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野菊花盛开的时候】（六十六）

（六十六）

文/李文君

        人世间最可怕也最难以捉摸的莫过于：人与人之间的微妙关系。而世俗又是一张无形中的网，在你还未所知的时候，便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砸的你晕头转向哭笑不得。使你不得不小心地时常回头检查，自我的言行举止和人际交往。

        生活又回到了原点，李凡又回到了往日简单的生活和工作中。只要厂里有活做，她总是骑着她那辆心爱的紫罗兰色的女式双杆轻便车，往返于城市和农村的两点一线中。

       新开的私营服装小厂订单小而少，一切还没有正式上轨道。正月刚刚过完，稍微有点小活，也就那么几天就做完了，所以经常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李凡进厂没几天，电动平车（电动缝纫机）才刚刚体验一两次而已，电动平车的快速要比人工脚踩的缝纫机快的多，稍不留心，就会刺啦一声偏跑了，吓得李凡都不知脚上该用多大力度来平衡平车了。常常停下手里的练习，站起身来去学习身旁别的师傅的手势和脚步的平衡力度。这时候，组长师傅也会走过来手把手的教李凡怎样操作，怎样学会控制平衡力，慢慢地李凡就学会了操作。

        李凡刚刚学会了一些简单的平车操控，便尝试用一些零星的碎布条拼接几副袖套。李凡心里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了，心想，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做任何事情，只要你认真用心去学全力以赴去对待，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再高的山峰只要你勇于攀登，坚持不懈，最终你会到达顶峰，而站在顶峰，脚下便是最美最亮的风景！

       私营服装小厂，又是新开的，刚刚熟悉，还没有好好的做几天，又开始放假，令人心情很是沮丧！那时要想找个稍微稳定点的工作单位真是比登天还难。

        就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李凡往返于城市和农村两个不同的世界。城市的喧闹和紧张的工作节奏，会短暂性的忘记她失恋的痛苦，虽然是自己迫于双方父母的不赞同违心地拒绝了这份深沉纯洁的爱情，可是她并不后悔！因为她知道，爱上一个人，就要全力为爱付出所牺牲，哪怕是为了心中的所爱，忍痛放弃，成全另外一个不曾谋面的女孩幸福，也在所不惜！偏偏李凡天生就是软心肠的人，见不得褚俊母亲几滴假惺惺的眼泪，毅然决然成全了别人的幸福，甘愿把自己的爱情，拱手相让给那个未曾谋面的富家女，而让自己独自承受那份痛彻心扉的痛苦中。就像自己曾看过法国作家小仲马的《茶花女》，女主玛格丽特甘愿牺牲自己的爱情，去成全一个素未谋面女孩的幸福。也许这就是一种爱的最高境界的升华吧，至少她自己心里是这样的认为也是这样的自我安慰。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之间清明就要到了，又是一年采茶季。李凡山里的干妈家村上来人，到李凡家来请采茶工人，正好，李凡所在新开的小厂，又因订单业务短缺，索性放假一月，赋闲在家的李凡，借此机会和一个要好的小姐妹秀云还有姑妈家的表妹文丽，于清明前三天和干妈那边的人，一道去江南秀丽的云雾缭绕的茶山去采茶。    

       江南三四月份正是春意盎然、百花齐放的时候，处处景色优美，山清水秀。

       一行四个人坐上了小型客车，破旧的客车一路颠簸着一个半小时，才到了一个山区地带的小镇，前面不远处有大山和干涸的河滩挡在镇街路的尽头，车子拐了几道弯，停在一个临时小而拥挤的车站停车场，她们几个人叽叽喳喳的下了车，和茶乡干媽那里来的那个雇东，沿着干涸的河滩和婉蜒曲折的山路纵向深处前行。

       正午阳光有点热辣的在头顶上空照射下来，几个女孩子走在崎岖高低不平的山路或河滩溪流，显得很吃力。身上穿的毛衣和外套，也因正午阳光的照射回升和身背着包包愈发累并热着。李凡和同伴又累又热索性停下脚步，找一个路边的大石头做下，并脱下外套，露出粉色的毛衣，和黑色合体的西裤，显得青春朝气，有一种文雅的气质。同伴们也都个个脱下外套，拿在手里，身上只斜背着一个小包包，大点的衣物行李包，也一并给热心的雇东用一根随手捡来的粗树枝当起扁担给挑起来了，这样就减轻了几个女孩身上的重量了。

      雇东是位三十七八岁的男人，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如履平地，脚步生风，又快又稳，不愧是一位正宗十足的山里人，即使是行走在干涸的河滩和溪水山润，也是身形跳跃稳稳当当。同时雇东又是一位热情的大叔，一路走来，一边又充当几个女孩子的向导，不厌其烦地向女孩子们介绍山里人的风土人情，以及山中各种花儿鸟儿的名称名字，还有传说中的一些神奇的故事。

       一路上有了热心的大叔鼓励和类似说书先生的演说，女孩子们又打起精神来，一路高歌谈笑风生的向着大山深处继续前行着。越往纵深处行走，越来越觉得两边的大山好像要压在身上一样。山路难走，身上的裤子和脚上的运动鞋里都溅上了溪水，湿湿的很不舒服，脚上的步子也放慢了许多。虽然大山深处的景色秀丽迷人，各种不知名的鸟儿清脆悦耳唱着动听的歌儿，还有奇形怪状的陡峭山石和令人惊叹不已的瀑布，细长蜿蜒曲折的石子河滩，这些美不胜收的精致都在几个年轻女孩子的面前失去了往日诱惑了。一个小小的‘累’字，就像大山压得她们喘不过气来了，脚上也因长途跋涉，磨起泡了，走一步都疼得厉害。这次茶山行，看来真的是向李白诗歌里的一样：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华辉山之行也难于上青天啊！……

       三十多里的山路，她们用了近五个小时于夕阳西下的傍晚时分，才到了目的地雇东的家，那是一个比邻山涧溪水旁的小村庄。背靠大山，门前一年四季溪水长流，只是水声哗哗的流淌着不绝入耳，即使在睡梦中也会突然的惊醒，以为是大雨倾盆。大门前溪水旁边紧邻着一座云雾缭绕的大山，早晨或阴雨天气，一股一股地雾气蔓延似云烟升腾，犹如置身人间仙境般，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新特别好闻的味道，夹杂着各种花草树木的清香，使人禁不住心旷神怡的，深呼吸多呼入几口大自然最纯净最原始的香气。

       李凡一行的到来，给这个原本缺乏生气的山里人家，注入一股清新活跃的气氛。雇东家，杨姓，五口之家。老夫妻俩七八十岁了，儿子杨华和儿媳妇春香夫妇俩生育一个独生子东东九岁，一家人在一起生活。所以对于李凡她们的到来，这家人是特别的高兴，三个年轻好看的女孩。就像是三朵清丽的小花，瞬间，就引来了隔壁邻居青年驻足观望，和眼里流露出的那一抹失色的惊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