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风尘-都市风尘35

都市风尘（彩色鹦鹉版非黑嘴子版）之35----

磨杵记

（给哼哼写的，想教她怎么造铁器）

．．．十五的月亮爬上了蓝天哟，说什么也不愿回
家去睡觉；我等待着那一个好日子哟，细细的针儿
就会磨出来哟．．．

这一段讲风尘国的一位女园丁柔柔拣了一块坚强的
生铁，她为了actualize自己征服世界的伟大欲望，
想尽办法，坚贞不屈，终于等得铁树开花，铁杵磨
成针的故事．

柔柔基本上是个种花儿的能手．她手脚快．春天下
种的时候可以两手两脚一起行动．口里还吹着口哨，
好赶着西洋犀牛伸鼻子角角，可以把要吃花籽儿的
野鸟们吓跑．

柔柔的花园种了玫瑰，月季，连翘，桃花，杏花，
梨花，李花等老实好看不长虫子的花；也在边缘篱
笆处种了些野牡丹，七姐妹，酸酸草之类好长又不
长太高伸出墙外去的花草．她这几天正在构思要种
点惊艳也惊眼惊演的花，因为很快玉帝又要开闻花
双年展了，听说这次要和观世音菩萨的盂兰节会杂
交了一起开．

AYAAA，柔柔想，那该多么热闹啊，只怕要热得道
人化成了菩萨，菩萨转世了和尚呢．柔柔一高兴，
唱起了东瀛名歌：

＂盂兰节快些来吧，
盂兰节后俺不在；
盂兰节快些来爱爱爱爱吧，
俺想快爱爱离爱开．．．＂

其实说柔柔只是个园丁是太委屈她了．她至少有其
他的，和种花分化分工分离分类得很明确的好几种
技术，其中一些，说是已经成就了钻业技术可能有
点夸张，那么只能说是爱好了．

她的一个大爱好就是造铁器．

她在后花园有一个秘密的小打铁间．里面有车床，
冲床，锻炼台，还有一个练钢炉，小得很，基本上
只能塞进去一个茶杯，所以基本上没有用．所以她
的对付铁块子的办法着重在于敲打和切削．

．．．

这一天柔柔忙活了一整天．走到花园门口去关门．

＂格支＂，有铸铁花的漂亮大门动了．本来按照惯
例，紧跟着应该是＂＂光当！＂很脆的一声，今天
才奇怪了，是＂支支支，轧轧轧，支轧．．．＂，
还不见门动几毫米，跟喝多了软饮料害了磨牙症似
的这门就咬住了什么东西磨上了．把柔柔的牙酸得
那个难受啊，比拿手指甲刮玻璃还难受．

弯下小腰，小脖一伸，小眼一睁，看见了，一块很
大的块子，卡在门下边，黑乎乎的，一定不是土，
也不是石头，哈！柔柔想，是．．．铁！

那个想造铁器的欲望就自然而然地升起来了．

．．．

柔柔使上了吃奶+拉尿的劲，好歹把这大铁块子搬
到她的斯都丢里去了．对着红红的炉火左看右看，
怎么看怎么象一个通人性的块子．就开始琢磨，把
它造成一个什么东西呢？

一个天津大茶壶？可以拿来煮一整天的茶水．但是
来这园子的客人并不多啊，用一个绍兴紫沙壶也就
够了，柔柔自己也是很文雅的，不象蛮野叔叔一喝
水就把小河都能喝干，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刚刚在里
面撒了．．．那个．．．柔柔每次说他粗，他倒说
什么原汤化原食比较健康．

一个驱魔用的大十字架？这里山谷里倒是妖魔鬼怪
比较多，什么猴精，猪精，蓝精，蜘蛛精，但是十
字架要没有南无阿米托福来点化，也没有用．最近
山谷比较阴风璨璨，就是因为阿米托福老先生吃错
了抱朴子的丹药，见天地跳甩手舞，叫嚷什么佛魔
本是一家，恨不得自己也变了个魔，好不那么孤独．
叫他来点化十字架？省了吧．还是自己每晚关好门，
把好吃的剩菜剩饭吊好在天花板上面，至少老鼠精
可以少招几个．

还是造一把锈花儿针吧．柔柔一想，心里就温那个
馨起来了．她想起那位玉帝身边司雨的童子，总是
穿着绣五彩花的小背心，上面绣的，无非是蝗虫蚂
蚁，但是这有文化的神仙鬼怪，和没文化的神仙诡
拐就是不一样，他穿了绣花小背心，看起来就天真
纯洁，有一次开潘桃大会，他放了臭屁，把玉帝都
熏死了，柔柔却怎么也不愿想象那股子气是从
他他他的那个门冒出来的，宁愿想是自己的鼻子长
了鼻豆炎，或者早期鼻咽瑷．

就造绣花针．磨．切．烤．没用．这一位好象是金
刚一样铁石心肠．动不动还掉下台子来把柔柔的小
脚丫子砸一下．

柔柔坚持了三天两夜，软硬兼施，耗尽脑汁，受的
苦赶上三国时候蜀军蹭着岩石栈道潜入吴国敌后了，
还是没有用．一副天下无难事，必须要登攀的豪气
还没有萎，但是小身子骨却顶不住了，于是就歪在
火炉子边睡着了．

．．．

夜半风高的时候，铁块子闪了闪绿光，两只大眼睛
伸出来转悠了几下，顺手扯了一片柔柔的围裙包住
自己的下半部分（乌鸦解释说，外物通过移情作用
化成了人，就有了人类的思想感情，所以也怕露
黄／黑／白了．）．拉了小迷糊柔柔，就往外奔去．

柔柔闭着眼，蒙蒙地梦着司雨的小童，想象着自己
很勇敢地指出他放臭屁，很有恋爱博士风度自信心
的样子；一只手扶着铁仙（我们暂时把这个异常物
体升级一哈，以利于我们对他的恶毒攻击．），看
起来很象慈禧太后扶着小李子，也象一只瞎猫扶着
只瘸狐狸，足不沾地地往山谷外飞去．

透过没睁开的眼皮，感受了铁仙的魔力，面前的世
界是翠绿的．啊，这是多么神奇而美丽啊．水是倒
着流的，花是迎着人开的，米饭是黑又亮的，打宝
嗝打出来的水水，一落地就变成了小蜈蚣，是能横
着走的．

前面有大湖，天上字幕打着＂积水潭＂［注释１］，
再前面有大岛，天上又打字幕＂琼华岛＂．飞得好
快．过桥，团城，夹桓，仪天殿．．．

突然来了个大回还．柔柔左肩往下一沉，左膝盖往
下一弯，用了个比哈利骑士还帅的动作就转了个
270度．

前面是窄长的一个湖，平平静静的，左岸是个怀仁
堂，右边是个芭蕉园，深红色叶子中间，露出一只
黑屋顶来．水中间也有个小岛．

又飞．看见一个透明的券桥，天上打出字幕道
＂金鳌玉［虫东］桥＂．前面一个圆圆的波涛汪洋
的大湖，碧波起伏，紫气氲氲．隔岸若隐若现的，
是个五条活龙守候着的梵刹凛御亭．

铁仙把柔柔一拽，低低地就从那亭下面穿过去了．
柔柔看见（是透过＂绿＂＂看见＂的啊）亭子里面
的地面，有些古怪的沟槽图案，几只玉酒杯在沟槽
里面转着圈圈流动，旁边好象有几只手在取那杯，
却没有看见手臂和身子．

柔柔来不及惊奇和害怕，已经落了地，面前是个翠
绿的大殿，天上不再打字幕了，换了一滴一滴的东
西，好象蜜糖，又象水银，金黄透明地，滴下来到
他们面前的地上：＂嬴台翔鸾阁＂．

铁仙把又慌又怕的柔柔拉进了那阁．

她．．．惊呆了．．．

＂看见＂，那个她最崇拜的司雨童子，翠绿着全身，
满脸（乌鸦解释说，因为他完全和环境同化成一个
颜色了．），半裸着，在摆弄一组黑白棋子，他一
动，它们就自动回到原来的地方去（铁仙低声告她
说，那是磁铁棋盘．），童子就反复不停地动它们．．．

＂看见＂，他的绿色的在绿色背景上的眼睛，依然
很美丽．．．但是，没有眼神．

他．．．瞎了．．．

柔柔天性柔软的心，一下子变得悲哀无比．

铁仙说，柔柔，他和王母娘娘好，可是被无良的玉
帝污蔑说他长了偷针眼，偷看王母娘娘洗澡，被关
在这里，弄成这样．

柔柔没有办法回答，她努力要往前走，要向那童子
说话，铁仙却说，柔柔，你是在折叠时空中啊，这
里的你只是一个alias，你自己是动不了的呢．

柔柔想，可是我怎么会有心动的感觉呢？铁仙铁仙
你不要这么残酷地骗我，就让我跟他说几句话，安
慰一下他也好啊．

可是铁仙却说了：

＂柔柔，你可以救他的，你肯不肯啊？我可以帮你
把自己的眼睛挖了给他啊．＂

柔柔啊，风尘国边上住着，好少到市场上去的，更
几乎不上朝廷的园丁柔柔啊，却是个真正的lover，
她毫不犹豫／忧郁地说，好啊，我时刻准备着啊．．．

．．．

童子恢复视觉的一瞬间，也是铁仙消失的一瞬间．

童子恢复视觉的一瞬间，也是柔柔的折叠时空伸直
的一瞬间．

．．．

她被温暖的金色朝阳烘醒了，＂看得见＂眼前台子
上有一副银光闪闪的精致绣花针，园子里面朝露化
的蒸气曲曲扭扭地往天国升去，一个美丽的童子，
正提着一大金桶水，在给她浇园子呢．她跌跌撞撞
地向前跑去．．．

．．．

据说，（自以为的）＂高贵者＂最愚蠢，
（自以为的）＂卑贱者＂最聪明．

********鸦050900********

［注释１］

以下湖名，地名，亭台楼阁名，均出自北京北中南
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