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针尖,我无麦芒!
苗满红
说实话,一个人到了一个比较高的位置,往往会生出许多莫名其妙的尊严。别人的话,若自己不喜欢,就理解为刻薄;别人的行动,若自己感到不舒服,就想像为刁难。仿佛一下子变得不能碰触了,你来针尖,我对麦芒。总之,如果不给对方的颜色看看,就好像辱没了自己的名声。
一个人,每天这样跟他人过不去,跟自己过不去,负累地活着,怎能有快乐可言?
看到了这段话,我很有感触。想起了好几件最近发生的事,我怎么觉得这段话就是针对我说的呢。
先说第一件:以前我家是在一个同事家接的网线,已经有好几年了吧,但今年以来信号却经常不正常,我也没有在意:一是我在办公室呆的多,家里的就是孩子们回来用用;一是他们家添了个小宝宝,我也不愿意经常过去干扰查线。但更主要的是我觉得今年工作变动后不在一线教导处了,好像对别人没有用处了,总觉得别人以一种异样的目光看我。于是前几天吧,我就计划从我办公室往家里拖一条网线。
去商店买线时,因为那个售货员是我的一个学生,所以我说我不知道用多长,先拿一盘吧。用完再来结账。然后我穿好线后,你们来给我接个水晶网线头。他们让我先拿一了线头和接线的工具。等我和儿子合作穿好线后,左等不来,右等不来。
于是我去了商店,说先去开张发票吧,前面给办公室接网线时就是从他们家买的,那些商店一般没有正式发票,我以前在市里吃饭时人家给了一张没有盖章的,我说正好用上。谁知那个学生的婆婆看了我的票以后说什么兑奖,不能随便给盖之类的话。我心里那个不耐烦,一是明明上面是护税光荣兑什么奖,二是就他们家那个小三角章谁家盖不上。我就说那你给我开个正式发票吧,她说只能开个普通票,我说那种票没用,她竟然说了句:就是这种的,你爱开不开。我一听就火了,我说那不用了,去给我安水晶头吧。她说人进货去了,不在家,明天吧。
我回来看着电脑自己接,接的可能不规范,加之线太长,又不知道是那儿的毛病,不通。第二天开学后,又请我们学校的“专家”帮助折腾了半上午,终于接通了。我心里觉得特别高兴。但那个人直到下午也没有来找我接线,我就想不管他,反正他的工具和钱都还在我手呢,他不找我,我才不找他呢。第三天下午,那个人来了,没有找到我,但知道我接好了,让人捎信说让我明天去把工具给他送过去。
我心说,你现在知道急了,我才不去呢。我找了你二遍,你也找够我两遍,我也说上两句难听话舒服舒服才给他钱,要不就拖上半年再给他,反正他要挣我的利润。本来下了自习到现在已经很长时间了,可是因为心里生气想这个事又有点睡不着,后来竟然失眠了。再后来,我又想:我这是干什么啊?本质上不就是觉得自己太重要了,在争一口气吗?你有针尖,我有麦芒吗?我觉得我是顾客,非常重要,可是人家的商店很有钱,是不是站在人家的角度看,我就是个穷老师啊。人家去进货远比给我安线头重要。如果我不去给他们送工具,结账,他们肯定还会来,还会双方都不高兴。在这件事上我不光是让别人不高兴,重要的是现在自己已经不高兴了。不但跟他人过不去,关键是跟自己过不去。一个人走的久了,会不会忘记自己原来是要干什么啊?原来不就是为了接条网线,让自己和孩子们回来时用着方便,高兴么?可那个高兴还属遥不可及,现在自己却在窝火的失眠,自己是聪明还是傻呢?
第二天吃完饭,我早早的就去给他们送工具,结账,那家的人可能也觉得不好意思,除了热情打招呼外,还便宜了我十块钱。我心里一下子安静了。这是一个进步吧。
再说第二件。就是元旦扑克比赛,我们队抽到了和政教处李老师一队。第一天晚上他回家了,没有比成;第二天我早早的和他打电话联系,约他们来了以后比赛,那天上午我正好没有课。但他说上午有事,下午吧,下午我又跟他联系,他说下午有课。我晚上也有课。我想着不就是个元旦娱乐比赛么,你看看不是有私事就是有公事要不有课。我还想,我再也不问他了,等他问我时我也跟他说我有事。
后来我想,我为什么一直约,就是因为那段时间没有课,我一直认为自己课带的多,别人都没有我重要,没有我忙,应该先抽我的时间。但后来我想,为什么打扑克,不就是元旦图个高兴吗?那个高兴还没有来,现在已经掐上了,有意思吗?于是晚饭的时候,我说别的队都比完了,咱们要不定在晚自习后吧,要不明天还是不好凑。大家都说好,结果自习后集中时,我才发现四个人中,有一个是调换监控第二自习来的,一个是调换周周清监堂来的,还有一个有人找,他说明天吧,这个都约好了。
看来每个人从自己角度考虑都很简单,但要配合还真不是个容易事呢。我为我自己的焦虑而心愧疚。晚上的比赛我特别冷静,结果我们出线了。
针尖对麦芒,其实是人性中的器小与刻薄互掐。当然,无论是挤兑对方,还是算计对方,无论是胜了还是败了,自己都会受伤。因为,当一颗心要为此奔忙劳累的时候,一累既有一损,一损既有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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