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人：地怨（五十三）

　　王学瑞母亲的不幸去世，确实激起莫晓兵无比怜悯与气愤。

　　王学瑞作为中国的一位当代作家，因出于同情，主持公道，写了一二篇抨击腐败的文章，竟遭受到掌权者的陷害，三年不发放工资如此下场。更可恶的是，连自己的母亲患病向自己的单位借五百元送入院治疗，也遭到潘沿美无情的拒绝，迫其母亲活活被折磨在家中死去。

　　潘沿美身为厅局级干部，单位一把手，他采取这样的态度对待一位作家的母亲公平吗？谁家没有爹与娘呢？潘沿美这样残忍地对待一位老人，他做人的良心何在？莫晓兵越想起来越气愤。

　　三月十五日，他负责的房改工作基本上结束了。

　　这天中午，为了庆祝这项工作的顺利完成，厅主管房改工作的副厅长郭运才，他召集了莫晓兵、林魁、刘曹苞来到西城酒店大喝了一顿。

　　这顿午餐共有四人，郭运才叫上十菜一汤，既有虾、有鱼，还有蛇、鸟等菜式与龟炖汤。总之，称得上山珍海味。

　　郭运才还叫来三瓶58度的宫廷白酒，今日，一定要喝到酒醉方休，醉倒莫晓兵。

　　郭运才叫服务小姐每人斟了一杯酒，然后，他首先站起来举起杯说：“为了庆祝我厅房改工作顺利完成，干杯！”其他三人都先后一饮而尽。

　　接着，郭运才斟了第二杯酒，然后，他向莫晓兵举杯说：“我为你顺利完成房改工作，干杯！”莫晓兵见到郭运才向着自己敬酒，就落落大方地领情了。

　　紧接着，林魁、刘曹苞也分别冲着莫晓兵敬酒。这样，莫晓兵一下子就连喝了四杯酒。

　　莫晓兵见到他们三人都冲着自己来，他就将计就计向刘曹苞敬酒，把主题引向王学瑞的问题上。

　　“为抓到我厅王学瑞这条大鱼，干杯！”莫晓兵故意赞赏地说。

　　这时，郭运才再举杯说：“为曹苞不是曹苞，干杯！”说完，大家一饮而尽。

　　五杯酒落肚后，这时，莫晓兵的脸变得红烘烘的，头有点昏沉沉起来。他想到他们三人都想把自己灌醉，倒不如将计就计假醉斗曹苞。

　　莫晓兵装得昏昏欲睡的神态，半醉半昏举着酒杯说：“你这个曹苞就是草包，尽说大话放大炮，查王学瑞三年，鸡拔毛都没有一枝，还说你‘靓’。”

　　这时，处于半醉的刘曹苞，他看到莫晓兵说自己笨蛋，马上不服气地回答说：“谁说鸡拔毛都没有一枝，我不是已抓到了四条罪状。”

　　莫晓兵装作是醉酒，故意把这四条罪状当作是林魁造假上报省纪委的那四条罪状说：“那四条罪状，上……省纪委，早就被王学瑞批驳得脚底朝天吗？”

　　“那是林魁的四条。我刘曹苞的四条，料王学瑞是反驳不了的。”刘曹苞醉得洋洋得意地说。

　　“哈哈，你刘曹苞真有这么大的本事？王学瑞反驳不了！”莫晓兵用半醉半笑的口气说，意在引蛇出洞。

　　刘曹苞与莫晓兵一齐干杯后，乘着烘烘的酒气，用十分把握的口气说：“第一条，王学瑞利用职权，每月索取别人八百元。”

　　莫晓兵一边低头挟菜一边问：“第二条呢？”

　　“第二条，王学瑞挪用公款三万元。”刘曹苞紧接着说。

　　莫晓兵继续装醉酒地问：“第三条呢？”

　　刘曹苞越说越来劲，他激动地接着说：“第三条是贪污挪用公款一万元。至于第四条是在帐目中有大量白条单。”

　　刘曹苞所说的这四条罪状，莫晓兵早就听王学瑞说过。让他们越造假越好，这充分暴露潘沿美一伙捏造事实，打击陷害一位作家的恶劣行径。不过，在这个时候，莫晓兵不但不反驳，反而附和地说：“一王学瑞是腐败分子，我们就是要整他。”

　　这位爱说大话的刘曹苞，这时，他听到莫晓兵说出对自己支持的话，一下子心花怒放。他再次斟了一杯满满的酒，然后，站起来对莫晓兵说：“谢谢你对我工作的支持。干杯！”

　　莫晓兵见刘曹苞自己先干了，便故意说；“我醉了，不能再干了。请包涵！”

　　刘曹苞见到莫晓兵推辞，很扫兴地说：“莫晓兵不干这杯，就是瞧不起我刘曹苞老弟。”

　　莫晓兵看到刘曹苞那高兴劲，脑子一动，不如祝他错上加错。于是，他随即站起来对身边的郭运才、林魁说：“我提议，大家都站起来一起干杯，一齐祝刘曹苞更下一层楼。”

　　郭运才、林魁都站起来，一齐向刘曹苞敬酒，一饮而尽。

　　刚坐下，已醉得有点昏昏沉沉的郭运才，他突然感觉到莫晓兵祝酒词有点不对劲，怎么祝刘曹苞更下一层楼。于是，他向莫晓兵说：“更下一层楼，是什么意思？”

　　莫晓兵听到郭运才这么说，便乘着酒的醉意‘哈哈’大笑起来说：“郭司令，为何一时糊涂起来，你不是经常强调什么要深入基层，联系群众吗！更下一层楼，其意思就是说，祝刘曹苞走下自己的办公大楼，深入基层，抓到更大的鱼。”

　　“啊！原来意思如此。无愧是莫晓兵略高一筹。”郭运才赞赏地说。

　　大家又干了一杯，把三瓶宫廷白酒全部喝光了。

　　郭运才签名报帐后，大家都醉蒙蒙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