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土原平行
打小的概念中,意念里就有“原平”。因为他是祖籍,是故土。但只知道在山西,具体的位置不清楚,后因父亲把奶奶从口里迁移到口外,加之父亲英年早逝,对于生于包头,长于鹿城的我来说,只是偶尔在填写履历表时,山西才成为郑重填入表格里的一个符号。
回山西老家时,已是三十八岁。毛主席曾说:三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我没有伟人故地重游的气派,更不具备伟人的学识。但从内心觉得能够有生之年回一趟父亲的故土,也算是人生道路上的欣喜和安慰。为什么呢?就因为与朋友们炫耀起老家,满足地说,回过,足矣。
当年的老家之行是匆忙的,是送90多岁的奶奶入土为安的。但当时健在的二叔在下葬了奶奶后,还带我东家出、西家进,可对于一夜未眠,上眼皮打下眼皮的我来说,只能模糊中记得爷爷和奶奶以及父母住过的旧院,有邻居告诉我,院里一颗杏树的果实又大又甜,好吃。站在因没有人修缮,且无人居住,行将坍塌的老人旧居前,我想象着母亲曾经带着大哥、二哥起居生活的不易。因为不知是生活习惯,还是地处穷乡僻壤,现今的人们还喜欢吃榆树叶子、干苦菜、莜面,更喜欢用这类食材招待远方的客人。当然,这种招待饭对于城市里长大的人来讲,绝对是绿色食品。
因奶奶离开人世间属高寿,村里人在迎接她回家时,还给放爆竹。这是我第一次接触,不过,我一直认为入乡随俗是人生永远不能放弃的话题。
我第一次回村,有幸等待和处理完民间遗留下的“复三”日。便带着一种难以亲近的乡村气息与二叔、三叔开车回归原平市二姑家。短暂的休息,第二天驱车返程。虽对老家有了一个模糊的认识,但留存于心头的仅仅是与二叔攀谈时的一句话,那就是,我的父亲从山西的山沟到了内蒙的山沟,不过内蒙的山沟改变了父亲的命运,改变了家庭的命运,改善了一家人的生活。
老家的山沟比我出生的山沟长,好像离出口的西梁煤矿有好远的距离。车行进在沟底,满山茂密的植被,满眼的绿意侵袭着困倦的睡意,云雾缭绕在半山腰,仙境般地飘逸着,生怕太阳出山前,惊扰大自然赐予的美梦。野山鸡拖着五彩的尾翎扑腾地从视野里消失在矮丛中,各种不知名的鸟鸣声此起彼伏,入耳的银铃般的音乐犹如天籁之音撩拔着游子归乡的情结。
颠簸在沟里并不是铺好的柏油路或水泥路,沉闷的心境随着离故土越来越近变得有些凝重。想起母亲曾经说过的用毛驴驮着大哥到县城看病走过的深沟,一种原始的镜头不由得侵袭全身。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没有一条出山的公路呢?难道仅仅是因为穷修不起一条顺畅的公路吗?安葬完奶奶后,不经意间蹲在村口的小卖部前,听认识我父亲的老人们说:老家还是穷,最主要是资源开发力度不大,投资少,也只有等待有钱的投资商,看好可供利用的资源,肯定会有一条出山的公路,让固守在老家的一方乡亲走上富裕之路。
人常说:等待是一种痛苦的煎熬。看着上了年纪依然与大山为伴,无法走出大山感受外面世界的老人。我的心情还是比较复杂的,是啊!从父亲10几岁离别故土,再到我近40岁回归父亲的家乡,这么多年厮守于这片穷乡僻壤的土地上生活的人们,是用怎样的脚步丈量着熟悉的山脊坡地,自给自足于并不富裕的生活,却活的别有情趣。
短暂的行程,匆逝的旅程。始终横亘于心,纠结的无法割舍。再次光顾父亲的故土,又是10年之久,此次的回归,验证了10年前的疑问,一条修筑好的山路可直达山村,虽然还不是柏油路和水泥路面,已经从心里得到了满足。可最终还有遗憾的是,随着整村搬迁和危房改造,许多人搬离了山村。所以,原本感觉10年前还有很多住户的村庄,越发变得安静。行走在午间没有行人的小街上,我一个外乡人,感到清冷中还存有乡恋的亲情。
一条路,拉近了故土与异地的距离,一条路,让阔别已久的亲情得到延续,一条路,让守候故土的老人有了出山的冲动,一条路,打通了致富讯息,成一条纽带,让远离的人抚摸的那么亲切、那么动容、那么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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