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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背篓(01)

作者:张朝金 阅读:909 次更新:2022-10-04 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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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背篓(01)

 文/张朝金(陕西)
作者生活照作者生活照

  父亲一生,背篓里背负的是“光景”。一百年前的1921年,农历辛酉鸡年,父亲出生于贫苦农民家庭。幼时丧母,少时丧父,从小与兄长一起生活。

  1936年春,面对日本军国主义大肆入侵,未满十六周岁的父亲,满怀报国热情,踊跃投军,加入了杨虎城的国民革命军第十七路军(也称“西北军”)警备旅。

  1941年,中条山保卫战失利,警备旅所部被打散,相继投向国民党各部,父亲被迫解甲归田,一生背负着沉重的包袱,老老实实务农。

  我的家乡在秦岭腹地秦巴山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洛峪前河涧村。“山高石头多,出门就爬坡”是家乡的真实写照。早先,无论是播种,还是收割,都只能靠背篓背、扁担挑,背篓是父亲一生须臾不离的伙伴儿:下田种地背着它,上山砍柴背着它,赶集买卖背着它,甚至走亲访友、行门入户,也都离不开它……

  父亲的背篓,不仅有一家人的生计、吃穿用度和活路,还有孩子们的学费和盼头,一家人的日子全在这不起眼的背篓里。

  背篓是父亲必备的生活工具,一生“身不离背,背不离身”。“八山一水一分田”的秦巴山区,多山多水多石头,脚下山路崎岖,仅有的羊肠小道,都是用脚踩出来的。正如鲁迅先生在《故乡》里描写的那样:“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于是,背篓便成了父亲的最佳选择,一生与背篓结下了不解之缘。

  山里生活,离不开背篓——孩子出生有“儿背篓”,摇篮一般,孩子在背篓里长大;成人后有“喜背篓”,是生活,亦是重担,往往成为家传。

  父亲的背篓,也分三等三样——干重活,有“糙背篓”,它篾粗肚大,结实耐用,用于打柴、运土、背石头;干轻活,有“扎背篓”,它编制细密,沿高口阔,极像“倒葫芦”,易盛能装,用于背粮食、收庄稼;还有一种特制背篓,叫“板背篓”,它用竹编底,木板做沿而成,沿口四四方方的,方便背家具,亦或为背肥猪专用工具……

  空背篓在肩,父亲似乎比较“享受”,如同披了一层“铠甲”,既能防风,还能御寒。风雨交加时,扣过头顶,还能遮风挡雨。累了,顺手放置地上,躺椅一般,坐下来歇息片刻,抽一袋旱烟,那一刻,也赛过神仙。

  重背篓在肩,父亲负重前行,劳苦自不待言。为减轻如山一样的负担,伸一伸压弯的腰背,喘口气,歇息片刻,父亲发明了“丁”字棒,名曰:“搭杵”。体力不支时,撑于背篓底端,用来“歇肩”。

  “搭杵”---空背篓杵着,脚下稳当;重背篓杵着,肩上轻快;行走险路,更能护佑安全。俗话说:“搭杵、搭杵,一杵减负,再杵歇身”。搭杵方便实用,渐渐流行,山里人爱不释手。至今,仍然盛行。故有“篓不离背,杵不离篓”的谚语。

  自打我记事起,父亲日日空背篓出门,背负着如山一般的东西回家,或粮或柴或草或其他,都是过日子不可或缺的东西。无论是冰天雪地,还是刮风下雨,一年四季从不间断。

  【作者简介】张朝金,笔名今朝,商洛人。中华作家网签约作家,中国作家库一级会员作家,中国乡村人才库认证作家,华夏精短文学学会会员,西部散文学会会员,天津散文研究会会员,西安作协会员,未央作协理事。从事文字工作和文学创作三十余年,在军地省(军)以上刊物、知名微刊发表作品300多篇,30多篇获奖。并有作品入围《中国好文章》,荣获全国原创文学大赛一等奖,全国诗词散文大赛一等奖。

父亲背篓的情景父亲背篓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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