帮助下,好不容易将船靠上了岸。
世界是在不断变化的,这话一点都不假。靠岸的过程里,朝露一点刚才的气质都没有了,不住地对我指手画脚。在她的帮助下,我终于认识到自己的智商很低很低,人品很差很差。终于上了岸,还来不及为我的钱包哀叹,朝露就快速将我拉走了。
“跑那么快干什么?”我大口地喘着气。唉,只是半年没有锻炼了,身体就变得这么虚弱了。看来回去还是要坚持锻炼啊。
“有虚在跟踪我们。”朝露神色如常,平静的语气仿佛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噢,有虚啊。”我毫不在乎地回到。
只是显然我和朝露的漫不经心激怒了某个旁人。嗯,似乎说旁“人”有点不恰当,因为它是一只虚。不过这位好像不这么认为。
“不要把我和那些没头脑的灵虚相提并论,那是对我的污辱。请叫我——噬魄!”
“哎呀呀,生气了。火大伤身啊,要注意身体。”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只是面对朝露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发挥呢?我对自己竟然有些陌生了。
不过眼前这位噬魄大人显然不打算给我了解自己的时间。
“小子,要尊重老人!你的长辈是怎么教育你的?”
咦,怎么这话听着耳熟呢?不过眼前的这个自称噬魄的虚,的确和我以前见过的虚不一样。也不是完全不一样,至少那个什么东虚太岩就和他有点像。我所说的一样不是指外表,而是说眼前之虚和太岩都是人形。人形?人形!那个人形的太岩好像是太虚啊!
“朝露,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我碰了碰朝露的胳膊。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就是一只虚吗?”朝露似乎还没有发现眼前这位的不同。
“他是人形。人形啊!还记得上次见到的太虚吗?”大小姐,快点醒一醒吧!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的确和我以前见过的虚不一样。难道,你是说……?”朝露的脸色开始向我接近。
“两个小娃娃,说了这么半天,话说完了吗?”眼前这位有可能是太虚的噬魄似乎今天心情不错,还没有出手。
“请问您老人家是……太虚吗?”我犹豫了好久才用略显颤抖的声音问道。
“太虚?不是。”回答地很干脆。
不是就好,哈哈,不是就好。
不过这位老人家患有严重的口吃,后半句现在才说出来:“不过太虚和我们同一个级别。”
什么叫为老不尊?这就是(当然这不是,说的气话)。这不是明摆着耍我吗?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火气一下就冲昏了头,就这样手无寸铁的冲了上去。
不过今天不只是我一个人比较冲动,我还没跑出去两步,一个矫健的身影已经从我身旁掠了过去。是朝露。看来今天天气太好也有弊端啊。
自称“噬魄”的那位果然身手不俗,竟然轻松地脱出了朝露的攻击范围,远远跳开。可惜他只算到了朝露,却忘记了我。还没落地,这位老人家就发现我的气剑到了他的面前。
太虚级的实力就是不一般。我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一击,他只不过一个拧身就让过去了,反手只一下,我却倒飞了回来,恰好落在朝露身前。幸好朝露的战斗经验丰富,硬生生压下了剑华,不然我就要提前几十年见上帝了。不过这位噬魄的功力也够恐怖了,竟然可以将我击飞而又恰好落到朝露身前,挡住了朝露的攻击,说不定还可以假朝露之手重伤我。果然“老人家”啊。
可惜这位老人家只知道尊老,不懂得爱幼。无声无息间,一道阴影已经来到我们的后方。“闪开!”朝露一声大喝将我推开,自己却被一道剑光打倒在地。
“朝露!”我不敢置信地看着慢慢倒在地上的朝露,突然间,心中有一种最宝贵的东西被打碎的悲伤涌了上来。急忙冲到朝露跟前,我小心翼翼地扶起朝露。朝露双目紧闭,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被击中的左臂已经不见了。断臂处没有什么骨肉,只有一团乳白的气体在蠕动。我摇了摇朝露,没有反应。“朝露,醒醒!我是周默,醒醒啊!”眼泪不知不觉间滑过脸庞滴在朝露的脸上。
“我要杀了你!”掌心已经血肉模糊,嘴角也流出了丝丝鲜血,可是我恍如未觉。这些**上的痛苦又怎么比得上魂最深处的悲伤与苦楚呢?
“杀了你!”浑然不知自己的声音凄厉如同受伤的野兽,现在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眼前的这个“人”。他是不是虚,是不是噬,是不是人,甚至是谁,这些都已不再重要。唯一重要的就是他杀了朝露,而我,则要杀了他!
我从不知道一个人在极度的愤怒下竟然可以发出无法想象的力量。我只是一步步地走向这人,每一步都有鲜血从手心滴落。在这条血路的尽头,我挥出了积蓄已久的一拳。没有任何绚丽的光华,也没有骇人的声威,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是的,无尽的黑暗。拳锋所过之处,所有的一切都被一团幽深的黑暗所吞没,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逃脱,哪怕你是太虚。
这一拳击中了那人,也成功地消灭了他。我全身的力量好像都被这一拳抽空了,人一下子瘫倒在地,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我默默地躺在地上,天空已经暗下来了。今天是个好天气,不知道可以看到多少星星。不过现在污染这么重,天气再好也没有用吧。我眨了眨眼睛,最终还是忍不住扭头去看朝露。朝露还是静静地躺着,仿佛睡着了一般,好像只要我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她就会笑语嫣然地向我走来。不过我知道这只不过是我的幻想。我闭上眼,任凭泪水滑落脸颊。
“小子,才这么一下就趴下啦。”谁?声音很耳熟。难道是?不可能,那一拳的威力不是人可以抵挡的。不过噬魄的确也不是人……
“其实你那一拳也够厉害了,竟然可以毁掉我的分身。不过我想如果你不够愤怒的话,恐怕发不出来这么强的拳力吧。枉费太岩把你吹得天上少有地下无双的,我看也就不过如此嘛。”那个声音只顾自说自画,对我没有回话一点不满都没有。只是,人在哪呢?我努力地抬起头来四处张望,不要说人影,连只鸟都没有。
“不用找了,我的本身还在虚界呢。我只不过把部分魂识跨越了位层壁障来到人界而已。小子,听好了,我叫司徒左,是虚界三公之一。记住了,我以后还会找你的。还有,下次不要叫我虚,我是噬魄,不是灵虚那种低级生物。“
我无力地倒回地上。不用本身,只是一部分跨越位层而来的魂识就把我和朝露打成这样,难道这就是太虚级别的真实实力吗?这么说来,战败乃至死亡并不可耻了。只是,就这样死去,我实在是不甘心啊。为什么?为什么朝露会死呢?如果不是我,朝露就不会来到人界,也就不会遇到这个司徒左。为什么!一点火光自魂识最深处亮起,越来越亮,越来越热。我再次感受到那种撕裂灵魂的痛苦,只是伴随这痛苦而来的,还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隐隐约约,我看到虚空中有一道裂缝,还有触手似的东西从里面伸出来。那就是位层裂缝吗?那么,就让我把你送回虚界吧,司徒左!又是一拳,还是那吞没一切的黑暗。只是我还是太过小看太虚级人物的实力了。那些触手般的物体,只是随意地一挥,我发出的拳劲就仿佛落入大海里的一颗小石子,连一个小小的浪花都没有激起就沉入了海底。
“小子,你不要这么激动嘛,要知道穿过位层壁障是很累的,你这样会让我多损耗不少灵气的。”
我就当没听见。一拳不行,那就两拳,两拳再不行,那就三拳、四拳,我就不信不能把你打回去!一记接着一记的拳力发出,就好像我完全不要出力似的。
在我的连续攻击下,司徒左也不禁有些左支右绌。在勉强拨开我的一记拳劲之后,司徒左用略微沙哑的声音说道:“小子,够了!你还想不想救你的心上人了?”
朝露?朝露!难道朝露还没有……我停止攻击,冷冷地望着裂缝,努力挤压肺部的空气,好久才艰难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司徒左笑了。虽然看不见他的本身,我还是知道他笑了。就听他慢悠悠地说道:“你怎么不打了啊?”
我闻言做势准备出拳,司徒左赶忙喊道:“好了好了,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呢?小孩子就是嫩啊,才这么点事就激动成这样。”
我不客气地打断司徒左的废话:“说重点!”要不是朝露,我绝不会这样和你罗嗦。
“唉,现在的小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尊重老人了。放心,你的心上人没什么大事,只是脱力而已,一会自己就会醒来的。”司徒左的话让我放下心来。一股疲倦涌来,我直直地倒了下去,昏迷之前,耳边还隐隐听见司徒左的声音:“嗨,小子,你怎么就这样晕了?算了。记住了,过两天太岩会去找你。他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你到时候小心点。喂,你听见没有……”
(二十九)
这一觉睡得好香,可惜不一会我就被人从地上拖了起来
“懒鬼,起来啦!就这么睡在地上,难道陪我就那么累吗?”朝露一脸娇嗔之色,提溜着我的耳朵说道。
“轻点轻点!”我不住地龇牙咧嘴,心里还在纳闷,怎么只是受了一次伤,朝露就变了这么多?没道理啊。
“哼,让你在地上继续躺着吗?我为了救你,被那虚伤成这样,你竟然还在地上睡着了!你……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说到后来, 朝露已经落下泪来。
“别哭别哭。事情不是这样的。”我赶忙擦去朝露脸上的泪水,将后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朝露听着我的叙述,脸上的神色不住变幻,当听到我不知如何获得了巨大的力量时,一脸崇拜;当听到我说那个噬魄是什么虚界三公时,朝露面露疑色;又听我说到太岩会去找我,朝露急忙劝我出去躲两天。最让我在意的是,朝露听到我因为她重伤不起而落泪的时候那满目的深情,看得我几乎说不下了,一颗心就这么沉了进去。倒是朝露脸皮薄,一把又拽住了我的耳朵,疼得我只喊“救命”。
我和朝露就这样坐在这个僻静无人角落里,朝露倾听着我的叙述,我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故事说得好听一些。不知不觉间,月亮已经露出了笑脸。我看了看手机,已经八点多了,还没吃晚饭呢。虽然朝露不吃人界的东西,可是我要吃饭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不过要去哪吃呢?
“朝露,我们去喝咖啡吧。”咖啡屋比较有情调,虽然贵了点……
“咖啡?那是什么?”朝露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咖啡是一种饮料,是用咖啡豆磨成咖啡粉,然后加水煮开……”看到朝露还是不解的目光,我放弃了说明咖啡做饭的努力,“就是一种饮料。饮料知道吧,就是喝的东西。”
“那么凶干吗?人家不知道嘛。”朝露的声音怎么突然有点怪怪的?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放柔声音说道:“抱歉,没吃晚饭,有点饿得慌。我们先离开这吧。”
一路向外走去,路上竟然一个人都没有遇见。还真得佩服朝露,第一次来合肥就可以找到这么偏僻的角落,我们和司徒左打得惊天动地竟然没人察觉。也幸好这样,不然当时我和朝露都是倒地不醒,如果来了几个……虽然合肥治安还马马虎虎,但是这种可能还是有的,假如……我不敢想下去了。
运气不错,走了不久我就看到路边有一家咖啡屋。店不大,但是环境很好,淡淡的粉红色墙壁,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店里加上老板只有五个人,很安静。找了一个靠窗的隔间坐下,我点了两杯不知道什么名称不过最便宜的咖啡,又要了两块蛋糕。咖啡和蛋糕很快就送上来了。我顾不得保持形象,一把抓起蛋糕就往嘴里塞。今天我可饿很了,中午就没吃饱,晚饭又拖到现在,我可不是那种为了风度可以牺牲一切的人。
朝露露出好笑的表情,盯着我不动咀嚼的嘴巴,突然说道:“你们人类难道还有腮囊吗?”
什么?我“噗”地一下喷出了嘴里的食物。还好,方向不错,没有喷到身上。我愤愤地擦着桌子,又努力地咽下嘴里残存的一点食物,好久才回答道:
“请不要把我和猴子那种进化不完全的动物联系在一起。”
朝露竟然一点都不脸红:“可是我看你吃东西的样子和我在华山看到的猴子一模一样啊。”
失败,做人做到这个份上,实在太失败了。我哭笑不得地说道:“拜托,我和猴子是不一样的。我的嘴巴比猴子大,容纳的食物也多些,所以看起来有点……那个……”我真恨不得狠狠刷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这不是越描越黑吗?
果然,朝露更好奇了:“真的吗?可是我看猴子吃东西的时候腮帮子比你还大啊。”
自作孽,不可活啊。我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发现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是极为不明智的。急忙搅动脑浆,终于找到了一个转移朝露视线的话题。
“那个,朝露,你知道太虚有多厉害吗?”
“……”沉默。
“朝露?”
“阿默,我看你还是寻求灵界避难吧。”
朝露,你可不要吓唬我,我的心脏最近有些工作不正常。我不死心地继续问道:“朝露,你是在开玩笑的,对吧?”
“这是义父对我说的。”
星辰碎月?那家伙整一个老狐狸,对他的话要小心。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阴谋呢?不过好像我也没有什么值得星辰阴谋的地方啊。嗯,这回还是相信的比较好。
“那么,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办法吗?”虽说灵界挺好的,不过还是在人界更习惯。
“有啊,只要你可以打败太虚就可以了。”朝露,你不要再玩了,我的心脏病快要发作了。
“好啦,不逗你了。放心,太虚轻易不会离开虚界的。只有在虚界,太虚才可以发挥全部力量,来到人界,他的实力会大大地打个折扣。那个时候只要有我们灵界的人在你身边,不会有什么事的。”
真的吗?可是今天的那个司徒左不也是一个分身就差点把我们两个解决了吗?对了,不知道朝露的伤怎么样了。
“朝露,你的胳膊没事吧?我当时看到……”奇怪,朝露看起来一点伤都没有,当时不是左臂都断了吗?
“护灵只要灵气充足随时可以恢复的。上次在虚界你看到的那些伤口都是由于我的灵气不足无法恢复造成的。不信?”朝露伸出左臂放到我的面前。
完美!我呆呆地看着眼前这条精致的手臂,满脑子只剩下这两个字。虽然明知道是护灵的变化,但我还是为她的美丽所震惊。是不是滑如凝脂不知道,但是那如丝般的光泽已经说明了一切。突然,我感到手上有水滴下。低头一看,口水已经流出来了。大窘,我终于体会到古书里说的大窘的感受了。朝露在对面掩嘴偷笑,我尴尬地擦去口水,一时间找不到话说。
又是一阵沉默,一种奇妙的气氛弥漫在空中。我和朝露就这样静静地对视。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词:刹那芳华。摇了摇头,这个词总有一点悲剧的感觉。我想到上次在灵界时,因为走得匆忙没来得及拜访朝露的家人。这可不好,还是乘现在向朝露好好道歉吧。
“朝露,上次走的时候,比较急,所以没有去拜访你的家人。这个,我知道这很失礼。但是当时我很着急,你也知道……”我结结巴巴试图使得自己表述得更明白一些,不过我一向在女生面前很紧张,这次也不例外。
不过朝露的理解力很不错,虽然我说得不是很明白,朝露还是清楚地了解了我所要表述的意思。朝露善意地笑了笑:“没有关系。那段时间我父亲去天岛叙职了,就算你去了我家也是见不到他的。”
噢,是这样啊。我略微安心了些。又问道:“那你母亲呢?”
“母亲?”朝露似乎听到了一个很陌生的词,喃喃自语了许久,脸上竟是愕然之色。我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过了好久,朝露才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母亲,好久远的感觉。我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词了?九十年还是一百年?”朝露仿佛说的不是自己,而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在叙述星辰朝露的往事。
“我的母亲在我没有意识之前就去世了,生前没有留给我任何遗物。如果不是看到别人都有母亲,我可能都不知道我还有一个母亲。”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当我还在蕴灵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接到了去虚界调查的任务。本来他们可以不去的,因为那时父亲才和母亲结婚不久,还在度婚假。可是我的父亲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人,对于交给他的任务从来没有讨价还价过。这也是我最敬佩父亲的地方。可是,就是父亲的责任心,使得母亲在这次调查中失去了生命。你说,我到底应该恨他还是应该敬佩他?”说到这里,朝露的眼睛红了,盈盈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心痛地按住朝露颤抖的玉手,安慰道:“为了大多数人的幸福,有些人必须牺牲自己的幸福。朝露,你应该为自己有这样的父母而高兴和自豪。”
朝露擦去泪珠,止住哭声,愣愣地凝视着我。好一会,朝露才幽幽地说:“你为什么和父亲说得一样呢?”
因为男儿不可以流泪啊。只有逼迫自己坚强,才可以让更多的人不流泪。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按着朝露的小手,朝露也没有把手抽回。我们就这样相视而坐,许久不语。
朝露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那次调查队是由我义母带队的。”听到这我忍不住插话了:“你的义母?那不就是星辰的夫人?”
朝露点点头,继续回忆到:“是的。我父母和义父一家很早就认识了,只是我一直不知道罢了,还是最近父亲才告诉我的。当时义母是东天守备使,我父母都是守备甲队的大队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次原本很普通的虚界例行调查遭到了虚界的伏击,当时据说有三个太虚出手袭击。原本调查队实力就不足以对抗这么多太虚,再加上是突遭偷袭,眨眼间就倒下了三分之一的队员。我母亲就是为了救父亲而死去的。”
“这次调查队最终只有三个人回来了。一个是我父亲,一个是王复大人,他是现在的东天守备使,当时是守备乙队的指挥官,还有一个是现在天岛部队副指挥使的占远忆大人,当时她是东天守备甲队的指挥官。我义母为了让他们顺利通过灵门通道,和一个太虚同归于尽了。”
虽然朝露说得很轻松,我还是可以想见当时战斗的惨烈。灵界这边,朝露提到的这些人都是东天守备部队的顶尖高手,其他人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有多强,但是仅仅从虚界为了对付这支调查队竟然调集了三个太虚,还要卑鄙地偷袭,就可以看出其实力之强了。双方都是大批高手,争斗起来决不会像街头混混斗殴那样,一出手必然要见生死。就这样,为了让最后三个人回到灵界,星辰夫人竟要和太虚同归于尽。两个太虚级人物的最后一击,该是怎样的惊天动地啊。
朝露也沉浸在往事里久久不能自拔。我没有打扰她。这可能是她关于母亲唯一的回忆了,让她好好怀念一下吧。
不知过了多久,朝露抬起头来,突兀地问道:“这首歌叫什么?”
我愣住了,反应过来后仔细听了听,有点悲伤的调子。
“SClub7的INeverHadADreamComeTrue。满不错的。”
朝露又沉默了一会,才歉意地对我一笑:“对不起,我刚才……”
“没关系,每个人都会这样的。”我回以理解的微笑,“说说你自己吧。你都一百多了,经历一定很丰富吧。”
朝露苦笑了一下:“经历丰富?从我有意识起就开始不断地修炼。有时候还真羡慕你们人界的孩子,可以自由自在地成长。”
自由自在?我无奈地苦笑。欧美的孩子们大约可以吧。
“不会吧,你们灵界怎么没人道?”
“灵界的一切都是以灵气为基础的,没有足够的灵气,你什么都做不了。所以灵界的小孩从有意识开始就要不断地修炼灵气。你们人界似乎更注意知识的累积,其实和我们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将来更好地生活。不过大多数人修炼一生,灵气也就只有两百镇上下,没有办法打开灵门通道。可能很多人连灵门通道都没有听说过。”
“那你呢?你应该很厉害,灵气是不是修炼得很多?”
“也许是天赋吧,我从小修炼就比普通人进步快。才十岁我就达到百镇了。三十岁的时候,我加入了东天守备部队,九十岁的时候当上了小队长。要知道从普通武士升级到守护武士是很困难的,当年我父亲一直到一百五十岁才当上小队长的。有人称我为灵界三千年来最杰出的守护武士。是不是觉得很威风?”朝露望着我。
的确很威风啊。我赞同地点头。可是朝露苦笑了一下,否定了我的赞同:“我以前也以为是这样,可是最近我在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可笑,目光短浅。知道吗?你在虚界表现出来的实力至少比我高一级,在化灵的时候更是可以对阵灵尊。虽然不知道你的实力到底如何,不过看你今天竟然可以凭借**发出气剑,我就知道可能我这一生都赶不上你了。”见我张嘴准备说话,朝露微微摆了摆手,示意我听她说完,“你不要安慰我,我并不觉得追不上你有什么可耻。你知道超进化者吗?”
“超进化者?”我努力地回想着。这个词很熟悉,我一定在哪见过。想起来了!那些灵界的实力排名上不是出现过这个词吗?只是,这和朝露有什么关系?
“其实超进化者就是人界完全依靠个人力量突破位层壁障到达灵界的人类。他们可以完全凭借魄的力量来突破位层壁障同时还保护魂,使意识不会消失。到了灵界之后,他们可以很轻易地蕴灵。这些来自人界的人类,我们称其为超进化者。这些人拥有强大的力量,每一个依靠个人力量来到灵界的超进化者都达到了灵尊的实力等级。而他们来到灵界之后,比我们更容易获得灵气。这些人类,是灵界最强大的存在之一,连太首都不敢得罪。”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也是这个什么超进化者?我疑惑地看着朝露,朝露领会了我的意思,只是……
“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超进化者。我们灵界和那些超进化者的联系很少。他们都住在东天大陆的东南三区,平时几乎不出现。从一万年前第一个超进化者出现到现在,他们和灵界政府的接触不超过十次。”
这样啊,那岂不是说平均一千年才接触一次了?看来这些人界过去的还真是害羞啊。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先劝劝朝露,可不能因为我而让她灰心。
“朝露,那个,其实我没有那么夸张的。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很厉害。也不是……”臭嘴啊!我这么一说岂不是表示朝露很弱吗?该打,该打啊!
不过朝露显然不像我想得那么脆弱。就见朝露展颜一笑,刹那间百花盛开。朝露“咯咯”笑道:“你不要以为我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你现在只是有可能是超进化者罢了。就算你是,也不代表我就无法达到灵尊等级啊?倒是你,如果不好好修炼的话,说不定很快就会被我追上噢。”
我说也是,朝露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啊。只是……
“像我这样还可以修炼吗?”
“这个啊,虽然没有先例,不过你既然已经有灵了,那么灵界的修炼法诀应该也适合你吧。你把手伸过来。”
我依言伸出右手,朝露双手握住我的右手,脸上现出慎重的表情。一阵淡淡的霞光从朝露额头亮起,然后渐渐下移,一直传到我的手上,然后沿着我的右臂一直上升到我的额头。我忽然一阵眩晕,然后眼前闪过一串画面,之后我的脑海里就多了一篇修炼的法诀。这可真是个好办法啊,难怪灵界的人只需要修炼而不必积累知识呢。
“好了!”朝露放开我的手,脸上掠过一抹疲色。
“朝露,你没事吧?”我关切地问道。
朝露感激地摇摇头,端起了早已凉了的咖啡。
“咖啡凉了就不好喝了,换一杯吧。”我虽然没喝过好咖啡,但是这点还是知道的。
“不用了,我只是尝一点。”朝露浅浅一尝,露出奇怪的表情,似是苦涩又有些香甜,让我好生奇怪。
我也端起了咖啡,一口灌了下去。嗯,有些苦,不过还可以忍受。只是这么凉不知道回去会不会拉肚子……
又闲聊了一会,朝露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匆匆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说是纸只是看上去和纸的质地比较像,不过朝露很快告诉我这玩意可比人类的一般钢材要结实多了。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问。
“嘻嘻,这可是好东西噢。”朝露神秘兮兮地一笑。
“是什么?”俗话说好奇心可以害死一只猫,可惜啊,我还没有领会到其中的真髓。
“这东西可是义父花了好大劲才弄来的。要吗?”朝露笑得怎么和星辰那个老狐狸那么像呢?星辰弄来的?这个可要好好考虑一下。最后,还是我的好奇心占了上风。
“那是什么?我可以看看吗?”猫又少了一条命。
“这可是为你准备的噢!”朝露,拜托你不要笑得那么阴险好不好?虽然朝露的表情很开心,可我还是在那背后看到了一丝阴谋的影子。
朝露将那张纸(姑且这么认为吧)在手里晃来晃去,微微有些得意道:“这可是我这次来人界的主要任务之一噢!人家为了抢到这个任务,还找义父走了点关系呢!”
我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抢过那张纸。打开一看,我不禁发出一声惊呼:“怎么可能?”
我不好意思地闭上嘴,小心地扫视了一周,还好,没有人注意到这里。长舒一口气,我不敢相信地问朝露:“这是真的吗,朝露?“
朝露对于我的怀疑很不高兴:“这可是我带来的。我会骗你吗?”
我陪着小心,满脸堆笑:“不敢不敢。只是这个信息实在太……呵呵,我一点准备也没有。你也知道的,我今天……那个……”我想白晶晶听到至尊宝向她求婚时的感受应该和我差不多吧。
朝露贼兮兮地笑了,笑得我恨不得扑上去咬两口才可泄我心头之恨,当然我是舍不得的啦。不过这个什么“委托书”也太突然了一点吧?我再次低头看了看那张写有“兹委托周默不语担任灵界东天大陆行政府人界华山派驻部队特别作战指挥官。东天木尊星辰碎月(签名)”的纸,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不相信?没关系,这个什么特别作战指挥官不是什么重要的职位,灵界的人界派驻部队已经有四五百年没有打过仗了,这个职位纯粹是个虚职。”朝露看我还是有些犹豫,干脆地捅出了实情。
我说嘛,灵界怎么会莫名其妙地给我这样一个看上去ol的职位,原来如此啊。想到这,我也就释然了。不过有些事还是要问清的。
“那朝露,这个什么指挥官不需要作些什么吧。”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你有空的时候还是来一下华山比较好。”朝露歪着可爱的脑袋想了想,不确定地说。
我又有咬人的冲动了。不过现在还是克制一下,还有外人在场,不方便。
“那么,只要有空的时候去一下华山就可以了?”嗯,暑假不妨借此机会去华山旅游。
“我想,这样应该可以了。”朝露难得地挠了挠头,露出歉意的微笑。
那就这样了。再坐了一会,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我付帐之后,和朝露走出咖啡屋。虽然已是春天,但夜间的风还是有些凉意的。让凉风冷却了一下自己的大脑,我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很严重的问题。
“朝露,你带钱了吗?”
“钱?我带了十七镇,你要吗?”朝露说着掏出几块银白色的金属。
我仔细地研究了一下,确认这些金属没有一个和人民币比较相似,只得遗憾地放弃了以灵界钱币充当车费的想法。
“那朝露你住哪?我送你回去。正好现在还不是太晚,不如我们走回去吧。”我硬是挤出几分笑脸。
“我住华山军营啊。那离这很远的,不用你送了。我走空间通道。”说着,朝露掏出一个手机样子的玩意,按下一个键。只见虚空之中缓缓现出一扇小门。朝露走上前去,在门上又按了几下,红光闪过,小门打开,隐约可见对面的一栋栋房屋。
朝露转身向我告别:“那就这样,有空一定要去华山找我噢!”
去找你?不会这才是你让我去华山的目的吧?我下意识地回到:“一定。我暑假去华山找你。”
朝露冲我摆了摆手,转身跨进门内。又是一道红光,门消失了。
啊,忘了问朝露那道门可否把我送回寝室了……我掏出空空如也的钱包,真的是欲哭无泪啊。苦也!但愿我的脚程够快,可以在熄灯前回到学校……
“啊呜——!”
从此,合肥多了一条午夜恶狼的传说。
虚界。
“太岩,你如果要去找那小子,记住一定不要在‘空间’里使用‘愤怒’。”
“司徒左,你也太小心了吧。我虽然很看好他,但他现在不过是一条小鱼而已。”
“是吗?那你就等着吃亏吧。”司徒左又劝告了一句转身离开的太岩,暗暗想到:小鱼?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即便是你我这样的存在 也要吃上大亏的人物,怎么可能是小鱼。
(三十)
难道真的是“人怕出名猪怕壮”?朝露离开没有两天,虚界的东虚太岩就找上门来了。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成了这么个香饽 饽了?
朝露来访后的第三天,又到了星期一。星期一给人的感觉总不是很好,毕竟刚刚度过悠闲的周末,没有人愿意重新回到工作中去。虽然现在的大学生在这方面比较宽松,但是科大的学生显然不在此列。又到星期一,看看课表上满满的课程和实验,心情怎么也愉快不起来,虽然今天天气不错。
今天运气不错,上午一二节没有课,可以稍微睡一会懒觉——不过那是去灵界之前的事。自从灵界一行之后,我每天的睡眠就再没有超过六小时。虽然前天一晚没睡(在轧马路,最终还是没有及时赶回学校,半路竟然迷路了),但是经过昨天的六小时睡眠,现在的精神非常之好,尤其是尝试着修炼了一下朝露给我的法诀后,整个人的精气神更是比以前提高了一大截。
干些什么呢?我无聊地坐在电脑前。游戏?早就没有兴趣了。算了,还是早点去二教看会书吧。想到这,我从书架上取下今天上午要用的课本和文具,走出宿舍。
今天天气的确很好,阳光明媚,万里碧空两三云。只是四月的春天早上还略微有些凉意,尤其是有风的时候。不过这些许凉意对我来说倒是一种享受。微微地迷着眼,我避开有些刺眼的阳光,走向二教。
路上的人都是行色匆匆。现代社会就是这样,所有人都是一副忙碌的神色。也许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自己为之奔波的是什么,不过他们也不介意是否知道。重要的是,生存、生活。只是这样,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没有起点,没有终点,只是为了生活本身。人的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
自嘲地笑笑,我也为自己的无谓烦恼而感到可笑:像这样关系人生目的的哲学问题,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大哲学家探讨过。他们都没能找到答案,我在这里着什么急?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继续向目的地走去。
相遇,往往在不经意的瞬间。刹那间的交错,可能就会改变人的一生。
只顾走路的我浑没有注意到旁边过来了一个人。一不小心,我和来人撞了个满怀。这是一个英俊的中年人。他友好地对我一笑:“小伙子,走路的时候可不要分心噢,这可是很危险的。”
这时的我根本没有想到话里的玄机,只是抱歉地说道:“对不起,稍微有点走神了。”
话说完,我就继续前行。来人的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明涵义的微笑,虽然我看到了,可惜完全没有在意就走开了。走出好远,我才想起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里见过呢?我努力地回忆。该死,明明很熟悉的感觉,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算了,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我放弃了无谓的努力。
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吃过午饭,翻了翻课表,下午没有课。干什么呢?唉,真是无聊的人生啊。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手机,没见过的号码。是谁打来的呢?我疑惑地翻开机盖,按下接听键。
“喂,请问你是哪位?”我尽量用柔和的语气问到。希望不是骚扰电话,我在心里暗暗想到。
“呵呵,小伙子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很有磁性的声音,浑厚而不高亢,使人忍不住有种亲近的冲动。
只是,我怎么对这个声音没什么印象呢?我疑惑地问道:“您找哪位?”
“呵呵,我就找你——周默。”
奇怪,我真的认识这个人吗?这个声音……我猛然想到早上撞到的那个人。“噢,您是上午我在路上不小心撞到的那位?”难道是敲竹杠的?我的脑中马上闪过一系列报纸上报道过的类似事件。他是怎么弄到我的手机号的?正在疑惑间,那人回话了。
“不错不错,只是小伙子记性不是太好啊,我们更早就见过。”
是吗?我的大脑记忆区开始高速转动:见过?哪里呢?一周之内——没有印象;两周——还是没有;一个月……一个月,等等,一个多月前,我好像……的确……在虚界见过这个人。那他是……
“太……岩……?”我的声音不自觉地开始颤抖。不过很快我又镇静下来了,朝露不是说过太虚不会以本身来人界的吗?只是一个分身,我自信还是可以抵挡的。只是,还是找朝露帮忙比较好……我突然发现朝露竟然没有流下任何联系方式。这就是灵界三千年来最出色的守护武士吗?
太岩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小伙子记性还不错嘛(刚才不知道是谁说我记性不好的?我愤愤地想到。)。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出来见上一面啊?”
沉默。我拿着手机呆呆地站着。说是一回事,做起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真要让我去见太岩这位虚界的东虚,说不怕那是骗人。怎么办?怎么办?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没有听见太岩后面的话。
“喂,你小子在干什么呢?难道我有那么可怕吗?”太岩生气的声音继续传来。
我一惊之下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赶忙小心翼翼地回道:“这个,我下午有事……”为了小命,偶尔撒一次谎也未尝不可,哈哈……
“小子,没有调查一番我会来找你吗?”太岩得意不已,“我查过你的课表了,你今天下午没有课也没有实验。小子,不要找借口了,乖乖出来吧。”
我第一次开始痛恨学校的自动课表查询机,没事干搞这个干什么?还不如把食堂的饭菜做好一点。不过现在还是先应付眼前的这个煞星要紧。
“这个,太岩……”我又发呆了:应该怎么称呼呢?叫太岩大人?我可没有那么厚脸皮。叫太岩大叔?估计太岩直接就把我给劈了。叫什么好呢?我琢磨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喊他“东虚太岩”比较好。
“这个,东虚太岩,我下午临时有事,你看是不是换一个时间?”只要拖过今天,我一定想办法找到朝露,哪怕今晚就坐火车去华山。钱?不管了,小命第一啊!
只是太岩今天准备得太充分了,就听太岩不急不慢地说道:“你小子在我面前就不用耍花枪了。你今天从早上到现在,一共和十七个人说过话,接了一个打错的电话,这期间没有任何人找你下午出去。你还要不要听听昨天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怎么办?现在形势比人强,只有乖乖地出去见上一面了。我只好不甘心地问道:“哪里?”
太岩的声音真的让我有杀人的冲动。就听他用嚣张的声音说道:“我看上次你和你的小情人选的地方不错,就那里吧。”
我虽然对太岩很不爽,不过他的那句“小情人”还是让我高兴了一把。算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你说哪里就哪里吧。
“好吧,我一个小时后到。”把时间拖长点,先写个遗书什么的。关键是如果朝露能在这段时间里赶来就好了。不过对于朝露,我现在是不敢抱太大期望了。这小妮子竟然忘了留给我联系方式,估计现在也忘了我和她说过的关于太岩可能会来的事。
老地方。一路上,我又佩服了一把朝露,竟然可以在城市之中找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我走了十来分钟,硬是一个人没有遇见。越是这样,我就越是紧张。难道明天的报纸头版头条就是:“一男子抛尸街头,疑是黑社会凶杀”?想到这,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原本明媚的阳光这时候也突然暗了下来。
终于来到了和朝露遇到司徒左的那个角落。物是人非啊,只是两者的意境完全不一样罢了。太岩早已到了,正在那里悠闲地吹着口哨。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东虚太岩,我来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太岩不慌不忙地转过身来,吹了一个高音,还带了一个可恶的拐音。太岩笑眯眯地说道:“不要一副就要慷慨就义的表情,我只是来和你谈谈罢了。”
如果某天一只老虎对着手无寸铁的你说出这句话,不知道你是什么感受,反正我是觉得不敢相信的。说不定这只老虎说这话的时候正在琢磨先吃你的哪一块肉呢!不过还是先和太岩扯扯皮拖拖时间,没准朝露偶尔脑袋灵光了呢。
我勉强咽下一口唾液,开口问道:“谈什么?”
太岩又吹了一声口哨。我实在忍不住了,大吼道:“你TMD就不能不吹了吗?”发泄过后,整个人一下轻松了下来。我长舒一口气,平静地说道:“好了,直接点,说重点。”
太岩用诡异的目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正经了许多。太岩轻咳一声,沉稳地说道:
“我这次来,一是为了和你认识一下。正式地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太岩,虚界东虚,位列四虚之首。好了,你是不是也自我介绍一下呢?”
太岩的这一手出乎我的意料,我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我尽量用平和的声音说道:“本人周默不语,现在中国科学技术大学读大三。”
“没了?”太岩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没了。”虽然不知道太岩是什么意思,我还是这么回答到。
“唉,现在的年轻人说话就是不诚实,怎么可以隐瞒那么多呢?”太岩的话我更听不懂了。隐瞒?我有什么秘密需要隐瞒的?
“算了,你既然不愿意说,那就由我代劳吧。周默,一月前完成化灵,是灵界历史上第一个成功逃脱虚血污染的人类。现担任灵界东天大陆派驻人界华山部队的特别作战指挥官。个人战力,不详。战斗案例:虚界,击杀灵虚一百七十四只;灵界,化灵时击伤木尊星辰碎月;人界,前天击灭虚界三公之一的司徒左分身并将其本体击伤。”
太岩的话让我出了一身冷汗,可怕啊。我自己都不知道全部这些,虚界竟然可以了如指掌,尤其是化灵时,在场的都是星辰的属下,太岩竟然都可以知道当时的情况。这就是太虚的实力吗?等等,司徒左被我击伤本体了?当时他不是很轻松就挡下了我的攻击吗(虚界,司徒左:“轻松?你小子可真是够黑的,用那种具有吞噬空间能量的拳劲打我,竟然还说我挡的轻松?!要不是我的本体在虚界,当时我就出大丑了。”)?难道说,太虚的实力也就如此?哼哼,这下我还怕你吗?只是一向本着能少一事少一事原则的我,觉得和太岩谈谈要比动手好。继续拖延时间!
“那你现在是本体还是分身呢?”
太岩高傲地仰起头:“我堂堂东虚怎会用分身那张东西?当然是本体了!”
咦?朝露不是说太虚在人界无法发挥全部实力,一般不会以本体来到人界的吗?难度太岩他已经强到可以在人界发挥全力了吗?
太岩看出了我的疑惑,不屑地笑了:“是不是灵界的那帮家伙告诉你太虚在人界无法全力战斗,所以轻易不以本体来到人界?哼哼!话是不假,可是只说了一半。我们虚界除了最低级的灵虚可以在人界发挥全力之外,其他高阶生物在这里的确最多发挥在虚界70%的实力。只可惜,他们灵界的人也好不到哪去,最多也就70%而已,那还是灵尊一级的人物。像其他普通武士级人物,一般也就50%左右。只要没有灵尊来人界,还有谁可以阻止我?
冷汗“唰”的一下就流下来了。朝露害我!我的身体马上绷紧了,整个人就如同一张拉满的弓,随时准备射出利箭。只不过射出箭之后,这张弓自己就要逃跑了
太岩又笑了。只是这次的笑容让人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轻松。渐渐的,我放松了绷紧的弦。太岩又吹了一声口哨:“放心吧小子,如果我要杀你,早上就可以动手了。就你那样一点防备都没有,我看随便找个小杂鱼都可以轻松把你解决。”
我恨恨地吐了口吐沫(不好的习惯,各位不要模仿),撇撇嘴回到:“谁没事干会去杀我?”
太岩不以为然地说道:“那可不一定。现在虚界对你感兴趣的可不止我一个。就是灵界,也有那么几个人对你不怀好意。”
灵界?我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赶忙问太岩是哪些人。太岩只是笑而不语。S××T,你不说我不会自己查吗?虽然看不惯太岩的那副嘴脸,我还是知道依靠自己的力量,只怕这一辈子都找不出那些人,说不定那天我被那人干掉了还不知道那人是谁呢。只是……
“灵界怎么会有人对我不会好意呢?我对他们又没有什么威胁。”
太岩又笑了:“小子,你还是太嫩了。要知道,灵界本身就有很多矛盾,而你的出现,很可能导致星辰的实力大增。那些和星辰有矛盾的人怎么会没有什么想法呢?”
这样啊……看来不管在哪里,只要有人——不,只要有生命,就会有争斗。不过太岩的话至少告诉我对星辰的人不需要防备。算了,还是放弃这个问题吧。想了想,我把自己关于虚界的一些疑问提了出来。
“我可以问一些问题吗?”
太岩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可以,只是有些我可能不会回答。”
我点点头,开始发问:“能不能说明一下你们虚界的组成呢?我想这个问题不是什么机密吧?”
太岩笑道:“呵呵,你小子还真会问呢。这个问题恐怕灵界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准确答案。不过这的确不是什么机密,我就告诉你吧。”太岩顿了顿,继续说道,“虚界,按照实力和意识程度,可以分为两类,一种是灵虚,虚界最低级的生命。此外的高阶生命统称为太虚。”
怎么是这样?上次朝露不是说虚界的生命叫灵虚,也叫噬魄吗?怎么这下变成这样了?我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太岩又笑了,笑得好得意:“哈哈哈!他们灵界还真是搞笑啊。灵虚这种低级生命竟然和噬魄这样的强大存在并列,难怪司徒左他们一听到灵界的人叫他们灵虚就怒不可遏。哈哈哈,实在太好笑了!一想到司徒左这老家伙被人叫灵虚,我就受不了。哇哈哈哈……”太岩越说越大声,最后干脆大笑起来。
不过太岩的大笑可无法解除我的疑惑:一会太虚,一会又是噬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不容易等到太岩停止了笑声,我这才有机会继续提问。
太岩又想笑了,我赶忙阻止他的企图。开玩笑,你再这样笑下去,今天我就不用知道这些了。太岩抱歉地做了个手势,这才给我详细解释:
“其实噬魄严格来说也是太虚,只是他们一直强调自己是噬魄,尤其是对上灵界的时候。你也见过司徒左了,还记得称他为灵虚的时候他的反应吗?”我回想那天司徒左在听到我和朝露喊他灵虚时司徒左的激动反应,理解地点点头。
“所以,灵界的人对上司徒左他们的时候,司徒左他们一定会强调自己叫噬魄。噬魄的战斗力你也知道的,那些灵界的人被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自然对噬魄的大名牢记在心。这样一来,噬魄的名声反而和灵虚更接近了,司徒左他们要是知道这一点,恐怕会更火大吧。哈哈哈!”说到最后,太岩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样啊。只是如果这些都是真的话,那虚界的太虚岂不是很多?我忐忑不安地继续问到。
太岩摇了摇头:“虚界和灵界这一点不一样。灵界的灵尊是职位,而虚界的太虚是一类实力达到一定程度的虚的总称。灵界所说的太虚和我们虚界所说的太虚不是一个概念。按照灵界划分的标准,我们这四个太虚其实只是虚界太虚中最强的几个,而三公他们则是噬魄中最强的几个。Understand?”
太岩突然冒了句英文,让我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太岩又得意地笑了:“小子,不要以为就你会说鸟语。”我无语良久。怎么虚界的太虚也会这样?!
太岩看我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小子,还有问题吗?我今天心情不错,你还有什么问题一块问吧。”
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没必要和你一般见识。咳嗽了一下,我问了一个关于噬魄的问题:“为什么噬魄总是强调自己叫噬魄呢?”
太岩沉吟了一下。正当我以为太岩不会说的时候,太岩开口了。
“说起来,这还和你们人界有关系。”太岩似乎想到了什么久远的往事,脸上露出回忆的神情,“噬魄最早是在近万年前出现的。第一个出现的噬魄太皇早已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不过据说那次围攻太皇的时候,死去了上万的灵虚,还有两个太虚死在太皇的临死一击上。从此,虚界就改变了策略,由剿杀改为安抚噬魄。噬魄其实是人界依靠自己的力量突破位层壁障来到虚界的魂魄,只不过来到虚界后拥有了吞噬灵、魄的能力,所以他们自称噬魄。灵界也有类似的人界来客,好像叫什么超进化者。后来在一千五百年前虚界大举入侵人界,前后大约有五千万魂魄由于**的死亡进入虚界,从这些魂魄中也产生了一些噬魄。不过这个的概率很低,五千万魂魄最终产生了十七个噬魄,三公就是他们中的最强者。”
“那以前的那些噬魄呢?”
“不知道,据说在某个地方隐居了。两千年来,我们只知道这十七个噬魄。其他的,也许还有,但是我们没有他们的消息。”
怎么这些人界过去的魂魄都有这些奇怪的嗜好?灵界的那些什么超进化者都躲在东天大陆的东南三区,虚界的这些也喜欢找个地方隐居。难道这些人都遭到过什么打击而避世的?会不会是……(邪恶的想法)
太岩今天看来耐心十足啊:“还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你这么配合,我自然不会辜负你的好意了。我绞尽脑汁,又想出一个问题:“那个虚都吃什么?”的确,朝露虽说介绍过一些虚的事情,但当时时间紧张,没有说的明白。
“吃什么?你见过灵界的人吃什么吗?”太岩反问到。
灵界?这和灵界有什么关系吗?虽然有所疑惑,我还是回答了太岩的问题:“灵界好像也吃东西。只是那些食物好像都是灵气凝聚而成的。”
太岩笑了,笑得好开心:“呵呵,哈哈,哇哈哈!都这么多年了,灵界竟然还保持着这个习惯。其实有了灵体后根本不需要吃东西。集灵可以直接从环境中吸取能量。可笑啊,灵界进化出灵体已经万年了,还保留了**吃东西的习惯。至于我们虚界,自然没有这个恶习,只需要直接从环境中吸取能量即可。”
“可是你们虚不是据说吞噬灵、魄吗?”
“这是我们的能力。其实太虚都不会轻易吞噬灵魄,只有灵虚还有这个习惯。就像你们人界的吸毒者,虽然吸毒对身体没有好处,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灵虚也差不多,只不过吞噬灵魄可以增强魂质。其实吞噬灵魄本身没有用,重要的是吞噬魂。”
我又紧张起来了。如果这样的话,一旦虚界入侵人界,普通人岂不是都要……
太岩接着说:“不过造物主的神奇又怎是我们可以揣测的呢?灵虚虽然可以通过吞噬增强力量,可是魂这个东西只有在**自然死亡的才会离体,强行摧毁**只会连同魂一起毁灭。灵魂虽然可以被吞噬,可惜进化到灵体的生物,实力又不是普通的灵虚可以对抗的。只是你的情况有些特殊,被灵虚袭击后却没有消失,反而以魂魄的形式继续存在。怪物,怪物啊!”太岩唏嘘不已。难道连太岩这样的太虚都会羡慕我?无限YY中……
太岩沉默了一会,突然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说道:“周默,到虚界来吧。跟着我,让我们一起统一三界。”
这是一个笑话,这是一个笑话……我不断对自己说到。如果你现在告诉我美国白宫被虚界占领了,恐怕我也会认为比刚刚听到的要真实。
太岩盯着我看了一会,突然笑了:“是不是觉得这个邀请太突然了?没关系,你有的是时间考虑。拥有灵体的魂,至少有一万年的寿命。我可以慢慢等。”
一万年……我再次陷入痴呆中。相对于普通人类不到百年的寿命,一万年是不可想象的久远。一万年前,人类才刚刚产生文明的火花,一万年后,人类的文明会达到一个怎样的程度呢?我沉浸在无尽的幻想中。
“怎么样?很有创意的邀请吧。好了,今天我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最后再给你一点建议:随时保持警惕!”
嗯……嗯?这是什么建……议……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重重击在我腹部的拳头,满脸的不解,缓缓地倒了下去。下一刻,眼前的那个男子消失了。
“你知不知道这样突然袭击会打死人的?”我揉着还隐隐作痛的腹部,骂骂咧咧地爬了起来。太岩的那一拳打得可真重,害得我在地上趴了有将近一分钟。不过他的最后一句建议的确很有用,看来以后的确要小心。
远处,太岩站在一座高楼的顶端,默默地看着我爬起离开。看到我若无其事地上了公交,太岩也不禁微微色变:还真不是小鱼一条,竟然挨了我全力的一击之后那么快就恢复过来了。虽然我只能发挥七成的实力,不过这份恢复力恐怕整个虚界和灵界也没有几人吧。虚空中悄无声息地出现一道裂缝,慢慢地将太岩吞没。很快,这里又恢复了原样,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
这时的灵界,一份报告交到了星辰碎月的手中,同时,两份相似的报告也交到了另两个人手中。这些报告上都写着:虚界太岩约见周默。星辰微微一笑,报告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三十一)
暑假。华山。
华山,古称西岳,是中国著名的五岳之一。《山海经》中说,\"远而望之,又若花状\",故名华山,又以其西临少华山,也称太华山。
华山位于陕西省华阴市境内,雄踞关中平原,北瞰黄河,南连秦岭,西距西安120公里。华山,向以\"奇拔峻秀\"驰名海内外,被誉为\"奇险天下第一山\"。它是亿万前造山运动岩浆侵入地壳冷却形成的花岗岩体,东西长约15公里,南北宽约10公里。后受地质构造变动的影响合花岗岩体产生变形、变位、节理、断裂,再经风化、流水侵蚀等外营口力作用,形成了许多状如刀削、拔地摩天、雄伟奇险的山峰,峭壁和刃脊形的山岭。再加上山路奇险,逶迤崎岖,谷壁陡立,在石缝和绝壁悬崖上开凿的人工石梯,如有名的千尺幢、百尺峡、老君犁沟和苍龙岭等险道,云气蒸腾,寒索高悬,势若登天云样梯,这不仅是大自然的壮丽粟作,而且也是我国古代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融自然与人工于一体,构成一连串千奇百巧、鬼斧神工的奇境。
华山由五峰组成,是中国最具特色的山岳型风景名胜区。其中南峰\"落雁\",西峰\"莲花\",东峰\"朝阳\",鼎峙而立,高插云霄,号称\"天外三峰\";三峰之前,为中峰\"玉女\"、北峰\"云台\",虽不及\"天外三峰\",却各具风姿,而且还有70多座小峰环卫而立,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五峰中最高者为南峰(5米),高居五岳之冠,形如刀削,登临绝顶,就会产生\"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的感觉。
鸟瞰华山,南麓山岭逶迤,沟壑纵横,郁郁葱葱;北麓庙宇宏伟,亭台典雅,四季景色旖ni,变幻无穷。鸣泉、飞瀑、红叶、雪凇、云雾雨雪、峭岩青松,构成一幅幅美妙、绝伦的画卷,引人入胜。华山面积虽不算大,可风光名胜却比比皆是,而且很多景观都伴随着一个长长的动人故事。华山多洞,如水帘洞、朝元洞、莲花洞、紫薇洞;华山多岭,如狮子岭、黑虎岭、苍龙岭、飞鱼岭;华山多坪,如桃林坪、聚仙坪、莎萝坪、青柯坪、细辛坪;华山有八台,称王猛台、刘玺台、三皇台、聚仙台、念砚台、朝阳台、紫气台、升表台;华山有九崖,名搭钩崖、俯渭崖、擦耳崖、冲霄崖、舍身崖、明星崖、避诏崖、日月崖、仙掌崖。此外,还有华山日出、苍龙行云、北斗红叶、燕子衔表、莲峰雾凇、中方仙桥、莲台幻影、雨雾弧光、云崖神灯、地球阴影等幻象奇观。千姿百态,令人叹为观止。
华山还是中华民族的重要发祥地之一。据考证,\"中华\"、\"华夏\"皆藉华山而得名。历代帝王秦始皇、汉武帝、唐高祖、唐玄宗、宋真宗、清康熙皇帝均到华山举行过封禅、祭祀大典。孕育过公孙衍、杨震、杨修、杨炯等一大批政治、经济、文化名人。华山道教源远流长,门派显赫,为道教十大洞天中第四洞天。山上现存72个悬空洞,皆为道家早期活动遗迹。现存道观20余处,其中玉泉院、东道院、镇岳宫被列为全国重点道教宫观。\"巨灵擘山\"、\"劈山救母\"、\"吹xiao引凤\"、\"毛女逃宫\"、\"对弈赌山\"等神话传说,以及八勇士智取华山的壮举,更为华山笼上一层神秘而传奇的色彩。隋唐以来,以李白、杜甫、王维、白居易、陆游、苏东坡为代表的文坛巨匠曾在此引吭高歌,留下许多脍炙人口、光照千古的墨宝丹珠。
华山自然人文景观多达390余处,其中\"华岳仙掌\"被列为关中八景第一景,山下西岳庙被誉为五岳第一庙和陕西故宫。山上庙宇楼台依山而建,巧为构筑,别具风格。此外还留下\"华封\"、\"告平城\"、\"魏长城\"、\"华仓\"、\"秦皇观浮图\"、\"王猛台\"等珍贵遗迹。
是我在华阴市买的地图上对华山的介绍。以前是久闻华山大名而无缘一见,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好好看看了。遥想当年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这五大绝世高手华山论剑,那是何等的威风。后来华山令狐冲又依仗独孤九剑纵横天下,何其潇洒……虽然这些都是金庸笔下的人物,但无不为华山增加了许多豪迈。
只是有人不愿意我先游览一番华山胜景。不错,这人就是朝露。我刚下火车还不到半小时,朝露就从一辆奔驰的左前车窗里朝我招手了。什么时候朝露这么有钱了?抱着这样的疑惑,我钻进了奔驰,坐到朝露身旁。
“朝露,这车是你的吗?”我摸着车里的高档音响,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当然不是我的了。”朝露熟练地启动、转弯,然后加速上了高速。
我说嘛,朝露怎么看也不像有钱人啊。只是,这车不是朝露的,那是谁的?难道是偷……来的?我越想越紧张,难道我就这样上了贼车?啊啊啊……我可是守法良民啊。我发誓,这可是我第一次上贼车。警察同志,我完全不知情啊,这样应该没有什么法律责任吧?我在一边胡思乱想着,连朝露后边的话都没有听见。
“喂,我的话你听见没有?你答不答应?”朝露恶狠狠地冲我喝道,“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周默,我真是看错人了。唉,不就一辆小车嘛,这都舍不得。”
我的眼前飞满了问号。朝露什么时候说话这么难以理解了?“朝露,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小气、小车的?我哪里小气了?”
“还不小气?”朝露嗔怪地撇了我一眼,看得我是寒毛倒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果然,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我都痛苦无比,不论是**上,还是精神上。
“我只是借你的车开几天而已,你都不答应。你说,你小不小气?”朝露说着又超了一辆车。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指向120迈的速度盘,还来不及为自己的小命担心,大脑已是一团浆糊。我的车?我什么时候有车了?难道是我的自行车?不是吧,我昨天刚刚在BBS上发贴出售以弥补财政赤字,朝露就又看上了?由于朝露,我这几个月来可是凄惨无比啊。先是朝露来访那天,我一共花了五百七十元,之后的将近两个月我一直省吃俭用,还出去找了份家教。这次为了来华山,我又准备了两千。呜呜呜,这可都是钱啊。我为自己下学期可能的悲惨遭遇而担忧不已。
“朝露,我的那辆自行车,你看是不是可以放过?”我胆战心惊地说,双手紧紧抓牢扶手。120迈,就是两百千米的时速。我的小命就在朝露的一念之间。灵体不怕出车祸,可是我还有**啊。
“自行车?那玩意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说的是现在我开的这辆车。”朝露说着又超过了一辆。
这辆……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车了?不对,这不是关键。这辆车——是我的?!
“朝露!”
“什么事?我现在很忙的。你就说答不答应吧。”怎么我感觉朝露好像在躲避什么呢?
“朝露,你先把这车的事说清楚。这车是谁的?”如果这辆车是我的,那么……那么什么呢?我又发蒙了。
朝露支吾了一会,突然用嗲嗲的声音说道:“就给人家开几天嘛。好不好?嗯~~”最后一个字实在是太缠mian悱恻了,我的鸡皮疙瘩掉了一车。
不行!原则问题上绝对不能犯错误。我牢牢把住最后关口,就是不答应。朝露见我如此顽固,终于忍受不住了。就听朝露对着我一声大吼:“你答不答应!”
我一个激灵,想都没想就脱口说到:“答应!”然后,我的世界就崩溃了。我的奔驰啊……!在之后的几年里,我一直为自己在最后关头没有经受住威胁而后悔,尤其是那辆奔驰被朝露撞烂后。
朝露露了一个“这才乖”的邪恶笑容,得意地踩下油门。只见指针飙上了140迈,一连超过好几辆车。我强忍住呕吐的冲动,开始深深同情法国喜剧《TAXI》里面的那些乘客。车一路狂飚,终于下了高速。我赶忙让朝露停车。不要再问我为什么了!没看见我已经要吐出来吗?!开门开门!车门一打开,我就扑出车外,趴在地上狂吐不止。以后再也不能坐朝露开的车了。只是在灵界的时候,那里的飞车比这要快多了,为什么我就没有反胃的感觉呢?难道这就是**的麻烦?对了,我不是也有灵体的吗?不知道让实化灵体和**同时出现会是怎样的情况呢?有机会不妨尝试一下,说不定以后就可以……就可以什么呢?好像除了飙车的时候不会呕吐之外,就没有什么用了。不过即使这样,真实体验一下极品飞车的感觉也不错啊。好,到了朝露她们的驻地找个机会尝试一下吧。
再次上车后,不顾朝露嘲笑的眼神,我执意要朝露开慢一点。只是稍微慢一点,也就二十千米的时速了。只是朝露无法体会到我为她生命着想的好意,在之后的几天里用各种手段报复我。唉,孔老先生说的不错啊!
奔驰转进一条岔道。有些奇怪,这条路路况极好,中国最好的高速恐怕也不过如此,可是这么好的路况,我竟然没有看到一辆车。嗯,这么说也不对,还有我们的这辆。
车慢悠悠地转进一处山口,又沿着一条山夹小道开了有二十分钟。朝露屡次不耐烦地试图加速,每次都被我眼尖提前阻止了。如果早知道朝露的可怕,也许现在我会选择再吐一次而不是阻拦。可惜我不是预言家啊……
再转过一个山口,眼前豁然开朗。恍惚间,我仿佛又来到了灵界。满目的郁郁葱葱、鸟语花香,让久在城市的水泥森林里的我浑觉不似人间。车下之路一直通向森林深处,隐约可见远处林中有栋栋精舍。朝露小心翼翼地驾着车,以比刚才还要缓慢的速度向林中驶去,恐怕蜗牛见了也要自愧不如。
奔驰缓缓地开进一处林中空地。说是空地可能有些不确切,应该是一个广场。广场四周错落有致地排布着一栋栋精美别致的小楼,不知情的人大约以为这里是某处豪华别墅区。只是这样的别墅我想某些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
朝露将车稳稳地停在一栋四层高楼下。为什么说是四层高楼呢?因为在这些别墅状的两层小楼里,四层已经不是一般的鹤立鸡群了。下车前,朝露再次叮嘱了我一番:“记住,你可是答应过我这辆车借我开几天。”有必要这样吗?虽然满腹不解,我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跟在朝露身后,我上了眼前的这栋四层小楼。这栋楼从外面看十分精致,墙体在阳光下灼灼生辉,谁知进去后让人大失所望,怎么看都和学校里阴暗的实验室有的一拼。不过上了三楼之后就不一样了。且不说那光洁的墙壁和大理石般的地板,看那头顶上的吊灯,怎么越看越像是水晶材质呢?灵界还真是有钱啊!只是灵界的货币可以和人界互换吗?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朝露停了下来。我一个不留神撞了上去。唉,朝露实在太可恶了,竟仗着自己功夫了得,轻轻一个闪身让了过去,最可气的是,竟然还给我下了一个绊子。可怜我完全没有防备,就这样直直地倒了下去。就在快要和地板来一次亲密接触的瞬间,我下意识地用手撑了一下,一道几不可查的白光闪过,我奇迹般地撑住了。急忙站起来,却听得脚下吱吱嘎嘎一阵碎裂的声音传来。低头一看,那块大理石已经碎成沙砾般的颗粒了。我一阵愕然,心下还在奇怪是何原因,朝露已经高兴地拍起手来。
朝露笑得我一阵恶寒,刚要问她为什么笑。朝露已经挂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敲响了一间办公室的门。
“进来。”一声平和而不失威严的声音传出。朝露回头轻轻推了我一下,我急忙整理了一下衣物仪表。朝露这才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报告!灵界人间华山派驻部队东天分队第一小队队长星辰朝露完成任务,前来报道!”朝露作为守护武士的一面直到现在我才真正见到。果然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雌啊!
我有点畏缩地跟了进去,两只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了。不过很快我就放松下来:不就是灵界的人嘛,星辰是木尊我不也见过吗?太岩来见我的时候我也没有怕过啊……嗯,见太岩的时候好像很紧张。不过他是太虚,紧张是正常的嘛,哈哈……
定睛向身前看去,只见一张大办公桌后坐着一个……嗯,灵界的人好像外表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不过既然这位选择了一副老人的造型,应该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吧。我犹豫着,应该怎么打招呼呢?喊老人家?说不定眼前这位就是灵界在华山——不,在人界的最高指挥官,这样似乎显得太……
人老成精,久经事故的人很容易从别人的表情中察觉到此人的内心,眼前这位就是其中之一。我还在那犹豫,这位“老人家”已经爽朗地笑了。
“哈哈,这位就是我们的特种作战指挥官周默了吧。真是年轻有为啊!想当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军官学校里端盘子呢。哈哈,果然一表人才啊!”老人家离开座位走了过来,“坐坐坐!在我这不要客气。朝露,倒点水。哈哈,你们人界见面的时候习惯喝茶,我们这没有这个,只好倒点水了,寒酸了一点,不要见怪啊。”
我一阵手足无措,只是被动地回应着:“您太客气了。那里那里,我怎能和您老人家年轻时比啊。您在灵界就是端盘子也比我要强啊。……没关系没关系,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喝水……”
终于,我坐到了沙发上。沙发很舒适,质感也很不错,不知道是不是真皮的。老人坐在了我的对面。朝露端上来三杯水之后,就静静地坐在我的右手边。
这时我才好好打量了一下整个办公室。屋子不大,可是装饰得非常豪华。水晶吊灯、油画、精美的地毯,还有几束从没见过的鲜花。
我还在那里四处打量,老人说话了:“哈哈,周默贤侄也算是灵界的老客人了,这次来华山没有什么不便吧?”
我愣了愣: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不过别人问话,就要礼貌的回答。我忙恭敬地说到:“还好还好。华山离我家不远。”是不远,坐飞机也就几个小时,只是我坐的是火车……
老人也愣了一下:“不远?只要是在人界,都可以走空间通道。我问的是经过空间通道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便。”
空间通道?那是什么?我疑惑地看了看老人,又转过头去看了看朝露。朝露的脸已经红的跟苹果差不多了。
“昆武大人……这个……那个……我忘记说空间通道的事了。”朝露嗫嚅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说出了实情。
我一阵眩晕:我的钱啊!什么叫痛苦?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盘剥一下朝露,否则不能泄我心头之恨啊。大脑高速地转了起来,我开始计算要剥削朝露多少才可以捞回本钱。
昆武也只有无奈地笑笑了。对于这位星辰大人的义女,昆武可没有胆子随意责备,更何况自己也很喜欢朝露这小丫头呢?只是年轻人啊,什么时候办事才可以牢靠一点呢?昆武歉意地对我说:“呵呵,朝露还是年轻了点,办事的时候丢三落四也是难免的。周贤侄不要介意啊。”
我无语许久。朝露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的。这时又听到昆武说到:“不知周贤侄一路上可还好?”
嗯,假如连续坐上几十个小时的车,中间还要倒一次车也算还好的话,我这一路上也就算得上不错了。当然,话是不能这么说的,怎么着也要给朝露留点面子的。我斟酌了一下,打了个哈哈:“这个嘛,一路上有机会欣赏到祖国的大好河山,也算不虚此行了。”看到了闻名天下的黄土高原,应该算是不虚此行了吧?
昆武又问了一些路上的见闻,我胡乱地说了些。就这样客气了一会,昆武进入正题了。
“周贤侄,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灵界天岛派驻人界华山部队的最高指挥官昆武灵觉,同时也是灵界派驻人界华山部队的最高长官。现在我宣读灵界太首对周默的任命。请两位起立。”昆武站起身来,严肃地说到,同时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那应该是我的任命书吧。
我和朝露急忙站了起来。还好军训过,站站军姿还可以,虽然不能和正规部队比,最起码整个人还是比较精神的。
昆武灵觉站在我的对面,打开烫金红底的任命书,缓缓念道:“兹任命周默不语为灵界派驻人界华山部队人界特别作战指挥官及灵界东天大陆守备部队特别顾问。灵界天岛太首尚绝神。灵界历14999年5月9日。”念完之后,昆武又恢复成了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乐呵呵地把任命书递给我,然后热情地握着我的手说“周贤侄,以后我们就是同僚了,还要多多关照啊。”
我有些发傻地接过任命书,脑子还在嗡嗡地乱转:什么时候我又多了一个东天守备部队特别顾问的头衔了?还有,星辰给我的委托书不是说委托我担任东天大陆派驻华山的特种作战的指挥官吗,现在怎么变成灵界的了?我浑浑噩噩地接过任命书,嘴里不知说了些什么客气的话。刚要坐下,昆武又说到:“木尊大人认为周贤侄虽然资质过人,但是没有修炼过,也没有什么实战经验。有鉴于此,木尊大人建议周贤侄利用在华山的这几天,好好补充一下这方面。朝露,这是你义父的意思,我看就由你指导一下周贤侄吧。”
朝露忙不迭地答应下来,回过头来看我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可惜我还没有从刚才的消息里反应过来,不然我一定会强烈反对这个建议。唉,可惜啊!
昆武又陪我们坐了一会,看看时间不早了,说到:“周贤侄,今天已经不早了。你一路上估计也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我早就有些坐不住了,在火车上积累的倦意已经快要击垮我的眼皮了。听到这话,我勉强提起精神回应。又说了几句,昆武将我和朝露送出办公室,又叮嘱了朝露几句“好好安排周贤侄住宿”这类的话。我和朝露好容易将昆武送回办公室,终于离开三楼向下走去。刚走到二楼,就听到楼上传来昆武的凄厉呼声:“是谁打坏了我的大理石地板?!”我一阵心惊肉跳,急忙拉着朝露落荒而逃。
享受了一顿灵界的大餐后,我又好好地洗了一个澡就钻进了舒适的被窝。累了一天,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天早已大亮。盘算着今天去哪里玩,我开始整理个人卫生。正在洗脸,朝露闯了进来。我有些不高兴地撇了朝露一眼,却发现朝露满脸诡异的笑容。立刻,那一点点的不满飞到九霄云外。察觉到不妙的我,急忙擦干脸上的凉水,一脸假笑地说到:“朝露队长,这么早来有什么事吗?”
朝露笑嘻嘻地扫了我房间一圈,用一种得意的声调说:“怎么?不欢迎?”
“哪里哪里。只是这么早就起床,我担心你休息得不好。”
“放心,怎么说我也修炼了一百年了,这点劳累还算不上什么。倒是你昨晚睡得如何?”
朝露越客气,我就越紧张。打起十二万分小心,我和朝露客套起来。最后,还是朝露沉不住气,说到:“好了,不要磨蹭了。从今天开始,我决定对你进行一些基本训练。要知道,作为灵界华山部队得特别作战指挥官,没有一身过人的本领可是不行的哦!”
完了!天知道朝露会如何炮制我。还来不及为我的遭遇悲哀,我已经被朝露扯着耳朵拖了出去。为什么朝露有扯人耳朵的恶习?我第一次为自己长了耳朵而痛苦。
吃过早饭——又是灵界的那些食物,昨晚太饿也就算了,今天又是这些,一点味道都没有。就在我无限怀念小笼包的时候,昆武走了过来。
“周贤侄,这么早啊!”昆武一见面就打了个招呼。朝露和我急忙站起身来。作为昆武的下属,朝露这是必须的尊敬。而我虽然还不知道自己的职务等级如何,但是出于对长者的尊重,我还是跟着朝露站了起来。
“长官好!”
“长官好。”
昆武笑呵呵地示意我们坐下。“坐下坐下。现在是早餐时间,没必要那么拘谨。其实周贤侄你不必称我为长官。真正要算起来,可能你还要比我级别高呢!我喊你一声贤侄已经有些托大了。周贤侄不会生气吧。”
生气?当然不会。我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优点,但对老人还是比较尊敬的。我真诚地回道:“昆武大人您太客气了。我在您面前,就是晚辈。您喊我贤侄这已经是高抬我了。”
昆武哈哈大笑。“哈哈,周贤侄说话很有水平啊。好了,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灵界不是不必吃饭的吗?为什么他们一直保留这个习惯呢?虽然太岩说这是灵界人的恶习,但是我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存在即合理,既然灵界一直保持吃饭的习惯上万年,那么必然有它的道理,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我向昆武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昆武喝下一杯水,给我解释到:“虽然大多数灵界人的确可以不吃食物,但是直接食用灵气聚集而成的食物对提高灵气量有一定帮助,所以绝大多数人还是每天吃一些的。至于我们华山部队,则是必须吃东西,而且必须是高灵气含量的食物。在人界,直接依靠聚灵收集环境中的能量很困难,为了保持足够的灵气,我们只有食用食物。而且,整个华山基地也都处在聚灵阵结界中。一般武士离开基地最多三天就一定要回来,否则灵气就不足以保持实体状态。五百年之前普通武士还可以离开近一个月的,可是自你们的工业革命开始之后,人界的灵气就越来越少了。不知道你们人类最后会走哪一条进化道路。”说到最后,昆武已经有些感伤了。
我一看气氛有些不对,急忙转换话题:“那么昆武大人,您能否给我解释一下我的职务呢?我对灵界的这些不是很了解。”
昆武疑惑地看着我:“朝露小队长没有告诉你吗?”
我摇了摇头,正要说话,朝露在一旁急忙插话:“啊,我刚准备说的,您就过来了。这些事情等会我会告诉周默的,大人您还有许多重要事宜急需处理,就不必在这些小事上浪费时间了。”
阴谋!我从朝露的话中嗅到了某些阴谋的味道。可是,朝露有什么阴谋呢?她有必要对我耍这些吗?虽然满腹怀疑,我还是没有反驳朝露,而是目送昆武离去。
等昆武走出视线,我就开始盘问朝露:“朝露,你刚才为什么阻止昆武大人?”
朝露无辜地看着我,以真诚的语气说到:“昆武大人事务繁重,这些小事怎能麻烦他老人家呢?还是说,你不相信我?”说到这里,朝露又要流泪了。
我最看不得女人哭,尤其是朝露这样的美女。急忙安慰一番,朝露才转嗔为喜,给我介绍了一下我的职务。
“灵界华山部队特别作战指挥官是整个华山部队特别作战方面的最高指挥,在特殊状态下,可以代行华山部队最高长官的权力,不过平时没有实权。而东天守备部队特别顾问就厉害了。虽然这个职务没有什么实权,可是级别上等同于守备营队的队长。我老爸从最低级的武士做起,用了两百年才成为守备甲队的队长,你只是到灵界转了一圈就和我爸平级了,还真是运气好呢!”朝露提到这事还有些气鼓鼓的,表情还真是好玩。
看来灵界的大人物还挺看得起我啊。想到这,我又问道:“那你知道是谁提议我当这些……官的吗?”
朝露有些不解地摇摇头:“不知道。最初义父只是提议让你担任东天派驻华山部队的特别作战指挥,报到天岛那里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的任命却变成现在这样。不过这样满好的啊。你看,华山部队的后勤部专门给你配发了一辆奔驰呢!”
那是,都便宜你了。只是……“朝露,你不是坐飞车的吗?那东西可比这个奔驰快多了。”我还有些不死心。奔驰啊!这可不是我这样的小市民可以拥有的。不过后勤部为什么不配给我一辆蓝博基尼呢?换个保时捷、法拉利也可以啊。没有跑车弄个劳斯来斯、宾利什么的也不错啊。
朝露显然对我的态度大为不满:“你什么意思啊!难道昨天答应我的事又忘了?不就是借你车开几天嘛,这么小气干什么?!”
朝露,为什么你越来越有河东狮的趋势了呢?颇为愤愤地想着,我还是装出一副“我错了”的可怜象,再次向朝露道歉。朝露不知想到了什么,这次竟然轻易地放过了我,解释到:“灵界的飞车都是有保护阵法的,开得再快都没有什么感觉。人界就不一样了。虽然速度慢了些,但是迎着怒吼的狂风,可以到享受飙车的快感。再说灵界平时没有人会超车,在人界则可以随意超车,感觉和灵界完全不同。放心,只是借你的车开开,过几天就还给你。”
虽然朝露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可是我的心底总有一种预感:这辆车我再也不用幻想了。果然几天后那辆车就被朝露撞了个西巴烂。更可恶的是,后勤部说每年只有一次换车机会。于是那辆我的奔驰在我只坐过一次的情况下就和我说了永别。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我还想不到。
吃过早饭,朝露兴冲冲拉着我跑向广场东边的一栋小楼。嗯,应该是平房。房子不高,可是很大。进去之后才发现房子分隔成了一个个小的练功室。找了一个大一点的,朝露在门上做了一个标记,就把我拉了进去。从外面看不出来,进去后才发现这间练功房竟是如此之大,少说有三十米长宽。
朝露走到房子的正中间,转过身来对着我狰狞地一笑。没错,这种表情就是狰狞。没有任何预兆,朝露放出气剑朝我冲了过来。气剑……气剑!我还来不及作出反应,脑门上已经挨了重重一击。惭愧啊,我竟然没有看清朝露是如何击中我的。记得太岩告诫过我要随时保持警惕,我怎么又忘了呢?
不听老人言,吃苦在眼前。虽然太岩看起来也就一中年人,但是这位大叔很显然有某些装嫩的不良习性,所以我还是将其归为老人一类。先不说这个,还是想办法应付朝露先。
我很快就确定朝露是在借机报复。难道只是让你开慢一点就可以让你如此记恨?看朝露那个架势,怎么都像是要将我杀之而后快。我的头部、胸口、四肢和后背不断遭到朝露的重击。虽然我的抗打击能力不错,但菩萨还有个泥性子呢,何况是我这样一个大男人?虽然我跟不上朝露的动作,但是简单的防守还是会的。我慢慢地靠向墙角,可惜朝露是什么人?立马明白了我的意图。顿时来自墙角方向的攻击多了起来。不过我天生一个倔脾气,你不让我过去,我就偏偏要靠过去给你看。咬着牙顶住朝露如雨般的拳脚,我终于靠上了墙角。幸好朝露没有用上气剑,不然我大约此时已经分成好几块了。此时的我看不见自己的模样,不过想来和标准的猪头应该没有大的区别了。不理会朝露的重拳狠脚,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静静感受自己身体里涌动的力量。说起来还真是感谢朝露,如果没有她交给我的那份修炼法诀,恐怕我现在真的没有还手之力了。不过经过两个多月的认真修炼——其实就是睡觉的时候做深呼吸,反正我是这样认为的——我现在已经可以控制一部分魂源的力量了。闭眼,吸气,吐气,再吸气,吐出……如此反覆几次,我渐渐感受到身体里的力量开始集聚。再多一些!默默的吼叫着,胸口部分越来越热,好像有什么堵在那里
睁眼!
“天!”
声音不大,可是整座练功房都为之颤抖。配合着这个字的吐出,我挥出了一拳。没有任何花俏,就是直直的一拳。可是我周围的空气却随着这一拳被抽空,肉眼可见一**震纹沿着拳劲向前传去。
虽然我看不清朝露的所在,可是这一拳的拳劲将我身前全部覆盖住了。朝露无奈之下只得止住身形,硬接我这一拳。就听一声娇喝,朝露的双手变得耀眼起来。之后就是一阵低沉的爆炸声回荡在封闭的练功房中,伴随着爆炸声,还有浓厚的烟尘扬起。看起来这间屋子还是挺干净的,怎么才这么点动静就灰尘漫天了?一边暗暗不解,一边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那不断扩散的烟尘。许久,尘埃落定。嗯?怎么没有人?难道是我那一拳用劲大了?不可能,就那点灵气,朝露怎么可能挡不住。有诈!人在哪呢?!
眼前没有,那么……上方!我一抬头,就看见一柄气剑迎面而来!你想杀死我吗?还来不及喊救命,剑已经到了头顶。管不了那么多了,拼了!开声吐气,迎着气剑,我双臂交错就架了上去。
“铛——!“一阵刺耳的金铁交鸣声传来,听得我一阵牙酸。不过,怎么会这样呢?还来不及琢磨其中的问题,就觉得一阵剧痛从小腹传上脑际。脚一软,我倒在了地上。
我这次耍了个心眼,就这样一直趴在地上装死。许久都没有动静,我也不知道朝露怎么了。不过现在的朝露似乎有些不正常,还是不要乱动的好。我紧紧的闭上双眼,坚决贯彻装死大计不动摇。
“周默?”是朝露的声音。假如是平时,朝露用这么紧张的声音喊我,我一定会立马回答。可是现在嘛,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安全。天知道今天朝露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把我打得这么惨。就让你担心一会也好,我有些不平的想着。
“周默?你还活着吗?”有这么问话的吗?!刚才打得那么快活,现在知道来关心人了?我坚决装死,就是不理你,看你怎么办?!
“你还在那趴着干什么?快点起来!今天的训练才开始呢!”又装哭?继续装死。
“起来啦!”真哭了?那你刚才下手那么重干什么?再等一会。
咦,怎么没声音了?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恐惧的,我现在就是。惴惴不安的等待着,我不断猜想朝露现在的状况:朝露在干什么呢?难道是去找人了?还是去叫医生了?正在这胡思乱想,忽听朝露喊了一声:
“死透了没?没死透‘吱’一声。”
下意识的,我接了一句:“吱!”
大汗!我感到自己的脸上火热火热的,真恨不得就这样永远不要起来。还好还好,朝露已经笑得爬不起来了,我可以再趴一会。
这天的训练就到此为止了,因为朝露实在提不起精神来教导我练习。不是说笑得没力气了,只是朝露一看到我就忍不住大笑,笑到最后连我自己都跟着笑了起来。虽然看过这个笑话,可是当它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我还是无法控制的会了一个“吱”,难道朝露也看过这个笑话故意来整我的?想到这,我就不住哆嗦:好恐怖的心机啊……
这件事后来不知道怎么着传了出去,到后来,基地里的人互相见面时打招呼说的都是:“今天你‘吱’了没有?”弄得我在基地里出房的时候都要带墨镜。在眼镜外侧再戴一副墨镜,那个造型,真的是很——酷啊!
之后的几天,我可说是体验了一下灵界式地狱训练。虽然昆武说的是让朝露“指导我一下”,可是朝露执行的时候总是理解为教训我一下。每天上午,例行的被殴训练,不过朝露称此为“实战练习”。只是这个实战往往是我站着被朝露揍。有一次我撑不住又躺在地上装死,朝露竟然用昆武的大理石地板要挟我。呜呜呜,遇人不淑啊!虽然我的对敌经验没有增长多少,不过经过半个月的“实战练习”,恐怕整个基地里没有人的挨打能力——不是,应该是抗打击能力——比得上我了,这也算一种不小的进步了吧,虽然我不想取得这样的进步。
午饭之后是朝露飙车时间。注意,是朝露的飙车时间,没有我的事。我下午的功课是修炼灵气,当然有时候也要被手痒的小熊等人胖揍一顿,当然他们美其名曰:“切磋”。只是切磋有必要揍得我比猪头还猪头吗?倒是螃蟹很够意思,从来没有和我对过手,照他的话说是:“周默老弟现在是真人不露相,小心哪天把他惹急了,就有你们的好看了。”虽然不知道这是恭维我还是大实话,但我还是很感激他的,毕竟他在朝露小队里实力排在第二位,下手肯定比小熊狠。而且他不出手,小云也就不会出手,这样至少也减少我的一些可能的痛苦啊。
不要以为到了晚上就可以松一口气了,这才是最可怕的时刻!打着加强我**强度的幌子,朝露每晚的一大娱乐就是赶我爬山。华山是那么好爬的吗?何况还是晚上?自古华山一条道,这山前的大道朝露是绝对看不上眼的,只有后山的悬崖峭壁才对朝露的胃口。只是大小姐你的胃口虽好,我可吃不下啊。每晚提心吊胆地被朝露押着攀岩,我是敢怒不敢言。如果晚上攀岩速度让朝露满意,第二天上午还可以舒服一些;假如运气不好撞到了险峰,第二天就等着被好好修理吧!没几天,朝露把那辆奔驰撞烂了,于是我的攀岩活动又提前到下午了,晚上则是练剑。不要理解错误,不是我练剑,而是我给朝露小队做剑靶子,就是被他们用来练习剑招,只是这些剑招都招呼到我身上来了。虽然都是木剑,可是也要看到使剑的人不一般啊。据说这个点子还是螃蟹出的,说是这样实战的时候可以做到剑剑致命。是剑剑致命了,只不过致的是我的命。从此我的睡眠时间就变成了疗伤时间。幸亏咱还练过几天法诀,不然还不得给整成马蜂窝啊。
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而痛苦的日子则是漫长的。在度过半个月的幸福生活后,朝露宣布结束训练。不要以为我的脑子被打糊涂了,这半个月虽然艰辛,但是和之后的近一个月比起来,何止是幸福,简直就是天堂了。据说后面的这一个月最多也就算炼狱,真正的地狱朝露都没有尝试过。
炼狱在哪里?还在华山基地,只是地点换到了地下部分。华山基地的地下不妨据说是当年为了对抗虚界而开挖的,庞大复杂,还有许多陷阱之类的机关。现在的华山基地的地下部分只是当年的一小块,其它的部分都已经废弃了。这些废弃的部分,就是我这一个月的修炼地了。朝露丢下一小包食物之后就跑了,只留下我一个人面对这广阔黑暗的空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抬腿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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