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那棵杨桃树
〔散文〕
记忆中的那棵杨桃树
班祖恒
在我的记忆中,母校者苗中学的操场边有一棵杨桃树。我入学的时候,看上去它已有十余年树龄,虽然不是很高,但它枝繁叶茂,那圆形的树冠就像一把大伞,把操场的一个小角几乎遮住了。
树下,学校安放了两个乒乓球台,供同学们下课后打球运动。由于有杨桃树荫的遮挡,不论是炎炎夏阳,还是毛毛细雨,都穿不透层层树叶,这一小角成了我们下课和放学后的“乐园”。
那棵杨桃树,应该是学校迁建的那一年种的。
者苗中学原址在一个叫“众娃”的地方,它位于者苗公社渭龙大队和八中大队交界处,那里依山傍水,很是清静,的确是学子读书学习的好去处。由于原址离公社所在地者苗约有3公里远,当时又不通公路,给师生的生活带有诸多的不便,因而在首届学生毕业后就迁到者苗了。
参与学校迁建的一位老师事后跟我们谈起迁建的情景是这样对我们说的:我们20世纪70年代末就读时操场右侧那排泥瓦结构教室,就是第一批迁建的教室,教室建好后,师生们在教室门口种植了一排夹竹桃,还在操场的周围种植了一些别的树种。
我是者苗中学的第五届初中生。往届初中毕业生都是按生源地域就近由定安中学或潞城中学等中学招生就读高中的,到我们这届,者苗中学增设高中班,我们幸运成为者苗中学首届高中生。者苗中学增设高中班,给学生和家长都带来很多便利。几乎是同一年,原来没有高中班的中学,都增设了高中班。可惜后来由于师资、生源等原因,者苗中学高中办到三届就停办了。
我们那个年代,物质匮乏,就拿水果来说,当地也只有李果、桃果、芭蕉、黄瓜等几种水果,杨桃算是“稀有”的水果了,圩日根本没有售卖。现在摆满市场的苹果、雪梨、哈密瓜等等,更是只有在书本和报刊上才能见到。
在我的印象中,每逢街日,有父母赶街的小孩,一到傍晚便相约到村口等待赶街父母的归来,为的是吃到父母买回的那几个水果或几颗水果糖。等到父母后,虽然馋得流涎,但水果或糖果并不独食,而是留下几个(颗),然后加入到没有父母上街的小孩队伍中,分享给那些小伙伴们,心里继而充满了满足感和自豪感。
当然,与现在比起来,当时生态保护完好,山上有很多野果,比如番石榴、山楂、杨梅、桑葚等等,还有很多是我不知名的。最多的还是山楂,我们经常到学校对面砍柴的那条沟,就有连片的山楂树,树上结满了山楂果。也许人们已经司空见惯,偶尔到山上做工路过采摘一些回来,其余由它熟透后掉落。我们星期天去砍柴,砍完柴捆好后,便爬到山楂树上摘山楂,吃饱后才扛着柴火回校。
在我们田林县,山楂最多的地方是旧州,当时县里还办有一个国营加工厂,生产的山楂糕远近闻名。现在旧州还有私营加工厂,县城的一些商场和商店还有那些厂家生产的山楂糕售卖,生产的山楂糕仍然保持当年的品味,常常供不应求。
杨桃有5棱,横切面看起来呈五角星状,偶尔也有6或3棱的。秋季成熟的时候,杨桃由青绿色变成了金黄色,内里酸甜多汁,味道像是葡萄、芒果和柠檬的集合体。
微风中不时弥漫淡淡的果香,这种香味的诱惑很大,但在树下打乒乓球的同学从来没有人攀爬采摘,而一处男生宿舍离那棵杨桃只有约30米远,再调皮的男生即使有时在课堂偷偷翻看小说,也没有人趁夜色打杨桃的主意。只有等到学校组织采摘时,那些善于爬树的同学未等老师“点将”,就自觉敏捷地上树采摘,装满袋后由树下的同学接住,收完果学校统一分发给师生,由此周而复始。
不久前,应一位高中同学之约,我到者苗故地重游,顺道到者苗中学校园走了一圈,这已是我高中毕业走出校园的第43个年头了。者苗中学校园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由于建校需要,那棵杨桃树连同那些低矮的校舍已不见踪影,原来的校舍已换成一栋栋楼房,原来那棵杨桃树所在的位置已很难辨认。
到学校里一问,让我始料不及的是,由于生源等原因,者苗中学已在几年前撤校了,撤校后老师们安排到其他中学,者苗乡的学生到县城或就近到福达、潞城等中学就读,原来的校舍由者苗中心校统一管理使用。
想起那棵杨桃树,想起我们当年就读的者苗中学,我的心中不免有些惆怅。
作者简介:班祖恒,男,壮族,广西田林人,广西百色市作家协会会员,《今日作家》网刊签约作家,出版有文学作品集《百叶草》、传记《弯弯的路》、小说集《市井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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