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路先锋
开路先锋
(沈阳 闫应科)
我的老部队于1965年初奉命参加某国防工程施工建设,从此开启了与大山作伴、为导弹筑巢的艰辛之路。白山黑水,雪峰山下,到处留下了工兵人勤奋的足迹和不倦的身影……
为了给大部队进驻工区创造必要的基本生活条件,团里决定派出以王庆文副团长为指挥长的先头部队,组成有各营连干部参加的前线指挥部,负责到东北地区“打前站”。笔者有幸联系到一位老战士,他的名字叫高潮,是1963年入伍的河南人,曾任团特务连警卫排长、工兵连长,他讲述了最早到达东北的那些人和事。
大山作伴
1965年3月,我当时在四营部当通信员,有幸跟随王仲勇副营长先期到达新驻地。经过三天两夜于3月6日早上五点钟顺利到达一个叫“SH”的三等小站。火车停稳打开车门一看,好一派北国风光,绿皮车厢被雪和冰覆盖的严严实实变成白色,零下三十多度冻得人手脚僵硬。我们乘坐接站汽车,冒着严寒赶往驻地,到达一座大山脚下,被大队干部安排到一户张姓村民家中。
之后,王副营长带领各连干部察看施工区域、行车路线,就地选址为各连搭建住所。紧接着,一车车崭新的军绿色帐篷送到了现场,王副营长带领我们卸完车开始搭帐篷。帐篷分单、棉两种类型,搭棉帐篷需要三四个人协同进行,由于开始不熟练,加上冻土层不易打桩拉绳,搭一顶棉帐篷需要两个多小时。王副营长就把全营的十来个人集中使用,因而加快了工程进度。
雪夜送信
三月中旬的一个晚上,王副营长安排我连夜送一封急信到团指挥部。大道路远、翻山路近,我决定选择抄近道。王副营长亲自把信给我装在内衣口袋里,让房东张大伯给我带路送一程,我将手枪子弹上膛关上保险,带好干粮,又找来一根木棍防身。天正下着雪,到了村东大山下,我按照张大伯指引的方向,一个人顺着树丛中时隐时现的脚印,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地往山上走。
看着那模糊的雪路,听着从树上掉下来雪球落在地上发出“嘭、嘭”的响声,我不寒而栗,心里有点害怕。大约走了一个小时才到山顶,正犹豫间发现山下有微弱的灯光,心想这可能就是张大伯说的那几户人家,我振作精神朝着灯光方向走去,快到住户附近,有两条狗叫着朝我扑来,我顺手扔过去两个馒头,把狗征服了。
住户老乡听到狗叫出来查看,我赶忙喊“我是山那边新来的驻军!”老乡见我穿着军装戴着领章帽徽,主动把我送到第二座的山脚下。我吃了几块饼干,但拿起水壶准备喝水时发现已经冻成冰疙瘩了,就顺手抓了两把雪往嘴里一塞,左手拿棍、右手拎枪又上山了。又经过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山顶。下山时,我往雪地上一坐,右手将手枪举起,左手用力向后一推,顺势向山底翻滚着滑下去。
到山下又走了一段路,来到位于火车站西侧的团指挥部,卫兵问明情况后立即汇报。我将信交给了值班首长,不一会功夫,王副团长身披大衣把我叫到办公室,看着我浑身上下都是雪和冰,心疼地说:“还好没出事,否则看我怎么收拾王仲勇。”
值班首长把我带到街南边的一户人家安顿好,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房东见我浑身湿漉漉的,就把炕头腾出来给我烘衣服,让我在炕头休息。我虽然不习惯睡通舖炕,但由于走几十里山路又累又困,躺下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主人家留我吃了饭再走,盛情难却,我只好客随主便,并按当地伙食标准付了钱和粮票。
破冰修路
东北的冬天天气非常寒冷,整个大地都被厚厚的冰雪覆盖着,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田,哪里是沟,人和汽车只要选准方向就可以在上面任意行驶。到三、四月间,天气逐渐回暖,积雪开始融化,河里的冻冰在太阳照射下开始融化。但由于冰块大,向下移动速度慢,造成上游下来的冰块汇集,河水无法下泄,严重影响车辆通行。于是,王副营长率先卷起裤子、挽起袖子,带头下到冰冷刺骨的水里破冰,大家纷纷跳到水中抡大锤、挥铁镐,将大冰块砸碎,碎冰块顺水而下,河道疏通了,保障了大部队车辆能够顺利通行。在破冰修路过程中,所有参战人员的手、脚都冻裂了,有的还落下了严重的关节炎,但我们想到重任在肩和完成任务后的喜悦,觉得再苦再累也值得!
经过先头部队一个多月的艰苦奋战,我们做了大量的先期准备工作,为全团陆续进驻各施工区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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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发挥余热未赋闲,
老骥伏枥不惧难。
谁问鹤发廉颇老,
踔厉奋发永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