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儿子的“亲子游戏”

苗满红 

我觉得很多时候我和儿子玩的游戏有点过分。

比如说昨天下午，我就和儿子去玩漟河了。这几天连降大雨，河水暴涨。平时我们过河，踩着河里的石头蹦蹦跳跳就过去了，去对面登山，看风景。平时河道也就十几米宽，深处有半米的样子。可现在，离河还有大概七八十米远的地方很难走了，大水漫过把田里庄稼冲倒的范围涉及到了七八十米，离河近点的地方那些茶杯口粗细的小树也连根而起了。河道大盖近二十米宽了。我们开始还能凑合着走，尽管觉得泥泞，但一会就不行了，因为踩进去就拔不出来鞋了。于是干脆拎着鞋，光着脚走，但一脚下去，经常小腿肚子就陷进了烂泥里。好容易走到河边，我们一个人拿了一个长棍子，开试尝试过河。下水走了没两步，水就漫过了膝盖，看来想要保全短裤不湿是不可能的了。但由于我们走的这一段水流比较急，我和儿子尽管手拉手，但好像也站不稳。于是我们退了回来，重新选择比较平缓的水域过河。我们两个手拉着手，一会儿水就漫过了胸，背心短裤就都过水了。但我们互相鼓励坚持不放弃。终于过了河，到对岸的菜园里吃了根黄瓜。

休息了一会，然后往回返。可能是走偏了航向，也可能是体力不如原来。我觉得在河里有点漂，站不稳。儿子拉着我的手也感觉到了这种情况，十指连心，大概他在那一刹那明白了他手里牵着的那个手对他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好像一松手就会永远失去我的那种。儿子不会游泳，平常对水没有什么太大的感受，但今天他可能感觉到了。我告诉儿子，没事，冷静点，别硬拖爸，那样会把我拖倒的。但儿子还是不放开我，终于把我拖倒了，我从水里挣扎着冒出头来，吐了口水，推了儿子一把，说你站在那块石头上，我自己来。水淹不住我，没事。我努力站了起来，水到我胸口了。我喘了一会气，我说，儿子，再走。从河里返出来，我们把背心上的水拧干，坐在太阳下晒短裤。儿子说，人生要力争远离灾难，当不可避免地遭遇灾难时，要冷静，要努力自救。而我则体会到灾难面前亲人之间不舍的那种情感，体会到灾难面前如果不可避免的事情发生，我们应该为远去的亲人祈祷。

好像是前年冬天吧，我和儿子还玩过攀冰岩的游戏。冬天，对面的山上流下来的瀑布。大概比一个半人高一点吧，我和儿子决定互相帮助攀冰岩。我先蹲下身来，让儿子站在我的肩膀上，然后把把儿子挺起来。我那个时候腿关节已经有点小问题了，挺起一个17岁的150斤的儿子还真不是个容易的事。但我还是咬着牙把儿子挺了起来，儿子站在我的肩膀上，抓着上面的树枝杂草，拖着下半个身子终于登上了冰岩顶。然后儿子用脚勾着上面的树，爬下身子来拉我，我是个典型的胖者，要把我拉上去也相当的不容易，儿子一个手拉着我，我使劲地登着我早已经看好的一块凸出冰外的石头，身体努力地向上探着，想减轻儿子的负担。儿子鼓励着我说爸坚持。我后来终于也上去了。我们两个站在冰岩上，在夕阳余晖下，看远山风景，非常自豪。我对儿子说：孩子，爸要用肩膀把你顶到人生的高外去看风景，但是爸可能会越来越老，变成累赘。如果能陪你走一段就走一段，如果不成，你就别管我。儿子说：爸，我想和你一起。

再往前，好像是春节，那时候对QQ斗地主升级特别感兴趣，但技术不是太高，老是输，也就没有个进步。儿子说：老爸，我有办法能满足你的“虚荣心”，然后我们在微机室开了三台电脑，儿子又叫了一个院里的小朋友，申请了两个号，我们三个进入游戏后找了个没有别人干扰的房间，开始斗。完全是那种弱智的打法，三个人都能看到对方的牌，我出一张，如果有炸，他们就全用上，然后就不出了，让我一个人出完，才开一局。一下午我的分数像大粪浇了的庄稼一样蹭蹭的往上窜，级别不断地上升。但到后来，我却一下子觉得有点索然无味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斗过地主。我对儿子说，不劳而获给人带来的幸福是短暂的。儿子说，我也觉得：奋斗的生命才是有价值的，那怕是没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