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我对陶宏景《诏问山中何所有赋诗以答》的理解与感悟
这些人,大多为经受政治失意,一时意气难平,他们或是仕途不顺,或是遭逢排挤陷害,在面对现实连番打击后对政治生涯心灰意冷,从而选择了隐居山林,不问世事,也就成了人们所谓的“隐者”。
这种隐士,或多或少,夹杂着些被动因素与世俗情怀,所以他们的日常生活与诗词创作难免有些脱离自然,也常常被人们所质疑与议论,更是有人直接提出隐者实际并不隐的说法。
我认为:这种说法,着实是有些偏执,且不说这些人的品行言论适当与否,至少他们的性情里是有着“性本归丘山”之成分的。更何况,除了这部分人,还有另外一些人,他们天生向往自然,自己断绝了与政治生涯的一切往来,面对世间的诱惑与他人的劝阻从不动摇,只专情于田园山野,每日纵情山水,把酒言欢。这些人,堪称得上真正的归隐者,通常有着常人所不能及之非凡之境,令世人所感慨、动容——陶弘景就是这样的一位隐者。
陶弘景,生活于南宋时期,其一生经历了三个王朝的更替,算得上是见识了一代政坛的风起云涌。在其早年时期,也曾有过仕途之旅:在南宋时因侍从孝武帝征战有功被封晋安侯,于南齐时期又陆续担任巴陵王、安成王、宜郡王等诸王侍从……到中年时期,其为官不顺,忧心颇多,于是不顾劝阻、毅然辞官、退隐山林,独自过上了舒适安逸的隐居生活。
到梁武帝萧衍继位以后,因过分爱慕其才华,曾多次派人前来拜访,试图请他出山为官,辅佐朝政。面对当今圣上的多次邀约,陶弘景仍旧心系山野,毫不动容,但面对着最高统治者的诏约,他却又不得不给予回应,于是便写下了一篇篇质朴诚挚的傲然之作,借此来隐晦地表达自己的拒绝之意。梁武帝见状,虽有不甘,却也知其心意,便常常将朝廷之事予以书信送至山野间,向他讨教一二,也正是如此,便有了所谓“山中宰相”的名号。
很多人借此来抨击他的隐者之风,说什么难理政事,其心不专之语。然则面对高官厚禄,陶弘景尚且毫无志向,甚至不惜顶着冒犯的罪名直击圣上,这种从容寡淡又怎是一般文人政客所具备的呢?若真是牵强至此,怕不是要污秽隐者的高洁名号,其必然是有失偏颇的。
体现其隐者之风最为显著的一首诗是《诏问山中何所有赋诗以答》,这是陶弘景为回答皇帝之问“山中何所有”而作,诗歌原文如下:
《诏问山中何所有赋诗以答》陶宏景 (南北朝)
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
极其简单的几句话,短短二十个字,把自己的拒绝表达得十分明确,更是将高洁之风与傲然之骨彰显得淋漓尽致。
开头两句,十分直白地回答了山中有啥,没有功成名就,没有荣华富贵,只有山顶那闲散飘逸的白云;这白云在你们眼中什么都算不上,而我却偏偏喜欢这其中情趣,正如白云悠悠却没办法赠与他人,我的追求与志趣你们也是不能够明白的。
其诗句用浅显淡然的字词寄托了自己不谙世事、沉迷山水的傲然之气,纵使人世间灯红酒绿、钟鸣鼎食又如何?我只爱我的悠闲,我只要我的自由,不经意间又携带了几分傲慢,不屑与漫不经心,将那份隐者的避世之风更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所以说,陶景弘这首诗堪称隐者的终极典范,它不仅写出了不问世事的风轻云淡,更是彰显了退隐者独自凛冽、不被人所理解的超然境界,也正是如此,才叫后世无数心系山野的避世而居之者为其感慨、令之动容——短短20字,写出来隐士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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