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涅·罗曼采罗
罗曼采罗
【德】海涅著
【当代】孙更俊译
第 一 部
史 诗
题 词
任凭他人辜负我
我绝不辜负他人
且将所有的苦闷
全都来化作歌吟
有时候故弄玄虚
有时候假充实在
还可以嬉笑怒骂
只为了不亦快哉
拉姆波赛尼特
拉姆波赛尼特王出现在哪里
哪里就有阵阵的哄笑声响起
人们有的笑得不过前仰后合
有的甚至还要笑得昏晕过去
其中不仅包括着王后和公主
还包括他的那些嫔妃和宫女
甚至还包括那些黑奴和宦官
甚至还包括人面狮和木乃伊
那头人面狮已经笑掉了大牙
那具木乃伊还要笑破了肚皮
拉姆波赛尼特王向公主问道
你是不是已经抓到了那个贼
他的女儿一边笑一边对他讲
说抓到的只是只死人的臂膀
说原来那个贼本是一个魔鬼
可以随时变幻出来许多模样
说那贼手里有一把万能钥匙
随时可以拿去任何人的宝藏
说自己的门本来就没有上锁
那贼也就更可以来顺势平趟
说也许她还会成为贼的过道
父亲的石室就成了贼的库房
说恨只恨她没能抓住贼的贼
让所有的女士们都来爽一爽
哄笑声弄得几乎要天翻地覆
连猫头鹰也忘记了怎样哀哭
但拉姆波赛尼特又做出决定
要把女儿嫁给那贼人做媳妇
他自然可以因此而担任高官
如果愿意也还可以入赘皇族
甚至将来还可以来继承王位
利用贼的手段为埃及人造福
拉姆波赛尼特王也说到做到
那贼也没有把他的期望辜负
又是招揽贤才又是农商并重
把全埃及人侍候得不亦乐乎
白 象
暹罗国王摩呵婆散陀统治着大半个印度
连那莫卧儿大帝每年也要进献贡品无数
一路上还要举着旗吹着号打着鼓敲着锣
成百上千的骆驼组成了声势浩大的队伍
看着贡品被一箱箱一包包堆进他的宫殿
摩呵婆散陀浑身上下没一处不感到舒服
他的宫殿都修建得既高又大且富丽堂皇
还总要谦虚地说那不过只是几间茅草屋
因陀罗宫只是他修建的众多的宫殿之一
里面供奉着的是他所能供奉的所有神祇
所有的神像加起来大约要有三万尊上下
或仪态端庄或龇牙咧嘴说不清来自哪里
还有一座被名之为绛宫的宫殿更为特别
走进了这宫殿一如潜入了南太平洋海底
这里面竟然汇集了一千三百多棵珊瑚树
其中最小的那一棵也比得过印尼的棕榈
摩呵婆散陀王的宠物是一只金毛的猴子
就由这只猴子掌管着他所有寝宫的钥匙
所谓寝宫其实是他用来珍藏宝物的密室
即便是鹅蛋大的金刚钻也一样俯拾即是
摩呵婆散陀王有时就干脆睡在珍珠堆上
或许那样才能彰显出他帝王生活的品质
就姑且由那只猴子来做他的贴身侍卫吧
用了别人他唯恐造成自己经济上的损失
但他的宝中之宝却是那匹新得到的白象
和它在一起他会感觉到格外地心情舒畅
他特意为这匹白象修建了一座宫殿象宫
用纯净的水晶铺地用金箔来装饰那房梁
门口站着随时听候调遣的侍从三百多名
还有由两百多名英武的士兵组成的仪仗
给白象进食的每一件器皿都用白银制成
吃的自然是美味佳肴喝的更是玉液琼浆
但谁也不会想到这白象竟然得了抑郁症
不吃不喝只是呆呆地望着面前的那堵墙
国王让歌者们唱歌舞者们舞蹈为它解闷
它却还要愈加暴躁起来把脑袋往墙上撞
情况一天比一天恶化弄得国王心绪如麻
竟然叫来了几个装神弄鬼的大师做道场
要他们掐着手指头算出白象抑郁的原因
否则就要用他们自己的脑袋来祭拜上苍
大师们把到场从朝气蓬勃做到夕阳西下
然后把得知的结果告知他们的国王陛下
说是那白象所得的病正是所谓的相思病
它所相思的那个女人称得上是美貌如花
她是一个高个子，皮肤白得如冰雪一样
她还有着一头像海浪一样翻卷着的金发
她的大腿像是用白大理石雕刻成的柱子
她理所当然被周围的人们称呼为大白瓜
说这个叫做大白瓜的女人住在法国巴黎
她不仅容貌美丽还有一种过人的魅惑力
您的白象在梦中和她相识对她一见钟情
从那时起它便开始不吃不喝且精神萎靡
一个雄性动物就这样爱上了一个雌性人
这也算得上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爱情奇迹
如果不能尽快地把您的白象送到法兰西
您的白象随时都可能痛苦且悲惨地死去
法兰西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得生活的民族
巴黎男人有着这个世界上最浪漫的风度
城里的那些女人在感情上尤其慷慨大方
越是高大的身躯才愈能引起她们的关注
大白瓜伯爵夫人就尤其喜爱高大的男人
经常为遇不到高大的男人而私下里哀哭
或许您的白象可以为她解一解燃眉之急
或许您的白象也恰巧可以因此脱胎换骨
亲爱的国王陛下现在有一件事最为要紧
你要立刻为您的白象准备出来一笔资金
您要把这笔资金直接打入罗特希德银行
让罗特希德先生觉出您是一个可信的人
摩呵婆散陀明知道这都是一些无稽之谈
但不仅没为难他们还给了他们不少赏银
其实那白象只是吃得好了些喝得多了点
给它一些青草和白水哪来的这么多麻烦
在那莱茵河畔的杜塞尔多夫宫
一场化装舞会正在热闹地举行
那里乐声喧天，那里灯火辉煌
只是谁也看不出谁真实的面容
美丽的公爵夫人心情有点激动
竟然一改她平时的沉稳和庄重
拉着一个瘦瘦的少年与她跳舞
跳出的舞步如踢云踏雾般轻盈
那少年戴着一副黑漆漆的假面
目光如同两道来自空中的闪电
电光径直射入公爵夫人的心里
让公爵夫人有一种别样的快感
或许因为那公爵已是风烛残年
可公爵夫人竟然还是风韵不减
至少她自己的感觉还甚是良好
对于这一切二人也是心照不宣
周围的人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谁又愿意捅破这层薄薄的窗纸
大家干脆一起为公爵夫人欢呼
弄得那场面简直要失去了控制
尤其是当灯光突然暗下来之时
谁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而当那灯光又渐渐地亮起来后
那公爵夫人也许已然不能自持
舞终于跳到不得不结束的时候
公爵夫人却仍然不愿就此罢休
她竟揭去了那少年脸上的面具
也不管这样会不会让自己蒙羞
但她终于被吓得差点屁滚尿流
那个翩翩少年原来是个刽子手
所有的人也都因此而被惊呆了
仿佛是什么人要被拉出去斩首
公爵到底还是比公爵夫人给力
这世上哪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
他手中的宝剑随便地挥上一挥
就可以把所谓的腐朽化为神奇
虽然那少年的来路有一点问题
可谁让他中了公爵夫人的心意
他竟将那个少年赐封成了贵族
这真算得上是有滑天下之大稽
她们是奥丁神的侍女瓦尔克莱
为了人类的战争而来奋力喝彩
指引战死者的灵魂去享受祭祀
同时把胜利者推上领奖的高台
她们这样做自有这样做的理由
奥丁神不想给所有的人以自由
让胜利者做主，让失败者为奴
时不时还要让两者来一次决斗
他的侍女瓦尔克莱一共有三个
此时正骑着云马从天顶上飞过
她们的身上都穿着金属的铠甲
她们的嘴里还唱着铿锵的战歌
让战斗打响在君侯与国民之间
每个人都来争夺那统治的威权
至善可以因为失败而成为至恶
至恶可以通过胜利而成为至善
快拿来月桂冠，快打开凯旋门
快来迎接那获得了胜利的人们
他们也许曾经被称为一群匪徒
但现在却要在这里来一个翻身
那些议员和参议都一同来出迎
此时也只好又是磕头又是鞠躬
那市长尤其要对他们毕恭毕敬
尤其是对他们当中的那个首领
那个首领曾经被他们指为匪首
现在却只好被他们称之为领袖
如果他愿意市长还可以做听差
议员和参议们也可继续做走狗
城墙内外小民们在山呼着万岁
阳台上下美人们还在招双揽对
这简直就是峨丁神的一个阴谋
也的确彰显出了他难得的智慧
注：奥丁神为北欧神话中的神主，为获得智慧而失去了一只眼睛。
海司丁斯是伦敦东南面的一个海滨城市
英王哈罗尔德也就是在那地方不幸战死
瓦尔沙姆修道院长该是英王生前的知己
派了两名修士去战场上寻找英王的尸体
和哈罗尔德一起战死的有成千上万的人
哈罗尔德的尸体混在其中实在难找难寻
两名修士只好怎么去的又怎么转了回来
但也自然是要向他们的院长有一个交代
院长啊这个世界真的很让我们为之寒心
那幸福与欢乐之神或许已经抛弃了我们
淳朴善良的人活该丢掉他们宝贵的生命
浮华邪恶的人反倒会作威作福牛气哄哄
诺曼底的瘪三做了大不列颠岛上的领主
贝叶城的一个小裁缝竟然被赐封成贵族
现在做一个撒克逊人要比什么都更倒霉
即便是他们供奉的那些圣人也一样可悲
修道院长突然想起了那个长脖子的女人
就是因为脖子长而赢得了哈罗尔德的心
那女人就住在修道院后面的那片树林内
哈罗尔德曾经常到那里去和那女人幽会
也或许只有他对哈罗尔德的形貌最熟悉
只有她能更容易地找到哈罗尔德的尸体
他立刻就把这一想法告诉了那两名修士
那两名修士也觉得这倒不妨可以试一试
两名修士在密林深处找到了这女子的家
她颈项的确很长却不像传说的那样挺拔
或许是老了一头乌丝已变成了满头白发
但一听说哈罗尔德死了她还是泪如雨下
她说自己最最熟悉的男人就是哈罗尔德
即便是闻一闻身上的气味也不会出差错
即便身首异处她也能把它们归拢在一处
因为她知道哈罗尔德身上所有的痣和痦
两名修士带着那个女人来到了海司丁斯
方圆好几公里地面上堆积着太多的死尸
所有的尸体都已开始腐烂已然面目全非
许多都是身首异处又怎么弄得清谁是谁
但那女人一伸手就把哈罗尔德拽了出来
先是哈罗尔德的躯体随后才是他的脑袋
两名修士非要她证明那躯体就是这躯体
于是她只好扒下了哈罗尔德躯体的上衣
她指给两名修士看他胸前的那一片黑痣
然后又指给他们看他后背上的几个痦子
再然后她竟然还给了他的肩头一个亲吻
指给他们看他肩头上那一道齿形的疤痕
说那是最后一次幽会她给他留下的印记
也是从那以后她就再没得到过他的消息
现在他死了她对于他也没什么可怨的了
剩下的什么话也只能到另一个世界再说
葬礼随后在瓦尔沙姆修道院里隆重举行
那个女人也穿着丧服走在送殡的队伍中
也自然没有谁去追问她是死者的什么人
大家都一样为了英王哈罗尔德的死伤心
这故事里面还有一些情节或许有些蹊跷
但传说就是传说追根究底似乎没甚必要
那两名修士知道的或许比别人多了一些
但其中还有更多细节别人又怎么去了解
查理一世催眠曲
你听那隔壁的屋里是什么声音
那是几只老鼠又在吱吱地乱叫
孩子啊，砍柴人的孩子，睡吧
你这样啼哭只会增加我的烦恼
你听那窗子的外面是什么声音
那是几只小鸟又在喳喳地乱叫
孩子啊，烧炭人的孩子，睡吧
你若睡不着我又怎么能睡得着
马儿病了驴儿却还能安然无恙
猫儿死了鱼儿却得以自在逍遥
孩子啊，掘墓人的孩子，睡吧
我在等着你来把埋我的坑挖好
你长大之后一定还是个杀人者
你露出的微笑是个不祥的征兆
孩子啊，刽子手的孩子，睡吧
我在等着你来把我的头颅斩掉
注：查理一世是英国历史上有名的暴君，于1649年被处以斩刑。
都列利宫的玻璃窗被擦得很亮
但即便是在白天也有幽灵到访
马利·安多阿纳特就更是常客
她不在这里睡觉却在这里起床
起床的仪式还举办得很是隆重
所有的宫女都穿着节日的盛装
绫罗绸缎上还装饰着许多珠宝
箍裙撑起来很像是宇宙在膨胀
只是她们个个都缺少一个物件
就是人长在肩膀上的那个东西
不过也因此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脸用不着化妆发也用不着梳理
幸亏这只是一群幽灵们在作怪
否则也实在是要滑天下之大稽
怪只怪她非要敌视那场大革命
虽然那些革命者也的确太偏激
她们似乎忘了自己少了那东西
这也正所谓旁观者清当事者迷
每个环节还都是那么煞有介事
有的屈膝问安还有的跪拜行礼
她只好用撅一撅屁股表示愤怒
更只好靠劈一劈腿来表示满意
她的双手常常要举在颈项之上
仿佛是因为伤心而在掩面而泣
有时起床的仪式又变成了上床
起床是在早晨上床就到了晚上
那仪式有时候会变得更为复杂
但也有的时候会变得匆匆忙忙
有时候还会加入进来一个男人
气氛就会因此而变得有些紧张
那个男人和她们一样是无头鬼
只是在两腿之间多了一个铃铛
波 玛 莱
要天底下所有的人
都赶快来为她喝彩
举着大喇叭来高呼
万岁，女王波玛莱
这女王不是那女王
那女王皈依了天主
那女王不是这女王
这女王更喜欢孤独
她在玛比叶乐园里
每星期只登台两次
从不需要谁来配合
也没有学生和导师
波尔卡舞兴高采烈
康康舞则热情奔放
她舞跳得自由自在
称得上是舞蹈之王
2
她的动作千变万化
她的姿态摇曳有致
有时令你若有所得
有时令你如有所失
有了她的陀螺旋转
还须她的金鸡独立
有了她的眉目传情
何须她的言辞达意
她的舞蹈让人发狂
忘了那可怜的理性
心已成了他的俘虏
魂也只好任她调动
你还想要我的什么
我的今生今世的主
如果你要我的脑袋
我立刻砍下这头颅
3
昨天还为面包奔波
今天就做成了女王
正所谓是时来运转
一切都改变了模样
她曾乘着四轮马车
一路春风招摇过市
让所有的人见到她
又恨不得把她掐死
果然就是那辆车子
将她送到了医院里
被医生确诊为痨病
没过几天就断了气
自然谁也不能万岁
但她实在活得太短
让爱她的人长太息
让恨她的人开心颜
4
多亏了她的老母亲
把她紧紧抱在怀中
让她在离去的时候
不至于太过于伶仃
那口棺材或许轻薄
那块墓地也许偏僻
和那个女王比起来
也的确有太大距离
没有教士为你诵经
她也无须什么忏悔
或许只有那只小狗
至死都不把她忘记
她那个理发的师傅
早已有了新的主人
什么罗斯什么彭彭
正是她的冤家仇人
阿 波 罗
1
有一座古老的修道院坐落在山岩上
莱茵河水就那在山岩下面缓缓流过
有一个年轻的修女正独自坐在窗前
想着怎样才能变成天上的云儿一朵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临近黄昏的时候
将要落山的太阳像是一团火在燃烧
她看见有一条小船进入了她的视线
仿佛是从那团火里面飞出的一只鸟
一个金发少年挺胸抬头站立在船上
身上穿着一件古代式样的红色长衣
他的身边坐着几个大理石样的女子
个个都不仅体态窈窕而且容貌美丽
那金发少年弹奏起了手中的七弦琴
他的歌声和那琴声一起在水面荡漾
那修女的心已经如同冰雪一样融化
刚刚含苞的花朵竟要在一时间怒放
2
我是阿波罗，我是伟大的音乐之神
巴纳萨斯山上有我富丽堂皇的宫殿
在南山坡上有一股非常甘甜的泉水
我就是从那里获得源源不断的灵感
在我的身边有太多美丽窈窕的女子
她们或者在一起谈笑或者与我唱和
那树林里不时还会传来角笛的声音
是狩猎之神亚底米正在追逐着什么
南山坡上的那股泉水是如此地甘甜
喝上一口那甘甜就会沁入你的心田
你一开口说话就是一篇华美的辞章
你还没动手那琴弦就已经开始震颤
木怪水妖都会躲在一旁听我来唱歌
我的歌声会消除你心中的烦恼忧伤
我的歌声正如同那山中盛开的鲜花
你在凡间永远也闻不到那样的清香
3
那修女从修道院中想办法逃了出来
想跟着阿波罗到巴纳萨斯山去游玩
也想去喝一口那山坡上涌出的泉水
来把那种美妙而又神奇的感觉体验
但是当她再去莱茵河的水面上寻找
却发现再也找不到那条小船的踪影
她向走在水边上的所有的人去询问
人们都说她是得了病该去看看医生
只有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对她说道
他倒是曾经见到过一个那样的小伙
虽然也许并不像她所说的那样英俊
但是也的确被周围的人叫做阿波罗
这个阿波罗也穿着一件红色的外套
只是那外套上面竟满是破洞和油迹
他自称是无神论者整天地吃肉喝酒
偶尔会和街头上的娼妓鬼混在一起
小 人
他是一个来自小人国里的小人
乘坐的船很像我们使用的便盆
当他终于抵达了鹿特丹港之后
竟向遇到的一个姑娘开口求婚
我要把你带到我们的国度里去
我们会住在那蜂窝状的房子里
那是用几根干草编织成的屋顶
那是用几朵刨花树立起的墙壁
那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小巧玲珑
和这里的崇高伟大有一些不同
睡床是一个从海边捡来的贝壳
可以一边睡觉一边去海外旅行
最好的食物是蜂油精煎蚂蚁子
再加上三片茴香豆两滴番茄汁
如果您愿意还自然可以喝一壶
酒壶的大小和蜗牛的大小近似
那姑娘的个头的确有一些矮小
但遇见这小人还是出乎她意料
但她又实在不愿意错过这机会
于是决定还是要往那便盆里跳
那个小人还声称自己是基督徒
那姑娘也说自己并不是老糊涂
那姑娘当时已经八十岁多岁了
那小人的样子就像是过街老鼠
两个波兰鬼
爱漂泊斯基和喜流浪斯基
是两个纯纯粹粹的波澜鬼
为了所信仰的自由和独立
曾经与俄罗斯人为敌做对
自然是没能取得什么成功
双双逃亡到了法国的巴黎
漂泊和流浪当然只是化名
他们为此很有着几分得意
正如同荷马史诗中的勇士
阿基利喜欢巴特罗克拉斯
更像旧约中的大卫约拿单
真真算得上是一对好同志
他们居住在同一间房子里
睡同一张床盖同一个被子
或许还会抱在一起来睡觉
连身上的虱子也不分彼此
他们有时也一同去吃饭馆
当然谁也不会让对方买单
因为口袋里都是空空如也
更何况吃的都是剩菜剩饭
有个女人无偿为他们洗衣
幸亏他们还有各自的衬衫
但他们的内衣内裤却很少
有时洗了这件就没了那件
此时他们一起坐在炉火边
到并非在等着内裤被烤干
屋子外面正刮着风下着雪
衣裤单薄怎抵得住那严寒
一瓶从饭馆收集来的残酒
被他们你一口我一口喝干
仅只剩下了一肚子的牢骚
吐出来总比憋在肚里舒坦
漂泊斯基对流浪斯基说道
我的熊皮睡衣和狗皮睡帽
为什么都丢在了我的祖国
要是带到巴黎来该有多好
流浪斯基接着漂泊斯基说
要是老婆能来巴黎该多好
让她给我们生出一堆孩子
这对于我们来说也很重要
我们的事业要有人来承继
不能因为我们死了就沉寂
那关系到的是人类的未来
需要无数的人来为之努力
那些孩子们会有两个父亲
但却都是一奶同胞的兄弟
其中自然还会有几个姐妹
他们自然会同命运共呼吸
两个波澜鬼还有许多化名
诸如流氓地痞野驴或毛虫
当然有的也很是冠冕堂皇
诸如上帝真主阎罗和神圣
他们是贵族不是街头小贩
他们是真猛士要做大英雄
他们是纯纯粹粹的波兰人
恨俄罗斯人恨整天牙根疼
金 牛 犊
长笛，大号，和十六弦琴
都被乐手们演奏的很起劲
围着新铸成的金牛犊跳舞
雅各的女儿们个个都开心
咿呜，呜咿，咿呜咿呜咿
女儿们开心雅各也就开心
围裙飘起来像是片片彩旗
她们个个都为那牛犊所迷
都想着把那牛犊据为己有
甚至想要嫁给那牛犊为妻
呜咿，呜咿，呜咿呜咿呜
女儿们乐意雅各也就乐意
亚伦也加入了舞者的行列
还要像只老山羊似的咩咩
看他身上那件红色的长袍
像是浸透了以色列人的血
咿呜咿呜咿，呜咿呜咿呜
像是浸透了以色列人的血
注：《圣经·出埃及记》：大祭司亚伦用以色列女人们的耳环铸造了一个金牛犊，让以色列人拜之为神。摩西发怒将金牛犊化为齑粉撒在水里让以色列人喝掉后自相残杀。拜金主义或由此起源。
大 卫
大卫或许是想没有遗憾地死去
不想让世界总是乱糟糟的样子
所以会将儿子所罗门叫到跟前
要他必将洗鲁雅之子约押杀死
或许他不想让人民活得像牛马
让他们永远背负着沉重的包袱
时常还要被主人用皮鞭来抽打
甚至还要被割下肩膀上的头颅
他说他早就想对那个约押下手
因约押自作主张杀了两个司令
但又担心约押的势力过于强大
于是约押就成了他最大的心病
所罗门称得上是即勇敢又聪慧
而且身材魁梧有着过人的臂力
杀掉约押简直就像碾死只蚂蚁
虽然这也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注：故事见《圣经·列王记上》
上一篇： 老师谈植物的向性（现代诗）
下一篇： 长篇小说《龙民》（二十六）
评论[0条]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