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离我渐行渐远的生活
苗满红
上午的时候,我的老班主任田学智老师来了。前年的时候,她随教育局扶贫调查团来我镇搞摸底。结识了我校初一的一个小女孩叫郭芳。当时资助了她一些钱物,然后还给她父亲留下了电话号码。说以后有什么不合适再给她打电话。这不前几天,郭芳的父亲给田老师打电话说孩子今年的过年新衣服还没有着落呢。今天她专程来给郭芳送了两大包新衣服。从外面的羽绒服,到里面的外套,衬衣,裤子,还有小皮鞋。我看的真得是眼热。
我也是一个自誉为善良的人,我献血,我登记造血干细胞,登记器官捐献。但我真的不知道我所在的学校还有这样的家庭和学生,我有时候甚至以为国家给的贫困学生补助都完全用不到学习上。我想的都是大事,真的没有考虑到身边那些切实需要帮助的人,我想帮助也应该是学习上的帮助,心灵上的关爱,而没有想到是经济上的帮助。我学得我平时不打骂学生,好言好语的和她们说话,已经很难得了。但我的老师却是这样做的。
郭芳和她的班主任来了,很不起眼的一个小姑娘,初二了,没有像样的衣服甚至连脸和脖子也没有好好洗洗。脱下来衣服试新衣服的时候,班主任说这个星期是不是就没有洗脸?我的脸一下子红了。我们学校搞素质教育---思想自励、学习自主、生活自理、锻炼自觉好几年了,政教处班主任每天以此为自豪,我都达到了学习自主(真正的能自己主动学习)锻炼自觉(每天去登山)了,可是当我的老师远道而来自费捐助的时候,我们的这个孩子却连脸和脖子都不洗。我们能指望她将来做些什么呢?我们每天的教育又做了些什么呢?我们没有教会她知识的同时我们也没有教会她洗脸。
我的班主任老师现在自己开了一个幼儿园加加私立小学,她在用实体践行着自己的教育理念。而我也曾经或者说现在都是她引以为豪的学生,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我这个每天把教育挂在口上的人,又做了些什么样的教育表率呢?
郭芳的事完了后,我们又去西沟河,去看余清河,那是去年刚毕业了的一个学生。只听说过他的事,没有多和他接触过。那也是那年田老师扶贫调查的时候处理过的事,那时余清河家奶奶尚在,然后就是三个傻叔叔,他是姑姑要回来给老余家延后的。那时他们一家人就住在三间小土房里,并且快倒塌了。是田老师找到当时同为她学生的镇党委书记给余清河空盖了三间砖房。我陪田老师去回访。当年的老人已经去逝,那个小孩也在姑姑家没有回来,两个叔叔在吃面,没有菜。一个说种了点菜,现在吃完了。家里只有一床破被子,田老师说别给他们钱了,回去给他们弄被子吧,今年冬天冷。
回来送走老师,我半天坐着没有动,从公讲我是党的支部书记,从私讲我是个自誉为教育家和慈善者的人,可相比起来,我觉得真的很愧疚呢。“快过年了,这个冬天很冷。”我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离那些生活是不是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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