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旧事之二
陈年旧事之二
雪夜送信
(沈阳 闫应科)
1975年2月4日19时36分,在辽宁省海城、营口一带发生了强度为里氏7.3级的强烈地震,震源深度为16-21公里。这场地震,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预防如期而至,当天下午市里下达18时以前必须全部撤出建筑物的通知要求,但由于很长时间都在喊“狼来了”,但真来了难免有些麻痹大意和不在乎。再者,由于当时通讯条件不发达,很多单位没接到通知,地震已经发生了。
我的部队农场座落在海城、营口、盘锦这个三角形地区内,属于震中区域。笔者亲身经历了这场灾难的洗礼。地震发生时,大地在颤抖,我越过十几米长的“反7”字型走廊,第一个跑出办公室,在空旷的院落中间抱着旗杆,像大海里的一叶孤舟,嘴里还在不停地喊:“地震了,快跑、大家快跑!”大自然的力量,真的不敢想象,突然来临时也无法抗拒。远处,地光闪烁;接着,地声轰鸣!地光、地声交织在一起,电闪雷鸣,如黄河咆哮,像山在怒吼!
随即,从场部赶来的彭承泰副处长(部队农场负责人),让我(时任文书)立即通知部队集合,清点人数,带领人员检查地震损毁情况。经过检查发现:食堂旁边的储水池,冰面被震出现一道道的大裂缝,冰下的水直往外冒,附近稻田地里很多地块出现一条条的沟壑。农场老旧房屋,大部分都出现了条条裂缝,所幸的是,没有一处倒塌……
俗话说“祸不单行”,地震刚过,天上又飘起了雪花,余震一次次的接连发生。摇摇欲坠的宿舍已成危房不能再住人,战友们连夜搭起来帐篷,家属们搬进用稻草堆成的窝棚。当这一切安置完毕,已经是后半夜了,彭副处长看到人员无一伤亡,房屋损毁情况正在统计中,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道路交通瘫痪,通讯联络中断。彭副处长连夜写了一封信,让我立即出发,赶往新立火车站,乘坐北去的火车前往团部去报告灾情。部队住处离车站五公里,我几乎是一路小跑到车站,赶上了早上的第一班车。火车沿途有很多路基被地震损毁,设计时速百公里的火车像牛车一样艰难地爬行。路边,不时地看到刚刚换下来的被地震损毁的道轨,火车晚点八个小时到达沈阳。
我在站前把车上写的一封家信投进街边的邮政信筒,信的内容只有简短的一句话:让家人到各村转告,和我一起入伍到农场的几十名同乡战友都安然无恙,请他们家里放心!其中有一位同乡战友因为很长时间没有给家里写信,被传说在地震中遇难了,其家人心急如焚,寝食难安。接到我写的信后,他的家人心里才一块石头落了地。
晚上在沈阳中转坐火车到达吉林省柳河县境内的三源浦车站,这里到团部还有十几公里的路程。黒更半夜的天还没亮,本想在车站候车室休息一会,可转念一想,军情紧急刻不容缓,我打听到去团部的路线,大道路远翻山路近,我决定选择抄近道爬山去团部。
天上的雪还在下,我按照车站工作人员给指引的方向,顺着树丛中时隐时现的脚印,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地往山上走。走到半山腰时,那条所谓的小路拐进了一片茂密的松树林。看着那模糊的雪路,听着从树上掉下来雪球落在地上发出“嘭、嘭”的响声,我不寒而栗,心里有点害怕。我不敢往树林深处走,就顺着松树林边绕过去,就这样走走停停,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爬到山顶。
翻山下去到团部,正好听到部队的起床号声,后勤处长接见了我,并让我和他一起向团首长汇报。在办公室里,孔庆钧政委、张瑞瑄团长正急于了解盘锦农场的灾后情况,听说农场派专人汇报灾情,紧急召见了我。团首长第一句话就问:“人员有没有伤亡?”我恭敬地回答:“没有!”首长们都笑了。于是,我就按场领导的要求,简要汇报了地震后房屋受损情况,把信亲手交给了两位首长。最后孔政委、张团长让我转达对农场全体指战员的问候!并对农场抗震救灾作了“生产自救、重建家园”的重要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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