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爷
苗满红
我刚有记忆时,就知道了大爷爷是一个鳏夫。
据说大奶奶生孩子时难产,而那个有幸留下来的孩子就是我堂姑,后来也远嫁他乡。
那时奶奶和我妈因婆媳不和,经常干架。说我们被扫地出门也好,还是我们励志白手起家也好,总之,我们和大爷爷一样,都属于亲人抛撒在远方那些失落的种子。
大爷爷属于村里的五保户,村里根据他的年龄身体状况安排了他照看村里的砖窑。在那个全民吃不饱的年代,大爷爷却奇迹般的能吃饱穿暖,不但时常有肉吃,还常有零花钱。
我们家三个孩子,能吃不能动的我每天饿的嗷嗷哭。
是大爷爷收留照顾了我。每天在他暖和的小窝里,我小肚子吃得圆鼓鼓的。隔三差五还能吃一碗虽没有菜却盐的白面,有时候还吃一块罐子里的腌肉解馋。在县城百货商店的橱窗上写着一分钱能买三十五种商品之一的年代,我曾经有2块钱的绝对富有经历。
快乐的童年总是过得很快,同样也催促了大爷爷的苍老。我去上学,去参加工作,而大爷爷在土地下放之后,工作没了着落,被堂姑接走。后来我们断断续续的听说:大爷爷住在堂姑家牛棚里,喂牛,天不明就围着整个村子拾粪,还经常听说想我。
再见到大爷爷时,他已经是一捧小匣子里的灰,落叶归根,一块小小的坟茔立在山坡上守望着我们家的责任田。每次去看望大爷爷,我都会沉思良久:里面是淡雅如菊的我大爷爷,外面是愧疚中奋发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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