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绿灯

红绿灯（小小说）

文/文彧（锡伯族）

下班，烈日已不在头顶。

光很强，斜射在身上，仍灼热难耐。

横过马路，时不时要手遮阳光，看西来的车辆。

行人接踵，车缓行，偶有嘀鸣，听而不闻，无人理睬。突然一阵发动机狂吼，低沉而暴燥的声音有别于清脆急切的喇叭，那声音仿佛要把钢铁撕裂。行人惊恐驻足，张望一辆黑色轿车冲出左转。

路口，疏导交通的警察回头，举手将车拦下。

墨色的玻璃里滑出戴着太阳镜的光头男。

车欲强行，警察抻手拽开车门，光头男水蓝色T恤与下身“内裤”露在阳光下。

车里车外的情绪飚升。光头男“泳裤”出车，与警察推搡起来。

光头男报警，保险公司出险人到场。车门系人为外力，保险公司拒赔。

警察显得尴尬。车门的确是自己拽开，用力过猛，无法回到原位。

手里开好的车辆违章处罚单，似乎让警察理直气壮。让光头男签字，光头男让警察赔偿。

围观的人聚增，现场水泄不通。车嘀此起彼伏，声音南腔北调。

围观的人被劝离现场，没看到结果，谁是谁非，不得而知。

见好事者不肯散去，路边三五成群议论不休。遂探头旁听。

“光头男要求不无道理。物权保护，一定要因为执法在先而被忽视、淡漠、轻蔑甚至遗吗？”一位中年人，领着放学的孩子，声音嘹亮。

“前些天电视报道行政执法，水果摊主占路经营被暂时没收经营工具而丢失水果。执法没错，弄丢了东西就是方法有问题了。”一位老者推着自行车，站在中年人的身后，声音有些沙哑。

“就是，违规行驶被处罚应该。但你弄坏了人家车门，不仅仅是方法问题，而是对被处罚者人权（物权）上的侵害。”声音铿锵有力。

“这算啥事，大家一掰扯不就明白了？”老者推着自行车离开。

人群一阵骚动，目光齐刷刷投向路口。闪着红蓝光的拖车捡起黑色轿车，驶离现场。

光头男露在车窗中，一脸无奈。

路口交通，渐现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