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梦想，从来不苦

苗满红

又一次踏上南行的列车。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我从来都不觉得苦。像堂诘诃德战风车，我时候自己都觉得有点滑稽：大暑天，背着个像《士兵突击》上许三多训练时背的那么大的一个包，里面装了换洗衣服、生活用品、学习用具。在许多人公费学习都溜走的时候，我却要自费远赴他乡去听别人讲课。三年多的自费学习生活，所幸别人已经习以为常，不再关心和质疑我去那儿，去干什么。我也好像具备了特立独行的资本。

我的朋友们有的在给中专学校招生，有的在给中小学生补习课。我不反对人对既得利益感兴趣，但我却真的明白这个世界需要梦想家。我知道，再优秀的学校也会有许多考不上高中而需要上中专的那部分孩子。我也曾经很热衷于做那种工作，我曾觉得那是为学生负责，替他们谋一条生路的那种积德行善的工作。但后来终于发现在这个浮躁的社会中，资讯泛滥，利益驱动等因素让我终于发现我不适合做这份工作，有时候竟然好像莫名其妙的觉得像在搞“传销”；至于暑假办补习班补课，我从来都觉得不可理解。我不明白一群老师花了一个学期的时候带一个整齐的班级有时尚无地自容的成绩。一个老师，甚至一个豪无从教经验的大中专在校生就敢收几十个从小学到初中多个年级的杂牌军开坛讲课。效果不知道，至多能说明白的无非也就是一个利益驱动而已。朋友们曾经热情地对我说：凭我的资历、威望以及吃苦精神，无论做什么都会很有成就。待遇不错，平时的关系也不错，但我没有去做，最主要的是兴趣不能所致，因为在别人都在休息或者挣钱的时候，我却选择了自己花钱去充电。我知道许多的别人说的至情至理的话，但我所幸的是我没有迷失了自己的本心。

妻子可能不懂“除了奋斗，别无选择”，不懂“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她懂什么叫“前功尽弃。” 懂得什么叫“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因而每当我决定外出学习时，她总是默默地帮助我收拾行囊，千叮咛万嘱咐。总是不忘为我做一顿面食饯行。有时候看着她逐渐增多的白发，日益苍老的面容，我的心里都会充满矛盾和内疚：一个在精神层面上的运行太久的人会不会与这个社会的现实脱节？我明白我很多时候都可能是孤注一掷，成则属于未知数，败则可能会一无所有。但做一个普通人放弃自己的追求却又终非我所愿。那样不但会生活的不快乐，反而极有可能会郁郁终生，提前陨落。因而我觉得只有更加努力，更加奋发，不离不弃才有可能对得起妻子的生死相依。有时候想到这些我会禁不住的泪流满面。

我和儿子相跟出门，他高三补习，各自背着自己的大书包，在县城挥手告别，我常对儿子说的一句话是：孩子，你要快快长大，爸爸会越来越老。你长大了，就不会因为爸爸的很多不到位的做法而觉得措手不及了。第八届大赛的时候，我在黄山认识了湖南的殷子淳，至今忘不了那个青春、上进的小姑娘，如今已为人母的她在湘潭湖科大读研。为了读研，竟将母亲，婆婆还有一岁的小女儿都带在身边，一起在湘潭租房居住。而第九届大赛正好在长沙举行，我原计划在大赛结束后到韶山去走一走，去看看毛爷爷。她则说她请上一天假，带着她们全家到韶山火车站接我，陪我玩一天。我觉得这就是缘分吧，生活，真好！

从长治到郑州的那列“铁道游击队”式的火车终于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役了，代之而动的是一个空调普客，运行时间没有缩短，价格倒是从22元涨到了38.5元。售票亭外面那个给大巴揽客的回族大妈在骂：“郑州大巴50不坐，却坐火车。真是傻帽，38块5，还天天晚点。”果然接着大妈的话音，车站就开始广播火车因故晚点40分。坐上火车，自己投入地看了会书，忽然听到邻座的小伙子正好是长沙师大的学生，暑假回校参加活动。于是一路和这个有点腼腆的长治小伙聊长治，聊长治，聊大学生活，聊中小学教育。感慨大学真是一个愿意学习者的天堂，师资、环境、自由程度都非常适合人的发展，但从另外一个角度说也是不愿意学习者的颓废的天堂。

在郑州火车站一下车，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有点眩晕。出站口登台阶时脚还有点飘。去吃了一碗面，李先生的加州牛肉面已经从08年的13涨到现在的21一碗了，感慨物价飞涨。在火车站的广场上取出自带的休息纸铺在地上，喝了瓶冰镇的水，觉得有点宁静了。回想起11年夏天，从哈尔滨回来后也是在这个广场上与和晓俊闲聊，0点踏上返乡的火车，如今她已经是记者了，而我仍然在为我的梦想而奔走。又想起12年夏天趴在广场上写日记而引起围观，这些都似乎成了记忆中的遥远而永久的一部分。啊，郑州，这个来了无数次，却只是在火车站停留数小时的城市。它也许会记得我为了梦想，从来不苦的求索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