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炼甲（十三）

                                       十三

   汤科整个上午一直呆在办公室里，他的心绪乱遭遭的，不经意间，杨军去北京上访的那些传言那些话，犹其是杨军的亲戚在中央有靠山的传说，让他忐忑不安起来。凭经验凭眼前靠山，他认为自己是不怕谁的，因为，他把铜铃市的市委书记陈军叫舅舅。陈军是他的舅舅，虽然说是认叫的，在这60万人海中，这关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亲情已是炉火纯青，陈军如同是他的亲的舅舅一样，渐渐地，人们已忘记了他的亲舅是谁，直直的把陈军当成他的血亲舅了。

这十几年来，他仗着他舅舅陈军这坐泰山压顶之势，以及他的父亲汤学是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的身家势力，无论是八小时工作之内，还是八小时之外的生活圈，他想欺负谁就欺负谁。

这些，闲暇或茶余饭后，在这铜铃市之市井内，我们从大堆大堆的传说中发现，又有谁没有受过他的气呢，如，他在白少镇任派出所长时，一次例行车辆检查，其间，他醉熏熏地向一顾客甩了一耳光说：“把身份证拿出来看一下，我要检查检查。”。

十几年来，他只要大笔一挥，以一个治安管理处罚条例为蓝本，与他关系不好的，对方稍有不慎，便会被他扣上一顶行政拘留的帽子，星夜下，谁就会被他汤科送往异地大巴市去坐上几天班房。 

就拿他在白少镇任派出所长期间，他先后办过许许多多稀奇古怪案件，如，与开发商争名夺房的“唐福珍”类型的小市民，或与官商作对的小白菜或写状纸的秀才杨乃武类型大学生，其间，那些大耳朵百姓们均被他汤科办成了行政拘留案件，动兀，一一被行政拘留，不由分说，星夜下，被送往目的地去行政拘留了。

这些，不由分说，甚至也不由受害人签不签字或划不划押，也不必通过局长审不审批，在他的指划淫威下，动兀，他汤科以阻碍公务人员执行公务或污告或损坏他人名誉等罪名一以罗列贯之，就把那些小市民或大学生送往大巴看守所去进行行政拘留而“伏法”。

然而，在这次这起7.19风灾木事件中，为了黄得和刘长二人的兄弟伙情感，他不得不将责任追究进行了重心下移，顺便拿了几个穿草靴的泥腿子工人去顶替当替罪羊，却又未曾想到突然半路里钻出个程咬金有背景的杨军来。

因杨军的传言这传说那，犹其是，说什么杨军有亲戚在中央工作，着实让他惊吓了一大跳，让他一时乱了方寸，他似乎觉得会发生什么事似的，他真有点后悔起来。

犹其是这几年来，国内大气候，犹其是中央的群众路线或“三严三实”，他汤科似乎感觉到对自己却越来越不利，让他更加恐怕起来。

近年来，先是群众路线星光之火燎原起来，后又三严三实松脂之火熏熏冉冉；随后，中央“四风"在大地上猛刮成雷霆万均之势，这气势的来势凶猛，让汤科类型的干部们的身心如临冰地雪天，就像市井或网络上一族人描述的“官不聊生"那样，着实让这类“土大夫们”颤抖起来。

就拿从中央到四川或铜铃市来说吧，发生的层层叠叠大事件足可说明一斑。先是周永康一夜倒台的惊天大老虎被爆光，后又在四川省上陆陆续续跨台被一一揪着的李祟喜、李春城等省部级高官，让他吓出了一身大汗。  

我们还是把岁月追朔到二十一世纪的2013至2016年期间吧，在他汤科父亲汤学或舅舅陈军风光的映衬下，那时，他隔三差五的到他舅舅陈军家的风光岁月吧。为有的亲朋好友提拨成副科或正科类，为方便为替父“充军”去献皇杠，他不得不将送钱送物之类事大量承揽下来，因此缘故，他时不时地常到他舅舅陈军家去替自己父亲“汇报”工作。

在与舅舅陈军频繁来往里，他汤科得到了他舅舅的蛛丝马迹。原来，从蛛丝马迹里发现，间或，他舅舅陈军时不时地喜形于色地提到自己过年拜访书记这或书记那，他深感他舅舅的关系厚实庞大，既有省部级官岸，又有副国级高官。

这些，渐渐地，他兴奋激动不已。随后，这份骄傲支撑着他的工作成果如花岗岩石般坚硬，他的不断大胆前行，他的不断大胆创新，也时不时的保护着他的兄弟伙们一个个既有名又有利等。

但是，这次这起7.19风灾木案件的调查中，因杨军的上京上访，犹其是杨军在中央有亲戚的传言，唯独有偶，着实让他忐忑不安，似乎预感到自己有点棘手麻烦起来。

突然，阵阵的嘟嘟声从他裤带间传来，打断了他的沉思他的徘徊，他忙不迭地拿出手机豆腐快，指划间发现，原来是张龙的电话，并说，要来自己的办公室有工作汇报。

很快，张龙和刘唐一同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张龙作了一一汇报，同时，张龙还说出了一些杨军背景的话。

听完汇报后，汤科打起精神说出了套话官话说:“以事实为依据，法律为准绳。这是原则！同时，你们要从快从重处理，早日把案件移送到检察院去”。

张龙刘唐二人从汤局办公室急匆匆地走出来。张龙边走边对刘唐说:“你打个电话，立即通知杨军、王二、马军、张可等四人到办公室来，我们对他们四人再次进行询问调查，务必要他们知道有哪些玩忽职守”。

随后，刘唐立即按张龙交待，忙忙碌碌起来，刘唐开始指划这指划那地并言语严谨地通知开来。很快，刘唐按张龙吩咐一一向对方拨打了电话，然后，刘唐对张龙回话说:“杨军、王二、马军、张可他们四人的电话已拔打，我对他们都一一通知拨打了，从言语回答间感觉发现，只有杨军态度生硬，不怎么配合不怎么听话！”。

张龙接过刘唐话题说:“汤局的交待，你也听到的！他已明确说了，让我们将案件移送到检察院去！你应该懂，这就是指示这就是暗示！去，你再去通知杨军一下，话说硬一点，别给他留面子！”。

随后，刘唐当着张龙的面对杨军指划拨打开来，见对方已接听，刘唐用严肃认真的语气说:“杨军，你好！按法律要求，我们通知你务必下午两点钟来接受询问，请配合工作！否则，后果自负！”。

见状，杨军仍然用先前的话气愤地回答说:“明白人就知道，这案子这么简单！你们却整得这么复杂，你们自己应该知道，你们心中有鬼，若没有鬼的话，你们已对我调查了一次又一次，看来，你们的调查已不下数十次了吧！从整我的时间算来，你们已调查一年有余了吧！你们不要认为我们泥巴工人好欺负，把我们‘古’到整进监狱去作替罪羊，好把你们那些狐朋狗党保护好！我现在告诉你，我要告你们整冤案，你们不要认为可以胡来，你们可以一手遮天，我会向有关组织反映你们的违法违纪行为的！我给你们明说，我不得来，你们随便怎么办就整么办，因为，你们反正会制造冤案！......”。

因气愤，杨军弊在肚里一年多的那团火喷将开来，像火山爆发似的，杨军说了一长串一大堆语无伦次杂乱无章的话，杨军还说：“如同那神话传说《封神榜》里的照妖镜一样，方寸间或瞬那，便能洞察万物三界九天，便让犹物显像原形，难逃宝物法力无限爆光。”。

待刘唐准备就绪，张龙发话说:“走！”。

很快，张龙、刘唐二人乘坐警车一阵柳烟或旋风似的，时而，他们像臣相千年寿龟样爬走于城市朱门酒楼前；时而，他们像脱疆野马式奔驰于底色青山绿水原驰蜡象间。见状，刘唐从接打电话开始的瞬间，早已作了如下处理:一是指划间，开通了免停功能，声响语音发话让张龙知晓；二是指划间，开通了录音功能，算作办案调查。

无奈下，张龙一边忙不迭地从自己办公室走出来，径直向汤局办公室走去；张龙一边对刘唐说，“走！我们向汤局汇报一下！”。

因同属栋楼办公，约摸甩登几下，张龙和刘唐二人到达了目的地。很快，张龙将案情调查及办案尬尴一五一十地对汤局进行了详细汇报，然后，张龙用懂得起的语言向汤局建言献策的囗味说:“我建议，我们一是去找有权威的人士林业局总工付勇调查下，看看此次乱砍滥伐林木超砍了有多少立方米；二是再请发改局报个价，计算出他们给国家造成损失金额来。我们就凭这两个证据，给杨军、王二、马军、张可等四人定一个玩忽职守罪，够让他们四人喝一碗，也让他们四人醉一下吧”。

汤科听完张龙的汇报后，汤科用官腔十足的口气说:“这个案子，久拖不决，让你们辛苦了！但是，你们必须还要辛苦下去！你们要用手中的国家机器发威说话，不要怕困难，不要怕杨军有靠山有后台，要像韩国执法部门对朴谨慧那样，用特别手段让杨军臣服，将案子办成特案！办成个案！必要时，为办案方便，给他们四人的出行发一个双规文件，不准他们离开铜铃市地盘；同时，将双规文件给本市人社局送一份，也让人社局配合一下工作。这样，才能给人民一个满意的交待，决不允许有人在我们面前逞强好胜，决不允许任何人凌驾于组织或执法部门之上，所以，你们务必想尽各种办法，早日将案子移送到检察院去！”。

张龙、刘唐二人得到新的命令后，很快，为了完成任务，张龙、刘唐二人又开始忙碌起来。

张龙对刘唐说:“走！你马上通知一下林业局付勇付总，让他与我们一道去尖峰山林场，顺便，也通知一下黄得黄场长，让他在林场等我们。

在张龙谋篇布局下，瞬时，刘唐开始忙碌起来:他一边从裤衩里取出手机豆腐块，时而，指指划划这，拨拨打打那；时而，举起手机豆腐块，向对方客客气气喊话，说些这说些那。他一边在办公室里翻这翻那，准备着出行办案的现代文房四宝，其间，那录音笔或手提式笔记本电脑如蓝天白云里鹰击蓝天间；......

约1个多小时，张龙等三人便到达了目的地，他们又来到了尖峰山林场间。

那尖峰山林场惹人显眼，神韵非凡。远远望去，漫漫轻纱薄雾飘飘逸逸或冉冉升起紫烟或浓墨泼洒图腾画卷，让人忆江南或神游西天仙女裙摆，仿佛让人置身于若即若离仙景蓬莱；置身其间，清风送爽，芳香浸染，欧式洋房溪水环绕，那气派轩昂无限；......

然而，谁又曾知晓或发现，在这世外桃源的豁然洞天里，正酝酿着一个窦娥冤或现代陈满冤案的石破惊天的又一个故事的到来。

张龙、刘唐和付勇等一行三人到达目的地后，按汤科的吩咐，为办个案为办特案，他们一行三人便有了如下忙忙碌碌:

首先，张龙、刘唐二人在场长黄得的指点下，让付勇出场浏览了那7.19风灾木的砍伐现场。约莫半小时时段，付勇凭借专业学识和铜铃市林业局总工头衔，对乱砍滥伐现场进行了检尺统计，除去由省林业局下拨的砍伐证数据外，已超砍伐林木593.12立方米。

其次，张龙、刘唐二人在林场办公室里，对尖峰山林场法人黄得处取得了杨军、王二、马军、张可等四人为间伐组的特别口供证据，让黄得签字并盖了大红基督节手印；同时，张龙、刘唐二人在调查取证的现场时，张龙对黄得说:“你在职工会上宣布了杨军等人为间伐组，还必须出一个正规性文件，并送上级留存备案，犹其是杨军为间伐组组长的决定须单独出一份文件，也要送上级备案"。

第三，张龙、刘唐二人还在尖峰山林场书记、兼副场长段良的办公室里，对段良取得了相关口供证据。证据里，段良不改自己举报内容，并对其内容据理力争如下:一是在7.19风灾木处置事件中，黄得和杨军、王二、马军、张可等5人已乱砍滥伐，他们5人均属违法行为;二是要求至少要撒换黄得的法人场长职务。整天里，张龙、刘唐和付勇等三人在林场里忙这忙那，犹其是张龙、刘唐二人坐镇林场，犹如熬星降临尖峰山林场，让满是汗渍的高山老二们或远隔世外桃源的林场工人们吓得直直的冒着冷汗。

当然，张龙、刘唐的虎威也有个别或例外，就拿业主刘长与黄得或段良等来说吧，就可见一斑。因7.19风灾木案的追责，在铜铃市60万人中已造成如下沸沸扬扬:该案涉及人数众多，却对最底层的工人们杨军、王二、马军、张可进行了一一追责，然而，却没有一个管理层面上人物出台或浮出水面。

这些，一度成为人们在街头巷尾或荼余饭后或闲暇的重大话题，有为泥巴工人们鸣冤打抱不平的，有随波逐流呵哈的，有评头论足说要一分为二大话连篇高大上或假大空的，......

然而，业主刘长或法人场长黄得二人或林场书记兼副场长段良等士大夫们却有例外，他们均潇潇洒洒，时而，他们陪来客走走逛逛，指划这指划那；时而，他们陪林业公安执法人员化作向导，黄得他们时而通知王二或杨军通知马军或通知张可，晃如《水浒传》里传奇人物戴宗神行太保似的；......

张龙、刘唐二人在付勇的配合下，他们二人在林场忙碌了一整天，取得了乱砍滥伐林木罪玩忽职守罪及损失的充分数据的调查笔录。同时，张龙、刘唐二人对段良进行了调查取证，即林场有间伐组的会议安排，只是没有形成规范性文件予以上报，因此，张龙特对黄得和段良两位大佬进行了特别叮嘱或交待，而且，张龙对黄得与段良进行了友好相处或同船过渡是前世修来缘分的劝架说话，诸如，张龙对段良说:“你们场领导班子要友好相处，须知‘欲荣共荣、欲损共损′的道理，我们现在尽量把追责的事往下移，让下面的人去承担责任，……”。

见状，段良毫不示弱，并对张龙据理力争地回答说:“领导，黄场长资历与我差不多，他从黑堡山林场书记来到我们林场任场长，来时，我为他接风把盏，也为他介绍这介绍那，我也是站在我们的华夏文明那句话说得好，那就是同船过渡是前世修来的缘分，或和能生财或家和万事兴等等之类的话语，所以，我也没在乎什么，这是上级组织的事，我当好配角或摆正位置就好了！但是，自他来后，渐渐地，黄得对我愈来愈不讲义气，他先是把我凉起，由他一人说了算，我的话语权还不如他那些兄弟伙，他们在一起常常吃吃喝喝，我却受冷潮热讽！这次，他私自与业主签订砍伐合同，又在会议上私自宣布杨军、王二、马军、张可等4人为间伐组，这是明摆起的事实，他们这些人理应受到法律的追究！......”。

因段良有一些背景，张龙见他说话硬生生的，其间，有些话又有几分道理，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些场面上的官话套说或劝解话而已，随即，张龙就腆着肚、跨着懒散步模样般，他一边向送客众人们堆着笑脸说着一些客套话，他一边径直朝着警车停放地甩去，约莫一会儿就到达了自驾车辆停放处，随即，他从腰间取下一个摇控器豆腐块，他朝着车身随意地指划了一下，然后，他用左手拉开了车门，用力地提起右脚举起自个那肥胖的身躯并上了车身内，很快，在警车喇叭和油门轰轰轰烈烈的声响下，咔的一声，那警车便朝着城中心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