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

 〔散文〕

                                小  妹

                               班祖恒

小妹是我最小的堂妹。由于家庭困难的缘故，小妹初中还没有毕业就辍学回家务农了。后来，与村里的一帮年轻人到广东务工，在厂里与来自江西的妹夫相识相爱。几年后，他们带着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资金，回到妹夫的老家——江西萍乡市的一个县城创业。现在，他们的儿子已上中学，也打拼出集货运、旅馆、营销等多项产业，家庭和美幸福。

小妹常说：“论出身、背景、学历、颜值，我一样也比不上别人，唯一能比的就是我足够努力，这才是我唯一的出路。”她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

“书到用时方恨少。”小妹深有体会。由于读书不多，有时外出办事很不方便。为了弥补这一不足，在工余时间她常常跑书店，购买适合自己需要的书籍，然后潜心自学。她与别的年轻人不同，别的年轻人大多玩抖音、聊微信，而她除了保持与亲友交流，还特别关注几个优秀的公众号，一有时间就浏览公众号里那些教人做人做事的美文，因此她学到很多做人做事的知识，也知悉很多国内外时事，与人聊起来总是头头是道，以致当地群众以为她是一个高学历的女孩。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她都极力解释，可是越解释别人越认为她谦虚，常常闹得她哭笑不得。

可以说，小妹他们的幸福生活是早出晚归、风餐露宿、同心协力打拼的结果。光说跑货运这行当，需要开着大车跑长途，苦累是不言而喻的。妹夫曾跟我说，当初都是他一个人开车，一天下来身子像是散架似的，小妹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便暗下决心，学开大车，与他分担劳累。妹夫还说，当初，从他本身到父母，都不同意小妹学开大车，说女人力气小开大车太辛苦也危险，开大车拉货那是男人的事，会开小车就好。

“不是说‘女人能顶半边天’吗？男人能干的事，女人也能干。”最终，小妹还是说服了家人，几个月后她就领到了驾驶证。从此以后，每次跑长途，小妹都会与妹夫轮换，妹夫因此感激地对小妹说：“现在有你做帮手，我轻松多了，创业的劲头更足了！”不仅于此，有时妹夫因事不能出车，为了按时将货物运给商家，小妹会毫不犹豫地独自开车送货，商家常常深受感动，她总是说：“做生意要讲诚信”。小妹因此成了当地群众眼中的女能人，邻里乡亲总是竖起拇指对她的家公家婆说：“你家的媳妇真能干！广西的媳妇真棒！”

小妹通情达理，遇事冷静对待。我的叔叔是一个比较好面子的人，有时候说话不免言过其实，小妹又远离家乡，往往不知就里，面对这种情况，她总是多方了解，然后进行理性分析，因此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发生。

“百善孝为先。”由于远离家乡，她常常因为不能在父母身边照顾父母而感到内疚，春节、壮族三月三等重大传统节日，她都要抽出时间，带着丈夫、儿子回来探望父母和兄弟姐妹。今年二月，叔叔第二次脑梗住院后，这段时间她一直陪伴左右，给叔叔翻身、换被褥、端屎尿，后来叔叔病情好转出院后，她也一直在家里每天给叔叔擦身洗澡、放叔叔喜欢的革命歌曲给叔叔听，在她身上看不到一丝“久病床前无孝子”的痕迹。

小妹常说：“丈夫的父母，也是我的父母。”她的家公今年76岁，不久前患上了老年痴呆症，智力下降如3岁小孩。小妹炒得一手好菜，因此家公每天都孩子般盼小妹尽快回到家给他做好吃的菜，给他买“喜之郎”果冻。平时对待家婆，也像对待自己的亲妈一样，婆媳间那种亲昵的样子，不知道底细的人还以为她们是母女俩呢！

小妹非常注重孩子的教育，有一件事对我的印象非常深刻。2018年春节正月初三，小妹照例带妹夫和外甥回老家过节，那晚叔叔叫我到他家喝酒。

见面后，我按习惯把一个5张面值10元的红包递到外甥手上，外甥说完“谢谢”后就走了。

“大舅，50元我不要。”不一会，外甥返回来对我说。

我心里一惊，心想这小家伙嫌红包少了。

“那你要多少呢？”我将手伸进衣袋，想再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把钱添够100元。

“50元我不要，我只要20元。”还没等我把钱拿出来，外甥就解释似地说，还把3张10元面值的递回给我。

我非常吃惊，对钱，小孩哪有不爱多的呢？

“大舅给你就要吧？”这时叔叔走过来对外甥说，然后转向我，“这孩子很乖，刚才我给他一张50元面值的红包，他说什么也不肯收，最后只好换一张20元面值的。”

这时小妹和妹夫从外面串门回来了，我问：“江西那边的风俗习惯是这样吗？春节红包只准封20元？”

“没有的，有的比我们这边封还多。这些年我们做生意比较顺利，收入不错，我们生怕惯坏孩子，怕以后孩子埋下贪心，对孩子做了严格要求。”

外甥非常懂事，学习自觉刻苦，成绩很好。对此，我佩服不已。

我深深感到，小妹虽然只是一个普通妇女，但她的身上蕴涵着很多优秀品质，这些优秀品质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作者简介：班祖恒，男，壮族，广西田林人，广西百色市作家协会会员，《今日作家》网刊签约作家，出版有文学作品集《百叶草》、传记《弯弯的路》、小说集《市井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